第(243)章 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243)
苏清宛眼底泪光闪烁,摇了摇头,暗哑着嗓子开口道:
“姑母难道您真的看不出来吗?她们摆明了是冲着宛儿来的,只是桃枝死的冤枉,成为了宛儿的替死鬼而已,若是昨日宛儿吃了那糕点和茶水。”
“说不定姑母今日便见不着宛儿了啊,她们明目张胆的便敢在宛儿的宫殿内下此毒手,难道姑母还让宛儿忍气吞声,助纣为虐吗?”
荣妃抬手用手绢给她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斑驳的泪珠儿,细语劝慰开口道:
“宛儿安心,只要有姑母在一日,定不会让人伤害你的,你且安心养病,莫要多想,姑母改日再来看望你。”
她又转过头来眉目睨向旁边的丫鬟清秋,嘱咐道:
“这段时日你必须寸步不离的侍奉在公主身边,等下熬好了药,记得亲自侍奉公主喝下。”
清秋点了点头,恭顺的应承了下来。
接下来一段时日,宫里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说是王后向来最为信佛,便特意请了法师前来看看。
没想到这道士算出了宫内卧虎藏龙,似有祥瑞之命格的女子,具有天生凤凰命格,日后必定会富贵如日中天。
还说此女有母仪天下的面相。
况且这女子还恰好住在东南角,顿时惹得宫内议论纷纷,众口铄金,这王后便让那法师可否算出此女现在住在何处。
没想到那法师故弄玄虚的说天机不可泄露,这宫里的流言蜚语闹得沸沸扬扬的,此事自然传到了王上的耳畔。
他本来不信这些的,后来觉得此事稀奇,便特意的找了法师问了一通,看能否算出具有凤凰命格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若是算不出来,便以装神弄鬼将他拉出去直接砍了。
那法师却镇定自若的说,三日之后便是月圆之日,便可见祥瑞从天而降。
此言一出,众人都翘首以盼成为法师口内的祥云之物。
没想到月圆之时,真的飞过来一群色彩斑斓的喜鹊忽地成圆形在宛公主的宫殿之上盘旋许久方才纷纷散出。
如此奇形怪状之状景顿时惹得众人惊呼不已,对此赞誉不已,看来这喜鹊便是这祥瑞之物啊。
当时法师借此便抚摸着白色的胡须,晦暗莫测的感叹了一声:
“看来这喜鹊便是给我们指示啊,这宫殿内住在的便是祥瑞之人,具有天生凤凰命格啊,此女子日后必定福气连绵,不可限量,实乃母仪天下之命格啊。”
这王上瞬间龙颜大悦,忍不住爽朗的大笑了起来,怜惜的拍了拍荣妃的玉手:
“看来这宛公主生来便是寡人的儿媳啊,咱们寒儿眼光不错,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人。”
这王上立刻拍板给宛公主赐婚:
“不如就让太子跟这丫头---。”
那边,王后忙笑脸盈盈的开口道:
“王上,这丫头确实是有福气的,可毕竟如今她只是前来咱们秦汉为质的北凉公主,怎能位居太子妃之位,难免会惹得朝廷重臣非议。”
“反而会折损了她的福气,不如就给她一个侧妃之位吧,也算是咱们王上恩赐抬举她了,到时候让她同音儿一块嫁给太子便是。”
王上神色微微迟疑了一下,转目睨了睨旁边美的惊心动魄的女子,又满眼宠溺的问了一句:
“不知荣妃以为如何?”
荣妃含笑看了那边似笑非笑的王后一眼,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免得到时候这王后借此为难宛儿。
她便盈盈点了点头:
“姐姐说的极是,宛儿毕竟身份摆在这里,得王上垂怜和厚爱能成为太子侧妃,已然是莫大得虚荣,臣妾替宛儿谢王上隆恩浩荡。”
王上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即日便下了圣旨,议定这镇国公之嫡女夜氏为太子妃,宛公主为太子侧妃,另则良辰吉日一块嫁给太子。”
等众人都纷纷离开后,这王后又特意的唤了法师前来,细细的问了一通。
那法师斩钉截铁的说那女子确实具有凤凰命格,天意如此,一切还得顺应天意行事,否则会物极必反,遭受天谴。
王后无奈的眼色暗淡了下来,旋即便打赏了那法师几叠银光闪闪的银宝,这才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了下去。
这会她无精打采的窝在软榻上,面色微微暗了暗,无奈轻叹了一声:
“你说这丫头真的具有凤凰命格吗?这么多年来,倒是命硬的很,就连这次也侥幸被她给逃脱了,居然让她的丫鬟成了替罪羔羊,只是将这等祸水放在太子身边,本宫心里实在寝食难安。”
旁边的尚宫大人忙跟着劝慰了一句:
“如今王上的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既然那小妖精真如法师所言能护住秦汉太平安康,王后不如暂且将她留在太子身边,静观其变。”
“若是这小妖精安生乖巧便罢了,若是这妖女狐媚太子作妖,到那时王后您随便找个由头将她处置了便是,横竖那个小贱人的性命不都是在您手上紧紧的握着呗。”
“况且下官倒是觉得太子也未必真的喜欢那个小妖精,若不是那个小妖精各种讨好巴结太子殿下,太子爷不会念及以往的情分跟王上提议要娶她为太子妃的,娘娘无需忧心!”
王后冷笑一声:
“这冷不丁的那个小贱人成了秦汉的福星了,这一时半会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本宫倒眼下真不好将她除之而后快了,你说的没错,暂时就留着那个狐狸精的性命。”
***
这段时日宫里的一些流言蜚语,苏清宛也知晓了一些,自也是知晓了王上下了旨意,给她和太子赐婚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为人人口中的祥瑞了。
这会她有些神色疲倦的窝在软塌上目光呆愣的睨着花园内姹紫嫣红的娇媚的花骨朵儿。
忽地外间传来一叠叠毕恭毕敬请安声。
少年风尘仆仆的朝着殿内疾步走了进来,又将笼子内的蛐蛐搁置在圆桌上
他手里还捏着一根杂草恣意的戳了戳蛐蛐,旋即便往少女旁边径自坐了下来,笑着开口道:
“本殿下知晓你向来喜欢斗蛐蛐,本殿下可是费尽心思好不容易的弄来了这盔甲王。”
“据说这天底下还没有它战胜不了的蛐蛐,本宫想着你肯定喜欢,这段时日你病着,也不太爱说话,本宫特意将它赏赐给你,也算是给你解解闷儿。”
第(244)章 真的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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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逸寒瞅着旁边的少女依旧神色呆滞的纹丝不动的睨着远处,顿时眉梢微微一皱:
“本宫说你该不会因为病了一场,病糊涂了吧,变成哑巴了,以前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片子,何时这般沉默过。”
“每回本殿下来看望你,你都不跟本殿下说话,本殿下究竟哪儿得罪你了啊?”
隼逸寒半眯着狭长的眼眸微微端详了她一会,忽地抬手紧紧的裹住少女莹白的玉手,质地柔软细腻。
惹得少女心微微一颤,正要将玉手重新抽回来。
却惹得少年嘴角含着一抹促狭的笑意更深沉了些,就连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加重了一些。
少女越挣扎的厉害,少年使的力度更重了些。
好似故意逗乐着她玩似的。
少女没好气的怒目圆睁的狠狠的瞪了一眼少年,语气略显几分低沉:
“殿下,别闹了。”
隼逸寒这才含笑的松开了手,打趣了一句:
“本殿下还以为自个真的要娶一个哑巴了,原来你会说话啊,你啊,就是这段时日闷在屋子里头给闷坏了。”
“就连脑子也不好使了,恰好今儿阳光甚好,不如本殿下陪你四处转悠转悠,你的病说不定就好了。”
苏清宛神色恹恹的,摇了摇头,不想去。
隼逸寒旋即便突然上前来,不管不顾的直接将少女打横抱起便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惹得少女面色微微一变,毕竟才是十四岁的妙龄少女,面颊比较薄,不由有些羞愤的开口道:
“殿下,别闹了,这底下的人都看着呢,您这样青天白日的抱着宛儿实在有些不妥当,您赶紧的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啊---。”
隼逸寒却不以为然的笑得更肆意了些:
“本宫抱着自己的未来的媳妇有何不妥,况且小时候本宫又不是没抱过你,你若是再敢乱动,本宫就打你屁股了---。”
小时候这隼逸寒是没少打过她屁股。
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可如今她长成了黄花大闺女,自也是知晓了男女有别,顿时面色猝然变得绯红一片。
她难免担心这丫的跟从前一般打她屁股,她不敢跟刚才那般一顿瞎闹腾了,倒是安静了不少。
少女只是刻意的压着嗓子又羞又恼的低声哀求开口道:
“殿下,快点放我下来,宛儿自己能走,快放宛儿下来---。”
隼逸寒毕竟身强体壮,又常年骑马射箭,轻而易举便飞快的扛着小丫头来到御花园内,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只是时不时惹来周围投来异样羡慕嫉妒的目光。
苏清宛微微喘了好几口气,没好气的瞪了少年一眼,温怒出声道:
“殿下,如今宛儿长成大姑娘了,您不能跟从前那般,虽然宛儿已然跟太子殿下定了亲,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女儿家的名声很重要的,还望殿下往后莫要胡闹了。”
隼逸寒笑了笑:
“是啊,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懂得害羞了,瞧你这俏脸红的,本殿下真没想到宛儿居然如此心悦于本殿下---。”
苏清宛微微撇过了头,恼怒的压根不想搭理他。
隼逸寒伸手便顺其自然的包裹住了少女的玉手,少女挣扎不过,只好随着他握着。
他们就这般岁月静好的悠悠然的在花园散步了一会。
隼逸寒目光忽地带着几分炙热的望着女子,语气颇显几分凝重的开口道:
“本殿下知道你心里头委屈,本宫没能给你太子妃之位,不过,你放心,本宫已然向父王和母后禀明了到时候必定以太子正妃之礼来迎娶你,给你最大的体面。”
“日后若是等本宫登基称帝,到那时本宫的事自然能自行作主了。”
“到时候绝对不会再委屈你,若是婚后你尽快的给本殿下连绵子嗣诞下一儿半女的,未必不会母凭子贵给你后位,你也别太心急了。”
“本宫既然允诺给你,自会信守承诺,往后你嫁给了本宫,本宫自也不会亏待于你,必定会对你好的,也绝对不会欺辱你---。”
苏清宛忽地步履微微一顿,目光定定的睨向少年,微微仰着白嫩柔软的下颚,不容置啄的开口道:
“请问殿下真的喜欢宛儿吗?难道殿下就没想过能娶一位跟您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的贤惠的女子为妻,随随便便的便娶了宛儿,殿下真的甘心吗?”
隼逸寒忽地面色微微暗了暗,不由有些心情不佳的直接甩开了她的玉手,双手插着腰,有些不悦的皱眉开口道:
“苏清宛你究竟想说什么?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口口声声的求着本殿下,讨好本殿下让本宫出面救你一命。”
“好,本殿下念及以往的情分实在不忍心将你往火坑内推,把你给娶了,你如今又阴阳怪气的跟本宫执拗的闹脾气。”
“你究竟想干什么,怎么着让本宫跟你许诺什么一生一世人,对你真心一片,你才满意是呗。”
“苏清宛你别以为从你姑母那学了几套欲拒还迎的假把戏就自以为是的可以彻底的拿捏住男人。”
“本宫给你一份荣宠,你便受着便是,没有给你的,你就算使尽了手段也休想如愿以偿,苏清宛,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玩的太拙劣了,也太过头了懂呗?”
说完,这少年便阴沉着面色,怒气冲冲的拂袖离开了。
独留少女站在风口处,由着微风吹乱了她身后的宛如瀑布般的墨发,久久都未曾回过神色来。
旁边侍奉的丫鬟清秋见状,微微轻叹了一口气:
“公主,您这又是何苦了,以太子那般身份尊贵之人能够软下身段来哄着你,便是莫大的虚荣了。”
“您怎可口无遮拦的跟太子说出那一番话来,不是平白无故惹太子不高兴呗,况且帝王之家本就可以有宠,却无爱的,太子对于婚姻大事尚且如此,更何况您呢?”
苏清宛暗自抿了抿红唇,什么都没说,便神色漠然的转身直接走掉了。
接连几日,这太子殿下便再也未来过公主的宫殿内了。
这会清秋一边帮着公主梳理发髻,一边迟疑了一会,还是耐着性子劝慰了一句:
“公主,您也别嫌奴婢多嘴,这您还未跟太子殿下成婚便闹了别扭,您可想过以后该怎么办,奴婢也知道您最有法子,要不您还是想想法子去哄哄太子殿下吧!”
第(245)章 不想去!
(245)
苏清宛冷淡出声道:
“不想去,要去你自个去。”
清秋无奈的暗叹了一声:
“公主,您性子怎这般执拗,这太子殿下日后可是您的未来夫君,若是日后没了宠爱,您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自处。”
“依奴婢看,这殿下答应娶您,甚至承诺给您王后之位,说明他的心里是在意您的,只是碍于打小养尊处优的自尊不好开口而已。”
“这秦汉世家大家闺秀那个不想捷足先登想要得殿下的青眼眷顾,您如今轻而易举便得到了,为何不懂得珍惜这份情分呢?”
“这世间女子那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什么真爱,什么痴情,还不如务实一些,实打实的宠爱才是最为重要的,以后切莫由着性子在殿下面前胡言乱语了---。”
苏清宛听着旁边的清秋在她的耳畔边宛如祥林嫂般絮絮叨叨得,惹得她心神不宁,甚为厌恶。
她知道她也是为自己好,可她现在心里闷的发慌,不想听这些,这些话她从小听到大,早就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这会她微微冷了面色,神色不郁的开口道:
“清秋,我有点乏了,你先退下吧,这里留着荷香伺候便行了。”
清秋自是知晓今日话多了,这公主向来听不得这些,只好有些无奈的应承了下来,旋即便恭顺的退了下去。
片刻后,有底下的丫鬟进来禀告说,夜小姐过来了,想见她。
苏清宛微微怔愣了一下神色,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她不就是未来的太子妃,顿时冷了面色,凉凉开口道:
“不见。”
那丫鬟又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可那夜小姐说是受了宋公子之托,给您送礼物来的。”
苏清宛微微怔了怔神色,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让她进来吧!”
夜凌音今日罩着一袭桃红色的衣裙,衣领刻意拉的比较低,恰好隐约可见凹陷的春色,面色芙蓉,细长的柳叶眉。
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满头耀眼的珠宝在阳光的映衬下发出幽幽的光晕,衬托的越发华贵绝美。
这苏清宛在看着她的时候,夜凌音的目光也在淡淡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此少女只是简单的将发髻挽成如意髻,上面简单的插着一梅花白玉簪。
虽然简单素雅,却显得格外的清新亮眼,就连身上的衣裙也是很普通的兰花的织锦。
却难以掩盖少女惊艳绝色的容色,肌肤胜雪。
即便如今她珠宝环翠,也不由自觉容颜比她给轻而易举的比了下去。
也难怪此少女是太子惦记上心尖上的人儿,就连她都自惭形秽。
夜凌音敛了心神,忙笑盈盈开口道:
“妹妹长得可真好看,姐姐可从来没见过比妹妹还好看的姑娘,今儿前来叨扰妹妹,实在是受了宋公子所托,前来给妹妹送礼物来的。”
“这宋公子知晓了王上已然给妹妹和太子赐婚,便特意备上了一份薄礼来祝贺妹妹。”
“只是如今妹妹已然有了婚约在身,这宋公子身为外男不好跟妹妹私底下见面,便只好劳烦我了。”
“毕竟我常来宫里陪着王后说话,这来往宫中也甚为方便,当然若是妹妹日后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给宋公子,也可找姐姐代劳。”
说完之后,她便暗地里朝着身后的婢女递了一记眼神。
那丫鬟上前来将一精美的锦盒呈现到少女面前,少女忙接了过来,倒了一声谢谢。
夜凌音挑了挑眉梢:
“妹妹不打开看看?”
苏清宛旋即便顺手打开了锦盒,没想到却是一套精雕细琢的青花瓷茶具。
花纹精致小巧,光泽莹润,散发着幽幽的光亮。
苏清宛神色恍惚的来回用指尖磨砂着上面的花纹。
还记得这一套青花茶具,还是当初她离开北凉之时,这母后赠送给她的。
可后来被底下的丫鬟们毛手毛脚的给打碎了一个品茗杯和杯盖不能用了,当时她伤心难过了很久,当时这宋煜为了哄她开心。
说是不管费多少功夫都会想法子将这茶具恢复原貌。
本来她也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如今这茶具焕然一新完好无恙的呈现在她的面前,色泽越发光亮莹白了起来。
旁边的夜凌音暗自探了探少女的神色,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青花瓷茶具,笑着不缓不急开口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乃唐宋时期的孤品,自是价值连城,只是这工艺极其复杂怕是早就失传了。”
“这宋公子想要原封不动的将这茶具修复完整,怕是会费不少的心血,可见宋公子定是用了一番心思的,也可看得出来宋公子对妹妹的用心良苦。”
苏清宛神色略显讶异开口道:
“你怎知这茶具是修复的?”
夜凌音抬手淡淡的指了指某处,笑着解释开口道:
“这里可见细微的裂缝,而且这里的光泽明显要亮眼许多,不是行家自然很难察觉这细微之处。”
“可能将此孤品修复成这般已然需要耗费很大的功底了,看来这宋公子确实是个手巧用心之人。”
苏清宛眼含着一抹钦佩之色,神色淡淡开口道:
“只是没想到姐姐居然是行家?”
夜凌音勾唇笑了笑:
“谈不上行家,只是祖父向来喜欢收藏古玩字画,又爱品茶,便跟着他学了一些浅薄的鉴赏能力,倒是让妹妹见笑了。”
“我听闻妹妹喜欢品茶,我那倒有好几套精美的茶具到时候可以拿给妹妹雅观,妹妹若是喜欢,也可赠送妹妹。”
苏清宛客套一笑:
“不必了,所谓无功不受禄,妹妹可不想平白受人礼物,既然夜小姐将礼物带来了,宛儿不甚感激,只是宛儿今日身体不适,便不留你了。”
夜凌音抿唇温和一笑:
“既然如此,姐姐便不在此叨扰妹妹了,先行告退了,等改日咱们再聚。”
待夜凌音走到门口的时候,似猝然想到了什么,步履微微一顿,又和颜悦色的盈盈目光望着少女,温笑出声道:
“对了,不知妹妹可有什么东西需要我转交给宋公子,姐姐愿意为妹妹代劳。”
苏清宛神色微微迟疑了一下,旋即便摇了摇头,“不必了,多谢夜小姐。”
这夜凌音方才袅袅婷婷而去。
第(246)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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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荷香便微微咕噜着小嘴,一脸狐疑之态。
“真没想到外界传闻向来性子跋扈骄横的夜小姐,居然性子这般温和,看来往后就算她成为了太子妃,想必也不会过多的为难公主的,公主这下可以安心了。”
苏清宛默默的看了旁边的丫鬟一眼,没吭声,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宋煜为何会拜托她将这青花瓷具送还给她。
接下来一段时日,这夜凌音总是隔三岔五的过来找苏清宛来闲聊,倒是挺热枕的,反而苏清宛的态度冷冷淡淡的。
此刻,夜凌音抬手指了指紫砂壶,又温笑开口道:
“这紫砂壶可是出自名匠东大师之手,我常常听祖父说这紫砂壶的好坏,首先便是看这紫砂壶的表面不宜太光滑,要有一些颗粒感,质地致密而坚硬。”
“一把好壶以轻巧轻便为佳,不宜太过沉重,而且妹妹还可以听这壶的声音,不脆也不闷,显得干脆利落,而不是那种太过噪杂的响声,妹妹不妨试试看?”
说完,这夜凌然便轻轻的拿起那把紫砂壶,然后用手指弯曲似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
果真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格外的动听。
夜凌音继续笑盈盈开口道:
“俗话说的好,这一把绝佳的上等紫砂壶最为重要的便是养壶了。”
“妹妹可以用茶汤将这紫砂壶的里里外外常常用小刷子刷试一面,这紫砂壶的壶身便能充分的吸收茶汤,时间养的越久,这色泽便越来越光亮---。”
苏清宛抿唇淡笑一声:
“没想到夜小姐对茶具颇有研究,只是这夜小姐隔三岔五的往我这处送各种价值连城的茶具和上等茶叶,妹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礼了。”
“还望夜小姐以后莫要再送了,宛儿实在承受不起!”
夜凌音微微嗔怒开口道: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好的茶具和茶叶自是要配懂它识它之人方能烹制出最美妙的好茶出来。”
“我可没妹妹这般天生具有一双巧手能精妙绝伦的泡制出滋味醇厚,回味无穷的茶汤来。”
“说到底,我将这些玩意拿过来,无非是想要在妹妹这儿讨杯好茶喝罢了,妹妹何须这般客套,更不需要拿什么回礼,况且你我日后都是要一同嫁入东宫为太子嫔妃的。”
“这深宫寂寥枯寂,本就寂寞难耐,我也是担心日后无聊便想跟妹妹亲近一些,也好能找个知心之人打发这漫长苦熬之日。”
“你我同为女人,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了,说心里话,我对妹妹真的没有任何恶意,是出自真心想要结识妹妹的,你我日后也好有个伴不是---。”
苏清宛微微皱眉开口道:
“不知夜小姐喜欢太子吗?可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吗?”
夜凌音微微顿了顿神色,略显落寞的开口道: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左右像咱们这样的贵女婚事是不能由自己作主的,都得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是有选择,谁愿意踏入这深宫之中蹉跎岁月?”
她又抬手示意众人都退了下去,吩咐了一声:
“行了,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你们都退下吧,我跟妹妹有点知己话要说。”
片刻后,殿内顿时只剩下她和苏清宛两个人,她又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她,轻叹了几声:
“其实,不瞒妹妹,妹妹跟宋公子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也知道妹妹的为难之处,无非不想将宋家牵连进来而已。”
“可谁知天意弄人,若是这宋公子早日跟王上提亲说不定就成就了你们这一对鸳鸯了。”
“我可没妹妹这般好福气,能遇到这般心心相惜之人相伴此生,若是我也能遇到像宋公子这般的好情郎,说不定我也会痛痛快快的为自己活一回吧!”
“这人生在世,谁不愿意跟自己心心念念的情郎厮守终生,也不枉费来人间走这么一遭,不管让我付出何等代价,我也在所不辞的。”
“只可惜了,我的命运早就定下来了,也没有人愿意为了我豁出性命来逃离这一份沉甸甸的枷锁,这世间的男子大多是薄幸之人,像这般情深意种的男子怕是打着灯笼也是难以寻觅的---。”
苏清宛忽地目光变得暗暗沉沉了起来,手里捏着的拍子不由紧了紧,若有所思的苦涩开口道:
“若是姐姐,也会选择跟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长相厮守吗?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辞。”
“说到底是我终究太胆小了,总是畏手畏脚,瞻前顾后的,所以我这辈子注定不会得到幸福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夜凌音忙安慰式的拍了拍她的玉手,目光微微闪烁,开口道:
“妹妹可千万别这么想,你不是胆小,你是因为害怕方才犹豫不决,你担心因为此事会牵连到宋家,就是因为你步步在为对方设想。”
“一向喜爱追随自由晒脱的宛公主方才心甘情愿的为了保护心里的人愿意此生囚禁在这一座牢笼之中蹉跎年华,跟其他的女子一般侍奉同一个夫君。”
“每日强颜欢笑,争风吃醋,靠夫君的恩宠度日,我知道这是你曾经最为厌弃的生活,以妹妹这般天生丽质的美人本就该在天际间自由的翱翔飞扬。”
“而不是宛如金丝雀般囚禁在秦汉宫内,这秦汉宫已然囚了你上半辈子,难道妹妹真的甘愿下半辈子也被囚禁在此吗?”
“为何不为自己搏一回,这天地之宽难道还没有妹妹的容身之处吗?纵然秦汉之雄伟壮大,但这天下终究不是秦汉的天下。”
“如今秦汉内忧外患正在四处讨伐征战,纵然你们做出了出格的事情,这宋家战功赫赫,想必这王上也不会过多的为难宋家。”
“至如北凉,自有你姑母在,定然不会出现什么乱子,妹妹也不是这般愿意屈从自己命运之人,为何不痛痛快快恣意晒脱的为自己活一回,这后宫之中尔虞我诈的争宠本就不适合你---。”
***
在东宫正殿内。
少年正有些心不在焉的批阅着手上一沓公文,顿时眉梢微微拧了拧,旋即一把将公文往旁边一扔,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口道:
“最近她在忙些什么?”
第(247)章 所谓好男不跟女斗。
(247)
在东宫正殿内。
少年正有些心不在焉的批阅着手上一沓公文,顿时眉梢微微拧了拧,旋即一把将公文往旁边一扔,开口道:
“最近她在忙些什么?”
寒影愣了好一会神色,方才反应过来,这殿下口里所提及的是何人,顿时了然开口道:
“据说这夜家小姐常常到宫里头找宛公主闲聊,两人看起来倒是关系不错的样子。”
隼逸寒神色讶异的挑眉开口道:
“夜家小姐?”
他一下没反应过来这夜家小姐究竟是何人。
那边,寒影只好小声解释了一句:
“就是您的未来太子妃?”
隼逸寒神色闪过一抹错愕,早就听闻这夜家小姐性子骄横跋扈,怎么突然跑来找那丫头了,还关系亲密无间。
只是这段时日,这隼逸寒没去找那丫头,那丫头明明知道他在生气,也不过来哄哄他。
若是以前她早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伏小做低的来赔罪了。
可他左等右等,这丫头依旧没来,他心里的火气倒是越烧越旺。
如今西边在动荡不定,父王已然决议御驾亲征,因此便由他暂时监国,国务事自是繁重不堪。
可他的心思却被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给勾走了,推挤如山的公文却无心料理,就前儿这父王询问他政务。
他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惹得父王动了震怒当场便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顿。
他这人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也从来不会因为其他的事影响自己处理政务事。
在他看来,父王说的对,身为未来的一国之君,先是君后才是夫,才是父,对于女人可以宠,但绝对不能有爱。
女人说到底就是用来缓解政务压力的小资情调而已,喜欢便多恩宠一段时日,不喜欢便丢置一旁就是了。
可他不得不承认这鬼丫头无形之中把他的心绪给扰乱了。
他怎能任由一个黄毛丫头恣意调配他的个人情绪,越想这心里便窝火。
果真,这女人就是不能太惯着,惯着就越容易蹬鼻子上眼。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该轻而易举的答应娶她了。
否则,她就不会目的达到便立马翻脸不认人,他在这里生着闷气,气的半死,可她倒好,跟别人聊的十分起劲。
隼逸寒气咻咻的拿着旁边的一杯茶盏就往地上砸了过去,顿时殿内一片狼藉,怒不可泄开口道:
“有本事,一辈子都不来找本宫。”
寒影也觉得这段时日太子爷的气性比较大,动不动大动干戈的动怒火,惹得底下的人办事都小心谨慎的,忐忑不已。
以前这黄毛丫头也没好任性胡闹的惹太子爷生气,可生气归生气。
当场这火气发出来了,这太子爷也就不会记挂在心上,早就忘得九霄云外了。
可最近他发觉这太子爷越来越不对劲,也不知道上次宛公主究竟如何招惹上太子爷了。
这太子爷气了快有十来日了,这心里憋着的一团怒火依旧没平息。
寒影只好硬着头皮宽慰了一句:
“殿下,这宛公主毕竟年龄还尚小,难免不知轻重说话也口无遮拦的,您又何必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了。”
隼逸寒面色微微一沉,怒斥了一声:
“她还小呗,今年都快十五了,都到了成婚的年龄了,她是本宫未来的嫔妃,不是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了。”
寒影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教训的极是,若是太子殿下实在拗不过这气,不如末将这就把她给传过来,让太子殿下狠狠的训诫一番如何?”
隼逸寒忍了忍,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下:
“本宫也不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所谓好男不跟女斗。”
他神色迟疑了好半天,这才抬脚疾步往外走去。
待刚到了宛公主宫殿的门口,这门外便毕恭毕敬的跪了一地的奴仆丫鬟。
一意气风发的少年便大步朝着殿内走去,便瞥见两位女子似在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看起来聊着挺愉快的模样。
苏清宛和夜凌音忙起了身子,恭顺的纷纷的朝着少年行了礼。
这少年只是眉目淡淡的扫了夜凌音一眼。
这才将目光定定的落在苏清宛身上,似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聊的这么开心。”
夜凌音目光含着一抹娇羞的偷瞥了少年一眼。
少年今日身罩深紫色的锦袍,金冠玉带,裹着华丽的金边,身姿清瘦挺拔,若琼枝一树,光华霁月。
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她的少女心跟着噗通噗通的乱跳。
以前隔着老远,她曾经见过他的风姿卓越,可这般近距离的瞅着,这还是第一次跟少年面谈。
顿时心也跟着带着一抹小忐忑。
她垂着眼帘,羞涩开口道:
“回太子殿下的话,夜儿闲来无聊便想着找妹妹说说话,知晓妹妹向来喜爱烹茶,夜儿便将这大红袍拿来跟妹妹一同共品。”
隼逸寒便顺手拿过茶罐子细细的端详了一回,皱眉开口道:
“这就是大红袍?”
夜凌音点了点头,笑盈盈开口道:
“恩,这就是祁门所产的大红袍,只是这产量甚微,每年就那么稀罕的几罐子都用来作为贡茶上缴给朝廷了。”
“这一罐子还是去年王上亲自赐给夜儿父亲的,这不今儿得空夜儿便拿来跟妹妹尝尝鲜?”
“平日里这等好茶,夜儿这般身份的自是评鉴不到的,恰好殿下来的刚刚好,不如尝尝这大红袍口感如何?”
“恰好配上这上等的紫砂壶,又加上妹妹这双灵动的妙手定能泡制一壶上等绝妙的好茶?”
隼逸寒顺手将这茶罐子递给旁边的苏清宛,轻笑了一声:
“尝尝也无妨!”
因为苏清宛平日里喜欢品各式各样的名贵的好茶,因此这荣妃特意找了木匠亲自打造了茶羹,专门用来泡茶的座椅。
此刻,苏清宛缓缓的端坐在茶桌旁,然后莹白光滑的玉手灵动的摆弄着茶具。
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都宛如一副优美的画卷,美的惊心动魄。
旁边的夜凌音目光一直悄无声息的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之态,时不时的会偷偷的瞥了那边的少年一眼。
只可惜少年的目光一直牢牢的锁定在少女的身上,眼神带着几分烫人的炽热,极具有十足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夜凌音自然明白这种目光代表着什么,那是一种上位者的势在必得。
宛如天下万物皆掌握在他的手掌心,心里不由隐约有些发酸。
也是,眼前的美人乃世间绝代双骄,试问这天底下的男子那个不会为她的美色所倾倒。
第(248)章 礼尚往来
(248)
半响后,苏清宛举案齐眉的将一杯清茶恭顺的递给少年面前,轻声开口道:
“殿下,请用茶!”
苏清宛见少年半响都未曾接了过来,不由微微抬起琉璃般清透水灵的目光扫了少年一眼。
刚踟蹰着该不该把茶给收回来。
忽地少年长臂一伸,直接拽住了少女莹白的玉手,少女想要将手抽回来,可又担心茶汤给打翻了。
少女有些别扭窘迫的将目光憋开来,总隐约感觉这少年最近看她的眼神太过炽热了,宛如一团灼灼燃烧的火苗似的恨不得将她吞噬掉。
他以前从来不会拿这种暧昧浮动的眼神看着她的。
可最近她发觉他看的眼神越来越耐人寻味,带着直白而强势的侵占性,却令她隐约感到很不适。
她不是以前不知暗事的小姑娘了,她知道这目光代表着什么。
就像宋煜每回看她的神色,只是没他这般霸道直接,反而显得温和柔软许多。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似不知不觉中染上了一抹柔媚旖旎之色,显得缱绻悱恻。
忽地少年牢牢的捏着少女的玉手便暧昧异常的直接就着茶杯细细灼灼的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惹得少女手心不由冒出一丝薄汗来,待少年松开了手,少女便神色慌乱的将手给重新收了回来。
少年瞅着这丫头的窘态,轻快玩味的笑了一下,然后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再次一饮而尽。
那边,夜凌音没想到这少年完全不顾及她的颜面,好歹,她才是正儿八经他未来的太子妃。
他居然当着她的面毫无顾忌的跟苏清宛打情骂俏的,心里顿时狠狠的一窒。
但面上却不显,依旧带着温婉的笑容,忙乖顺识趣的站了起来。
“殿下,夜儿想着您跟妹妹肯定有知己话要聊,夜儿不好冒昧打搅,便先行告退了。”
隼逸寒并未抬眼瞅她,只是轻轻的恩了一声。
夜凌音有些失望的便转身退了下去。
这夜凌音一走,殿内的气氛便显得格外的寂静尴尬。
苏清宛以前跟他相处都是得理不饶人的剑拔弩张的模样,可如今身份转换了。
她现在还未适应这一重身份,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动了动略显尴尬的红唇,方才试着找话题。
“殿下,您今日怎么得空来找宛儿呢?”
隼逸寒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微微皱眉呵责了一句:
“你个小没良心的,本宫不来找你,你就不来找本宫是吧,怎么着目的达成就翻脸不认人,你就不担心那天惹得本宫不高兴,就把你给休了或者将你赏给其他人?”
苏清宛微微咕噜着红唇,郁闷出声道:
“明明是殿下先莫名其妙的生宛儿的气一走了之,如今倒还编排宛儿的不是,殿下不是说宛儿是故意跟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拙劣把戏。”
“既然被殿下给看穿了,那殿下还找上门来,难道就不担心被宛儿真的蛊惑了心智爱上了宛儿吗?说不定宛儿真的会成为人人口中的让您丢了江山只贪恋美色的祸水呢?”
隼逸寒轻轻的拍打了她的脑袋,微微皱眉开口道:
“伶牙俐齿,本宫承认那日说话确实火气盛了一些,可你都胡言乱语的说了些什么,本宫知晓你打小便性子离经叛道,脑海内时不时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来。”
“什么还说要一女多夫,还要捐养众多美男子这般荒谬的之类的想法,本宫都不好意思说。”
“本宫警告你,以前你年纪小,本宫自不会跟你计较,可如今你要成为了本宫的嫔妃。”
“就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本宫收起来,天下女子皆是如此,以夫为天,相夫教子,怎么你就要独树一帜?”
隼逸寒似猝然想起了什么,狭长的眼眸忽地微微危险的眯起,似夹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开口道:
“苏清宛,那日你说什么心心相惜之人,该不会你心里另有所属吧!”
苏清宛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颤,连带着茶杯也跟着溅起一些茶汤来,心里微微一虚:
“没有,殿下想多了。”
隼逸寒面色严肃,狠狠的抬手指了指她,警告道:
“最好没有,若是让本宫知道你跟外男勾勾搭搭的,本宫绝对不会轻饶。”
他似猝然想起了什么,又从宽大的衣袖内掏出一精美的盒子出来,随意的往少女面前一扔,挑眉开口道:
“所谓礼尚往来,看在前阵子你为本宫费心费力的准备礼物的份上,这个送给你吧!”
苏清宛拿起了那盒子,旋即便打开来,这是一支梅花簪子。
簪子通体碧绿,簪头上面是一朵娇艳的梅花,斜斜的簪子还垂着细细的一律流苏。
做工精巧绝美,一看便知道价格不菲。
少女正在发愣间,这少年便站了起来,直接绕到了她的身后,然后从她的手里拿过梅花簪子,轻笑开口道:
“本宫替你戴上。”
隼逸寒将簪子轻轻的插入少女的如意髻上,微微端详了一下,赞叹了一声:
“这簪子戴在你的头上真好看,更加衬的你面若桃花美无双。”
少年忽地弯腰,将薄唇似刻意般贴在少女饱满莹润的耳垂,似有热气滚滚袭来,惹得少女心微微一颤。
伴随着少年暗哑浮香的嗓音缓缓响起:
“只要宛儿日后乖巧听话,尽心尽力的侍奉本宫,即便你要这一生荣宠,宠冠后宫,本宫又岂会吝啬给你?”
趁着少女愣神的空挡,少年忽地轻轻的吻了吻女子的面颊,宛如蜻蜓点水般,这才一本正经的站直了身子,眼底似盛满了笑意。
“行了,这段时日父王要去御驾亲征,本宫要忙于处理政务,怕是没闲暇时间来看望你,等本宫那日得空再来看你。”
说完,少年便神采飞扬的转身步履轻快的离开了。
看起来心情极其愉悦。
等少年一走,少女神色便逐渐一点点变得越发落寞孤寂起来。
她微微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旋即她便抬手将发髻上的那一支梅花簪扯了下来,然后冷淡的丢置在一旁。
她不知道姑母是如何做到面对自己不爱的男人,每日奴颜侍君,强颜欢笑的。
可她即便很努力上进了,可她还是终究做不到。
每日跟自己不爱的人朝夕相处,还得佯装情深款款的模样,她觉得很累,也很虚伪。
第(249)章 私奔出逃
(249)
可一旦踏入这一座宫门,成为了太子嫔妃那一刻开始,似乎一切她都再无选择了。
难道她就一辈子这般胁迫威逼着自己成为以前她最为厌恶的那种女人。
一心只为了贪图权势富贵,使劲浑身手段和心机博得夫君欢心,这一辈子就甘心葬生如此。
思及此,她便不由觉得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这一夜,苏清宛深更半夜又做了噩梦,顿时冷汗直冒。
她忽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外间守夜的丫鬟荷香忙撩了帘子,及时的递给她一杯茶水,略显忧色开口道:
“宛公主,您这是怎么呢,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噩梦呢?”
苏清宛接过茶杯轻啜了几口,压压惊,这才缓了缓神色,方才开口道:
“无妨,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不需要人跟着。”
荷香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她虽然是内务府新派过来的丫鬟可经过这段时日照顾宛公主的饮食起居。
她也多少摸清了主子的喜恶,这主子好似不喜欢话多喜欢替她做决定的丫鬟。
看平日里,这主子对清秋姐的不喜便知道了。
毕竟初来乍到的要想在主子这儿立稳脚跟,自然也要懂得玲珑心思,投其所好了。
这样得主子赏识重用,别说平日里赏赐多。
若是有幸成为了主子身边跌身侍奉的掌事丫鬟,别提多扬眉吐气了。
况且眼前的主子身份今非昔比,可是未来的太子侧妃,她自然要好好的奉承巴结着。
说完,这荷香忙取了一件披风小心翼翼的罩着她的身上。
苏清宛看了荷香一眼,就是觉得这丫头懂事不该问的不问,这样用起来顺手一些。
况且这丫头心思小巧玲珑,别的丫鬟都是想方设法的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梳理各种别致招摇惹人眼前一亮的发髻。
为了博得太子爷的欢心。
可她却一样,只是挑一些简单素雅的发髻,而且这丫头手巧编制的发髻虽然普通。
但却处处凹陷出一些新意,不需要她多言多语,好似便能轻易的猜测领悟她的心思似的。
苏清宛对这丫鬟也多了几分欣赏,旋即便将手腕内的翡翠玉镯径自取了下来,然后塞到她的手上,笑着开口道:
“这个赏赐给你,今夜本公主出去的事,莫要跟人提及。”
荷香顿时眉开眼笑的福了福神色,恭顺开口道:
“奴婢谢主子赏赐,公主放心了,奴婢会在这里帮公主守着,定不会让人有所察觉的,公主尽管去便是。”
外间长廊上,晚风微凉,少女不由微微攥紧了披风往单薄的身子骨上裹了裹,这才埋着头小碎步的走着。
脑海内却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今日这夜小姐说的那一番话语来。
没错。
她说的那些话让她蠢蠢欲动的心有了一丝的动摇起来了,她不想顺其自然的安身立命,听人摆布。
从小到大她便不是这般安分守己喜欢按部就班的女子,什么她都可以退让,可没想到连婚事也得由人摆布。
她觉得老天不公,也觉得她不甘心这般认命,她骨子里头得离经叛道的不安分的分子又开始作乱了起来。
她还是想为自己的命运搏一搏,不想轻而易举的低头。
此刻,少女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宋煜当差的地方,原先这宋煜只是御前的小侍卫,如今已然成为了御前的侍卫统领。
以前她没少偷偷摸摸的来找他,可奇怪的是,本来该他当值的夜晚,他居然没在。
少女在原地呆愣的伫立了一会后,便有些神色失望暗淡的转身离去,却沿途上听到两位侍卫在墙角跟耳语一番。
说是这宋统领今夜恰好被太子爷唤过去,说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商议。
苏清宛只好在附近的凉亭内独自坐了一会,忽地背后传来一道略显醇厚沙哑的男性的嗓音:
“宛儿。”
少女微微起了身子,笑着跟他打招呼,“宋公子。”
宋煜迎上前来,面色带着一抹难得的喜色:
“宛儿,你今夜是来找我的吗?前阵儿我让底下的丫鬟给你捎口信,想跟你单独见一面,你对我总是拒之门外。”
他眼色微微暗了暗,又略显涩然的开口道:
“我知道嫁给太子为嫔妃,绝非你心甘情愿的,你这样喜欢追逐自由晒脱的性子又怎会甘心居于一方之隅呢?”
“宛儿,要不咱们一块远走高飞吧,天地之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的,我实在不忍心你这辈子便彻底的埋没在了这里。”
“这秦汉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藏满了污浊腌臜之地,你这样的天性又如何独善其身,你就别再执拗任性了,跟我走吧,越远越好,这辈子也不要回来了---。”
苏清宛神色有些动容,沉默了好半响后,方才略显晦涩的开口道:
“煜哥哥,你容我再想一想。”
宋煜却不管不顾的直接将她紧紧的揽入怀内,痛心疾首的开口道:
“宛儿,我不想失去你,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更不想让此等污秽之地彻底的毁了你,只要咱们俩能在一块共度余生,不管让我付出何等代价都在所不辞---。”
苏清宛神色犹豫不定了许久后,方才颤抖着双手缓缓的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少年。
***
三日后。
夜色如墨,月色皎洁。
凉薄如水!
在某寂静幽暗的暗巷内,某少年身罩一件深墨色的披风骑在马背上,手里攥着的僵绳不由牢牢的拉紧。
惹得手背上青筋暴出,面色布满了阴霾阴冷,冷若冰霜,薄唇紧紧的抿着一条犀利尖锐的线条。
他的目光就这般冷冷沉沉的望着那边的少年神色匆匆的搀扶着少女一块上了一辆马车最后扬长而去。
身旁的寒影暗自探了探主子的神色,心也跟着微微颤了颤。
他没想到这宛公主和宋煜居然胆大包天的敢私奔出逃,更没想到这两人之间居然早就藏了猫腻,有私情。
此刻,他躬身皱眉开口道:
“太子爷,要不属下立刻派人拦下那一辆马车。”
隼逸寒眼底似有寒光咋显,森冷的阴森森的勾唇一笑:
“不用,自有人会将她给本宫绑回来。”
第(250)章 注定彩头
(250)
隼逸寒眼底似有寒光咋先,森冷的阴森森的勾唇一笑:
“不用,自有人会将她给本宫绑回来。”
说完,隼逸寒便毫不犹豫的直接捏着僵绳驾着马儿飞快的扬鞭而去。
忽地,将过往的一幕幕宛如密密麻麻的蔓藤般缠绕在脑海内挥之不去。
他猝然忆起小时候这宋煜便处处维护着那丫头。
甚至还为了避免那丫头因为没有完成功课处处帮他作弊,帮助她抄写功课。
打小,那丫头待宋煜便比他要亲厚许多。
再加之自从成年后,他父王为了历练他派他没少出差或者外去打仗,这一次一别便是三年之久。
也许这三年会悄无声息的发生许多事情,譬如这丫头会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宋煜。
甚至想到了前段时日,她处处讨好巴结他究竟为何。
本来他以为肯定是荣妃在背后指使那丫头频频向他示好。
就是为了能得到他的青眼眷顾。
毕竟自他懂的儿女之事开始,他便知道了这荣妃的动机和目的。
就连宫里头谁不知道,这宛公主是日后荣妃给他处心积虑筹备的嫔妃。
因此他在战场上受了很严重的伤势。
这丫头立马凑巧上来献殷勤,他也就没有多想。
毕竟这秦汉世家贵女大家闺秀那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要拔得头筹成为他的嫔妃。
无非,这丫头跟其他的女子一般是为了贪图他的权势地位,想要靠此攀登高枝。
后来母后给她赐婚嫁给和勋郡王,她百般不乐意,还提议说她宁愿嫁给宋煜也不愿嫁给和勋郡王。
当时他也没多想,以为这丫头是退而求其次的把戏,想要刻意的拿宋煜来激他。
况且他们打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若说对这丫头没一点想法那是不切实际的,只是觉得这丫头太过闹腾任性了些。
尤其是这次阔别三年之久,再次见到这丫头出落的如此艳压群芳的绝世面容,如此的亭亭玉立。
他心里的想法也就跟着越旺盛了些,本来他还一厢情愿的以为这个丫头虽然贪图虚荣一点。
但是对他也不是没半点那个意思,否则也不会上杆子似的讨好他,甚至还亲自绣制了定情之类的各类绣品给他。
念及这丫头对他也算是用了真诚实意的,花了不少心思的,他身为男子也愿意给她一个台阶下。
旋即便想都没想跟父王提议娶她为太子妃,可他没想到原来一直以来会错了意的是他。
那个丫头处心积虑的巴结讨好他,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目的是想要利用他来帮助她和宋煜成就一桩姻缘。
只是她乃清白的女儿家不好坏了自己的名声,将她和宋煜早就定下私情的事公之于众。
便只好含沙射影的隐晦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可她终究算错了一步,她以为自己对她一直厌恶至极,甚至弃之敝履。
自是千百般不愿意娶她为妃。
她自己身份尴尬又卑微,不好直接博了皇家颜面,甚至果断拒绝荣妃的心意,便只能让他出头来拒绝。
然后顺理成章的利用他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本来他一直以来以为这丫头心思单纯简单,更没有那多的小心眼。
可没想到他堂堂的太子,未来的秦汉储君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算计上了。
他生平最为厌恶的背叛和欺骗,这丫头占了两样了。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这丫头又不甘心认命屈从了,闹了这一通乱子出来便想着逃之夭夭,一走了之。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况且他隼逸寒不是这般纯良之人。
向来也只要他算计别人的份,怎么会容忍一个丫头来处处设计于他。
她若是没选择今夜逃婚,或者将她婚前跟宋煜的藏匿有私情的事隐瞒下来,他也可以既往不咎给她一份荣宠。
让她余生过的平安顺遂,可她偏偏不,还胆大包天的居然敢逃婚,将他的颜面置于何地,终究是她不仁在前。
就休怪日后他翻脸无情。
今夜他没当众拦截他们,他是觉得丢人现眼,简直辱没了皇家的颜面,怕玷污了自己的手。
这些腌臜事自有人动手来处置,又何须他亲自动手。
似隔了许久之后,隼逸寒又冷幽幽的下令开口道:
“传令下去,今夜之事绝对不要张扬出去,否则杀无赦!”
她可以厚颜无耻,可他实在丢不起那人。
寒影点了点头,心思沉重的应承了下来。
待隼逸寒回到宫殿后,便将自己关在殿内独自一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
黑沉沉的俊容在细碎晃动的烛光映衬之下显得越发阴霾啸冷了起来。
半响后,寒影进来躬身禀告开口道:
“太子爷,据暗卫那边来报,说是这宛公主和宋煜刚离开城门没多久,便被荣妃派过来的侍卫给当众拦截了下来。”
“如今宛公主正在荣妃的宫殿内,而且荣妃下了死命令,说是宛公主不服管教,屡次冒犯荣妃,失了规矩。”
“这段时日将她禁足在宫殿内抄写《女劫》以示惩戒,还有王后那也传了旨意,说是王上御驾亲征遭受困境生死未扑,这不念及这宛公主乃是法师口中所说的祥瑞之物。”
“本来按照王上的意思,这个月十五便是良辰吉日要给太子爷将婚事给办了,可没想到王上临时起意御驾亲征,便将你们的婚事给耽搁了下来。”
“如今王上遇到困境,王后的意思是想着拿你们的婚事来冲喜,还是按照原来的良辰吉日操办。”
“只是这宛公主跟宋公子干出那等藐视王法之事,以宛公主这般的秉性自是不能再为太子嫔妃,不如将此事及时禀明了王后,让王后替太子爷作主,直接将这宛公主---。”
隼逸寒冷冷一笑,挑眉开口道:
“娶,为何不娶,不是说她乃祥瑞之物,具有母仪天下的凤凰命格呗,既然是注定的彩头,本宫又为何要弃之,你回了母后,就说婚期如期进行。”
寒影神色迟疑了一下,方才微微点了点头。
心里却暗想这次宛公主实在太过分了,太子爷不会这般轻饶了她。
恐怕等婚后以太子爷睚眦必报的个性,日后必定会一笔笔找她清算,往后这宛公主怕是日子不会好过。
第(251)章 大婚之日
(251)
寒影神色迟疑了一下,方才微微点了点头。
心里却暗想这次宛公主实在太过分了,太子爷不会这般轻饶了她。
恐怕等婚后以太子爷睚眦必报的个性,日后必定会一笔笔找她清算,往后这宛公主怕是日子不会好过。
也是,这宛公主太不识抬举了些,毕竟本来她可以利用跟太子爷儿时青梅竹马的情分。
即便日后不得太子爷喜欢,想必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差,太子爷自会给她一份恩宠的。
况且就最近太子爷的状况来看,这丫头想必在太子爷的心里也是占有一席之位的。
否则也不会惹得太子爷最近心神不宁的,只是这宛公主明显拿了一首好牌却被自己折腾的稀巴烂。
毕竟这天底下有多少的世家贵女费尽手段和心思也未必会得太子爷另眼相待。
她却白白错过了这般的天赐机遇,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的绝世容貌。
寒影不由暗自摇头惋惜了一番,毕竟他也算是打小看着这宛公主长大。
况且以前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没少为了见到太子爷在他的面前闹腾过。
说心里对她没有几分偏袒是不存在的,况且这次太子爷三年之后再次回到皇宫。
待第一次见到这丫头生的这般倾城倾国的容貌,他便就知晓,这丫头的好福气还在后头了。
想必日后她的荣宠怕是不会比荣妃差多少。
这世上的男子谁不贪图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可谁知道这丫头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
一个礼拜之后,太子大婚如期举行。
今日东宫大婚,宫殿内到处都张贴着连绵不绝的红色绸缎和大红喜字,敲锣打鼓震天响,接受万民朝贺和跪拜。
其隆重庞大的场面自是比寻常人家不知道高贵奢靡多少倍。
虽然苏清宛本只是太子侧妃,但是却享受跟太子正妃一样的礼节,凤冠霞披,接受万民朝臣跪拜之礼。
这皇宫内婚事流程规矩自是繁琐复杂许多。
甚至在大婚之前姑母担心自己记错了流程,失了礼仪,特意的反反复复的请了老嬷嬷教习她。
等一套错综复杂的流程走下来,苏清宛已然累的整个人就跟散架了似的疲倦不堪。
这会由着侍奉的丫鬟和嬷嬷们送入了喜房,她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因为她的宫殿本就是靠近东宫,因此婚后她依旧可以住在原本属于自己的宫殿内。
这会她抬手准备要揭开自己的红盖头,却被旁边的清秋一脸厉色阻拦住了,嘱咐道:
“公主,今日乃您的大喜之日,按照皇家规矩,这盖头只有太子可以揭,您是不能轻易揭开的,不吉利的。”
苏清宛无奈的轻叹了一声,今日乃太子大婚,虽然太子以正妃之礼来迎娶了她。
据说还是太子好不容易在王后那里给争取来的。
可毕竟今夜乃新婚之夜,太子爷自会歇到太子妃那里的。
难道她就这般傻坐在这里一直等着太子爷来揭红盖头不成。
虽然心里憋着怨气,但这清秋性子向来沉稳内敛,又深受姑母器重,她实在不想继续听她唠叨,只好忍了下来。
况且那日逃婚之事,惹得姑母有史以来第一次朝她发了好一通脾气。
还扬言说日后若是她再敢胡作非为,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当作儿戏,便索性她也干净利落的陪着她一块下阴曹地府算了。
她是知晓姑母的烈性子的,一旦决议的事情必定不会改变。
当初她决议跟宋煜逃婚。
说白了,也是直接奔着若是逃离不了,便共赴黄泉的想法来的。
毕竟他们也只能赌一把,可没想到还是被姑母派的侍卫给抓住了,姑母又是以死相要挟,她不得不从。
其实,她并不后悔跟宋煜搏这么一回,至少彼此尝试过,努力过,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此刻,苏清宛思绪有些浑浊翻飞,也不知道在这里规规矩矩的端坐了许多。
忽地外间的殿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了,伴随着底下的奴仆丫鬟们齐齐的跪了一地的毕恭毕敬的请安声。
此刻,少年身罩大红色的锦袍,幽深的眼眸微微的带着几分微醺的迷离。
本来清秋还在四处张望翘首以盼着太子爷来公主宫殿内。
这会见到太子爷终于来了,顿时面上一喜,忙将手里的托盘恭顺的递了过去,温和的笑着开口道:
“请太子爷给娘娘揭红盖头。”
隼逸寒大手一挥,语含着一股浓重的浊气:
“都给本宫滚出去!”
清秋神色迟疑了一下,又踌躇半响后,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提醒道:
“可太子爷和太子侧妃还未喝合卺酒呢,这礼便不算成,还望太子爷---。”
隼逸寒阴冷的目光狠狠的朝着她剐了一眼,怒斥一声:
“都给本宫滚出去!”
清秋心尖微微一抖,看面色今日太子爷好像不太高兴。
她只好悄然的轻瞥了公主一眼,旋即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撤退了下去。
此刻,隼逸寒目光幽幽暗暗的飘飘然的睨了少女好一会后,忽地扬手便带着几分粗鲁的将红盖头掀开。
便瞥见幽幽荡荡的烛灯之下越发映衬女子婀娜曼妙的身姿。
尤其是恰好露出女子半截纯洁无暇的脖颈,透露着迷人潋滟的色泽,面颊桃红含春,唇若点樱。
独属于女儿家的娇羞窘迫之态,带着几分忐忑和紧张都被他尽收眼底。
少年幽深宛如深潭的眼眸就这般肆无忌惮的直白的睨了她好一会,忽地嘴角似带着几分轻嘲的哼了一声。
旋即他抬手便不客气的直接大刷刷的解开少女的衣裳的纽扣。
然后将少女头上的满珠翠玉珠宝都一个个的取掉随手扔在地上,不由发出哐当脆响。
因为少年的动作带着几分粗鲁,惹得少女的满头墨发被他扯的生疼。
可苏清宛还是记着姑母的话,咬着红唇隐忍了下来。
毕竟今夜乃新婚之夜,若是今夜能把太子爷留在闺房之中。
日后在东宫,她才不至如被太子妃狠狠的压过一头而日子不太好过。
既来之则安之,迟早也有这么一日,她也没必要矫情的玩什么守身如玉。
可当太子动作蛮横的直接大力的撕开她的大婚喜服的时候。
她才觉得太子爷今日好像有点不对劲,她有些错愕的抬起水雾般的眼眸睨着面前微醺的少年。
只瞅着少年的眼神是冰冷而无情的似含卷着一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讥诮之色。
她知道这隼逸寒虽然以前不喜欢她,也挺厌恶她。
但是眼神大多带着不屑和不耐,却鲜少用这种冰冷的宛如千年寒冰的眼神望着她,显得十分恐怖吓人。
第(252)章 新婚之夜!
(252)
她知道这隼逸寒虽然以前不喜欢她,也挺厌恶她。
但是眼神大多带着不屑和不耐,却鲜少用这种冰冷的宛如千年寒冰的眼神望着她,显得十分恐怖吓人。
她不由被这冻死人宛如冰霜的眼神吓得浑身情不自禁得打了一个瑟抖,才一瞬之间,她的衣裳已然被他撕裂了一大半。
她几乎出于本能的想要逃,只是脚才迈出去一步,便轻而易举的被少年长臂一伸给捞了回去。
然后恶狠狠的直接扔在床榻之上,伴随着少年阴沉沉的裹着十足的寒气的嗓音袭来。
“爱妃,今日乃本宫的新婚之夜,你打算往那里逃啊?”
说完,隼逸寒旋即便重重的覆身压下,将身后宛如瀑布般的绣制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大红喜色的层层叠叠的幔帐扯下。
恰好彻底掩盖住了幔帐内男女交错重叠的密不可分的身影。
伴随着女子隐约夹含着痛苦的啜泣声和娇嗔声缓缓的传来,使得整个殿内充满了异样的缱绻旖旎之色。
翌日一清早,当细碎的光亮透过窗棂淡淡缕缕的洒了进来。
这清秋旋即便领着两个丫鬟战战兢兢的小碎步步履进了殿内,顿时被殿内凌乱不堪的情景惊愕不已。
殿内到处都是稀稀落落的丢的乱七八糟的衣物还有满地华丽的珠钗首饰,甚至还有几颗散落在地的圆润莹白的珍珠。
可见昨夜太子爷新婚之夜战况之激烈凶猛,昨日是清秋在殿门外守着,隐约听到屋子内断断续续的传来少女抽抽噎噎的啜泣声就没停过。
曾经有好几次她都按捺不住的想要进来瞧一瞧,可后来想想,可能公主乃千金之躯,娇生惯养的也从来没吃过苦头。
毕竟身为女子迟早也要过这一关,只好心跟着纠结成一团强忍了下来。
昨夜不关是她在强忍着,就连宋统领也在门外阴沉着面色紧抿着薄唇忍了下来。
这宋统领本来是宫里的御前侍卫统领,如今王上御驾亲征生死未扑。
这太子殿下监国,宋煜身为御林军统领自会形影不离的护卫太子殿下的安危,也算是情有可原。
可别人不清楚,清秋心里清楚的很,这宋煜和公主之间的情义。
却让宋煜在殿门外听了一宿公主和太子爷的闺房之间的春宵曲,也着实有些为难他了。
好在昨夜没出什么大乱子,她生怕这宋煜毕竟年轻气盛的年纪,一下没忍住真的不管不顾的直接冲进殿内把公主给拉了出来。
到那时太子爷就算不会为难有功之臣的宋家,但是必定会因此迁怒到公主身上,说不定会直接要了公主的小命。
此刻,清秋暗自瞥了一眼床榻上躺着的披头散发的女子一眼。
那女子背对着外面,恰好露出的一大片的肌肤上面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暧昧的痕迹。
随着轻风晃动的幔帐,凹显出几分异样的柔媚旖旎之色。
她正打算要上前来服侍,已然起了床的太子爷一边神色淡定的不紧不慢的扣着纽扣,一边冷声警告道:
“今日之事,不得宣扬出去,若是那个不长眼的在背后乱嚼舌根,直接杖毙,绝不姑息!”
清秋的心微微一沉,忙点头诺诺的应承了下来,微微上前来伺候太子爷更衣盥洗一番。
待太子爷阔步离开之后,这清秋忙吩咐底下的丫鬟将殿内狼狈不堪的东西给收拾好。
然后她又亲自上前来准备服侍公主沐浴。
只是瞅着公主惨不忍睹的模样,她不由心里不落忍,心想这太子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一些。
这毕竟是公主第一次,他也不知道照顾怜惜她一些,她颤抖着双手将缠绕上公主嫩白的玉手上的丝带给费力的解开来。
上面自是烙下了一条血痕淤青。
然后她又让底下的丫鬟备上了热水给公主用花瓣沐浴了一会,这才服侍公主着好了衣裙。
这会,苏清宛正襟危坐的端坐在梳妆镜旁。
只是少女的眼眸显的有些呆愣空洞,好似宛如毫无生机的已然被摔的粉碎的精致的瓷娃娃般,了无声息。
清秋一边给她仔细的梳理着青丝,一边眼眸似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更咽沙哑的出声道:
“奴婢瞧着虽然以前您跟太子爷一向不对付,可太子爷也不是那般残暴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主啊,怎么昨夜他这般对待您,莫不是您跟宋公子之间---?”
苏清宛缓了缓神色,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以他的秉性,若是知晓我和宋公子早就有了私情,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杀了我,况且他不是一直讨厌我,这般折辱我,早就在意料之中,有什么好奇怪的。”
清秋心疼的暗哑出声道:
“娘娘,您千万别这么想,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奴婢知晓您向来机智聪慧,只要您愿意,一定可以改变今日这等局面的。”
“奴婢瞅着昨夜太子爷脸色不太好这才下手也没个轻重,伤了娘娘,等回头您再软语蜜意的哄哄他就好了。”
苏清宛轻撇了一下嘴角,没再答话。
过了半响后,这内务府的管事公公便领着身罩清一色碧绿色衣裙的清秀捐丽的丫鬟们手里端着红木托盘。
上面呈现着精美华丽的绫罗绸缎还有各类琳琅满目的珠钗首饰,惹得人眼花缭乱。
才一瞬的功夫便推挤的整个殿内,说这都是太子爷赏赐的。
那管事公公眯着狭长精明的眼眸,又呵呵的轻笑了一声,用尖细的公鸭嗓捏着嗓子开口道:
“娘娘可真是好福气啊,这在宫里头承了恩宠便得了这么丰厚的赏赐,除了宫里那些受宠的嫔妃们,娘娘还是头一份呢,看来往后娘娘必定前途无量啊,奴才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了。”
“太子爷还交代了,等下了早朝,便陪同娘娘一块用早膳,让娘娘好些准备着---。”
清秋瞅着自家主子依旧端坐在梳妆镜旁,似自顾自的涂抹着胭脂水粉。
对于这些丰厚华贵的赏赐连看都未曾看一眼,更是对总管公公的话充耳不闻。
清秋瞅着那边的公公面色有些端不住了,忙笑盈盈的上前来递给了公公一叠金光闪闪的银子,又笑着开口道:
“奴婢替主子谢过太子爷的赏赐,只是我家主子昨夜侍奉太子爷辛苦劳累,又加之身子骨柔,没什么精气神,对公公招呼不周,还望公公见谅。”
第(253)章 有何不妥?
(253)
那管事公公不动声色的将那叠银子给藏匿在衣袖之内,连忙眯眼一笑:
“清秋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服侍娘娘是老奴职责所在,既然娘娘身子不适,老奴就不便打扰了,老奴先行告退了。”
只是待走到宫门外之后,那管事公公难免忍不住啐了一口,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这还没得宠了,便比宫里头那些受宠的嫔妃娘娘们还爱摆谱子,不过是一小小的太子侧妃,还能越过王上的嫔妃不成。”
“若不是如今太子监国,老奴犯得着亲自跑这么一趟,她还当真以为自己能如荣妃那般有这般的好福气宠冠后宫不成。”
等管事公公一走,这清秋忙吩咐底下的丫鬟们将这些赏赐给收拾妥当。
然后又吩咐底下的丫鬟们准备早膳,都是按照太子爷的喜好准备的。
隔了好一会后,一抹颀长高大的身影裹着一袭酱紫色的锦袍便风尘仆仆的大步跨了进来。
殿内自然跪了一地的奴仆丫鬟们毕恭毕敬的请安声。
苏清宛也忙起了身子,朝着少年微微的福了福身子。
待少年径自往旁边的圆桌旁坐下后,这苏清宛方才迟疑了一下,旋即跟着往旁边坐了下来。
只是少女看起来面色显得有些闷闷的,也没什么胃口,随意的吃了几口便搁下了碗筷。
隼逸寒眯着黝黑的眼眸睨了睨她,不由挑眉冷声开口道:
“吃这么少,晚上怎么有精力伺候本宫?”
苏清宛诺诺的说了一句,“臣妾没什么胃口。”
隼逸寒却不以为然的亲自往她的碗内不断的夹着美味的菜肴,不容置啄的口吻:
“你啊,就是吃的太少了,就跟猫儿吃食一般,才会身子这般娇柔,你瞧瞧,小时候你多能吃啊,再瞧瞧你现在无精打采的,瘦的跟个豆角根似的,怎么养精蓄锐的伺候好本宫---。”
少年瞅着她好半响依旧没有所动作,终究惹得他面色微微一沉。
没好气的刻意的压着怒火将碗筷往桌上轰然一砸,顿时惹得殿内的丫鬟奴仆们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
少年隐怒暗呵一声:
“不吃是吧!”
“既然爱妃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定是这底下的丫鬟奴仆们伺候不周,懈怠疏忽所致,来人将宫殿内的狗奴才们全部拉下去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顿时殿内猝然响起一片惊恐的哀嚎声和求饶声。
苏清宛也没想到就因为这芝麻点小事,这隼逸寒便对她大动肝火。
她心里憋着一团火气,可终究隐忍了下来。
“大清早的,殿下犯不着为这点小事置气,臣妾吃便是,还望殿下饶过这些奴才们。”
说完,这苏清宛强忍着不适感,胡乱的将这一碗燕窝粥吃的干干净净。
伴随着少年一声冷笑:
“早知如此,何必跟本宫使小性子。”
说完,这隼逸寒抬脚便扬长而去。
到了晚间,这管事公公又来传话说是今夜太子爷依旧来她的宫殿内,让她好生预备着。
夜色如漆,月色皎洁。
隼逸寒处理完政务,这会来到了宫殿内,便瞥见床榻上一少女身罩一袭单薄柔软华丽绸缎的米黄色的寝衣,上面还绣制着几朵精致白洁的木槿花。
恰好勾勒出女子玲珑曼妙的身姿,似吐露出淡淡渺渺的暗香。
一头墨发静静的披在双肩上,带着几分俏皮弧度,秀目带着几分漠然却透露出清澈宛如秋水。
娇容白如凝脂,显得娇美无比,引人遐想。
隼逸寒阅美无数,还是不得不为少女这张惊艳绝世的容颜给吸引住。
这丫头无论从头发丝还是到窈窕的身段再到与众不同的高雅的气质都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否则他昨夜也不会一时之间失了控的直截了当的要了她。
本来他知晓她心有所属,他犯不着自讨没趣,大不如就算娶了她彻底的晾着她就够了。
他知道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夫君的恩宠和眷顾,她务必日后日子不好过,这也算是他给她的惩罚了。
可今日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再次来到了她的宫殿内,思及此昨晚柔软心颤的触感,他便心神微微一荡。
想着既然这丫头的身段如此迷人,如此的能够勾起他的欲-望,他为何憋屈着自己不好好的享乐一番。
更何况他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初尝情事为何要憋屈自个。
况且她如今已然成为了他的嫔妃,他宠幸她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女子若是临幸的舒缓满意,多临幸几次又有何方,反正只要他想要,她便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力。
他也曾经尝试着想要宠幸其他的女子,关键是那那都不满意,那如面前的美人这般的赏心悦目。
此刻,隼逸寒嘴角不由扬起了一抹冷笑,隔了半响后,不冷不热直接说了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伺候本宫更衣。”
苏清宛神色微微错愣了一下,这才缓缓上前来,微微的抬着手略带着几分颤抖的给少年缓缓的解开衣襟纽扣。
似沉呤了许久后,女子方才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臣妾知晓太子爷并不喜欢臣妾,可臣妾还是斗胆恳求太子,可不可以以后臣妾侍寝不要让宋统领在门外守着,这宋统领毕竟是外男,臣妾实在有点不自在---。”
隼逸寒不屑的轻哼一声,幽深如底的目光牢牢的锁定着她,冷淡开口道:
“怎么不自在?况且这宋统领随时随地保护本宫的安全乃他的职责所在,有何不妥?莫不是爱妃有什么别的缘由瞒着本宫?”
苏清宛忙有些心虚的垂了脑袋,小声惴惴的开口道:
“臣妾没有!”
旋即,隼逸寒冷着面色直接将她的手甩开,惹得少女恰好一个踉跄便直接跌落在床榻旁。
隼逸寒旋即快速的扯开了他的衣袍,轻轻一提将少女给直接粗鲁的扔到床榻上,紧跟着便覆身压了下去。
少女瞅着少年眉目沉静冷淡的扯开她的衣带就要裹住她的双手,顿时眉心狠狠一颤,簌簌发抖开口道:
“殿下,别---别这样对臣妾,臣妾错了,臣妾真的知道错了,以前都是臣妾不好老是惹殿下生气,还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臣妾这般浅薄没见识的女子一般见识。”
“可既然殿下对臣妾厌恶至此,为何当初又要娶臣妾,难道就是为了婚后羞辱臣妾吗?”
第(254)章 她确实错了。
(254)
隼逸寒目光微微一敛,凝视着她白嫩的手腕某处一道很深的淤痕,轻轻的摩挲着,忽地勾唇凉飕飕一笑:
“莫不是爱妃后悔了当初求着本宫帮你推掉了和勋郡王的婚?不知爱妃听说过没有,这和勋郡王暴虐成性,尤其是死在他床榻上的女子不在少数。”
“爱妃这般娇柔的身子骨说不定被他折腾的没几日便香消玉殒了,当然若是爱妃对他依旧存有怀念,不如本宫就好心好意的将你赐给他如何?”
他阴森森的话语顿时惹得少女浑身打了一个战栗,美目似含着一层薄雾朝着他极其委屈的撅着小嘴,猛然的摇了摇头。
少年就这般目光冷幽幽的狠狠的剐着她,她确实错了。
错在不该明知道这北凉王将她和荣妃千里迢迢的送到秦汉宫来就是为了讨好父王和他的。
她姑母认清楚了自己形势和处境,可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天大的胆子居然私底下跟秦汉的股肱之臣悄然的定下了私情。
私定终身已然罪不可恕。
秦汉勋贵世家女子都不敢婚前跟外男有所牵扯,坏了名誉,可她倒好如此肆无忌惮。
更是错在不该处心积虑的讨好利用他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让他出面果断拒婚,就是为了成全她和宋煜这一对鸳鸯。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被人这般耍过利用过。
更是错在不该已然跟他定下了婚约,居然恬不知耻的跟宋煜私奔逃婚。
就这三条罪名将她千刀万剐都不足为过,他念及过往的情分留她性命苟活于世,还想着让他怜惜她,别痴人做梦了。
她如此打他的脸面,打皇家的颜面,他又岂会让她好过,说到底这心里憋着的恶气也只能撒在她身上了。
若她是个懂事识大体的,也该是他不要她在先,何尝,她有什么资格来主宰自己的命运。
至如往后她的归属如何,他自是不在乎。
可如今自己作死,也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既然她不在乎他的脸面,他又何必在乎她了。
少年毫不留情的直接拿着那条丝带将她的玉手捆绑了起来。
***
忽地,男子的耳畔旁传来内务总管刘公公的毕恭毕敬轻唤声:
“王上,夜贵妃求见,正在殿门外候着呢。”
刘公公瞅着王上面色灰败带着微醺,眉头微微紧锁着,似沉浸在某种飘逸的思绪之中,他不由又轻轻的唤了一声:
“王上,王上---。”
隼逸寒猝然从沉痛的回忆中拉回了思绪,他缓了缓面色。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总是回忆起过往不太愉快的记忆,只是今日借着酒气回忆的时间有些久远了些。
他抬手揉了揉略显几分疲倦的眉心,这才暗哑着染上灼灼酒气的嗓子开口道:
“何事?”
刘公公只好毕恭毕敬的又开口禀告道:
“王上,这夜贵妃求见王上,您是见还是不见?”
隼逸寒微微怔愣了一下神色,点了点头:
“让她进来吧!”
刘公公诺诺的应答了一声,这才到殿门外传了夜贵妃进来。
女子款款步履进殿,给首座上的男子微微行了礼,这才含笑盈盈出声道:
“王上,臣妾想着今日天气酷热,便特意的亲手准备了柠檬汁,可解渴生津,不如王上尝尝看?”
说完,女子微微上前来,将一杯橙汁恭顺的递到男子面前,里面浮浮沉沉的放着几块碎冰块。
隼逸寒刚喝了点酒,脑袋正有点晕晕沉沉的,这会也想喝点爽口冰冷的东西以此来驱散一些酒气。
旋即,他便抬手轻轻的啜了几口,顿时凉爽不已,酒气也顿时醒了一大半,眉目含着几分温和:
“这宫里头的嫔妃们,也唯独只有你总是别出心裁的制造这些稀奇的玩意出来,爱妃有心了。”
隼逸寒微微顿了顿神色,目光扫向对面的女子,又随意的挑眉问了一句:
“不知爱妃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夜凌音微微沉呤了一下,方才轻笑开口道:
“臣妾确实有一事来请示王上,臣妾听闻烟姐姐有孕在身,自是喜不自胜,臣妾想着烟姐姐好不容易的怀上王上的子嗣,自是要好好的照拂。”
“既然王上如此信任于臣妾,将执掌后宫之权交付给臣妾,臣妾自然有这份责任好好的照顾烟姐姐。”
“臣妾想着这段时日便让锦绣大人亲自照顾烟姐姐的饮食起居,这锦绣大人毕竟当时可是宛妹妹一手提拔上来的女官,想必行事自是稳妥谨慎的,不知王上以为如何?”
隼逸寒微微的点了点头:
“嗯,此事还是你考虑的周全,如今这烟妃有孕在身,确实应该仔细照料着,就让尚宫大人亲自侍奉照看吧。”
“还有传寡人的旨意,这段时日宫里的一切饮食起居都该以甘泉宫为重,若是有人敢懈怠备懒,寡人绝对不会轻饶!”
苏清宛微微的福了福身子:
“臣妾谨遵王上的旨意。”
隼逸寒幽深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又别有深意的睨了睨那边沉静温雅的女子一眼,忽地开口道:
“如今烟妃有孕,说不定日后母凭子贵得以封后,难道爱妃心里就没一点忌惮或者不公吗?”
夜凌音忙垂着脑袋,诚惶诚恐的开口道:
“烟姐姐能为王上开枝散叶,臣妾自是替王上感到高兴不已,又怎会生出旁的心思,若是烟姐姐能够顺利的诞下龙子也是她自个的福气。”
“况且以烟姐姐的才情也定会打理好后宫为王上分忧解难,臣妾也心甘情愿的拱手让贤,只要王上安好。”
“只要有利于咱们秦汉的江山社稷,让王上无后顾之忧,让咱们秦汉后继有人。”
“不管让臣妾做什么,臣妾都甘之如饴,臣妾此生能如愿嫁给王上为嫔妃,便是臣妾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臣妾不敢再奢望其他的。”
隼逸寒幽深的眼眸微微半眯着,他自是知晓无论是处事圆滑八面玲珑的夜贵妃。
还是才华横溢的烟妃,亦或者宫里头其他的嫔妃们谁不是对他情义绵绵,真心以待。
唯独也只有那个野丫头如此的不识抬举,以前跟宋煜勾勾搭搭,暗渡陈仓。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貌似彻底的绝了跟宋煜的心思。
第(255)章 求子方
(255)
唯独也只有那个野丫头如此的不识抬举,以前跟宋煜勾勾搭搭,暗渡陈仓。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貌似彻底的绝了跟宋煜的心思。
可那丫头一门心思只想着博得恩宠就是为了权势地位,扶摇而上。
可他原先想着这丫头懂得争宠了,也比以前那般不争不抢,什么都漠然不在乎要强。
可人啊,就是不知足,一旦有了不该有的贪念,便会想要索取的更多一些。
不仅贪图她的人,也想贪图她的真心,她的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完完整整的独属于他一人的。
此刻,隼逸寒幽深暗叹了一声:
“爱妃倒是个懂事识大体的。”
夜凌音美目眼底似悄然的滑过一抹精光,又盈盈一笑,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只是这烟姐姐有孕之后,难免这宛妹妹会有些着急上头,臣妾听闻前阵儿这宛妹妹为了急于求成尽快的给王上开枝散叶,还特意的让荣太妃找了宫外的郎中来求取什么求子方。”
“本来此等小事臣妾不必前来叨扰王上的,可臣妾想着这宫外的郎中那能比得上咱们太医院的妙手回春的太医们。”
“若是遇到个骗人钱财的庸医胡乱的诊治反而伤了妹妹的千金之躯该如何是好,只是如今妹妹跟臣妾有些疏忽,臣妾的话未必妹妹会听。”
“臣妾实在忧心妹妹的凤体,便只能过来恳求王上好好的规劝妹妹一番,这怀孕之事本来就得遵从天意的,怎能随随便便为了求子心切便胡乱用民间的药方子呢。”
“若是吃出个好歹了伤及了身子骨该如何是好,臣妾这些天总是想着妹妹一直未曾有身孕会不会跟乱用那些民间的求子方有关---。”
隼逸寒顿时面色便逐渐冷淡了下来,眉心狠狠的一蹙,厉色猝然打断开口道:
“民间的求子方?简直胡闹。”
旋即,男子怒色的将玻璃茶杯狠狠的望桌面上一砸,又转目朝着旁边的刘公公沉声吩咐了一句:
“你赶紧的去宛居宫一趟,立刻派太医院的院首亲自去给宛妃诊断,完事后让院首亲自回禀寡人诊断结果。”
刘公公旋即便躬身领命退了下去。
这夜凌音随意的跟隼逸寒聊了几句话后,便转身退了下来。
这会待走到长廊静谧某处之后,这身后的丫鬟芙蓉微微皱眉,略显讶异开口道:
“娘娘,今日好端端的您怎么突然跟王上提及这宛妃偷偷用民间方子的事,若是让太医查出这宛妃的汤药内有麝香,从而牵连到娘娘身上该如何是好?娘娘又何必多此一举。”
夜凌音神色凝重看了看她,冷笑道:
“这你就不懂了,与其到时候东窗事发,还不如先发制人,况且本宫对于此事虽然知情,可手上却干干净净的从未插足其中,又怎会牵连到本宫身上。”
“本宫今日特意在王上面前提及一嘴,不是更加向王上证实臣妾心里坦荡荡呗,反而如今该忧心被王上发觉的应该是那个苏清宛才对。”
“若是王上知晓她因为吃了过量的麝香才导致不孕,恐怕王上这辈子都会对她失望至极。”
“再说,这段时日,你不是说撞见了那个宛妃特意找了宫外的郎中求了药方来调养身子骨呗,我猜测恐怕那个狐狸精觊觎后位闹得人尽皆知。”
“如今又怎会放弃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怕是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换了滋补的汤药,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尽快的诞下子嗣。”
“宛妃如今不信任于我,我只好让王上特意派太医过去瞧一瞧,探一探虚实,看看那小贱人是不是真的彻底的断了根本,压根此生都不会有孕了。”
她微微顿了一下神色,又肃穆的嘱咐了一句:
“还有你找可信的人帮我查一查那个郎中究竟给宛妃是何药方子?”
芙蓉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纵然那个小贱人找郎中调养了身子骨怕也是无事于补,早就伤及了根本,即使她再得宠怕是这辈子也不会有孕在身,眼下最为紧要的便是烟妃。”
“若是烟妃顺利诞下子嗣,恐怕对娘娘的地位是很大的威胁啊,还望娘娘早点筹谋才是啊。”
夜凌音眼底寒光微微一闪,“急什么,我自有分寸。”
***
那边,在宛居宫内。
白梅神色匆匆的步履进了殿内,气喘呼呼开口道:
“娘娘不好了,刚才也不知道这夜贵妃在王上面前搬弄是非说了些什么。”
“这会王上正要派院首亲自给娘娘诊脉,谁不知道这院首性子刚正不阿,若是让他知晓娘娘的事,怕是会暴露啊,娘娘眼下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苏清宛依旧神定气闲的闭着眼眸非常虔诚的对着观音菩萨作揖三下,这才将香在桌案上插好,语气平淡开口道:
“慌什么,让他进来。”
旁边的清秋也顿时一下乱了心绪,忙急促阻拦出声道:
“娘娘不妥,如今烟妃怀孕,这宫里便有不少的闲言碎语,都在背后议论娘娘承恩最多,却是老母鸡不下蛋,辜负了王上一片圣恩。”
“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王上知晓您是因为服食麝香才导致不孕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况且这院首大人医术高明,向来只给宫里头的太后和王上诊脉,却鲜少对后宫嫔妃出诊啊,王上如此大张旗鼓想必怕是已然对娘娘生了疑心,要不娘娘还是想法子拖上一拖再说。”
清秋定了定心神,又转过头来看了白梅一眼,吩咐一声道:
“你去跟院首大人回话,就说今儿娘娘有些疲乏了,正在床榻上小憩,等改日让他再来替娘娘诊脉。”
苏清宛却神色淡然开口道: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王上既然已然起了疑心,我若是此番拒诊,怕是更会惹得王上疑心更重,说不定下次他会陪同院首一块给我诊脉,到时候只会更加被动。”
“白梅你让他进来,我自有应对的法子。”
白梅犹豫的轻瞥了那边的清秋一眼,这才磨蹭了一下,咬着红唇有些忧心忡忡的往外殿走去。
过了半响后,一身罩酱紫色官服的白须老人弓着腰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对首座上的女子行了礼之后。
这才上前来替娘娘诊脉,忽地,他神色闪过一抹惊异困惑之色。
女子笑意清浅开口道:“院首大人,不知本宫的脉象如何?”
第(256)章 此事有诈?
(256)
那院首大人神色略微有些迟疑,方才躬身开口道:
“回娘娘的话,据娘娘的脉象来看,有严重的宫寒之诊,这才导致寒气过重未能怀上子嗣。”
“只是这寒气微臣瞅着并非发自本身,而是受外因导致,微臣斗胆猜测莫不是娘娘服用过---。”
他的话音还未落,苏清宛便温笑着猝然打断开口道:
“院首大人不愧妙手回春,一下便诊断出了本宫的症结所在,本宫一直为了避免让王上忧心这才隐瞒了此事。”
“这些年来也一直用药仔细的调养着,这不太后老人家也一直关注着本宫的身子骨。”
“还记得本宫还在东宫之时,这太后便曾经遣了太医前来诊脉调养,说起这刘太医还是院首大人的得意门生了。”
“对了,清秋,赶紧的把以前这刘太医开的药方子拿来给院首大人瞧瞧,想必都是历经太后之手的药方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岔子。”
“毕竟太后一直担心后宫连绵子嗣之事,而如今本宫又正得盛宠,对本宫诸多照佛也是她老人家的厚爱。”
说完,这清秋忙从里间的匣子内翻出了一张略显蜡黄的陈年药方出来。
然后悄然的瞥了一眼面色淡然的女子,又上前来将药方子恭顺的递到院首大人手上。
院首大人抬手接了过来,细细的看了一番,挑眉开口道:
“娘娘这些年一直是按照此方子调养的身子骨吗?”
苏清宛含笑点了点头,“可有何不妥之处?”
院首大人神色略显几分凝重开口道:
“此药方子确实是调养身子骨虚寒之诊的,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只是---。”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略显忧心忡忡的开口道:
“只是娘娘如今身体内的寒气逼近,长年累月的怕是很难驱散排除,恕微臣直言,娘娘想要怀孕怕是比登天还难。”
苏清宛点了点头,又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本宫的身子骨本宫心里头清楚,本宫知晓院首大人向来性子耿直,对王上更是忠心耿耿。”
“若是王上问起本宫的病情,您尽管跟王上直言相告便是,至如旁的就莫要提及了,免得王上忧心。”
院首大人神色沉重的长叹了一声,旋即点了点头,便心思重重的退了下去。
等他人一走,清秋看了看主子,方才微微皱眉开口道:
“依刚才院首的神态怕是已然洞察出了娘娘身体内的寒气究竟是何缘由所导致的,只是娘娘真的敢笃定他不会如实跟王上相告吗?”
苏清宛微微缓了缓神色,方才淡淡开口道:
“这院首大人虽然耿直忠诚,但是也知道兹事体大,刚才我特意的将此事推在太后身上,又含沙射影的说此方子乃他得意门生所开,就是想要让他在回禀王上的时候谨言慎行一些。”
“若是说了不得当的话,王上因此动怒彻查此事,恐怕无端会将太后和刘太医给牵连进来。”
“在朝廷为官最为重要的便是懂得明哲保身,更何况身为太医院的院首更加要少言少语。”
“他又何必冒着得罪太后的风险来多言几句了,况且引起宫寒的缘由许多,未必是因为服用药物所致,纵然他刻意隐瞒了一些未能确诊的缘由,也不算是欺瞒圣上,他又何必多此一举了。”
清秋似了然的微微颔首,眼含钦佩之色,开口道:
“还是娘娘深谋远虑,考虑的极其周全,奴婢倒是觉得娘娘的性子比以前更加沉稳睿智了一些。”
旁边的白梅揶揄着小嘴,嘟哝了一句:
“那是因为娘娘以前不喜这些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的争斗,若是娘娘将心思往这上面放一放,这后宫之中还无人是娘娘的对手。”
此刻,苏清宛随意的拿起旁边的一根杂草逗乐着罐子内的蛐蛐,笑着开口道:
“行了,你啊,少贫嘴,赶紧的找个可靠的人盯着凤仪宫,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白梅点了点头,旋即便领命快步而去了。
清秋微微沉呤了片刻后,忽地疑惑的开口道:
“莫不是娘娘怀疑此番这夜贵妃突然向王上进言,此事有诈?”
苏清宛不缓不急开口道:
“能如此让她急不可耐的向王上从旁侧敲的恳请太医前来给我诊脉,怕是已然察觉了我偷偷调换药汤之事。”
“你去给姑母那里传句话,就说郎中那里不太安全了,让他赶紧的找个地躲上一阵子,别出来冒头了。”
清秋点了点头,“还是娘娘考虑周详,奴婢这就去办。”
过了半响后,这白梅略显急色的步履进了殿内,又悄声禀告道:
“果真如娘娘所料,这院首大人去了承乾殿内回禀王上之后,便立刻去了凤仪宫内,不肖片刻的功夫那院首大人便出来了,只是这凤仪宫内密不透风的。”
“这夜贵妃宫里头的人各个都是人精,又加之夜贵妃懂得攻心之术,那些丫鬟奴仆们对夜贵妃忠心耿耿。”
“纵然奴婢三番五次的使了银两想要买通消息也不好使,因此具体他们聊了些什么,奴婢也不知晓。”
苏清宛微微扯唇,凉飕飕的笑了笑:
“还能有什么啊,不就是想从院首大人那里探一探口风,想知晓我这薄弱的身子骨还能不能有孕。”
她微微顿了一下神色,又轻叹出声道:
“可惜了,如今我这身子骨不管谁来诊治,都是无药可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白梅忙劝慰了一句,“娘娘您可别太悲观了,娘娘吉人自有天翔,像娘娘这般好的人一定会福泽连绵,子孙满堂的。”
苏清宛心思沉重的扬了扬唇角,但愿如此吧。
还悠然记得前世这烟妃怀孕没多久。
紧跟着才半月不到便传来她怀孕的喜讯,但愿这一世也是如此吧。
这一夜,苏清宛随意的用了点晚膳便早早的歇息了。
毕竟自从她和隼逸寒从北凉返回到了秦汉宫之后,这王上便很久没来宛居宫就寝了,因此她都歇息的比较早。
可今夜不知怎么回事总是脑海内那些过往悲痛入骨的不太愉快的回忆宛如蔓藤般密密麻麻的缠绕着她,久久未曾驱散。
顿时,她猛然的从床榻上惊醒过来,额前冷汗淋漓。
门外守夜的婢女清秋听到殿内的动静,忙神色匆匆的步履进了殿内,又赶紧的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温声开口道:
“娘娘,您怎么呢?可是又做了什么噩梦呢?”
第(257)章 一件摆件儿。
(257)
苏清宛由着旁边的丫鬟清秋给她细细默默的擦了擦冷汗,又接过她手里的水杯轻轻的啜了几口,方才略显暗淡失色开口道:
“不知为何近来总是梦魇忆起过往不太愉快的记忆,想着当初我刚嫁入东宫作太子侧妃的时候。”
“虽然人人津津乐道说我狐媚君上,恩宠不断,也只有宛居宫的丫鬟奴仆们知晓我不过是人前风光,人后王上是如何日夜折磨于我的。”
“也许在王上的眼里我不过是有几分姿色能供他享乐的玩意儿罢了,他又岂会真正在意一件摆件儿的感受,如今我虽然重新获得荣宠,还不是如此,纵然王上待我是特别的。”
“可这远远不够,我必须想法子在他的心里眼里牢不可摧的占据一席之位方才能保我手上的权柄富贵,才会扶摇而上做这人上人,不再仰人鼻息---。”
她的话音还未落,忽地不知何时从某华丽的隔断屏风后面绕过来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
伴随着一抹男性不屑的冷哼声:
“真是好一件摆件儿,寡人竟然不知爱妃将自己形容的居然如此形象妥当,看来倒是以前寡人太过低估你了。”
苏清宛顿时神色微微闪过一抹错愕和惊慌,她没想到三更半夜的这隼逸寒没经过通禀便突然的撞入她的宫殿内。
还如此不凑巧的听到刚才她的一番话语。
顿时她忙慌慌张张的起了身子,旋即便径自跪在地上,嗓音略带着一丝颤抖:
“臣妾给王上请安,臣妾不知王上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王上恕罪。”
旋即,隼逸寒直接用脚勾了一把椅子过来,便大刷刷的往红木椅子上入座。
目光却似裹着一层冰寒就这般居高临下的睨着匍匐在地上的女子。
过了好一会后,忽地勾唇冷笑一声道:
“寡人尽然不知道从头到尾爱妃还是跟从前一般如此的虚伪,以前不争不抢,如今呢,把寡人当成你的攀附权贵的扶摇梯。”
“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寡人不知爱妃口中的幡然醒悟居然就是想要靠争宠从而为自己谋取权势地位。”
“只是可惜了,这后宫嫔妃们那个不是争相恐后的对寡人存有真心爱慕之情,寡人又何必费尽心思的将这份滔天权势给一个对寡人无心居心叵测之人呢。”
“苏清宛,你不要自以为是的以为寡人对你有几分特别,而你又顺利的规劝了北凉王归顺了秦汉,便自此以后居功自傲,有恃无恐了。”
“既然你如此形象的将自己比成一件摆件儿,寡人便成全了你的愿望,从今往后你在寡人的眼里就是一件精致的摆件儿。”
“至如寡人是扔了还是弃了,完全看寡人的心情如何,反正这宫里头的玩意儿太多了,多你一份也不碍事的。”
清秋顿时惊慌失措的开口道:
“王上,刚才娘娘做了梦魇在梦里说了一些胡言,这梦里的胡言乱语怎可信之,王上可千万别听信片面之词便给娘娘盖棺定罪啊,娘娘实在是冤枉啊。”
“娘娘对王上的一片赤胆真心可谓是真心可鉴,日月可表啊,在娘娘的心里,娘娘一直把王上当成夫君,当成她的天,后半辈子的仰仗,还望王上千万别误会了娘娘的一片真心相对啊---。”
隼逸寒冷哼一声:
“往往梦中所想,便是心中所向,苏清宛,你身为寡人的嫔妃,本就该本分守纪,遵从妇道,寡人可以容忍你一时,但是绝对不会纵容你一世。”
“最好把你那些算计的小心思给收起来的,寡人给你的便是你的,不给你就算你费尽心思未必可以得到。”
说完,男子怒气冲冲的阴沉着面色,便准备拂袖而去。
苏清宛忽地勾唇凉凉一笑:
“王上一直谴责臣妾未能真心以待,可臣妾敢问王上,还记得臣妾刚嫁给王上那会,王上便直言不讳的说帝王之家本就无情,可以有宠,却绝对不会有爱。”
“因此臣妾一直记挂在心里莫齿难忘,臣妾也一直守着本心不敢对王上有其他的不切实际的期许和贪恋,正因为如此,以前臣妾便不争不抢只想着尽心尽力的侍奉好王上便足够了。”
“可正因为臣妾这份淡薄逆来顺受的性子方才惹得王上对臣妾越加厌恶了。”
“后来臣妾想明白了,彻底的斩断过往云烟,即便此生无爱,可从王上这儿贪图一些恩宠,借此上位博得一些权势地位也是好的。”
“至少可以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可这才没过多久,王上又在指摘臣妾,对臣妾诸多不满了,臣妾糊涂,究竟要臣妾如何做才能让王上满意。”
“王上扪心自问,王上在指摘臣妾机关算尽没有真心相待的时候,王上又对臣妾用了几分真心,不过是您强大的自尊心和征服欲在作祟罢了。”
“您乃秦汉之君,诸国之首,眼里又怎能容忍底下的嫔妃对自己没有全心全意的相待,您既是君王自然要求宫里所有的嫔妃对您一心一意。”
“可在您的眼里,却从未吝啬的将一丝真心留给她们,她们在您的眼里不就是一件随意可把玩可弃之的摆件儿。”
“若是用的好,便多用几次,若是不舒坦,嫌太碍眼便丢置一旁,王上莫不是对臣妾的新鲜劲已过了,便开始厌恶臣妾了吗?臣妾不知错在何处,还望王上指教一二。”
隼逸寒面色宛如冰雹似的忽地冷了下来,抬手恶狠狠指了指她,怒吼了一声:
“给寡人闭嘴,简直不可理喻,越发不知天高地厚,敢如此在寡人面前口出狂言不知所谓。”
“宛妃如此藐视天威,屡次顶撞寡人,屡教不改,从今日开始禁足在宛居宫,好生反省,不得寡人之令,不得任何人靠近。”
说完,男子便面色阴霾的直接扬长而去。
殿内,苏清宛顿时身子一软,旁边的清秋见状忙将主子给搀扶了起来,微微皱眉开口道:
“娘娘您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王上怄气了,如此直白的大实话,这天底下也只有您敢肆无忌惮的指摘王上的不是。”
“这后宫的嫔妃们都不是这般糊里糊涂的度过来的,只要能讨的圣颜欢心,比什么都重要,如今倒好您为了跟王上堵这一口气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