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拍板
火锅用的是空运来的正宗重庆底料,麻辣鲜香,蔬菜脆嫩、毛肚顺口,再加上牛肉、羊肉刷着,简直是天堂。
这一顿夜宵,直到吃到晚上十二点,才算是真正散了。
云溪留司徒白和鎏金在家里直接住下,两个人搁在客房睡得香甜得很,直到第二天日上竿头才施施然醒过来。
下楼的时候,看到云溪竟然在煲汤,当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的老天,你竟然还会下厨房?我该不是幻觉吧。”要说,她们仨当时在寝室的时候就互相知道老底,瓷实的吃货,从来就是只负责吃,对于做菜,呵呵,那就是传说……。
“昨晚才吃的火锅,天热,怕你们上火,所以熬了白粥,放在桌上在,你们随意。”云溪对于这两个损友夸张的表情直接当做空气,随手往餐桌一指,毫无身为主人的意识,继续自顾自地为张翠煲汤。今天是酸笋汤,她刚刚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说起来,煲汤这种活,算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连火候都是最简单的,开小火慢慢炖就行了。
鎏金赶紧把张得老大的下巴阖上,拉着司徒白去吃白粥小菜。开玩笑,这现场一定不能破坏,赶紧拍照留证才是。
这时司徒白的手机忽然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司徒白脸上的笑容顿时如黄花菜一样,凉了……
“HELLO。”半趴在桌上,脸色悲催地望天,司徒白老老实实听着那边CRIS几乎以不可思议地语速在数落她如何不够敬业,竟然敢撂担子突然闪人。鎏金在一边,都能被那头的飓风扫尾,瞬间,朝小白丢了一个“你保重”的眼神。
剩下的时间,就在司徒白鼓鼓囊囊的解释中,和CRIS强制她今天立马打包飞回美国继续工作的指令中结束。
“老幺,你当初怎么受得了这位大婶的,简直是强迫症加霸道狂,没完没了的工作,没完没了的工作!她的生活里就没有‘休息’两个字吗?”终于挂断电话,司徒白实在受不了地朝云溪吐槽。想当初,云溪第一次替CRIS走秀的时候,她们在旁边还看得乐呵。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被虐的竟然成了她!
“你得庆幸自己在她眼中还有价值,否则,她连一个字都懒得和你说。”关火,取保温瓶,倒汤,一气呵成。云溪转身,笑眯眯地望着司徒白。
司徒白刚要说话,云溪便摆了摆手:“放心吧,我妈和爷爷都没事,过几天就能回家了。我这边你们都不用担心,该干嘛干嘛。有事的话,我一定会和你们说。”
鎏金和司徒白昨天才去的医院,在病房里,看阿姨八卦起来,丝毫没有病人的样子,心底也的确放心不少。
不过,这次,云溪到底和那位乔老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却是谁都闭口不言。就连冷偳接到她们电话时,也想着法地转移话题。
鎏金到底比司徒白多了两分沉着,指尖轻轻点了点桌子,最后拍板:“有事你就随时吆喝一声,反正我和小白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你也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担着。”
云溪点了点头,随即吩咐了司机开车送她们倆回家。“我去医院给我妈和爷爷送点汤,就不送你们了,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三人默契地各自分头行动了,倒是云溪,没料到,这次到医院,张翠的病房里出现的不是袁莼,而是峤子墨……。
“你事情都忙好了?”云溪一边放下保温瓶,一边诧异地看着峤子墨不动声色望过来的眼神。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拿了个汤碗,倒了大半碗酸笋汤,递到张翠手边,云溪回头又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这丫头,最近煲汤的手艺算是养出来了。子墨,喝一碗,尝尝看。”张翠喝了一口,满脸笑意地朝峤子墨道。
“好。”峤子墨从善如流,轻轻地接过云溪递来的汤,喝了一口,映着那袅袅热气,面容越发的清俊出尘。
“不要老呆在病房里陪我,你们出去走走。”张翠其实在房间里挺无聊,但看着这小两口呆在她房间里碍于长辈在前说话不方便的样子,索性摆了摆手:“我喝了汤,过会就要午睡一会,你们就别来了。”
云溪看她碗里的汤喝得差不多了,就又倒了点:“你待会在房间里走走,以防积食。医生说的话,你都要听。不要…。”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们去吧。”张翠一脸嫌弃她话多的样子,让云溪嘴边剩下的话全部吞下去了。
峤子墨好笑地拉起她的手:“阿姨,那我们先出去了。”
如今,张翠简直是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云溪被他牵着手,一路出了医院大楼,好不容易停下来了,却是在一处视线盲点,转眼间便被他一下子圈在怀里,“听说你昨天和陈昊一起走的?”
姿势这般霸道,说话的表情却是这般风轻云淡。
云溪很无语。
是家里被安插了探子?还是说这人收买人心的能力太过出众?云溪好笑地望着某人淡淡扬起的眉头,忍不住,凑近,轻轻地吻了一口。天知道,外人要是看到他现在这幅似笑非笑的样子,肯定酥得连心都要化了。
“吃醋?”这独占欲明明是让人欢喜让人愁,可为毛她竟然觉得有点暗爽。
“怎么可能?”峤子墨回她一个“你当我是谁?”的表情,随即加了句:“就是看不惯。”
这个时候,突然发现他身边清清白白,连一点莺莺燕燕都没有,竟然让她连“看不惯”这三个字都无力说出来。
云溪扶额,淡淡地回了句:“他只是和我交接公司的事情。”
“嗯。我知道。”整层大厦突然为某人亮起来,这种事情,他昨晚就知道了。
“所以?”云溪睨他。
“今晚住我那。”某人轻轻地吮了一口她的唇,慢条斯理道。
氤氲的气息,带着浅浅的麝香,像是将她整个人都紧紧包裹住。云溪的眼底深了深,凑近他的耳边,妖娆一笑:“如你所愿。”
……
明明这双空灵的眼,落在别人的身上的时候,带着一种通透人性的犀利,正如当初,她对他的态度,永远是“敬而远之”。而如今,得她一句“如你所愿”,几乎倾尽了他这辈子所有的情爱……。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大约,他会屈身拜谢。
被峤子墨忽然一下子狠狠搂住,下一刻,唇上迎来抵死缠绵……。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但这一刻,云溪觉得,此心安处是吾乡……。
十分钟后,摸着肿胀的红唇,云溪无语地瞟他一眼,这个样子还怎么去老妈病房?他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你呆在这别动,待会我来找你。”某人自知理亏,未免之前好不容易在未来丈母娘面前树立的正直形象轰然坍塌,决定还是单刀赴会、速战速决。
云溪摆了摆手,谁弄出来的摊子谁收拾,她才不要赶上门却被自家老娘笑话。
峤子墨果然行动能力非比寻常,来去不过十分钟,就彻底在张翠面前把事情粉饰太平,顺带还直接顺利拐跑了云溪。
出了医院,也已经差不多是下午一点了,云溪翻了翻手机,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谈其他,“我听说城北有一家馆子做鳜鱼特别好吃,要不去试试?”
原本还打算回家做菜,不过看云溪这样子,不到晚上,估计是不肯跟着他回家了。峤子墨安然调转车头,按照她指的方向一路开车过去。
到的时候,按理来说,已然过了饭点,可门口竟然还有几个等位的客人。细问之下,还算幸运,他们等的是包厢,大厅还剩下最后两个位子。
云溪不得不叹,运气好的时候,真的是什么也挡不住。
一进门,发现,垂直的大红灯笼竟然一路悬挂到里,看上去,竟似和古代的大宅门一样,还是那种过年时的传统装扮。
红色的喜庆加上木质的厚重,一路走来,光是这设计,便有点意思了。
更别提,等那鳜鱼上桌,竟然还能做出一鱼两吃来,先是取厚肉焦熘的方法制成菊花鱼,余下鱼肉用蒸的方法制成鱼腐,两色、两味、两种质地,菊花鱼色泽红润光亮,甜酸适口,质感松脆。鱼腐洁白,柔软细嫩,口味咸鲜,明汁亮芡。
云溪吃得眼睛都微微眯起来了,峤子墨忍不住摇头一笑,帮她盛了一碗米饭:“最近我事情忙得差不多了,等你妈妈和爷爷安顿下来,要不我们出去散散心?”
云溪诧异地抬头看他一眼,见他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慢条斯理地将嘴里的佳肴吞下,才停下筷子,微微轻笑:“乔老已经被送到欧洲去了?”
还是这么敏锐!
峤子墨心中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讶异,望着她这双晶亮的眼睛,只得无奈点头:“早上八点的飞机,乔家人这次是真的说到做到。”
一丝锐利从眼底闪过,云溪从身前桌子上抽出纸巾,轻轻地抿了抿唇角:“乔辉去找了你?”敢威胁了她,还跑上门去和峤子墨光明正大地掀底牌。如果他真的这么干了,她绝对要给这人一个赞。还是个狠狠的大写赞!
“这倒没有。”乔辉除非是脑袋被门给夹了,否则,不会干出这么脑残顺带毁智商的事。“从香港回来的路人,我的人就一路跟在他后面。”被人竟然在BOSS嫂的家门口包抄了,这么没面子的事情,要不找点场子回来,简直可以拿豆腐撞死谢罪了。对于自己手下那群人是怎么想的,他猜都不用猜。
云溪将纸巾轻轻一丢,恰好落在一旁的垃圾桶内:“这事不急,我有其他的打算。”
不急?
是因为她压根不怕弄丢乔老的行踪?
峤子墨静静地看着她重新拿起碗筷,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少有的情绪。
他竟然忍不住要为那位乔家这代最出色的人物默哀。
看样子,乔老的下场是在她心底板上钉钉,至于那位乔辉,怕是也被她规划好了“未来”。
吃完饭,峤子墨看了一眼云溪懒懒不想动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要不要去运动一下?”
最近,基本上就是医院和家里两头跑,看上去,她都没怎么锻炼的样子,再这么下去,对身体不好。
“找个恒温泳池吧,好久没游泳了。”懒得跑步打球,这个天气,还是游泳最得她心。“先找个地方买泳衣。”
峤子墨自有经常锻炼的高级健身会所,直接打电话告诉了客户经理,早早就有人根据尺寸要求,送来了泳衣。到达会所的时候,泳池的客人基本上也没有几个。
云溪看了一眼环境,觉得,果然,有些地方,不是有钱就能进的。至少,就她所知,她堂哥冷偳经常去的健身会所,绝不会这么优雅安静。“高档”的地方到处都有,但氛围,却不是能用钱买到的。
到了淋浴房,换了泳衣,披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泳池基本上被峤子墨彻底清场。
云溪目不斜视,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简单地做了些伸展运动,活络了下关节,便一下子如一尾美人鱼一般,跃进泳池。
宽阔的泳池中水花四溢,他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划开水面,一路前行。晶莹的水珠一串串地炸开,将她整个人都衬得越发像是水晶一般。娇嫩的皮肤在室内灯光下,越发显得通透亮白,黑色的头发被梳起,偶尔掉落几根落在颈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峤子墨随意挑了一张椅子,坐下,静静地观赏这眼前独一无二的美景。
云溪游了一个来回,才发现,整个偌大的泳池就她一个人,峤子墨竟然没下水!
放松了身体,慢悠悠地游到他的身边:“怎么,你今天不想动动?”
“看你就够了,”想了想,又道:“晚上,有的是时间。”从上而下的俯视,以至于,眼前风光太过美好。饶是向来对于任何情景都能保持不动如山的性格,此刻也有些忍不住地眉梢轻挑。
云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泳装,实在是做不出捂胸的动作,索性,正大光明地转身,拿裸背对他:“既然你不下来,我一个人多玩会。”这厮现在是越来越直白了,云溪想想,他刚刚那句“晚上,有的是时间”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谁知,这世上,真的没有一万,就有万一。
云溪刚刚游到第三个来回的时候,就听到泳池入口处,传来一声轻佻的吆喝。
“呵,靓女啊!”说话的人顺带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整个游泳池顿时都回荡起来那声音。
“不好意思,您不能进来。”客户经理神色惊慌地一路小跑过来,简直都不敢抬头去看峤子墨的脸色。天知道,刚刚是他负责清的场,他只不过是去前台交代了两句话,怎么会有这么不清头的客人忽然闯了进来!
“凭什么老子不能进来,他们就能包场?”来人一身灰色运动服,背后微微汗湿,显然是刚刚从会所其他分馆锻炼之后,顺路走过来的。
乔建一脸桀骜不驯地睨了那个客户经理一眼,随即又朝泳池走近两步,想要看清楚那抹水中丽影的样子。
刚刚,他从器械馆锻炼得差不多,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却在经过走廊的时候,明明看到门外挂着“请勿入内”的牌子,可依稀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水声,一时间好奇,便不知不觉就被吸引过来了。
谁知,迎面便看到这般好风景。长得漂亮的妞,他见过太多了。但像是这样耐人寻味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云溪看了一眼正大发脾气的男人,依稀觉得,这人五官竟然还有点熟,不会是这么凑巧吧?
“你姓‘乔’?”半仰在泳池边,云溪朝峤子墨抬了抬手,还未说话,一条厚厚的浴巾就已经披在了她身上,将满园春色彻底裹住。
乔建这才发现,刚刚还一直站在泳池旁边的峤子墨,竟然这么快就无声无息地就出现在冷云溪身后。
他忽然打了个冷颤。
能进这家会所的人,都不是凡人。他自然也不是傻子。能让客户经理这般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显然,这个浑身不沾一丝人烟气息的男人,更不是一般人物。
只是,眼前,水中的尤物实在太过让人惊艳,以至于,他向来空空如也的脑子里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勇气来。
靠,包下整间泳池来泡妞,有什么出奇的!
只是,这女人怎么会知道他姓“乔”?
云溪好笑地勾了勾唇。和那位乔辉长得至少有六成相似,如果这个样子还猜不出来,那她的记忆就真的成狗啃的了。
“乔辉是你什么人?”云溪觉得好玩得很,不是说乔家人都挺有两把刷子的吗,怎么这位看上去,比任何纨绔子弟都要单纯?
“你认识我哥?”乔建忽然脸色一僵。从小被人拿来对比,任何乔家这一代年轻人,最不愿被提起的名字,就是乔辉。简直就是生活在这人阴影里,永世不得翻身!从前,听说有一种人,是永远被树立为标榜,供人膜拜参观的,很不幸,乔辉便是那个被人膜拜的,他就是那个人前人后指责不思进取的。
最主要的是,眼前这妞,他还以为是个单纯的花瓶,可既然能用这么不以为然的口气提起他哥乔辉,显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乔辉竟然会有这么个弟弟。自己和峤子墨是什么人都没打听清楚,就敢当面犯熊。
云溪笑得别有深意。
乔家吗?
任他再树大根深,有这种子弟,她想拿来开刀,简直再简单不过。
“回去给你哥哥带句话,香港的账,没这么简单就算了。”不和小孩子计较,太掉价。云溪最后看他一眼,转身,扔了浴巾,重新扎进泳池,畅快淋漓地准备再来个八百米。
乔建被这句话堵得满脸通红,正要说话,谁知峤子墨一个眼神扫过来,那客户经理,简直是满头大汗地直接拉着他就往外走。内心是崩溃的,表情是僵硬的,心底是爆炸的!原本还准备在峤子墨面前好好地露个脸,谁知道,竟然会这样!早知道,他就一步都不离开门口了!
乔建被几乎是半拉着拖到门口,脑满门的怒气,敢想对着那客户经理撒,谁知道,对方脸色比他还憋闷。
他这才后知后觉,估摸着,那一男一女和乔辉肯定关系不佳。
这倒是奇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谁会故意和他们乔家过不去?
乔建心想有点不太对劲,听刚刚那美女的意思,乔辉竟然在香港和她结下过梁子?
虽然不待见自家这位哥哥,但是,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最主要,是给乔辉添堵的心思,乔建拨了一通电话给他,顺便,仔仔细细、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地转达了云溪的原话。
“我说,老哥,你是不是在外面沾花捻草,被美女当场捉奸了啊?”手机那边一片沉静,乔建忍不住落井下石。
“你给我离他们远远的!”乔辉敢默念了两句“我不和熊孩子生气,我不和熊孩子生气!”,就听到乔建说了这么个不靠谱的笑话,顿时,压不住火了。
“那个女的姓‘冷’,你要是不想死得快,以后看到她就给我绕的远远的!”同样是才大学毕业,冷家那姑娘,简直精得让人目瞪口呆,自家这个长不大的弟弟,简直就是个二世祖。
乔建不说话了。
姓“冷”,还能让乔辉这么忌讳的人。全B市翻过来颠过去,也找不到第二个。
想到今天上午,被强迫送往欧洲的乔老,乔建忍不住背后升起一道冷意。
既然那个女人是冷云溪,那今天,站在旁边的男人,便是峤子墨……。
乔建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想逃得远远的。
这厢,乔建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厢,云溪和峤子墨已经驱车回家,双双倒在他家那宽阔的双人床上,再也没有了言语的空闲。
这晚,峤子墨果然身体力行,让云溪好好地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晚上,有的是时间”!
等第二天爬起来,云溪几乎是浑身上下都一片酸软。
峤子墨进了厨房,去做早餐,云溪冲了把澡,眯着眼睛,半打着呵欠,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峤子墨将煮好的海鲜粥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最近有朋友准备出海,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私人游艇?”云溪倒没想过,峤子墨竟然也会有朋友这么外露。在她印象中,玩游艇的人,一般都是那种土财主。
“游轮。”峤子墨倒是没注意她的神色,随意地回答道。
恩,这就说得通了。“好啊,我妈和爷爷后天就能回家了,我后面都有时间。”她记得昨天吃鳜鱼的时候,他好像是顺带提了一句,要带她出去散散心。
反正闷在家里也无聊,倒不如随便玩玩。
再说,拥有一艘游轮的朋友,她还真不知道峤子墨身边除了卓风卓大公子之外,还有谁有这种身价。
这样想想,峤子墨几乎把她的亲友团基本上已经是见了个遍,她倒是地他身边的人,知之不详。
“那就周末吧,到时我去接你。”峤子墨轻轻将她唇边的那颗米粒抹掉,随即,情不自禁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剩下的时间……。
云溪很想抗议,连早饭都不给吃饱,这种事情,太不人道了!
可惜,此刻,她脑子里已经没有空闲去想其他。
再一次,被某人卷入风浪中,随之,潮起潮伏……。
第二百七十五章 情圣
两天后,得医生准话,确定张翠和老爷子身体无碍,只需要在家休养后,云溪陪着自家老爸亲自将他们接回了家。
峤子墨自然是全程陪同的。
约莫也是忌讳当初张翠竟然在大家眼皮底下还被乔老派人下了手的情况再次发生,不过是从医院接回家的这段距离,家里所有的保全人员几乎全部上阵。
峤子墨更是朝自己手下叮嘱了几句,自有精英一路暗处尾随。
于是,越发显得这一次回家,兴师动众。
冷偳呆在冷宅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这一架势,当即惊得一愣。
随即再看一眼,极为受用的爷爷和婶娘,心中对峤子墨的手腕简直是叹为观止。
家里的几位长辈可是向来忌讳这种大张旗鼓的做派的,怎么,今天由峤子墨陪着,一个个倒像是理所当然起来了?
当然,他也不是愣头青,这种找抽的话,自然不会上赶着去说。只微笑着恭贺老爷子和婶娘身体康健,乘着大家喝茶的功夫,便不着痕迹地拉着云溪往一边似乎聊天去了。
峤子墨只看了一眼,却依旧神态自若地陪着冷家的几位家长说话。
要说,今天老爷子回家,冷家所有在B市的嫡系自然都来了冷宅。别说其他,一屋子热热闹闹的亲友盯着峤子墨的眼神,那简直堪比显微放大镜。许多第一次见到峤子墨的人,多数是露出微微惊愕的眼神。“峤子墨”这三个字在他们圈子里代表是什么意思,无需言语便可意会。但到底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倒是没有人曾料想过,他竟然会是这么年轻,还长得这般出色。
谁曾意料到,当年,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的娇娇女竟然会找了这么个牛逼哄哄的男友?
当真是惊吓了多少人的神经!好在大家都知道轻重,该寒暄的便寒暄,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不漏。
没曾看,老爷子那嘴边的笑容挡都挡不住吗?谁会在这个时候无聊八卦!
云溪看了一眼被一众亲友层层围住的峤子墨,顿时觉得有点同情。饶是她重生到现在,除了几个最亲的亲人,其他那么多人,她都没有完全认全。
“跟你说话呢,你游神到哪去了?”冷偳无奈地在云溪面前摆了摆手,“中垣控股你准备怎么办?陈昊貌似已经把手续办的差不多了,公司换了董事长,股权又有变更,股东会、董事会什么的,总该要上一上议程了。”他也是才收到消息,那个陈昊竟然就这么将中垣控股拱手相让。说句实话,这人,当初那么邪性,如今做事,还是让人摸不清头脑。为什么会没头没尾地给云溪送这个公司,有什么意义吗?有峤子墨在,压根撬墙角是没什么可能了,这还上杆子地往前送,就不怕人财两空吗?
云溪眼帘微微一垂,沉吟了片刻,慢慢道:“我明天去一趟中垣控股,你把冷氏这边最好的律师叫了一起来。”
冷偳想了想中垣控股的复杂历史,点了点头,“待会我让秘书把人都约好。”既然要接手,中垣控股原来的人事资料也要尽快掌握,否则,反倒成了睁眼瞎。
云溪没有多说什么。陈昊和她的过往太过复杂,更何况,他既然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帮她将中垣控股保存下来,绝不会背地里动手脚。只是,这些,她如果说出来,反倒要引别人猜测。
那一边,张翠已经在李嫂的搀扶下,微笑着叫云溪过去陪大家聊天。
冷偳自然不再提公事,陪着云溪一起回到众人视线内,老老实实地让七大姑八大姨微笑地调侃。
倒是峤子墨此人,不是道是因为长相太过俊逸,还是其他什么缘故,那群八卦的中老年阿姨,反倒始终没有多八卦他一句。
这难道就是自带高冷的好处?
冷偳还是第一次这么羡慕起峤子墨的面相来。
中午,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场团圆饭,不拘其他,气氛倒是难得的好。
下午,基本上散得差不多,峤子墨因为有点事,便也先走了。
老爷子笑意盎然的脸上,微微一静,神色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冷偳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怪异感,还没吭声,就见云溪被老爷子喊到他书房去了。
看着自家几位叔伯都淡定得跟没事人一样,冷偳自觉自己是不是也该悟了。
回到书房,老爷子坐在红木椅上,端端正正地喝了口茶,随即点了点面前的椅子:“刚刚人多,有些事,不方便放在明面上说。”老爷子顿了顿,指着楼外庭院里的一处石桥,“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吗?”
袅袅茶香在房间里晕染开来,云溪静了静,看着老爷子那双睿智的眼睛,微微一笑,平缓道:“勿忘初心,方得始终。”“桥”自然是指“乔”,她当然清楚老爷子的意思。
“好!”老爷子赞了一声,心道,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心血,到底是值了!
“无论你想做什么,记得这句话,不要忘了。”乔家最近背后动了哪些手段,他即便是退下来了,还是有所耳闻的。暂不提那个乔辉到底有什么能耐,如今乔老被打发到欧洲,却绝对不会是终点。以他对自己这位宝贝孙女的了解,她压根也不会这么罢手。只不过,这方法倒是要另辟蹊径。毕竟,别人已然退避万里,如今,冷家在明,对方示弱,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稳住!
老爷子活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智慧随随便便就能让人受益不浅的。云溪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的教诲,这一谈,便是一个下午。
等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客厅都已经开始摆饭了,显然,一桌子人都在等着他们俩。
云溪扶着爷爷坐到主位上后,才退回自己的座位,安安静静地等老爷子举筷。
这一天,冷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倒仿佛,今天下午,这一老一小的对谈压根不存在一样。
第二天,冷偳带着自家企业最出名的律师团,信誓旦旦地跟在云溪身后去了中垣控股。没曾料,公司中层干部和一些瓷实老员工们一早就接到通知,呆在大厦楼底,安安静静地等候着了。
云溪从下车的那一秒,看到这么多张曾经熟悉的面孔,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多数,是以前就跟着外公一起打拼的叔伯了。虽然岁月不饶人,眉目间已刻上了太多痕迹,但好在,气色都还算好,也并没有太多束手束脚、紧张不安的样子。
说起来,陈昊,当真将外公的这一批老部下照顾得很好。
云溪笑了笑,神色十分温和,甚至不经意间,带着一丝丝淡淡的亲近。
冷偳看得心底一阵奇异,便是“古玉轩”这样由云溪一手打造成国际知名品牌的最初产业,云溪巡视时,也没对那群高管露出这般神色。
不过,这种惊疑不过仅仅维持了几分钟,因为,自他们上了电梯,到达了公司内部的时候,终于发现,今天他提前准备的一切全都白搭。
让他绝对没想到的是,压根不用他这边出动什么律师团,陈昊摆明着是帮云溪把所有障碍都一次性扫清。别说账目上存在猫腻,就连这中垣控股的所有人员,几乎从中层到基层,压根都是最初的一套班底。中垣控股几次易主,似乎他都有意保住这群最初的职工们,纹丝不动。更别提故意安插什么人手进去。冷偳不得不自己打脸,承认,这位陈昊,当真是情圣!
于是,接手公司的程序变得极为简单,不过是短短一个上午的功夫,中垣控股便毫无动荡地落入云溪的手中。
顺带,带来的智囊团还好心地将中垣控股近年来的利润测算提交给云溪和冷偳看。
冷偳心底暗暗地给陈昊写了个大写的“服”!
这年头,视金钱如粪土到他这个地步的,他还真心没有见识过!
这不声不响的,原本倒亏的中垣控股竟然这几年内利润翻了几倍。点石成金也不过如此了吧?这无亲无故地忽然给云溪送上这么一大笔财富,峤子墨要是知道了……
望着冷偳的眉目,他还没有开口,云溪便知道他担心什么。将手中的账册轻轻地推了出去,最后又看了一眼走廊内,那间单独保存下来的房间,轻轻叹息。“这事子墨知道,你不用多想。”
如果不是外公的心血,她绝不可能收下这间公司。
但,如今,既然公司已经回到她手上,无论如何,她一定会按照外公当年的心愿,将这间公司亲手打造成牢不可破的商业帝国!
只是,到底是欠了陈昊……。
云溪的资产已经够多了,多这一间也不代表什么,既然别人家正牌男友都不忌讳了,冷偳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股东会上,云溪极有效率地把公司未来的大致发展方向宣布了一遍,几乎毫无争议地,取得了实质决策权。
从大厦走出来的时候,云溪静静地看了一眼阳光下的这幢建筑。
冷偳诧异地看她一眼,云溪却摆了摆手:“我明天和子墨出去度假,没事就不用联系我了。”
说好了,出海转转,正好最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冷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他感觉她刚刚说话的语气,大有“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气息?
T
第二百七十六章 如沐春风
第二天的天气格外给面子,阳光明媚得不像话,云溪随便穿了条彩色长裙,便上了峤子墨的车子,扬尘而去。
游轮停在天津港,到的时候,云溪已经在车内睡了一觉。睁开眼,虽然早就想过不是什么普通的游船体型,但看到这般出人意料的庞然大物,还是忍不住眉毛微微上挑。说实话,从未想过,峤子墨竟然会有这么有钱任性的朋友。她还以为,他圈子的里的人应该各个内敛低调。
霄梵一开始是站在游轮上面的,后来听说人要到了,就忍不住自己下来,站在港口边等着,身边的人见老板这幅模样,也是一脸好奇。霄梵面上情绪倒是挺平静,可心底却也忍不住有点兴致盎然。几个圈内朋友早把这位峤子墨的女友传得神乎其技,每次谈到,眼底都带着欲盖弥彰的惊愕,甚至不忘调侃,终于有人能让峤子墨走下神坛。他常年在外,很少回B市,每次听到这个,都觉得自己错过了人生一大奇景。想当然,当听说峤子墨想出海转转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让人将游轮给开过来,再麻烦的手续也无所谓,只要能满足一下心底的好奇,绝对算是值得票房。
远远的,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愣,脸上的笑容都微微有些惊愕,峤子墨什么时候亲自给人开过车?再看到这位竟然还先下了车,转到另外一边,特地为对方打开车门,霄梵当下就不淡定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眼睛重来没近视过,他简直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云溪眯着眼,看着远处站着的那人,脸上一阵一阵地,跟变戏法似的,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忍不住回头看峤子墨一眼,这就是你那朋友?
“别理他。”峤子墨淡淡瞥霄梵一眼,若无其事地牵着云溪从他眼前走过。
不用猜,都知道这厮肚子里想什么。
云溪无所谓,又不是她朋友在罚站,峤子墨都开口了,她只当这位是在这值日,眼睛眨都不眨地直接随着峤子墨上了游轮。
霄梵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果然活倒回去了,峤子墨对这个女友有多上心,不言而喻。看来,以后,多了个圈内祖宗。
上了游轮,云溪才彻底将整个巨型建筑打量清楚。
一共10层甲板,整艘游轮犹如一座海上城邦,绿茵草地、室外泳池、运动场,甚至连跑道都一应俱全。从室外走进去,各式餐厅、酒吧、电影放映厅、健身房的指示标志清晰明了。
看样子就知道消耗巨大,可最惊人的是,这么一艘游轮,今天竟然除了服务人员,就只有他们几个人。
只能说,这位从上船之后就一直保持微笑的霄梵绝对是位巨富。还是那种超级会享受的。
“不要误会,平时这游轮还是对外营业的,今天主要是担心人多嘴杂,所以专门供峤公子驱使。”霄梵眨眨眼,没忽视云溪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神情。
“到外面球场转转吧。”峤子墨开了口,云溪无异议,霄梵自然领头带路。
云溪原以为会是羽毛球场,却是被带来了网球场。
太阳这个点不算特别晒,球场四周也没有什么人,早早就备下了球拍,峤子墨递给她:“要不要来一局?”
霄梵瞧得兴趣盎然。他还真的很少看到峤子墨这么积极过。
云溪试了试球拍,觉得还蛮顺手,接过衣服就去更衣室了。
“就是她了?”不会变了?霄梵望着云溪的背影,懒懒地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
“你觉得呢?”峤子墨垂了眼帘,却是反问。
这般捧在手心里,还需要问吗?霄梵好笑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果然太久没在圈子里混了,情商都快掉成渣了。
云溪从换衣间出来,就看着霄梵侧过头,一脸悠然自得地躺在躺椅上,等着服务员将饮料递到桌边的时候,才懒懒地睁开眼睛,随意地接过喝了一口。
峤子墨也已经换好了运动服,见她出来,随意将一只网球抛了过来:“你来开球。”
云溪无所谓,简单地做了会热身运动,便静静地闭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精光一闪,右手高举,“嘭”地一声,毫不犹豫地一记左旋发球!
听这击球声,便知道不是花架子。霄梵都忍不住侧身仔细欣赏。
不得不说,这一场球打得,淋漓尽致。云溪是那种但凡干起事情来就绝不会分心的专心致志型,峤子墨是压根配合着她的球路将所有球型都能轻易掌握的全能型。本来就没打算是计分比赛,只是随意动动身骨,所以越发打得任意没有压力。
霄梵却看得出,这个外貌看上去空灵娇弱的女子,竟然体力、耐力都不同于常人。
看上去峤子墨是处处在配合她,但只要一球打偏,她都能很快修正回来。包括短距离的截击球也能打出极其漂亮的弧度。即便是吊球也能控制得住,适应能力和反应能力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最重要的是,即便她在运动着,浑身依旧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冷的味道。
生人勿近?
也不算。只是,隐约中,带着一种位居上位人士身上才有的气定神闲。
反倒是,让人觉得她的年龄和这身气度越发有点不像。
冷家最受宠的女孩吗?
当真是个让人猜不出深浅的人。
霄梵不得不承认,只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峤子墨甘于坠落凡间。
等他们一场打完下来的时候,才发现门口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道身影。
或挺拔高大,或英俊逼人,眉目间都带着从容的优雅,自成一派雍容,随便一个人站在那里,都是会让人忍不住侧目的风景,更何况是三人一起,此刻,他们望着云溪的眼神都带着暖暖的笑意,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善意十足。
云溪只扫了一眼,便明白,这堆,大约,是峤子墨的亲友团了……
为什么,这感觉像是那些懵懵懂懂的大学宿舍男女谈恋爱时,全寝室的好友都出动的场景?
云溪为自己这无力的联想力摇了摇头,又看了一圈,包括霄梵在内的那风格迥异的四人,暗叹自己想象力实在奇葩。这哪里是陪着朋友来看女方的,完全是过来凑热闹的。
云溪挑眉看了一眼峤子墨,该不会是这位谪仙平时太不沾人间烟火,以至于,她被人心心念念的好奇?
峤子墨仿佛没有发现云溪的异样眼神,淡定地招呼了那三个新上游轮的朋友。
云溪耸了耸肩,决定先去淋浴室换身干净衣服。
工作人员自然极有眼色,早早就捧着衣物站在一边,给她领路。
等云溪换上常服,这几个人已经笑着闲聊了。
峤子墨招了招手,云溪走过去,随便挑了个坐位,半靠着椅子,听着他们聊天。
大体说的是B市的近况,包括上层的一些决策,涉及敏感话题的时候,不过寥寥带过,不过可以看得出,大家心底都有一本清楚的账,目光所及,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清楚明白对方的意思。
谈到最近的金融事务时,或多或少会不时留意云溪的态度,但让他们诧异的是,她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参与谈话的意思。半垂的眼帘下,到底藏着什么情绪,无人能看清。
“要不要吃点东西?”峤子墨见她一直不开口,便让人端来菜单。
云溪笑了笑,“来点水果就好。”刚运动完,反而没有太大的食欲。倒是的确有点口干。
工作人员立马去准备水果拼盘,于是云溪又恢复了安静。
整艘游轮这时也正式起航,鸣声震撼,倒是让周边的鸟群刹那间振翅高飞,远远看去,竟有几分意境。
这一圈基本上都是峤子墨的朋友,只有云溪一个女的,她不说话,峤子墨又不多提,那四个人即便心底再好奇,也不好随便将话题往她身上转,一时间,倒只有云溪一个人惬意地享受着微风拂过的出海体验。
霄梵之前专门聘请了米其林的星级厨师在游轮上工作,聊天聊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便让人吩咐下去,可以在室内餐厅上菜了。
往餐厅走的路上,霄梵终于还是忍不住,侧身,问了峤子墨一句:“她向来,这么安静吗?”明明后来聊的话题,都是经济圈内的事,甚至,有那么一两件还涉及到她所属的行业,怎么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你可以理解为,我们聊的东西,压根不足以让她动心。”峤子墨若有所指地笑笑,但目光中的骄傲却是毫无掩饰。
霄梵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峤子墨的意思。
她的能力足以傲视群雄,所以压根不需要从他们口里套取任何信息。
在她的眼底,她有完全的能力,驾驭好手中的产业。
这般自傲,却又让人忍不住心中生出一种敬服。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多的是靠着祖辈、父辈的资源,享受裨益的。明面上受人尊敬,被人供着,可又有几人,能做到她这般?
“怎么就让你给碰上了?”霄梵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无奈叹息。这般运气,倒真的让人有些羡慕了。
“或许,是老天注定。”峤子墨听出他语气中的落寞,想到圈内那些貌合神离的夫妻,亦忍不住心中庆幸。
那一次的初遇,她自月光中漫步走来,脚步轻缓,神色娉婷……
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
他们说话的当下,另外三个人自然听到一耳朵,眼中的神色越发显得幽深。只是,云溪走在最后面,压根没有去注意什么。
餐厅设在VIP一楼,水晶吊灯在自然光下,璀璨得让人目光都不忍移开。奢华简洁的房间内,铺着羊毛地毯,走上去,就像是踩着云彩一般,丝毫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工作人员按照顺序,依次将菜肴端了上来,云溪看了一眼,倒是微微好些意外,竟然会是墨西哥菜。
其中,竟然还有她当初留学时最喜爱的两道菜。
云溪忍不住看了峤子墨一眼,只觉得,这人当真下足了功夫。
餐桌上的人很快就发现,云溪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具体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并没有一反常态积极地加入到他们的话题中来,但是,她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只要看上一眼,便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原来,一个人,光是微笑,便能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倾倒。
霄梵四个人忍不住忽视一眼,心底,真心实意地为峤子墨欣喜。
第二百七十六章 如沐春风
第二天的天气格外给面子,阳光明媚得不像话,云溪随便穿了条彩色长裙,便上了峤子墨的车子,扬尘而去。
游轮停在天津港,到的时候,云溪已经在车内睡了一觉。睁开眼,虽然早就想过不是什么普通的游船体型,但看到这般出人意料的庞然大物,还是忍不住眉毛微微上挑。说实话,从未想过,峤子墨竟然会有这么有钱任性的朋友。她还以为,他圈子的里的人应该各个内敛低调。
霄梵一开始是站在游轮上面的,后来听说人要到了,就忍不住自己下来,站在港口边等着,身边的人见老板这幅模样,也是一脸好奇。霄梵面上情绪倒是挺平静,可心底却也忍不住有点兴致盎然。几个圈内朋友早把这位峤子墨的女友传得神乎其技,每次谈到,眼底都带着欲盖弥彰的惊愕,甚至不忘调侃,终于有人能让峤子墨走下神坛。他常年在外,很少回b市,每次听到这个,都觉得自己错过了人生一大奇景。想当然,当听说峤子墨想出海转转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让人将游轮给开过来,再麻烦的手续也无所谓,只要能满足一下心底的好奇,绝对算是值得票房。
远远的,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愣,脸上的笑容都微微有些惊愕,峤子墨什么时候亲自给人开过车?再看到这位竟然还先下了车,转到另外一边,特地为对方打开车门,霄梵当下就不淡定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眼睛重来没近视过,他简直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云溪眯着眼,看着远处站着的那人,脸上一阵一阵地,跟变戏法似的,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忍不住回头看峤子墨一眼,这就是你那朋友?
“别理他。”峤子墨淡淡瞥霄梵一眼,若无其事地牵着云溪从他眼前走过。
不用猜,都知道这厮肚子里想什么。
云溪无所谓,又不是她朋友在罚站,峤子墨都开口了,她只当这位是在这值日,眼睛眨都不眨地直接随着峤子墨上了游轮。
霄梵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果然活倒回去了,峤子墨对这个女友有多上心,不言而喻。看来,以后,多了个圈内祖宗。
上了游轮,云溪才彻底将整个巨型建筑打量清楚。
一共10层甲板,整艘游轮犹如一座海上城邦,绿茵草地、室外泳池、运动场,甚至连跑道都一应俱全。从室外走进去,各式餐厅、酒吧、电影放映厅、健身房的指示标志清晰明了。
看样子就知道消耗巨大,可最惊人的是,这么一艘游轮,今天竟然除了服务人员,就只有他们几个人。
只能说,这位从上船之后就一直保持微笑的霄梵绝对是位巨富。还是那种超级会享受的。
“不要误会,平时这游轮还是对外营业的,今天主要是担心人多嘴杂,所以专门供峤公子驱使。”霄梵眨眨眼,没忽视云溪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神情。
“到外面球场转转吧。”峤子墨开了口,云溪无异议,霄梵自然领头带路。
云溪原以为会是羽毛球场,却是被带来了网球场。
太阳这个点不算特别晒,球场四周也没有什么人,早早就备下了球拍,峤子墨递给她:“要不要来一局?”
霄梵瞧得兴趣盎然。他还真的很少看到峤子墨这么积极过。
云溪试了试球拍,觉得还蛮顺手,接过衣服就去更衣室了。
“就是她了?”不会变了?霄梵望着云溪的背影,懒懒地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
“你觉得呢?”峤子墨垂了眼帘,却是反问。
这般捧在手心里,还需要问吗?霄梵好笑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果然太久没在圈子里混了,情商都快掉成渣了。
云溪从换衣间出来,就看着霄梵侧过头,一脸悠然自得地躺在躺椅上,等着服务员将饮料递到桌边的时候,才懒懒地睁开眼睛,随意地接过喝了一口。
峤子墨也已经换好了运动服,见她出来,随意将一只网球抛了过来:“你来开球。”
云溪无所谓,简单地做了会热身运动,便静静地闭了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眼中精光一闪,右手高举,“嘭”地一声,毫不犹豫地一记左旋发球!
听这击球声,便知道不是花架子。霄梵都忍不住侧身仔细欣赏。
不得不说,这一场球打得,淋漓尽致。云溪是那种但凡干起事情来就绝不会分心的专心致志型,峤子墨是压根配合着她的球路将所有球型都能轻易掌握的全能型。本来就没打算是计分比赛,只是随意动动身骨,所以越发打得任意没有压力。
霄梵却看得出,这个外貌看上去空灵娇弱的女子,竟然体力、耐力都不同于常人。
看上去峤子墨是处处在配合她,但只要一球打偏,她都能很快修正回来。包括短距离的截击球也能打出极其漂亮的弧度。即便是吊球也能控制得住,适应能力和反应能力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最重要的是,即便她在运动着,浑身依旧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冷的味道。
生人勿近?
也不算。只是,隐约中,带着一种位居上位人士身上才有的气定神闲。
反倒是,让人觉得她的年龄和这身气度越发有点不像。
冷家最受宠的女孩吗?
当真是个让人猜不出深浅的人。
霄梵不得不承认,只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峤子墨甘于坠落凡间。
等他们一场打完下来的时候,才发现门口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道身影。
或挺拔高大,或英俊逼人,眉目间都带着从容的优雅,自成一派雍容,随便一个人站在那里,都是会让人忍不住侧目的风景,更何况是三人一起,此刻,他们望着云溪的眼神都带着暖暖的笑意,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善意十足。
云溪只扫了一眼,便明白,这堆,大约,是峤子墨的亲友团了……
为什么,这感觉像是那些懵懵懂懂的大学宿舍男女谈恋爱时,全寝室的好友都出动的场景?
云溪为自己这无力的联想力摇了摇头,又看了一圈,包括霄梵在内的那风格迥异的四人,暗叹自己想象力实在奇葩。这哪里是陪着朋友来看女方的,完全是过来凑热闹的。
云溪挑眉看了一眼峤子墨,该不会是这位谪仙平时太不沾人间烟火,以至于,她被人心心念念的好奇?
峤子墨仿佛没有发现云溪的异样眼神,淡定地招呼了那三个新上游轮的朋友。
云溪耸了耸肩,决定先去淋浴室换身干净衣服。
工作人员自然极有眼色,早早就捧着衣物站在一边,给她领路。
等云溪换上常服,这几个人已经笑着闲聊了。
峤子墨招了招手,云溪走过去,随便挑了个坐位,半靠着椅子,听着他们聊天。
大体说的是b市的近况,包括上层的一些决策,涉及敏感话题的时候,不过寥寥带过,不过可以看得出,大家心底都有一本清楚的账,目光所及,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清楚明白对方的意思。
谈到最近的金融事务时,或多或少会不时留意云溪的态度,但让他们诧异的是,她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参与谈话的意思。半垂的眼帘下,到底藏着什么情绪,无人能看清。
“要不要吃点东西?”峤子墨见她一直不开口,便让人端来菜单。
云溪笑了笑,“来点水果就好。”刚运动完,反而没有太大的食欲。倒是的确有点口干。
工作人员立马去准备水果拼盘,于是云溪又恢复了安静。
整艘游轮这时也正式起航,鸣声震撼,倒是让周边的鸟群刹那间振翅高飞,远远看去,竟有几分意境。
这一圈基本上都是峤子墨的朋友,只有云溪一个女的,她不说话,峤子墨又不多提,那四个人即便心底再好奇,也不好随便将话题往她身上转,一时间,倒只有云溪一个人惬意地享受着微风拂过的出海体验。
霄梵之前专门聘请了米其林的星级厨师在游轮上工作,聊天聊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便让人吩咐下去,可以在室内餐厅上菜了。
往餐厅走的路上,霄梵终于还是忍不住,侧身,问了峤子墨一句:“她向来,这么安静吗?”明明后来聊的话题,都是经济圈内的事,甚至,有那么一两件还涉及到她所属的行业,怎么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你可以理解为,我们聊的东西,压根不足以让她动心。”峤子墨若有所指地笑笑,但目光中的骄傲却是毫无掩饰。
霄梵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峤子墨的意思。
她的能力足以傲视群雄,所以压根不需要从他们口里套取任何信息。
在她的眼底,她有完全的能力,驾驭好手中的产业。
这般自傲,却又让人忍不住心中生出一种敬服。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多的是靠着祖辈、父辈的资源,享受裨益的。明面上受人尊敬,被人供着,可又有几人,能做到她这般?
“怎么就让你给碰上了?”霄梵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无奈叹息。这般运气,倒真的让人有些羡慕了。
“或许,是老天注定。”峤子墨听出他语气中的落寞,想到圈内那些貌合神离的夫妻,亦忍不住心中庆幸。
那一次的初遇,她自月光中漫步走来,脚步轻缓,神色娉婷……
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
他们说话的当下,另外三个人自然听到一耳朵,眼中的神色越发显得幽深。只是,云溪走在最后面,压根没有去注意什么。
餐厅设在vip一楼,水晶吊灯在自然光下,璀璨得让人目光都不忍移开。奢华简洁的房间内,铺着羊毛地毯,走上去,就像是踩着云彩一般,丝毫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工作人员按照顺序,依次将菜肴端了上来,云溪看了一眼,倒是微微好些意外,竟然会是墨西哥菜。
其中,竟然还有她当初留学时最喜爱的两道菜。
云溪忍不住看了峤子墨一眼,只觉得,这人当真下足了功夫。
餐桌上的人很快就发现,云溪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具体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并没有一反常态积极地加入到他们的话题中来,但是,她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只要看上一眼,便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原来,一个人,光是微笑,便能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倾倒。
霄梵四个人忍不住忽视一眼,心底,真心实意地为峤子墨欣喜。( 就爱网)
第二百七十七章 甜蜜(一)
吃了饭,时间还早,霄梵提议大家一起打牌,云溪无异议。不过,因为加上她和峤子墨,一共有六个人,峤子墨和她是自家人,只出一个做代表,自然是那四个人里还要有一个人退位让贤。
打的是桥牌,比较费脑子,但是聪明人玩起来,会非常有意思。峤子墨一开始,就坐到云溪的身后,微微侧身,微笑着看那三个人坐定。其余人便都明白,这是要让云溪打牌,他观战了。
霄梵作为东道主,自然主动让位,想了想,走到云溪的另一个方向,站定,看着他们摸牌开打。
说实话,打牌来说,云溪还从来没有怕过。
第一局下来,三个男士就忍不住对她侧目了。
她的牌风不是那种凌厉型,更不是软绵型,但是只要一出手,就能让人感觉到,她的算牌和逻辑思维非常厉害。
云溪从手中抽出一张红心q放下,静静地等着下家出牌。
那人怔怔地望着自己手中的牌,良久,苦笑一声,“要不起”!这人是会读心术吗?恰好他想出什么,她就能堵什么。
坐在她旁边的峤子墨笑笑,可惜,那优雅镇定的模样,看得其他几个人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
哪里是让她女朋友来认识他们这群亲友团的,明明是过来秀恩爱的!顺带还秀一下这超高智商!
云溪挑眉笑了笑,将手中的牌一次性摊开。
毫无悬念,这牌,她赢。
霄梵站在一边看了一会,终于同情地朝那几人打了个眼色。该干嘛干嘛吧,千万别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的幼稚游戏,峤子墨家的这位能让你们输得底掉!
得!原本想蔫坏蔫坏地借着打牌追问情史的。看这姑娘的手艺,不说牌牌碾压他们,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了,面上的风度是要保持的,内心却已经是无语凝噎。
本来峤子墨在他们圈子里就已经是神圣存在了,这次可好,干脆来了个绝代双骄!
云溪倒没想到他们此刻内心世界是这么崩坏的,相反,她觉得,这几个人打牌还算是很有水平的,至少比她和别人玩的有意思点多。
“再来一局?”看到他们三个都垂眉微笑,云溪以为他们觉得还没玩过瘾,主动接过牌,准备继续。
“啊,我上来的时候,记得好像有水疗,要不要去轻松一下?”坐在她下家的人,忽然抬头一笑,朝着另外两个好友挑眉一笑。神色轻松慵懒,略带几分疲乏,倒是让人无法拒绝。
“正好,好久没做过了,一起?”赶紧推开手中的牌,一脸兴致盎然地朝峤子墨笑:“要不要一起?”
峤子墨摆了摆手:“你们去吧。”
云溪看了一眼牌桌,也没有玩赌注啊,怎么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们平时也是这样?”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三个人迈着贵公子般的步伐,但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三人。
霄梵尴尬地转过头,很想表示自己不认识那三人。
“估计,是年纪越来越大了,身体太虚,所以想要歇歇。”峤子墨神色淡淡地道,一句话便是杀伤力无敌。
身体太虚?
霄梵无语地摸摸鼻子,很好,很强大。
云溪摸着扑克牌的手微微一顿,抬头,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
“去甲板上转转吧。”峤子墨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还好,虽然是阳光四射,但并不是很晒。这种天气,晒晒太阳,看看海水,再适合不错。
霄梵自然不会没有眼力劲地去当电灯泡,自己也往着水疗的地方走去,整艘游轮简直就他们两个人如入无人之境。
云溪之前大多数出国或远程,都是乘飞机,倒的确是第一次坐这样的游轮,活动空间巨大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优哉游哉。懒懒地伸了伸胳膊,她仰着脸,轻轻地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海风带来海水特有的咸腥味,却自有一股勃勃生机。
耳边,偶尔能听到海鸟传来的鸣叫,虽不算悦耳,却有一种让人沉淀下来的安然。
忽然,手指一暖,下一刻,五指被人轻轻地交叉握住。
侧头,看着峤子墨望过来的眼神。
微微西落的阳光,斜斜地印在他的侧脸上,怕是连古罗马最俊美的神明亦无法企及。
云溪平时很少会专注地去看峤子墨的眼睛。
不是因为她怕和他对视,而是,他的眼睛似乎总有一种魔力,能将人内心最深处的灵魂都勾出来。
这一瞬,阳光下,他的睫毛似乎都染上一片金色,沉静地望过来,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他狠狠地震住了。
远处的天空中,白云如斯,似乎这一切,都被渲染成了一副画,美得不可思议。
忽然不想开口,只想这样静静地,和他走在一起,漫步在这湛蓝的海面上。
腰间忽然一紧,下一刻,便被搂入一个火热的怀抱。云溪一愣,还未回头,便被他轻抬下颚,下一瞬,他的唇顷刻袭来,辗转而下。
云溪的呼吸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上下不接下气,他似乎轻轻笑了笑,可,压根不给她适应的时间……。
云溪只觉得唇上的力度越来越热烈,皮肤都摩挲得有些发烫。
“子,子墨……。”模糊不清的呢喃破碎地露出,她有些无力地垂着眼帘,可无法控制眼前的男人越发地吻得激烈……
等她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呼吸,整个人的脸颊都被染上了一层极艳的色彩。
峤子墨便静静地搂着她,等她慢慢匀气。肌肤相贴,似乎,有一种磁力,让人都不愿意分开。
“想不想找个时间好好度个假?”微风吹来,将皮肤上的炙热渐渐散了些。他低头,正对着她那小巧的耳垂,忍不住轻轻含了一下。
云溪只觉得浑身的温度不降反升,又不愿意推开某人,干脆懒懒地往他怀里靠得更近了些:“想啊,有什么地方推荐?”
其实,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各类事情,不管是公司、还是乔家,她都没闲过,他更是全年没什么休息的功夫,说是度假,但就算是今天这样的偶尔偷得浮生半日闲都是十分难得了,更何况是专门去休个大假?
“找个海岛吧。”悠闲惬意才是最关键。
云溪扬眉,为什么,她感觉上了海岛之后,想要踏出房门反而难于登天?
“你热不热?”腻了这么久,她觉得头发都有些黏在脖子上了,“那边有躺椅,过去坐?”
鉴于她对海岛这个提议没有丝毫反应,峤子墨轻笑,终于放开搂在她腰上的手,却是依旧牵着她,慢慢朝沙滩椅走去。
椅子上放着眼镜和帽子,云溪拿了戴着,发现尺寸竟然刚刚好。
“霄梵是个很心细的人。”面对云溪的目光,峤子墨只说了这么一句。
估计,还是个很会享受的商人吧。
看着这片奢侈华丽的场景,饶是再有钱,一般人怕也不会为了私人空间,将整艘这样的游轮随意开到海湾。
“你的朋友还蛮有意思的。”云溪歪着脸,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侧身对峤子墨微微笑。
“怎么说?”总共呆在一起也没有多长时间,能得她这样的评价,绝对算是难得了。峤子墨虽然从没听过她随意评价过别人,但她的孤高淡然却是一清二楚。
“看人下菜啊。”云溪眯着眼睛,浑然一只纯种波斯,“知道我是你女朋友,连打牌都中规中矩。”身上明明自带疏离之气,但是对于第一次见面的她,却依旧会不自觉地放下身价。
“他们打牌本来就不如你。”峤子墨双手交叉,仰面垂了眼帘。
云溪睨他一眼:“是不是高手,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想赢她牌的确不是很容易,但不让她像刚刚那么轻易地就拿下头名,对他们几个人来说,应该轻而易举。
打牌方面,牌技、运气是一方面,配合当然也十分重要。
通过赢她牌局,乘机让峤子墨付点利息什么的,一般不管是损友还是密友,都愿意看到。
“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懂得透过表面看本质。”峤子墨悠闲地往后一仰,让人压根没法忽视他唇边的那抹笑。
“嗯?你是说我睚眦必报?”云溪的眼角微微一勾,瞬间,妩媚异常,带出往日从未示人的风情,当下,峤子墨的目光便是一深。
“睚眦必报?如果我这样对你,你要怎么报?……。”最后的一个“报”字消失在两人的唇齿间……。
这边春光明媚,那边,四个大男人坐在vip室里一起水疗,嘴边的谈话可一直都没停过。
“传说果然是传说。”这是叹息声。
“怎么能给他找到这样的极品?”这是匪夷所思声。
“不虚此行。”这是满足声。
“大开眼界!”这是不怀好意声。
四个人莫名忽视一眼,忽然同时低低一笑:“说实在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他要这样当一辈子谪仙了。能碰到这样的女人,真的是上天送的运气。”
谁说不是?
聪明的人见得多了,自诩聪明的人更是不甚枚举。但是,当她站在你面前的时候,那种灵气,只要看了一眼,便绝对无法忘记。她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牌时,不过是淡淡用指尖轻轻划过牌面,却给人一种华贵雍容之感。若说心算,在场不鉴得所有人都会低于她,可她偏偏会屡屡出人意料。当真是个非常难用言语定义的女人。
快到傍晚的时候,云溪才和峤子墨一起从外面回来。坐在餐厅的几个人都已经端着酒杯在聊天说事。目光从云溪微微红肿的唇边一闪而逝,却是聪明地没有多看一秒。神色自然地指着电视:“今天有点邪门啊,卓大公子竟然肯上电视了。”
抬头,望着悬在半空处的高清电视,云溪果然看到卓大公子竟然在接受采访。谈的话题,主要是针对最近最敏感的南边冲突问题。
“这还是我头一次看他在媒体前这样露面啊,怪不得,今天没一起过来。”霄梵又倒了杯酒递给峤子墨,顺手拿了瓶果汁给云溪,一边抬头多看了电视两眼,摇了摇头:“最近,卓家改路线了?”
“他家在给他铺路。”峤子墨向来秉承言简意赅的风范,说话不拖泥带水。
另外几个人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从这个契机入手。
“待会准备吃点什么?我让厨师准备。”霄梵随意地将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便自然地转了话题。
“听说你这小菲力不错,”一个人笑着搭上他的肩:“有什么看家绝活,让你那个厨师自己亮出来。听说,还是高价从别的地儿挖过来的,米其林厨师吧?”
“必须的。”发小一说话,老北京的气息立马就出来了。甭管会不会影响那一身贵公子的气派,但光是听着便觉得亲近。
云溪看他们玩笑似的,从天文到地理,再从地理到人文,就差将之前小的时候穿开裆裤的糗事都拿出来品味品味,忍不住回头看了峤子墨一眼。
“交友不慎。”某人淡定地转过头去,貌似在研究房间里的陈列,实在有点恨不得在那两个演双簧演上瘾的“朋友”背后好好地赏两巴掌。
云溪向来没见过他这么郁闷的表情,顿时乐得靠在一边的躺椅上。
晚霞落了进来,便像是一幅最隽永美妙的画一样,让人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愿挪开视线。
厨师还是手艺过硬的,就在他们闲聊的过程中,已经将自己最拿手的绝活亮出来了。
娇嫩细致的牛排,清脆爽口的配菜,再加上霄梵的珍藏红酒,不得不说,看上去简单到极致,但当味蕾满足的那一瞬间,便知道,这种轻松惬意下的美食是多么的难得。
一顿饭,吃得欢声笑语,妙语连珠。云溪一开始只是在桌上静静地吃着东西,看着他们几个人逗乐,没想到,后来渐渐发展到,她也被扯进话题,偏偏说的内容大多是她感兴趣的,难免聊high了。
等抬头再看,时间竟然都已经到了九点。
云溪一边暗叹这时光飞速的,一边慢慢地起身:“你们聊吧,我有点困了,先回去睡觉。”
峤子墨自然陪她一起,聊得火热的小分队顿时土崩瓦解。
霄梵打趣地望着峤子墨:“房间在出门右拐,要不要我领路?”
峤子墨一个眼神淡淡地落下,霄梵摸了摸鼻子,转头朝身边的人劝酒道:“我还有一瓶珍藏,来来来,试试看,绝对精品!”
云溪好笑地抓了抓他的衣角,“别欺负人。”
话说得很轻,但那几个人耳尖,正好听到这么一句,立马起立鼓掌:“嫂子说得对!”
云溪倒是觉得好玩,看年纪,峤子墨应该不是年纪最大的一个,怎么到哪,谁都是叫她“嫂子”?以前是叫“boss嫂”,现在这几个?
“有时候,排名不是看年纪。”峤子墨意有所指地目光逡巡了一圈。
玩high了的几人顿时恢复了精英优雅样,转过头去,一脸惊奇地朝着霄梵问:“不是说要拿珍藏吗?快点啊。”
哦,这又是个有意思的话题了。云溪没当面打破砂锅问到底,除了年纪,他们还按照什么来排名,潜意识里,她觉得,这是某人“看似阳春白雪、实则腹黑无比”的后果。
“有没有看过干净的星空?”霄梵赶紧将功补过,试图让云溪彻底从这个问题上揭开:“你别说,第一次出海,一定要感受感受晚上的景色。峤子墨,你赶紧带嫂子上去散散步,正好消食。”
云溪没异议。
如今,大气污染越来越严重,想要再城市晚上看到什么星光灿烂,那绝对是做梦。
峤子墨脚边微微一顿,忽然伸出右手,递过来。
灯光映在他那双含笑的眸子上,云溪只觉得,浑身一颤,有种说不清的酥麻从心头怕过。
右手轻轻地递了过去,随他一路往外走去。心底却忍不住摇头,今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中美人计?太没出息了!
脚下没走多远,就出了房间,甲板上一片安静,灯光并没有全部打开,只是地灯全部都亮着,这样反而让人觉得,是漫步在一条星光璀璨的银河上。
忽然,抬头,那震撼的夜景便毫无掩饰地扑面而来。
已经,已经有许久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纯净的夜空了。
许是今天天气好的缘故,整片星空都像是被神明特意擦拭了一遍,那数不尽的星辰落入眼中,星辉互应、光芒四溢,让人简直刹那间,目眩神迷。
云溪静静地贪看眼前美景,忽然,四周的灯光倏然一暗,下一刻,耳边响起一阵柔和音乐。
whatifitoldyouitwasallmeanttobe
如果我告诉你一切都已命中注定
wouldyoubelieveme
你会相信我吗
wouldyouagree
会同意我吗
……
amomentlikethis
这样的一刻
somepeoplewaitalifetime
多少人苦等了一生
foramomentlikethis
只为了这样的一刻
somepeoplesearchforever
多少人追寻了一生
forthatonespecialkiss
只为了那倾心一吻
ohicantbelieveitshappeningtome
真不敢相信奇迹竟如此恩宠于我
somepeoplewaitalifetimeforamomentlikethis
你可知道多少人穷其一生只为了这样的一刻
……
leonalewis磁性优雅的声音将云溪定定地震撼在原地。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突然升空出现的液晶屏,目光直直地落在上面,像是再也无法挪开。
那是大片大片的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海,那颜色纯正得让人根本恨不得立刻置身其中。
她曾经和司徒白、鎏金开过玩笑,这辈子,没有去过普罗旺斯的女人,压根算不得真正浪漫过。
可,此刻,看着这震撼的花海,饶是她从来从容镇定,这一刻,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耳边的音乐,从柔和,到微颤,似乎,每一句歌词都在描述,她与峤子墨之间……。
云溪环顾四周,峤子墨不知道忽然消失在哪个角落,但四处似乎都有他的气息。
“子墨?”她话音还未落下,整个人怔怔地看着液晶屏幕上的画面渐渐一变,竟是,她和他,在开罗的那一曲华尔兹!
镜头落在她与他的华丽的舞步上,她忽然觉得,时光如潮水,忽然匆匆倒流而来。
这是,当时她去参加在开罗举办的钻石设计大赛,当时组委会组织了这场盛大的晚宴,她刚与别人共舞了一曲,却见峤子墨漠然地站在那里,如天际上最璀璨的一抹流光,润宁极静,如泼墨山水,云雾缭绕,当真不像凡尘中人。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了一般,不多不少,堪堪像是能将会场里其他所有人的呼吸都压成碎屑的距离,当他站定到她面前的时候,离她只有半个胳膊距离的英俊男子都不禁脸色微微暗了下去。
音乐响起,他却似乎并没有看到grantham搭在她身上的手一样,微微一笑,将她牵到手心:“你的最后一支曲子是我的。”
云溪怔怔地望着屏幕上,那默契非凡的舞步,忽然,眼底微微潮湿……。
原来,早在那么久,他就已经这般将她放在心底,放在自己最珍视的地方……。
“子墨,你在哪?”她忽然回头,去寻找那个让她心跳无法保持平静的男人,可,四处,连地灯都暗了下去,别说人影,除了那闪光的屏幕,她什么都看不清……。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场景,忽然一变!
云溪随之恍然一愣,目光怔怔地落在屏幕上,似是已经忘记身边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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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继续甜蜜虐狗。恩,早上五点爬起来码字的,还没来得及修改。上午有空会重新精修一下,不会重复收费哈。今天会有二更。( 就爱网)
第二百七十八章 甜蜜(二)
这是一片放眼望去雪白的冰面,他牵着她的手,站在前面,她亦步亦趋。人流拥挤,但镜头,始终对着他们俩,似乎连微笑都变得那般甜蜜。
云溪静静地望着屏幕,似乎连呼吸都忍不住变得越来越轻。
那是,她专程去纽约,看着张先生和萧然当众上演一出祖孙争权的好戏。
金融街爆炸案之后,整个纽约萧氏都处于风声鹤唳阶段,张先生想乘机当众剥夺萧然的权利,她不过是顺水推舟,眼看萧然亲手废掉张先生在全球萧氏人面前的权威。目睹了此等好戏,心满意足,便随着峤子墨去了cityicepavilion——城市冰上楼阁。
进去的时候,已是月上枝头,但依旧有不少人在里面滑冰。热闹的声音,有种人间烟火的味道,让人觉得心安。
峤子墨便这样牵着她,一步一步教她去溜冰,她忍不住怀疑:“你这样背对着滑步,万一撞到人怎么办,还是找个教练吧?”
他便索性轻轻地脚尖一定,瞬间在冰面上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动作如行云流水,他望着她有点担忧的眉目,轻轻呢喃:“那你就帮我看着背面,不要让我撞到人。”
目光直视,一片沉静。
自此后,他将他的背面交给她。包括生活……
这是一种毫无退路的信任。
于他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这种信任更要来的弥足珍贵和温暖。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云溪看着镜头中的自己,人声喧哗,人来人往,头顶那耀眼的灯光像是瞬间都被吸进了那双黑色的双眸底,红唇微启,那口型她自是熟透于心:“我会守着你的背后。”
耳边的音乐,一直没有停歇。徐徐缠绕、声声入耳,带着一种莫名绵延悱恻的情绪。云溪侧耳听,那歌词正唱到,
somethingsotender如此温存的事
icantexplain我无法解释
wellimaybedreamingbuttilliawake我也许沉浸在美梦中直到苏醒
cantwemakethisdreamlastforever我们难道不能将这梦境持续永久吗
andillcherishalltheloveweshare我会珍藏着我们分享的所有爱……。
似乎嫌云溪的震撼还不够多,屏幕上的画面又是一转,这一次,竟然是她和峤子墨出现在了天空!
云溪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图像,心中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峤子墨特地带她来出海了。
海陆空——
果然,凑齐了。
无论是哪里,她和峤子墨,竟然都留下了最难忘的回忆……
而这幕在空中缠绕在一起的画面,正是当初她最感兴趣的运动!
当时在美国散心,到达黄石公园的第九天,峤子墨带着她坐上了世界上闻名遐迩的武装攻击直升机——ah—1“眼镜蛇”直升机!
原本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带着她体验一把“跳伞”的刺激,谁知,惊喜于他来说,差点成了惊吓。
她在万丈高空处,直接推开了他,一个人遨游,放纵自己享受失重的刺激滋味。只是轻轻一推,空中的风凌冽地将他们的距离撕得越来越远,他惊愣当下,试图重新拉回距离,却发现,这并不容易。
她微笑着,看着自己在屏幕里的样子。
“峤子墨。”她叫他的名字,那声音里,分明含着丝丝笑意,丝毫不像是在半空中,连降落伞要怎么打开都不知道的人,“峤子墨,这一次,换我来。”
他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已双腿一并,如一支笔直的箭。
随着重力的影响,他们已然穿过云层,离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近。
那种被迫往下坠落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离拉开降落的时限越来越近,再不抓住,她即便背着降落伞,也无法安全生还了。
他却信她,信她这个无论从背景经历还是从前习惯都不可能去跳过伞的人。只因为,她说,这一次,换她来靠近他!
慢慢敞开双臂,他平静地,近乎以一种信任到无底线的态度,望着她,俯身冲来!
那是一次孤注一掷!
像是一次冒险,又像是一次奇缘。
她毫无迟疑的俯冲,竟是,毫无瑕疵地,直接撞上他的怀里。
下一瞬,他毫不迟疑地拉开了自己的背包。
瞬间,黑色的降落伞在天空中绽开,就像是一副最美的画卷,遥遥扶起,在那广袤到不可思议的一片黄沙中,他们缓缓地落地,却是,最终,落在一棵枯萎至极的老树上…… couldthisbethegreatestloveofall这也许就是伟大的爱吗?
iwannaknowthatyouwillcatchmewhenifall我只想知道你会在我坠入爱河的瞬间紧紧地相拥入怀。
soletmetellyouthis所以让我来告诉你,
somepeoplewaitalifetimeforamomentlikethis人们等候了一生只为了这样的一刻……
音乐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云溪却忽然心灵一颤。目光,久久地定在她和峤子墨相拥站在老树上的画面,只觉得,心跳越发地不受控制。
就在这时,这宽阔无人的四周,忽然,一片光芒骤亮!
“咻——咻——嘭——”数不尽的烟火争先恐后地在游轮两侧迅速升空,划破天际的声音轰然乍现,转瞬间,云溪只看到,无边流光!
那极尽奢华璀璨的烟火,艳丽四射、风光无限,简直将这静谧的星空都对比成了背景。
各色绮丽、华美绽放,云溪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仰起头,看着那夺下整个夜空的烟花,只觉得,流光肆意。
就在这时,他自黑夜走出,如浮途世界上最亮的一抹光,将所有的热闹全部逼退。
浮华散去,抵不上他眸色轻转,便已让人色授魂与。
“冷云溪。”他一步一步走来,如同踏在这世上最笔直宽阔的大道,云溪却只听到自己耳边心跳声骤然作响,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连峤子墨都能听到她的心跳。
见她目光微微顿住,他却毫不气馁,又轻轻唤了一声。
这一次,云溪终于收起了脸上惊愣的神色,静静地朝他一笑。
笑容温暖而纯净,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美好。
他的脚步便微微一顿。
自第一次见到她,他见过她无数的风情。
机灵狡诈的、诡谲凌厉的、强势果断的,但是,从没有一次,看到她的脸上露出过这样毫无防备的纯净。
就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对上自己最信任的人,毫无保留、绝无她心。
为了这样的一个笑容,他付出了许多,从祁湛到詹温蓝、再到陈昊、萧然,他每每看着她身边的男人铩羽而归,心中却越发有种不能确定。
她本就淡薄清冷,经历了那么多的背叛和过往,是否真的能放下所有,恢复最初始的那份纯真与信赖?
这一刻,望着璀璨烟火下的笑容,他只觉得,心中从未这般畅快!
他终究还是将她的这颗七彩琉璃心拘于掌心,揣在胸前!
地灯忽然全部亮起,印出他深邃的五官和那双绝尘脱俗的眼睛。峤子墨终于,在她面前站住,忽然,勾唇一笑。
恁般风雅、倾世之姿!
原来,写意风流,说的便是如此情景!
云溪已然被今晚这么多的突然状况弄得应接不暇,但,此刻,看到峤子墨露出这样的笑容,只觉得,连心尖最后的一抹都酥软了下去……。
“你果然早有计划!”
云溪抿了抿唇,目光意有所指地又朝着屏幕望了过去。
谁曾料到,从她拒绝他的时候开始,他就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全部记录了下来?
如果是别人干了这种事,她怕是只会冷笑一声,直接一纸律师函送过去,但是,这是峤子墨,天上地下,连他朋友都觉得无人可以配得上、注定要一辈子高高在上、远离尘嚣的峤子墨!
他这样的人,什么女人要不得?
偏偏对她上了心,动了情,不疾不徐地一路陪着她度过所有的过往!
“别动。”见她想要上前一步,峤子墨突然开口。
云溪顿时手脚一定,僵在原地。
他却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眼,眸中的那抹深意微微一闪,竟是慌得云溪都有些出神。
“今晚,我最重要的一句话还没有说。”他的右手,忽然慢慢地放进胸前的内怀口袋,云溪的呼吸便在这一刻,彻底顿住了!
“想不想听?”他缓缓地抽出那个盒子。复古优雅的朱红色,在他的掌心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云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上,连唇边的笑容都渐渐散了。
这一刻,她才忽然发现,峤子墨竟然去换了一身笔挺西服,黑色的西裤上没有一丝褶皱。
“冷云溪,你愿意,嫁给我吗?”十个字,从他唇边一一吐出。
云溪却觉得,这一刻,怕是她再重生一世都绝不会忘记这一瞬的感觉!
原来,一句话,竟然真的可以代表一世的许诺。
她眼睁睁地看着峤子墨竟是单膝跪地,一寸寸地在她面前委身屈膝,眼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瞬间流下!
她有点被这句话,一下子冲击得忡愣了,连脸上的表情都控制不住,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他,似乎,这一瞬间,连话都忘了该怎么说!
峤子墨,他竟然在今晚,以这般郑重风光的仪式,向她求婚!
“答应啊!怎么还不答应啊!”站在暗处的那四个人几乎都要被急死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冷云溪,只恨不得自己能站得再近点,以便将这样一场世纪求婚彻底刻在脑海里。
峤子墨半仰着头,静静地望着她,目光中带着怜惜和微醉,神色却依旧沉着镇定。
只是,无人看到,他那扣着那个朱红色的盒子的指尖竟微微有些发白……。( 就爱网)
第二百七十九章 吃货本色
当光源出现在太阳的底下时,往往会显得无足轻重、毫不起眼,可在万籁俱静的黑暗中,在这片连烟火都渐渐消失的景色中,他自屈膝而立,眉目如画,隽永高贵,此刻,右手持着那枚朱红色盒子,目光直直地落到她眼底。
云溪忽然有一种被月光洒满心头的感觉。
她曾以为,自己这一世,爱情,总会沾染上一丝阴翳。不是他的问题,不是任何人的问题,只是,心,若是曾经受过伤,总归会留下痕迹。哪怕她换了一个全新的肉身,哪怕这一次,她出身名门、手握今天财势,可是,伤便是伤了。刻在心头的那一道疤不会因为时光流逝,而消失无踪。
可今天,在刚刚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她却忽然顿悟了。
人,若是止步不前、沉迷于过往的伤痕,这一世,或者,不过照样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曾拒绝过他,哪怕,自第一次见面,便已心存好感。
她曾在他们之间树立过层层隔离,哪怕他费尽心力,她已然熟视无睹。
可,他没有就这样听之任之。
高洁俊雅如峤子墨,何曾受过女人这般的刁难?
可是,从香港到开罗,再到纽约……。
他每一步都走得不徐不缓,雍容淡定。什么时候被他攻破了心房,又什么时候渐渐地习惯于他的存在?
她之前自己都没有发觉。
她自诩自己重活一世,很多事情早已看开,但对于他,她似乎总是不忍心彻底推之门外。
可是,今晚,她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一直用他最执着的心在和她诉说着“一生一世”最美的情话。
不曾用任何浮夸的海誓山盟,只是这样一直站在她的身边,眼看她权势渐稳,眼看她手执牛耳,眼看她彻底颠覆萧家,眼看她逼疯张先生……。
不管按照世俗来说,是对是错,他从来都站在她的这一边,低头浅笑,眉目含情。
就如今天这场求婚。
这般郑重,这般夺目!
“冷云溪。”他那双好看的眉终于忍不住,微微蹙起。眼看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对自己的求婚竟然还能出神,估计,再脾性出尘的人,也会皱眉。
“嗯?”从思绪里回神,看到他的眼神,忍不住低低一笑。“峤子墨。”她唤他。已然许久,她不曾叫他的全名,自那次之后,她向来直接一遍一遍地唤他“子墨”。君子优雅,温润如墨。不知道是谁给他取得名字,当真贴合他的性情。
他侧头,俊雅的外表越发显得有些超尘脱俗,似乎静静地在等她后面的话。
她却再不说一个字,只是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个朱红色的盒子上,意味深长。
至此,站在暗处的那四个人,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就差一口气,就真的要吊没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沉着淡定、优哉游哉的女人,收回前面的评价,此女子,真乃神人也!
可是,她要是再不答应,峤子墨会不会暴走啊?
虽然很不厚道,但是,这么多年来,看着这高人出神入化的样子,突然有人灭了他的传说,光是想想,竟然忍不住心潮澎湃啊!
只可惜,眼下两位当事人,压根没心思去注意别人的想法,一个扣着盒子的手心已然微微汗湿,一个却目光执着地落在某处,像是突然不愿意开口了!
就在这一瞬,峤子墨忽然心头一动,随着她的目光,静静地也看向自己手中的珠宝盒。
下一刻,他缓缓地打开盒子,露出里面那枚切割完美的钻石戒指。
这一刻,似乎,连空气都静止了。
四处所有的星光亦比不上此刻,他手中的璀璨。
她却缓缓地笑了。
轻轻地伸出右手,那洁白无暇的指尖,定定地落在他的眼前。
峤子墨忽然深深地看她一眼。这一次,再也不用他催促,她徐徐地绽开一朵娇艳妩媚至极的笑靥:“傻瓜,还不给我带上!”
天上地下,怕是从峤子墨呱呱坠地以来,便没有人敢将“傻瓜”二字挂在他身上,可这一刻,他却毫无推辞之意。动作顺畅地将那枚闪亮的戒指,慢慢地套牢在她的无名指上!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一吻落在她的指尖。湿气划过,她只觉得,不止是指尖,就连心尖都乱了!
可下一刻,他倏然站起来,迅速将她一把打横抱起!云溪吓得一阵惊呼,可还没来得及稳住心跳,便听头顶上传来一声极淡极淡的声音。
“让我紧张很好玩吗?”从来高山止水的人忽然眯起眼睛,淡淡地自高而下地俯视某人时,某人知道——完了!
“那个……。”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这么危险的眼神,又是在这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灵的海上,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她刚刚不过是稍稍作了一下,不要这么吓她吧!
“噗嗤——”站在暗处的那四个人非常没有良心地闷笑出声!
实在不能怪他们不够义气,但是,看着峤子墨竟然会有紧张到屏住呼吸的一刻,实在是,太爽了!
可惜,峤子墨回头,一个眼神扫过,顿时,那四个非常没有骨气地仰头,望月,死死地压住自己内心暴爽的心情!
阿弥陀佛、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的神啊,千万不要让某人迁怒到他们头上,那可就祸及无辜、殃及池鱼了!
峤子墨抱着云溪,却是一步一步、离他们越来越近。
终于,他们脸上的笑意再也保持不住,每个人的神情越来越僵硬。
这气场、这气魄!实在不能怪他们扛不住,实在是,气势全开的峤子墨,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boss!
终于,就在他离他们一步之距的时候,他们正准备转身、起步、飞奔时,峤子墨却是连看他们一眼都懒得,直接擦身而过……。
……。
为什么会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幸福感?
果然,幸福指数都是要靠着对比出来的吗?
四个人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冷汗,互视一眼,只当没看到对方刚刚的狼狈。
“我说,看这正式,嫂子明早还起得了床吗?”一人以深深的同情,望着消失在走到尽头的冷云溪。
“要不要,我们帮你转达这句问候?”东道主不怀好意地在他耳旁阴测测地一笑。
“呸,呸,你说什么呢?刚刚有谁说话了吗?”……。
至此,一直做壁虎,傻傻旁观的四个人终于闹疯了。
而另一边,云溪只觉得,这世上,果然印证了那四个字“no。zuo。no。die”!
被翻过来、颠过去、抬上来、按下去,反反复复,换了无数次之后,云溪彻底发飙,在他脖子上深深吸了一口,于是,这一夜,不,这一早,她终于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恢复了睡觉的自由……。
云溪原本准备谁得个天翻地覆,谁来叫都不给面子的,谁曾想,生物钟作祟,早上竟然六点不到就醒了。
看着镜子里,自己眼底的青黑色,云溪瞥了睡得一脸安然的峤子墨,指尖作痒,下一刻,直接拽着某人:“陪我去看日出!”既然她睡不了,始作俑者也绝对不能好过!
自知昨天自己有点“过分”的峤子墨,丝毫没有被人猛然拽醒的起床气,相反,倒是极为细致地为她披了件外套:“早上湿气重,小心着凉!”
望着某人一脸神清气爽、像是随便换一身衣服,就能坐到谈判桌上挥斥方遒的样子,云溪只觉得,人神共愤!
凭嘛都是睡眠不足,她这副憔悴样,这厮竟然这么精英样!
峤子墨却是笑着牵着她的手,直接推开了房门。
才早上六点不到,太阳还没出来,四周都有些暗暗的。
迈过走廊,一直到了甲板上,也没有一个人出现。怕是连船上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这么早起床。
云溪裹了裹外套,果然,昼夜温差极大,刚一出来,迎着海风一吹,觉得自己这个人都清醒了。
游轮的最前方,做了一处光景台。台上还设了最舒适的躺椅,显然,是用来随意观景的。
云溪忍不住躺了上去,静静地听着海浪的声音,觉得,这四周的空气都越来越清新。
峤子墨好笑地看着她一副波斯猫般惬意悠然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她的下颚,给她一个早间吻。
阳光在他的背后,映出一个模子。
云溪眯着眼,只觉得,似乎,他整个人,都在闪光……
一吻过后,果然,刚刚还沉寂的太阳,竟然已经在海面上露出一角!
红日初升!
那种跃然纸上的朝气让两个人忍不住对视一眼,下一刻,云溪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看着这海上日出……。
这一刻,娟丽美好到,让她甚至不愿意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等两个人相携从光景台下来的时候,霄梵正打着呵欠从房间出来。望着云溪的眼下一夜之间就出现的眼袋,顿时,默默地转开眼神。
看来,求婚成功的某人,很给力啊!
好在这船上的隔音功能纯属上佳,否则,嫂子估计早上都不用出门了……。
“早!”他含含糊糊地打了个招呼,便自动当自己是个隐形人,直接,转了个头,又直接回房了……。
明明,他是准备晨跑来着的……。
云溪望着那个像是梦游的霄梵,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昨晚最后被峤子墨那样抱回房,估计要被这几个人记上一辈子吧……。
回了房间,左右没事可干,云溪干脆拉着峤子墨又睡了个懒觉,等再醒过来的时候,竟然都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这个点,他们该不会已经吃饭了吧?
云溪一边穿衣服,一边炯炯有神地怀疑,自己以后在峤子墨的朋友圈子里是再没有形象可言了,可事实上证明,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他们到了餐厅的时候,才发现,这几个蔫坏蔫坏的人,竟然津津有味地一直等着他们出来,压根连饭都顾不上吃!
“十二点半,你看,一点钟还没到,你输了!来来来,认赌服输!后天要竞拍的那个瓷器玉屏,你就乖乖地撤吧!”云溪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人竟然拿这种事打赌,连生气都生不出来了。果然,就像峤子墨所说,交友不慎!
那四个兴致正浓,知道峤子墨昨晚求婚成功、又有极致艳福,绝地不会和他们生气,便大着胆子,和云溪打招呼:“嫂子早!”
早?早你妹啊!
霄梵,不要以为你不笑,我就看不到你双手握紧在背后!
云溪高贵冷艳地直接忽视那四只,随意地坐在餐桌上,直接向工作人员点单。
那四只还来不及为自己没有掩饰好的情绪哀叹,目光全部直直地落在从他们面前越过的峤子墨身上,哦,不,是脖子上了……
这,这是什么?
哪怕看到天外飞仙,也没有此刻来得惊心动魄!
果然,是神仙下凡了啊!
望着峤子墨脖子上的吻痕,四个人的嘴巴顿时长大到可以吞下一头牛!
嫂子,你不仅是神人也,简直就是偶像!
云溪连个眼风都懒得甩给他们,低头点完菜之后,便拿起水杯,准备喝一口水。
谁知,峤子墨竟然先她一步。
“不要喝冷的,对身体不好。”他伸出两指,朝背后招了招,机灵的服务员立马走过来,低头等待指示。
“去拿一杯温水来。”随即,指了指云溪手边的那个杯子,“把这个拿下去吧。”
“嗷!虐狗啊!峤公子,求你行行好,不要这样啊!太不道德了!”虽贵为黄金单生汉,但如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同时处于空窗期的四个人,只觉得,果然,战斗力破表的人,再温和微笑也能将人杀得片甲不留……
这一天,云溪吃完午饭,就和峤子墨一起下了游轮……。
之所以走得这么急,自然不是因为怕在他朋友面前尴尬,而是,峤某人,忍不住要急着到冷家去宣布主权,顺便告诉他们,他要把冷家的掌上明珠要正式捧回家啦……。
虽然,早就得到冷家上下的一致认同,但毕竟,如今是正式求婚成功,怎么着,也要找家长过过明路,顺便,嗯,把婚期定一下吧?
云溪看着一路上沉静不说话,专心开车的峤子墨,心中默默怀疑,这厮,脑子里到底在转什么?为什么,时而微笑、时而踟蹰?
等到车子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她便知道,为什么,一路上,他的表情这么多变了。
“你什么时候通知的我一家人?”望着坐的满满当当的沙发上,从老爷子,到父亲、张翠,甚至连她那几位叔父都出现了的时候,要让云溪以为他没做什么,还不如糊鬼!
峤子墨沉默不语。总不会告诉她,实在高速公路休息站的时候,他专门安排的吧。
老爷子率先笑开了,“来,过来。”
云溪脸上微微红了一片,倒是没再多问,直接和峤子墨一起走了过去。
“呦,戒指戴上了嘛!给爷爷来看看。”冷老爷子从来严肃低压的脸上,此刻却笑开了花。眼见自己最心爱的丫头片子要拱手送人了,心底虽然满满不舍,但对方是峤子墨,他却是放得了一万个心。
“爷爷!”云溪就没见过老爷子情绪这么外放过,还当着一家老小的面呢,就这么笑话她。
“怎么子墨的手上没有戒指啊?”老爷子却不管她脸上的羞涩,与云溪那枚闪眼夺目的戒指不同,他立马眼尖地发现峤子墨手指上竟是空空无物。
云溪无语,求婚是他玩突袭,她怎么知道要提前准备这个啊?再说,这又不是结婚!不过心思一转,倒是觉得,待会到市中心她立马让古玉轩送来一个最好的,补上吧!
老爷子看她眼珠子一转,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也不多说。只是,将云溪的手握在掌间,然后,让峤子墨走近了些:“我把我最疼的孙女交到你手里了,万一她要是受了委屈,我们冷家上下,都不会坐视不管!”
要么怎么说娘家人决定了你在婆家的地位呢!看着这么硬气的开场白,云溪忍不住眼尾扫了峤子墨一眼。啧,身价倍增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我会护她、爱她,一辈子。”峤子墨的话,一如他以往风格,极简、极短,却重若雷霆。
一句话,说的满屋子的人眉开眼笑。
估计,没有谁家的女婿,在面对这么多的娘家人时,会过关过得像他这么顺利的了。
云溪被张翠拉到一边说话,峤子墨自然被男长辈们围在一起,商量起婚期的事情。
鉴于峤子墨的父母都已经不在,冷老爷子琢磨着,先挑几个黄道吉日,到时再让他们小两口商量着定下来。
峤子墨自然毫无异议。点头附和,完全一副心想事成的样子。
张翠在一旁看得嘴都合不拢,拉着云溪,满心满足:“感觉昨天你还是刚刚出生的样子,一眨眼,我闺女竟然也要结婚了。”
因为心脏先天性不足,她一辈子能得云溪这个女儿,都是拿命拼出来的,家中就一个独女,从来都是千般宠爱、万般包容,觉得这时间的一切都不如女儿的欢喜来得重要。
可这一刻,看着云溪望着峤子墨的眼神,她只觉得,心中最后的一块大石,终于全部落下。
一群人,笑笑闹闹了许久,原本是说晚上要在冷家留饭的,不过云溪借口说要帮峤子墨去补上订婚戒指,家里人自然没人会拦着。
刚一出门,云溪就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天,一大群亲朋好友夹在中间。这般喜气是喜气,但也未免太热闹了,她都有点适应不来。
“去哪?”峤子墨倒是比她更了解她的性格,看到她刚刚脸颊都笑僵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粉颊。
“去古玉轩啊!”云溪心想,她真是这么想的。怎么,看上去不像吗?
“然后?”峤子墨倒是不疾不徐。
“既然去古玉轩,鎏金和司徒白肯定是要通知的啊。”云溪耸肩,自家闺蜜死党,再怎么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通知到位啊。
峤子墨挑眉。鎏金是古玉轩入股的管理层,的确,要是他和云溪在那里拿下一枚戒指,鎏金绝对会立马接到消息。
云溪路上忍不住想,幸亏当初引进了英伦皇家珠宝品牌,顺带着古玉轩也不再单独做玉石翡翠生意,否则,自己给自家男人的订婚戒竟然还要出门四处找珠宝商,那可真叫有意思了!
不过,她已经可以想象,那两个人听到峤子墨求婚的消息之后,会是神马反应了……。
果然,当她电话通知鎏金、司徒白现在到市中心的古玉轩的时候,那两个人还一脸惊讶,等看到云溪和峤子墨相携走进店了,而她手上那枚钻戒,闪亮得几乎可以亮瞎所有女人的眼的时候,鎏金和司徒白顿时一声高喝:“峤姐夫!请大餐!一定要够奢的!”
云溪扭头,很想假装不认识这俩,简直到哪都不改吃货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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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来不及修改,先上传上来。最迟明早修文。
第二百八十章 real好奇
坐在海鲜酒楼的雅间里,鎏金、司徒白还完全不能恢复淡定,一左一右坐在云溪身边,端详着云溪的手。哦,不,是她手上的那枚钻戒。
因为当初是和云溪一起去的开罗参加钻石设计大赛,虽然自己不是参赛选手,但这不妨碍对钻石设计、切割、品级有个大致了解。饶是见识过世界顶尖级别的高水准,可望着这成色、这档次,两个人简直恨不得顶礼膜拜。
果然,大神就是大神,一出手就技惊四座!
司徒白一边看还一边臊鎏金:“你凑什么热闹使劲地看啊,我是没有男朋友,你都已经名花有主了,要看也是让你家那位赶紧去探查一下市场行情!”
可鎏金是谁,大家同一个腹黑狡诈寝室出来的,还是平时号称最“老”的老金,怎么可能忽然化身白莲花被绕进去:“就是因为有男朋友了,才要先探探水,然后才好指导他向峤公子看齐。你又是急得哪门子,黄金圣斗士?”
司徒白立马像是被人戳破的气球,嘤嘤嘤地往云溪肩上靠:“老幺,老金欺负我!”
云溪一把拍开:“活该。”明知道斗不过,还非要每次找上门被羞辱,诶,这孩子,智商是越来越让人捉急了。
正笑闹着,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穿着端庄的服务员微笑着拿上菜单。
云溪看了一眼,率先将菜单递给鎏金、司徒白,想了想,又要了一份递给峤子墨。
这家海鲜酒楼她以前倒是没来过,是司徒白强力推荐,他们才特地开车过来的。门口就是大堂,算起来,装潢并不豪奢,不过,打开菜单一看,就知道为什么这厮会说“绝对要够奢的”。
看服务员的穿着打扮和气质,这里应该是家传承许久的老店,海鲜嘛,大堂里可以直接现捞,让客人过目,满意了,才下锅。
峤子墨对吃这方面其实很有道道,云溪看他随意地翻了一会菜单目录,便笑着凑到他耳旁:“能偷师不?可以的话,下次你烧给我吃?”
峤子墨便用那双含笑的眸子望着她。
云溪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点微微冒热气。
难道是因为今天脸皮忽然变薄了?不应该啊。还是说,望着这人这样笑意深深的样子,她其实是为色所迷?
鎏金和司徒白望着这两人“眉来眼去”的节奏,顿时心心相惜地抱在一起。“不哭,我们不哭!便是虐我千百遍,我待他们如初恋!”才求婚成功的人,果然不一样。啧啧啧,简直是无时无刻不虐狗百万遍,伤害值暴击一亿点!
摸摸自己受到内伤的胸口,两个人埋头苦干,决定专点此家特色经典菜!
等云溪再回头的时候,这两只基本上已经点了十来个菜了。
……
如果不知道她们身价的,估摸着还以为是专程来吃大户的!
司徒白仰头:“峤姐夫,你有神马想吃的吗?”
峤子墨随手又勾了两个,清蒸苏梅、油泡带子,嗯,云溪挑眉,都是她爱吃的。
鎏金摇了摇头,要不要宠成这样,连菜单都不需要她过目了。
云溪瞥了一眼,果然,连翻菜单的兴趣都没有,直接让服务员去厨房下单。
等着上菜的时候,鎏金数了数人数,正好四人,“不如玩游戏?”
司徒白在桌底下挠了她一下,差一点迎风流泪:“大姐,你是想输想疯了吗?”
鎏金撇嘴,是哦,差点忘了这两人变态的智商。拆开分成两组的话,峤公子绝对会无条件无原则一路给云溪开道,从刚刚点菜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咳咳,玩游戏太无聊了,那个……。不管怎么样,你结婚的时候,我们俩一定做伴娘啊!”鎏金承认,这个话题,转得实在太生硬,但她可以对天发誓,刚刚绝对看到峤公子听到“结婚”两个字的时候,唇角一闪而过的微笑。
虽然,眨眼即逝……。
但是,真的是神之微笑啊!
云溪“嗯”了一声,倒是没有注意峤子墨笑没笑,反倒是目光若有所思地望着鎏金:“你家那位什么时候出来给我们正式介绍一下?”再怎么说,虽然之前都是相互认识的,好歹如今身份变了。作为娘家人,云溪觉得,那位名门之后是不是有点太行踪不定了?偶尔出来吃个饭还是应该可以做到的嘛。
“他最近在国外,等回来了,立马带出来给你们随便蹂躏!”鎏金有点心虚,这话她其实说得不太有把握。实在不是她男友太内向,而是,身份太尴尬。云溪那位剽悍的金融师兄可是和她男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这个,这个出来望着峤子墨和云溪出双入对的,实在有点不太适宜啊。
云溪目光从鎏金面上一扫,忽然了悟,望了一眼峤子墨,自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以手撑着下巴,又不打牌,又不玩游戏,诶,人生啊,真是孤独寂寞冷……。
“对了,马上cris又要开服装发布会了,我看了一下衣服,感觉特别适合你,要不要来参一腿?”司徒白如今的代言是越来越广,不过,每次只要有cris的事情,她都会及时参加。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云溪,她当初也不会加入时尚圈。不过,即便她如今名声越来越盛,在她心目中,云溪走秀的样子,依旧是她最崇拜的。
有时候,一个人的气韵决定了她的灵魂。云溪不一定是这世上最美艳动人的,但绝对是让人从心底最难以忘记的。
“看时间吧。”云溪歪着头,想了想,如果婚礼订得不是太近的话,最近手上的确没有什么太要紧的事情。公司该上轨道的都已经上了,高管养着是干嘛的?还不是用来替自己卖命的。她不是事必躬亲,凡事一定要亲力亲为的强迫症,再说,钱赚多了,也不过就是数字了。与其每天都花大把的时间丢在上面,事事操心,还不如好好放松放松。
“诶,我说,峤大神,你们准备到时候是西式婚礼还是中国传统式婚礼啊。如果准备要预定婚纱的话,干脆我们一起去趟欧洲。正好,可以在那边定做礼服啊。”鎏金忽然脑子一转,觉得自己都佩服起自己的灵敏思维了。
一般定制礼服,从设计师见面、沟通、确定款式、量身、定制……。如果真的要细致入微的话,真正到上身完美,最少也要小半年。这还是在对方几乎把时间都优先挪用过来的前提条件下。
于是,才被求婚成功的某人,饭前的话题,很成功地被转移到了婚礼上的礼服……。
要说这天马行空的聊天能力,云溪只佩服这两只……。
海鲜上来的时候,云溪基本上肚子已经完全饿了。刚刚还觉得那两人实在点得太多,结果,菜一上来,她们竟然汹涌澎湃地,立地解决……
几乎是上来一盘,就横扫一盘!
当然,这和菜量也有一定的关系。
海鲜嘛,又不会是一盘一堆堆地上。每道菜看上去很多,踢出海鲜外壳,其实内容倒真的不算太多。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味道!
别看这家店装潢不是金碧辉煌,但这味道,绝了!简直没话说!
能将海鲜这股清甜鲜嫩爽滑的味儿保留得这般完美,无怪乎司徒白心心念念地都要来!
十多道菜,她们竟然发扬了革命传统,全部清盘!
望着满桌干干净净的碟子,云溪觉得,下次,是不是要提高点来这聚餐的频率?要不,实在太对不起自己的味蕾了。
其实,这一桌,吃得最少的,反而是唯一的男士。不过,鉴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姐夫”了,都是自家人,完全没有必要再保留形象了,所以,鎏金和司徒白吃完之后,是彻底露出了蒙娜丽莎的微笑……。
“吃得好饱啊!我要是这样回去,肯定要胖三斤!”司徒白吃完了,再看看自己的肚子,终于后知后觉。如果说做模特最苦逼的是什么,那大约就是保持身材了。模特圈里,得厌食症的同行,不要太普遍哦。更不用说那些瘦得骨感的妹子。为了能穿衣达到最好看的效果,简直恨不得一天除了喝水就什么也不入口。圈子里有个广为流传的段子,说有个女模特,为了保持身材,每天至少运动两小时,吃的东西,都以卡路里计算,而且,是精确到小数点一位数后面的!
“我也有点吃撑了。”自从从寝室搬出来之后,还真的没有这么海吃湖喝过!摸了摸自己的胃,鎏金觉得,自己腰都挺不直了。
“要不,咱们去k歌吧?”鎏金想了想,忽然提议到。以前上学的时候,吃完大餐,觉得不好消化,她们都是这么干的。
唱k?
司徒白眼睛倏然一亮!
这么好的机会不唱歌,简直对不起自己这美妙的歌喉!话说,的确,好久好久,她们在一起就没有再唱过k了!
望着这两只兴奋不已的样子,云溪看了一眼峤子墨,眼底,渗出了莫名的笑意。
讲真,她还真的有点real好奇,峤公子唱歌的样子……。
第二百八十一章 灼灼其华
海鲜酒楼附近都是闹市区,找一家ktv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云溪随意扫了一圈,指了一家全市都比较有名气的连锁ktv,一行四个人,逛步子似的慢悠悠地绕了过去。
正好是晚上高峰期,又因为档次不错,来往的客人衣装打扮方便都算不俗。
鎏金和司徒白率先走到前台去问包厢情况,得到的答复是,只剩下最后一间中包,不过,环境不错,空间也很宽敞。
本来就只有四个人,也没什么必要一定是豪华包厢,云溪爽快地答应,峤子墨刷了卡,转眼不过五分钟,就直接到了包厢。
服务人员礼貌周到地请示:“需不需要酒水,或者其他什么服务?”
鎏金直接摆手:“帮我们送些零食,一壶铁观音,其他暂时不需要。”
司徒白摸着自己圆润的肚子,已经开始在点歌台前翻动着屏幕,一页一页地寻找自己的拿手曲目!
说起来,她们寝室每个人的歌曲偏好完全不同,但,大家又同时能欣赏对方的兴趣。别看她一脸外向性格,实际上她最喜欢传统戏曲,估摸着也是因为自己自小从江南水乡长大的缘故。家中长辈向来都是偏好吴侬软语,从小养出的习惯,大了反倒成了真正的爱好。鎏金倒是偏爱那种柔美优雅的曲风,很有点飘扬洒脱的意思。至于云溪……。
她实在很怀疑,这尊神是不是她们系的,竟然从来只k外文歌……。
从英文、法语,到德语、意大利语……
只要能听过的外文名曲,她都能唱的出来。关键是,唱得那叫一个惊艳!
完全不同于原唱的演绎,但是,偏偏能让人听了之后,恨不得抱着她的大腿死命地叫“安可”!
不过,想想云溪之前在“不夜天”的表现。
那渲染力、那现场表现力,简直迷颠了一票一票的观众!
就连那位神秘得让人根本连猜都猜不到的陈昊都不能幸免……。
想到陈昊,忽然心头一动,司徒白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峤公子,见对方正随意地坐在沙发上,一脸惬意轻松。屏幕上的微光投在他的脸上,简直像是给他蒙上了一层光影……。
这样几乎可以入画的人物,还是少在他面前提到任何其他对云溪别有所图的男人吧……。
虽然,就她而言,陈昊这个人,的确够得上“人中龙凤”这四个字!
不过,谁让她是峤公子的脑残粉呢!
想到这,她忽然灵机一动,一边选曲目,一边给云溪打眼色。
云溪正站在包厢的另一头,打量着房间右侧的一个橱窗,橱窗里展示着两幅画。看上去是q版的手绘动漫,水平不见得有多高超,但出彩就出彩在,这随意涂鸦的随性和帅气。
不过,往常一来包厢,司徒白向来是先点几首歌预热,然后立马就能进入“马力全开”的k歌模式,今天她都低头打量一分钟了,这人竟然还没有点好歌曲?
云溪一抬头,正好对上司徒白那意图昭昭的眼神。
嗯?
随着她的目光,云溪似笑非笑地看向峤子墨:“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怎么样,要不要先给我们来一首?”
峤子墨往后微微一仰,半幅身子半依在沙发上,目光清湛,却是眉目含情。
光是一个侧面,就让司徒白酥得恨不得跪拜一万年。
峤子墨忽而笑了,“想听什么?”说得那般自然,仿佛,为她唱歌,本就是他准备做的事。
云溪倒反是愣住了。说实在的,她听男歌手的歌并不是很多。再说,他到底适合什么曲风,她也拿不准。这也是头回有机会,能听到他唱歌。所以,很没有新意地,云溪回了一句:“随便。”
一道笑意从峤子墨的眼底闪过,他没错漏云溪刚刚眼底的迟疑和惊讶。反倒是,司徒白忽然止不住兴奋,高呼了一声,顿时将两人的视线拉开。
就在这时,司徒白的歌曲终于响了起来。她估摸着大神要考虑一会,未免冷场,干脆自己抛砖引玉。
选了一段《长生殿》,优雅开唱……
说起来,司徒白虽然性格有点大大咧咧,但她的唱腔实则华丽婉转、嗓音细腻,能将这样的昆曲表现得淋漓尽致。
云溪享受地闭上眼睛,半靠在峤子墨怀里,“怎样?”
“很有韵味。”峤子墨倒是着实没想到,性格跳脱的司徒白竟然会喜欢这样的曲子,而且,唱得竟然还有模有样。
云溪忍不住轻笑:“你会不会被比下去?”
峤子墨低头,望着她笑得弯弯的眼睛,忽然不说话,只是,那眼中带着浅浅的宠溺,却是让云溪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晕晕然。这个人,实在太让人能忘记自己身处何方……
鎏金一边听着长生殿,一边观望,心底其实也满是好奇,峤子墨这样的人,究竟会唱什么曲子。直到,那首熟悉的曲子在包厢里响起的时候,所有人当听到他开口的那一刻,顿时,惊成石雕……。
whenifindmyselfintimesoftrouble
mothermarestome
speakingwordsofwisdom,letitbe……
竟然是thebeatles经典歌曲——《letitbe》!
谁都知道,越是经典,越是难以复制和超越!
因为已经听到了最顶尖的演艺,其他的模仿或者翻唱,便成了靡靡之音。
可是,谁来告诉她,这磁性性感到爆的嗓音,竟然是这位不沾尘俗的峤公子的声音?
鎏金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手上要不是握着另一个麦克风,恨不得立刻尖叫!
这曲子,这嗓音!绝配!极品!巅峰!无人能及!
司徒白呆愣地拽了拽云溪的衣袖,“老幺,你绝对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所以,这辈子才能和这样的神仙修成正果!
她决定了,从今天起,她要做大神足下走狗,一万年!
云溪完全没反应。
不,应该说,她完全给震惊到了。
从来没想过峤子墨那副嗓音唱起歌来,竟然会这般让人神魂颠倒……。
她几乎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开始慢慢升温……。
最关键的是,她有种莫名的笃定,整个b市,听过他唱歌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人……
可今晚,他在她最好的闺蜜面前,温柔地对着他唱着这首披头士最伟大的歌曲之一。
她只觉得,心底似乎有什么,几乎要被烧燃了!
一曲结束,整个包厢里一片静寂……。
三个女人呆呆地望着他,云溪的脸上少有地出现了一片红晕。
“啧!”鎏金和司徒白有点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去。这个,是不是她们倆瓦数都点高?要不要暂时回避一下?
“咳咳——”门口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服务员低眉顺眼地推门进来,将铁观音和几盘装好的零食整齐地拜访在桌几上,躬身离开……
云溪忽然凑过去,和峤子墨咬耳朵:“这么好的条件,以前竟然从来没给我露一手?保密工作做得很可以啊!”
“所以?”峤子墨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耳垂,细腻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
“既然给我发现了这个好处,当然要好好利用啊。”云溪坏心地忽然在他耳畔袅袅地吹了一口气,只觉得落在她耳垂上的手微微一僵,顿时笑得像个妖姬一样。
老金和司徒白倒是被云溪这个样子给刺激得,反倒是一下子恢复正常了。
别人婚都求了,这么甜蜜,本来就天经地义。唱歌,唱歌!
不管是鎏金还是司徒白,潜意识里都知道,她们是占了云溪的光,才能听到大神的歌声,套一句狗腿的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峤公子应该不会再唱第二首了……
果然,后面的时间,几乎是云溪、司徒白、鎏金轮流开启麦霸模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得比较饱,还是因为被峤子墨刚刚的那首曲子甜到了,云溪今晚的歌声特别的有味道。鎏金推门去洗手间的时候,门口恰好有人路过。就这么听了一耳朵,结果,愣了,惊艳了,不肯走了!
里面包厢灯光晕暗,云溪她们根本没注意外面突然矗了一个人。至于鎏金,出于人有三急,更不可能呆在那,去仔细盯着一个路人甲……
于是,她们没想到的是,这位隔壁又隔壁的包间里的小哥听完云溪小半首曲子之后,兴奋得不能自已得跑到自己包厢去宣传了。
“你们知道我刚刚听到谁在唱歌?”一群打扮出类拔萃的哥们坐在包厢里,神色稀奇地看着他。
“‘不夜天’那个驻唱歌手!就是几年前只唱过几次,但现场超猛的那个!”这小哥几乎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当初那把嗓音可是让他着实迷恋了好久!可惜,后来去了“不夜天”好多次都再也没遇上过了。让他后来惋惜了好久!今天简直是运气好到可以直接去买*彩了!竟然路过走廊的时候,能听到这把嗓音!
话音刚落,立马,沙发里站起两个人。
同样,身材高挑,同样,眉目俊美。
关键是,这两人,此刻的眼神,几乎是一模一样,灼灼其华!
第两百八十二章 拥簇
“我还以为这妞不在b市了,害得我那段时间天天惦记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听到那种现场。哪想到,今天竟然就这么巧,这样也能碰上!这是不是那句老话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这小哥还在那一个人傻乐,谁知道那两个哥们转身就往门外走了。
“擦,什么情况?”一言不合,就走人是吧?
“你傻啊,肯定是去逮那女的去了啊。”其他围坐在桌子旁边的人朝他翻了个白眼。逗乐子呢!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一群人立马奸笑地跟了上去。开玩笑,当初这两个哥们可是他们一群人当中最中意那姑娘的。
至于,是中意她的嗓音,还是人……?
啧!这有区别吗?
而在包厢里,云溪一曲结束,正好中场休息,吃了个橄榄,顺便坐在沙发上随意看了看手机。
结果,张翠的电话正好过来了。
听着这震耳欲聋的音效,云溪和峤子墨打了声招呼,直接出了包厢。
“喂?妈,找我有事?”ktv的走道里也是此起彼伏的音乐回声,云溪拐出走廊,找了一处休息区,靠在窗边接电话。
“你袁莼阿姨刚刚给我打电话,明天她侄女正好来b市,她出国这么多年,对现在的b市也不是很熟悉了,所以我想着干脆我们明天请她们一起吃个饭,顺便带她们好好逛逛。之前,我住院,她倒是忙里忙外的帮了不少。”张翠想了想,忍不住加了一句:“你明天有时间吧?”
“您吩咐,就算是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啊。”云溪笑嘻嘻地回复。的确,袁莼阿姨看样子和母亲是老交情了,一直没怎么好好聚聚,说起来,现在爷爷和母亲都康复得差不多了,也该约出来见见。“地方您挑,我晚上回家睡觉,明早记得让李嫂提前叫我一声就好。”云溪觉得没什么困难,带别人逛b市嘛,又不是登天,这么没有难度的活,答应起来毫无压力,索性干脆利落地定了。
“好。”张翠虽然隐约间能听到电话那头嘈杂音乐的声音,但知道她肯定和峤子墨在一起,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连多说一句注意安全都没有,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嘟嘟嘟地忙音,云溪愕然了一瞬。忽然发现,老妈如今是越来越雷厉风行了啊。
无语地抿了抿唇,刚转身,却正好对上两个直矗矗立在休息区门口的男人,正好一左一右地挡住了她的必经之路,也不知道在那盯着她多久了。
云溪看了一眼身后,整个休息区,再无别人,瞧这两人的架势,难道是来找她的?
嘴边的笑意便这样,如早上的朝露、瞬间消散,眼底却慢慢地闪过一道冷芒。
云溪不动声色地微微半垂下眼帘,随即,神色淡淡地打量了一眼这两人。
一个是黑色休闲服,一个是蓝色时尚西装,因为是量身贴合的缘故,越发衬得这两人身材笔挺。就连长相也格外地出人意料。前者是精致得让一般女生都能自惭形秽,后者嘛,倒是稍微有点意思了。
看样子,也不过是和她同龄的样子,但让她一眼看不出底的人,从来,出身或者经历,二者绝对至少有其一很不简单。
看这两人的气质,也不像是什么普通二世祖,但是,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是什么意思?很好玩吗?
云溪面无表情地从这两人中间直接穿了过去。
估摸是从来没见过这样把漠视做得这么理所当然的人,杨擎和杨御两个人当下都愣了。以至于,云溪几乎都已经快拐弯的时候,两个人才回过神。
“等等!”杨擎一脸微笑地窜到云溪面前,恰如其分地挡住了她的去路,脸上的表情极为自然,甚至微微带了一点热切:“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云溪望着眼前这唇红齿白、几乎比当红男星都不差的男人,终于良心发现,有点好奇心了,“你说。”
“你之前是不是在‘不夜天’驻唱?”杨擎见他哥杨御人就站在云溪的身后,却是一点开口的意思也没有,无语地在心底骂了句国骂。
云溪挑眉,“对。”她那个时候准备通过陈昊重新进入萧氏,整垮萧然,所以,只能说机缘巧合,正好,在陈昊的“不夜天”唱过几次。
“那你后来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唱了?”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和杨御一起去不夜天的时候,正好是全场最high的点,整个场地所有的人都为这个女人着魔了。虽然当时她带着面具,但,只要听过她声音的人,便绝对不会认错她。那*朝强的现场,几乎能刻到人骨子里的震撼,每每想起,他都有种不可置信的迷幻感。
云溪望着他,眉眼弯起,眼中的灵气一闪而过。
杨擎只觉得自己眼前昙花一现,就像是和记忆中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这一刻,他眼睁睁地看到,现实中的这双眼与记忆中的一切,重叠在一起,纹丝不变!
就在他愣住的当下,云溪笑了!
脸上的笑容似乎是他设想出来的幻觉一般。只见,美人妖娆,转眼,却是凉薄地瞥他一眼,清冷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云溪望着表情倏然一僵的杨擎,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她爱在哪唱歌是她的事,他们凭什么开口来管这个事?
“我去!”杨擎这辈子大从记事起,就没有被人讥讽过。还是这样当面嘲讽的!哽得一股气压在喉咙里,差点发狂!
从来都没见过哪个女的这么傲的!就算是他家里的那些堂姐表妹,恨不得各个眼高于顶,但,只要碰上他们兄弟俩,都不自觉地轻声细气的。他倒不是自恋,只是,还真是没见识过,这样横得理所当然的女人!
“我们只是很喜欢你的歌,想知道,你会不会还继续唱下去。”一直没有出声的杨御从云溪身后走过,站在杨擎身边,冷冷地看了他一顿,顿时,杨擎什么气焰都下去了。
“我去‘不夜天’唱歌纯粹因为巧合,现在、以后都不打算再去唱了。还有什么想问的?”云溪懒得和这种连情绪都控制不住的小屁孩计较,当然,她更看得出,这兄弟俩,其实真正说话算的上数的,是这位看上去略有些冷峻的哥哥。
“如果我出资让你出道呢?你还唱不唱?”杨御皱了皱眉,没有忽视云溪眼底的不耐,却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她长得难道很像没有出道的小明星?还是说,她哪里看着像是很向往娱乐圈?自家的娱乐公司她平时自己都懒得打理,更何况是靠别人出道?
“我对唱歌只是兴趣,并没打算当做职业。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们对我歌声的肯定,但,到此为止。我还有事,让开。”这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就像是突然遇到自己的歌迷。但,她明明不想当歌星。
“如果不唱歌,是呆在我身边呢?”杨御目光直直地看向云溪,这一次,他的神色多了一份深沉和自若。
云溪笑了笑,现在却是连话都不想说了。
看来这ktv真的是艳遇的好地方,随随便便都能碰上这么一出奇缘!
这对兄弟也正够有意思的。光看长相,他们俩去进军娱乐圈都足够了,到时候扑上来的女人都不够他们应付的,何必非要硬赖上她?
“你哪来的自信,以为我会需要呆在你身边?”随意地将肩上的碎发挑到耳后,云溪指间的璀璨在灯光下划出一道清亮的光芒,那枚钻戒,显得格外夺目。
杨御面色一怔,目光中闪过恍然,却是依旧没有挪开步子。
“不管包你的人是谁,我出三倍!”冷峻的,略带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搀和其中。
云溪忍不住垂眉看一眼自己手中的钻戒。
没搞错吧,这位公子哥,竟然以为她是被人包了?
不过,按照他们的套路。准备出道当明星,不如被富商包养,难怪会唱歌唱到一半突然销声匿迹?
“你以为我身价多少?”云溪觉得,今天是不是出门撞大运,竟然碰到这样的一出好戏?当然,如果演戏的人,没有她的话,她会在一旁嗑着瓜子,看得更加津津有味。
“随你提。”杨御目光从云溪脸上一闪而过,依旧不紧不慢道。
“我提你就给得起?”云溪忽然升起一股逗弄波斯猫的感觉。懒洋洋地靠在墙边,眯着眼睛,静静一笑。
哪怕就是上辈子,也没有谁敢当着她的面提出包养这种话题。这辈子,天之骄女都不足以形容,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般上赶着求侮辱、求鄙视的俊男!
这也就是碰上她今天心情好,被峤子墨求婚后一直处于阳光明媚的状态。又可怜这一对嫩草兄弟竟然心心念念着拿智商刷下限,所以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逗他们玩。
对的,是逗着玩。天知道,这两个公子哥,即便长得再帅,在她眼底,不过还是奶娃娃二人组。
恩,所以,她还是看着颜值来下菜的。按照司徒白的说法就是,她是外貌协会的忠实拥簇者。
“只要你敢开口,没有我付不出的。”杨御不冷不热看了杨擎一眼,顿时,准备开口的人立马噤声。
“好大的口气!”云溪轻轻一笑,却是将手上的戒指抬到他的眼前:“那你看看,这只戒指,够买得起几个明星?”
“我告诉你,别不识好歹!我哥答应你这条件,放眼b市,就算再有钱的人,也没有哪个敢接你这个茬!信不信,只要我放出消息,明天你的主顾就立马将你拱手送来!”杨擎的暴脾气终于压不住了。给脸不要脸是不是?真当自己是天仙下凡了!不识抬举!
“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是哪号人物,有这么硬的底气?怎么,这四九城里,竟然没人比得上你们?”连卓大公子都没在她面前这么摆过谱,她还真没认识哪个姓氏能比“卓”字更贵不可言了。
“你还不配问我们姓名。”杨擎傲气地扫她一眼。杨御没有说话,却已是默认。
“就算把你杨家拆了,也抵不上她一分。”矜贵优雅的男音忽然从一旁响起。容色倾城,目光却冷得比冰还彻骨冻人!
杨擎一惊,转身看去,却是顿时僵住!
第两百八十三章 冲冠一怒
杨擎、杨御一惊,转身看去,却是顿时僵住!
峤子墨眉目清冷地站在两人面前,姿态随意,但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却是让人浑身发寒,难以**。
“我擦!”围在边角处,刚刚还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杨家兄弟好友们,顿时面色像是撞上了冰山。这人是谁,还真不太清楚。但在b市,从来不是天天在电视上露面的人就代表是最有重量的。有时候,越是不显山露水的,才是真正的让人无法触及的存在。大隐隐于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但最让他们心惊的却不仅仅于此。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之前曾经在一次内部场合,跟着家族里的长辈见到过这人。而当时,站在他身边和他谈笑风生的,是——卓风卓大公子。而卓家的长辈,竟然一个个都对他含笑以对。试想,全b市,就算是全国,有几个人能得到卓家这样的礼遇。小辈交朋友归自己的交际圈,但能让整个卓家都这般郑重表态的,显然,他们和这位实在不是一个水平层次。
杨擎、杨御神色莫名,望了望表情淡然的冷云溪,又看了一眼峤子墨,顿时,便已若有所思。原来,她的主顾,近在眼前!
刚要说话,袖口便被死死的拉住。平时嘴上能跑火车的哥几个,一个个死命地给他打眼色:“什么也别说,道歉!赶紧的!”为了个妞,要是真得罪了这位,死都死不瞑目。
“艹,你废什么话!”杨擎脾气一爆,恨不得立马推开这几个。
“你要想明天就被撵出b市,从此销声匿迹,你就作!作得越死越好!”哥们几个都不是善茬,脸色立马更难看了,到底还顾念着情谊,依旧拉着杨擎。杨御至少比他弟弟要镇定一些,但此刻也是目光一惊,看着他们死命拉着他弟弟,脑子里开始各种猜想。见峤子墨却神色不动,心中慢慢地生出一种荒谬的预感。
“您大人有大量,我们这两位兄弟一直在国外读书,偶尔回国,对b市不太熟。得罪的地方,请您和这位小姐多多包涵。”见杨家这两个兄弟都属驴的,死倔死倔,其中一个哥们赶紧压着杨擎的脖子,给峤子墨道歉。
杨擎虽然脾气耿,又是个暴躁性格,但好歹不傻,对于这几个哥们这么明显的“伏低做小”的样子,只觉得,“事过必妖”,顿时,后背一阵密密麻麻的冷汗。
云溪撩了撩碎发,静静地往后一靠,勾起唇角,完全置身事外。
峤子墨走到半低着头的杨擎和表情难看的杨御面前,却是轻轻一笑:“城北的杨家?”
杨御身后的小爷看到峤子墨这笑,完全拿捏不清,这位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不过,杨家到底是这b市传承多少年的世族大家了。杨御、杨擎兄弟俩又是这一代里,最受他们长辈喜爱的两个小辈,否则,也不可能每年只在国内呆一两个月,还能一直在他们圈子里留有一席之位。想了想,便踢了踢杨御的脚后跟,使了个眼色。不管是不是借着家族的脸面,好歹把眼前这场面给圆过去。
杨御脸上僵硬地扯了个笑,只是,有心无力,“是。”
“好,很好。”峤子墨脸上的笑容便这般过水无痕一般,渐渐消失不见。“既然家里有长辈,子不教、父之过。看来,你们杨家这几年是过得太安逸了。”他的目光逡巡一圈,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并没有多么色厉,却让所有人顿时有种浑身颤栗的感触。就像是,你明明站在他面前,却连和他平齐说话的身份都不够。
“那个,刚刚纯属是误会,我们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朋友,他们只是很喜欢这位小姐的歌,所以才……。”那人还想着解释。
峤子墨目光浅浅地望了过来,顿时,整个走道里恢复一片缄默。
“我说了,拆了你们杨家,都不抵不上她一分。”峤子墨随手拨了个电话,不过是等了五秒,对方很快就已接通。
杨御离他站得最近,听得分明,对话那边的人,是家中祖父!
早已对外宣布疗养不管世事的祖父!
他竟然一个电话,直达祖父那里,也就是内部接线员看到他号码直接转至祖父!
“没想到,我还会接到你的电话,稀客,稀客。”听老爷子的口气,竟然客气多过于诧异。直到这时,杨御不得不承认,心底的那股莫名的胆寒,竟是成真。
“看到你家两位小辈,有些惊讶,所以来打电话问候一声。”相较于杨老爷子的温和客气,峤子墨的语气却是显得冰冷淡薄了。
如果这是在两个年纪同等的老一辈之间,那还能理解为立场不同、或者之前有过隔阂。但,能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和老爷子这般说话,那该是身份上相差了多少,才能这般镇定自若?
饶是冲动如杨擎,此刻,也已经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是不是他们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立马罚他们。”杨老爷子一听就知道,坏事了。但,总归是自家最宠爱的孙子,表态是一方面,真要罚,他却又狠不下心。于是,又温言解释道:“他们自小就一直在外读书,又被我那儿子养得骄纵了些。但本质还是好的。看在我这张老脸的面上,还请手下留情。”
如果说,刚刚杨御只是僵住了的话,那现在,听到老爷子用这样的语气和对方打着商量,让对方手下留情,他简直恨不得直接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
“我刚刚在走道里,听到你孙子说,要包养一个人。”峤子墨却并没有因为对方身份贵重而有任何表示,只是静静地说了这句话。
顿时,电话那边的杨老脾气立马爆了:“他翻了天了!”是谁?肯定是杨擎那个孽障!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阵重响。可是……。杨老忽然想起峤子墨刚刚那句话,“看到你家两位小辈”……。
难道是杨御也在?
这个大孙子从来最让他省心,性格也要比他弟弟持重些,这种事情,他怎么会搀和进去?
却好像嫌杨老的心脏太过坚强一样,峤子墨又加了一句:“他想包养的人,是我的未婚妻。”
“哐当!”电话那边只听到什么东西撞到地上的声音,然后,电话里,一片忙音——
不要说电话那边,就是走廊上的这几个,都傻了……
他的未婚妻!
这个女人竟然是他的未婚妻!
杨御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踉跄往前倒去。
这一次,他身边的朋友都没有反应了。
什么是灭顶之灾?这就是!
调戏也就算了,竟然还说了要包养!关键是,人家把戒指都亮出来了,可竟然没有人相信!
可谁能猜到,当初一个在“不夜天”驻唱的小歌手竟然会成为峤子墨的未婚妻?
这也太逆天了吧!
云溪侧过脸,看着这群人如浮世绘一般,脸上表情千变万化,垂眼,杳渺一笑。
这才是圈内的规则。
你若身后足够强大,无论规矩与否,你的话都是铁律。但,若是一贫如洗,便只能被人当泥踩在脚下!
刚刚说她连他们名字都不配知道,如今,却各个如丧家之犬,苟延残喘。
不过是一瞬,不过是一个电话,天上地下,差别如云泥之间!
“喂。”云溪忽然轻轻一笑,对着所有惨无人色的富贵公子哥点了点下颚:“我姓‘冷’,全名冷云溪,你们平时不混财经,所以没见过我可以理解。不过,你们家里以后,也不用再涉及财经了。”
当“冷云溪”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时,那强撑着的几个人顿时面如死灰。
传说中的商界奇才,铁血世家最疼惜的女公子,竟然会是她!
以她如今坐拥的资产和人脉,想要整垮几个人太简单不过。
云溪迩玩,纨绔子弟好歹也要长对一双慧眼,分得清,什么人得罪的起,什么人得罪不起。
峤子墨的身价他们碰不得,她冷云溪更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
冷家?
杨御半靠在墙上,整个人,几近失去了所有知觉,杨擎看他这个样子,赶紧走过去,一手扶着他,“哥,你别急……。”可是说到这,他就卡壳了。下面的话,该怎么安慰,他根本说不出。显然,他们根本不是对方的档次,差得太多,连踮起脚仰头都够不着。
此时,峤子墨早已经挂断电话。他走近一步,包括杨御在内,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
“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双手交握,俊美逼人的棱角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至上权威,“要么从b市彻底消失,要么,杨家从此绝迹。”最后两个字落下,他漠然转身,任背后那群人彻底脸色惨白。
只一步一步走向云溪,轻轻牵住她的手心,朝原来的包厢走去……
神情高洁、举止雅致,这一对男女,连高声呵斥都没有,只是轻轻淡淡地两句话,便将这群天之骄子从云端打入地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恍若天人……
不管那群被修理得万千萧条的人神色是多么的悲凉,良久没看到云溪和峤公子回来,特意出来找人的司徒白和鎏金只被眼前这轻描淡写地秒杀给激动得神色**!
帅炸了!
有木有!
实力碾压!
有木有!
有这样的大神姐夫,简直是开了挂一样,横扫千军、风卷残云!
云溪看着这两只已经只会星星眼的,顿时有些惨不忍睹。随手拽着她们就往回走:“还唱不唱歌了?”
“唱!一定唱!”神啊,今天不仅听到男神的磁性歌声,竟然还看到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简直是没谁了!
“亲,你们节操呢?”云溪实在无力。这两个演戏演上瘾了。
“节操?那些统统是浮云,全数喂狗了。”两人同气连枝,异口同声!
立场很重要!
男神是云溪的,但是,膜拜男神,是她们的自由!
峤子墨静静地在云溪手心里摩挲了一下,侧头,在她耳边轻轻一笑:“看来,不仅我有一群特立独行的损友,你的,也不遑多让。”
云溪睨他一眼,呸,你家的那群才是损友,她的这两个,顶多是,色友!
回到包厢,听着音乐,鎏金和司徒白又回归了麦霸之路,并且,一去不复返。
等到她们从ktv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峤子墨开车送她们回去,最后,一路将云溪送回家。
“明天好好休息,中午我来接你去吃饭。”峤子墨拉开车门,一边说话,一边搂住她的纤腰,静静在唇边印了个吻。
云溪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明天,我已经被预定出去了。”所以,没时间作陪。
“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将云溪抵在车边,他双手扣在车延,恰好将她整个人都圈禁在自己怀里。恩,自上而下地望着,这曲线,太让人产生遐想。
云溪抿唇,忽然伸出食指,轻轻在他喉结的地方来回摩挲:“母上大人。”
峤子墨只觉得一股热气顺着喉结散在浑身四处,恨不得一口将眼前的妖精吞了。只可惜,抵在他胸口处的十指纤纤,却是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明天陪我妈和袁莼阿姨,估计真的没空。”
云溪耸肩,微微打了个呵欠:“未来丈母娘面前,该怎么取舍,要我教吗?”
这是,有恃无恐?
峤子墨眼神微微一暗,那双琉璃般通透的眼睛顿时有种黯哑夺魂的气质,云溪心中漏跳一拍,暗叹,玩过了。谁知,下一刻,右手别被某人捉住,强自按着,顺着他的肩颈,一路往下……
落到胯部的时候,云溪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眉梢含情,红唇微启:“有本事,你就继续!”万一,忍不住,那可不要怪她事先没提醒……。
果然,扣着她手心的地方微微一僵。
峤子墨恨不得狠狠地咬了一口她耳垂:“你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云溪忍着耳垂处的酥麻不适,眼帘一挑,满满的风情自那浓密的睫毛深处散开,如情丝漫步,将峤子墨好不容易稳住的心跳又是挑得一乱!
这妖精!
峤子墨敢要有所动作,就听一声诧异的呼声:“云溪,子墨,是你们吗?”
张翠披着外袍,睡眼迷蒙地站在阳台。因为车灯开着,云溪他们又正好站在灯影上方,张翠只迷迷糊糊地看到两个人影。不过,既然家里的警卫没有出声,应该是云溪和峤子墨了。
云溪噗嗤一声,再也忍不住,闷笑出声。
饶是峤子墨再淡定,估计,也不敢当着未来丈母娘的面,继续拉着她的手蜿蜒往下……
嗯,为什么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有腹黑气质了?
云溪悠然地摇头,捋了捋发,悠哉一笑:“得,您呐,回见!”
罔顾峤子墨一脸沉如墨的脸色,云溪浑身舒坦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张翠只看到模模糊糊间,峤子墨似乎朝她打了个招呼,但夜色已晚,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以免打扰别人是清梦,便点了点头,回房了。
人啊,一旦上了岁数,总归睡眠就有点不太稳妥,刚刚她一听到动静就起来了。大约是峤子墨之前在他们长辈面前表现得太好的缘故,她只当峤子墨和云溪刚刚在说私密体己话,并没有多想,所以才随口唤了一声。
见女儿回了房,原本准备去找云溪说两句话,想想,睡不了几个小时,上午就要出去,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于是,她便又躺回床上。
她却不知道,刚刚自己只是因为担心,喊了那么一声,却让峤子墨今晚彻底下了一个决心,一个关于新婚之夜的决心……( 就爱网)
第两百八十四章 意想不到
云溪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老爸已然去开会了,张翠正在花园里吃着早餐,见她慵慵懒懒的样子,忍不住摇头:“是不是没睡好?”
看了一眼时间,才八点,昨天洗漱**都差不多三点多了,其实,是真的没睡够。不过,起来都起来了,她也懒得再回去睡个个把小时就起来,那样反而更困:“我去洗个澡,醒醒神。”
云溪揉了揉脸颊,怎么晃出来的,就又怎么晃回去了。李嫂在旁看得眼底露出微微的笑。张翠忍不住摇头,在家就已经宠成这样了,以后子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云溪冲了个澡出来,神情清爽了许多,喝了杯果汁,吃了块三明治,速度解决了早饭。拿了钥匙,取了车子,“准备今天去哪逛?”
袁莼阿姨多年没回b市,估计好多地方都不认识了。她侄女估计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云溪想了想,除了商场,还真不知道,年纪跨度这么大的女人们在一起要选哪里。
果然,张翠也很苦恼,名胜古迹之类的地方,固然有b市特有的风味,但架不住人多啊,再好的风光,人挤人,心情也要挤没了。至于商场嘛,全天下都一样,再加上购物这事情,本来就很耗体力。她其实没太大兴趣。
“要不,干脆就在颐和园转转?”虽然也是游览胜地,不过现在天气也比较凉爽了,去的人应该不会特别多。最重要的是,那里湖光山色、亭台楼阁都有,景色还是很值得看看的,母亲和袁莼阿姨缅怀过往可以,她和袁莼阿姨的侄女随处走走也好,两头都能兼顾。
张翠想了想,也的确没有什么特别其他想去的地方,于是点了点头,打了电话过去给袁莼,顺便告诉云溪对方的地址。
云溪开了车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十一点了,只见一个长得水嫩水嫩的姑娘站在袁莼
旁边,正小鸟似的,叽叽喳喳在和她说着什么。
走近一看,最多也不过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还是个学生。
“来,叫阿姨。这是张翠阿姨,你喊张姨就好。这是你云溪姐姐。”袁莼身边没子女陪着,所以侄女一来b市,她兴致格外的好,一边介绍,一边和张翠、云溪说道:“她今年考上b市的大学,人生地不熟的,家里人又担心,所以我就干脆把你们请过来了,以后,还要麻烦你们帮我多看着她。”她虽然在b市要呆段时间,不过,到底还是要回去的。袁家如今的声势,在某方面,和冷家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多一个人帮忙照顾着,她也能放心。
袁佳琪立马恭恭敬敬地叫人。
云溪看着这双水汪汪的眼睛,忍不住想掐掐她的脸颊,太可爱了,简直像只皮卡丘。
“我们去颐和园转转可好?或者,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张翠也是满面慈爱,对于这枚娇嫩可爱的小姑娘,满心的欢喜。
“好啊,我还没去过呢。”袁佳琪搂住袁莼的胳膊,赶紧说道。
云溪便开车带着大家一起往颐和园去。路上,袁佳琪提议可以稍微买点吃的,到时候,在颐和园里找个地方,一边赏景一边吃东西,简直棒呆。
还是个小孩子嘛,简直恨不得当成是去野炊。
见两位长辈都没反对,云溪就停了车,找了地方先买了些精细的糕点。
到了颐和园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运气还真不错,今天几乎没太多人。
可能因为之前是皇家行宫御苑的缘故,颐和园的布局较一般园林显得更为雍容大气。袁佳琪一路上格外有兴致,这边望望,那边看看。
袁莼一边不时看看这两个小的,一边和张翠聊起过往,却是有些唏嘘。转眼间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她们也曾这般风华正茂,无忧无虑,时间,总是不经意间流逝得无声无息。
“这是什么湖?”走到一大片湖水前,袁佳琪忽然好奇道。
“昆明湖”。云溪微微闭了闭眼,迎着微风,只觉得扑面而来的气息湿润清新。
“我们去划船?”袁佳琪忽然指着那边租借游船的地方,兴致勃勃道。
张翠笑道:“正好,走了这么久,我们去上面歇歇。”
在湖上赏风景与在陆地上,到底还是有区别的。穿过十七孔桥,袁佳琪一边将手中的糕点递给两位长辈,一边慢悠悠地欣赏周边水景:“这个地方真适合这样的好天气来。”
谁说不是。人又不算拥挤,微风舒爽,环境又好,关键是,景色也美。
“云溪姐姐,你可喜欢骑马?”吃了一块糕点,袁佳琪又转头去和云溪说话。
“还好。”云溪实话实说,她重生前最爱的是跳伞,重生后,对运动也没有新鲜喜欢上的。骑士看着是优雅绝伦,但要想真正训练出那种挥洒自如、行云流水的骑术,少不得要花上许多功夫。她大多时间都用在公司上了,骑马她的确会,但是,要算是那种精通,却是说不上。这样看来,其实,她倒的确不算是好好享受生活的那一种人。
“骑马简直是我最爱。云溪姐姐,如果有空,我们过几天去骑马吧。”袁佳琪年纪还小,脸上带着天然的婴儿肥,就这样糯米粽子似的看着她,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张翠倒是觉得这个点子不错,说起来,除了偶尔陪着丈夫去高尔夫球场,她倒很少去其他的地方转转。不过,骑马这种活动,对身体要求比较高,她自己虽然不能去,却希望云溪能多去玩玩。于是,云溪还没说话,她就帮她先答应下来了:“你只要有空,什么时候想去了,就叫姐姐陪你去。多运动对身体也好。只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袁佳琪立马乖巧地笑成一团,举手保证道:“遵命!一定保重生命安全!”
太阳照下来,映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越发显得像个糯米团子。
云溪向来对于这种天生懵懂纯真的孩子毫无办法。最重要的是,她是袁莼的侄女,看母亲这般喜爱重视的份上,她只当舍命陪女子。当然,最主要是,她对骑马这种运动也丝毫不排斥就是了。
就这样,四个人温温润润地聊着天,游着湖,大半个下午就过去了。眨眼的功夫,天色都渐渐暗下去了。
“晚上我带你们去吃一家私房菜,味道很地道。”张翠拍了拍袁莼的手腕,“有点像以前小时候吃过的菜饭。”
张翠毕竟是祖籍上海,小时候,最爱的就是上海菜饭,就是那种将菜肴与主食结合在一起制作的饭菜,味道鲜美,回味无穷。定居b市后,她曾有一段时间不适应这边的饮食,专门找了师傅来做,可一直不是那种味道。还是偶尔她母亲来b市的时候,专门做给她吃,才能尝到那个味。之前,偶然的机会,袁莼来家里做客,正好运气,碰上张翠的母亲过来,于是,尝了这么一次,就此欲罢不能。后来,她们倆还专门去找了几家以此闻名的餐馆,可惜,始终让人失望。
“你竟然能找到这样的地方!”袁莼原本准备直接让云溪送张翠回去了。毕竟是大病初愈,出来转了这么久,脸上虽然不显,但应该还是有点累了,可一听到有这么一家私房餐馆,顿时来了兴趣。
“我可是专门为你订了今晚的菜色。”今天出来了大半天,虽然有点疲倦,不过好在多数时间是游船,没怎么劳累,大约是中午没有吃正规主食的缘故,现在,她正好食欲不错,于是让云溪去取车,告诉了她餐馆的位置,立马一行四人就往回赶。
袁佳琪的父亲说起来,其实只是袁莼的旁亲,论辈分,正好算是她兄长,实际上,关系已经比较远了。二十几年前随着工作调动,南下去了江南。谁知道,自家闺女高考之后报名竟然报回了b市,录取单一下来,家里人实在不放心,就联系了袁莼。
好在当初袁佳琪一家出国度假的时候,袁莼曾经见过几次,对她印象也比较好,正巧这次回国,便托付到她这里。
所以,细细算起来,袁佳琪其实对于菜饭反倒接触得比较多。毕竟,菜饭是从南边兴起的。
于是,她比所有人还要激动几分。
等到了地方,天都已经黑了。一水的灯笼挂着,柔和的光线下,倒显得这里像是一处江南别院,而不是什么食肆。
老板高高瘦瘦,长得极为普通,脸上的笑容却极为温暖。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样子,早早就已经守在门外。见她们停好车,一路走来,便迎了过来。
“张先生,晚上要麻烦你了。”虽说是私房餐馆,可此处有一则规矩。每天只做一桌菜,且菜色完全是根据老板的主意来制定。
若不是张翠和他关系不错,指定菜饭,是绝对不可能的。
毕竟,这算不上是上得台面的大菜,顶多,是家常特色罢了。
“哪里的话,欢迎都来不及。”张老板笑起来,和气得很,微微对袁莼点了点头,神色安然,并没有一般生意人的市侩,让人一见便有种亲切的好感。
这处位置并不是很优越,但无论看这四处的设置还是装饰,都透出一种匠心。
甭说是张翠、袁莼,就连云溪都有点跃跃欲试了。
张老板温和为她们引路,穿过一条绿道,竟然还听到了水声。走近一看,饭菜,竟然是摆在庭院里。而那水声,正是一处专门引出来的活水。穿过庭院南北,恰能听个响!
先不论今晚的饭菜会是如何,光是这个意境,就很有点意思了。
庭院中央处,早早地就摆好了餐具。四周布了帷帐,朦朦胧胧的月色洒下来,陪着远处那灯笼光影,让人只觉得,像是一下子穿越去了古代旧时。
“我先下去准备,菜饭马上就能送上来。”张老板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便自行去忙了。
等人走远了,袁佳琪终于忍不住惊叹出声:“这简直就像是拍电影似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餐馆。”
袁莼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尖,“好啦,从上午到现在,你就没有一刻是安静的,好好地坐着,学学你云溪姐姐。”
这是,坐着也中枪吗?
云溪无语地望望天。她忽然感觉自己一下子小了二十岁,又回到当初那个动不动就是别人会说,“你看看谁谁谁家的孩子,你怎么不像她学学。”看来,袁莼阿姨虽然定居外国多年,但国内的这种传统教育方式,还是根深蒂固啊。
袁佳琪倒不放在心上,吐了吐舌头,对云溪眨了眨眼睛。
“孩子才这么点大,干嘛拘束她?”张翠笑着将桌上的冷盘往袁佳琪面前推了推:“来,先吃点垫垫肚子。”
云溪摸了摸桌上的饮料,新鲜榨出的果汁让在温水钵子里,专门暖了暖,竟然还是温热的。
便依次为大家倒了饮料。
才吃了一口凉菜,袁莼就眼前一亮。
酸甜可口,爽脆甘甜。说实话,酱菜能做到这种水平,别说是什么五星级饭店,就算是贵宾宴上,都够摆得上桌了。
等张老板端着菜饭过来的时候,整个庭院似乎都飘着香味。
简单的四只搪瓷碗。揭开的一瞬间,热气就冒了出来。上面依次摆着扇贝、河虾、各色蔬菜。看上去,极简单,但是,这香味迎面扑来,简直是馋虫都被全部勾出来了。
一口下肚,就连云溪都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
浑身上下的乏累像是一下子都远离了。有一种,突然很满足很满足的叹息感。
说不上,到底是哪里特别突出,但是,就是有种让**罢不能的感觉。
“张老板的手艺,果然出色。”袁莼忍不住赞叹道。转头看向张翠,轻声一笑:“我回来这么久,说实在的,这一餐,吃得是最高兴。”再山珍海味的东西,吃来吃去也就那样,但是,这一碗菜饭,简直是勾起了她多年前的许多美好回忆,再配上这优雅静谧的环境,再没有比这更让人舒心的了。
“你喜欢就好。”张翠忍不住微笑。老友归来,在医院里为她忙里忙外,说不感激是不可能的。这些天,她老是在想要找个什么办法好好回报一二,却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就让袁莼露出这样的笑容。
她们这辈子,出身是足够好的了,以至于,获得满足和快乐,反而显得越加不容易。
可能是因为之前在鬼门关饶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张翠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多愁善感。不过是吃个饭,自己都能想到这么些许。
“妈,尝尝看这个酱鸭。味道也很不错。”张老板见她们吃得开心,早早让人又送上来四碟菜色。虽说客人点名只要了菜饭,但好歹也不能这么寒碜待客。他还是提前准备了一些其他菜色。
云溪见她神色感概,便专门夹了一筷子酱鸭给她。引得张翠被袁莼酸了又酸。“来,佳琪,赶紧给我也夹一块酱鸭,要不然,咱们也要被比到天边去了。”说着,一下子就笑闹开了,满院子都是她们的笑声……。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云溪把袁莼和袁佳琪送回住处,便直接回家。
没想到,家里竟然灯火通明。
冷国翼正翻看着报纸,见她们娘俩满脸笑容的回来,忍不住微笑:“今天怎么了?这么高兴?”
“和袁莼出去逛了一天,下午逛的颐和园,晚上吃得也好。”张翠笑着脱了外套,接过李嫂递过来的温开水,慢慢喝了一口。
“怎么没喊我一起?”自从生病,张翠许久没有这么开朗过,看她精神这么好,冷国翼忍不住开玩笑。
“就你那么忙,我还敢喊你?”张翠忍不住望他一眼。老夫老妻了,谁还不知道谁。他要是今天这么出去一趟,晚上就得通宵处理事情了。
云溪坐在沙发上,听着两老在那抬杠,心情格外舒畅。抬手随便按了下遥控器,电视开了,却竟然跳出了个意想不到的画面……。( 就爱网)
第两百八十五章 意料
云溪打开电视时,电视台正播放着一档火了十年都不止的访谈节目。住持人向来以知性、犀利而稳健的谈话风格为人津津乐道。多年来,上至政要、贵族,下至普通民众,但凡上过她的节目,都为人所关注。
但,今天,出现在被采访席的那位,实在是让云溪有些吃惊。
明明只有一面之缘,三天之内,竟然会以这种形式再次见面。
摩登俊冷的打扮,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眼神直而静地落在住持人脸上,似乎,这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云溪往后微微一靠,侧首回想当初在游轮上,他那副吊儿郎当、懒意洋洋的样子。
果然,峤子墨的朋友,即便是再享乐派,也拥有千张面孔。
你说,是不是?
霄梵……。
张翠见她看得认真,忍不住也停了话题,多看了电视两眼。
女主持人正满脸笑意地说道:“听说,你最近特意将一艘巨型邮轮停在天津港,是不是打算近期调整运营航海路线?”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目前也只是在规划中,暂时还未形成最后的决定。”双腿交叉,霄梵随意地靠在沙发上,轻描淡写。
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人,明明把邮轮开过来,不过是为了个人享受,免于被人打扰。
某种程度上来说,奢靡程度,实在惊人。
不过,倒的确很会说话。实际上是模棱两可,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像主持人猜测的一样,像是他提前设下的商业布局。
“刚刚我们也聊到,你常年在世界各处奔波,从拥有第一艘货船,到现在内河航运、沿海航运和远洋航运全部涉及,仅仅只用了十年。这对于一般年轻人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那么对于你来说,作为航运领跑者,你还有什么梦想没有达成吗?”女主持人目光惊叹地望着他。这么多年来,采访的名流不计其数,但若真正算得上,年少俊杰的,却并不是很多。有许多许多如今看上去极为成功的人士,大多花了十年、甚至是数十年去经历挫折、忍受磨难与坎坷。梅花香自苦寒来,从来都不会一句空话。所以,这般年轻却能达到这样高的成就,即便是在她的采访生涯中,也并不多见。她想,这或者就是上天恩赐的才华。在最恰当的时间把握住了最好的机遇。于是,早就了今天,这个受邀坐在她面前的国内顶尖航运英才。
“梦想吗?”霄梵侧了侧头,似乎静静地想了一会。采访室的灯光顿时聚焦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得,英姿勃发。
忽然,他的视线从主持人的脸上移开,落到了摄像镜头前。刹那间,像是整个屏幕的光源都落到了他的眼底,只见他,展颜一笑,有一种从深处散发出来的自信将整个画面都全然定住:“我刚刚也说过了,我喜欢看电影。如果说有什么梦想的话,我想拍一部比《泰坦尼克号》还要有名的电影。”
大约这个话题是女主持人额外新增的,原以为会听到什么事业憧憬,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出人意料的回答。一时间,她都有些目瞪口呆了。
见主持人反应不及,霄梵却不过迩然一笑,随意接过话题,继续道:“全世界目前票房来看,《泰坦尼克号》是全球排名第二。在这部电影上映之前,所有人都预料,这是一部一定赔的电影,结果,它的票房却令其他电影难以望其项背。但,最让我关注的是,它让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么一艘巨轮——泰坦尼克号。在这之前,知道它的人,绝没有如今这么多。所以,我想要拍电影,从另一个方面来理解的话,也可以理解为我对我的事业的追求。我希望让我的船只比泰坦尼克还要闻名世界。”
反应能力过人的女主持人这下子终于恢复正常,立马接道:“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目标。我们热烈期待,能有一天,目睹你的愿望达成。”
……
后面零零散散的,说的是什么,云溪就没有再去关注了。
只是,忍不住眨了眨眼。
霄梵是不过随口一说,还是真的有这么一个电影梦呢?难道,他没听峤子墨提起过,她的手下,刚好就有这么一个香港娱乐公司?
至于,拍电影神马的,当初,她参与拍摄的《天空之盟》当真是拿下了不少奖项。
“怎么了?你认识他?”见女儿神色怪异,张翠忍不住开口问道。就连冷国翼都多看了电视里霄梵一眼。
云溪注意到她父亲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奇异。
“见过一次,他是峤子墨的朋友。”云溪并没有掩饰,倒是实话实说,等着她爸妈的反应。
“年少有为。”向来惜字如金的冷国翼点了点头,评价了这么一句。
云溪便悟了。估计,霄梵家里不是从政的。否则,靠家里成功的人,父亲绝不会这样下结论。这样看来,倒是真正的一个纯粹商人。
“爸妈,我有点资料要看,先回房了。”云溪神色微深,目光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一眼电视,忽然起身。
张翠摆手:“去吧,昨天都没休息好,今晚早点睡。”
“恩,你们也早点休息。”云溪静静一笑,转而上楼回房。
一进房间,却是直接打开了电脑。
安静的四周,不时响起键盘敲击的声音。偶尔,还有财经报道的新闻夹在其中。
良久,云溪静静往后一仰,目光,亮得像是星际中的最璀璨的存在!
果然,霄梵,这人,不简单!
今天,财经最劲爆的新闻,因为时差的缘故,还有许多人并未注意,但,刚刚翻阅了最新报道,才发现,就在刚刚他接受访谈的那个时间段,h国最大海运公司正式向法院申请破产,即将进入法定管理程序。
此前,该公司向债权方提出以出资4。5亿美元资金为核心内容的自主重建计划,但遭到债权方的拒绝。
公司最大债权人是该国某著名银行,还曾专门召开了“关于是否继续对该海运公司追加资金支援”的债权团会议,可惜现在已对外正式宣布,即日起停止对该公司提供财务援助。于是,无可避免,出现了破产结局。
该公司是h国最大的航运企业,旗下拥有101艘各类集装箱船,总运力达到62。54万标准箱,运力位列全球第8位。
财新报道称,目前z国各大港口涉及与该公司的装卸作业已经完全停止,不少集装箱船已临时停船,集装箱已被大量扣留。截至去年年底,该公司债务超过59亿美元,负债与股东权益比率将近850%,除此之外,船队减租谈判受阻也使得重组计划雪上加霜。
根据法律条规,虽然进入法定管理程序并不意味是一定会破产,但各种迹象表明,该公司未来“起死回生”、再创行业神话的可能性极其微小。
事实上,不只是h国航运,全球航运业的日子都不好过。
h国多家造船公司已经宣布了出售资产、削减员工数量的偿债方案。而全球最大航运集团马士基一季度盈利2。24亿美元,较去年同比下降86%。
h国航运公司的不佳表现甚至波及到了h国的金融行业。h国金融委员会等金融业界也紧急召开会议,寻求如何减轻该公司进入法定管理程序给h国金融市场带来打击的方案。
华尔街见闻甚至也提到,由于航运公司表现低迷,h国银行系统持有的不良贷款总额已跃升至15年新高。h国央行甚至宣布推出“选择性qe”政策——通过印钱来帮助国有银行向深陷债务之中的造船公司和船运公司提供融资。
而因为该公司对于h国经济影响极大,h国相关机构已经表示,将设立95亿美元的基金,来购买两家国有银行发行的混合债券。这些债券将在为处于困难中的造船和船运公司提供融资。
在z国,受到这种事件影响的人,毕竟不会特别多。说到底,这是别人家的事,除非,和该公司有直接业务联系,恩,又或者,怀着某种计划,想要借此机会,有所突破。
而选择,这样一个时机,突然登上这般有影响力的访谈节目的霄梵,会只是一个巧合?
都是涉足航运,都是临海h国,偏偏,港口受到的波及正好他的能力、他的公司能够解决。这般情况,微妙得简直就像是刚好困了,有人递来一只枕头。让人简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云溪妖娆一笑。啪地一下,阖上笔记本电脑。整个房间又恢复了一片安宁。
她忽然有种预感,或许,明天一早,她就将接到某人的电话,而此人,今晚肯定正在密谋着,一件让许多人日后都要惊叹的巨大事件……
话说,峤子墨怎么会觉得他的身边尽是一群损友?
明明统统都是狐狸啊狐狸。
还是那种修道成仙千年的狐狸……。
带着淡淡的笑意,云溪陷入了甜美的睡眠……( 就爱网)
第两百八十六章 约定
云溪没有料错,早上刚吃了个早餐,在花园里散了会步,李嫂就在阳台朝她挥手。“小姐,有你的电话。”
她在自家散步的时候,倒是向来不带手机。
云溪摆了摆手,不急。
张翠和冷国翼正在看报纸,看她这个样子,互相眨了眨眼,不知道她卖的是什么药。
消食消得差不多了,云溪才回到房间,瞟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
随后,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果然,过了十分钟,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来。
云溪这次倒是很干脆,直接就接了。
“嫂子,有事想要请你帮忙,不知,你可愿意纡尊降贵?”霄梵浅浅的笑声在电话那边响起,带着些许的吊儿郎当,却是让人能听得出他又真心求助。
这人,如果要是混演艺圈的话,她第一个要招到自己的旗下。光他的那张脸也就算了,这种装蒜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有事就直说,我没空耍太极。”云溪懒得和他绕来绕去,直接一句话堵死。
“爽快”!霄梵在心底比了个“赞”的手势,立马顺杆而下:“我听说你有一家香港的娱乐公司,可以投拍电影?”
云溪笑了。这人,还真的直抒胸臆,上杆子就提要求。可惜……。“现在拍电影哪还需要公司,独立制作人一抓一大把,想要什么样的都有。”求人办事,好歹要有态度。再说,他压根,不仅仅是想拍电影吧。
随意把玩着手中的戒指,云溪优雅地打了个呵欠。
霄梵倒是反而一愣,有点搞不清楚下步该怎么办。
怎么这位嫂子不按常理出牌?明明昨晚采访节目一结束,就接到那几个损友集体嘲讽的电话,说他傻不拉几的,现成的靠山不靠,简直自己给自己找虐。他这才知道,峤子墨的这位正牌女友、如今的未婚妻,竟然玩的一把好财经的同时,还在香港建立了WANG娱乐公司。
虽说成立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资历不错,毕竟投资的几部电影和一些影视剧都获得了不俗的成绩。在香港当地,甚至有不少明星都有意接触。
在访谈里说,梦想是要拍一部超越《泰坦尼克号》的电影,并不是凭空捏造。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产品得到溢价提升的,就是宣传。而在这众多的宣传途径中,最快速、有效,甚至效果最显著的,便是传媒。
而如今,最受人欢迎追捧的,非电影莫属。
既然,之前有过先例,他只要打破这个奇迹,便能铸造全世界瞩目的焦点!
航运之所以近年来市场一直低迷,固然有市场的自身原因,但,他的航运公司却能在逆境中占得一席之地。只有在别人都退步的时候,还能一直保持势如破竹的气势勇往直前,这才是立于标杆的真正本事。
更何况,昨天,H国最大海运公司正式向法院申请破产。国内许多和该公司有业务往来的企业都全部停止了相关工作。如果这个时候,他能够接手,将是最一劳永逸、也是最投机的成功!
“嫂子,你看,专业事件还是得请专家才能解决。那些独立制作人什么的,不过是圈钱。你这边有公司、有资源、有渠道,还有相关的媒体关注曝光率,我不找你,还能找谁啊?”霄梵声音醇厚道:“你看,我电话里和你说好像不太有诚意。这样,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登门拜访?”
云溪望着外面的太阳,忽然感觉自己似乎能看到他的狐狸尾巴在背后一甩一甩的样子,眼底笑意再也掩饰不住:“最近都有事,不过,两天后我回去西郊马场,你要是有空的话,到时去那找我。”
帮忙?
不,她怎么会干这种圣母玛丽苏的事情?
难道峤子墨有和他说过,她是这么温柔好说话的清纯无邪女子?
“好,到时候我去马场找你。”霄梵突然有点摸不清自己到底是碰了个软钉子,还是求帮忙成功。听她前半句话的意思,是不愿意现在就答应他。但又给他留了商谈的机会。
啧啧,当初看峤子墨求婚笑话的时候,觉得暴爽。如今,才终于明白,碰到这样的一个女人,连一句话,都得分成几层意思来听,简直就是神,女神!
云溪挂了电话,心情倒是越来越不错,先是给堂兄去了个电话,问问最近香港那间公司的经营情况,顺带把公司里比较值得信赖的人脉圈了圈,大致理了个脉络。
然后,给袁莼的那个侄女打了电话过去,约好马场见面的时间。
只听那小姑娘欢呼一声,立马高兴得有些激动:“要不要我帮你准备马具?对了,对了,护具一定要贴身,那个如果刚接触骑马的话,最好提前预约教练。你说的那个马场,我之前有去过,人很多,好的教练会很抢手,要不要我提前帮你预约?”
一大串话,就这么飞流直下,让人根本没办法打断。
直到她慢慢恢复了理智,才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云溪姐,我忘了你本来就会骑马。”
“没关系,我听袁咦说你骑术很不错,练了很多年吧?”云溪倒并不反感她的话多,相反,她这么关心她,倒是出乎她意料。
“嗨,别提了。我从小就喜欢骑马,我爸说我就是个野小子。一点姑娘的样子都没有。有一次,我从马上摔下来,差点肋骨断裂,我爸就强制不让我骑马。还是后来我妈帮我出面才摆平的。”她从小就觉得骑马特帅气,希腊的公主都能骑马,为什么她反而要学什么大家闺秀,写字画画?她压根就不是那种性格。
“你这样说,倒我很期待,到时看到你的表现。”女孩子练许多年的马术,的确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她当初喜欢跳伞,是排泄压力,后来是爱上了那种刺激。但是,马术嘛。她砸吧砸吧着嘴,实话实说,也就是个中游往上一点点的水平。
“对了,到时,我还约了别的朋友,会不会对你有影响?”不知道她是不是那种不愿意随便见别人的性格,还是提前说明的好。
“不会啊。朋友越多越好,我喜欢热闹。”她笑嘻嘻地应道,然后和云溪说了会学校的近况,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估计是独生子女,一个人在外地上大学太孤单了吧。云溪忍不住想。这小姑娘还挺自来熟。
“刚刚在门口就听到你说要去马场,越了你袁姨的侄女?”张翠倚在门口,将一盘水果递到她面前。
云溪微笑接过,就着果盘里的挑棒将水果送入口中,清甜的哈密瓜一入口,简直一下子甜到了最深处。
“是啊,反正最近没什么事嘛。就当出去锻炼。”公司的事情,从商的问题,她已经很少再在张翠面前提醒。每个妈妈都永远觉得自家的孩子长不大,总有操不完的心。她不愿意张翠受累,索性,不该提的,便从不多说。这种姿态,倒是恨得她父亲的欣赏。
“到时候注意点安全哈。”张翠见女儿愿意和那个小姑娘亲近,自然高兴。袁莼的侄女,她是一定要妥善照顾好的。
“诶,对了,刚刚谁给你打电话啊,这么早?”张翠交代完了,正准备下楼,忽然想起这一茬,忍不住回头问道。
“嗯,这人,你也见过。”云溪这次倒不瞒她。
“谁啊?”张翠有些摸不着头脑。肯定不是峤子墨,否则,云溪不会那人挂了电话,她都没丝毫反应。
“就是昨晚你看的那个啊。”云溪眯了眯眼,点点的笑意从眼角泛出。
昨晚她什么时候看了别人啊?
张翠正准备开口,忽然一愣。
不对啊,昨晚好像云溪一直盯着电视,那时候播放的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那位著名主持人对某人的采访……。
而这人,貌似是峤子墨的朋友。
张翠忽然什么都不担心了。能得丈夫一句“年少有为”,这个年轻人,想来必不简单。
“一大早带电话过来,肯定是急事。他找你要是有事,你能帮就帮。”张翠忍不住劝了一句。
云溪心底默默叹息。峤公子简直是把她妈收买的干净彻底。连他朋友的面,张翠都没见过呢,这就开口护上了。
“放心,该帮的,我一定帮。”至于,不该帮的嘛……。
这就涉及原则问题了。
和一个商人谈一场毫无利益冲突的帮忙,除非,他到时候份子钱给得足够厚,否则,呵呵……
张翠到底是她妈,虽然后半段话没说出来。话意,她却是领会了。无语地摇摇头,这丫头,也不知道像谁,天生就是商人。
“待会陪我去买菜。”懒得多说其他,张翠直接定了下面的行程,以免她又一脑子坏水去祸害别人。
“可能要让您失望了。”云溪笑嘻嘻地做了个揖,“待会,我有另外的行程安排,今儿,行程已满。”至于去哪,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告诉她滴……。
张翠面上一阵嘀咕……。
第两百八十七张 大牛
早饭也吃过了,散步也散过了,接下来,自然是该干正事了。
老爸去单位,张翠去买菜,她开了辆车,直接去了蓝朝升那。
对于这位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股东,蓝朝升表示,看到冷云溪突然出现在公司的时候,第一时间回头看她的身后,是不是跟了一票西装革履的精英。没办法,谁让她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有大事发生!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你竟然自己主动来公司?”蓝朝升觉得,自己绝对是这世上最开明的大股东。看到二股东来公司,竟然有点受宠若惊,这可怎么解?
“不想我来?那算了,我直接去找别人。”云溪耸了耸肩,表示送上门的生意都往外推,那就不能怪她不顾着自己占股的公司了。
“诶,诶,我开玩笑的,绝对是热烈欢迎啊,那个谁,傻站着干嘛,赶紧去给冷董倒水啊!”蓝朝升秒了一眼旁边杵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助理,实在很想翻个白眼。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因为他们站在大楼入口处,许多人都看到这位平常爆裂性子的老板对着冷云溪一脸无可奈何的讨好样,顿时,一个比一个忍笑忍得严重。
未免这群人统统得了内伤,云溪还是很给力地直接上了电梯。
蓝朝升一看她架势,就觉得,有戏!
话说,虽然之前见过她身边有过那么多出类拔萃的男人,但最近,经融圈子里都有风声,说是这位主儿被正式定下来了。对方来头,实在是,不可说,不可说。倒没想到,应该掉入爱河,完全沉溺于甜甜蜜蜜的女主角,今天竟然会突然来公司找他。
“我准备从你这边撤资。”刚走到办公室,便被这一个晴天霹雳一下子炸得外酥里黑!
蓝朝升以为自己突然失聪!又或者,刚刚脑子里被一只苍蝇给糊住了,否则,怎么会听到冷云溪竟然要撤资?
“你在和我开玩笑!”她当这二股东,平时几乎很少出现,更不用说对公司管理负责,大多数,是重大决策的时候,偶尔出来露一面。完全就是坐等拿分红啊。
当然,最开始,当初的当初,这间公司的崛起和她密不可分。但,既然前面最麻烦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如今完全是坐收渔翁之利了,为什么竟然要把这块肥肉吐出来?
蓝朝升觉得自己完全弄不清她的大脑结构。
不,不仅是他,他觉得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将这样大把大把的钞票丢到太平洋去。
“我当初来金贸国际,你应该后来也猜到了。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整垮萧氏的目标才插手金贸国际的事。”萧氏在能源贸易方面呼风唤雨,当初,她还只是个刚刚读大学的学生,手中既没有资源,也没有涉及相关行业的业务。而金贸国际恰好是以能源贸易为主,又为了抢占市场、稳住脚跟,一定会奋不顾身、逆流而上,所以,她才选择了这间公司,并且,将自身利益与之绑定,成为其第二股东,一方面是为了消除蓝朝升的猜忌,一方面也是为了迅速积累财富。只不过,如今,萧氏已倒,萧然已颓废离开,这两方面对她来说,也就不再有任何的意义。当然,最主要的是,她如今,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筹集一大笔资金,越多越好!这才是,她为什么找上蓝朝升的原因。
抛售她的股权,很容易就能收获一大笔钱。但是,鉴于,蓝朝升是最大的股东,她的股权若是被下面有心思的人故意买了,对他会有极大影响。从本质上来说,蓝朝升算是她大半个朋友,从情感来说,她不希望对他造成不利影响。当然,从另一方面,商人的角度。又有谁会给出比他更高的价格?
说到底,她是想让他们双方,互惠互利!
蓝朝升突然沉静下来,直直地盯着云溪,不说话。
如果真的是按她所说的,她来金贸国际完全是为了整垮萧氏,那为什么,萧氏倒了这么久,她才突然决定撤资?
“是不是最近有什么风声,你觉得,金贸国际的经营会出问题?”可是这么想也不对。他自己就是整间公司的直接管理最高掌权人,公司的大事、小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们既没有干违法犯罪的事,公司的业务往来也很正常,不可能是存在什么风险啊。
“你真的不用想多了,只是我准备集中精神去做一件事,所以以后的精力会越来越有限,对公司这边的业务也不会再有多少功夫打理,所以干脆一次性将这里的股份卖给你。”云溪自然不会告诉他,她到底准备集中精神去做什么。
在商言商。有些事情,蓝朝升作为一个商人,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但不一定能做最安心的密友。她既然有更好的投资渠道,何必让自己的钱关在金贸国际?
“做生意,有往有来很正常。你只要和我透一句,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才想离开?”蓝朝升百思不得其解,金贸国际能蒸蒸日上、上得一个新台阶,她绝对是首功,既然不是公司出了问题,难道是对他个人有什么想法?
“我要是真对你不满,股票就直接对外抛售了,怎么会自己找上门?”云溪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真不是任何问题。”
蓝朝升这才寻思过来。
也对。要是她真对他有什么不满,还出售什么股票啊。商界之神都被她打下神坛,他在她面前,又能玩过几秒?
既然不是对他或者公司存在不满,蓝朝升便很快地松口了。的确,如云溪所料,鉴于之前她居功至伟将公司连连升级的缘故,再加上,冷家的背景,他给出的收购费用,极为豪奢。绝对是,值回当初的投资。
“我说,能不能透露一下,你突然要这么一大笔钱,到底是干什么啊?”手续已经吩咐底下的财务室和董秘办去经办了,蓝朝升才终于将这个问题甩出来。
反正,和冷氏企业的合作一直都在进行中,她又不是过河拆桥,蓝朝升眼下倒是淡定地开始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云溪狡黠地看他一眼,比了个手势,“秘密!”
要是告诉她,她哪还能抽身?
在蓝朝升一脸黑线中,云溪潇洒地拿着钥匙,晃出公司大门……
自然,这事虽然是低调处理,但股东变更,股权更替,加上金贸国际如今也是上市公司,估计还是在股市上掀起不小风波。好在,云溪和蓝朝升都有准备,事先准备了一套说辞,公司的媒体发言人也极有本事,提前就和各路媒体打好招呼,于是,风声大、雨点小的,过水无痕……
一天后,确定所有的资金将在下个月就到账的情况下,云溪懒洋洋地给司徒白打了个电话。
由于鎏金最近忙着和刚回国的男友培养感情,司徒白已经在房间里养蘑菇好几天了。CRIS的电话简直就是催命三娘一样,逼得她恨不得拔了自家的电话线,顺便直接扔了手机。她又不是不去,只是想在B市再赖几天,就几天还不行吗?
云溪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还正觉得纳闷,峤公子今天没有伴驾吗?怎么云溪竟然有空来找她?
哪知道,云溪一句话,就让她整个人都精神了,顿时,什么烦心事都抛到脑后,简直是吃嘛嘛香,笑脸常开。这功效,如果放在以前的武林故事里,简直堪比“忘忧散”!
“上次吃海鲜的时候,你说马上CRIS又要开服装发布会了?”云溪听着司徒白在那边声音一下子就抖擞起来,忍不住微微一笑。
“对,我还视频特地看了一下衣服,感觉特别适合你!”司徒白特别狗腿地加了这么一句。所以,云溪,赶紧和我一起去欧洲吧!到时候,CRIS就不会老是只祸害我一个人了!
“嗯,可以考虑。”果然,云溪话音刚落,司徒白那边就不可置信似的传来一阵欢呼:“你说的啊,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反悔就罚你!罚你……。”司徒白想了许久,才想出一个听上去是个女人都不能容忍的惩罚:“罚你以后吃成一个胖子!”
云溪倒是被她这个“恐吓”逗乐了。不过……。
“你告诉CRIS,想让我重新踏上T台也不是不行。”余音绕梁,这么叫“下饵”,这就是!
云溪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绝不会没有条件地就这么好说话。否则,当初CRIS也不会选择她来接替云溪的代言人位置。再说,CRIS早先邀请了几次,云溪都回绝了,如今,她都不好意思直接打电话来找云溪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心底对云溪重新登台的期望啊。否则,也不会在视频那头暗示她,这次的衣服款式,很适合云溪啊。于是,司徒白很没有心理包袱地,顺口就接下去:“条件是……。”
云溪轻轻勾唇:“我最近懒得去欧洲,让她自己来B市来找我。”
什么叫姿态?
这就是!
什么叫傲气?
这就是!
够拽!
她喜欢!
司徒白立马欢呼地跳起来:“遵命!一定把话带到!”
让品牌设计师飞半个地球来求着走T台的模特有没有见过?而且,这还是国际巨大牌的超级设计师啊!
云溪,敬你!你牛!绝对是时尚界的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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