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双标的狗男人
又是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
萧景弦狠狠皱了下眉,心里突然很是不舒服。
他冷冷抬眸看向站在唐挽歌身后,神色极为平静淡然的袁泽凛,沉声说道,“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袁泽凛轻轻撇了他一眼,对于萧景弦和唐挽歌之间的事,他早就有耳闻,不用猜都知道,这男人今天来,肯定又是为了白芜,想让唐挽歌受委屈。
袁泽凛沉默一瞬,伸手抓住唐挽歌的胳膊,轻轻将她往后一带,起身走到她面前,一双清冷如泉的眼睛直视着萧景弦,淡声说道,“不好意思,有关白小姐肇事逃逸的事,挽歌已经全权交给我来处理了。”
“如果你想谈这件事,最好还是和我这个负责人来谈。”
这话一出,唐挽歌和萧景弦眼中都划过了一抹淡淡的惊讶。
唐挽歌是惊讶于以袁泽凛这种清清冷冷的性格居然会为了她,去主动招惹萧景弦这种大麻烦,而萧景弦,则是惊讶于他们二人的关系,居然真如白芜所说,已经亲密到了这一步。
萧景弦脸色瞬间冷沉下来,一张俊冷英俊的脸上,神色阴郁的厉害。
他原本是不信白芜那套说辞的,但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唐挽歌这个女人,招惹男人的本事。
萧景弦微微挑了下眉,一双薄戾的眼,带上几分意味不明的嘲讽与冷意,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
袁泽凛闻言神色淡漠平静地看他,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不难看出他的坚持。
两人直视着彼此,一时间谁都不肯退让,气氛也瞬间剑拔弩张起来,紧张的厉害。
唐挽歌微微皱了下眉,从袁泽凛身后慢慢走出来,站到他旁边,冷眼看向萧景弦,有些嘲讽地笑道,“萧景弦,你是有病吗?”
萧景弦脸色一沉,缓缓将视线移到她身上,目光越发不悦起来。
这女人,对这个不知从哪来的野男人如此纵容,对他却十分刻薄冷漠,这样巨大的态度对比,让已经习惯高高在上、被人畏惧捧着的萧景弦,感到十分不满,甚至有几分恼怒。
他冷笑了声,目光锐利下来,语气也带了几个戾气,沉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袁先生并没有律师证吧?”
“你并非专业的律师,与这女人又无关系,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
这话说的可谓是毫不留情,唐挽歌脸色瞬间一沉,冷冷看向萧景弦,目光嘲讽的厉害。
不等袁泽凛开口说些什么,她先轻轻笑了声,饶有兴趣地抱着胳膊,语气慵懒地说道,“萧总真是好双标啊,你说泽凛没有资格来管这件事,那你呢?你就有资格来管了吗?”
“还有,麻烦萧总不要偷换概念好吗,肇事逃逸是我跟白芜之间的事,受害者是我,逃逸的是白芜,我怎么不知道,这案子什么时候变成了我跟你之间的事了呢?”
唐挽歌意味深长地看向萧景弦,红唇微勾,轻笑道,“萧景弦,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啊。”
第197章 白日梦要有限度
萧景弦一双薄戾阴郁的眼,瞬间紧紧盯向唐挽歌,神色十分冷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薄唇轻抿了下,若有所思地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冷声说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跟你有关系吗?”
唐挽歌不答反问,一双妩媚多情的眼,充满戏谑地看他,带着淡淡的嘲讽,成功令萧景弦脸色又沉了几分。
他缓缓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冷笑了声,有些讥讽地说道,“唐小姐别误会,我对你的人际关系并不感兴趣,只是稍微有点好奇,他是以什么立场来管这件事的。”
“毕竟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件事只与你和白芜有关,外人无权干涉,唐小姐说我双标,那你现在这样护着他,又算什么呢?”
萧景弦微微挑起眉,明明是慢条斯理、十分矜贵优雅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嘲讽尖锐,像是要逼迫唐挽歌去撇清和袁泽凛的关系般。
唐挽歌懒懒瞥了他一眼,笑道,“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泽凛是以我朋友的身份参与的这件事,你如果想帮白芜的话,怎么,难道你也是她的好朋友吗?”
唐挽歌特意在“好”这一字上,加重了声音,然后微挑起眉,意味深长地看他。
萧景弦是什么心思,她还能不知道吗?
无非是看她跟袁泽凛关系好,心里不爽罢了,毕竟前八年她一直围着这个傲慢自大的男人打转,如今突然对他这样冷漠疏离,还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他自然会感到心里不适。
要是换在以前,萧景弦因为这种事不高兴了,她可能还会感到害怕,怕他会不要自己,怕他会讨厌自己,但现在?
不好意思,他算老几!她凭什么要顾忌他的感受?
唐挽歌冷笑一声,神色淡漠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萧总以前曾经说过,白小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怎么现在又成了朋友呢?萧总的说辞一套又一套,总是前后不一致,难道你都不会觉得脸疼吗?”
他不是想听自己承认,她跟袁泽凛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那好啊,就让他先好好说说,他跟白芜,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了。
唐挽歌微眯起眼,看好戏似地看向沉默着站在自己眼前,眉头紧紧皱起,表情阴沉不定的男人,笑道,“怎么,一句话的事,萧总就这么难以启齿吗?还是说,你觉得当着别人的面承认自己跟白芜的关系,这让你很丢脸?”
萧景弦闻言面无表情地抬眸盯向她,一双阴郁冷戾的眸子,像是要把她那张精致明艳的脸盯穿般,骇人的厉害。
他沉默半晌,才冷声说道,“你非要我承认自己跟白芜关系匪浅,才满意吗?”
唐挽歌觉得有些奇怪,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道,“萧总,说实话我对你跟白芜的事从来都不感兴趣,是你那个柔弱无辜的白月光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烦我,我才忍不了的,不然就算你跟她结婚领证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你今天不想让她受委屈,不分青红皂白上门一副吃人一样的表情来找我麻烦,还对我朋友出言不逊,我总要有个说法吧。”
唐挽歌眼眸一厉,冷冷看着他,红唇微勾,有些嘲讽地说道,“还是说,你觉得我还跟以前一样那么好欺负,就像是软柿子一样随你拿捏,被白芜怎么欺负都忍气吞声?萧景弦,做白日梦也有个限度,你今天想要替白芜解决这件事,成,但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唐挽歌说着顿了下,眸光越发冷锐了些,一字一顿、沉声问道,“你凭什么,可以因为白芜一句话,就随随便便来侮辱我。”
第198章 你要报恩一辈子吗?
唐挽歌微微抬起下颌,一张精致娇俏的脸上,露出矜贵骄傲,又不失优雅冷漠的神色,就像是一朵娇艳高冷的带刺玫瑰,光是站在那里,便足够光芒万丈、绚烂夺目。
这样刺眼的光芒,生生扎进萧景弦的眼里,让他忍不住手指一用力,死死捏紧了有些粗粝的掌心。
他冷冷抬眸看向眼前这个让他感到无比陌生的女人,仿佛之前与他一起生活的那个唯唯诺诺、甚至有些懦弱自卑的女人只是一场泡影,是只曾出现在他梦里的一次虚妄。
萧景弦微眯起眼,鬼使神差地轻轻开口,沉声说道,“你这样,有意思吗?”
为了接近他而隐藏了真正的自己,装作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强行要嫁给他,现在又翻脸不认人,对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爱答不理的态度,有意思吗?
唐挽歌轻笑了声,说道,“是挺没意思的,所以离婚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
“萧景弦,老、娘、不、装、了。”
唐挽歌娇艳的红唇轻启,一字一顿,笑容嘲讽地看他,那样明媚的笑颜,成功令萧景弦心里一沉。
他忍不住冷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原来是这样虚伪善于伪装的女人。”
“还行,也就马马虎虎,比不上你的小白月光吧,论起虚伪善于伪装,我对她真是甘拜下风。”
唐挽歌脸上完全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好像不管萧景弦怎么冷嘲热讽,对于她都不痛不痒了般。
她甚至颇有闲心地把玩起自己刚刚做好的指甲,眼里闪过一抹满意地光芒,懒懒说道,“你到底还说不说了,我可是很忙的,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要去法院起诉白芜肇事逃逸了。”
“萧总,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稍微让开一下吗?好狗不挡道懂不懂?”
唐挽歌轻笑着看向萧景弦,一双漂亮好看的眼睛,眸光冷的厉害,丝毫不怕惹怒了他,会遭到报复。
她是真不怕他了,不像以前那样,他稍微皱一下眉,都会担惊受怕一整天,也不会事事顺着他的心,别说跟他对着干,就是大气说一句话,都要看他脸色。
萧景弦冷冷看着她,心里感到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因此多恼怒生气,反而觉得这样鲜活生动、真实有个性的她……十分耀眼。
耀眼到,让他稍稍有那么一秒,忍不住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萧景弦沉默一瞬,冷声说道,“白芜与我有恩,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入狱。”
“你如果想起诉她,我不会坐视不管。”
这是正式下通牒了?
唐挽歌神色淡漠地看他,心里忍不住觉得有些嘲讽。
又是救命恩人这套说辞……
“萧景弦。”唐挽歌语气突然平静下来,离婚后第一次,神色还算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因为白芜曾经救过你一次,就打算用一辈子去报答她?甚至不惜为她伤害身边的其他人。”
“那份恩情,对你来说,就这样沉重吗?沉重到需要你为此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萧景弦再次沉默下来,半晌后,才冷冷抬眸,沉声说道,“是。”
唐挽歌轻笑了声,眸光微冷,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重情重义的。”
“救命之恩,永生相报,我不想指责你是什么迂腐的老古董,凭你对救命恩人如此尊敬的感情,我也敬你是条汉子,你想帮白芜,也随你的便。”
唐挽歌顿了下,神色越发淡漠几分,说道,“但你也记着,是你欠白芜的,不是我,我不管她以前怎么救过你,只要她敢算计我一次,我就势必会让她付出代价,你不打算坐视不管,那就尽管来试试,我唐挽歌如果怕了你哪怕一分一毫,我都跟你姓。”
“还有,回去告诉你的救命恩人。”唐挽歌眸光冷漠下来,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语气矜贵慵懒地说道,“没什么事,少来我面前——”
“犯、贱。”
第199章 失望
从唐挽歌的别墅前到地下停车场,萧景弦冷着脸坐在车里,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他似乎有些烦躁,手指摸到车上的烟盒,顿了下,最终还是松开手,握紧了方向盘,神色越发冷沉起来,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萧景弦微垂下眼眸,脑海里,都是唐挽歌刚才的质问——
“萧景弦,你是打算为了那份救命恩情,报答白芜一辈子吗?甚至不惜为她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那份恩情,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吗?
萧景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缩紧,眸光暗沉一瞬,脑海里,突然回想起第一次遇到白芜的场景。
当时他被萧庆庭一个人扔在帝都郊外,徐舒雅不喜欢他的性子,更讨厌他这张生来便冷冰冰的脸,趁着老太太生病的功夫,就鼓动了萧庆庭,要和他断绝关系,打算重新领养一个听话好控制的孩子,当萧家的继承人。
他懂徐舒雅的心思,无非就是怕他不喜欢她市井泼妇的作风,担心以后萧庆庭失势了,她会坐不稳萧夫人的位置罢了。
这样一个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甚至不惜狠心抛弃自己亲儿子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他恨吗?
大抵是恨过的。
他甚至因此,也无比憎恨着自己这张冰冷无情的脸。
但后来,出现了一个人,改变了这一切。
萧景弦轻轻闭上眼,有些疲惫地靠在车座上,下意识伸手揉了揉眉心。
其实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为数不多能记住的,便只有她十分喜欢、总是佩戴在身上的红宝石项链,还有她那张灿烂明媚的模糊笑脸。
以及,她曾经对他笑着说过的温软话语——
“我很喜欢你的脸哦,虽然总是冷冰冰的没有什么表情,但我是知道的,阿景的这张脸上,总会带着很温柔、很温柔的神色,虽然是很细微的情绪,但我是知道的。”
“他们总说你冷血,说你无情,可我却不这么认为,阿景其实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呢,上次你也把路边受伤的猫猫带回家包扎了吧?我都看到了哦。”
“没关系的,阿景并不是一个人在这里,你还有我啊,虽然我也是一个人……但自从阿景搬来以后,我好像就没那么孤单了呢,阿景也是一样的吧?我们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就不会再寂寞了呢!”
女孩笑着的温柔话语,久久回荡在他耳边,让萧景弦忍不住自嘲一笑。
“究竟是有多傻……才会觉得我是好人啊。”
居然会喜欢这张冷血无情的脸,那个孩子……真的是太过单纯了。
不过,笨拙却又充满热情,被生活抛弃,却又比谁都热爱这个世界,不管是谁,都会对他绽放出最灿烂最幸福的笑容……大概就是那样明媚单纯的孩子,那时才会像一束阳光一样,照射进他荒芜阴暗的世界吧。
萧景弦轻轻睁开眼,从深陷的回忆中醒来,他眸光微暗一瞬,冰冷淡漠的俊脸上,似乎隐隐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
“……为什么?”
为什么曾经那样单纯善良、温柔体贴的孩子,长大后,会变成这样善于心计、虚伪阴暗?
一想到白芜曾经做过的事,萧景弦眼中的失望,便越发深邃了起来。
如果早知道,记忆里那个曾经拯救了阴暗冰冷的他的小女孩,会变成现在这副疯狂的模样,他宁可从一开始便不要再次相遇。
对于白芜,再次相遇时,萧景弦有多欣喜,如今便有多么的失望。
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她也曾经,救过孤独无依的他啊……
第200章 肯定早就被迷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段监控只能证明白芜肇事逃逸,但不能证明,她是故意的?”
唐挽歌沉吟一瞬,拿着手里的资料,冷声说道,“无所谓,能证明她肇事逃逸也可以。”
律师王涵闻言轻轻点了下头,笑道,“唐小姐放心,现在证据确凿,不管白芜是不是故意的,她都逃脱不了肇事逃逸的罪名。”
“更何况,你还是阿袁推荐来的,我肯定更要努力,帮你讨回公道才行,不然阿袁该埋怨我了。”
“怎么,你们关系很好吗?”唐挽歌不免有些好奇。
王涵有些意外地看向她,笑道,“你来之前,阿袁没有告诉你,我们的关系吗?”
“没有。”唐挽歌收好资料,淡声说道,“他只告诉我,你们是大学时候的朋友,还是你在国内是顶尖的律师,处理这种小案子,都有点浪费才能了。”
“哈哈,后面这句话,是你加上去的吧。”王涵笑了声,对唐挽歌越发感兴趣,说道,“既然现在公事我们已经谈完了,不知道唐小姐介不介意,我和你谈谈私事。”
“什么私事?”
唐挽歌顿了下,一双妩媚多情的眼,有些困惑迷茫地看他。
王涵笑了下,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待阿袁的。”
“毕竟这家伙从小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完全就是一个工作狂,更讨厌卖人情,能让他舍下脸来推荐你找我帮忙,你对于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怎么,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唐挽歌不免有些惊讶,沉默一瞬,解释道,“不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不过……泽凛很讨厌欠人情吗?”
“对啊,以前只有别人找他帮忙的份,想让他主动找别人帮忙?哼,简直比登天还难。”
王涵说着不免有些感叹,忍不住小声抱怨说,“你说说他,这又是何必呢?大家都是兄弟,有事没事互相照应一下,不是应该的吗,他总不让朋友帮忙,长时间下来,我们这些老同学都不好意思麻烦他了。”
唐挽歌没有想到袁泽凛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突然就有些犹豫。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男人好像……总是一次次为自己破例。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唐挽歌忍不住皱了下眉,正纠结着,又听王涵八卦兮兮地问道,“不过唐小姐,你真的跟阿袁只是普通朋友吗?”
普通朋友能让他拉下脸找他帮忙?
谁信啊!
王涵忍不住多看了唐挽歌几眼,懒懒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容貌精致娇艳,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常人无法企及的矜贵优雅,看似明艳的脸上,又无端端透出股高冷的气质来,这样矛盾的两种极端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任谁看了也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想要揭开她冷漠的面纱,找到真实的她。
王涵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虽然不认识唐挽歌,但她光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身上耀眼的光芒也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与好奇。
他才和她见面多久啊,都忍不住想留下她的联系方式,跟她做个朋友,更何况阿袁呢?
肯定早就被迷的不要不要的了!
第201章 你现在还可以拒绝
王涵原本还很奇怪,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袁泽凛那样冷漠无情的男人动了凡心,可如今亲眼见到了唐挽歌,他便瞬间觉得,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这样的女人,就该是让人好好捧在手心上去珍惜的。
唐挽歌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略微沉思了一瞬,说道,“可能是因为袁老爷子的关系吧,老爷子很喜欢我过世的父母,也有心让我们两个小辈交好,重修两家的关系。”
“泽凛是个很有孝心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袁老爷子的意思,他从来没有忤逆过。”
王涵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有些惊讶道,“这是阿袁跟你这么说的?”
“嗯。”
唐挽歌轻轻点了下头,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王涵的反应这么大?她有说错什么吗?
王涵怕自己表情暴露出来,急忙低下头,咳嗽一声当做掩饰,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袁泽凛那小子还算有孝心?就他那漠然到近乎冷血无情的性子,除了工作,他眼里还有谁?
他要是不敢违背袁老爷子,那这世上就没人敢跟老爷子对着干了!
王涵表情顿时就有些复杂,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老爷子当初不让他学法医,两人吵的有多厉害,袁泽凛不想做的事,老爷子就是拿刀逼着他,他也不屑于做的。
因为老爷子的命令所以才会帮她?
他看分明就是袁泽凛那臭小子见色起意,看上人家小姑娘了,故意找个借口接近她!
哼!这个可恶的臭男人!
王涵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但好兄弟二十多年了,好不容易动心一次,他也不可能坏了他的事,王涵急忙笑了笑,说道,“阿袁这小子,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有孝心,有责任感!唐小姐,别怪我多嘴哦,现在像阿袁这样有家庭责任感的男人可不好找了呢,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真要是遇见了,可得珍惜才行!”
唐挽歌闻言忍不住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王涵这意思……怎么这么像是在推销呢?
就像生怕他袁哥嫁不出去一样,反而可疑的厉害。
唐挽歌轻笑了声,没接茬,反而转移话题说道,“这个先不说了,有件事,我还得提前告诉你才行。”
“什么啊?”
王涵故作淡定地拿起杯子喝水,有些好奇地看她。
唐挽歌顿了下,伸手摸了摸下巴,然后笑着说道,“你这次打官司,不光是面对白芜,还要面对萧景弦。”
“萧景弦肯定会动用所有势力帮白芜免除牢狱之灾,你要是真接了这个案子的话……他怕是不会放过你。”
王涵,“……”
王涵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来。
他猛地咳嗽一声,急忙放下杯子,微微瞪大了眼,有些结巴地说道,“萧……萧景弦?!他为什么也会参与进来啊?”
“等一下,难道外面说的他初恋情人的事……是真的?!”
唐挽歌懒懒掀起眼眸,笑道,“谁知道呢?我也不感兴趣。”
“我只知道,他这次是铁了心要帮白芜,王律师,如果你觉得棘手的话,现在也可以拒绝我。”
王涵狠狠皱了下眉,突然就有些犹豫。
萧景弦是不好惹啊,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跟那个危险狠戾的男人扯上任何关系,但是……阿袁也是他的好兄弟啊!
王涵沉着脸,思考了许久,才哑声缓缓开口道,“我……”
第202章 单独聊聊
“我不会拒绝的。”
王涵眼眸坚定下来,笑道,“如果能在萧景弦的手里打赢这场官司,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这倒是让唐挽歌感到有些意外,她微微挑起眉,忍不住多看了这个男人几眼,没有说话。
王涵耸了耸肩,又解释说,“我这个人,还挺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更何况阿袁还是我兄弟,我没有理由不帮他。”
“我会给你加钱。”
唐挽歌拿起包,然后慢慢起身,勾唇笑道,“放心,如果出了什么事,萧景弦想对付你,我都会帮你承担的。”
毕竟律师是无辜的,萧景弦想袒护白芜,她也不会把无关的人牵连进来。
她其实在来之前就已经决定好这样做了,之所以没一开始就说,无非也是想试试,王涵这个人,能不能信。
王涵愣了下,也没想到唐挽歌居然会这样说,突然就有几分敬佩。
“你一个人对付萧景弦,也不容易吧?”
唐挽歌原本都打算起身走了,听到王涵突然这样问,她脚步一顿,微微侧了下头,笑道,“还行吧,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
王涵感到有些困惑。
这种事……为什么会习惯呢?
唐挽歌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从几年前萧景弦再次遇到白芜开始,他就没少为了那个女人责备自己,白芜轻飘飘一句话,他就完全可以不顾事实的来质问她,她都已经见惯不怪了。
但这不代表,她还会像以前那样,默默忍受,不做任何反击,随便让他来污蔑自己的清白。
唐挽歌冷笑一声,和王涵道了别,就回到了片场。
车祸的事已经被萧景弦下令封锁起来了,网上没有透露出一丝消息,即便偶有报道,也掩盖了相关人员的姓名身份,路人现在基本都只拿这件事当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
因此片场的人并不知道她和白芜之间发生了什么,柳导还在犹豫如何处理,怕耽误拍摄进度,只是暂时没有安排她与白芜的对手戏,其他一起照旧。
她下午去片场,也是因为要和季轩搭戏。
好在她没有伤到脸,身上的伤用长袖掩盖住,外人几乎看不出任何问题,倒是季轩在看到她时,神色有些复杂。
“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唐挽歌顿了下,笑道,“是我让柳导安排的,我不想耽误拍摄,更何况我也没事。”
季轩微微蹙了下眉,担忧地看她,犹豫许久,才温声说道,“你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我都会帮你的。”
“我没事,学长。”
唐挽歌有些奇怪地看他,车祸的事明明知道的人很少,为什么季轩会说出这样反常的话?
他难道……已经知道了什么?
看唐挽歌坚持着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季轩又犹豫了几秒,薄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
直到柳导不放心的过来,有些愧疚地看她,小声说道,“挽歌,你确定现在就要开始拍摄吗?你可以多休息一阵的。”
“不用了,柳导。”
唐挽歌轻轻摇了下头,官司的事多少让她有些烦躁,只有全身心投入到拍戏中,她才能冷静下来。
不然,她怕现在就忍不住,直接冲上去揍萧景弦那个狗男人一顿。
居然还敢威胁她?
哪来的脸啊!
唐挽歌神色冷漠了几分,柳鹤城还想再劝劝她,毕竟这事他心里有愧,只是不等他再次开口,片场突然就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白芜,你怎么也来了?今天没有你的拍片啊。”
柳鹤城感到十分意外,急忙给她使了眼色,现在这个节骨眼,他哪敢让白芜跟唐挽歌见面啊。
没想到,白芜直接当做没看见,红着眼,有些委屈地说道,“柳导,我怎么说也是女主角,一直不来片场,也不合适呀。”
“更何况,有些话,我也想和挽歌单独聊聊。”
第203章 怎么没直接撞死你?
“单独聊聊?”
柳鹤城狠狠皱了下眉,心里估摸着八成是车祸的事,白芜心里有愧疚,想和唐挽歌道歉,他也就没有多想。
大家误会一场嘛,说开了,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这事也就过去了。
于是柳鹤城笑了笑,拍了拍白芜的肩膀,压低声音跟她说道,“小芜啊,这事你好好跟人家挽歌说说,毕竟是你有错在先,你好好道个歉,该怎么赔偿就赔偿,咱们有啥事解决不了呢?别害怕,啊。”
白芜闻言有些苦涩的笑了下,看起来还蛮无辜的。
她轻轻点了下头,温声说道,“我知道了,柳导。”
柳鹤城满意地看她,他就说嘛,这小姑娘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哪能做出故意撞人的事,肯定是挽歌多想了。
现在看她这么害怕的模样,估计当时逃跑也是一下慌了神,都可以理解,事后及时悔过就好。
柳鹤城还是高估了白芜的善良与底线,他完全被白芜那张看起来清纯乖巧的脸欺骗了去,根本就没多想。
倒是季轩,看见白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站在那里,眼眸微暗,轻轻拉住唐挽歌的手,压低声音说道,“我陪你。”
唐挽歌一怔,终于忍不住问道,“学长,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季轩没解释,只是笑了笑,说道,“傻丫头,我也有我的人脉,你不要太小瞧我。”
那意思,八成不知道是什么人知道内幕,已经跟他说了。
唐挽歌想不出这个人能是谁,但她听懂了季轩话里另外一层意思——
他没她想的那么弱,如果需要的话,她随时可以过来依靠他。
唐挽歌不免有些感动,学长可真是个好人,但这事既然已经牵扯上了萧景弦,她就不打算再把无辜的人拉进来。
唐挽歌笑了笑,说道,“学长,谢谢你,但我可以的。”
季轩轻轻蹙了下眉,薄唇微微抿起,眼见着白芜越来越近,他微弯下腰,附在唐挽歌耳边轻声说道,“你其实……可以稍微依赖下别人的。”
“出了事,别自己硬撑着。”
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给了她一个十分鼓励的温柔目光,便直接转身走开了。
唐挽歌怔愣在原地,耳边一直回响着季轩刚才的话——
可以稍微多依赖别人一下……她真的可以吗?
唐挽歌突然感到有些茫然,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出事自己扛,毕竟这么多年,从来都没什么人,愿意对她伸出援手。
小时候唐振国虐待苛刻她的时候是如此,长大后爱上了萧景弦,被他周围的人欺辱贬低、被白芜冤枉时,也是如此。
她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人解决所有问题,虽然自打跟萧景弦离婚后,她单调贫瘠的世界终于开始丰富多彩起来,也认识了各种各样性格有趣的人,但是尝试着去依赖别人……
唐挽歌微微垂下眼眸,冷冷看着走到她面前的白芜,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也许你说的对,学长。”
她曾经将所有的依赖与信任,都给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被狠狠背叛后,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封闭了自己的内心,隔绝了所有的善意,一直下意识与别人保持着疏远冷漠的距离。
可这样下去,她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呢?
唐挽歌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一双清澈好看的眼里,已经再没有任何迷茫。
甚至隐隐的,多了一分格外耀眼的光芒。
白芜走到唐挽歌面前,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微微皱了下眉,有些狐疑地看她。
这贱人,刚刚在想什么?
难道……是在想怎么趁着这次功夫,让她翻不了身?
白芜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抹阴狠,她就知道,唐挽歌这贱人心思没那么简单,平常肯定也是装出一副对萧景弦爱答不理的模样,想要搞欲拒还迎的手段,等着重新勾引他复婚。
做梦!
短短一瞬间,白芜用她自己那阴暗恶毒的心思脑补出无数大戏,看向唐挽歌的眼神也越发不善。
唐挽歌淡淡撇了她一眼,有些嘲讽地笑道,“你又想做什么?再撞我一次?”
白芜笑了笑,目光快速扫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人能听到后,脸上笑容越发无辜起来,说出的话,却十分尖酸刻薄,“唐挽歌,之前那场车祸,我怎么就没直接撞死你呢?”
第204章 你真可怜
唐挽歌懒懒抬起眼眸,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单纯无辜,眼神却十分刻薄狠毒的女人,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你真可怜。”
她轻轻开口,红唇微勾,精致娇俏的脸上,笑容风华绝代、光彩照人,耀眼的像是天边遥不可及的太阳。
白芜瞳孔猛地缩紧,唐挽歌的绝美笑容无疑深深刺痛了她内心深处的嫉妒,她几乎是瞬间破防,清纯无辜的脸庞微微扭曲起来,狠狠咬牙质问,“唐挽歌,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是吗?”
“没有啊,某种意义上,我还挺佩服你的。”
唐挽歌眼眸又冷了几分,如寒月中的凌然傲雪,笑容却越发深邃起来,带着淡淡的嘲讽,无声中透露出一股绝对上位者的气势,压的白芜直喘不过气来,心里越发嫉恨起来。
唐挽歌轻笑着,不紧不慢,红唇轻启,缓缓说道,“为了一个瞧不上你的男人,你这么拼命,连尊严都不要了,你都不会觉得自己可怜吗?”
“更何况,你为了萧景弦不管怎么对我,我其实都不痛不痒,因为我从来都没把你们放在眼里啊,白小姐。”
最后“白小姐”三个字,唐挽歌特意轻轻加重了语气,似笑非笑地看她,明明白芜就站在她的眼前,可唐挽歌那双漂亮耀眼的眸中,就仿佛没有她这个人般。
白芜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她连表面上无辜的伪装都保持不住,微微扭曲着一张脸,咬牙怒道,“唐挽歌,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你不就是有几个钱吗?如果换我是唐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我不会比你差的!”
“像你这样出身好,天生就含着金钥匙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唐挽歌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你是真不懂啊,白小姐。”
如果她父母被人算计恶意谋杀、如果她从小被远远丢在郊外,因为孤苦无依而被周围所有人霸凌也叫出身好的话,那这福气给她,她要不要啊?
唐挽歌微眯起眼,冷声说道,“不巧啊,白小姐,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凭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
“我可能没有白小姐聪明,总是想些投机取巧、违法乱纪的方法让自己过得舒服些,但我赚的钱,至少干干净净、问心无愧。”
白芜瞬间就跳了脚,她被戳中心里最大的痛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恨声质问,“唐挽歌,你少在这阴阳怪气,别跟我说你自己当初巴着萧景弦不放是因为真的爱他,谁信啊?你跟我有什么区别吗?不也是为了钱么!”
“你敢说,自己就一丁点没有想要当上萧太太,过荣华富贵的生活的想法?你就别给我在这装清高装好人了,咱俩敞开天窗说亮话,你跟我都一样,不过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罢了!”
看着白芜一脸嘲讽冷血的模样,唐挽歌一双清冷淡漠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抹怜悯。
这得是心里有多阴暗、生活过得有多惨,才能够让她有这样一双,不管看什么都跟自己一样肮脏的眼睛啊?
“你贫瘠荒芜的世界里,就没有出现过一点善意吗?”
白芜怔愣一瞬,没有想过唐挽歌会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她冷笑一声,没有丝毫犹豫,阴沉着声音说道,“善良能当饭吃吗?能当钱花吗?”
“这年头,谁善良,谁就是任人宰割的羊!我才不会傻到跟那些单纯到让人发笑的蠢货一样,还相信什么真善美,人就是自私的,我为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
“这样啊……”唐挽歌微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看她,沉默一瞬,忽然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对付你这样的人,我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你什么意思?”
白芜瞬间警惕起来,满眼狐疑地看她,总觉得她是话里有话。
唐挽歌轻轻勾唇,神秘一笑,突然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了一下,手机里便传来了白芜阴沉恶毒的声音。
“唐挽歌,我当初怎么就没直接撞死你呢?”
第205章 什么迷魂药
白芜脸色瞬间惨白起来,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唐挽歌,见着她那双意味深长、笑意盈盈地双眼,只觉得她是在瞧不起自己,又惊又怒,当下就恨不得上前撕碎她的脸。
“你居然录音!”
白芜死死咬牙,眼圈瞬间就红了起来,配上她楚楚可怜的无辜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唐挽歌有多欺负她。
唐挽歌懒懒拿出手机,笑道,“你觉得我会傻到跟你独处的时候,什么防备都不做吗?白小姐。”
“毕竟,你可是要故意开车撞死我的人啊。”
唐挽歌眼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将白芜说的无法反驳,只能狠狠地瞪着她,眼里满是不甘与害怕。
“哼,就算你录音了又怎样,你这是偷录的,根本就当不了证据!”
白芜冷笑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了对付唐挽歌,她也没少做准备,不可能这样就被吓到。
“确实,偷录的录音无法当做证据,但至少可以证明,你确实是故意想要撞我,而不是误会或是故意的。”
唐挽歌轻轻摇了下手机,笑道,“这样一来,就算在法庭上白小姐无法被断定有罪,但只要我把录音放出去,你觉得,路人会怎么想呢?”
“白小姐,你知道,什么叫做社会性死亡吗?”
白芜瞬间瞪大了眼,满脸震惊地看她。
这下她总算开始真正慌张起来,不行,这个录音绝对不能放出去!
“你把它给我!”
白芜疯了一样就要上去抢,唐挽歌稍稍后退一步,将手机慢条斯理地收起来,笑道,“白小姐,恶有恶报,你在撞我之前,就没想过后果吗?”
“我……”
白芜死死咬住下唇,一双阴狠暴戾的眼死死盯出唐挽歌的上衣口袋,恨不得直接盯出一个洞来,把她的手机抢走。
看她一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的模样,唐挽歌眼眸一暗,一张精致娇俏的脸,也慢慢冷了下来。
白芜虽然平常总喜欢跟她对着干,不折腾几下就浑身不舒服,但也不会蠢到亲自做出肇事逃逸、让人留下把柄的事。
她这次居然一时冲昏了头,妄想开车撞死自己,恐怕背后的内幕,没有这么简单。
她究竟……发现了什么?
唐挽歌微眯起眼,直觉有哪里不对,但白芜不肯说,她也不能强行掰开她的嘴,唐挽歌稍稍顿了下,淡声问道,“你为了萧景弦,就这么恨不得我去死吗?”
白芜怔愣一瞬,然后冷笑一声,阴沉着声音说道,“没错,为了萧景弦,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唐挽歌面无表情地看她,仍然觉得难以理解,嘲讽一笑,缓缓说道,“那这就奇怪了,我跟萧景弦早就离婚没有任何关系了,对你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不放,甚至不惜开车来撞我。”
白芜阴沉着脸看她,沉默半晌,才讥讽说道,“唐挽歌,你觉得我会信你吗?你说和萧景弦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你拿我当傻子耍吗?”
唐挽歌微眯起眼,只觉得荒唐至极。
“白小姐,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愿意拿着人渣当宝贝。”
唐挽歌轻轻捏紧兜里的手机,神色淡漠地看着眼前已经疯狂到红了眼的女人,只觉得莫名有些嘲讽。
她这些年,就是和这样的人在争风吃醋?
真的可笑死了。
唐挽歌淡淡敛起视线,冷声说道,“白小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来招惹我的话,后果自负。”
“车祸的事我会走法律程序,你该受到什么惩罚,自有法律来判决,希望你可以吸取这次的教训,不要再来找我麻烦,不然的话……”
唐挽歌轻笑一声,明明是看起来全然无害的笑容,却让白芜生生惊出一身冷汗。
“不然的话,我就公开这段录音。”
白芜瞬间僵住。
直到唐挽歌不紧不慢地走远了,她才慢慢缓过神来,死死咬住下唇,满眼嫉恨不甘地瞪着她十分曼妙优雅的背影。
“这个贱人,居然还敢录音威胁我……”
倒是她小瞧这个女人了。
白芜冷笑一声,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像唐挽歌这样心思恶毒、善于算计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对萧景弦善罢甘休,指不定就有什么后手,等着跟萧景弦和好呢。
白芜眼里越发嘲讽起来,甚至隐隐有些轻蔑,不过跟她是一样贪慕荣华富贵的货色罢了,装什么清高啊?
她手里有录音又怎样,真当她就没有后手吗?
白芜眼眸慢慢阴狠下来,宛如一条浑身带着刺骨寒意的毒蛇,看起来十分可怖。
“这是你逼我的,唐挽歌。”
她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过了好半晌,才偷偷瞅了眼四周,然后拉上口罩,匆匆转身离开。
萧氏集团。
萧景弦坐在办公桌后,正神色俊冷漠然的处理文件,就听外面响起了阵阵吵闹声。
“你们让开,放我进去,我要找萧景弦那个混蛋!”
萧景弦微蹙起眉,抬眸有些不悦地看向紧闭的大门,涔薄性感的唇微启,正欲开口责备,就看见韩衍不要命一样冲出来,拖着想要拦住他、神色十分慌乱的林生,满眼怒火地瞪着他。
韩衍那张过分清秀白皙的娃娃脸,甚至因为生气而变得通红,胸口起起伏伏的,想来是气得不轻。
“萧、萧总……”
林生有些害怕地抱着韩衍有些纤瘦的腰,瑟瑟发抖道,“您,您别生气,我这就……”
“萧景弦!”
韩衍直接出声打断他,猛地一用力,挣开林生抱着他腰的手,紧绷着一张娃娃脸,咬牙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又发什么疯?”
萧景弦懒懒抬眼看他,倒也不生气,就像是在看胡闹任性的小孩子一样,只是稍稍有些不耐。
韩衍一看他这副态度,顿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上前几步,伸手一用力拍到他办公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韩衍红着脸,满眼严肃地质问他说,“我没发疯,是你在发疯!”
“那个白芜算什么东西啊?她把学姐给撞了,道歉都没有,直接肇事逃逸,就这种恶毒的女人,你还要站在她那边去保护她?萧景弦,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啊?!让你连是非原则都不分了!”
第206章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韩衍。”
萧景弦冷冷看他,一双阴鸷薄戾的眼极为危险,透着些许不悦,面无表情地沉声说道,“出去。”
萧景弦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更是让韩衍觉得气愤,他十分失望地看向萧景弦,哑着嗓子说道,“萧哥,我原本是很敬重你的,比尊重亲哥还要尊重你。”
“在我眼里,你一直以来才是我的亲哥,但你现在……”
韩衍颤抖着轻轻张开嘴唇,犹豫挣扎了许久,最终慢慢冷静下来,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失落气息,看起来竟有几分让人于心不忍。
就像是突然遭到主人深深背叛的小狗,那双清澈干净的眼里,溢满了不解和困惑。
“白芜究竟有哪里好啊?萧哥,你告诉我,她究竟有哪里好!”
萧景弦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缩紧,他缓缓抬起眼睫,冷着脸看向神色极为复杂的韩衍,沉声说道,“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
这样冷血无情的一句话,成功再次激怒韩衍,让他瞬间暴躁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不停地走着,一边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有些痛苦地大声说道,“与我无关?萧哥,你总是这样,我跟了你这么多年,难道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一定要这么冷血才行吗!”
面对韩衍几近痛苦的质问,萧景弦沉默一瞬,终于轻轻放下手中的笔,神色淡漠地抬眼看他,冷声说道,“韩衍,当初是你自己要跟着我的。”
那意思,是他自己擅作主张,根本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一直缠了他这么多年,自作多情。
韩衍当然能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满脸错愕地看向冷冷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只觉得他让人陌生的厉害。
“萧哥,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是因为白芜那个女人吗?”
韩衍后退一步,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萧景弦亲口说出来的,他微微睁大眼,身上突然传来阵阵的无力感。
他感觉,自己好像从未像今天这样,看不透这个男人。
萧景弦生性凉薄冷漠,对感情极为淡薄,对周围的所有人更是完全不在意,他一直都知道的,可是自从和唐挽歌结婚后,他分明就慢慢开始变得有点人情味,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了,也会开始经常回老宅看望萧老太太,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又变得比以前更冷血无情了?
韩衍怔愣一瞬,脑海里电光火石的,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是从唐挽歌离婚以后,萧景弦就像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好不容易身上有了点烟火气,又转瞬间变得比以前更加无情冷漠。
韩衍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对于自己这个发现,满眼的震惊与复杂。
难道说……
他忍不住后退一步,越是深思,便越是觉得可怖和痛苦,韩衍颤抖着嘴唇,一张过分清秀干净的俊脸都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萧哥……”
韩衍沉默一瞬,才缓缓哑声说道,“你明知道这场车祸的真相,对不对?”
“是又怎样?”
萧景弦冷眼看他,俊冷淡漠的脸上,让人无法读懂他的任何情绪。
韩衍一顿,继续神色复杂地质问说,“那你……即便知道真相,为了维护白芜,也要让学姐继续受委屈、被人欺负吗?你就一点也不想……不想为她稍微考虑一下吗?”
“唐挽歌怎样,与我有关?”
一句冰冷无情的话,让韩衍瞬间无法反驳。
他嘴唇张了又张,眼神复杂地看他,最后浑身虚脱无力地垮下肩,忍不住喃喃道,“你会后悔的……”
“你会后悔的,萧哥。”
韩衍最终只留下了这一句话,便转身失望地离开,脸上极为复杂的神色,也不知是在纠结何事。
原本喧闹的办公室,瞬间冷清下来,林生有些后怕地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的男人,想了想,还是选择鼓起勇气,上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萧总,唐小姐和白小姐的事,您真的打算……”
萧景弦冷冷抬眸看他,沉默一瞬,突然问道,“给白芜的律师,请好了吗?”
“请好了,是业内最专业的,南柳北王,除了帝都的王涵以外,这个南城来的柳相是现在国内花钱能请到的最好的律师了。”
原本柳相听到这场车祸的内幕后,都不愿意帮白芜打官司的,但考虑到萧景弦对他有恩,他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勉强同意了。
当然,这事林生没敢和萧景弦说。
萧景弦微垂下眼,又是沉默一瞬,才缓缓开口,哑声说道,“让他回去吧。”
“什么?”林生一惊,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结结巴巴地问,“那,那萧总,白小姐那边……”
“给她随便请个律师。”
“啊?这……萧总,唐小姐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随便请个律师来,恐怕白小姐她……”
她会坐牢的。
林生默默把后面五个字咽下肚,生怕说出来,萧景弦又要生气。
可谁知,萧景弦即便听懂了他的意思,脸上淡漠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即便要坐牢的人不是白芜一样。
他根本就一点也不关心,更不在意。
萧景弦垂下眼眸,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紧手中的钢笔,继续开始认真批改文件,就像是刚才的闹剧不曾发生一样。
林生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萧景弦突然冷声说道,“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林生一怔,下意识抬头看他,却发现萧景弦依旧冷着一张脸,脸上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
这不经给了他一种错觉,刚才那句话,并不是从萧景弦口中说出来。
但他分明又听到了那句近乎感慨的冷漠话语,林生一时有些心情复杂,这个做错事要付出代价的人,究竟是指白芜,还是萧景弦自己?
亦或是,两者都有?
林生再次感到有些茫然。
他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壮着胆子,忍不住小声问道,“萧总,您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啊?”
第207章 威胁
唐挽歌并没有准备多久,便打算去法院提起诉讼。
只是在路上,白芜突然打电话给她,还发了一个邮件。
“唐挽歌,好好看看邮件上的内容,如果你敢去法院的话,我就把这些都曝光!”
唐挽歌眉梢轻挑,冷声说道,“白芜,你还真是不死心。”
“哼,你少给我在这阴阳怪气,唐挽歌,我是认真的,我没给你开玩笑。”
听白芜语气这样嚣张,唐挽歌反而有些好奇,她口中所谓的“把柄”,会是什么东西了。
唐挽歌打开邮件一看,率先入眼的,便是她和萧景弦的离婚证。
白芜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你从哪来的?”
唐挽歌微微皱了下眉,神色越发冷沉了些。
白芜冷笑一声,语气不免有些得意,“哎呀,还能是从哪来的啊,这种私密的东西,如果不是萧景弦拿给我看的话,我能有吗?”
“唐挽歌,你想当演员是吧?还和季轩季大影帝有什么季歌cp?营销什么苦情小师妹的人设,你可给自己吸引了不少粉丝吧?你说我要是把这张离婚证曝光,让大家都看清你的真面目,你还能在娱乐圈继续风光下去吗?”
“你什么意思?”
唐挽歌微眯起眼,也不着急,精致明艳的脸上没有一丝慌张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冷静。
这倒是让白芜忍不住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便认定唐挽歌是在故作轻松,嘲讽道,“我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啊?”
“唐挽歌,你要是敢告我肇事逃逸,我就把你离过婚的事曝光出去,你说网友看见你不但结过婚,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少女,甚至还和萧景弦有过一段关系,他们会怎么看你?季轩的粉丝又会怎么看你?”
白芜像是笃定了唐挽歌会被她这番话给威胁到,吓得不敢去法院告她,甚至任她拿捏揉搓,语气也就越来越得意起来。
好在她当初多了个心眼,缠着萧景弦时无意从他那里偷拍到了这张离婚证留作把柄,可以用来当做威胁唐挽歌的最后手段。
虽然离婚的事曝光出去,萧景弦肯定会生气,但只要她稍稍卖卖惨,装一下可怜,再掉几滴眼泪示弱,他就一定会像以前那样心软原谅自己。
男人嘛,不也就那么回事?
白芜算计的很好,她给自己留好了所有后路,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唐挽歌压根从一开始便不上当,甚至都懒得理她。
“这就是你所谓的走着瞧?”
唐挽歌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让她精致娇俏的脸颊,看起来更矜贵冷艳了些。
她顿了下,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如果想要曝光的话,那就随你的便,法院那里我是告定了,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白小姐。”
“演员这碗饭,说到底只是为了让我实现梦想,要是真做不下去了,也就做不下去了,我不靠这个吃饭,生活也能过得风生水起,倒是白小姐,如果真的把这件事曝光的话,萧景弦会放过你吗?”
唐挽歌说着,唇角的笑意越发嘲讽了些,神色淡漠着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离开萧景弦,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吧,白芜。”
第208章 南柳北王
唐挽歌的话,成功刺痛了白芜内心深处最不想让人揭露的痛处。
她瞬间恼羞成怒,咬着下唇,抬起手就要狠狠去扇唐挽歌的脸,唐挽歌眼疾手快,冷着脸拦住白芜的手,修长好看的手指微微用力,一张精致娇俏的脸上,笑意明媚而深邃。
她红唇轻启,缓缓说道,“这就受不了吗?那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啊?”
“你什么意思?”
白芜顿时警铃大作,直觉不妙,警惕地瞪着她。
唐挽歌轻笑了声,俯身靠近白芜,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难道忘了,自己是私生女了吗?白、小、姐。”
最后的“白小姐”三个字,唐挽歌特意加重了语气,成功令白芜浑身一僵,瞳孔猛地缩紧,脸色也紧跟着惨白起来。
白芜哆嗦着手,气急败坏地看她,脸都气得通红,咬牙说道,“唐挽歌,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唐挽歌嘲讽一笑,轻轻松开握紧白芜手腕的手,然后慢条斯理地戴上墨镜,笑道,“你如果想曝光我跟萧景弦离婚的事,就尽管去,我也挺好奇呢,比起我这件事,网友会不会更关心你私生女的身份。”
“毕竟当初唐振国认下你,可是说的你是唐家名正言顺的长女,王雅芳也承认了你的身份,如果这个时候爆出你私生女的丑闻,你说,路人会怎么看待唐家这件事,唐振国又会不会放过你?”
“萧景弦加上唐振国,白芜,你真的有胆量,去承担这两个人的怒火吗?”
唐挽歌一双精致好看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脸色惨白而毫无血色的女人,眸光满是兴味。
白芜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身体就像失去感觉般吓得动弹不得,是啊,她怎么忘了呢,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唐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大小姐,而是唐振国偷偷在外面生下的私生女!
这段时间靠着唐家和萧景弦,白芜已经呼风唤雨惯了,有时候自我欺骗的多了,反而让她沉浸在幻想出的世界里,遗忘了现实,让她真以为自己是唐家正儿八经出身的、十分高贵的人。
白芜嘴唇哆嗦着,她已经把所有的底牌都拿出来和唐挽歌对峙,谁成想,唐挽歌根本就不上当,更不会害怕,而是早就一步一步想好了所有对策,就等着她上钩!
白芜恼羞成怒地看她,即便心里已经怕地直打颤,还是强撑着面子,死不承认,恨声说道,“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唐挽歌,我倒要看看,咱们谁能笑到最后!”
说完,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白芜直接拎起包狼狈逃开,就像是后面有什么厉鬼在追着她一样,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唐挽歌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芜落荒而逃的背影,只觉得有些可笑。
正好袁泽凛开车来接她,他视力极好,远远就看到唐挽歌在和白芜对峙,开车过来时,轻轻摇下车窗,不免就有些担忧。
袁泽凛微蹙起眉,冷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
唐挽歌顿了下,微垂下眼眸看他,有些无奈,“其实你不用来接我的,我自己可以去法院。”
“王涵我也已经见过了,他……”
“我送你吧。”袁泽凛似乎有些坚持,即便他那张清冷淡漠的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唐挽歌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了他的一丝情绪波动。
唐挽歌犹豫一瞬,轻声问道,“是萧景弦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袁泽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缩紧,眸光微沉,也没想到唐挽歌直觉居然这么敏锐,直接猜出了他来的真实目的。
他沉默一瞬,语气缓和了几分,似乎对她极为欣赏,冷声说道,“你听过南柳北王吗?”
“那是什么?”
唐挽歌微微怔愣一瞬,眸光有些茫然。
袁泽凛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唐挽歌平常总是一副慵懒矜贵的模样,就像只高傲冷艳的猫儿,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保护起来,时不时的,遇到让她心情不好的人,还会伸出爪子来挠你一下,很少会看见这样迷茫的一面。
袁泽凛微垂下眼眸,一双清冷淡漠的眼里,眸光越发深邃。
好像……有点可爱呢。
他唇角不自觉上扬了瞬,很快又冷下脸,沉声说道,“这是国内最有名的两个律师的代称,北王涵南柳相,都是平常花钱也请不到的国际顶尖律师。”
唐挽歌又是一怔,脑海里很快便有了猜想,忍不住稍稍皱了下眉,摸着下巴,有些迟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萧景弦为白芜请来了柳相?”
袁泽凛闻言一顿,又忍不住抬眸多看了她一眼。
虽然早就知道这女人聪明的过分,但他还是难免一次次被她敏锐的直觉所惊讶到。
袁泽凛稍稍起身帮唐挽歌拉开车门,冷声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接你了?”
唐挽歌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上了车,皱眉问道,“王涵和柳相,他们谁更厉害些?”
“这个并不好比较。”袁泽凛极为耐心,虽然脸上表情很淡,却还是认真解释道,“这两人的专业领域并不同,在各自专攻的方向都是极为顶尖的,只不过和王涵比起来,柳相更多时候,是为犯人辩护的。”
换言之,在这次的辩护上,可能柳相会更占据上风。
这倒是不太好办,唐挽歌的视线淡淡瞥向窗外,忍不住冷笑一声。
为了给白芜辩护,萧景弦居然请到了柳相,他那种自尊心极高、唯我独尊惯了的男人,居然真舍得拉下面子,为了白芜去卖给柳相人情?
好一个情比金坚,他萧景弦,就是和白芜最配的。
唐挽歌微眯起眼,一双明媚娇艳的眼瞳里,不由闪过一抹嘲讽。
萧景弦这狗男人的嘴里,果然就没有一句实话。
都这样了,还说自己不在意白芜死活呢……
她深吸口气,眸光冷静下来,沉声说道,“对上柳相,我们胜算有多大?”
“不好说,但我们证据充分,即便是柳相,也不能罔顾事实。”
唐挽歌闻言,心下有了计较,眼看着法院越来越近,她眸光瞥到路边一辆十分眼熟的黑色迈巴赫,不由微微一怔。
这车……
萧景弦也来了?
第209章 再次相见
唐挽歌跟着袁泽凛下车时,就看见萧景弦正从法院门口出来,他冷着一张脸,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性感的薄唇轻启,也不知在和谁通话。
许是注意到唐挽歌不经意间的目光,萧景弦脚步一顿,冷锐淡漠的视线下意识向着她站立的方向淡淡扫来,注意到她身后的袁泽凛时,似是停顿了一瞬,很快便又移开了眼,一张俊冷薄戾的脸上,也看不出是何情绪。
袁泽凛也注意到了萧景弦这一微小的动作,他上前一步挡在唐挽歌面前,冷声说道,“走吧。”
“……好。”
唐挽歌点点头,内心并没有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狗男人而有丝毫波动。
她站在袁泽凛身侧,娇俏纤瘦的身影完全被男人宽大高俊的身体挡住,隔绝了与萧景弦所有的视线。
两人同时走在楼梯上,一个向下,一个向上,视线不曾交汇,便这样缓缓擦肩而过,仿佛他们是这世上两个最为陌生的人,从来都不曾见过面。
唐挽歌毫不犹豫地跟着袁泽凛一起走到了大楼里,此时萧景弦也站在了最后一层楼梯下,电话那头,是白芜哭泣的楚楚可怜的柔弱声音。
“景弦,你不能不管我,我……我被唐挽歌威胁了,她,她说……”
白芜停顿了下,似乎在犹豫该如何开口,然而萧景弦脸色不曾变化,只是冷声说道,“我知道了。”
“你……”
白芜怔愣一瞬,原本准备好诬陷唐挽歌的一大段谎话就这样被死死堵在喉咙里,她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即便萧景弦语气这样冷静镇定,她却无法得到丝毫的安全感。
白芜张了张嘴,还想在说些什么,但又怕惹萧景弦生气,最后只能咽下声,语气柔弱地轻声问道,“景弦,我听人说,你这次请了柳相来,是真的吗?”
白芜满怀希冀,无比渴望从萧景弦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如果他真的请了柳相来为她辩护,那是不是就说明,自己在他心里,并不像他嘴上说的那般厌恶不堪,他其实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萧景弦自然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紧张和期待,但和三年前时的欣喜不同,现在的他,在面对白芜时,内心已经再无丝毫波澜。
萧景弦冷着脸,微眯起眼,修长的指尖夹着香烟递到嘴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了唐挽歌刚才神色淡漠的脸。
似乎,比起上次见她来,更精致明艳了几分。
美,美的动人心魄,是他从来没发现过的,令人惊艳到极致的美。
萧景弦稍稍晃了晃神,沉默许久,才哑声说道,“我已经请好了律师。”
那意思,是让她不要多管了。
白芜不免有些失望,没能听到萧景弦肯定的回答,不免让她心里更加不安了几分。
但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芜也不敢在多问,毕竟自己现在身家性命都系在萧景弦一念之间,他若是烦了,真不想在管她了,她又该怎么办?
唐挽歌铁了心不会放过她,这次,只有萧景弦能帮自己。
白芜眼里闪过一抹阴狠,急忙放缓了语气,娇滴滴地说道,“景弦,谢谢你帮我,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白芜说着,声音一颤,又要在电话那头哭出声来,倒是显得极为可怜。
萧景弦听着她压抑着小声啜泣的哭声,眉头稍稍皱起,突然有些烦躁。
他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像白芜这样乖巧懂事的女人,她们听话知分寸,既不会惹出麻烦,也懂得该如何讨好别人,和这样的乖女孩在一起,可以让他省去不少心。
所以在第一次见唐挽歌时,当着唐家那么多人的面,他去求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希望你可以乖一点。”
其实从一开始,这便是他一句无心的话,根本没把这意思往白芜身上想,见到唐挽歌时,他甚至早就忘了白芜那张脸长什么模样。
但唐挽歌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她知道自己跟白芜的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从一开始就认定了,他那句话的意思,是要让她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当好白芜的替身。
甚至就连性格,也开始模仿白芜,伪装成他最喜欢的样子。
萧景弦微蹙起眉,眸光微沉了瞬,下意识用力捏紧夹在指尖的烟蒂,神色冷峻漠然的挂断白芜的电话,微眯起眼,缓缓吐出口气。
他其实觉得没什么的,唐挽歌误会他也好,要和他离婚也好,其实真没什么,他对不起她,他知道,她讨厌他,那也是理所应当,他没怨言。
……本该是这样的。
萧景弦沉默一瞬,缓缓转身看向大门,那里早就没了唐挽歌的身影,空荡荡的,就像他早已冰冷无情的心一样。
但是,有那么一瞬。
萧景弦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双手插在衣兜里,一脚迈下最后一阶台阶,背对着大门,脸上莫名扬起一抹淡淡自嘲的笑。
有那么一瞬,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希望她可以稍稍停留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
一眼就好。
萧景弦掐灭手里燃着火星的烟蒂,另一只脚也迈下最后一阶楼梯,双脚站在冰冷的地上,沉默一瞬,然后神色晦暗莫测地回首看了眼大门的方向,随后表情淡漠着敛起视线,冷着脸离开。
空荡荡的法院门口,秋风萧瑟,距离他和唐挽歌离婚的炎热盛夏,已经过去了快小半年。
两人再次正式见面,是在法庭前,她身边站着袁泽凛跟韩衍,前者神色一贯淡漠,冷着脸看他,后者便显然气愤的多。
韩衍那小子,微微鼓起一张过分清秀干净的娃娃脸,还在闹别扭,一直到开庭前,都在抱怨萧景弦选择帮白芜的事。
白芜这边人便少了许多,只冷冷站着萧景弦,离她远远的,两人像是只有短暂合作关系的陌生人一样,互不见面,后者更是冷漠的厉害。
距离开庭还有十分钟。
唐挽歌来到萧景弦面前,缓缓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白皙漂亮的惹眼,她微弯着眉眼,笑容灿烂明艳,难得对他有一次好脸色,还是在两人站到对立面的时候。
唐挽歌笑道,“萧总,许久不见。”
疏离淡漠的寒暄,成功令萧景弦眸光微沉了瞬,也不知道他又冷着脸在想些什么。
萧景弦沉默一瞬,最终还是礼貌性的轻轻握了下唐挽歌的指尖,沉声说道,“许久不见。”
唐挽歌微歪了下头,眸光四处环视一圈,笑着问他,“这都快开庭了,萧总请的律师还没来吗?”
唐挽歌早就见过柳相的照片,刚才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这才忍不住来跟萧景弦打招呼。
白芜隔着老远,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有些着急。
见不到柳相,她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萧景弦微垂下眸,深深看了眼唐挽歌,沉默半晌,才冷声说道,“唐小姐,律师早就来了。”
说着,微侧开身,让出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来,说道,“认识一下,帝都政法大学,刘源,刘律师。”
第210章 开庭
刘源?
唐挽歌微微挑了下眉,眼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即便看起来并不紧张,一张还算清秀的脸上表情十分轻松,举止也十分大方得体,但还是不难看到刚出社会时还未完全褪去的一抹稚气。
唐挽歌心里有了计较,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怕是刚毕业的应届大学生。
萧景弦请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给白芜辩护,这是什么意思?
不仅唐挽歌没有弄懂萧景弦的心思,全场所有人在听到他的介绍后,也都愣了一下。
等等,说好的柳相呢?怎么变成一个大学生了?
要说其中反应最激烈的,自然还属白芜,在听到萧景弦的话后,她脸色瞬间惨白起来,大概是心底最后一根救命的线也断了,她几乎是当场崩溃,大喊一声,也顾不得什么面子礼仪了,直接扑上去抓着萧景弦的衣领,颤抖着声音质问他。
“萧景弦,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好的给我请律师呢?你居然找了个大学生来应付我!”
“萧景弦,你居然敢骗我!”
萧景弦微蹙了下眉,一双薄戾冷锐的眼睛微微垂下,面无表情地看向白芜,冷声说道,“松手。”
白芜一怔,看着萧景弦一身不怒自威的戾气,急忙松开手,红着眼圈,委屈地小声呜咽起来,“景弦,你怎么可以骗我呢?我明明是那么的相信你。”
这副可怜无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以为萧景弦是做了多么对不起她的事。
唐挽歌在旁边后退了一小步,双手环胸,微眯起眼,唇角也不免扬起一抹弧度,看起来意味深长。
萧景弦这又是整的一出什么戏?狗咬狗?内讧?
她是看好戏不嫌事大,白芜那边就没那么轻松了,她满眼失望地看向萧景弦,无声地质问他,迫切地想要一个解释,甚至希望眼前这让人崩溃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萧景弦真的为她请到了柳相来辩护,而不是一个低贱的普通大学生!
却不想,萧景弦只是冷冷伸手,神色淡漠地拂去白芜刚才抓住他的地方留下的灰尘,沉声说道,“刘律师是帝都政法大学的博士,成绩优秀,将来也是要到萧氏集团工作的精英。”
“你现在质疑他,是想质疑我吗?”
萧景弦一句漫不经心地反问,成功令白芜整个人僵住。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哪里还敢反驳?如果在继续胡闹下去,就是在质疑萧景弦的眼光!
刘源也很有眼色,心态更是沉稳的不似新人,即便白芜演出这么一出闹剧,他也依旧笑意盈盈的,等她安静下来,才缓缓上前伸出手,不卑不亢地介绍自己道,“白小姐,您好,我就是你今天的辩护律师,刘源。”
白芜咬着下唇,满眼不甘地瞪他,那阴戾的视线,恨不得直接把刘源身上瞪出几个洞来。
但她在讨厌眼前这个满脸笑意的年轻人,也不好当众拂萧景弦的面子,白芜忍了又忍,才憋着一张通红的脸,不情不愿的伸手说道,“你好。”
旁边唐挽歌见到这一幕,忍不住轻笑出声,一双妩媚多情的眼里,眸光多少有些嘲讽。
白芜瞬间就被激怒,红着脸瞪向她,咬牙说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了好笑的事,不行吗?”
唐挽歌微微耸了下肩,闹剧看够了,她也没心情继续跟这两人周旋,不管萧景弦叫来一个新人律师给白芜辩护是何用意,那都是他们小两口自己的事,跟她有关系吗?
她只要有好戏看就够了。
唐挽歌完全不在意的态度,让萧景弦忍不住深深看了她一眼。
唐挽歌自然也注意到了萧景弦意味不明的探究视线,她眉梢轻挑,笑道,“看什么看,姐很高贵,你看不起。”
一句话,成功令萧景弦脸色阴沉下来,像是风雨欲来般,骇人的厉害。
唐挽歌完全不怕他,打定注意要在萧景弦的底线上疯狂蹦迪,她冷笑一声,干脆也懒得理他,直接转身说道,“要开庭了呢,萧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