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修罗场预警
韩衍明面上笑着看萧景弦,其实心里一直压着口气,从进门看到唐挽歌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臂上吓人可怕的淤青开始,他就在强压着怒火。
这也就是萧景弦,要是随便换成别人来,敢这么对待唐挽歌,他早就把他揍的妈都不认识了。
韩衍冷笑了声,就觉得萧景弦过分极了。
学姐多么娇贵的人啊,一身雪似的肌肤那么容易受伤,他是知道的,这八年来他一直都在暗暗观察着唐挽歌的一举一动,自己也明白,她是那种被太阳稍稍晒久点都会皮肤过敏的易感体质,平常出门在外,他都是小心翼翼护着,不敢让她磕到碰到。
学姐多怕疼呢?她自己平常也可小心护着自己呢,明明以前是不小心碰到一点都会疼哭的人,嫁给萧景弦的三年,在萧家当牛做马受尽委屈,最后也学会不哭了,疼也自己忍着,咬牙也忍着,坚强懂事的让他心疼。
韩衍深吸一口气,一想到唐挽歌三年来受尽的委屈,一想到以前被他小心捧在手心里疼的人,最后坚强隐忍的连哭都不会了,他就难受的厉害。
可是这些,萧景弦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唐挽歌其实很怕疼,不知道她皮肤敏感,这一身可怖的淤青怎么也要大半个月才能慢慢消下去,他只知道满足自己的私欲,以爱的名义,去肆意伤害她。
韩衍冷冷站在萧景弦面前,长相过分干净清秀的少年,此时强压着怒火,舔了舔唇,哑声说道。
“你弄疼她了,萧哥。”
这话让萧景弦和唐挽歌同时一怔。
萧景弦是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此时冷静下来再看到她被自己抓出的一身伤,心里就觉得愧疚极了。
唐挽歌是有些意外。
似乎和萧景弦纠缠这么多年以来,韩衍是第一个会关心注意到自己到底疼不疼的人,也是第一个,因为别人弄疼弄伤了自己,会感到十分生气的人。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陌生。
太久没被人这样小心翼翼的体贴关心过,唐挽歌甚至都忘了,原来她也是有被人关心的权力的,觉得疼的时候,她也可以去依赖别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在萧家冷冰冰的别墅里,坐在昏暗空荡的房间,一个人舔舐伤口,好像连哭都是错,连哭也都不敢哭。
因为,就算她哭了,又有谁会关心呢?
唐挽歌晃了晃神,看着静静站在自己眼前,背对着她的纤瘦少年,第一次觉得,韩衍似乎有些陌生。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自己眼里,似乎不再是只会跟在她身后,乖巧笑着,喜欢叫自己学姐的单纯少年,而是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在不知不觉中长大,学会了体贴关心她的难过,会心疼她的委屈,会理解她尊重她。
唐挽歌轻轻垂下眼眸,脸上划过一抹若有所思,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还不等她理清自己的思绪,忽然又听到有人在门外,温柔的声音,带着些惊讶的说道。
“挽歌,这是怎么回事?”
化妆室的三人同时一怔,唐挽歌下意识抬头去看,便看到季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容貌俊秀温润的男人此刻微微蹙着眉,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唐挽歌身上可怖的淤青。
他脸色微沉了瞬,直接越过还在紧张对峙的韩衍与萧景弦,轻轻拉起唐挽歌的手,温柔似水的语气,十分关心的说道,“我先带你去上药吧。”
“这伤有些太严重了,得尽快处理一下才行。”
“……”
韩衍和萧景弦都默了下,两人都没想到,这时候居然还会有个跑来截胡的。
大意了!
韩衍蹙了下眉,刚才还和萧景弦冷沉着脸对峙的少年,此刻居然乖乖跑到唐挽歌身旁,神不知鬼不觉将她的手从季轩手里拉出来,放在自己手心上,单纯无害的笑道。
“学姐,我带你先去上药吧,我们不要理萧哥这个渣男好不好?”
萧景弦,“……”
妈的,这都不忘狠狠拉踩他一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臭小子这么有心机。
韩衍拉着唐挽歌就想走,季轩稍稍蹙了下眉,欲言又止。
他总觉得化妆室里这副堪称诡异的场景有些奇怪,自己不过是去见了下粉丝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景弦怎么会在,唐挽歌还一身伤,还有韩家这个小公子,他又是从哪突然冒出来的?怎么对唐挽歌的态度这么亲昵?
季轩轻轻蹙着眉,虽然下意识不想让唐挽歌跟着韩衍走,直觉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单纯少年没有明面上瞧着那样简单,但还是先处理唐挽歌身上的淤青要紧,他也就没有阻止。
唐挽歌也没有阻止,直接就被韩衍拉走,但她是因为有点懵。
属实是被韩衍刚刚与萧景弦对峙时的陌生感给惊到了,现在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大概也知道她要面子,毕竟被人抓出一身淤青来怎么想都不好看,韩衍临出化妆室前,还特意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唐挽歌身上,确保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一贴心的细节,也让唐挽歌心情有些微妙。
等她终于反应过来时,韩衍已经拉着自己快要走出后台了,萧景弦跟季轩此刻也总算回过神来,一个冷沉着脸,一个轻轻蹙着眉,跟着他们过来,心思各异。
唐挽歌轻轻眨了下眼,表情就突然有些惆怅。
作孽啊。
还不等她感叹完,韩衍拉着她走过拐角的时候,她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唐挽歌下意识想要道歉,就听来人微微蹙了下眉,清冷如泉的声音,有些意外的说道。
“……唐小姐?”
唐挽歌一怔,抬眸去看,便看到袁泽凛难得穿着一身枪灰色正装,神色清冷俊朗的男人,表情淡淡的看她,目光注意到伸手拉着她的韩衍,还有披在她身上明显属于别的男人的西装外套,袁泽凛眸光微暗了瞬,冷冷开口问道。
“唐小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我……”
唐挽歌犹豫了下,正想着该怎么跟他说明现在的情况比较好,就听后面传来了两道不同的脚步声。
萧景弦冷着一张脸,满身阴郁戾气的走过来,刚想要从韩衍手里拉走唐挽歌,就看到拐角处突然又冒出来一个男人,垂眸神色不明的认真看着唐挽歌,他脚步顿了下,心里越发感到烦躁起来。
啧,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碍眼!
都想过来跟他抢,就不能离他老婆远点??!
第三百三十二章 你等我
唐挽歌简直都快疯了。
平常没事都不来,现在一来来一堆,干嘛呢?打麻将是吧?
她伸手扶了扶有些隐隐作痛的额角,周围火药味简直太浓了,都快擦出火花来了,唐挽歌就是想忽视都不行。
她冷静了下,修长纤细的手指攥紧韩衍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深吸一口气,说道,“袁先生,对不起,你也看见了,今晚我有些事,你如果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们就改天再说吧。”
“学长也是。”
唐挽歌眼中带上了一抹歉意,虽然不知道袁泽凛和季轩今晚找她是想要做什么,总之,现在都不是一个好时机。
旁边还有一个冷着脸对她虎视眈眈的萧景弦,不管她怎么跟他说人话,他都听不懂的。
唐挽歌眼皮跳了跳,转头深深撇了萧景弦一眼,冷声说道,“萧总也是,有事改天再说,我今晚没心情。”
好好的跨年夜,都被他莫名其妙给毁了。
还有白芜也是,一想到那条重要的项链居然会在她手上,唐挽歌就头疼的厉害。
这都是什么狗血又离谱的事啊?
萧景弦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看着唐挽歌脸上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现在也不敢惹她,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适,低声说道。
“那你最近先冷静一下,等你平复好心情,再来给我答复。”
“挽歌,相信我,白芜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萧景弦最后深深看了唐挽歌一眼,心里就有些急迫。
唐挽歌不信他是正常的,换他来也不会相信一个狠狠伤害过自己的人,都说口说无凭,他如果想重新取得唐挽歌的原谅,就必须做些什么,证明给她看。
萧景弦眸光瞬间冷沉起来,带着几分阴郁戾气,骇人的厉害。
唐挽歌一顿,也不想知道这男人怎么突然之间气质又是一变,变得莫名危险起来,她也不在乎他想要做什么,现在就是单纯不想在看到他,省的自己心烦。
唐挽歌淡淡敛起视线,不在看向萧景弦,也没有给他回复,只是低声问韩衍,“你车在附近吗?”
“在的,学姐。”
韩衍眸光倏地一亮,眼巴巴看着她,顿时笑了出来。
“我带你走吧。”
他偷偷上前拉紧唐挽歌的手,掌心里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温度,脸上笑意也越发深了几分。
唐挽歌没说话,就是轻轻点了下头,转身带着歉意说道,“学长,袁先生,对不起,我今晚身体不太舒服,就先走一步了。”
季轩温润如玉的眸光若有所思地落到韩衍偷偷攥紧她的手指上,顿了下,到底还是更担心她身上莫名多出来的可怖淤青,稍稍皱了下眉,笑道,“好,你身体要紧。”
“回头我们再联系。”
袁泽凛也下意识伸手探向上衣口袋中的红丝绒盒,虽然不太明白刚刚后台究竟发生了何事,但看唐挽歌的脸色,再加上萧景弦的突然出现,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二。
总归,对于她来说不会太愉快就是。
袁泽凛眸光微沉,虽然今晚不能向她坦白心意有些遗憾,但他更在乎唐挽歌的心情,于是也抿唇点了下头,冷声说道,“好。”
只是他清冷淡漠的视线,也跟季轩一样,淡淡瞥向韩衍纤瘦修长的身影上,顿了下,带着几分不明的情绪。
唯一有些不甘心的,还是萧景弦。
他沉着口气,就觉得韩衍偷偷拉着唐挽歌的动作十分碍眼,阴郁着一张脸,恨不得上前赶紧拉开两人的手,但是怕唐挽歌生气,萧景弦就是在气,如今也只能强迫自己忍着。
他暗骂了韩衍一句心机表,目光沉沉地盯着唐挽歌渐渐离去的曼妙背影,心情就有些烦躁。
轻轻撵了下手指,萧景弦脸色冷沉下来,想着还要去处理白芜的事,本想转身就走,却被一道手臂拦住了去向。
萧景弦下意识抬眸冷冷看去,就看见季轩温润的笑着,语气带着几分冷意,说道,“萧总,方便借一步说话?”
萧景弦眉梢轻挑,冷嗤了声,“我和你有什么可说的?”
都是想来跟他抢老婆的野男人罢了,有什么可谈的?
碍眼的厉害!
季轩倒也不生气,嘴唇噙着抹笑意,温柔的声音,有些意味深长道,“萧总倒是高傲,以前也没见你放下姿态来,这么求着挽歌。”
“别误会,我不是在嘲讽你。”
季轩笑了笑,温润如玉的男人,此时眉眼间,竟莫名有几分危险。
他声音也冷了几分,“我只是单纯觉得,萧总对于自己之前那段婚姻究竟是何看法,都是你的自由,别人是无权干涉的,但你若是因此,又想再次伤害她的话……”
“平心而论,萧总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任性的过分了吗?”
季轩微冷的声音,瞬间令萧景弦脸色一沉,心情越发烦躁起来。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在他跟唐挽歌离婚后都想和他来抢人也就算了,现在还一个个都坚持的认为,他会再次伤害到她。
这怎么可能?谁给他们的错觉?
简直莫名其妙!
萧景弦脸色有些阴沉,他面无表情地瞥了季轩一眼,没说话,只是冷冷笑了声,转身便离开。
想了想,还是有些烦闷,萧景弦走出一段后,脚步顿了下,回头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离她远点。”
“她是我的。”
阴戾的语气,压抑着极为不爽的情绪,危险到了极点。
季轩和袁泽凛眸色皆是一动,前者只是温润的笑了笑,后者,下意识伸手又探向口袋里的红丝绒礼盒,微微蹙了下眉。
袁泽凛淡漠清冷的神色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看向萧景弦的眸光,微沉了瞬,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走廊里响起了沉沉的脚步声。
看着萧景弦带着阴郁戾气离开的背影,袁泽凛微眯起眼,修长微凉的手指,猛地攥紧口袋里的盒子。
好像……事情变得更麻烦了些。
韩衍拉着唐挽歌走向了自己的红色跑车。
车还是她在国外时买来送给他的限量款,韩衍喜欢的不得了,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车运了过来。
如今在看到这车,响起在A国那段日子,唐挽歌也是有点恍惚。
这兜兜转转的,谁能想到,自己小时候还和萧景弦跟白芜有过一段纠葛。
越想越狗血离谱,唐挽歌微微垂下眼,淡声说道,“阿衍,刚才谢谢你。”
要不是韩衍突然出现,谁知道萧景弦在发疯的时候,还会对她做出什么。
韩衍笑了笑,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看向她,说道,“没事,学姐,我说过我会保护好你的。”
男子汉大丈夫,他说到做到。
唐挽歌一顿,心里的违和感,越发严重起来。
她忍不住抬眸看向眼前长相过分乖巧俊秀的少年,看着他脸上干净温柔的笑意,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阿衍,你……”
唐挽歌犹豫了下,刚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就听见身后传来沉沉的脚步声,有人压抑着情绪,哑声开口。
“挽歌。”
萧景弦不知何时跟在她身后一起出来,男人狠狠皱眉看着韩衍拉着她的手,脸色一沉,忍了又忍,才强压下心里不断翻涌的戾气,双眼紧盯着她,沉声说道,“你等我。”
“白芜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想你了
萧景弦这回倒是爽快,只匆匆留下这句话,便转身阴沉着脸离开,背影看起来还带着几分怒气。
他当然生气,一看到韩衍拉着唐挽歌手的亲密模样,他就恨不得上去把两人赶紧拉开,简直心烦的厉害。
但现在不是时候,在处理好白芜的事前,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只会惹她生气而已。
不过萧景弦还是越想越气,以前他也没觉得韩衍暗恋唐挽歌这事有多让他不爽,他一直都拿韩衍当做是不成气候的小孩子而已,根本就没想到,他和唐挽歌会在一起的可能。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得知真相后,他看唐挽歌身边出现的每一个男人,都只觉得碍眼极了,恨不得他们能立马消失,或者把唐挽歌囚禁起来,关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她也只能看着自己。
心里不断翻涌着阴暗可怕的想法,萧景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坐在车里,想了想,最终还是冷着脸给韩煜笙打了一个电话。
“管好你弟弟。”
韩煜笙,“?”
韩煜笙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还坐在电视机前录制跨年晚会,想着回头把唐挽歌出场的片段单独剪下来,留着以后反复观看,突然接到萧景弦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韩煜笙虽然不知道自家那个可爱的弟弟又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但只要萧景弦不爽了,他就觉得爽了。
乐子人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大。
韩煜笙低低笑了声,问道,“阿衍又怎么你了,萧总?”
萧景弦沉默一瞬,死死抿紧嘴唇,冷声说道,“以后让他离我老婆远点。”
韩煜笙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得了,他大概知道阿衍又怎么惹到这尊大佛了。
不过也是挺有意思的。
韩煜笙轻轻眯了下眼,笑道,“萧总,你叫错了吧?”
“挽子不是已经跟你离婚了吗,你还哪里来的老婆呀?梦里吗?”
“萧总,你该不会是白日梦做多了,得癔症了,还以为挽子没跟你离婚吧?”
不会吧不会吧?
萧景弦也有这么狼狈卑微的时候?
韩煜笙隔着电话,简直都要笑疯了。
萧景弦脸色猛地一沉,当然听得出韩煜笙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他沉默半晌,也冷冷笑了声,面无表情地说道,“离婚又怎样,她迟早还是我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萧景弦十分有自信,冷静下来后,他又变成了帝都那个高高在上、雷厉风行的萧氏太子爷。
“你知道我的手段,韩煜笙,不想让你弟弟受伤,就让他离我的女人远点。”
韩煜笙眸光微暗,面对萧景弦的威胁,也不在意,就是低低笑了声,语气戏谑地说道,“萧总,现在可不兴说什么我的女人了,你土不土呀?晚饭油吃多了是吗?”
萧景弦,“……”
萧景弦也没想到韩煜笙会是这种反应,被他将了一军,阴沉着脸,心里越发烦闷起来。
一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是上天派来给他添堵的!
妈的,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两个怨种兄弟,不帮他把老婆追回来也就算了,还想撬他墙角,跟他抢老婆。
他们自己就没老婆的吗?非要来抢他的???
萧景弦不想再跟韩煜笙多废话,直接冷着脸狠狠挂断了电话,脸色难看的厉害。
韩煜笙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下就更乐了。
好像都能看到好兄弟气的铁青的脸色了呢。
韩煜笙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机,唇角勾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一双狐狸似的狡猾魅惑的桃花眼,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他紧盯着屏幕里,跨年晚会上唐挽歌优雅从容着出场的片段,看着电视里精致娇艳的女人,轻笑了声,低低呢喃道。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小、挽、歌。”
萧景弦说完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离开后,唐挽歌权当是他在发疯,根本没有放在心里。
“要去我家吗?还是医院?”
韩衍坐在驾驶位上,紧紧盯着前方的路,突然就有些紧张。
虽然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跟学姐单独相处,但像今晚这么刺激的,还是头一回。
而且唐挽歌平时看着慵懒佛系,其实也很聪明,他今晚表现的那么异常,学姐肯定会发现什么的。
就……
紧张.jpg
韩衍也有些隐隐的害怕,怕唐挽歌会因此疏远自己,一颗心脏跳的砰砰快,嗓子也干涩的厉害。
唐挽歌靠在车窗边,一手撑着下巴,闻言淡淡撇了眼坐在旁边紧张的根只小狗狗似的韩衍,顿了下,说道,“去我家。”
“家里有药。”
韩衍手指一紧,心里又惊又喜,蓦地笑了出来,一张过分干净清秀的俊脸上,露出一对浅浅的小酒窝,看起来可爱极了,“我知道了,学姐。”
学姐居然邀请他晚上去她家!
虽然是为了上药……但是她邀请自己去她家里哎!
韩衍心跳的更快了些,他感觉自己心脏都像是雀跃的要跳出胸膛一样,耳尖微微发烫,也是为难了孩子。
……说出来可能有点不好意思,二十多年单身处男,他还是第一次晚上去女孩子家里。
还是自己暗恋了八年的人!
韩衍脸现在红的透透的,他皮肤本就白皙,晕红的脸色衬得他气质越发干净起来,可爱的厉害。
唐挽歌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现在看起来,韩衍又不像是刚刚跟萧景弦冷沉着脸对峙,气势完全不输给他的那个陌生人了,而是她一贯熟悉的模样,可可爱爱的,还很容易紧张害羞,就像只粘人的大狗勾。
一个人的反差,会这么大吗?
唐挽歌忍不住沉思了瞬,但是转念一想,他哥可是那个堪称疯批的韩煜笙,就又觉得不太奇怪了。
他们老韩家的基因,指不定是有点什么东西在里面的。
她轻叹了口气,想起刚刚被萧景弦打断的话,轻声问他,“你不是在国外不回来吗?今晚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韩衍顿了下,喉结缓缓滚动一瞬,垂下眼眸,哑声说道,“学姐……”
“如果我说,我是因为过年想你了,才偷偷回来看你的,你会信吗?”
第三百三十四章 她的心愿其实也早就变了
唐挽歌一怔。
她回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俊秀少年,韩衍一张过分干净清秀的脸上,表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认真。
他握着方向盘,手指紧张地用力攥紧,骨节泛着白,唐挽歌眸色微沉,忽然就想起来,第一次遇见韩衍的时候。
干净秀气的少年,穿着一身清爽的运动服,手里抱着篮球,红着脸流着汗向她匆匆跑来。
他身后有无数穿着校服的迷妹对他欢呼呐喊,可秀气迷人的少年却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紧张的低下头,只露出一对红通通的耳朵,沉默半晌,手里飞快地塞给她了一张纸条,然后便低着头又匆匆跑开。
等跑出去很远以后,他才敢站在操场的阳光下,偷偷转身看了她一眼,见她也正抬眸好奇地看着自己,少年白皙秀气的脸颊微微红了瞬,腼腆的笑了笑,露出一颗虎牙来,站在阳光下的干净模样,好看极了。
唐挽歌微微垂下眼眸,当时她一门心思扑在萧景弦身上,眼里自然是看不见其他任何人,唯独韩衍,给她稍稍留下了印象。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当时她打开了韩衍偷偷塞给自己的纸条,上面英气十足的字体,不同于主人的青涩,龙飞凤舞地写到——
【我叫韩衍,高一三班,很高兴认识你。】
她当时就笑了出来,觉得这人真是有趣极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偷偷塞纸条呢。
高一三班。
韩衍……
她鬼使神差的,也没扔掉这张纸条,顺手塞到校服口袋里,再后来,他的名字,也就被她这样记下了。
现在一晃将近十年,当时的自己,也确实没有想到,那个会在操场上一边打篮球,一边偷偷关注自己的青涩少年,在将近十年后的时间里,还会一直默默陪在自己身边。
原以为,他就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过路人。
唐挽歌沉默了瞬,一手轻轻撑着自己精致小巧的下巴,慢慢眨了下眼,倏地笑了出来,“我信。”
这有什么可不信的呢?
韩衍从来都没有骗过她,他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将近十年了,从来如此。
韩衍也是一顿,听到唐挽歌轻盈悦耳的笑声,也忍不住偷偷勾了下唇角,笑着说道,“我今晚,不出意外的话,本来是想给学姐一个惊喜的,就是可惜了……”
韩衍突然觉得有些遗憾,一想到自己将近大半个月的回国准备扑了个空,没让唐挽歌亲眼看到,就挺可惜的。
唐挽歌想了想,韩衍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忙着在国外创业,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来做的准备,自己要是没看到,确实也挺遗憾的。
跨年嘛,本来就该开开心心的,她没必要因为一个萧景弦感到烦恼。
唐挽歌伸手轻轻拉了下韩衍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外套上还带着些韩衍身上的香水味,和萧景弦身上悠沉成熟的感觉不同,韩衍平常喷的香水,也总给人一种干净清爽的感觉,好闻极了。
她眸光微暗了瞬,看着车窗外匆匆闪过的夜景,外面的人都在欢呼雀跃的过着跨年夜,唐挽歌默了默,突然轻声说道。
“你今晚给我准备的惊喜,现在看还来得及吗?”
“吱”的一声。
韩衍震惊之下,下意识踩了脚刹车,还好他们没在公路上,就走了一条小道,此时突然停在路边,倒也不碍事。
韩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唐挽歌,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眸光激动地闪烁了几下,然后笑道,“来得及。”
“学姐想什么时候看,都来得及。”
“那就现在吧。”
唐挽歌将视线转向小道旁边的公园,因为是跨年夜的原因,即便是半夜十二点了,公园里人还熙熙攘攘的,热闹极了。
这是帝都有名的公园,情侣约会的圣地,里面的风景漂亮极了,尤其是公园里的湖景,更是旅游观光必去地点之一。
唐挽歌懒懒撑着下巴,笑着回头问韩衍,“如果我们去湖边的话,可以看到你准备的东西吗?”
“也不是不行。”
韩衍下车帮唐挽歌打开车门,然后笑着做了一个十分标准绅士的“请”的姿势,轻轻眨了下眼,清澈好听的声音,温柔说道,“那么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我今晚是否有这个荣幸,邀你月下共舞一曲?”
唐挽歌一下便被他逗笑了,就像高中时初次遇到他的那个午后,他羞涩的红着脸,将带着自己名字的纸条,偷偷塞到她手里的模样。
唐挽歌眸光微闪,伸手轻轻搭到他温热的指尖,然后另一只手姿态优雅的提起裙角,微微低了下头,露出自己白皙优美的脖颈,眉眼带笑道,“荣幸之至。”
韩衍蓦地笑了出来。
他偷偷给早就等候许久的人发了消息,简简单单的表情,只有一个“耶”的手势。
手机另一边的人,沉默一瞬,也突然轻笑出声。
不难看出自家傻弟弟现在心情的激动愉悦。
韩煜笙站在十几层高的公寓里,看着落地窗前的灿烂夜景,容貌魅惑俊美的男人,轻轻勾了下唇,满是期待愉悦的笑道。
“跨年快乐,阿衍,挽歌。”
然后一伸手,按下了早就等候许久的按钮。
“砰”的一声。
天空突然绽放开绚烂美丽的烟火,在冬天的夜景中,宛如照亮整个白昼般,接二连三的,瞬间布满整个帝都夜空。
唐挽歌站在湖边,身上还披着韩衍的外套,一双漂亮好看的眼瞳里猝不及防映上满天烟火的绚烂,微微惊讶了瞬,“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的,学姐。”
韩衍静静站在她身旁,双手安安分分的背在身后,并没有过多动作,身形修长的少年,只是笑着看着她,轻声说道,“三年前,你和萧哥结婚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和他一起看一次烟花。”
“我还知道,你其实一直都很喜欢看烟花,也最喜欢凑热闹,虽然学姐平常看起来安安静静、冷冷淡淡的,但心里,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寂寞,尤其是在跨年夜的时候,最讨厌一个人待在安静冰冷的地方。”
韩衍笑着,一双清澈干净的眼,静静看着她,忽然满是认真的,带着几分心疼说道,“这三年来,让你一个人独自度过这么多寂寞冷清的跨年夜,真的很抱歉,学姐。”
“这么久了……你一定也很辛苦吧。”
他轻轻拉起唐挽歌的手,垂眸满是认真的缓缓放到自己手心里,嘴角带着些苦涩的笑,有些自嘲道。
“虽然很遗憾,不是和萧哥一起,但至少学姐今晚看到了好看的烟花,那你当年结婚时的心愿,我也算是替你完成了一半,对不对?”
唐挽歌怔怔地看他,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周围是公园里庆祝跨年的人,突然看到满天烟火的欢呼声,烟花绽放的声音十分响亮,让她有些不太能听清韩衍说的话。
但唐挽歌分明看到了韩衍一双清澈透亮的眼里,发自内心的盈盈浅笑。
他就静静站在湖边,牵着她的手,耐心的看她,也并不急于等待她的回复,更多的,还是享受这难得温馨的片刻。
唐挽歌轻轻抿起唇角,结婚时的心愿,她只是当时太过高兴随口一说而已,任谁都知道,萧景弦根本不屑于和她一起看烟花,更不要说,提前大半个月,耐心去准备这一场能够照亮整个帝都夜色的满天烟火,只为让她能够开心。
她自己其实都没有放到心上的,却被韩衍一直记了三年。
唐挽歌下意识收紧被韩衍静静放在他掌心的手指,抬眸看向他,蓦地笑了出来。
“也不是一半吧。”
她笑了笑,一双盈盈好看的眼,第一次尝试认真看向这个默默陪在自己身边将近十年的少年。
“当初的心愿……对我来说,也已经变了。”
她轻轻摇了下头,娇柔悦耳的声音,缓缓说道,“我其实,早就不想再和萧景弦一起看烟花了。”
“阿衍,谢谢你。”
唐挽歌站在绚烂的烟火下,帝都的夜景很美,映在她的脸上,越发显得她娇艳动人起来。
唐挽歌笑着抬眸看他,真心实意地轻声说道。
“谢谢你,帮我实现了全部的心愿。”
“今晚能够和你一起看烟花,我真的很高兴。”
“……阿衍。”
第三百三十五章 月下共舞
韩衍整个人都愣住了。
大概是原本也没期待过唐挽歌会给出这样让他感到意外的反应,韩衍一时就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就怔怔地看着唐挽歌,脸上有些茫然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无辜可爱的小狗狗。
唐挽歌一下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轻轻咳嗽一声,端庄起身子,将手重新在韩衍手心放好,公园里放着热闹喜庆的歌曲,唐挽歌忽然提起一边裙角,微微弯下了腰,笑着轻声问道。
“这位先生,如今夜色正好,不知我可否有幸,与你共舞一曲?”
韩衍这才猛地回过神,脸上干净白皙的肌肤此时在夜色下红的透透的,似乎还有些无措,却还是十分紧张的轻轻握住唐挽歌的手指,腼腆笑道。
“这位小姐,是我的荣幸。”
他们彼此相视一笑,然后就着热闹喧嚣的背景,在湖边轻轻起舞。
优美雅致的舞步和周围的喧嚣似乎格格不入,就像是阳春白雪撞上了下里巴人,但又意外的并不冲突,反而融入了热闹的夜色里,在绚丽多彩的烟火下,别有一番特别的风情。
韩衍与唐挽歌笑着起舞,她牵着韩衍的手,脚尖踮起,轻轻转了个弯儿,姿态优雅灵巧着擦着少年修长纤瘦的身影与他换了个位置,韩衍则是有些紧张的挽着她的腰,顾忌着唐挽歌身上被萧景弦掐出的伤口,也不敢太用力,怕弄疼她,只敢收起所有力道,轻轻扶着。
唐挽歌兴致高的时候,甚至还轻轻哼起了歌,优美动听的音调,藏在周围的喧嚣下,只有韩衍一个人能够听到。
周围的人也慢慢注意到了在月色下翩翩起舞的两人,大概是他们的动作太过优美安静,三三两两喧闹的人此时也忍不住放轻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满眼羡慕的看着他们笑着跳舞的模样,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生怕打扰这副难得一见的美景。
有人甚至被勾的也起了兴致,与自己的同伴一起跟随他们的舞步,跳起了有些生涩陌生的舞蹈,很快湖边就聚满了闻声前来驻足观望的人,满脸艳羡的看着一起笑着跳舞的小情侣们,默默鼓起了掌。
掌声越来越响,甚至踩起了点,来湖边跳舞的人也越来越多,等到唐挽歌与韩衍跳完一曲,他们才有些惊讶的发现,周围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
眼尖的人看到他们停下了舞步,吹着口哨凑热闹,大声喊道。
“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本来也是跨年高兴,半夜里没事前来凑热闹的,唐挽歌与韩衍对视一眼,笑了笑,两人十分有默契的,一个微微俯身,手掌放在胸前极为绅士的鞠了一躬,一个轻轻提起裙角,弯腰行了一个优雅高贵的礼。
然后他们笑着,退到夜色中,只留下公园里被他们优美舞姿吸引而来的人,十分遗憾的叹气声。
“学姐,我们走吧。”
烟花早就放完了,不知不觉的,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唐挽歌身上被萧景弦掐出来的淤青其实还有些疼,只是刚刚太过高兴,让她没太注意到,这会儿跳完舞,大概是之前动作弧度太大,反而比之前还要疼了几分。
她脸色有些微微发白,脸颊又通红一片,精致娇艳的小脸上沁着薄薄一层汗珠,轻轻喘着气,视线突然就有些模糊。
“走吧。”
唐挽歌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自己太久不运动有些不太习惯,夜里凉风吹过,她下意识裹紧韩衍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松开他的手,哑声说道。
“你也快回家吧,今天太晚了,伤口我自己可以处理。”
韩衍轻轻蹙了下眉,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对,脸色晕红的太过不正常,不像是因为跳舞,他不免有些担心,“那我们先回车上。”
“学姐,我送你回家。”
韩衍重新牵起唐挽歌的手,刚想往前走,就感觉身后的人猛地顿了下,然后下一秒,自己背上就扑过来一个浑身温度滚烫的娇软身体。
“学姐!”
韩衍愣了下,急忙转过身将唐挽歌抱在怀里,她微微喘着气,脸色通红,额角还不断出着冷汗,挣扎着哑声说道。
“阿衍。”
“……先送我去医院。”
第三百三十六章 他就是禽兽不如
高烧39.8℃。
韩衍垂眸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吃过药后沉沉睡着的唐挽歌,瞥见她精致娇艳的脸上一抹病色,顿时有些自责。
他死死攥紧手指,哑声说道,“学姐,对不起……”
他早该想到的,即便今年帝都冬天不是很冷,连一场雪都没有下过,但唐挽歌穿着一身上台表演的红色礼裙,夜里在湖边跳舞,本就身娇体弱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发烧呢?
他也真是高兴糊涂了,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自己小心翼翼将她捧在手心上这么多年,韩衍真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大意翻车的一天。
现在他就是心里自责又愧疚,韩衍真是难受极了,恨不得代替唐挽歌病倒在床上。
尤其是看到她纤细手腕上输液用的针孔,配上被萧景弦掐出的大片淤青,怎么看都吓人的厉害。
韩衍抿紧唇,盯着唐挽歌看了许久,手心里死死攥着她的指尖,心里正难受着呢,突然VIP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萧景弦满脸怒气地走进来,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韩衍带着唐挽歌出去以后害她高烧住院,男人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一把拽住韩衍的衣领,沉声咬牙说道。
“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把人照顾进医院里?
韩衍本就难受,被萧景弦这样指责,他也突然来了怒火。
韩衍冷冷看他,修长微凉的指尖一把挥开萧景弦拽着自己衣领的手,眸光有些嘲讽。
“萧哥,今天这事儿,谁都能来指责我,唯独你,没有资格。”
“想知道为什么吗?”
看着萧景弦逐渐困惑的目光,韩衍轻笑了声,纯粹被气的,沉下脸,一字一顿道。
“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应该也不记得了吧,学姐这不是第一次跨年夜高烧住院,就一年前,你们结婚快两年的时候。”
“你被人邀请出席跨年晚宴,也没带着学姐,把她一个人孤零零丢在别墅里,不闻不问的,身边带着别家的千金小姐,那女人在晚宴上,借着你的名义,可是威风的很呢。”
韩衍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嘲讽,看着萧景弦皱眉沉思的模样,知道他肯定是不记得了,顿时也觉得挺可笑的。
结婚三年,他究竟都记得什么啊?
“成,您高贵,这种小事,不配您记在心里。”
韩衍坐下来,看着唐挽歌脸上一抹脆弱的病色,想着前年跨年的时候,她被萧景弦一个人扔在家里,突然被那女人气到高烧昏迷,孤立无援的时候,怎么给萧景弦打电话他都不肯接,拼着最后一丝清醒,本来是想打120的,却无意中打通了他的电话。
韩衍当时跟萧景弦出席了同一个宴会,听着她在电话里人都烧糊涂了,呜咽着小声哭出来,叫着萧景弦的名字,那会儿他有多心疼啊?心脏就跟被刀割一样,钻心的难受,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萧景弦,陪在她身边,保护她一辈子。
但他不能,他们毕竟是夫妻,韩衍怕传出去对唐挽歌名声不好,忍着心疼与怒火,把电话塞到萧景弦手里,整个人急得不行,就想让萧景弦赶紧回去把人送医院,结果他怎么说的?
当时萧景弦就冷笑了一声,表情有些嘲讽与不屑,面无表情地说道,“高烧?不过是那女人又搞出来想要引起我注意的把戏而已,这你也信?”
“跨年夜我没带她出来,大概她又嫉妒了吧?”
萧景弦当时语气就嘲讽极了,认定了唐挽歌是不甘心自己不带她一起参加晚宴,所以故意想胡闹让他回家,多关注自己一下。
韩衍当时看他这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差点就气得直接把手机扔到他脸上,要不是韩煜笙拦着,他真是想狠狠揍这男人一顿,让他清醒一点。
你他妈跨年夜把老婆一个人扔家里让她提心吊胆也就算了,还和别的女人一起出席晚宴,老婆高烧昏迷都不信,连看都懒得回去看她一眼,这也叫人?
简直禽兽都不如!
韩衍当时就气笑了,也不管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了,冷着脸飙车去萧家,把晕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唐挽歌送去医院,陪了她整整一晚上。
也是那天,他看到摔在地上的手机,才知道唐挽歌为什么会突然高烧昏迷。
韩衍冷笑了声,还是被萧景弦这狗男人气的,越想以前的事越气,他背对着萧景弦,沉声问道,“你就不好奇,那次跨年夜,学姐为什么会突然发烧吗?”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不死不休
萧景弦现在整个就是一十分迷茫的状态。
他晚上回去,本来想先处理下白芜的事,结果开车到一半,突然接到朋友的电话,说唐挽歌发烧住院了,问他要不要来看看。
说来也巧,韩衍送唐挽歌来看病的这家医院,就是他朋友开的,这个朋友也知道些他跟唐挽歌的事,想着萧总离婚后一直对前妻念念不忘的,就好心帮忙,想给他牵个线。
朋友倒是也没什么恶意,就想着成人之美,他是不知道萧景弦以前对唐挽歌有多过分的,如果知道,也肯定不会给萧景弦打电话,过来让他给人家还生着病的妹子添堵。
萧景弦接到电话后,当然是十分担心唐挽歌,急忙掉个头过来医院,一推门就看到韩衍紧紧攥着唐挽歌的手心。
他本来就看韩衍想抢自己老婆不顺眼,现在这臭小子居然又敢把唐挽歌害得生病住院,新仇旧恨算到一起,才有了萧景弦一开门就怒气冲冲拽着韩衍衣领质问他的场景。
但萧景弦没想到的是,韩衍一通反问,直接把他给整不会了,人都被问懵了。
他们结婚两年的那次跨年夜,唐挽歌也生病发烧住院了?这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萧景弦狠狠蹙了下眉,那会儿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唐挽歌跟自己的关系,怕弄出不必要的麻烦,确实很少和她一起出席晚宴,那次跨年夜的女伴他也还有点印象,是当时商业合作的一家老板的女儿。
名字忘了叫什么,就是合作的时候正好赶上跨年,对方邀请他跟自己的女儿一起出席下晚宴,想着跨年的时候让独女开心一下,萧景弦没太放在心上,顺势也就答应了下来,毕竟和谁出席晚宴,对他来说都一样,没什么太大区别。
他根本也就不在意,也压根没想过唐挽歌那种乖巧懂事的性子会在意,如今再被韩衍提起来,萧景弦突然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他狠狠皱了下眉,沉声问道,“为什么?”
韩衍冷笑了声,一张过分干净清秀的脸倏地沉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个女人明知道你跟学姐结婚了,还故意发了好多跟你暧昧的合照过去嘲讽她,说她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跨年夜被一个人留在家里,老公和她一起出席晚宴,做人那么失败,怎么不去死啊?”
“她还说,像学姐这么失败的人,就应该识相点,痛痛快快离婚,把萧夫人的位置让出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结婚两年肚子里也没个信儿,说你压根就对她一点性趣没有,她还坚持个什么劲儿?自己都不觉得难堪吗?她都替学姐感到害臊。”
韩衍越说越气,身形纤瘦修长的少年,此刻背对着萧景弦,死死咬紧下唇,肩膀微微颤抖着,满脸心疼的哑声说道。
“但这都不是压垮学姐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类似这种侮辱的话,她跟你结婚三年来,从不同女人的嘴里,都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真正让她一气之下高烧昏迷的,是那女人最后发来了一张印着她唇印的白色衬衫,唇印就印在衣领口,那个位置有多暧昧,你我都清楚。”
至于衬衫是谁的,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萧景弦一下就变了脸色。
他根本就不记得有这回事。
这摆明了是误会,萧景弦狠狠蹙了下眉,冷声说道,“这不可能。”
他就算再荒唐,怎么会让别的女人,明目张胆的在自己衬衫上留下痕迹?
韩衍冷笑了声,“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当然也知道,萧景弦不是那种真的会婚内出轨的人,他就是冷暴力,就是不在乎,就是暧昧不清,但他就是不会实际真的做出什么。
但这难道还不够过分吗?
如果这都不算过分,那还要怎样,才算是过分呢?
韩衍脸色冷了下来,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紧紧盯着在病床上沉睡不醒的唐挽歌,看着她吃完药后恬静娇柔的睡颜,眸光心疼了瞬,哑声缓缓说道。
“萧哥,我知道你跟那女人肯定没有关系,但你有没有想过,从一开始,你就做错了呢?”
“事情的关键,根本不是那女人究竟用了怎样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在你衬衫上留下唇印,还拍下来发给学姐,故意把她气到高烧住院,而是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带她一起出晚宴啊。”
韩衍重重叹出一口气,表情也是无奈极了,就跟唐挽歌一样,现在对萧景弦,整个就是一人都麻了。
连生气都没力气了,就觉得他这人真是离谱到了极点。
“萧哥,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明明已经跟学姐结婚了,跨年晚宴不肯带着她一起出席,怕她给你添麻烦,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家里不管不顾,然后转身又带着别的女人一起,这件事本身,就很过分吗?”
萧景弦,“……”
萧景弦脸色一变,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说实话,这事放在以前,他还真没有太大感觉,但如今被韩衍一说出来,再看看唐挽歌此时躺在病床上十分虚弱娇柔的模样,萧景弦眸色微沉,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对唐挽歌有多过分,事情做的又有多离谱。
他沉默半晌,心里就觉得愧疚极了,心脏也直发闷,像是压着块石头似的,怎么都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难受的厉害。
萧景弦抿紧嘴唇,韩衍说的没错,今晚唐挽歌发烧住院,谁都能来责备他,唯独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别人。
他喉咙突然干燥的厉害,身体也开始微微发烫,萧景弦感觉自己在韩衍面前开始有些无地自容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他手足无措半晌,才慢慢垂下眼眸,有些狼狈地站在原地,哑声说道。
“帮我照顾好她。”
然后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开,背影看起来慌乱极了。
韩衍看着他,突然嗤笑了声,眸光冷沉下来。
什么叫帮他照顾好学姐呀?
韩衍舔了舔唇,蓦地轻笑出声,一贯清澈透亮的眸光,慢慢变得有些晦暗危险。
他转身,握紧唐挽歌温热的指尖,垂眸看着她已经慢慢恢复正常的脸色,俊秀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哑声笑道。
“学姐,我不会再把你让给任何人了。”
他已经决定了。
韩衍一双清澈干净的眼静静盯着唐挽歌看,眸光慢慢变得温柔起来。
这辈子,他都不会允许任何人有机会,可以再伤害到她分毫。
他以自己的生命起誓,要保护好她的往后余生——
不死不休。
第三百三十八章 你别可先死了
凌晨四点。
萧氏一处别墅的地下室里。
悠长的楼梯上沉沉传来压抑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皮鞋重重踩在楼梯上发出的闷响回荡在偌大安静的地下室里,骇人的头皮发麻。
“唔……唔!”
随着脚步声的缓缓靠近,地下室也传来了女人惊恐的叫声,不过她被捂着嘴,身上紧紧绑着绳子困住手脚,只能不断挣扎着,满脸惨白。
“咚”的一声。
萧景弦冷冷在白芜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欺骗了自己数年的女人,顿时满脸厌恶。
他一脚狠狠踩在白芜的手上,女人的喉咙中瞬间传来痛苦的惨叫,萧景弦狠狠皱了下眉,冷声说道,“闭嘴。”
然后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人,撕开白芜嘴上的胶带。
“啊!”
那人毫不留情,直接撕开胶带,疼的白芜差点以为自己嘴都要被撕烂了。
她立即哭出声来,狼狈的趴在地上,衣服全是污泥,惨白着脸满眼恐惧地跪在萧景弦脚边,哆哆嗦嗦着低头求饶,“萧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我,我真的没有想骗你的!你相信我,萧总!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见钱眼开,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白芜哭的楚楚可怜,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让人怜惜极了。
她这时候还想着装无辜蒙混过关,以为自己和唐挽歌长得那么相像,稍微示弱一点,萧景弦就会像以前那样心软原谅自己。
可她还是低估了这男人的心狠无情。
“呵。”
萧景弦冷嗤了声,抬眸满眼阴鸷的将她一脚狠狠踹到地上,然后踩着她的肩膀,满是厌恶道,“你还想要骗我?”
白芜一惊,吓得立马哭出声来,浑身颤抖着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萧景弦会折磨自己。
她哭着,嘶哑的声音崩溃的求饶,“我、我没有,萧总,对不起,但我真的没有想要骗你!”
白芜大脑疯狂思索着,怎么样才能让萧景弦放过自己一命,她狼狈的趴在地上,狠狠哭着,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便有了想法。
白芜急忙抬起头,苍白着脸色看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娇弱可怜些,小心翼翼的哭着说道,“萧、萧总,我可以帮你跟挽歌道歉,我帮你跟她解释,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你喜欢她,你们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我现在就去替你跟她解释,让她不要怪你,她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原谅你的!”
白芜不提唐挽歌还好,一提唐挽歌,简直是踩到了萧景弦最后一颗雷点上,让本就压抑着愤怒的男人瞬间爆发。
他勾唇冷笑了声,脚下更用力几分,把白芜踩得连连求饶,一张惨白的脸更是痛苦扭曲在一起,再也看不出来以前的清纯无辜。
“你也配叫她的名字?”
萧景弦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面前这女人的嫌恶,他俯身面无表情地用力掐住白芜的脸,冷冷看她,阴戾说道,“白芜,咱们之间的账,我会一笔一笔,都好好跟你算清楚的。”
“在算清之前,你可别先死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听说这里闹鬼呢
白芜脸色陡然一变,整个人都僵硬了瞬,吓得瞳孔都缩紧了几分。
不行,她会死的!
继续待在萧景弦手里,自己绝对会被这个男人活活折磨死的!
“求求你,萧总,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白芜急忙哭着跪在他脚边,匍匐在地上,姿态卑微可怜到了极点。
萧景弦面无表情地垂眸看她,突然就觉得有些可笑。
他居然就是被这样演技拙劣的女人狠狠欺骗了这么久,害得他与唐挽歌离心,让她现在这样讨厌自己。
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冷着脸对站在旁边的林生说道。
“看好她,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给她吃喝。”
林生一惊,萧总这意思……难不成,是要把白芜关在昏无天日的地下,活活把她逼疯?
这……这确实有点太狠了。
林生不禁暗暗咂舌,但他也没有太同情如今这个瑟瑟发抖着趴在地上痛哭求饶的女人,毕竟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白芜胆敢欺骗萧景弦的那一刻,她就应该已经做好有朝一日,去承受他怒火与报复的觉悟。
白芜当然也听懂了萧景弦的意思,她脸色瞬间惨白起来,踉踉跄跄着爬起来想要去拽萧景弦的衣服,大声哭着说道,“萧景弦,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我不要被关在这里,你这是非法监禁,是犯法的!”
白芜现在就害怕极了,她不要像条狗一样被关在地下室,连最基本的吃喝都没有自由,失去所有做人的尊严。
她已经过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的奢侈日子,现在要她委委屈屈的被锁在这狭小昏暗、让人窒息的地下室,她真的会疯的!
但她并没有成功碰到萧景弦的衣角,便被他偏身躲开,萧景弦狠狠皱了下眉,一双阴郁冷沉的眼戾气看她,满是厌恶道。
“你的手是不想要了吗?”
白芜一僵,吓得急忙缩回了自己的手,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被萧景弦一身极为骇人的气势震慑住,突然就愣住原地,呆呆地看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萧景弦没兴趣再与她周旋,关于对白芜的惩罚,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这女人不管最后变成什么样,都永远无法平息他的怒火。
萧景弦冷笑了声,眸光微沉,临走前,突然没由来说了句。
“忘了告诉你,这是一处鬼宅,地下室当年闹过瘟疫,埋了不少人骨。”
“你若是在这里待着无聊,往地里挖挖,说不定现在还能挖出来尸体呢。”
萧景弦满是嘲讽地挑眉看她,见到白芜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满脸惊恐地差点腿一软跌到地上,他轻轻捻了捻指腹,冷冷敛起视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地下室。
等到地下室的铁门被重新关上,确保无法投入一丝光线后,萧景弦冷声对林生说道。
“等她疯了以后,就丢去精神病院,让他们好好招待她,不能有丝毫怠慢。”
“是,萧总!”
林生心里又是一惊,这任谁都能听出来,萧景弦是在说反话。
白芜要真是进了精神病院,恐怕日子比在地下室时,还要更不好过!
林生再一次忍不住感叹,萧景弦的心狠无情,就看他脚步忽然顿了下,沉声问道。
“那条项链在哪?”
第三百四十章 她对自己也是有反应的
唐挽歌在从医院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安静趴在床边浅浅睡着觉,脸色有些疲惫的韩衍。
唐挽歌怔愣了一瞬,尝试着回忆了下昨晚发生了什么,记忆却到她和韩衍在湖边跳完舞就断了片。
不过看着医院熟悉的天花板,还有自己手臂上输液留下的针孔,她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唐挽歌垂眸若有所思,大概是她起身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加上韩衍本来也睡得不太踏实,几乎是唐挽歌坐起来的瞬间,韩衍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也缓缓睁开了眼。
“学姐!”
见唐挽歌终于醒来,韩衍愣了下,然后笑了出来,说道,“你饿了吧?睡了那么久,我去给你买饭。”
他说着就要起身,唐挽歌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臂,看着韩衍脸上有些困惑的表情,她轻轻抿了下唇,娇柔悦耳的声音带着些嘶哑说道。
“你先回去休息吧,在这陪了我一晚上,睡觉也不舒服。”
“吃饭我可以喊助理来,你不用担心的。”
“那怎么行。”
韩衍脸上露出不太赞同的表情,帮她小心掖好被角,怕她再冻感冒了,小心翼翼扶着唐挽歌靠在床上躺好后,才笑着说道。
“学姐放心,我没那么虚弱,不像萧哥似的动不动就进医院,而且就是去帮你买个饭,又不碍事。”
“大不了,等回头你吃完饭,我送你回家以后,再去休息也来得及。”
韩衍慢慢眨了下眼,其实他守在这里,除了不放心唐挽歌以外,也确实还有别的私心。
他不想让学姐在生病的时候,看见萧景弦。
韩衍微微垂下眼眸,兄弟是真的兄弟,二十几年的情分不是假的,但萧哥情商低也是真的低,干啥事都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谁知道他一个兜不住,又能说出什么话来把学姐气病啊?
况且,这大跨年的,万一学姐在想起之前跨年夜自己被萧景弦气住院的事,那得多堵心啊?
韩衍不敢告诉唐挽歌,凌晨的时候萧景弦来过,还和他吵了一架,他只是笑了笑,十分乖巧无辜地看向静静靠在病床上的人,温声说道。
“总之,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先把病养好,再说其他的。”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皮实,身体好,随你怎么折腾都坏不了,学姐你想怎么使唤我都行,不用心疼的!”
韩衍说着还轻轻眨了下眼,配上他那张过分俊秀干净的脸,看起来可可爱爱的,逗得唐挽歌一时有些忍俊不禁。
但是这话吧,韩衍说的也挺奇奇怪怪,什么叫做他身体好随她怎么折腾都坏不了啊?听起来多让人误会!
唐挽歌微微红了脸,暗骂自己一声满脑子黄色废料,就莫名有点心虚。
她悄悄用被子遮住大半张精致小巧的脸,只露出一双漂亮好看的眼睛来,也不敢看他,轻轻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支支吾吾道。
“那你还不快去……”
“哎,学姐,我这就去!”
韩衍乖巧应下,看着唐挽歌微微红着脸害羞的模样,眸光暗沉了瞬,唇角笑意越发深邃起来。
他起身背对着唐挽歌走向病房门外,修长的指尖握住把手,将门轻轻关上,等着唐挽歌看不见自己后,韩衍舔了舔唇,笑容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什么嘛。
她对自己,原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的啊……
第三百四十一章 救命,她好像养鱼的海王啊
在家休养几天后,唐挽歌才猛然想起,跨年夜那晚,季轩和袁泽凛好像有话找自己说。
她这会儿懒懒窝在沙发上看剧,抱着软绵绵的等身小熊玩偶,拿着手机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惭愧。
这都能忘,不愧是她!
想了想,唐挽歌顺手翻了下日历,把两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学长,明天上午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唐挽歌这么说倒是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很突兀的问“你是不是有话找我说”很尴尬。
关键是,她不小心给忘了!还过了这么多天!!!
那边季轩回复的也快。
【还是我请你吧,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
啊这……
唐挽歌犹豫了下,莹润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许久,才缓缓打字回复。
【那好吧,我都可以,学长你定就好。】
那边季轩回复了个“OK”,说是等他订好位置再告诉她,唐挽歌把聊天界面一切,又给袁泽凛发消息说。
【袁先生,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袁泽凛显然就比季轩忙多了,即便是过年这段日子也泡在办公室里,等他再回复的时候,唐挽歌剧都要看完了。
【回头时间发你。】
唐挽歌怔了下,这就是传说中的和聪明人说话吗?爱了爱了,这种聪明人麻烦多来点!
简直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连她在想什么都摸得清清楚楚的,倒是让她省事。
唉,这时候唐挽歌就不得不又想起萧景弦那狗男人,什么时候他能像袁泽凛这样心里有点数,好好做个人,她也不至于跟他白费那么多口舌,还要动不动被他惹生气!
唐挽歌撇撇嘴,抱着手机,看着明天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行程,有那么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养鱼的海王。
上午一个晚上一个,还都是帅哥,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吗?
唐挽歌吓得赶紧摇摇头,不行不行,她在想些什么,人家是要跟自己谈正事的,他们就是朋友而已,她怎么可以思想这么龌龊呢!
唐挽歌不免陷入深深的自我唾弃,这个时候,她显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单纯的以为季轩跟袁泽凛找自己,是有正经的事想和她说。
等到了第二天,唐挽歌穿着Moncler冬季新款白色羽绒服,戴上墨镜刚准备开车出门,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她下意识划开一看,就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上面是白芜手里的那条项链。
【找个时间,我把项链还你?】
哦,原来是萧景弦。
那没事了。
唐挽歌这才想起来,她早就把萧景弦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亏他能想到用别的号发彩信给她……
也是难为了萧大总裁这么矜贵高傲的人。
唐挽歌眸光微沉,一点也没觉得他多委屈,渣男就活该被拉黑,她也不准备把萧景弦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直接发短信给那个号,回复到。
【邮过来吧,你有地址。】
【太贵重了,不合适,我还是当面给你比较好。】
回复可以说是相当卑微了,小心翼翼的,就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多见她一面。
唐挽歌能不知道萧景弦心里打的是什么小九九?
他真想把项链给她,直接让林生送过来都可以,何必非要当面?
唐挽歌唇角微勾,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也懒得和他多纠缠,反正就是见一面拿项链而已,拿完她就走,以后就当是跟萧景弦彻底没有关系了。
想了想,唐挽歌保养精致的指甲在屏幕上快速回复。
【今天下午有空?时间地点发你。】
第三百四十二章 真扎他心,往死里扎那种
一天解决三个人,她可真是个小天才。
唐挽歌直到这时候心情还是很愉快的,她就是单纯的为自己的高效率感到高兴,和季轩约饭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半,吃完饭正好在商场里逛会儿街买买新衣服,然后下午两点在商场门口跟萧景弦见面拿项链。
唐挽歌十分满意的收起手机,修长的手指轻轻拉开车门,她这会儿也没多想,萧景弦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提前去商场等她啊,以前他们没离婚的时候,哪次约见面不是自己在外面站着等他少说五六个小时,他才不紧不慢的缓缓走过来,还一脸隐隐嫌不耐烦的表情?
玛德,想起来就生气,唐挽歌重重关上车门,撇了撇嘴,心里也决定了,这次萧景弦这狗男人胆敢让自己多等半秒,但凡半秒,她直接就转身走人,管你是谁呢?
等你,你也配?
唐挽歌微眯起眼,神色突然冷了几分,开着车便向着和季轩约好的商场驶去。
下车的时候是十一点,唐挽歌没有让别人多等自己的习惯,从来都是提前半小时赴约,她拿着手提包刚从停车场出来,走到商场门口,下意识的一抬眼,瞥到冷冷站在商场门口的俊冷男人,整个人都愣了下。
……萧景弦?
他怎么在这?这才几点??!
唐挽歌当时就惊呆了,正好萧景弦也看见了她,稍稍怔住了瞬,心里也是有些困惑。
……她怎么现在就来了?不是下午两点吗?
唐挽歌眸光微闪了瞬,两个人互相看都看见了,她也不能当萧景弦不存在直接就走进商场,她轻轻撇了下嘴角,慢慢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离两点还早,他没事闲着,杵这干嘛?
“……等你。”
萧景弦微微垂下眼,整个人就是很卑微的低姿态,跟唐挽歌相处这么久,他就是情商再低,现在也学会了,自己这副样子是最能让唐挽歌心平气和跟他说话的。
他也早就看清楚了,唐挽歌别看面上好像态度对他一直都很强硬,其实内心还是以前那个善良温柔的她,就是吃软不吃硬,他强势,她就会像是刺猬一样拼死反抗,可他一旦开始示弱,她就完全拿他没有办法了。
萧景弦垂下的眼眸里,隐隐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说他卑劣也好,说他恶心也罢,只要能重新追回唐挽歌,他便是用什么手段,也都在所不惜。
暗暗提起一口气,萧景弦抬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精致娇艳的女人,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略带自嘲的哑声说道。
“你以前不总是嫌我让你久等吗?所以我今天特意来早点,就是想体验一下,你以前苦苦等我的感觉。”
“自我惩罚罢了,你不用在意。”
萧景弦露出一脸自责难过的表情,看起来就真诚极了。
唐挽歌淡淡敛起视线看他,话应该是真话,毕竟萧景弦事先也不知道她中午还要来这儿跟季轩吃饭,这人应该是真想体验一下她以前等他的感觉,自我惩罚自我满足,在这从十一点,一直苦苦等她到下午两点。
嗯。
挺好的。
唐挽歌蓦地笑了出来,伸手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极为漂亮的盈盈笑眼,轻声说道。
“那萧总就先在这等着吧,我先和季学长去吃饭,下午两点再来找你。”
看着萧景弦陡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唐挽歌勾唇一笑,表情不免就有些嘲讽。
真当她傻看不出来,他是故意这么说想让自己心软同情他的吗?
话确实是真话,但演戏也确实真的在演戏,唐挽歌不吃这一套,想道德绑架她?下辈子的吧!
她跟渣男有什么可共情的?
唐挽歌冷笑了声,本来萧景弦不这么说,她还想着直接把项链拿走,也不多跟他纠缠,可既然他现在玩道德绑架这一套故意想让自己心软原谅他,那他就好好等着吧。
不过是区区三个小时,比起自己以前苦苦等待他的那些煎熬时间,这算什么啊?
小巫见大巫罢了,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只能满足一下他的自我感动。
唐挽歌勾唇有些嘲讽的笑着,十分潇洒的重新戴上墨镜,明艳的笑脸简直就是商场外最靓眼的一道风景,和萧景弦脸上阴沉晦暗的神色对比起来,简直不要太扎心。
扎的还是他的心,往死里扎那种,萧景弦呼吸一窒,就觉得自己心痛的仿佛在滴血。
她居然都没有哪怕一丝丝的心软,不但没有,还当着他的面,笑着说要和其他男人吃饭?!
第三百四十三章 他就是犯贱
萧景弦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真等着唐挽歌跟季轩吃完饭出来。
老婆都说要和其他野男人一起吃饭了,他还在这坐以待毙,那不是傻子?
萧景弦眸色冷沉了瞬,等到唐挽歌的背影快要消失不见时,才缓缓抬脚跟上她,他倒要看看,这顿饭,唐挽歌跟季轩能吃出什么花来!
萧景弦呼吸微滞,越想心里越觉得酸涩极了,唐挽歌不理他也就算了,还要当着他的面跟季轩吃饭,这不是拿刀往他心窝子里捅吗?
唐挽歌当然不在乎萧景弦是个什么心情。
他那会儿结婚,隔三差五跟其他女人一起出席各种宴会,害她被各种冷嘲热讽的时候,干嘛去了?
唐挽歌撇撇嘴,刚走到商场顶层的包层饭店门口,就看见季轩已经站在门口等她。
容貌温润如玉的俊美男人穿着一袭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越发显得他气质优雅高贵起来,季轩双手插在衣兜里,懒懒靠在墙边,瞥见唐挽歌的身影,顿了下,轻声笑道。
“你来的好早。”
“学长不也是。”
唐挽歌慢慢走过去,不免有些好奇,“学长,你为什么不进去等我啊?”
还在这里站着,不累吗?
季轩眸光微闪了瞬,温柔似水的笑意,越发深了几分,“没事,我想第一时间看到你。”
唐挽歌一怔。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她微垂下眼,轻轻蹙了下眉,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了会儿季轩的表情,见他神色无异,心里不免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肯定是她多想了。
学长怎么会对自己有意思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季轩要是真对自己有想法,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唐挽歌笑了笑,也没在意,只当他是在开玩笑,说道,“那我们快进去吧,学长。”
见唐挽歌反应淡淡,季轩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收紧了瞬,眸光也暗沉了分。
这样的暗示……果然对她来说还是不行吗。
看来,他还需要再努把力了。
季轩倒是也不气馁,反正来日方长,他也不急,温润如玉的男人轻笑了声,说道,“走吧,我带你进去。”
唐挽歌没多想,点了下头直接跟在季轩身后,他们的对话落在不远处站在拐角里,冷沉着一张脸的萧景弦耳中,简直气人的厉害。
玛德,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就是对唐挽歌居心叵测,她居然都没有看出来!
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对男人的警惕心这么差?
萧景弦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简直要被气死了,此刻就恨不得冲上前去,拉住唐挽歌的手告诉她,让她离这个男人远点,季轩可不像看上去那样,是什么好东西!
但他不能,萧景弦忍了又忍,气得肝直疼,明知继续跟上去难受的还是他自己,但他就像是受虐成瘾似的,怎么也不甘心,就是想要追上去看看,季轩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招。
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确保唐挽歌不会看见自己,但又足够听到他们的对话,萧景弦拿着菜单挡住自己的脸,眸色阴郁着,就突然有种自己是来抓奸的怨夫的错觉。
关键是,唐挽歌还根本不会在乎。
……
玛德。
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犯贱找罪受,萧景弦不由苦笑了声,心里竟然还觉得有些甘之如饴?
果然,唐挽歌就像是一颗毒药,一旦意识到她的存在,就会让人像上瘾般,怎么都放不下她。
犯贱也放不下她,他就是不甘心,萧景弦死死盯着不远处有说有笑的两人,手里的菜单都要被他捏碎了,心里就酸的不得了。
这种时候,他多希望坐在唐挽歌对面的人,会是自己。
第三百四十四章 他真的好搞笑哎
唐挽歌就突然有些如坐针毡。
她微微蹙了下眉,总觉得背后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一样,阴骜戾气的眸光如盯上猎物的野兽般,侵略性极强,让她十分不舒服。
看着唐挽歌有些微微发白的脸色,季轩目光担忧的问道,“挽歌,你没事吧?”
唐挽歌轻轻抿了下唇,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着跟季轩说道,“学长,我总觉得背后像是有人在盯着我看。”
季轩略微挑眉,温柔的神色冷了几分,视线向唐挽歌身后探去,仔仔细细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沉思了瞬,笑着安慰她。
“应该是错觉吧。”
怎么就这么巧,他们出来吃顿饭,还能遇到变态。
唐挽歌也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这段日子被萧景弦纠缠的都开始疑神疑鬼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她轻叹了口气,越发觉得萧景弦就是上天派来给她渡劫的,心里狠狠给他记上一笔,笑道。
“也对,学长,我们先点单吧。”
这里的饭菜倒是很合她的口味,唐挽歌随意点了几个自己喜欢吃的,眸光放到季轩身上,不免就有些好奇。
“学长,之前跨年夜,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本来也是想请你吃饭,庆祝一下跨年的,现在也不晚。”
季轩笑了笑,温柔的眸光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轻声说道,“挽歌,你呢,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烦心事。”
“唔,就还是萧景弦呗。”
唐挽歌垂眸,指尖捏着刀叉轻轻戳着饭盘,撇了撇嘴,忍不住小声抱怨道,“他总是缠着我,我就觉得很烦。”
“这婚离都离了,他就不能安静一点,别再来找我了么。”
唐挽歌重重叹了口气,一想起那个狂妄自大,怎么都听不进去人话的男人,整个人就有点麻。
她把白芜的事也一并告诉了季轩,就当是跟好朋友吐槽一样,闷声说道,“自己想找的人都能认错,这都什么年头了,还凭着一条项链就能相认呢,他幼不幼稚啊。”
坐在不远处暗戳戳偷听的萧景弦,“……”
谢邀,一口老血已经呕在心里了,难受的厉害。
这简直是自己做过最丢人的事,现在被唐挽歌这样直接说出来,萧景弦就是又气闷又愧疚。
季轩也觉得离谱极了。
“他都没调查一下吗?”
这么重要的人,一般来讲,就算长大后再次遇见,也会好好调查一下在做定论吧?
怎么能光凭一条项链就认人呢?他就不怕自己把项链的模样也记错了?
……那倒也挺搞笑的了。
唐挽歌轻轻点了下头,终于找到了个跟自己想法一样的正常人,不免有点激动,“我就说,这事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么狗血的误会,直接把季轩也给整不会了。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萧景弦那样看起来手段如此厉害的男人,居然会被一个白芜耍的团团转。
瑞思拜。
他是真的会笑哎。
第三百四十五章 学长也有喜欢的人?
以后有什么打算?
唐挽歌想也不想,直接说道,“当然是还跟以前一样,他跟白芜,是误会也好,不是误会也罢,跟我有什么关系?”
而且说到底,她都对小时候的事没有丝毫印象,萧景弦不说,她都想不起曾经在帝都郊外的日子。
是萧景弦非要单方面将她当做“救命恩人”的,她也没觉得小时候自己有帮萧景弦做过什么,更不需要他回报自己,不过这都是萧景弦自己的想法,她无权干涉。
但这也不代表,自己就一定要去回应他什么。
就好比曾经她对萧景弦单方面的付出那样,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事,对方不领情,你也不能有丝毫怨言,因为那都是你自愿的,别人又没要求你必须那样做,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唐挽歌曾经没有要求过萧景弦一定要承认她的付出,对她的一厢情愿做出回应,那如今,萧景弦自然也不能要求她,就非得对他所谓的“救命恩人”的戏码,感动的痛哭流涕,然后心软去原谅他,和他复婚。
对于唐挽歌的回答,季轩自然也不感到意外。
毕竟这才是她,永远都敢爱敢恨,爱了便积极主动去争取,争取不到,她也不强求,无非就是潇洒放手,哭过伤过后,就又是一条好汉,明天再继续抬起头,堂堂正正的生活。
季轩笑了笑,从一开始,他便是被这样洒脱透彻的唐挽歌所吸引,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物是人非,她却丝毫没有改变。
季轩眸光变得柔和下来,笑道,“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当然,和萧景弦复婚除外。
季轩暗自肺腑,其实唐挽歌决定不改变自己的想法,他也确实松了口气。
“那就先谢谢学长了。”
唐挽歌举起酒杯笑着看他,心里也不免有些感慨,和季轩认识了这么多年,好像自己不管做什么决定,他都是这样温柔笑着让她勇敢去做的,撞了南墙,还有他兜底。
现在想来,自己敢这样洒脱的生活,季轩在背后对她一直以来默默的鼓励与支持,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如果背后没有亲人朋友给予的足够安全感,谁又敢保证,自己就能一直潇洒下去呢?
唐挽歌眸光微闪,不免对季轩越发感激起来,这辈子能够认识这样一个永远都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人,确实是她极大的幸运。
不过……
唐挽歌又垂眸仔细一想,这才突然发现,好像自从在大学认识季轩以后,他就一直是单身?
以前她还能理解,毕竟学长一直在忙事业,也没时间。
但现在,季轩影帝的奖项早就拿到手软了,人在娱乐圈里也是半隐退状态,慢慢转到幕后去工作,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却一直没个消息。
唐挽歌就感觉有些困惑,下意识问出口,“学长,也别光说我了,你呢?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一个喜欢的人吗?”
季轩微顿了下,眸光倏地暗沉下来,温和的笑了笑,说道,“当然有。”
“谁?”
唐挽歌微微惊讶一瞬,眼里瞬间燃起熊熊八卦的光芒。
好家伙,惊!天!大!瓜!
学长居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赶紧搬起小板凳过来吃瓜。
季轩静静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满眼紧张期待地盯着自己看的精致小人儿,温润的眼眸微沉,突然往前微微俯身凑近她,然后伸出修长的指尖抵在下巴上,温柔笑着看她,清朗如泉的声音,缓缓说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