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追悔莫及!
(213)
历经前世种种,只是一瞬之间,苏清宛便紧咬着红唇,迟疑了一下,方才笃定开口道:
“摄政王可真是高看我了,人人皆道我乃秦汉王最为疼爱的宠妃,可我知晓自己几斤几两,不过是秦汉王的一个随时可弃的美的不可方物的精致花瓶罢了。”
“你觉得以隼逸寒的个性他会为了我一个区区的新鲜玩意儿而退兵呗,至如宋煜,我跟他早就绝情断义了。”
“不知摄政王可曾听说过,当时秦汉王彻底撞破了我跟他的苟且之事,便赐给了我们毒酒,我为了活命亲自将一杯毒酒喂到他的嘴里。”
“他对我早就恩断义绝了,又怎会因为我几句花言巧语来选择在剑拔弩张的时候退兵,说实话,我倒是愿意跟摄政王合作,可是奈何我一弱女子实在无能为力。”
“想必摄政王也该知晓那个暴君的个性,他狼子野心世人皆知,不是那般为了贪图美色便可以恣意放弃江山的君王。”
“当然若是摄政王不信的话,便拿我祭奠东晋的亡故的战士,我无话可说。”
“毕竟红颜薄命,今日落在了摄政王手上我本就没想过能够活着出去,我死不足惜,只是不忍受北凉的子民受到这无妄之灾。”
“若是摄政王还念及儿时的一丁点微博的情分,便放我立刻返回北凉吧,宛儿必定铭记今日之恩,没齿不忘!”
此刻,白墨泽神色幽深莫测的微微阖了阖,手指似来回的轻轻的摩挲着指尖的白玉扳指。
微微沉呤了良久,他知晓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任何道理,以隼逸寒那个残暴无情的君王自不会把一个女人看在眼里。
本来她若只是秦汉王的宠妃,即便隼逸寒不答允退兵,大不了拿她祭旗便是。
也算是可以借此膈应隼逸寒,震慑秦汉军便足矣。
可若她真的是当年的小女孩小丸子,她又如此笃定清晰的知道他跟小丸子之间的事情,他便对她有些不落忍了。
不管如何按理说,现在他是绝对不会放了她,让她回北凉劝服北凉国归顺秦汉的,可如今他有些微微锁眉迟疑了起来。
沉默了好半响功夫后,白墨泽朝着她挥了挥手,神色略显晦暗不明的开口道:
“行了,你走吧,赶紧的走,滚得越远越好,免得等下我后悔了,你追悔莫及。”
苏清宛非常虔诚的深深的鞠躬道了一声谢谢,便打开门准备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她的步履微微顿了一下,又转过头来神色凝重开口道:
“我若是摄政王,想让宋少将退兵,也不是全无可能,这些年来秦汉连续数年征战早就疲惫不堪,导致国库亏空严重。”
“若不是东晋屡次三番的扰乱秦汉边疆,这秦汉王也不会动了雷霆之怒,便刻意大张旗鼓如此张扬的将秦汉全部的兵力集中火力来攻打东晋。”
“无非就是想要借助秦汉龙威震慑东晋的同时,也是为了让其他诸国闻风丧胆,不敢轻易侵犯。”
“如今秦汉百万雄师兵临城下,摄政王为何不效仿当年的西楚跟秦汉暂时联姻议和,定下休战协议,主动先秦汉示好,也可借此休养生息。”
“毕竟此战一旦开打起来,无论对于秦汉还是东晋来说都是破敌一千自伤八百,两败俱伤罢了,想必以秦汉国力。”
“若不是东晋欺人太甚,步步紧逼,秦汉也不会倾巢出动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彻底的解决掉东晋这个隐患,无非是想让东晋从此以后畏惧秦汉几分---。”
听着她缜密玲珑的心思,不由惹得白墨泽带着几分欣赏和钦佩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毕竟这天底下像她这般具有绝色容貌,又见解独到,眼界开阔的女子几乎罕见难寻。
他本来以为她就是具有一张好看狐媚的皮囊罢了,他见识了不少的美艳绝伦的美人,也许跟那些千百姿色的美人想比,她确实是少见的。
况且她刚才的一番话也确实说到了他心里去了,唯今之计,恐怕也只有用跟秦汉联姻的法子。
只是这东晋王对他向来疑心病很重,想要让东晋王同意确实需要一些手段。
苏清宛看了看他,见他漠然未语,她知道自己言尽如此,至如他是否采纳,也不是她所能决议的。
况且看在他放过她一马的份上,她也想还他一个人情。
因为前世的时候此战一旦开拔,他因为中了东晋王的诡计和陷害,想要利用宋煜来彻底的拔掉他这个眼中钉。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势,差点命丧黄泉。
此刻,她走了出去,门口的侍卫便立刻上前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白墨泽紧抿着红唇,开口道:
“让她走,另外派两个精兵一路护送她去北凉。”
那侍卫忙诺诺的应答了一声。
此刻,她衣裳略带几分凌乱狼狈的从房间内走出来的时候,免不了底下的丫鬟神色各异的小声碎语不屑的议论了几句:
“你说那个妖女刚才跟王爷在房间内待了这么久,王爷该不会真把她当作解药就地正法了吧,瞧她一身狼狈的狐媚子的模样,真不要脸。”
“呵,据说这个妖女本事手段了得,可是秦汉王的宠妃,若是在东晋被我们王爷给玷污了,恐怕她也彻底的回不到秦汉去了,这秦汉残暴冷血,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妖女的。”
“所谓好女不侍奉二夫,这般祸国妖媚的女子居然干了如此羞耻之事,还跟没事人似的,她怎么这般厚颜无耻啊,若是我落入贼寇早就自杀谢罪了。”
------
苏清宛现在实在没什么兴致理会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此刻她的脑海内满是转悠着该尽快赶回北凉的事,免得这摄政王后悔。
她简单的盥洗一番,旋即便快马加鞭的直接离开了东晋,惹得身后尘土飞扬。
这摄政王果真派了两名侍卫跟从。
刚离开东晋没多久,恰逢此时,这外面荒郊野岭的小道上候着一身罩铠甲的男子正骑在马上似在刻意的等着他。
苏清宛忙抬手牢牢的拉了一下僵绳,挑眉问了一句:
“宋少将,你怎么在这里?”
宋煜神色复杂的睨了她一会,缓声开口道:
“自从你被摄政王所俘虏之后,我便一直担心你的安危,听闻今儿那摄政王放了你,我便在此一直候着你。”
“如今见你安然无恙,我便安心了,只是这摄政王向来手段残忍暴戾,怎么会突然---?”
苏清宛神色微微一急:
“此事以后再说吧,如今我要尽快的赶往北凉就不跟宋少将多言了。”
第(214)章 一切还来得及。
(214)
宋煜神色迟疑了一下,又忧色开口道:
“宛妃,如今你跟寒刀侍卫分开了,想必其他诸国已然也得到了小道消息,听闻你此番回北凉是为了劝服北凉归顺秦汉的,今日你会意外的被摄政王强撸到了东晋。”
“我担心其他诸国也会蠢蠢欲动,心里实在忧心不已,不如就让末将亲自护送你回北凉吧,这样末将心里也安心一些。”
苏清宛神色微微迟疑了一下,暗自咬了咬红唇。
似忆起过往,当时她在东晋的城墙之上被隼逸寒冷酷无情的众目睽睽之下射了一箭后侥幸存活了下来。
后来被宋煜给暗中救了下来,然后将她安置在附近的茅草屋内修养了一个礼拜方才幽幽转醒。
当时她得知这西楚已然朝着北凉发兵了,心急如焚的她拖着病体便让宋煜陪同她一块急色匆匆的赶回北凉。
也不知道这隼逸寒在那得知了消息。
听闻她暗搓搓的跟宋煜一块私奔了,顿时一怒之下便派了不少秦汉侍卫前来追捕她和宋煜。
他们沿途一直在躲避着秦汉侍卫的追击。
这隼逸寒想要将他们给抓回去,只是路途上这宋煜还要顾念她的伤势,难免有些吃力。
她还是没及时赶往回北凉见父王母后最后一面,便被秦汉侍卫抓住了一路押送回了北凉。
当时这宋煜直接被王上下狱盘查,而她若不是因为恰好怀上了身孕早就被打入了冷宫。
当时宫里有心之人故意散布流言都说她肚子内是她和宋煜暗通款曲的孽种,让王上将这个孽子给彻底解决了。
她永远忘不了当时隼逸寒用阴冷恐怖的眼色直勾勾的凝视着他。
狠狠的将大掌掐住她的脖颈恨不得将她活生生的掐死,恶狠狠的质问她肚子内是不是他的孩子。
当时她存了报复的心思只是忽地癫狂的朗声大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妖冶,笑着笑着最后便泪流满面。
然后戚戚然得咬牙切齿丢出了两个字,“不是!”
当时她就是存心想让他难堪,让他痛苦,让他尝尝被自己的嫔妃所背叛的滋味。
自那以后,这隼逸寒便让人将她关押禁足在宛居宫内,不让任何人接近探望。
因为之前她曾经小产过一次便落下了病根,又加上此时身上受了重伤,因为躲避侍卫的追究,来回颠簸劳累。
加之她被禁足在宫殿内又受底下的人苛待。
没过几日,这孩子便没保住直接小产了,自那以后她记得隼逸寒有大半年的时间从来未涉足宛居宫半步。
若不是夜凌音假模假样的劝导她,既然如今北凉亡国了,父王母后不堪受辱已然自缢而亡。
可她唯一的亲弟弟还在牢房之内,就算为了保留弟弟的性命也得重整旗鼓。
她没法子被逼无奈之下便又卑躬屈膝的跪求隼逸寒饶过她唯一的亲弟弟。
可这隼逸寒借此没少拿其他的嫔妃来羞辱她,想起过往晦暗无望的日子,如今忆起她便毛骨悚然。
她知晓这隼逸寒阴冷残暴的有仇必报的个性,若是她选择背叛了他,他必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她知晓宋煜也是关心她,可前世的误会她实在不想再造成了。
她便果断的直接婉拒道:
“不用了,如今秦汉军正在跟东晋处于焦作的状态,你实在不易在此时关键时刻离开。”
“还望宋少将放心,我已然给寒刀飞鸽传书了,想必寒刀应该会马上与我回合,况且如今你我身份有别,还是避嫌一些为好,免得惹人非议口舌。”
宋煜迟疑了一下,也没再继续坚持下去,旋即便随手将手里的包裹递到她的手上,嘱咐道:
“这些都是我给你备上几套干净的衣裳和粗粮,记得路上小心,一旦有任何危险,随时可以让人来报。”
旋即,他又神色凝重的朝着身旁几名精兵侍卫吩咐了一声:
“一路上你们要尽全力护住宛妃娘娘的安危,若是有任何意外,直接格杀勿论。”
苏清宛道了一声谢谢,这才挥鞭重新骑着马灰尘扑扑的在山野奔跑了起来。
宋煜神色幽暗晦涩的静静的凝视着逐渐远去的那一抹柔软纤细的身影,久久都未曾回过神色来。
***
因为一路上她有令牌在,倒是让那些土匪杀手都纷纷避之。
她方才知晓原来这块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令牌居然大有用处。
在路上快马加鞭又花费了四五日的时间方才顺利的抵达了北凉。
此刻这西楚已然在北凉交界处的百米开外将重兵全部扎营,就等着西楚太子楚铮一声令下,直捣秦汉。
苏清宛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北凉城下,心里感概万分。
前世的时候没能及时阻拦秦汉发兵,也未能见到父王母后最后一面。
这一世,她终于及时赶到了北凉,还好一切还未国破家亡,一切还来得及。
她拉着僵绳,直接拿出公主的令牌,这底下的侍卫忙毕恭毕敬的开了城门。
苏清宛心中一阵宽慰,她终于在有生之年还可以见到父王母后,还可以回到北凉故土。
当她慢悠悠的驾着马凝视着繁华街道行人们来回神色仓皇的四处乱窜,伴随着那些百姓们惊慌失措的嗓音:
“不好了,这西楚要攻进来了,咱们赶紧的逃命要紧。”
“西楚要攻进来,大家赶紧逃啊。”
“完了,咱们北凉要亡了。”
因为街道上显得有几分凌乱噪杂,人声鼎沸,顿时惹得身旁护住她的侍卫神色肃穆的上前来护住她的安全。
她旋即神色匆匆的来到了北凉皇宫内。
这会王后见到她忙笑脸相迎的迎上前来,略显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更咽出声道:
“宛儿,你终于回来了,这么多年没见了,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母后甚为想念你,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是如今西楚正在城外大军压境,蓄势待发。”
“你怎么这时候跑回来,母后担心你的安危,隼逸寒这个节骨眼上放你离宫,莫不是你们之间闹了什么矛盾。”
“难道是因为西楚要求秦汉结盟攻打北凉的事,让你跟他生了什么嫌隙不成,不知这隼逸寒对于此事究竟是何态度---。”
苏清宛听着母后絮絮叨叨的关切话语,顿时有些如鲠在喉。
第(215)章 真是混账东西。
(215)
她转目睨了睨端坐在龙椅上神色忧愁凝重的父王,又望了望旁边的王弟王妹们。
他们都哭哭滴滴的拉着她的手喊着王姐,问她是不是北凉真的如父王所言要亡国了。
苏清宛安抚般的握了握他们的手,勾唇一笑:
“你们放心,有阿姐在,必定不会让北凉有事的。”
如今再次见到自己的王妹王弟鲜活的站在她的面前,心念微微一动。
这一世不管付出何等的代价,她必定会好好的护住他们的安危。
她摸了摸如今只是年仅十一岁的王弟的脑袋,又转目看了看二妹。
还犹然记得当时她年仅五岁离宫的时候,这王妹才一岁多点正蹒跚的摇摇晃晃的学着走路。
那时候三弟还未出生,她细细安抚了他们一番。
这才径自走到父王的面前,郑重其事的给父王重重的叩首,缓缓开口道:
“父王,今日宛儿匆匆忙忙的赶回北凉,是姑母嘱咐宛儿,给父王呈上一份书函,还望父王过目。”
苏清宛将怀内一份书函递给满脸愁容绝然的父王。
父王重重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微微叹息的接过书函看了起来,顿时怒气冲冲的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没好气的怒斥道:
“真是混账东西,没想到她到了秦汉之后居然胳膊肘向外拐,帮着隼逸寒劝服寡人归顺秦汉,寡人即便是赴死抵抗,也绝对不会向秦汉王低下头颅苟且偷生,受此羞辱。”
“否则若是九泉之下,寡人又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们,是寡人无能,北凉的千秋伟业百年根基却彻底的毁在了寡人的手里,寡人有罪啊,乃北凉的罪人---。”
王后见状,忙眼眶含着闪烁的泪珠儿,给北凉王低眉垂眼的递上了一杯清茶,又沙哑着干裂的嗓子啜泣开口道:
“王上,您别动气,先喝杯茶压压惊,毕竟如今宛儿好歹是隼逸寒的宠妃,在秦汉宫内颇受秦汉王的宠爱,当年这先秦汉王能够因为荣太妃放弃攻打北凉。”
“想必如今那隼逸寒说不定会念及跟宛儿的情分,不会同意跟西楚联手对付北凉,虽然臣妾乃一妇道人家,也不懂朝廷政事。”
“可臣妾也听王上说过,虽然西楚来势凶猛,若是跟西楚单独博弈,以咱们西楚的天然的地理优势,也未必会失了北凉,王上也莫要太悲观了---。”
北凉王神色凝重的看了王后一眼,又转目看了看对面的女儿,无奈的微微蹙眉重叹了一声道:
“若不是走投无路,以寡人王妹的个性必定不会写出这封书函来,劝诫寡人归顺北凉,那秦汉王向来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更加不会利用寡人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在这个节骨眼上返回北凉,无非是想拿她当作棋子向寡人示威,逼迫寡人对秦汉诚服。”
“想当年寡人曾经不只一次的向秦汉王请函,说是寡人思念宛儿,想让宛儿返回故土,多次都被秦汉王拒绝,这次如此好心的让宛儿返回故土,其目的昭然若揭,简直可恶至极。”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又怒声开口道:
“寡人是绝对不会中了他的奸计,让他称心如意的,他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吧!”
他又看了看宛儿,轻叹了一声,神色暗淡继续道:
“宛儿,寡人知晓你这些年的苦楚,也知道当年你是逼不得已的嫁给那个暴君的,寡人已然想好了,不如趁此机会,你带着你的王弟王妹走吧,走的越快越好。”
“你放心,寡人已然都给你们安排好了,到时候寡人会命人趁着战乱之时把你们通通的带出皇宫,你也犯不着如此憋屈的继续做什么秦汉的宠妃了。”
“当初是寡人无能这才迫不得已的将你送往秦汉宫为质,寡人也知晓你的性子,想必在秦汉宫你必定受了不少的苦楚和遭受了不少的白眼。”
“寡人对你一直心存愧疚,这么多年来,一直想方设法的想要弥补你,是寡人愧对于你,当时你走的时候,寡人便向你允诺,日后必定攻进秦汉宫把你风风光光的接回来了。”
“可惜了,如今秦汉如日中天,威名天下,寡人也只能失信于你,就让寡人最后拼尽全力的护住你们兄妹一回吧!”
苏清宛心里难受的宛如刀割般,微微顿了一下神色,方才神色忧伤开口道:
“父王千万别这么说,在宛儿心目之中,父王永远是勇猛神武的大英雄,是宛儿无能。”
“这些年来未能在父王母后跟前尽孝,也未能劝服秦汉王攻打北凉,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自打宛儿离开秦汉宫开始便已然决议跟北凉同生共死,绝对不会苟且偷生的独活。”
“况且一旦北凉亡了,宛儿也便没有了家,这天下虽大又岂有宛儿的容身之处。”
“与其客死他乡,还不如跟在父王母后身边,这样纵然是死,宛儿也能埋葬在故土,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只是父王母后的养育之恩,宛儿只能来世再报了---。”
说完,苏清宛又郑重其事的朝着首座上的北凉王虔诚而恭顺的叩首了三下,戚戚然的自责开口道:
“是宛儿不孝,未能拯救北凉,宛儿才是北凉的罪人。”
王后见状,顿时心疼至极,立刻上前来,将女子给快速的搀扶了起来,微微嗔怒出声道:
“宛儿,你这是做什么啊,此事又怎能怨你,你为北凉做出的牺牲已然足够多了,想必北凉子民也不会怨你的,纵然有朝一日,你被秦汉王给寻到了。”
“可我听你姑母说过,这秦汉王对你还是存有几分情分在的,他未必会舍得杀你,我和你父王向来视若你为珍宝,又怎会让你殉国葬命如此,此等浑话莫要说了。”
她又温声劝慰道:
“行了,好不容易的回来一趟,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丧气话,你连夜颠簸赶路,想必很是辛苦,还是赶紧的回宫休憩一番吧,此事容后再说。”
说完,她忙挥手吩咐底下的丫鬟赶紧的搀扶苏清宛回宫去休憩。
又转目看了看正抽抽噎噎的儿子和小女儿,让他们赶紧的先行回宫休息。
这会,她慈目略显暗淡的叹了一口气,微微皱眉开口道:
“王上,以宛儿的执拗倔强的个性,怕是不会轻易应允尽快离开皇宫的。”
北凉王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声,漠然不语。
第(216)章 假意投城
(216)
苏清宛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内,没想到宫殿内的所有物品还跟她离开的时候一般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她转目心思深浓的拿起了桌案上打雀儿的弹弓。
还有她儿时父王给她制作的色彩斑斓的风筝还有木制的小木马锤子摇铃拨浪鼓等等之类的小玩意儿。
另外还有母后亲手绣制的香囊和手绢之类的跌身物件,一一陈列摆放整齐的搁置在红木匣子内。
旁边的丫鬟见状,又恭顺出声道:
“自打公主离开之后,这王后便隔三岔五的命奴婢打扫公主的宫殿,每回逢年过节或者公主的生辰。”
“这王后都会来到公主的宫殿内瞅着公主儿时的旧物暗自流泪,王后每时每刻不在记挂着公主,对公主的安危牵肠挂肚,盼望着公主能够平安归来。”
苏清宛刻意的压了压心里悲痛欲绝的低沉暗淡的情绪,她知道现在不是缅怀过往的时候。
现在西楚大军压境,随时随地便会蓄势待发,她必须尽快的想法子劝服父王答允归顺北凉,方才能保北凉无恙。
她敛了敛心底翻涌的酸涩情绪,又暗声开口道:
“赶紧的,伺候本公主先行沐浴更衣吧!”
丫鬟忙诺诺的应答了一声。
等苏清宛沐浴完毕后,又吃了点东西,这王后方才过来看望她。
此刻她慈眉善目的凝视着面前出落的沉鱼落雁的姿色惊艳的女子,眉眼间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但更多的是长得像她的姑母,美的千尘不染,白瑕如玉。
这般绝世容貌若是成为了北凉亡国的公主,即便落到民间,难免也会沦落为权贵勋贵的玩物,招来祸端。
她望着她的目光隐约有了几分忧色,抬手轻轻的帮她捋了捋略显凌乱的发丝,又紧紧的拉着她玉手往旁边径自坐了下来,温声细语开口道:
“都说你父王母家出美人,当年你姑母便是艳冠天下的世间罕见的绝色,如今你的长相倒是随了她,只是生的这般容貌颜色,对于你也不知是祸还是福。”
“宛儿,你记住了,若是此次你顺利的离开皇宫,一定要想方设法的遮盖住自己的容颜。”
“母后不希望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此生能寻得如意郎君,平安顺遂太平的度过余生,父王母后都是半截身子要进入黄土的人了,只要你们兄妹能够平安,也别无所求了。”
“听话,莫在这个时刻跟我们使性子,让你父王为难,赶紧的收拾行囊,今儿晚上便趁机走底下通道带着你的王妹王弟尽快的离开这里吧!”
“你打小性子便晒脱,喜追随自由散漫,宛如一座牢笼的宫殿压根困不住你,过你自己想要的细水长流的自由自在的潇洒日子吧。”
“你父王母后也只能尽力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了,莫要让我们死不瞑目---。”
苏清宛看了看她,方才轻声开口道:
“母后请放心,宛儿在秦汉宫过的很好,并不像母后所思所想的那般,这秦汉王待宛儿是极其温柔体贴的,给了宛儿盛世之宠,而且秦汉王也说了。”
“若是宛儿有幸日后诞下子嗣便给宛儿后位,儿臣知道父王母后是奔着决议赴死而去的。”
“宛儿这些年未能在父王母后跟前尽孝,如今又怎会眼睁睁的瞅着你们赴死,宛儿绝对做不出此等不孝之事。”
“这些天,宛儿已然想清楚了,宛儿知晓父王一身桀骜傲骨,自是不愿堪受此辱,实不相瞒,宛儿在来的路上便已然给秦汉去了消息,亲笔书写了一份密函。”
“说是宛儿已然劝服了北凉归顺秦汉,不日便会递上投降书和国玺。”
“若是父王不愿意,宛儿自也不会让父王为难,大不如便是假意跟秦汉投将,为北凉争取时间,速战速决解决西楚大军。”
“咱们北凉军向来擅长水站,不如趁着今夜便可以派熟悉的水性的北凉军走水路偷摸到敌营进行夜里偷袭,扰乱敌方军心,直到让西楚太子失了分寸。”
“不等秦汉来援助便提前对咱们北凉开战,宛儿已然打听到了,如今秦汉大军全部集中在东晋,正准备跟东晋交战,自是没有多少兵力来援助西楚。”
“即便秦汉恼火,想在短时间内抵达北凉,恐怕也绝无可能,咱们北凉只要趁此机会各个击破西楚大军,也并不是全无生机,倒也不算是可以暂时保住北凉的最佳时机。”
“只是恐怕此事一出,秦汉必定对北凉生了怨恨之心,恐怕日后也定会找机会秋后算账,可宛儿身为北凉公主,能够为北凉尽点绵薄之力,也不枉费此生。”
王后微微思量了一番,方才直接拒绝道:
“不行,这隼逸寒向来心狠手辣,若是让他知晓你刻意借此诓骗于他,就是为了北凉暂时争取时间,他决定不会放过你的。”
“如今的北凉早就不复当年雄威了,跟秦汉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你这样实在太过冒险了。”
“当年我和你父王已然无奈选择抛弃你一次,这次又怎能再次让你涉险其中,此法子必定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苏清宛安抚了一声:
“母后放心,宛儿自有决断,你尽管把宛儿的法子说给父王听,您跟父王说,不管他做出何等决定,宛儿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他。”
待王后张了张口正要说点什么,苏清宛忙假意哈欠连连,略显倦色的开口道:
“母后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宛儿来回赶路,实在有些犯困了,想要休憩了。”
王后神色凝重的看了看她,又无奈的叹了几口气,便转身离去了。
等王后离开后,苏清宛目光飘逸的睨着外面斑驳的景象,好半天方才回过神色来,转头朝着旁边候着的丫鬟吩咐了一声:
“你去给本公主取三尺白绫来。”
那丫鬟神色一慌,忙匍匐的跪在递上,颤悠悠出声道:
“公主不可,若是您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奴婢万死莫辞啊,还望公主三思啊。”
苏清宛神色微微一冷,“让你去便去!”
那丫鬟心微微一颤,只好转身离去了。
第(217)章 杀手锏
(217)
才一瞬间功夫,这长春宫内便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北凉王和王后惊魂失色的忙赶了过来,便瞅着自己的女儿要闹着上吊。
北凉王忙慌慌张张的开口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的拦住她,莫要让她做傻事啊,宛儿,你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先下来好不好---。”
苏清宛决绝的出声道:
“是宛儿不孝,愧对父王母后,只要宛儿能够暂时保住北凉安危,纵然牺牲我一人,以此来平息秦汉王之怒,也算是为北凉子民做出的最后一点事。”
“宛儿算是死而无憾了,父王母后永别了,待宛儿死后,记得一定要将宛儿葬在北凉的太庙内。”
“生前宛儿不能回故土,死后能葬回故土这辈子也算值得了,还望父王母后好好保证身体,莫要为宛儿忧思过度---。”
北凉王见她决断的就要上吊,顿时心慌不止,略显无奈的叹了一声:
“罢了,寡人向秦汉递投降书便是,那个你赶紧的下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宛儿的性命还要重要。”
苏清宛见父王终于松口同意,只好假意用拍子摸了摸斑驳的泪珠儿,眼底悄然的滑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这北凉王和王后心疼的安抚了她一阵子,方才纷纷离开。
苏清宛知道父王宛如倔牛般的脾气,向来吃软不吃硬,她若是硬着头皮来劝诫他,反而会惹得父王震怒,适得其反。
在决议回北凉之前,她便已然想好了对策,先将姑母写的书函递给父王,试探一下父王的态度。
并让他知晓她此番来北凉的目的何在,然后再找母后诉说一番自己的决策。
让母后给父王传话,最后再拿出一计杀手锏,父王向来视同她为世间魁宝,又怎会舍得她赴死,自会迫于无奈的应承了下来。
前世的时候,她曾经心急如焚的给父王写了不少的书函,劝服他归顺北凉,都石沉大海。
这一世,她自会先摸清父王的脾性再徐徐图之了。
***
三日后。
苏清宛正神色幽静怡然自得的细细的品着香茶,说实话,这几日是她重生以来过的最悠闲自得的日子。
不用像秦汉宫内那般每天战战兢兢,恐惧不安,费尽心思的想着讨好秦汉王。
又得表现出自己的诚意,不能太过敷衍虚伪。
若是有可能,她真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待在北凉,再也不要回秦汉了。
这几日,她又将北凉的所有的美味佳肴都品尝了一番,恣意快活的在皇宫内行走,过的随性而惬意。
在北凉,没什么勾心斗角,当年她父王只是迎娶了母后一位贤妻,两人伉俪情深,艳羡旁人。
她乃北凉身份最为珍贵的长公主,深受父王母后宠爱,捧在手心上的稀世珍宝,无论走到那里都是受万人敬仰,人人敬畏,不敢造次。
这日,她从母后那里讨来了这世间珍贵价值不菲的上等好茶正细细品啄。
瞬间,底下丫鬟便神色匆匆的进来禀告道:
“公主,公主,这秦汉终于来人了,你知道是谁来了呗,是秦汉王亲自来接受了王上的投降书和玉玺,还免了王上当众受辱的礼节。”
“只是让王上行了简单的跪拜礼,甚至还保留了王上的封号,按照过往,这王上一旦归顺了秦汉,便只能是郡王,而您只能是郡主。”
“可秦汉王法外施恩,保留了王上的爵位,还有您和二公主的封号。”
苏清宛听闻后,手指微微一颤,惹得茶汤倾倒了一大半。
那丫鬟见主子神色恍惚,忙上前来用白布擦试了一番,挑眉的开口道:
“公主您怎么呢?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啊,听闻这王上此刻正将秦汉王引回宫内,等会您就可以见到秦汉王了。”
“若是按照往常的惯例,这受降的君王应该会亲自给秦汉王牵马在街道上游行一圈的,以此彰显对秦汉王的诚服之心,可秦汉王也开了恩典,并无让咱们王上受此羞辱。”
“想必秦汉王心里还是惦记着公主的,才不想让王上受此等辱没,也算是给了王上几分体面,不至如让王上当众难堪。”
苏清宛神色微微暗了暗,又轻飘飘的开口道:
“古往今来,便是成王败寇,虽然秦汉王开恩给了恩典保留了父王的位分,可往后可记住了父王的称呼。”
“莫要再称他为王上了,免得失了规矩,让人笑话,以此来怀疑父王对秦汉的诚服之心,生了什么祸端,唯你是问!”
丫鬟诺诺的点了点头,“是,奴婢记住了。”
苏清宛朝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了下去。
本来她还想着此番她顺利劝服父王归顺秦汉便是立了大功一件。
等秦汉来的史臣接受了父王的投降书,她就算多在北凉逗留一些时日。
想必这隼逸寒应该不会过多的苛责于她。
可她万万没料想到居然隼逸寒会亲自下榻来北凉。
反而直接扰乱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这悠闲恣意的自在日子。
怕是没几日她便会跟隼逸寒启程回秦汉宫,再次回到那个尔虞我诈极其压抑沉闷的死气沉沉的宫殿内。
苏清宛心情又怎会好。
前世的时候,直到临死之前,她方才得了一些自由。
如今重活一世,本来还想着趁着自己待在北凉一段时日,得以全了自己渴望自由的短暂愿望。
没想到那个阴魂不散的暴君来了。
此刻,苏清宛神色暗淡的再也没有继续品茶的乐趣,反而犹如牛饮似的连续直接喝了好几杯茶水。
这会听闻门外有人请安声。
苏清宛连忙缓和了一下神色,站了起来,对着那一抹高大伟岸的身子微微福了福身子,恭顺开口道:
“臣妾给王上请安!”
隼逸寒目光微微一敛,没搭理她,直接绕过她便往旁边的茶案旁径自坐了下来。
女子瞅着他面色不郁,跟随他身边许久,她自是知晓他看起来貌似心情不好的模样,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脆响。
她忙上前来,盈盈含笑的给对面的男子亲自倒了一杯清茶,又温声开口道:
“王上这是怎么呢?脸色这么难堪,莫不是宛儿做错了什么,惹得王上不高兴了。”
“宛儿为了劝服顽固不宁的父王可是煞费苦心,如今父王总算应允了归顺秦汉,宛儿也算是立功一件。”
“本来还以为王上见了宛儿,会欣喜若狂的夸赞宛儿机智聪慧,为王上分忧解难,没想到王上却摆脸色给宛儿瞧,宛儿实在心里头委屈。”
第(218)章 很委屈?
(218)
隼逸寒将清茶一口饮尽,又神色莫测的带着几分试探的定定的凝视了她一会,忽地不冷不热的开口道:
“你此次劝服你的父王归顺秦汉,寡人自会记你一功,可还有一事,寡人还是希望你能诚实回答。”
男子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继续幽暗不明开口道:
“寡人听闻你在来北凉的路上曾经遭受摄政王胁迫悬挂在城墙之上以此来威逼寡人退兵。”
“后来摄政王还将你亲自撸到了王府过了一夜,寡人实在心里头困惑,爱妃究竟是使了何等法子方才让摄政王放了你。”
苏清宛轻轻的啜了几口茶汤,这才不紧不慢的抬起宛如秋水清澈的眼眸灵动的望着男子,悠悠然开口道:
“哎!宛儿就知晓了王上许是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这才质问臣妾,这整个东晋谁人不知,这东晋王和摄政王都是贪图美色之徒。”
“尤其是这摄政王更是惹人发指,每回这摄政王侵占了其他诸国,便会将各国美色全部囊括在王府之内享乐,荒唐无道,想必王上也以为凭借宛儿这般姿色怕是早就被摄政王所玷污羞辱。”
“摄政王这才答应将宛儿放回了北凉,也许在王上的心里宛儿便是那种不知礼义廉耻水性杨花的女子,以前勾搭宋少将,闹得满城风雨你,不知悔改,如今又故技重施。”
“想必此刻王上心里也是这样想臣妾的,觉得臣妾丢尽了王上乃至秦汉皇室脸面。”
“宛儿人微言轻,不能左右王上的思想,也知晓王上的规矩,宛儿是否还是清白之身,王上亲自检验一下不是就知。”
以往只要传出她跟宋煜苟且之事的谣言,他便怒气冲冲的直接冲进她的宫殿内,眼神阴冷的狠狠的剐着她。
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让她把衣裳脱掉了。
然后便狠狠的羞辱霸占她,故意把她弄疼弄哭,方才善罢甘休。
此刻,苏清宛在这男人还没发话前,便抬手面色平静淡定的脱掉衣裙。
然后缓缓一颗颗解开米黄色的上面用上等丝线勾勒兰竹翠玉图案的亵衣。
直到露出了里面一件粉色的布兜。
男子始终目光淡淡渺渺的睨着女子的动作,美色当前,他却毫不为所动,忽地勾唇冷笑一声,言语中带着几分讥诮:
“怎么?觉得寡人冤枉了你不成?很委屈?你这女人为了能尽快的抵达北凉,牺牲点色相,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又算得了什么。”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寡人这段时日是宠着你,可也不会纵容你这般无法无天,祸乱宫闱。”
苏清宛微微垂着眼眸,有些沙哑的出声道:
“宛儿知道王上从未信任过臣妾,只要有点风吹草动被有心之人刻意散布宛儿的流言蜚语,王上便会信以为真。”
“是,宛儿确实从前干了很多蠢事,让王上误会,王上怀疑臣妾,臣妾无话可说。”
“可臣妾绝对不会干出此等背弃龌龊之事,至如摄政王为何会放了臣妾,是因为摄政王一直怀有心悸痛。”
“那日臣妾给他特意献上了药方子,可以暂时缓解了他的疼痛,摄政王这才答允放了臣妾,王上若是不信,尽管去查便是,臣妾绝无虚言。”
男子抬手狠狠的掐住她嫩白如水的下颚,冷声开口道:
“寡人自会去查,至如你所言是否干了苟且之事,寡人也自会亲自验证,无需你多言。”
说完,这男子便带着几分粗鲁的狠狠的拽住她的手腕,便迫不及待的将女子往旁边的床榻上一扔。
男子快速的解掉了衣带,便俯身直接压了上去。
不同于往常的温情细语,循序渐进,反而宛如狂风暴雨般来的疯狂而急切。
一场欢愉匆匆忙忙结束之后,这隼逸寒便直接打着赤脚从床榻上起来。
苏清宛捋了捋略显凌乱的衣裳,忙忍着疼痛上去来侍奉男子,默默的给他更衣。
女子语气带着几分委屈柔软,戚戚然的开口道:
“臣妾知晓王上阅美无数,早就轻车熟路,臣妾是否干了那等丑事,想必王上刚才心里应该清楚,纵然以前臣妾干了不少错事,可王上也不能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臣妾?”
隼逸寒犀利的目光微微扫视了她几眼,又慢悠悠的微微整理了一下袖口,挑眉冷淡出声道:
“那你想如何?”
苏清宛旋即便温顺的径自跪在递上,然后恳求出声道:
“若是王上对宛儿还尚存半点愧疚,还望王上念及宛儿为秦汉立功的份上,可否恩准臣妾能够多在北凉待上一些时日,陪同父王母后左右。”
“臣妾知道王上日理万机的,自是不敢恣意耽误王上,这些年来,臣妾未曾在他们面前尽孝,已然有愧于他们,如今好不容易的回到北凉,还望王上能够体恤臣妾一片孝心。”
隼逸寒一边微微理了理宽大滚边的金丝衣袖,一边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这关在龙子里的金丝雀一旦放飞了,让它翱翔天际,得了片刻自由,便再也不愿意待在笼子内了。”
“就犹如人心,一旦蠢蠢欲动,动了不该有得念头,再让她彻底收心,安分守己便难于登青天了,爱妃你说寡人说得对否?”
苏清宛紧咬着红唇,未语。
这会恰好外间的御前侍卫统领寒刀恭顺的走了进来,禀告道:
“王上,如今西楚大军还在城外百米外扎营,许是不会这般甘心的就此离开北凉。”
“王上放心,末将已然将秦汉精兵安插在城门之外,只是末将担心一旦这西楚真的对北凉开战,唯会意外伤了王上,末将恳请王上尽快离开北凉才是。”
隼逸寒冷冷瞥了女子一眼,方才直接下令道: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便离开北凉。”
男子似猝然想起了什么,又目光灼灼的睨着女子,问道:
“对了,寡人听闻来的路上你们曾经遭遇刺客,那些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武林高手,后来你拿了一张令牌便让那些刺客撤退了下去,可是什么令牌,拿给寡人瞧瞧。”
苏清宛乖巧的应了一声,连忙将那令牌恭顺的递到男子面前。
第(219)章 破烂玩意
(219)
隼逸寒随意的轻描淡写的扫视了一眼,不可置信的挑眉开口道:
“就这破烂玩意会让那刺客撤退?你觉得寡人是这么好糊涂的?宛妃,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
说完,隼逸寒一脸嫌弃的将那破烂的玩意直接往她身上一扔。
他便大步往外走去,半途上他又折了回来,抬手一脸肃穆的指了指她,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寡人发觉这段时日就是太宠你了,你才会这般肆无忌惮,你给我好好的跪在这里自省,好好的掂量你自个的身份,直到想清楚明白为至。”
说完,男子便直接转身疾步往外走去,待走到外面的红木长廊某处的时候。
这寒刀大步紧随其后,忍不住往殿门瞥了一眼,略显犹豫出声道:
“王上,这毕竟是北凉皇宫,这北凉刚归顺了秦汉,您就这般兴师动众的惩罚了宛妃,若是让底下的人瞧见了,末将是担心会动摇军心,惹人非议。”
隼逸寒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挑眉开口道:
“他是本王的嫔妃,犯了错,怎么着寡人还不能罚她呢?”
他神色微微一顿,又略显温怒出声道: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呢?”
寒刀缓了缓神色,这才恭顺的禀告道:
“末将查过,上次在路上宛妃遭受遇刺的黑衣人是青木山庄的顶尖的刺客。”
“末将发觉了他们的身上都刻着似叶片形的痕迹,这是青木山庄独有烙印,只是末将听闻这少庄主早年间因为不忍接受老庄主的包办婚姻,与自己的师妹成婚,便逃离了青木山庄。”
“后来有人查到这少庄主还曾到过咱们秦汉,周游诸国,专门收留一下流离失所的乞丐,成立了暗巷坊,这些丐帮子弟遍布诸国的各个角落。”
“专门为那些达官贵人四处打听机密消息,只要银钱给的够,就没有暗巷坊打探不出的消息,后来末将听闻这少庄主好像因被人徇私报复中了世间罕见的奇毒。”
“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了,至如他临终之时将帮主之位传给了谁,也无人知晓,自打他去世之后,这么多年来这暗巷坊宛如人间蒸发般再无任何消息。”
“至少这青木山庄想必王上也该知晓是天底下最大的暗杀组织,里面的杀手都是世间顶级的武林高手。”
“都是经历过长年累月的秘密训练过的,只要银钱给的够,还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
“不过他们青木山庄也有他们的规矩,除了不杀诸国君王之外,其他的活都可以接,末将猜测肯定是有人想要宛妃的命,这才用钱财买通青木山庄的刺客来杀人。”
“目的肯定是为了阻拦宛妃顺利抵达北凉,毕竟若是北凉真的归顺了秦汉,便会暗中影响诸国的利益。”
“末将还打探到如今青木山庄的掌舵人好像是少庄主的师妹,也就是他曾经逃婚的未婚妻。”
“只是末将一直想不通当时那刺客会突然见到宛妃真面目之后便迅速撤离了,莫不是知晓这宛妃是您的宠妃,怕得罪了您,免得您秋后算账,这才---。”
隼逸寒冷哼一声,眼底寒光咋显:
“早就听闻天下最大的暗杀组织青木山庄狂妄至极,胆大妄为,他们只认钱不认人。”
“又岂会因为宛妃只是寡人的宠妃便轻易罢手,你继续查,一定将此事给寡人查的清清楚楚,其中一定还有旁的缘由。”
寒刀恭顺的躬身抱拳应答了一声。
隼逸寒狭长的眼眸微微危险的眯起,又猝然问了一句:
“还有另外一桩事查的怎么样呢?”
寒刀微微顿了一下神色,迟疑了半响后这才恍惚明白王上所问是何事,忙回道:
“末将确实查到这摄政王曾经亲自将宛妃带回了王府,这宛妃因为摄政王突发心绞痛而献上了一记药方子,据说当日这宛妃曾私自跟摄政王独处一室,待上了将近两个时辰左右。”
“后来这宛妃便从摄政王的闺房内离开了,只是末将打听到离开的时候这宛妃---。”
隼逸寒神色微微一凛,又冷声呵斥了一句:
“只是什么,如实禀告。”
寒刀心尖微微一颤,迟疑了一下,方才硬着头皮开口道:
“听闻这宛妃离开闺房的时候衣裳凌乱不整,就连衣裙也被撕裂了好长一条口子,当时这摄政王底下的婢女们都瞧见了,还纷纷议论说这摄政王莫不是玷污了宛妃,以此来解毒。”
“可依末将之见,以宛妃的性子应该不会真的跟摄政王暗渡陈仓的,这里面想必有什么误会,王上可千万别轻信谣言啊。”
隼逸寒面色顿时宛如黑炭似的阴云密布,紧抿着薄唇,什么都没说,便转身决然的离开。
***
此刻,在长春宫内。
女子正径自跪在地上,手里却恣意的把玩着一块看起来很普通的虎牙图案的红牌子。
眼底似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早就知道这隼逸寒心高气傲必定不会把这个木牌子放在眼里。
可若是她今日不拿出来,日后被他给发现了,必定会以为她故意欺瞒于她,她反而不好交代。
没想到这隼逸寒看似乃雄霸一方的君王,却也是个没个眼力劲的,居然不知此牌子的用处。
她微微仰着脑袋,来回在眼前摇晃着木牌子,面色略显几分小郁闷和无聊。
心想这隼逸寒还是跟前世一般难以伺候的很,阴晴不定,令人捉摸不透。
这会她瞅见身后的丫鬟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苏清宛忙微微勾了勾唇角,挑眉问了一句:
“隼逸寒人呢?”
那丫鬟恭顺的回了句,“听说秦汉王脸色阴沉的已然离宫了。”
话音一落,这苏清宛便立刻从地上摇晃着站了起来,惹得旁边的丫鬟眉心微微一皱,有些忧色的开口道:
“公主,可刚才秦汉王让您跪着自省,您若就这般站起来了,惹得秦汉王动怒了该如何是好。”
“奴婢瞅着那秦汉王虽然仪表堂堂的,可沉着脸的时候,那眼神就好似带着刀子似的,显得冰冷无情,看起来格外的恐怖吓人。”
“奴婢瞧着他貌似心情不好,您还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触怒了他,按理说这北凉顺利的归顺了秦汉,这秦汉王为何还给您脸色瞧呢,他到底让您反省什么,奴婢着实有点迷糊---。”
第(220)章 与众不同
(220)
苏清宛悠悠然的往旁边的圆桌旁径自坐了下来。
一只手懒洋洋的微微的支撑着下颚,另外一只手随意的捏着果盘内的新鲜的葡萄津津有味的吃着。
女子语气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这是北凉,又不是秦汉宫,我凭什么听他的,他跑到北凉皇宫给我下马威,下了我的脸面,不是让本公主自省,我已经自省完毕了。”
她发觉以前自己就是被秦汉宫内墨守成规的各种繁文缛节给压抑的磨灭了她的天性。
若是以往常她的性子,这隼逸寒让她跪着反省。
她是绝对没有胆量擅作主张的突然站起来的,因此吃了不少的苦头。
本以为这隼逸寒看在她乖巧温顺的份上,便会轻饶了她,给她几分好颜色瞧,可没想到反而适得其反。
这隼逸寒压根不吃她这一套。
也是,像这种名门淑女,温顺贤惠,慧智兰心的循规守纪的世家女子在秦汉宫内从来都不缺。
也许像她这般绝世容貌天下一绝的女子确实少见。
起初,可能他贪图留恋她的容貌会觉得几分新鲜劲恩宠她,可日子久了,难免会觉得了无生趣。
自打重生回来后,她就一直琢磨着这件事,她发觉与其刻意的压抑着自己宛如木讷的木头人似的卑躬屈膝的侍奉他。
不讨他的欢喜,还不如换另外一种套路,她要想长久的保持在他的内心深处留下一席之位。
就得跟那些千篇一律的嫔妃们有所不同,得玩点小花样,有点小特别。
才能让见惯了天下美色的隼逸寒长久的保持一份对她的新鲜感。
说不定有时候真性情使然反而更加能讨他欢心,毕竟这皇宫内装腔作势的假把戏他见的太多了,早就反胃了。
那丫鬟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公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您的性子还是跟以前小时候一般一模一样,任性使然,也从来不吃哑巴亏。”
“谁要是敢欺负您,您必定会打回去,奴婢本以为你如今嫁给了秦汉王会有所收敛,没想到您还是这般与众不同。”
苏清宛微微顿了顿神色,暗自思量了一番,又嘱咐了一句:
“你找人帮我打探一番,那个隼逸寒跑那里去呢?”
那丫鬟忙恭顺的应答了一声,转身便疾步走了出去。
以前这隼逸寒一旦生气动怒,她向来都避之不及。
因为这隼逸寒一旦震怒必定山崩地裂,着实令人吓得魂飞魄散。
可如今与其让他将这怒火窝在心里头越烧越旺,还不如主动出击。
待苏清宛悠哉游哉的吃饱喝足之后,这丫鬟方才回来禀告说隼逸寒去楼阁听戏曲了。
苏清宛点了点头。
然后让旁边的丫鬟服侍自己特意的打扮了一番,找了一套干净的小厮模样的衣裳便欢快的直接出宫外了。
因为小时候她便恣意快活的曾经在北凉街道上晃荡,虽然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但对于这里的场景依旧熟悉入骨,宛如往昔过往,自是一路上难免会听到那些街道上的百姓们碎语议论着什么。
有支持北凉王归顺秦汉的,给了秦汉一番安居乐业之地。
也有人唾弃鄙夷的说北凉王是那贪生怕死之辈,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北凉的奇耻大辱等等之类的,各抒己见。
但是街道上反而不似她刚到北凉的时候显得人心惶惶的。
毕竟如今有秦汉的精兵强将在城外镇压坚守,这人心也跟着安宁了不少。
苏清宛没理会这些流言蜚语,旋即便熟门熟路的直接来到了二楼的阁楼,身后同样装扮的丫鬟紧随其后。
苏清宛一边摇晃着手上的折扇,一边悠闲的找到了隼逸寒所在的包厢。
门口守着的寒刀扫了她一眼,恭顺开口道:
“娘娘请稍等,末将这就进去禀告王上。”
顿时,门内便传来男子暴怒的嗓音,连带着茶盏摔碎的劈里啪啦的声响:
“她来干什么,让她滚回宫自省去。”
寒刀只好将原话传给门外守着女子。
苏清宛微微清了清嗓子,将手上的折扇一收来回敲打着手掌,狡黠的目光微微转了转。
“你就跟王上说,我已然自省完毕,特意前来是给王上负荆请罪的。”
寒刀神色略显踟蹰开口道:
“娘娘,今日王上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要不您等回再来吧!”
苏清宛趁着这寒刀不注意,旋即便宛如灵动的小猫咪似的弯着腰便敏捷快速的溜进了男子的包厢内。
惹得男子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瞅着她女扮男装的模样,更是心里挤压得怒火滋滋的往上冒,怒斥了一声:
“瞧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赶紧的给我滚出去,寡人现在不想看到你。”
这丫头仗着这段时日他对她的几分宠爱,越来越嚣张放肆了些。
以前若不是得他应承点头,她绝对没有胆量会私自敢站起来得。
甚至还大刷刷得跑到她的跟前来乱晃,简直目无王法。
苏清宛若是以往个性瞅着男子这般阴霾吓人的神色,必定会吓得簌簌发抖,赶紧仓皇而逃。
可她知道越是他生气的时候,她越不能逃,也不能躲,一旦害怕恐惧,她就输了。
日后指不定过得多憋屈压抑,心里暗自给自己鼓气,小时候都没怕过这纸老虎,现在又有何惧。
就连身后的寒刀也不由微微蹙了眉梢,这王上动怒,只要有点眼力劲的都不敢上前来触霉头。
这宛妃可真是胆大包天。
隼逸寒瞅着她依旧杵在原处纹丝不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怒斥了一声:
“你立刻马上给寡人滚出去,看到你就心烦。”
苏清宛略显委屈的嗫嚅着小嘴,然后缓缓上前来,亲自给王上倒了一杯茶水,又温声娇嗔开口道:
“王上现在还生宛儿的气呢?”
她又带着点儿的幽怨开口道:
“王上,你不知当时臣妾被那冷血无情的摄政王所撸,心里有多害怕惊惧,若不是臣妾费尽心思的跟那冷血残暴的摄政王斡旋,恐怕说不定臣妾早就身首异处了。”
“如今好不容易的盼着王上来了,王上却听信小人谗言怀疑臣妾的清白名誉,况且刚才王上不是已经亲自检验了,纵然王上不信臣妾,难道也不信自己吗?”
“臣妾的身子有没有被人给玷污,王上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臣妾身上雪白无暇,也唯独只有王上刚才留下的烙印,王上莫不是刚才没查看仔细?”
第(221)章 放肆!
(221)
她又微微上前来,懒洋洋的支撑着下颚,朝着对面的男子眨了眨含娇带羞的美目,秋水泛滥。
女子唇边勾勒几分戏谑开口道:
“要不然王上再亲自验一验,看臣妾是否撒谎诓骗王上。”
隼逸寒面色有些尴尬的微微沉了沉,好在刚才底下的那些人识趣的离开了。
要不然听到这丫头居然说出这般恬不知耻的没皮没骚的话语来,还不得惹人笑柄。
他堂堂一国之君貌似居然被一轻佻的女子给调戏了,向来只有他调戏别人的份,却从来没被女子这般轻浮过。
她又佯装无辜的娇声娇气开口道:
“王上以为臣妾若是真的惨遭了摄政王的毒手,能如此洁白如雪呗,王上应该知晓臣妾本就比较敏感,若是落下红印子,没个十天半月压根好不了---。”
隼逸寒紧绷着面色,抬手狠狠的指了指她:
“放肆,简直不知廉耻!”
苏清宛猝然笑得更加俏艳了几分:
“王上以前您总嫌弃臣妾在情事上面木讷,就跟个呆瓜似的了然无趣,总是不能让您尽性,如今臣妾直白一点,您又嫌弃臣妾不知廉耻,王上您究竟要臣妾如何?”
隼逸寒怒声道:
“苏清宛,我警告你,你不要以为你成功劝服北凉归顺秦汉,就可以任性妄为,得意忘形,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就算北凉不投城,他日也必定是自取灭亡。”
苏清宛往男子对面的椅子上缓缓入座,又随意的拿着桌案上的果脯干果之类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方才悠悠然开口道:
“宛儿知道刚才王上让臣妾反省什么,除了摄政王的事之外,还刻意的拿笼中鸟来警醒臣妾。”
“臣妾也知道也许在王上眼里,臣妾便就是王上精心捐养的金丝雀罢了,压根没有什么自由可言。”
“也许在世人眼里,王上是秦汉的一国之君,可在臣妾的眼里,您只是臣妾可以依仗的天。”
“臣妾千里迢迢的好不容易的回了北凉,回到了故土,自然有些贪心一点,想要多陪陪父王母后一些时日,想必王上也该知晓宛儿打小就是晒脱散漫的性子。”
“在秦汉宫被禁锢了这么多年,臣妾不想违背心意的诓骗王上,说臣妾毫不思恋家乡,以前在王上跟前虚以委蛇拼命的压抑自己的天性,过的十分憋屈。”
“可如今臣妾想明白了,毕竟人生苦短,臣妾也想为自己活一回,没必要在自己的夫君面前遮遮掩掩的。”
“臣妾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跟宫里摆放的一般清一色的木讷的物件儿。”
“纵然王上不喜欢臣妾,会惹怒了王上,可臣妾就是臣妾,臣妾就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这辈子可能都改变不了---。”
隼逸寒没好气的怒斥了一声:
“苏清宛,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当真什么话都敢说,简直胆大包天,肆无忌惮,是谁给你豹子胆敢在寡人面前胡言乱语。”
苏清宛娇嗔一笑,眉眼间带着些许得意:
“宛儿还不是仗着王上的宠爱,臣妾知道王上舍不得臣妾。”
隼逸寒瞅着面前惹得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小丫头,跟儿时一般伶牙俐齿的模样。
以前他便觉得这个丫头胆大包天没规没矩。
可后来自从她嫁给他为妃之后,她便犹如其他的嫔妃一般循规守纪,卑躬屈膝的。
就宛如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懂得阿谀奉承,寡言少语,又虚伪谄媚。
就跟已然雕刻好的精致的木头人般,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气。
事后想想,当年他不就是喜欢她这般跳脱,敢言敢语,真诚而不矫揉造作的性子。
是宫里墨守成规的规矩改变了她。
如今她又恢复了昔日那般灵动俏皮的模样,他确实不该横加指责,更加不该怀疑于她。
这般想来,他刚才挤压在内心深处的阴霾散了几分。
这会他缓了缓神色,端起旁边的茶盏轻啜了几口,冷声开口道:
“你这丫头分明就是恃宠而骄。”
苏清宛嘿嘿一笑,又继续双眼泛着亮光的开口道:
“王上,没想到您喜欢听戏曲儿,咱们北凉的戏曲跟秦汉可是有些截然不同的,秦汉多是京剧和黄梅戏之类的,而咱们北凉比较出彩独具一格的便是花灯戏。”
“就连这唱发腔调也是不同的,主要以昆腔和皮黄腔为主,只可惜明日您便要启程回秦汉了,短短时间内无非领略到咱们北凉戏曲的特色。”
“对了咱们北凉还有皮影戏倒是值得一观,北凉的美食也跟秦汉不相上下,像比较具有特色的便是胭脂鹅脯,狮子头,叉烧肉脯,桂花茶糕等等之类的美食。”
“这些都乃咱们北凉民间的特色,倒是跟皇宫内的那些珍馐美味显得另有特色,咱们北凉西御匾还种植的有一颗至少千年的参天古树,也被称为发财树。”
“经常有人前去求发财升官或者求姻缘的,你好不容易的来到咱们北凉,臣妾作为东道主本就该带你四处多转悠领略一下咱们北凉民间特色风趣。”
“再过几日咱们北凉便会举办一年一度的灯会,到时候可以猜灯谜获得五花八门的面具或者孔明灯当作奖品。”
“咱们这次怕是看不着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得以重返故土,当真实在可惜啊---。”
隼逸寒瞅着对面的小丫头双目泛着亮光似神采奕奕的诉说着北凉各种风雅特色,顿时了然于心的开口道:
“你这丫头长篇阔论的说了一大堆,不就是想让寡人让你多逗留几日吗?打小就诡计多端,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在憋着什么坏心眼。”
苏清宛见自己的计策被猜穿,忙抬手带着几分撒娇的韵味轻轻的拽了拽男人的衣袖来回摇晃着,笑得诡秘:
“王上可不可以嘛,求您了。”
隼逸寒抬手宠溺的戳了戳她饱满的额头:
“鬼丫头!”
也许很久未曾见到她这般撒娇卖萌的俏皮模样,隼逸寒心念微微一动,倒是同意陪着她在北凉多逗留几日。
况且隼逸寒也想亲眼目睹的看看她小时候出生的地方究竟是何等盛景。
第(222)章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222)
接下几日,他们一块玩遍了北凉所有的名胜古迹,还有尝尽了具有特色的北凉美食糕点小吃等等之类的。
夜色弥漫,月色皎洁。
今夜恰逢灯会,繁华的街道上人流如织,人山人海的密密麻麻的人群摩拳擦掌。
今夜女子月白色裙纱裹紧华丽淡雅的绸缎。
上面绣制着水云纹,发髻上紧紧挽着翠玉的白簪子,还戴着浅碧绿的璎珞珠花。
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如玉,一双弯弯妙目似有水光盈盈灵动,越发衬托整个肌肤赛雪般洁白无瑕。
倒不似秦汉宫内那般穿着繁琐珠宝环绕,直接推掉了妩媚成熟,反而显得清雅灵动的少女气息尽显。
她笑脸盈盈的拉着身后的同样身罩一套水墨色的常服的男子在人群中宛如灵动欢快的蝴蝶般来回穿梭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这边瞧瞧,那边看看。
隼逸寒本来就不喜欢太过嘈杂热闹的地方,毕竟他早也不是当年那般玩世不恭为了寻求新鲜喜欢玩闹的少年了。
他如今继位已然三年有余,性子也变得沉稳内敛了几分,也多了几分城府谋划。
可如今他转目怔愣的睨着女子难得的露出这般久违轻快的笑容,顿时神色微微敛了敛。
好像自从他们成婚之后,他便很久没看到她露出这般真诚而明媚的笑容了。
即便以前她笑,也是被逼无奈的强颜欢笑。
这会女子瞅着那边有很多人正兴致勃勃的放孔明灯,顿时起了一时兴致。
她忙拽着旁边的男子往那边走去,然后付了银钱,讨要了两个孔明灯,旋即递给旁边的男子一个。
苏清宛捏着手上的毛笔,妙目微微一敛。
她紧锁着眉梢暗自思量着应该用孔明灯许诺什么愿望。
她想着眼下之计当然是荣华富贵,荣登宝座,然后借此报仇雪恨。
旋即,她便不假思索的微微灵巧的运腕写了下来。
忽地,男子朝着她这般走了过去,抬眸出于好奇的心理,想要看这小丫头究竟写了些什么。
却被那小丫头敏捷的拿起了纸条,并将纸条捂紧。
苏清宛双目略显几分恼怒的瞪了男子一眼,嘟哝了一句:
“爷,不带您这样偷偷瞧得,这是宛儿的愿望,不能给人偷看,否则惊扰了神灵,惹得神灵动怒,就不灵验了。”
隼逸寒微微皱眉,不屑一顾的挑眉开口道:
“什么神灵不神灵,爷才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在爷的眼里,爷就是神灵。”
“与其求这些虚无缥缈的有的没得,不如求求爷,说不定惹爷高兴了,不管你求什么,爷都会应允你。”
女子古灵精怪的目光微微转了转,忽地凝望着墨空一轮月牙,有感而发开口道:
“只要爷高兴,不管什么愿望都会满足宛儿,可宛儿若是想要天上的月亮,爷也会替宛儿亲手摘下来吗?”
隼逸寒含着几分玩味的轻瞥了小丫头一眼,又垂目瞥了一眼清澈碧绿的湖面上倒影的月亮的影子。
男子抬手轻轻一指,挑眉开口道:
“月亮不是在那里,还需要爷亲手来摘呗。”
女子的视线随着男子的手望着映衬在湖面上月牙,男子趁此机会旋即便轻而易举的从女子手上夺过了纸条。
苏清宛知晓自己被这个男子作弄,顿时微微恼怒的想要将字条给抢过来,却惹得隼逸寒故意逗乐她玩闹似的。
男子人高马大的,不管女子如何费力怎么都抢不着,反而惹得满脸绯红。
女子顿时气咻咻的嚷了一句:
“隼逸寒,从小到大你就知道欺负我,你刚才不是说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呗,怎么还偏生抢宛儿的字条---。”
隼逸寒面色微微一沉,忽地抬手掐住了女子的下颚,温怒出声道:
“苏清宛,你现在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胆大包天的直呼爷的名讳,你该当何罪?”
苏清宛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偃旗息鼓,心里微微一虚,暗自扁扁嘴,小声揶揄开口道:
“宛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在爷面前放肆了,还望爷息怒,莫要跟小女子计较。”
隼逸寒看了一眼手上的纸条,又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目光定定的凝视着面前的女子,狐疑的挑眉开口道:
“你真的是这般想的?”
苏清宛微微顿了顿神色,方才缓声开口道:
“宛儿本来是想写荣华富贵的,可后来想想只要此生能得爷恩宠一生,让夫君高兴,宛儿所求所想,不是皆为所得。”
“因此宛儿便生了一份妄念,想跟爷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隼逸寒轻哼一声: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说完,男子倒真的将她的字条挂在孔明灯上,然后亲自点上蜡烛,再缓缓的将孔明灯放在墨空中。
此刻,夜空飘飘荡荡的各式各样的色彩鲜艳斑驳的孔明灯,将整个夜空照耀的闪烁着灼灼光亮,美的炫目。
苏清宛凝着男子的动作,微微疑惑的皱眉开口道:
“爷不是不信这个吗?”
隼逸寒深邃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紧抿着薄唇,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直接走掉了。
这会来往的行人都纷纷攒聚在一块猜灯谜,苏清宛抬眼瞅了好几个灯谜,微微锁眉都猜不出来。
惹得旁边的隼逸寒一脸嫌弃的微微皱眉呵斥了一句:
“早就让你多读点书,现在知道读书的好处吧!”
隼逸寒倒是一口气便猜测了好几个灯谜,才一会功夫身后的几名侍卫手上便提满了各式各样的琳琅满目的奖品。
这会他正猜测灯谜到了兴头上。
等他猜完灯谜之后,往身后一瞧,那还有那个鬼丫头的影子,顿时心里一慌。
他转目瞅了瞅密集的涌动的人群,忙急上眉梢的吩咐了一声,开口道:
“还不快派人去找!”
此刻,刚才跟在他们身后的侍卫已然被人群冲散开来。
这会,寒刀方才觉察到宛妃不见了。
男子忙面色肃穆的命身后的几位侍卫去寻。
另外留下几名武功高强的侍卫前来保护王上的安全,一时之间场面有点混乱不堪。
第(223)章 一边待着去!
(223)
就在隼逸寒正着急的寻找那丫头的时候,忽地隐约感觉自己的衣摆某处貌似被人轻轻的拽拉了几下,他也没在意。
以为是人群涌动不小心的拽拉住了他浮动的衣摆,他微微皱眉想要扯开,拽了几下,拽不动。
他只好弯腰查看一番,忽地那浮动的红色桌布之下,晃荡出一张鬼魅老虎式样的面具。
那老虎正狰狞张开血口大盆,惹得隼逸寒忽地神色微微一晃,吓得往后忍不住抖擞了一下,就连整个人也跟着踉跄一步。
忽地那面具被人摘下,露出小姑娘正俏皮可爱的朝着他扮鬼脸,眼底闪烁着某种得逞的奸计。
隼逸寒面色黑沉,咬牙切齿的嚷了一声:
“苏-清-宛。”
说完,男子便将那野丫头从桌子底下给粗鲁的拽拉了出来,然后将那丫头直接扛在肩上便在街道上快步的走着。
苏清宛忙哭诉的求饶开口道:
“爷,宛儿知错了,宛儿真错了,您快放我下来,您这样实在是有失体统,宛儿没想到爷勇猛神武,怎么会被老虎面具给吓倒,实乃宛儿罪过,宛儿刚才真的只是跟爷闹着玩儿的---。”
她心里却暗哼哼的想着,以前这暴君老是作弄羞辱于她,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儿终于成功作弄了他一会,看到他刚才惊慌失措的模样,苏清宛心里就恣意痛快。
隼逸寒一路上直到将那野丫头扛到了湖面上的某木船下这才将她给放下来。
男子抬手恶狠狠的指了指她,面色肃穆的警告出声道:
“苏清宛,你胆大妄为,屡次以下犯上贸然顶撞爷,不知死活,你别自以为是的以为爷宠爱你,非你不可,若是下此再敢如此放肆,爷将你丢进湖里喂鱼。”
他忽地猝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丢人现眼的丑事,这丫头貌似会游泳,不能喂鱼,又面色一冷,吓唬道:
“不,把你喂狼狗。”
苏清宛盈盈宛如秋水般的美目泛着斑驳泪珠儿,略显沙哑啜泣开口道:
“爷,宛儿真的知错了。”
隼逸寒冷冷的横了她一眼,旋即便往木船上的桌案旁径自坐了下来。
案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果脯糕点,还有一副精致青花茶具。
苏清宛忙讨好似的盈盈上前来,然后灵动妙手亲自烹茶,动作优美如画,行云流水。
才一瞬功夫,苏清宛便将一杯香气袅袅的西湖龙井茶低眉垂眼的递到男子面前,温声开口道:
“爷,咱们北凉最有特别的便是这西湖龙井,每逢佳节,便有人会游船烹茶,欣赏湖中美景,也算是人生之中一件惬意的事情。”
苏清宛见对面的男子宛如视而不见的好半天都没接过她手里的茶杯,她不由又娇柔的轻唤了一声:
“爷,宛儿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胡乱吓唬爷了,还望爷宽宏大量,莫要跟宛儿一般见识。”
夜色朦胧,湖水涟漪碧绿荡漾,路旁挂着星星点点的蒙着轻纱的灯笼来回在风中摇晃着。
越发衬托出面前的女子肤色如玉,水光莹莹。
隼逸寒冷嗤一声,“你少勾搭爷,滚,一边待着去。”
说完,男子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
女子只好乖顺的挪到一旁,然后蹬在船尾某处,莹白的玉手随意的撩拨着碧绿清澈的湖水。
伴随着晚风细细,泛起一层层涟漪。
女子一时之间起了兴致,忽地,将脚上的绣花鞋给直接脱掉了。
坐在船尾光着两只莹白的小脚丫来回的轻轻的撩拨着湖水,玩的不亦乐乎。
隼逸寒刚才没注意到,这会随意的无意间便瞥见那女子恣意玩乐的场景。
满头青丝在晚风中泛起几分俏皮的弧度,裙摆翻飞,如涟漪波动,如流光溢彩般,令人着迷。
男子顿时面色微微沉了沉,怒斥了一声:
“苏清宛,你怎可如此随意大庭广众之下不知廉耻的轻易露足,成何体统!”
苏清宛却不以为然的继续悠闲的用玉足挑拨着湖水,微微娇嗔了一句:
“爷刚才不是不愿意搭理宛儿。”
隼逸寒没好气的嚷了一声:
“给爷赶紧的滚进来。”
苏清宛只好意兴阑珊的折了回去,还未坐下,便被男子精准的直接捉住女子纤细的手腕某处。
顿时便落入了坚硬有力的男性胸脯之内,紧跟着红唇被男子狠狠的吻住碾压。
缠绵了好一会后,男子方才凶狠的威胁开口道:
“再胡闹,爷就在此解决了你,你个勾人的小妖精,就是欠收拾。”
“赶紧的快把鞋穿上。”
苏清宛也不敢真恼了隼逸寒,见好便收,便将绣花鞋给穿好。
然后静静的端坐在男子的对面,欣赏湖中的美景一会。
她似猝然想到了某种小心思,手里有些心不在焉的来回把玩着莹白的瓷器,微微敛眉道:
“爷,如果,宛儿是说如果那日宛儿被摄政王所掳走,摄政王以此来威胁爷,爷会为了救下宛儿而选择退兵吗?”
隼逸寒耐人寻味的目光静静的凝视了她好一会,忽地淡漠出声道:
“天下美色,皆为爷享用,你觉得爷会为了一个区区美人便放弃咱们秦汉列祖列宗费尽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社稷吗?”
苏清宛心里不由泛起了一阵酸涩,也是,前世的时候他不就是薄情寡恩的直接亲手朝着她射了一箭。
差点断送了她的性命。
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对于他来说兴许有一些不一样。
可她不明白的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只有宠爱,那有什么真情流露可言。
苏清宛暗叹了一声:
“爷说的对,是宛儿妄自菲薄,贪恋太多,若是爷真的为了救下宛儿的性命而舍弃了江山社稷。”
“那岂不是随了世人所言,宛儿真的成为了狐媚君上的妖妃,人人诛之,宛儿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惹天下百姓唾弃。”
隼逸寒目光含着自信而傲慢,显得几分桀骜:
“可爷刚才没跟宛儿说,世人皆言,江山和美人不可兼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爷就是有点贪心,既要江山,也要美人,你即是爷的世间瑰宝,爷又怎会随意的舍弃于你?”
“爷曾经跟你许诺过,只要你尽心尽力的侍奉爷,爷自会许你一生安隅,平安顺遂,绝对不容许有人伤害你半分。”
第(224)章 识时务为俊杰。
(224)
她微微锁眉仔细琢磨了一下,前世的时候貌似他们关系到了分崩离析两看相生厌的地步。
只要被这个男人瞧见了,便绝对不会容许有人敢恣意的欺辱于她。
其实她心里清楚这男人的射箭向来百发百中,从未失手过。
怎么前世,她在城墙的时候,那么凑巧,他并没有一箭直接取了她的性命。
说不定他是为了先发制人,暗地里想要保住她的性命。
后来她被宋煜给偷偷救下了,当时那一场战斗,满目苍穹,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他又如何笃定她并没有死,而派秦汉侍卫满城来搜查。
只是前世的时候她对他厌恶至极,恨之入骨,也不想其中细节。
如今冷静下来,却处处吐露出几分蹊跷,前世自从她决断的离开了他,这才惨遭毒手的。
隼逸寒瞅着她神色恍惚,不由挑眉开口道:
“你在想什么?”
苏清宛猝然拉回了思绪,展颜一笑:
“宛儿刚才在想此生能爷如此厚爱照佛,乃宛儿人生大幸。”
隼逸寒微微眯着幽暗不明的黑眸定定的睨了她一会,忽地带着几分试探开口道:
“一直以来,爷都感到十分困惑,这段时日,这底下的人都在传言说是你被爷的龙威所吓到,这才一时失了心智性子大变。”
“可爷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以往心心念念的人儿,这么快你就能彻底放下?究竟是何缘由会让你由此改变,如实说来,若赶欺瞒,爷绝对不会轻饶!”
苏清宛看了看对面的男子,方才不缓不急开口道:
“之前宛儿不是跟爷说了吗?宛儿只是以前愚钝糊涂,如今经历了许多事,倒是想明白了许多,宛儿乃西楚公主,身上扛着家国重任。”
“本就不该沉迷于儿女私情,况且宛儿在年少之时确实对宋少将曾经情窦初开,芳心暗许,可那都是过往的事情了。”
“如今宛儿乃爷的嫔妃,自是一切以爷为重,宛儿所举,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男子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忽地意思不明的勾唇淡笑一声:
“说的倒实在诚恳,只是你这识时务为俊杰,尾实来的晚了一些。”
苏清宛微微咕噜着红唇,轻嗔了一句:
“爷莫不是又在嫌弃宛儿笨拙无知,虽然晚了点,但是总归幡然醒悟,识了实务不是。”
忽地,女子嫩白的下颚被男子微微往上抬了抬,伴随着男子掷地有声的嗓音:
“可爷要的不仅仅是个绝世美人罢了,爷要你的全部,包括你的心意,你的一心一意,天下美色无不对爷诚服倾慕,你乃爷的宠妃,自是不能列外!”
“你自个好好琢磨吧!”
话音刚落下,忽地四面八方围堵上来凶残而阴冷的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剑宛如长虹般朝着这般迅速阴森森的的刺了过来。
隼逸寒幽深莫测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旋即便将女子往他身后微微一拽。
快速的拔出刀剑劈里啪啦的激烈对峙了起来,刀剑泛着银色的冰冷的光芒。
虽然对方来势凶猛,刀刀逼命。
但是隼逸寒应付起来倒是灵动自若,出剑快而稳且凶狠,有好几个黑衣人已然被他击中直接倒在斑驳的血泊之中。
又加之闻风赶来的寒刀统领带领了一群侍卫也跟着围剿了起来,对方顿时占了下风,不堪一击。
隼逸寒毕竟身旁带着一个女子,没再恋战,旋即便快速拽拉着旁边面色苍白惊慌的女子直接飞檐走壁的撤走了。
才片刻功夫,他们便顺利抵达了长春宫殿内。
苏清宛依旧惊魂未定,因为前世的时候没经历过父王归顺秦汉。
因此她也未能为仆先知的知晓,有人会在北凉对隼逸寒下毒手,目的究竟何在。
若是隼逸寒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恐怕北凉也会牵连其中,到底是自己大意了,居然没想到这么一层。
本来是想着唆使这隼逸寒陪着她多在北凉逗留几日,没想到却遭受此等祸事。
隼逸寒转目看了看那边女子一眼,缓声开口道:
“怎么呢?刚才那般血腥的场面,吓着你,若不是你这丫头淘气任性,想要在北凉多玩闹几日,今日又怎会让你见到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
苏清宛顿时猝然拉回了思绪,微微敛眉惊愕出声道:“莫不是王上早就猜想会有刺客来行刺王上?”
隼逸寒幽深莫测的目光轻瞥了他一眼,旋即便径自往旁边的红木椅子上入座。
男子又径自倒了一杯茶水细细的轻啜了几口,润了润嗓子,正欲张口说点什么。
忽地,寒刀神色匆匆的进来躬身禀告道:
“王上,末将护驾来迟,还望王上见谅!”
“末将已然查明了那群刺客的底细,其中有几名刺客深受重伤便直接咬毒自尽了,末将仔细的查探了一番发觉他们身上都佩戴着北凉士兵的腰牌。”
“末将也现场抓获了一名黑衣人,末将严刑拷打了一番,那黑衣人倒是架不住末将的酷刑如实吐了出来---。”
寒刀神色悄然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女子一眼,略显得有些踌躇。
顿时头顶上意思不明的传来了一道男性肃穆阴冷嗓音,裹着十足的寒气扑面而来:
“都招供了些什么,如实禀告。”
寒刀微微顿了顿神色,方才开口道:
“那黑衣人说自己是北凉杜将军旗下的士兵,是受了杜将军的旨意来截杀王上的,其他的一无所知。”
隼逸寒冷哼一声,“此事你如何看?”
寒刀迟疑了一下,“末将不敢言,还望王上恕罪。”
隼逸寒薄唇勾勒出一抹冷笑,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如今诸国蠢蠢欲动,谁不想趁此机会想要取寡人的项上人头。”
“你是怀疑这北凉王向来性子刚硬不屈,不会轻易的真心诚服于寡人,实则早就特意的设下了陷阱,假意投城。”
“实在是刻意的布下陷阱想要在北凉直接取了寡人的性命,以此来报当年父王大军压境攻打北凉之血海深仇。”
“如果寡人记得没错的话,当年父王御驾亲征攻打北凉之时,这北凉王的手足兄弟敦亲王曾经死在了父王手上。”
第(225)章 秋后算账
(225)
隼逸寒薄唇勾勒出一抹冷笑,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如今诸国蠢蠢欲动,谁不想趁此机会想要取寡人的项上人头。”
“你是怀疑这北凉王向来性子刚硬不屈,不会轻易的真心诚服于寡人,实则早就特意的设下了陷阱,假意投城。”
“早就居心叵测的想要在北凉直接取了寡人的性命,以此来报当年父王大军压境攻打北凉之血海深仇。”
“如果寡人记得没错的话,当年父王御驾亲征攻打北凉之时,这北凉王的手足兄弟敦亲王曾经死在了父王手上。”
“这北凉王忍辱负重多年就是为了等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来取了寡人的性命。”
“你是想说这北凉王动机不纯,阴险狡诈,此番便是刻意的想要用宛妃来引寡人入了这龙潭虎穴。”
“你行事向来果断决议,今日如此迟疑,莫不是因为寡人太宠爱宛妃,方才闭口不言。”
寒刀眉目闪烁的看了一眼王上,又躬身禀告道:
“末将早就劝诫王上早日离开北凉,如今北凉看似一番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外又有西楚大军扎营在城外虎视眈眈,如今北凉很不太平,还望王上早日决断,尽快离开北凉才是。”
此刻,苏清宛稳了稳略显慌乱的神色,她就知晓今夜这隼逸寒遇刺必定不会这么简单。
还是如她所猜想的一般。
隼逸寒已然怀疑父王投城的动机和目的。
她顿时忙跪在男子面前,信誓旦旦的开口道:
“王上,父王绝对不是这般背弃之人,父王乃北凉全城子民感念王上在北凉处于生死攸关之际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又怎会干出此等卑劣反目的行为往王上背后捅刀子。”
“宛儿信父王的为人,他虽然性子刚烈不屈,但最为看中的便是自己的名节,宛儿猜测这背后一定有人居心叵测的策划和布局,就是想要借此挑拨离间王上和父王之间的关系。”
“是宛儿糊涂,妇人之见,一时生了任性贪玩的兴致,方才缠着王上在北凉多逗留几日引来此等杀身之祸,实乃宛儿的过错。”
“若是王上要怪便怪罪宛儿吧,千万别因此而迁怒父王反而中了他们的奸计啊,还望王上明察秋毫,还给父王一个清白,还给北凉一个清白---。”
隼逸寒瞅着面前女子苦苦哀求的模样,虽语气略显苛责,但却又暗中吐露出几分宠溺的味道来。
“你确实任性妄为,是该罚,若不是你被摄政王所掳走,寡人忧心你的安危,这才亲自启程千里迢迢的赶来北凉,就是想亲眼看着你平安无恙。”
“你可这丫头倒好,居然还想着让寡人独自一人先行回城,自个还想待在北凉游山玩水的,你说寡人能不恼呗。”
“这么多天你就没丁点挂念寡人,你身为寡人嫔妃,对寡人却疏忽至此,你说寡人该不该罚你?”
这苏清宛和寒刀惊愕的没想到王上会说出这番话语来。
苏清宛傻乎乎的怔愣的凝着男子,不知这男子究竟是何意。
而旁边的寒刀顿时瞠目结舌,看来这宛妃果真是一代妖妃,瞧瞧都把王上给迷惑成什么样子了。
说实话,就此事来看,王上遇刺,这北凉的嫌疑最大。
不能因为宛妃生的这般貌美绝色,美目上闪烁着斑驳的泪珠儿,嗓音听起来也娇柔软绵的,听起来格外的酥麻撩人,惹人怜悯。
便如此是非不明。
此刻,隼逸寒面色微微一沉,又抬手指了指他,厉色出声道:
“此事,寡人自会秋后找你算账。”
“至如今日寡人遇刺之事,寡人也没说是北凉王所为,瞧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先起来。”
苏清宛更咽着刚站了起来,这北凉王便神色匆匆的急忙赶了过来。
看着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安然无恙,顿时放下心来。
他似神色犹疑了一下,方才径自朝着男子行了跪拜礼,自责开口道:
“王上,都是臣的错,未能保护王上的安危,让王上受了惊吓,还望王上放心,臣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王上一个交代。”
此刻,苏清宛瞥着面前一身傲骨不屈的父王却亲自给隼逸寒下跪磕头请罪,心里顿时泛起一番酸涩。
隼逸寒亲自上前来,将北凉王给搀扶了起来,含笑开口道:
“北凉王,有人想要借此来刻意挑拨寡人和北凉的关系,寡人自是不会相信的。”
“北凉王虽然刚烈不屈,但为人耿直最为看中信义,自不是那般肖小之徒,只是如今历经此事,寡人便不能在此多停留了,免得有心之人借此钻了空挡。”
“寡人明日便启程回北凉,至如西楚虽稍未退兵,但北凉王也无需忧心,寡人已然遣派了秦汉的精兵强将守在北凉城外的机关要道之处,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的,随时会有人来禀告寡人。”
“如今北凉既然诚服于秦汉,便日后属于秦汉的领土,寡人自会护住北凉的安危。”
“另有刺客之事,还得劳烦北凉王细细盘查一番,怕是底下之人心怀不轨而暗中作祟,必定不是北凉王之意。”
他又转目温和的看了看旁边的女子,轻轻的握住她的玉手,似带着几分挑逗的揉捏了几下,轻声道:
“明日你便要随着寡人启程去北凉了,今夜寡人便恩准你跟你的父王母后话别,说说贴己话。”
苏清宛微微的朝着男子福了福身子,这才搀扶起父王一道往外走去。
待他们离开之后,寒刀又径自跪在了王上的面前,神色肃穆的禀告道:
“王上真的就如此草率的相信北凉王,若是无北凉王的属意,那杜将军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的当街刺杀王上,还望王上莫要太过轻信他人。”
隼逸寒一边细细的品着香茗,一边不缓不急的开口道:
“依你刚才所言,为何有几名刺客当场选择咬毒自尽,却又现场抓获了一名刺客供出了幕后主使。”
“如果寡人猜测的没错的话,今夜应该是有两拨黑衣人同时暗杀寡人,寡人刚才跟他们交过手。”
“虽然他们的打法和招式看起来大同小异,没有任何寻常之处,便都是训练有数的北凉士兵用剑的招式。”
“可细细觉察,依旧可以觉出些许异样之处,这北凉的士兵向来剽悍强大,因此剑法也看起来凶神恶煞,刀刀直逼要害之处。”
第(226)章 失宠
(226)
“可细细觉察,依旧可以觉出些许异样之处,这北凉的士兵向来剽悍强大,因此剑法也看起来凶神恶煞,刀刀直逼要害之处。”
“可刚才寡人很明显的觉察出另外有好几个黑衣人虽然用的北凉剑法但是却力道不足,这西楚人向来剑法都是以柔克刚,因此短时间内即便使用北凉剑法却有些力不从心。”
“寡人猜测刚才其中一拨黑衣人应该是西楚假扮的,目的就是想要挑拨寡人和北凉的关系,好坐收渔翁之力,如今西楚迟迟不肯退兵。”
“可又碍于秦汉的威仪迟迟未动,你觉得西楚此番如此兴师动众大军压境居然半点收益都没有,又岂会甘心,自然是要找机会寻机报复了。”
寒刀微微皱眉沉思了一下,又挑眉问道:
“那另外一拨黑衣人呢?”
隼逸寒微微顿了顿神色,方才继续缓缓开口道:
“如果你是北凉王,你会如此愚蠢留下明显的把柄让刺客将你给供出来吧,因此我猜测另外一波死士便是北凉人。”
“只是是不是真的乃北凉王属意的,寡人也不敢笃定,毕竟如今北凉王归顺秦汉,自会惹得反对秦汉的朝中重臣不满,借此来伺机报复。”
“可你也不要小区了这北凉王对宛妃的宠爱,他若是真的出尔反尔对寡人动了杀心,若是不能一刀毙命,岂不是将自己的掌上明珠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不会这般鲁莽,他如此看重宛妃,甚至为了她甘愿忍受投诚的屈辱,又怎会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推入火坑之中呢?”
隼逸寒又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道:
“行了,此事你也莫要查了,还是尽力的让你的兄长查查上次宛妃遇刺之事,寡人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寒刀微微颔首,恭顺的应承了下来。
***
大约七日后,他们快马加鞭的顺利抵达了秦汉。
自从苏清宛回宫之后,隼逸寒似乎彻底对她冷淡了下来,差不多有小半个月的时间未曾踏足宛居宫内。
倒是偶尔得闲去其他宫殿品品茶,下棋听曲等等之类的。
倒是他去凤仪宫和甘泉宫的次数渐多,有时候得闲还会歇在她们宫殿内。
顿时宫里惹来一片闲言碎语,都说这宛妃自从去了北凉一趟,彻底失宠了。
只是,这主子每日安然泰素的,反而惹得旁边的丫鬟有些坐不住了。
这会白梅将从膳房内取了精致的糕点摆放在桌面上,又转目看了看那边案前正悠闲有模有样的描画着竹叶的女子,微微皱眉开口道:
“娘娘,这宫里都把您传成啥样了,您倒是还有闲情逸致的在这里画画。”
“您去了北凉一趟,究竟在路上跟王上发生了什么,惹得王上震怒对您冷落至此,娘娘您是不知道现在皇宫内满城风雨都在背后议论您的。”
“说您什么被摄政王撸走了失了贞洁方才惹得王上震怒,又或者说您的父王假意诚服秦汉。”
“实则在北凉的时候差点要了王上的性命,您若是再这般对此置之不理吧,怕是往后咱们宛居宫又跟从前一般彻底的变成一座冷冰冰的宫殿了。”
“娘娘,您不是向来最有法子的,您赶紧的把王上给哄回来。本来奴婢还以为这次您铤而走险的能够劝北凉王归顺秦汉,算是大功一件,立下了如此显赫的军功。”
“王上应该更加盛宠于您便是,可没想到反而适得其反,娘娘您是不知道这宫里的流言蜚语就是一把随时能取人性命的暗刀子,您不能这般坐以待毙了,您应该主动出击去争宠---。”
苏清宛一边神色淡然的描画着青翠茂密的竹叶,一边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前阵儿王上独宠我一人,许是见惯了我的容貌,便对此生厌了,自是要寻得其他趣味了。”
“况且你也知晓,我也没什么出众的才情,琴棋书画,样样不出挑,又不会唱曲跳舞,更不是王上的红颜知己,解语花,王上冷着我不是寻常的事呗。”
“你可别忘了他可是雄霸一方的秦汉的一代君王,威风八面,天下美色只要他所垂涎的,四海八荒天下绝色美人都会纷纷的眼巴巴被诸国献上来。”
“王上之前宠着我,无非是念及我突然性子大变一时之间觉得我新鲜刺激,讨了一个雅趣。”
“等这新鲜劲一过,自是早就把我忘的九霄云外了,王上处理繁重的政务难免会有忧愁,力不从心的时候。”
“若是有各种情趣作为调剂品可以暂时的缓解他繁重的政务压力,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白梅撅了撅小嘴,嘟哝了一句:
“娘娘倒是说的头头是道,奴婢也不懂这般深奥的道理,奴婢只是想着本来以为您这次立了大功。”
“这北凉便会作为您背后的依仗,您往后能顺利的被册封为后,狠狠的压过夜贵妃一头,没想到如今局面反而不尽人意,倒是娘娘还如此的沉得住气。”
旁边侍奉的清秋暗自瞥了白梅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嘱咐了一声:
“对了,你赶紧的去尚服局走一趟,这马上立春了,看娘娘几套衣裙是否裁剪妥当了。”
白梅嘟哝着小嘴,转身阴沉着面色应答了一声,便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清秋将一杯清茶幽然的搁置在桌案上,又暗自看了看主子,方才缓声开口道:
“依奴婢所见,王上突然冷落娘娘,刚才白梅所说的缘由只是其一,恐怕还有其他的缘故,这整个后宫谁不知道王上对娘娘究竟是特别的。”
“王上此番借此冷落娘娘无非是因为前段时日您圣眷正浓,早就惹得后宫非议不满。”
“如今娘娘又成功的劝服了北凉归顺秦汉,若是王上还跟从前那般给您盛世之宠,还不得将娘娘更加推在风口浪尖之处从而成为众矢之的。”
“如今都过了小半月了,娘娘是时候顺势而行给王上一个台阶下了,毕竟耗费的时间越久,越会彻底淡了娘娘和王上的情分不是?”
第(227)章 孺子不可教也!
(227)
苏清宛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微微沉呤了一下,轻笑开口道:
“还是你心思最为玲珑剔透,也难怪姑母常常在我的面前夸奖于你,就连王上心里在想着什么,你都能琢磨一二,你说的确实没错,王上此番故意冷着我,就是做个后宫看的,也是做给我看的。”
“他分明这是向我示警,所谓的恩宠全在他一念之间,不要以为自己日后有北凉撑腰便可以肆无忌惮,他乃一国之君,天下美色唾手可得,他要的便是我全心全意以待,只是---。”
苏清宛又半眯着美眸仔细端详了一下画作,黛眉微微一挑开口道:
“清秋,你这觉得我这幅墨竹画的如何?”
清秋轻瞥了一眼,面色略显难色:
“娘娘,这确定是墨竹,不是梧桐树叶,恕奴婢直言,这也太---。”
差强人意,简直是鬼画桃符。
苏清宛又幽深轻叹了一声:
“你说的没错,是该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了,你帮我把这一副画作打包起来,然后陪同我一块去承乾殿走一趟。”
清秋顿时微微皱眉开口道:
“娘娘您确定要将这副画作呈给王上瞧,到时候必定会惹恼了王上,要不娘娘还是备上旁的礼物。”
“对了,娘娘最近女红倒是精进了不少,要不就把您上次绣制完毕的龙凤呈祥的手绢赠送给王上如何?”
苏清宛却不以为然的挑眉开口道:
“可我就觉得这副墨竹刚刚好,挺别具一格的。”
清秋心里咯噔了一声脆响,见主子执拗如此,也不好再行劝诫。
大约片刻功夫后,她们来到了承乾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的嗓音。
苏清宛抬眸瞥了一眼门口守着的小侍卫一眼。
待那侍卫进去禀告后,这苏清宛方才盈盈袅袅的步履进殿内,然后朝着首座上的男子微微福了福身子,温声细语开口道:
“臣妾给王上请安!”
隼逸寒眉目淡淡的轻瞥了她一眼,挑眉开口道:
“你怎么来呢?”
苏清宛盈盈宛如一旺秋水般的眼眸睨着男子,柔声开口道:
“这些时日,王上不来看望臣妾,难道还不准臣妾来看望王上吗?”
“前段时日,王上不是赏赐了一副墨竹翠鸟图让臣妾临摹学习,因此这段时日臣妾一直闭门不去就是在反复练习此精妙绝伦的画作。”
“只是臣妾愚钝,总是不得要领,今儿前来便是想向王上讨教一二的?”
说完之后,苏清宛便暗中朝着身后的清秋递了一记眼色。
这清秋迟疑了一下,暗自瞥了一眼主子,这才将墨竹呈上来,由着两位侍从将此画作缓缓展开了。
只是待众人瞥见不忍直视的鬼画桃符似的画作,顿时免不了掩唇嗤嗤鄙夷的偷笑了起来。
隼逸寒面色也跟着微微一沉,呵责了一声:
“就你这破烂玩意也敢拿在寡人面前,让寡人指点迷津,简直是玷污了寡人的眼睛。”
“从小到大,你就是泯顽不宁,孺子不可教也,那个你赶紧的拿走,寡人看到就心烦。”
苏清宛忙点头应承了下来:
“是,是,是,在王上的眼里臣妾就是泯顽不宁,不思进取,还孺子不可教也。”
“可臣妾就是臣妾,即便不通文墨,又不擅长诗词,也不会以唱曲抚琴惹王上欢心,可臣妾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无人可取代的。”
隼逸寒顿时被面前的女子狠狠的噎了一下,一时语塞沉着面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旁边的女子忙温顺递给王上一杯清茶,笑盈盈开口道:
“王上,妹妹虽然不懂这些,倒是性子比以前俏皮活脱了不少啊,还望王上莫要跟妹妹置气了。”
她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精锐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虚笑着继续道:
“妹妹来了正好,刚才姐姐还在跟王上商讨这宋少将的婚事了,这宋少将年纪也不小了,又是宋家独子,也是该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这不王上刚才同臣妾言,这六公主一直蓄意他,正想着将这宋少将召为驸马爷了,不知妹妹觉得如何?”
苏清宛瞅着面前的女子话里藏话,不就是想在王上面前让她难堪。
只是前世的时候,这六公主因爱生恨绝非宋少将的良缘,前世的时候这宋少将死的凄惨,遭受万箭穿心之痛。
这六公主可是占了不可磨灭的功劳,这一世苏清宛是绝对不会让这个毒妇再来祸害宋少将的。
她微微顿了顿神色,又不缓不急出声道:
“宋家乃朝中重臣,为秦汉立下汗马功劳,王上为此赐婚也可彰显王上对宋家的器重,自是无上光荣之事。”
“况且这宋少将和六公主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只是不知这宋少将对此婚事---。”
“毕竟王上若是赐婚于宋家,自是要选一个令宋少将满意的心仪之人,若宋少将绝无此意,恐怕对公主也是一种亵渎和不尊重。”
“今日姐姐问妹妹的意思,妹妹倒是觉得此事还得让宋少将自行择选,毕竟咱们秦汉不乏知书达理的勋贵世家女子总有那么一两个让宋少将称心如意的---。”
夜凌音眉目微微闪了闪,含笑开口道:
“妹妹说的极是,姐姐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这世上最为重要的便是两情相悦之情了,可如今世道能觅得一方佳人也是难事。”
“之前王上就为宋少将的婚事操碎了心,这才今日将姐姐唤来商议此事。”
“我早就听闻妹妹跟宋少将乃青梅竹马的兄妹之情,自是不一样的,跟他也更为亲厚一些,他的婚事还得劳烦妹妹多多操心,好生从旁劝诫一二。”
“想必妹妹也知晓他的心性,不如就由着妹妹来择选秦汉世家女子许配给他如何?若是宋少将知晓妹妹的用心良苦,一定会对你和王上的恩德铭感肺腑的。”
她又转目看了看王上,温笑开口道:
“不知王上以为如何?”
隼逸寒神色幽暗轻瞥了苏清宛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如此甚好,想必宛妃亲自挑选的良人必定会让宋少将满意的。”
苏清宛微微福了福身子,低眉垂眼开口道:
“臣妾谨遵王上的圣旨。”
本来这宋少将的婚事,她不便插足其中的,可若是她不涉足,这王上必定会将骄横跋扈黑心肠的六公主赐给他。
于前世,她欠下他的情义,他也为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