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认罪
“景弦……”
白芜这回是真的怕了，嘴唇直哆嗦着，一张小脸更是惨白。
她根本就猜不透眼前这个表情俊冷漠然的男人的心，事关她的生死，白芜简直要崩溃了。
然而萧景弦只是冷冷垂眸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白芜一下便彻底绝望了，她满眼怨恨地狠狠瞪了眼刘源，只能把一腔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被白芜莫名其妙瞪着，刘源倒是也不慌张，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道，“白小姐，合作愉快。”
白芜不甘心地跺了下脚，阴沉着脸也跟在萧景弦身后离开，事情结果不出意外，唐挽歌那边证据充分，加上王涵又经验丰富，刘源很快就落了下风。
中间休息的时候，白芜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她浑身直打着哆嗦，紧紧抱住自己坐在沙发上，哭着质问萧景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根本没想好好帮我辩护，是因为唐挽歌，所以你心软了对吗？”
白芜哭得委屈又可怜，这要是让不明真相的人见了，怕是要以为萧景弦跟唐挽歌联手坑害她，故意要让她坐牢一样。
萧景弦冷着脸站在窗边，一双薄戾冷锐的眼睛微眯，看起来有些冷漠的厉害。
他缓缓吸了口烟，然后吐出口浊气，烟雾缭绕中，萧景弦沉声说道，“难道你故意撞向唐挽歌，不是事实吗？”
这大概是这段日子以来，萧景弦对白芜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却成功令白芜怔愣一瞬，抬头不可思议地看他，哭着说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在怪我吗？”
“我说过，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真的是因为这段时间总被李志轩缠着太累了，才没有看到她的，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白芜猛地站起身，浑身上下气得直哆嗦，就好像她说的都是真的般，无辜的不行。
这样一对比，好似冤枉她的唐挽歌跟萧景弦，反而成了恶人。
旁边刘源站在角落里，看着白芜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模样，忍不住用手轻轻捂住嘴，唇角微微勾了勾，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他跟萧景弦都不说话，休息室里安静的死寂，反而显得白芜是在无理取闹，她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迫不得已搬出最后一手，哭着就要跑出去。
白芜委屈地喊道，“好！既然你们都不信我，那我就死给你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说着，白芜捂着脸，就要哭着跑到窗边跳下去。
刘源见了急忙上前拉住她，虽然知道白芜肯定是装的，也还是耐着性子陪她演，笑着安慰她说道，“白小姐别冲动呀，你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小，索性唐小姐没有受到重伤，只要你积极主动认错，萧总也会帮你付保释金。”
“你放心，你不会坐牢的，只是会留下案底。”
那怎么行！她怎么能留下案底！
白芜气得直哆嗦，这个刘源从头到尾都笑脸嘻嘻的，看起来很是瞧不起她，现在还故意说这种话刺激她，要不是看在萧景弦的面子上，她都想撕碎他的脸！
白芜猛地挣脱刘源，哭着喊道，“但是我又没有错，凭什么被惩罚的是我！唐挽歌明明就是故意想诬陷我，你们怎么都看不出来！”
“你还要我认错，你知道留下案底对我来说有多严重吗？我可是明星啊！要是留下案底的话，我会被封杀的！”
“这就是萧总想看到的结果啊，白小姐。”
刘源被她大骂了一通，也不生气，还是笑意盈盈的，帮萧景弦耐心解释说道，“萧总的意思，从一开始就是要你好好认错，白小姐最近做事越发肆无忌惮起来，这次甚至妄想故意杀人，这可是个大事呢，故意撞人跟故意杀人在法律上意义可大不相同，白小姐也不想被人说是杀人犯吧？这性质可严重多了。”
“萧总这样做，也是想让你真正长个教训，以后能够安分守己下来，好好生活，别再总是想些有的没的，至于白小姐以后的生活，有萧总在，您自然后顾无忧。”
“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芜怔愣一瞬，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萧景弦淡淡敛起看向窗外的视线，终于冷冷回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用眼神示意刘源。
刘源笑了下，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萧总想让您签署的文件，白小姐可以先过目一下，看看合不合你心意。”
第212章 比狗皮膏药还难缠
白芜狐疑地看他，慢慢接过文件，看清上面的内容后，随即瞪了大眼，不可置信道，“你要给我股份？”
“只是萧氏集团旗下一家慈善企业的部分股份，并非是萧氏的股份，不过白小姐如果将自己的名字挂靠在这家慈善公司，每月能拿到的分成，便足够您生活了，即便这次主动认罪后您可能会退出娱乐圈，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白芜犹豫一瞬，这份合同对她来说福利很好，有了这些股份，她即便每天什么都不做，光是躺在家里，都能过上富裕奢侈的生活。
但是这样一来，她便和萧景弦彻底没了牵绊，一直以来她都是靠着“救命恩人”这个身份去接近他的，如果签下这份文件，萧景弦心里肯定会觉得再也不欠她的，她手里也就彻底没了底牌。
这可不行！光是一个附属慈善公司的部分股份怎么会满足她，她要的，一直都是萧太太的位置！
白芜将合同递了回去，咬牙问道，“如果我不签这份文件的话，我会怎么样？”
刘源早就想到白芜不会这样善罢甘休，他偷偷抬眸看了萧景弦一眼，见他冷冷看着白芜，脸上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随即笑了笑，说道，“如果白小姐不签的话，一旦证据确凿，您就是肇事逃逸，到时候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您大概……会坐牢吧？”
“你这是威胁我！”
白芜瞬间瞪大了眼，如果到现在她还反应不过来，萧景弦一开始就打算借这件事让自己签下这份文件，然后好顺理成章的彻底摆脱自己，她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白小姐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在帮您权衡利弊罢了，个中道理我都已经跟你讲的明明白白，至于白小姐会怎么选，权力自然在您，不会有人逼迫你的。”
刘源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狡猾的就跟只老狐狸似的，除了那张尚且青涩稚嫩的脸，哪里像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新人。
白芜不甘心地死死攥紧合同，总算明白萧景弦为何会请这人过来给她当律师，到底是将来要进萧氏法务部的年轻人，没个几斤几两，萧景弦也不会看上他。
就是可惜，刘源是萧景弦的人，他就算一身本事再厉害，也只会听萧景弦的话，恐怕一开始就没打算替她好好辩护！
白芜很快便认清了现实，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好好权衡了一番，最后只得被迫无奈说道，“好，我签！”
但是你萧景弦，也别想就这样轻松摆脱她！
白芜死死咬牙，气得都快要哭出来了，这次是她不好，在知道唐挽歌才是萧景弦这些年真正要找的救命恩人后一下就慌了神，不管不顾地开车去撞她，也没好好制定个计划，把自己给撇干净。
但是下次不会了。
白芜冷着脸，一笔一笔，恨恨地在合同上签好自己的名字，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看起来十分阴狠可怖，就像是陷入了什么深深的执念，可怕的厉害。
下次，下次她一定会好好筹划部署，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
唐挽歌的命留不得……萧景弦也只能是她的！
白芜暂时认栽，看着合同上白纸分明的黑字，再抬眸时，已经恢复了冷静，柔柔弱弱地看向刘源，笑道，“刘律师，辛苦你了。”
刘源顿时一怔，看着白芜脸上的笑容，下意识后退一步，狠狠皱起了眉。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真是诡异的厉害。
刘源暗道一声不妙，这个白芜可比林助理形容的要不好对付，他有些担忧地看向萧景弦，见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站在窗前看着他们，沉默了一瞬，刘源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笑了笑，慢慢收起合同，说道，“白小姐明智。”
白芜也对着他温柔一笑，这时候看起来，反而像是个柔弱而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了。
刘源忍不住再次感叹到这女人的恐怖之处，总算是明白，为何萧景弦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摆脱她。
这简直比狗皮膏药还要难缠啊！
小强都没她意志顽强好不好！
有这毅力，干点什么不好呢，干嘛非要算计别人？
刘源摇摇头，没说话，再次开庭后，有了白芜主动承认错误，后续宣判也进行的很顺利。
顺利到唐挽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甚至因为白芜这次安分到有些过分诡异，案子结束后，唐挽歌还忍不住主动找上萧景弦，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213章 她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萧景弦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冷冷看向面前一双眉眼风华绝代、精致娇艳到不似真人的女人。
恍惚一瞬，萧景弦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唐挽歌已经许久没有好好正视过他了。
萧景弦沉默一瞬，薄唇轻启，哑声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站到白芜那边，帮她洗清罪名吧？”
“难道不是吗？”
唐挽歌有些嘲讽地轻笑一声，性感好看的红唇微勾，毫不留情地说道，“这听起来，还蛮像你萧大总裁会做出来的事。”
萧景弦被她怼的又是沉默一瞬，随后缓缓敛起视线，沉声说道，“真遗憾，我也有我的底线。”
底线？
唐挽歌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做过那么多荒唐事以后，现在反过来跟她说底线。
不可笑吗？
唐挽歌淡淡敛起脸上略带嘲讽的笑意，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萧景弦居然没有帮白芜掩盖她肇事逃逸的事实，就那么冷眼看着她在法庭上哭着认罪，然后留下案底，都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唐挽歌微眯起眼，冷冷撇了萧景弦最后一眼，然后优雅矜冷地笑着说道，“后会无期，萧总。”
话落，便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那抹微微摇曳的高冷曼妙的背影，深深刺痛了萧景弦一双薄戾冷锐的眼瞳。
他就那样冷冷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唐挽歌离开他，站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萧景弦薄唇微抿，沉下脸来，脑海里，莫名鬼使神差地想起，以前的唐挽歌都是轻笑着站在他的身边，一双漂亮明亮的眼睛微微弯起，漂亮极了。
她还总是满怀仰慕地仰望着他，乖巧听话的模样，总是让他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瞬。
萧景弦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他点燃起一根烟来，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微眯起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被浓烈的烟雾围绕，他才勉强冷静了些。
紧盯着唐挽歌高冷离去的背影，萧景弦眸光微沉了瞬，其实他以前是不嗜烟的，但不知为何，自从跟唐挽歌离婚后，他就总是烟不离手。
心里，好像越发烦躁了些。
萧景弦微微蹙起眉，一转身，入眼的便是白芜一张楚楚可怜、十分无辜的脸。
白芜有些害怕地上前抓住他的衣襟，颤抖着声音问道，“景弦，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不会离开我吧？”
萧景弦没说话，只是嘴里叼着烟，冷冷垂眸看她，好半晌，才伸手将烟夹在指尖，冷声说道，“是你自己选择开车撞她的。”
那意思，就是白芜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她自作自受，没有人逼她，也就不存在，有人要为她这样的行为买单负责。
他萧景弦，看在过去恩情的份上，已经对她仁至义尽。
“从今天开始，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
萧景弦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气，然后冷着脸将烟熄灭，沉声说道，“合同如果出了任何问题，你就去找刘源。”
这是他的最后通牒，也是对白芜的最后警告——
如果她以后再敢胡作非为，她将失去现在的一切。
白芜何其聪明，自然听出了萧景弦话里真正的含义，她怔愣一瞬，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吓得后退了几步，颤抖着嘴唇问道，“是……是因为唐挽歌吗？”
因为那个女人……所以他心软了？后悔了？
这不可能！
萧景弦自然不会回答她这种相当愚蠢的问题，他最后深深看了白芜一眼，随即万分冷漠地轻敛起视线，对刘源交代说，“把白小姐送回别墅。”
“是，萧总。”
刘源笑意盈盈地弯腰，十分绅士的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白小姐，这边走。”
白芜自然不甘心，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心里嫉恨陡然升起，白芜忍不住狠狠一跺脚，咬牙说道，“萧景弦，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你以为，唐挽歌还会再多看你哪怕一眼吗？！”
第214章 为什么不解释？
白芜一句气急败坏的话，成功激怒了萧景弦，令他脸色瞬间一沉。
萧景弦薄唇紧抿，一双冷锐薄戾的眼微微眯起，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冷气，顿有种风雨欲来的危险与戾气。
他冷冷开口，沉声说道，“你是想毁掉合同吗？”
白芜瞬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吓得脸色惨白，跟个鬼似的，哪里还有先前嚣张跋扈的气势。
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看到萧景弦这般薄怒的反应，除了害怕外，更多的还是不甘心。
果然，她一直以来担心的没错，就算萧景弦在怎么想否认与唐挽歌的关系，也改变不了这三年来一点一滴的朝夕相处间，唐挽歌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他的事实！
他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白芜死死咬牙，低垂下眼，掩去眼睛里快要溢满出来的嫉恨，哑声说道，“景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着急了。”
“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楚楚可怜的抬起头，一双温柔无辜的眼微微泛红，看起来让人怜惜极了。
然而萧景弦从来都不吃这一套，冷冷看了她一眼，便直接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沉稳有力的步伐一下一下踩在白芜心中，仿佛在狠狠打她的脸，在无声向所有人宣告一个事实——
在萧景弦心里，她白芜连路边的蚂蚁都不如，他根本就不屑于在她身上多停留哪怕一个眼神！
白芜脸顿时就羞红一片，这种屈辱，让她心里越发阴狠起来，一双无辜可怜的眼也变得扭曲阴戾。
旁边刘源默默注视着她，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突然想起了见到唐挽歌的第一眼。
那个女人，优雅，矜冷，淡漠，像是一朵倨傲而不可任人采撷的冷艳玫瑰，只要稍稍一眼，便足以惊艳人的一生。
刘源摸了摸下巴，不管怎么想，都觉得白芜跟唐挽歌比起来，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所以当初，萧景弦到底为什么要为了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跟那朵娇艳的冷玫瑰离婚呢？
眼瞎了？
萧景弦离开法院后，直接就被等在门口许久的韩衍拦住。
“萧哥。”
韩衍低着头，一张过分干净清秀的脸红透透的，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他伸着手，支支吾吾老半天，才低声含糊说道，“萧哥，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韩衍说着，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突然又有点着急，猛地抬起头，小声抱怨道，“但是萧哥你也是，明明都已经决定不要帮白芜那个女人瞎胡闹了，为什么之前还要表现出一副铁了心站在白芜那边的态度啊？搞的我都误会你了。”
萧景弦冷冷垂眸看他，唇角扬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沉声说道，“你误会的还少？”
韩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笑一声，无奈说道，“还不是因为萧哥你从来不解释嘛，白芜这件事，还有以前的好多事，萧哥你明明解释一嘴就能省去好多麻烦，别人也不会误解你……”
“萧哥，你难道从来就没想过，跟别人解释清楚误会吗？”
第215章 新的线索
萧景弦坐在车里，神色俊冷漠然，一双薄戾的眼瞳沉默着盯向前方，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韩衍最后问他的话——
“萧哥，你难道从来就没想过，跟别人解释清楚误会吗？”
萧景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微眯起眼，神色越发冷了几分。
他萧景弦，从来不屑于向人解释。
权力是这世间的一切，萧景弦一贯坚信，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即便不需要解释，旁人又何敢欺你辱你？顶多在背后编排你几句罢了，那又与他何关？
说白了，他身居高位多年，骨子里便带着蔑视世间的矜傲与冷漠，不肯轻易低下头来，去做那些他向来不屑于做的事。
所以在唐挽歌误会他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曾多说什么，那个女人的想法如何，又与他何干呢？
萧景弦冷冷看着前方，烟雾缭绕中，仿佛又隐约看到了唐挽歌那张惊艳绝绝、笑意盈盈的精致脸庞，还有她毫不留情走向旁的男人身边，不屑于哪怕多看他一眼的冷傲。
萧景弦狠狠皱紧眉，突然觉得有些烦躁，自从和那个女人离婚后，他的原则和以往的认知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破。
就在刚刚，韩衍质问他的时候，萧景弦甚至鬼使神差地想到，也许韩衍是对的，他是该跟唐挽歌解释清楚的。
萧景弦沉默一瞬，坐在车里，突然有些疲惫地伸手揉了揉眉心，哑声说道，“……见鬼。”
他为什么满脑子里，都是唐挽歌那张脸？
这不应该，唐挽歌不该对他影响如此之深，他很确定，这三年来，他并没有对那个女人动心。
萧景弦夹着烟蒂的修长指尖忍不住狠狠用力收紧，一张俊冷薄戾的脸，满是阴郁烦躁之色。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与萧景弦纠结到快要死了的复杂心情不同，唐挽歌心里可是爽快多了，简直可以用神清气爽来形容，就连萧瑟的秋天落到她眼里，都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袁泽凛坐在驾驶位上，看她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眸光缓和了瞬，冷声问道，“怎么这么开心？”
“白芜并没有坐牢。”
“我知道。”唐挽歌懒懒倚在座位上，笑着说道，“但这就足够了，这次事过后，她能老实不少。”
袁泽凛一顿，觉得有些奇怪，“你就这么确定，这次留下案底后，她还不死心想要和你作对？”
“她要是真能安安分分过日子，那她还叫白芜吗？”
唐挽歌不免嘲讽一笑，临走时白芜那双毒蛇一样想要弄死她的阴戾眼神，看起来可不像是真的吃了教训，放弃跟她作对的想法呢。
不过萧景弦居然没有帮白芜对付她，这确实让唐挽歌感到意外，虽然不知道那个狗男人脑子里又搭错什么筋了，总之，她乐的轻松就行。
“对了，车祸前你要和我说什么来着？”唐挽歌好奇的侧过头看他，微微蹙了下眉。
袁泽凛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微紧，淡声说道，“是你父母的事。”
“我朋友前几天打电话过来，说有了新的线索。”
第216章 隐藏的黑幕
唐挽歌瞳孔猛地缩紧，一贯淡漠冷艳的脸颊终于有些一丝波动，她微垂下眼眸，沉默一瞬，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后，才哑声问道，“你朋友……发现了什么？”
袁泽凛顿了下，下意识侧眸看向她，似是有些犹豫，半晌，才冷声说道，“我朋友通过银行里认识的人，想办法查到了那名司机借高利贷的公司近几年所有的资金流动，其中有一笔，和案发时间是完全相符的。”
“那个账号ip地址虽然找人很小心的加密过，但我以前工作的时候恰好认识了一名专业人员，我拜托他追查了账户地址，发现了一家注册地址在海外的公司。”
“雅瑞联想……你听说过吗？”
唐挽歌一怔，微蹙起眉，淡声说道，“没有。”
“……这是你家的公司。”
袁泽凛沉默一瞬，最终还是告诉了她事实。
唐挽歌瞬间瞪大眼，一种荒唐到极致的想法突然涌上心头，她紧紧皱起眉，声音几乎像从嗓子里挤出来般，哑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袁泽凛很少见到唐挽歌露出这般沉重严肃的表情，他突然感到有些心疼，却还是解释说道，“雅瑞联想的控股人是一个叫做王瑞的男人，他是王雅芳同父异母的弟弟，是王家不为人知的私生子，直到现在国内都鲜少有人知道这个秘密，甚至很少有人知道王瑞这个人。”
“从王雅芳嫁给唐振国开始，王瑞就彻底投靠了王雅芳，他原本因为是私生子的缘故，从出生就被丢到A国流浪长大，是混黑道出身的，为人心狠手辣，只要给钱，不管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都敢做。”
袁泽凛说着一顿，怕唐挽歌一时会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事实，终究是心软了，刻意放缓了车速，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淡声说道。
“王家虽然不认同王瑞的身份，但却极为欣赏他冷血狠辣的手段，于是与他里应外合，让王瑞以自己的名义在海外注册公司，王雅芳则利用这些公司的名义套现唐家的钱，雅瑞联想就是他们开的第一家空壳公司，用王雅芳和王瑞两个人的名字命名，也是为了时刻提醒王瑞，他只是为王家工作的一条狗。”
“所以……就是他，找人故意开车撞死了我的父母？”
唐挽歌脸色白了几分，她死死捏紧手指，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才勉强遏制住自己心头无从宣泄的怒气，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半晌，才冷着一张脸，哑声问道。
“你手里有证据吗？”
“没有，这个人做事与王家张扬高调的风格不同，极为低调谨慎，除了资金流转的这家空壳公司外，几乎找不到他的任何把柄。”
“况且，这家公司的地址也被他找人反复加密过好几次，如果不是我那位朋友有几分真本事，恐怕这条线索也就这么断了。”
唐挽歌眸光微沉，总算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何真正的凶手可以逍遥法外。
如果光凭借着王家跟王雅芳，他们当然制定不出这样缜密细致的计划，甚至可以抹去自己所有的痕迹成功隐身，可如果后面有专业的惯犯帮助，那就大不一样了。
唐挽歌微眯起眼，一双妩媚多情的眼，此刻分外的冷厉锋锐，隐隐带着几分薄怒，自有种不怒而威的上位者气势。
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了——
王家针对她父母制定的这场蓄意谋杀案，唐振国又知道几分？
又或者……他参与了几分？
第217章 可怕的隐情
“你打算怎么办？”
将唐挽歌送到别墅门口，临下车前，袁泽凛突然淡淡开口问道。
唐挽歌眸光微暗，神色冷的厉害，语气压抑着情绪说道，“没有足够的证据前，先不要打草惊蛇，唐振国和王雅芳那边可以暂放，我打算拍完手头这部戏以后，去趟A国。”
“你打算直接去找王瑞？”
袁泽凛微微蹙眉，显然并不认同这一决定。
他冷静分析说道，“王瑞要比王家和唐振国棘手的多，他从小混社会长大，你若是有一点风吹草动，恐怕都会惊动他。”
况且有一点袁泽凛没有明说，如果王瑞真是那种小心谨慎到极致，手段超出常人的狠角色，恐怕在二十多年前谋划那场车祸案的时候，就已经在唐挽歌身边安插了人眼，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仔细想来，这真的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二十多年来的生活都活在陌生人的严密监视下，甚至对方还企图要你的命，袁泽凛怕吓到唐挽歌，犹豫许久，还是先没有告诉她这一点。
至少，等她缓过这口气，再说也来得及。
然而袁泽凛没有预料到的是，唐挽歌何其聪明，他能想到的事情，她又如何会想不到？
唐挽歌笑着和袁泽凛道别，轻轻转身后，一张风华绝代的笑脸，立马冷了下来，宛如冰天寒月，带着几分锋锐。
她身边可能早就安插了王瑞那边的人来监视她，而且这个人，她未必认识。
其实她刚刚对袁泽凛说了慌，她确实要去A国找线索，但在此之前，她需要先找到那个可能在监视她的人。
唐挽歌略一停顿，一双冷锐淡漠的眼轻轻环视了一圈四周，沉默了瞬，随即轻笑出声。
“……有意思。”
她轻声开口，娇艳欲滴的红唇缓缓勾起抹嘲讽的弧度。
唐振国，王家……
所有杀害她父母的凶手，她一概不会放过！
与此同时。
萧景弦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身，就见林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颤声说道，“萧，萧总，你之前托我调查的事，现在有结果了。”
萧景弦一顿，下意识伸手扯了下胸口的领带，冷冷抬起下颌，示意他继续。
林生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说道，“我认识那个人查了好久，最近才查到唐挽歌父母的车祸案，是王家指使的，主犯是王家不为人知的私生子，王瑞。”
“那个王瑞心狠手辣，而且心思极其缜密，我怕他们这些年从未放弃过对付唐挽歌，好拿到她手里唐家的财产，就又托人去查了查王瑞的动向，发现他会定时跟国内一个神秘人联络。”
萧景弦眸光微沉，狠狠皱了下眉，冷声说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林生犹豫一瞬，小心翼翼的去看他，试探着说道，“那个王瑞早在知道唐小姐活下来后，就另外背着王家安排了人手监视她，以防万一，按照时间算起，这个人至少监视了唐小姐二十年。”
“唐小姐最近动作这么大，恐怕王瑞已经猜到她要彻查那场车祸案了，我怕……我怕他会不会一狠心，对唐小姐下毒手。”
第218章 这女人就是生来克他的
晨跑结束后，再次在自家门口遇到萧景弦时，唐挽歌是很意外的。
看着沉默着站在自己面前，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一双薄戾黝黑的眼瞳紧紧盯着自己的男人，唐挽歌不由轻笑出声。
“萧总这又是哪门子的风啊？居然吹到我这来了？”
是嫌被她骂的还不够吗？
唐挽歌忍不住冷笑一声，她原本还以为，萧景弦都被自己狠狠嘲笑的这么惨了，以他那种高傲自大的性格，肯定连见她都不想见一眼，又怎么会主动找上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觉得这男人八成是气不过，干脆来报复她的。
唐挽歌悄悄往门口走了一步，手碰到摆在台阶底下的花瓶，随时准备好，萧景弦要是敢对她出手，她就直接对着他脑袋狠狠来一下。
让他见识见识，花儿为什么会那样红。
然而让她更意想不到的是，萧景弦直接忽略了她眼睛里、语气里不留余地的冷漠与讽刺，直接冷声开口说道，“你有危险。”
“有人监视你，是王家的人，他可能就在附近。”
唐挽歌猛地一怔，一下就没反应过来，萧景弦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就在她大脑思考的那一瞬，萧景弦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作势就要把她往门里带，唐挽歌只感觉鼻尖突然传来一股十分熟悉的古龙香水味，她随即狠狠皱了下眉，刚要反抗，就见萧景弦冷着脸，微微弯腰俯身，贴到她耳旁，压低声音说道，“外面不安全，进去说。”
唐挽歌沉默一瞬，忍不住抬眸打量了他几眼，心里虽然不太情愿，却还是点头同意了。
萧景弦说的对，现在的情况，外面并不安全。
而且她也很好奇，这男人是从哪知道的这件事，他现在来找自己，又究竟有什么目的。
如果是为了给白芜出气，那这个来要挟她的话……
唐挽歌微眯起眼，淡漠的眸光，不由有些嘲讽。
萧景弦自然没错过她眼里一闪即逝的讽刺与冷淡，拉着她的手一顿，忍不住微微蹙了下眉。
这女人，八成是又想歪了。
萧景弦性感而涔薄的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沉默半晌后，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拉着唐挽歌进屋。
“咔哒”一声，门被萧景弦轻轻关上。
唐挽歌猛地一用力甩开他的手，皱眉看向自己被他用力抓住的地方，满脸不加掩饰的嫌恶。
她这副模样，无疑狠狠刺激到了萧景弦的自尊，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忍不住冷声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比你想的还讨厌。”
唐挽歌也不掩饰，直接转头坐到沙发上，理都懒得理他，就差直接把“有话快说、没事快滚”几个字写在脸上。
明晃晃的直戳萧景弦的心窝子，怎么让他心里不舒服怎么来。
萧景弦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心里暗暗咬牙，这女人，肯定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萧景弦突然忍不住自嘲一笑，他也真是没事闲的，怕她出事，还特意跑来警告她，结果人家根本就不会领情。
他冷着脸站在门口，唐挽歌显然没有要好好招待他的意思，甚至就连鞋都没有准备，巴不得他赶紧走。
萧景弦也不自讨晦气，阴沉着一张俊脸，开门见山说道，“你知道王瑞吗？”
唐挽歌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冰冷起来，总算是肯回身正眼看向他，淡声反问道，“你从哪知道的这个名字？”
第219章 无利可图的事
“这你不用管，我自有我的方法。”
萧景弦冷着脸，突然想起林生在和他汇报时，支支吾吾说的话。
“这事是我拖一个朋友查的，他在计算机方面天赋很高，是国际有名的高手，他那天把这些事告诉我的时候，还开玩笑一样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们最近倒也凑巧，除了你外，还有个朋友也要我查这件事，这都能让你们查到一起去，也挺有缘的。”
那个“朋友”虽然没说另一个要查这件事的人是谁，但不用想也知道，这种时候想要为唐挽歌父母翻案申冤的，也只有唐挽歌本人。
但她绝不可能会认识这种人，和唐挽歌结婚三年，萧景弦这些自信还是有的，能从中帮她的，恐怕也只有……
萧景弦眸光微沉，突然想起那天来到她别墅看见的男人，袁家的小公子，长相倒是一表人才，待人接物也绅士有礼，但和唐挽歌站到一起，就是让他莫名看着十分不爽。
唐挽歌居然连这种隐私的事都告诉他让他帮忙……
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萧景弦冷冷抬眸看向慵懒坐在沙发上，对他一副爱答不理模样的唐挽歌，突然就感到十分烦躁，语速不由也沉了几分。
“你现在很危险。”
“我知道啊，所以呢？”
唐挽歌懒懒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刚做好的指甲，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扬起一抹极为嘲讽的弧度，“我危不危险，跟你萧大总裁有关系吗？”
“你……”
萧景弦脸色猛地阴沉下来，他死死攥紧掌心，眉头狠狠皱起，心口顿时涌上一股薄怒。
“你什么？你别不识好歹？萧景弦，麻烦你搞搞清楚，我没有求着你让你帮我啊，又为什么要对你感恩戴德呢？”
唐挽歌笑着轻轻起身，踩着摇曳性感的步子，漫不经心地靠近他，一双妩媚多情的眼，慵懒矜贵地微微抬起，笑着看向他，淡声说道，“萧景弦，你该不会以为，我很需要你吧？”
萧景弦紧盯向她，眼前的唐挽歌故意挨他很近，近到他的鼻尖都能若有若无的嗅到她身上熟悉又好闻的淡淡清香，这不由让萧景弦有一瞬的失神。
他眸光慢慢变得晦暗起来，沉默半晌，才哑声说道，“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
唐挽歌依旧抬眸笑着看他，那笑意盈盈的模样，若是让旁人看去，恐怕还要以为，他们是多亲密的恋人。
但只有萧景弦知道，这笑容娇艳绝美的女人，此时看着自己的一双眼，是有多么的冷，又有多么厌恶嫌弃。
萧景弦喉结微微滚动一瞬，垂眸神色冷漠地看向她，哑声说道，“我不是想帮你。”
“换成任何人，我都会这样做。”
唐挽歌蓦地就笑出了声，似是被逗乐般，她伸出纤纤玉手，稍一用力，轻轻推开萧景弦，然后矜傲冷艳地抬起自己精致白皙的下颌，嘲讽笑道，“萧总，你这话骗别人还行，骗我？还是算了吧。”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对自己无利可图的事，你从来不会做的。”
唐挽歌说着，眸光一冷，突然伸手一用力，狠狠拽住他胸口的领带，趁着萧景弦不注意，讲他一把拽到自己面前，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冷声说道，“萧景弦，说实话，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现在很不爽呢，所以你最好掂量点，如果说不出个我满意的答案……”唐挽歌说着一顿，抬眸笑着看向他，一双妩媚多情的眼，透着几分格外危险的冷光，“我不会让你轻松走出这个门的。”
萧景弦被迫平视着她，两人此时挨得有些近，近到他都能感受到唐挽歌温热的呼吸。
萧景弦喉结猛地一紧，不知为何，看到唐挽歌如此强势冷艳的一面，他心脏突然跳的有几分快。
萧景弦微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眼睫落下一片阴翳，恰好遮挡住他眼里晦暗炙热的眸光，他神色有些冷漠，沉默了一瞬，才哑声缓缓说道，“如果我说，我来警告你，是无利可图……”
“你信吗？”
第220章 我不信你
唐挽歌冷冷看着他，良久，她轻笑了声，“我、不、信。”
萧景弦瞳孔猛地缩紧，他微垂下眼眸，一张俊冷淡漠的脸，脸上也不知是什么情绪，让人看不透，也摸不透。
客厅顿时沉默了许久，久到唐挽歌有些不耐了，萧景弦才面无表情地抬起一双十分冷淡的眼瞳，嘲讽笑了声，“果然，你很聪明。”
唐挽歌一顿，轻轻松开拽着他领带的手，微眯起眼，声音越发冷了几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萧景弦紧盯着她，一双黝黑深邃的瞳里带着唐挽歌读不懂的晦涩情绪，他又沉默了瞬，才哑声说道，“王家的动作……最近有些越界。”
这样一说，唐挽歌便懂了。
确实，自从唐振国的私生女白芜暴露以后，王雅芳与他本就僵硬的关系更加紧张，她一心想要王家独立出来，夺唐振国的权，动作一大，难免会损害到萧景弦的利益。
他想对付王家，又不想脏自己的手，那跟她合作，便是最好的选择。
唐挽歌猛地松了口气，知道了萧景弦的真实目的以后，她便再没那么紧张，对萧景弦也越发冷漠了起来。
“你放心，王家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但我也不打算跟你合作，萧总只要在一边看着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唐挽歌说这话时表情多少有些嘲讽，萧景弦眼眸一沉，性感的薄唇张了又张，欲言又止。
其实他是骗她的，王家怎么样，他根本就无所谓，在林生告诉他唐挽歌可能会有危险的那一瞬，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很想要见到她，想要迫不及待地告诉她，王瑞对她有威胁。
但她不信，非要他说出这种冷漠嘲讽的话来，才会勉强对他放下一丝丝防备。
萧景弦心里突然有些发闷，喉咙也微微发紧，整个人像是要窒息般，喘不过气来。
唐挽歌见他跟块木头似的杵在这里，冷冷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道，“你还不走？”
萧景弦垂下眼眸，放在身体双侧的手指死死攥紧，极力忍耐着心里的不停翻涌的陌生情绪，沉默好半晌，从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说道，“我……”
“我什么我？”
唐挽歌冷笑一声，伸手推了他一把，把他用力推向门外，笑道，“这个家里，可不欢迎你，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萧总，慢滚不送。”
萧景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唐挽歌用力推出门外，然后“嘭”的一声，唐挽歌狠狠关上门，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嫌弃。
萧景弦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冰冷厚重的大门，俊冷的脸上，表情越发晦暗起来。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表情一直忽明忽暗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紧紧盯着唐挽歌家里的房门，一双眼，冷的厉害。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景弦才淡淡移开眼，下意识伸手摸向口袋，刚一摸到烟盒，也不知是想起什么，他突然顿了下，然后缓缓收回手，冷着脸拨通了一个电话。
“联系A国的警察，想办法找到王瑞的犯罪证据。”
“……对，直接逮捕他。”
第221章 大型粘人修狗勾
唐挽歌很快便将萧景弦来找她的事抛到脑后，在她看来，那男人想要利用她吞并王家，实在是脑子过于有病。
多大脸啊？这么自信。
唐挽歌冷嗤一声，随即微微蹙起眉，不过萧景弦有一点倒也没说错，她现在确实很危险。
在去A国找王瑞前，她得先把王瑞安排在自己身边监视她的人都揪出来才行。
思来想去，唐挽歌也只想到一个合适帮她的人选。
电话刚打过去不到半小时，唐挽歌就听到自家门铃急促的响起，她手里甚至还拿着手机，就听韩衍在门外兴奋又紧张地喊道，“学姐，我来找你了！”
唐挽歌，“……”
唐挽歌拿着电话的手，轻轻颤抖了下。
她垂下眼眸，心里忍不住嘀咕了句，韩衍听到这种危险的事，怎么反而更兴奋了些？
这孩子……难道中二期还没过？
唐挽歌在心里默默吐槽，一打开门，就看见韩衍满脸灿烂的笑意，一双过分清澈干净的眼睛，万分期待的眼巴巴看着她，整个人就跟只超级粘人的大型犬一样，就差直接扑到她身上了。
不过跟狗狗比起来，韩衍还是比较克制的，他忍住了扑到唐挽歌身上的冲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担忧地问道，“学姐，你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
唐挽歌犹豫了下，其实刚开始，她觉得王瑞可能派人来监视自己，还只是和袁泽凛的猜想，直到萧景弦因为这事来找到自己，她才更加肯定了些。
毕竟萧景弦那狗男人，人虽然渣了点，手段还是挺了不得的，如果连他的情报都是如此，那基本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韩衍一听这话，瞬间更担心了些，忍不住狠狠皱了下眉，替她抱不平，说道，“这王家可真不是东西，居然谋财害命！”
“要我说，唐振国肯定也不无辜，伯父伯母意外去世，就属他获益最大。”
韩衍帮唐挽歌认真分析起来，一张过分干净清秀的脸颊，微微透着红，看来也是气得不轻。
唐挽歌看着他，忍不住轻笑了声，“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的。”
韩衍怔愣一瞬，意识到这是她难得在夸自己，忍不住稍稍得意了些，脸上笑意更灿烂了几分，说道，“学姐，你还真别惊讶，关于我的事，你不知道还多了去呢！”
“怎么？你这是邀请我去多了解你点儿？”
唐挽歌开玩笑似的说了句，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韩衍却真真听到了心里去。
他偷偷掀起眼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唐挽歌脸上的表情，见她完全没有认真的意思，脸上不免露出些失落的表情，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但很快，韩衍又重新振作起来，半开玩笑似的，清脆干净的声音，低低说道，“你要是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行。”
唐挽歌一怔，“你刚刚说什么？”
韩衍顿了下，眸光微暗了瞬，在唐挽歌茫然的目光下，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一张过分干净清秀的脸，笑容灿烂的说道，“没事，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学姐，我们还是继续讨论王瑞的事吧。”
韩衍一把上前拉住她的手，就要把她往屋里带，唐挽歌忍不住抬眸去看他的背影，发现他一双白皙的耳朵，此时红透透，还怪可爱。
唐挽歌轻抿起唇，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刚才，她分明听到，韩衍说想让她多去了解他，可后来……他为什么又要否认呢？
话又说回来，这小子刚刚突然又发的什么疯，居然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来。
唐挽歌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下韩衍毛茸茸且不太聪明的脑壳，小声说道，“你正经点。”
韩衍被拍的一懵，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脸茫然无辜回头看她，轻轻眨了眨眼，可怜兮兮的问道，“学姐，我又怎么了啊？”
唐挽歌忍了又忍，然后说道，“不，没什么……”
算了，是她的错。
她没事干的，跟韩衍一中二病小破孩计较什么呢？
第222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唐挽歌将查出是谁在监视她的事交给韩衍后，便专心投入到了拍摄中。
好在白芜的离开并不影响拍摄进度，她原本就演技不好，总是ng，进组大半个月，女一的戏份都没什么进展，剧组里的人也都乐于换个演技更好的演员来，省的总是加班。
要说最心情最复杂纠结的，还属导演柳鹤城，他原本还因为白芜清纯无辜的长相对她颇有好感，以为这小姑娘本分，不会做出故意撞人的事来，现在这一闹，无疑是狠狠打了他的脸，让他心里对唐挽歌特别愧疚，拍戏时，都不敢正眼看她。
唐挽歌对此心里清楚的很，见柳鹤城见到她时总是眼神飘忽不定的，干脆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拎了一瓶好酒拍到柳鹤城桌上，笑道，“柳导，喝一杯？”
柳鹤城一惊，心情突然就很是复杂，也不敢抬眼看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偷偷转了个身，讪笑道，“今儿就算了吧，等改天的，改天的……”
“别改天了，柳导。”
唐挽歌笑了笑，也没在意，直接坐到他对面，爽快地打开酒瓶，红唇微勾，意有所指道，“柳导，咱们也算老相识了，就干脆明人不说暗话吧，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为什么躲着我，其实我想说，真没必要，这种事，我也不是经历了一次两次了，早都习惯了。”
柳鹤城一听这话，怔愣一瞬，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她，问道，“你这意思……怎么，白芜她还……？”
柳鹤城原本想问白芜是不是经常这样针对她，只不过每次都有萧景弦在后面撑腰，所以越发肆无忌惮，直到这次做的太过火，连萧景弦都不在保她。
但他转念又一想，其实这些年来，他多少也听说过关于唐挽歌和萧景弦之间的传言，而且大多数时候，唐挽歌都是站在被众人戳着脊梁骨指责、饱受非议谴责的一边，突然间就有些心疼她。
这得是曾经有多难过，才会说出“我早就习惯了”这种话。
更何况，这次关于白芜肇事逃逸的案件，网上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后面是谁的手笔，不用想也知道。
柳鹤城突然就替唐挽歌感到十分不值，他深深叹了口气，沉下脸来，一言不发地拿起酒瓶，给两人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表情有些凝重地说道，“你也不容易，这杯酒，算我敬你吧。”
“小唐，听我一句劝，我是过来人，这世上要什么样的好男人没有，你这种条件，只有别人上赶着求你的份，哪有你自降身份，追在别人后面跑的道理？”
柳鹤城的意思其实是想唐挽歌别再惦记萧景弦这种男人，她足够优秀，又如此坚强，理应值得更好的。
不是选择去爱，而是选择被爱。
唐挽歌当然能听懂他的意思，她笑了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轻声说道，“柳导，其实你说的对也不对，选择去爱也好，选择被爱也好，这其实并不关键，关键的是，他值不值得。”
“我这人，性子就是这样，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去争取，如果真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想法，成不成功先另说，至少，我要自己先迈出去这步，如果真要是跌倒了……那在爬起来不就行了？我唐挽歌怕过什么啊？”
唐挽歌倒空了酒杯，一张精致娇艳的脸上，笑容明媚而灿烂，耀眼的直晃人眼。
柳鹤城忍不住微微眯了下眼，沉默半晌，突然大笑出声，满眼赞叹地说道，“好！好啊，小唐，当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敢爱敢恨，这倒也不枉一生。”
“柳导谬赞了。”
唐挽歌倒也谦虚，她抿抿唇，回味了下酒香，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今天找你来，除了白芜的事，还想跟你提前辞别。”
“辞别？”柳鹤城一惊，问道，“你要去哪？”
“A国。”唐挽歌轻轻起身，逆着夜晚的灯光，浑身上下像是笼罩了层淡淡光晕，越发衬托的整个人明艳起来，她顿了下，然后笑道，“反正我戏份靠前，还有一个月就能先杀青，到时候我会直接去A国，后续的宣发，恐怕就帮不了柳导了。”
“这么急？”柳鹤城直觉有些不对，唐挽歌看似明艳灿烂的笑容下隐藏了太多他读不懂的东西，他举着酒杯，皱眉沉思许久，才犹豫着问道，“小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其实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不太能看懂唐挽歌这个人。
你说她进娱乐圈是为了实现梦想吧？可她也并不是一头扎进圈子里，专心拍摄，但你要说她是来当演员随便玩玩的，她又比谁都要认真努力，专业能力又强过太多人。
加上她手里掌握着半个唐氏，不愁吃不愁穿，成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还偏要来娱乐圈走一趟，属实是没必要。
唐挽歌眸光微闪，笑了笑，说道，“柳导，谁还没个梦想了嘛。”
“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安安心心在圈里拍戏，好好当我的演员，就是可惜了，有些时候，老天偏要为难你，给你设立诸多磨难，怎么让你不痛快怎么来。”
“不过我也不会放弃，等把手头的事都做完了，我还会回来的。”
柳鹤城看着唐挽歌笑意盈盈的一张绝美脸蛋，心里不免有些感叹，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性却是真的坚强，好像什么都打不倒她，那些痛苦的经历，反而会让她更加强大。
柳鹤城忍不住笑了声，举杯敬她，真心实意道，“那就祝你，心想事成。”
“多谢柳导。”
唐挽歌唇角笑意越发深邃了几分，酒过三巡，柳鹤城已经微微有了醉意，脸都红透了，双眼也有些模糊，此时两人正喝到兴头上，唐挽歌突然轻轻放下酒杯，笑着问道，“柳导，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有点好奇。”
“你之前去A国拍摄的时候，是不是遇到过一个叫王瑞的人？”
第223章 意外收获
听到“王瑞”的名字，柳鹤城拿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他勉强笑了笑，下意识移开视线，故作轻松的问，“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名字啊？我都没听说过，王瑞？王瑞是谁，你朋友吗？”
唐挽歌就知道柳鹤城会装傻，还好她早有准备，直接放下酒杯，开门见山道，“柳导，我知道你认识这个人。”
“五年前，你在A国拍摄电影的时候，剧组里有个女演员是王瑞的情人，她仗着在A国有王瑞撑腰，没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处处针对打压当时的女一，后来看没人敢惹她，就越发变本加厉，故意找人破坏了剧组做好的道具，让吊灯掉下来砸伤了女一。”
“那个女一因此毁容退圈，当时在国内闹得沸沸扬扬，我也有所耳闻，只不过后来她莫名其妙不追究责任还撤了诉，柳导您和整个剧组的人此后也一直当做从未发生过此事，每每提起都对当时的细节遮遮掩掩，有不少因此猜测是那个惹事的女演员背后的金主出手帮她摆平了这件事，而且身份背景极高，你们被封了口，我想，那个所谓的金主，就是王瑞吧。”
唐挽歌说着，伸出自己白如葱郁的纤细手指，轻轻点了下杯沿，笑道，“柳导您别怕，虽说王瑞在A国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但我们现在身处国内，他手还没这么长呢。”
“更何况，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你还信不过吗？既然是我主动问的您，我自然也不会做出背信弃义，出卖您老的事，你若是真的知道什么内幕，看在咱俩过去的情面上，还恳请告知我一二。”
唐挽歌这一番话下来，说的柳鹤城是哑口无言，五年过去了，他其实一直为没能给那名无辜的女一伸张正义而内疚自责。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那王瑞是混道上的，为人心狠手辣，是个不怕死的狂妄之徒，他们在能耐，说到底也只是一群拍戏的，哪里动得了他？
圈里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他们遇到王瑞这种不讲理的，也只能忍气吞声，隐瞒真相，得过且过下去，可如今旧事被唐挽歌直接揭露出来，又无意中燃起了柳鹤城遗忘多年的那一点点正义之感。
都说酒壮怂人胆，柳鹤城咬了咬牙，一口闷下整整一杯白酒，这个满是文弱书生气质的中年男人，犹豫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在唐挽歌一双耀耀生辉的眼眸下，缓缓吐露出了当年的真相。
“你说的没错，当年那件事闹大以后，确实是王瑞暗中出手摆平的，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王瑞愿意出手平事，不是因为那个闹事的女演员是他当时很是喜欢的情人，而是因为另一件事。”
柳鹤城说着轻叹了口气，哑声说道，“既然你知道了王瑞这个人，那你应该也对他的性格有所了解，他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因为女人大动干戈，情人在漂亮，对他而言也只是玩物，他肯出手保下那个女演员，是因为那个女人偷偷盗走了他的一项文件，上面记录了他在A国多年违法走私的资金流动，涉及金额巨大，牵扯人员也多，若是暴露到明面上，就算他王瑞再有能耐，也得付出代价。”
第224章 王瑞的弱点
唐挽歌一惊，她原本想让柳鹤城说出当年的真相，只是想要王瑞一张照片而已。
王瑞做事低调隐秘，他知道自己做的都是违法的事，所以为了自保，他在发家后就用十分强硬的手段销毁了自己所有明面上的照片记录，让人无法知道他的真面目，她若是想要去A国找到他的踪迹，得知他究竟长什么样，便是第一道难关。
这还是韩衍不久前才查出来的事，五年前王瑞虽然小有名气，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手遮天，剧组闹出事来以后，他亲自去过法院保下那个女人，就是在那时候，柳鹤城为了以防万一，才偷偷拍了他的正脸，留下证据。
唐挽歌原先还觉得很奇怪，以王瑞那种极端自私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小情人做出这种事，但如今听了柳鹤城的解释，她才觉得一切合理了起来。
只是如果真相是这样，那当初王瑞会出现在法院，恐怕真正的目的不是去保那个女人，事实恰恰相反，他的真正目的，是想去要挟那个女人交出文件！
唐挽歌微微皱了下眉，问道，“柳导，当年那个闹事的女演员，现在怎么样了？”
“她？”柳鹤城脸色又是一变，眼神更加古怪起来，沉着脸表情严肃地说道，“那个人……后来据说是得罪了自己的金主，被雪藏起来了，当时在法院，也确实是王瑞把她带走的，从那以后，这个人就跟消失了一样，谁也没在见过。”
“不过娱乐圈来来去去，更新换代很快，这件事对于路人来说也只是茶余饭后一个八卦新闻而已，那个惹事的女演员，很快也就被人忘记了，恐怕一直到今天，都没人注意到她早就消失了许久。”
“但是您注意到了，不是吗？”
唐挽歌若有所思地看向柳鹤城，沉思一瞬，轻声问道，“柳导，您明知这个女演员拿走了王瑞很重要的东西，也因此消失不见，您却一点也不着急，是不是……您知道她如今在哪？”
柳鹤城瞳孔猛地一缩，拿着酒杯的手都颤抖了一瞬，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唐挽歌，似是不敢相信，他不过就透露了只言片语，唐挽歌便能如此敏锐的猜到整个真相，甚至能猜到，那个女演员在消失后依旧和他保持着联系，因此他才表现的并不着急。
他突然就有点后悔，到底是喝了酒，脑子不太清醒，居然顺着唐挽歌的话，一步步被她完全牵着走，而他甚至直到跳进坑里，都丝毫没有察觉。
“小唐啊……”柳鹤城突然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为难的看她，说道，“我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你还是只如此狡猾的小狐狸呢？”
“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今天这顿酒，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鸿门宴？”
唐挽歌闻言笑了笑，说道，“哪能啊，柳导，我是真心想跟您缓和一下关系，别因为白芜这种人，让咱俩生了嫌隙。”
“不过想跟您打听王瑞的事也是真的，我原本只想要您一张照片，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模样，我也没想到，您一喝酒，一下说出这么多不得了的事来。”
“嘿，你这意思，还得怪我自己嘴不严呗？”
柳鹤城佯装生气的模样，瞪着眼，狠狠一拍桌，显然是被唐挽歌坑到自己的事给气着了。
但他气也不是真气，多半还是带着点开玩笑的意思，唐挽歌顺着他的脾气也笑了笑，伸手帮他倒了一杯酒，算是赔不是，“柳导别生气啊，我真没这意思，相反，您愿意告诉我这么多事，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柳导反正您也已经说了这么多了，其实也不差最后这一点真相了，要不您顺便也告诉我一下，那个女演员的下落？”
第225章 她会很恶心的
柳鹤城手一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小唐，这事……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不能啊。”
“我倒也不是信不过你，而是我当年答应过那个人，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她的行踪，我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
唐挽歌眼里划过了然，心里难免觉得有些遗憾。
但柳鹤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能强迫人家违背自己的誓言，唐挽歌笑了笑，说道，“柳导，我理解，你放心，我不会再问你这件事了。”
“不过柳导，你可以告诉我那个女演员叫什么名字吗？”
柳鹤城微微一顿，沉思一瞬，缓缓说道，“这倒是可以，反正她的名字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人叫李月白，不过比较有趣的一件事是，她并非科班演员出身，而是帝都科技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的高材生，当年也是被邀请去过帝都研究院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最后给拒绝了，跑来当了演员，后来更是跟王瑞扯上联系，最终落得这种下场。”
柳鹤城说到这里，难免感到有些唏嘘，他倒也不是为李月白开脱，做错事了就是做错事，没什么可辩驳的，她会落到如今这种境地，多半还是她自己的问题，怨不得别人。
他就是有点感叹，明明这孩子曾经有过机会，能够有一个光明而充满希望的未来，却主动放弃，转而来了这个吃人的娱乐圈。
唐挽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唏嘘感叹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别人觉得好的东西，对于她来说，就一定是真正想要的吗？
正所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李月白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人生，但让她觉得难以理解的是，她是如何拿到王瑞的机密文件的。
这种事关自己生死的重要资料，她一个小小的情人，怎么可能接触的到？
唐挽歌忍不住微微蹙了下眉，这个李月白……总感觉她身上还隐瞒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
话已至此，柳鹤城最后倒是非常痛快的将王瑞的照片发到了唐挽歌的邮箱上，两人将最后的酒一饮而尽，临走时，柳鹤城突然出声叫住她，神色复杂地说道。
“小唐，我不知道你找王瑞是为了什么，但听我一句劝，放弃吧，王瑞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他是个亡命之徒，换言之，就是个不要命的人，这种连死都不怕的人有多可怕，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唐挽歌一顿，清冷曼妙的身影静静站在月光下，然后优雅从容地转身，笑道，“柳导，我知道，但有些事，我必须要做。”
柳鹤城看着唐挽歌一双妩媚多情的眼里，坚定闪烁着的耀眼光芒，眼眶突然一热，这孩子，身形看着是纤弱瘦削，有时候感觉她脆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可她骨子里，却比谁都要坚强骄傲，如凛然绽放于悬崖上的娇冷玫瑰，风华绝代、傲骨铮铮。
柳鹤城无奈叹了口气，知道唐挽歌心意已决，犹豫半晌后，突然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什么事？”唐挽歌有些好奇地问道。
柳鹤城神色复杂的抬眼看她，沉默半晌后，才徐徐说道，“李月白的眼睛……和你长得很像。”
“不只是她，据李月白所说，王瑞的所有情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个女人的影子，要不是眉眼像，要不是气质像，李月白当年能一举成为最讨王瑞欢心的情人，也是因为她的一双眼，是王瑞所能找到的人中，最像那个人的。”
“你是说……王瑞在找替身？”
唐挽歌微微一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在。
但是和她的眼睛长得很像……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说……
唐挽歌心里突然有了个十分大胆的想法，考虑到王瑞是王雅芳同父异母的弟弟，她越发觉得可能性高了起来。
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唐挽歌微眯起眼，神色瞬间冷沉起来，眼里还隐隐划过一抹厌恶。
“柳导，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柳鹤城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
“毕竟王瑞这么危险，所以我想，如果到时候真有什么事，他看在你和那个女人长得十分相像的份上，可能还会心软放你一命，不至于对你赶尽杀绝。”
柳鹤城是真心实意为唐挽歌着想，这么说，无非也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其实他也知道，以王瑞的性格，就算在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为此放过威胁到他的人。
但他想着，唐挽歌如果是孤军奋战，那有这一层考量在，她心里，可能多少也会有些安全感，不过柳鹤城没想到的是，他这样一说，唐挽歌反而越发冷漠起来。
唐挽歌静静站在月光下，精致娇艳的脸颊，神色有些微微的冷，她沉默许久，才忽然轻笑一声，然后语气有些淡漠的说道，“那他最好还是不要这样，不然我会瞧不起他的，而且……我也会觉得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