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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生门     重生之王者归来txt下载     重生之王者归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害羞

    云溪和峤子墨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benoit满脸疲倦地摆了摆手,就直接回了房间。峤子墨半搂着她的腰,进了房间,“你先洗澡,我马上回来。”

    吹了这么长时间的风沙,整个身上都几乎全是沙子,膈应得难受,云溪倒是没感觉到他说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直接进了浴室。

    泡在浴池里,整个人神情懒懒的,温暖的水流让人有点昏昏欲睡。

    良久,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云溪半倚在池壁的身子忽然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几乎睡过去了。

    “云溪,不要泡太久,待会吃点东西睡一觉,要不然身体吃不消。”峤子墨站在浴室外,静静地望着那扇门,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里面的风景万般绮丽,唇角一笑,却是将刚刚从酒店前台订来的衣服放在门边:“衣服我放在门外,你穿好到阳台来,我订了早餐。”

    云溪拿着浴巾的手微微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然流过一道暖流。

    萧然几乎是在进了开罗城后,才和她们分开。她以为他一定会开口问她什么,却没想到,他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

    擦干肌肤,她套着浴袍打开门,见一套套装妥妥帖帖地放在毛毯上,房内已无他的人影。

    眼中流出丝丝笑意,拿起衣服,她重新换好,走到阳台上时,才发现,他已经坐在那偌大的遮阳帐篷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姗姗来迟。

    “来,吃点水果,多不补充点水分。”他将满满一盘的水果推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良久,似乎颇为满意她的面色清透。

    云溪看了一眼他一套宝蓝色的常服。套房里,浴室就那么一间,估摸着,这人是受不了身上的沙子,换了身衣服,却是把浴室让给了她,到现在他都没有好好的清洗一下路途上的疲惫。

    “不用太担心我,你自己也多吃点。”说起来,去白沙漠是她的打算,到底是她连累了他。

    峤子墨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不忍,却是挑眉一笑,“给我一个吻,昨天的事就一笔勾销。”

    云溪拿着水果的食指微微一动,侧过头,看着他那双异常透亮的眼睛。

    昨天的事?

    指的是白沙漠之游,还是,如影随形的萧然.............

    似是满意云溪的反应,他一个翻身,豁然压在云溪的身上。

    云溪几乎是被他贴着,压进身后软绵躺椅,浑身有点乏力,却依旧睁大着眼睛,静静地望着他:“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霸道!

    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已经湮灭在他那触上来的薄唇上。

    唇间一颤,似是有火袭来,看似云淡风轻的某人牢牢地桎梏住她有些无力的手,一手掐住她的腰,半边身子都落在她的身上,以至于,她全然无力阻拦。

    鼻息间,熟悉的幽香传来。

    灼热的温度像是可以燎原,她只觉得自己被一只优雅的猛兽几乎要生吞活剥,可下一刻,又变成四月的春月,绵绵不绝,清风细雨。

    终于,狂风暴雨似的力度转变成温柔的舔舐,她无力,用眼角睨他,适可而止。

    峤子墨轻笑一声,慢慢餍足地最后在她那几乎有些红肿的唇上盖了一戳,才挪开身子,“离那个人远点。”

    明明是她被占了便宜,他倒是一副宰相肚里能撑船似的表情.........

    云溪有些脸黑,这叫什么事啊。

    再说,她已经尽量离萧然有多远就多远了。没看到她都到埃及来了,谁知道那个疯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你确定要保持这个姿势?”云溪望着依旧懒懒地靠在她身边,不肯离开的男人,心想先前还以为世道变了,占有欲那么强的人眼见萧然出现都没有什么反应的,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峤子墨低头一看,觉得这姿势倒挺惬意的,卡在她腰间的手越发觉得手感不错,顺着弧度往下游移了几分。

    “啪”——

    清脆的一声,云溪一巴掌拍开某人的手,“你要是不饿,这些东西我全部带回房间里去了。”

    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却没有表露,只是微微地凑在她颈间,轻轻啃了一口:“害羞?”

    脸上的红晕美到像是彩霞,他简直挪不开眼。

    “你觉得呢?”她不答反笑,对付这种油盐不进的,就该以其人之道回其人之身。顾左右而言他?她决不在他之下。

    眼见美人笑眼玩玩,神色却已渐渐变回常态,像是一跟玉竹,葱葱郁郁,越发透出些清冷雅意,峤子墨微微一笑:“好了,不逗你了。赶紧吃东西,一会去睡觉。”

    云溪看了一眼天色,压根没去想找手机。在山洞的时候,手机因为没有信号几乎等于摆设,等出来之后,才发现没了电量,可以猜到,昨晚参加钻石设计大赛的司徒白和鎏金没有得到她一点消息,估计都能把手机给打爆了。

    想了想,倒是先不急着吃东西,拿出充电器帮手机充电。随即,用酒店电话拨给了鎏金。

    电话很快被接起,“云溪,是不是你?

    她还没有开口,鎏金就已经急忙地开口询问。

    估计,昨晚担惊受怕了一晚。音讯渺然,这种事,她似乎干了不是一次两次了,阿弥陀佛,倒是真的有些罪过。

    ”恩,是我。昨天出了点意外,没来得及赶回来,手机正好没电了。你和小白不要担心,下午我就去找你们。”她不想她们太担心,索性模模糊糊地把事情一笔带过。

    倒是不知道是因为知道她和峤子墨在一起,特别放心峤子墨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鎏金听到她这么说,只是松了好大一口气,竟然连追问始末都没有,“没事,你回来了就好。昨天你没来真的是亏了,我告诉你,昨天组委会竟然把前几次获得冠军的作品都展出来了。实在是太漂亮了。”

    鎏金几乎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她昨天和小白一起,到了宴会现场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见面会,介绍一下比赛流程,选手互相见面认识一下就结束了,哪知道,竟然见识到这几年来堪称最顶尖的钻石珠宝。

    和在珠宝店里卖出的那种千篇一律的钻石不同,这些夺得世界冠军的设计当真巧夺天工,让人大开眼见。

    其中一只造价最高的钻石戒指尤其吸引人眼球。不仅切割技艺完美,就连那连缀的细微处,都让人感觉到精美华丽。

    “对了!”刚刚还沉浸在回忆里的鎏金忽然一个激动,声音大了几分:“小白估计真的火了。你不知道,昨天组委会的工作人员竟然私下给我们一张请帖,说是这次比赛的评委要邀请小白参加舞会。”

    “舞会?”云溪这次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对,组委会今晚举办舞会,说是欢迎贵宾。”鎏金其实也觉得事有蹊跷,按理来说,如果要准备举办舞会,昨晚的晚宴就该顺道给办了。哪里有,连着两天晚上办这种大型活动的。

    不过,看着手里那张繁体英文的请帖,她又忍不住为司徒白高兴。原以为在香港参加海选不过是一时冲动,没想到知名度竟然都响到这里来了。若是司徒以后真的不打算从商,或许,从此可以走上另一条道路。

    明星?

    说真的,打死她也没想过,脑子里缺根弦是司徒白竟然会有这种造化!

    “是哪个评委邀请的?”云溪皱了皱眉,觉得事情越发奇怪。难道真的出了一个亚洲的评委?

    “是个金发的美国人。”昨天介绍评委的时候,鎏金也就扫了一眼,一个都不认识。倒是美院才子听得很仔细,在一边细细告诉他,这些人各自什么样的经历和成就,小白就更不用说了,全程关乎那展出的钻石的时间都不看选手和评委的时间长,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的。

    “那你可知道是欢迎什么贵宾?”既然能将组委会原先的安排打乱,一定不是普通人,云溪虽然知道鎏金估计毫无头绪,却仍忍不住要问上一问。

    “我不知道。”果然,鎏金也毫无头绪,只得低低回了一声。

    “反正离晚上也没多久,我下午去找你们,到时候再聊。”想了想,如今担心那些莫须有的事情还不如好好睡上一觉。云溪比较果断地挂了电话,随即回房倒头就睡。

    峤子墨在阳台看得清清楚楚,却是没有说什么。

    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静静地打开定位导航...........

    另一边,号称自己回房休息的benoit却是慢慢地从三楼阳台走回房间。

    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天,也不知道是在思量什么。

    却是忽然打开电视。

    嘈杂的声音离开传来,新闻上,一个女导播激动地说到:“今晚,激动人性的时刻即将来到,让我们大家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什么呢,呵呵,只有天知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贵宾

    云溪上午安安静静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果然觉得精神好多了。穿过客厅,看峤子墨的房间门关着,脚步一顿,若有所思了一会,到底还是扯了一张便条,给他留了字,便转身走了。

    回到鎏金她们酒店的时候,美院才子正好出门,见到她的时候,表情略带诧异:“你没回国?”

    他以为她昨晚没出现是因为国内有事,赶着回去了,哪知道她竟然还在开罗。

    云溪笑了笑:“恩,昨天出了点意外,没赶过来。怎么样,昨晚的见面会,看到其他的选手,有什么感觉?”既然碰到了,作为古玉轩的老板,还是该关心一下设计师的思想动态的。

    谁知美院才子却闭了嘴,脸上若有所思,一副略带沉吟的模样:“我有点事情没弄明白,得出去一趟,明天回来。”

    云溪一愣:“今晚的舞会你不参加?”鎏金明明说了发了邀请函,时间就在今晚。

    “不了,那种场合我没什么兴趣。”才子表情有点急切,摆了摆手,就直接冲出去了,仿佛再呆在这里一刻,脚板就能被火烧了一样。

    云溪皱了皱眉,回到房间,见司徒白正从衣橱里拿出几套礼服,悬空比划着,一副不知道该穿哪一件的好的苦恼样,一见云溪进门顿时眼前一亮,直接提着那几套礼服就往云溪面前跑:“老幺,帮我选选,看看哪件好?”

    云溪看到她手中一件紫色缀珍珠长礼服,一件海蓝波浪及膝裙,一条乳白希腊风晚礼长裙,想了想,指着那条蓝色及膝裙道:“这条。”既然是舞会,裙子还是不要太长的好。想到刚刚美院才子的举动,她忍不住怀疑:“你准备晚上谁做你的男伴?”如果没记错的话,整个开罗,除了这个美院才子,小白再找不到其他男士当护花使者了吧。

    司徒白脸上闪过一道静谧的微笑,笑不露齿,恍惚间,倒真有几分江南名家的气质。

    鎏金从身后走来,一巴掌拍在她的背后,顿时,典雅江南女子的娇美什么的,立马成了浮云。

    “我早上原来准备和你说的,小白这次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组委会的人亲自邀请也就算了,连男伴都帮她定好了。”鎏金把司徒白手里另两条裙子接过,“赶紧去试试衣服大小,万一不行还能让人去修改一下。”连衣服都是组委会派人送来的,这服务,堪称五星级。

    司徒白笑嘻嘻地捧着那条蓝色裙子跑进房间,鎏金乘着这会功夫,终于好好地打量起云溪。早上她电话里说的那么模糊,她估摸着不是什么简单的意外,可她既然不愿意她们担心,她便索性不提,倒是有一点,她实在有点担心:“你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操作,要让小白参加今晚的舞会。”

    说句到底的话,要不是昨晚比赛选手见面会小白去了,估计组委会压根都不知道小白是什么人。当时来接机的组委会工作人员可从头到尾都当她们是普通人一样接待的,没道理一下子待遇就翻天覆地来了个逆转。不仅送来礼服供她挑选,连晚上都派专车接送。

    “你们确定昨天没看到熟人?”小白的知名度按理来说应该还没到家喻户晓的程度,再怎么说,钻石设计大赛和她的名气算起来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云溪坐到椅子上,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静静地望着窗外,神色奇妙。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鎏金咬了咬嘴唇,神色有些复杂:“会不会是厉牧搞的鬼?”

    厉牧?这个名字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来了。只是,当初这人的脚踏多条船,怕是真的狠狠地在小白的心上狠狠地刻上几刀,如今,再也回不去那副萌萌呆呆的模样。

    “不会。”云溪打断了她的猜想:“当初,矿区爆炸的事情之后,他就被压倒北美去了。以他爸那种性格,绝不会让他偷跑到埃及。”再说,要真的是厉牧,他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左右整个组委会。

    鎏金想了想,觉得自己果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脸上的神情立马轻松起来:“只要不是他,那就好解决,管它是谁邀请的,今晚就知道了,我倒是更好奇,那个传说中的‘贵客’。”

    能让组委会专门组织舞会款待的来宾,到底是什么来路,她可真的是有点等不及了。

    云溪笑笑,看时间还来得及,索性拉着鎏金下楼去酒店门口的几家服装精品店逛了逛。小白的请帖上写的是,携友参加,意思是她们都能今晚一起参加舞会。无论是谁今天要大驾光临,云溪不得不说,她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花了半个小时买了衣服,回到房间,梳妆打扮,正好放下梳子的时候,房间的电话响起。

    酒店前台人员客气地向她们转达钻石设计大赛组委会的车子已经开到酒店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云溪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半,恰是华灯初上的时候,月色还未兴起。

    三人穿戴一新,走下楼的时候,很是吸引了不少回头率,水晶灯闪耀下,只觉得,容貌大盛,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司机客气地打开车门,请她们上车,一路开的极为平稳,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别墅。

    典型的欧式建筑,古典中透出点奢靡的味道,别墅大门早已打开,道路两边的路灯也早早地亮起,绿色的植物本在埃及算是稀有,可这别院里竟然满地都是绿意盎然。

    一路开车进去,竟然也花了将近十分钟,才到主宅。

    本以为她们来的算是比较早的了,结果刚一下车,却发现主宅门口已经是热闹非凡,各路显贵,其中不乏金发碧眼的西方人穿插其中。

    云溪她们三人并行而立,倒是引起不少人的注目,原本寒暄的门口微微静了静,似是都在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她们。

    云溪淡然一笑,鎏金满脸从容,司徒表情随意,竟一下子让人猜不出深浅来。

    就在有些人面带惊奇地准备上来聊上几句时,组委会主席忽然满脸和气地走了过来。

    “司徒小姐,想必这两位都是你的朋友吧?”负责今晚一切事宜的主席是个头发花白,蜜色皮肤的加拿大人,显然比较喜欢日光浴,脸上带着晒斑,却丝毫不影响他儒雅的气质。

    眼见主席亲自接待,四周的人更是安静了些。

    小白颇为礼貌地回答:“对。”随即向他致谢,内容不过是感激他邀请她和朋友来参加舞会云云,说完,轻轻一笑:“不知道今天的贵客是不是已经到了?我都已经好奇了一整天了。”

    她嘴角微翘,满脸紧张与期待,一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模样,引得老头几乎大笑:“来了,来了,今天下午就到了。我正准备帮你们引荐。”

    说完,身子微微往右一侧,极为标准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领着三人走向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大厅。

    厅内是北欧的设计风格,看上去第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惊叹,家具考究不说,光是这些古董似的摆件就能让人往而兴叹。倒是云溪,第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半仰着头,似乎正在考虑什么,神情温润,嘴角的那抹笑容却是那般熟悉。

    这回,就是连鎏金和司徒白都愣住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那恍若中古世纪贵族样的男子,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发现竟然是疼的,几乎立马就扑了上去。

    “grantham,怎么会是你?”鎏金一脸惊异地看着笑意盎然的他慢慢地站起身,湛蓝的眼睛深得如碧海蓝天,朝她们轻轻点头:“我是组委会请来负责监督监管的荣誉理事。怎么,不欢迎?”说完,他意有所指地朝着云溪炸了眨眼,颇为意味悠长。

    云溪轻轻垂下眼帘,笑得不怀好意:“监守自盗。”怪不得他当初打电话让她关注一下这个钻石设计大赛,原来是在这算计着。

    司徒白却是不管云溪在那到底自言自语了什么,神情激动地拽着老金:“这是赤果果走后门的节奏啊!!!”

    谁说不是?美院才子这把就算不是惊才绝艳,她们也能开外挂可他一路直升上去!

    悠扬的音乐渐渐响起,清香的水果佳肴已然摆上桌面,来来往往的宾客终于都聚齐在此。

    组委会主席郑重其事地向所有到场嘉宾介绍grantham,引得掌声雷动。

    说到底,这人贵族的身份,对于此次比赛绝对算是重量级,要算对钻石珠宝的鉴赏,谁也能越得过他这样从小耳濡目染的伯爵呢?”

    云溪轻轻侧头,拿起一杯鸡尾酒,正待要喝,眼前却忽然伸出一只手:“mayi?”(能有幸请你跳舞吗?)

    灯光璀璨下,她笑靥如兰,轻轻将手心抵到他的掌心。

    这一曲开场舞,没过五分钟,视频便到了某位在酒店中休息的美人手中。仰头看着月色,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峤公子眼中神色不明...........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真巧

    grantham手虚扶在她的腰间,眉间一片暖意,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听说你三天前就来了埃及,这几天都在旅游?”

    “恩,到处都转了下。既然来了,没道理‘浪’费飞机票。”云溪瞥了一眼组委会主席略带惊讶飘过来的眼光,眉梢微挑,“怎么,难道说你今天是小白的男伴?”她记得发来请帖的时候,组委会工作人员都是和小白说过内定了男伴……

    脚下一顿,刚要停下,却听耳边传来一阵轻笑:“不是,是另外一位评委。”语毕,他顺着方向,将她领着往舞池的另一个方向转去,果然,见一位外国人伸出手,正在请司徒白跳舞。

    云溪目光在那人面上轻轻带过,指尖微动,grantham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反应,忍不住开口询问:“怎么了?”

    “没。”只是,没想到,有些人原来不仅只有一面之缘,不过隔了两天,在开罗这地界,没想到地方也这么小,竟然还能再碰上。

    如果真没事,怎么会是这种反应?grantham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司徒白已然和那位邀舞的男人一起下了舞池,神‘色’间并没有不妥的地方,微微沉‘吟’了会,却是将那人的背景说了个大概:“他是法国的珠宝设计师,在欧洲名气不小,家族世代都是从商,财力不错,倒是有过几个民星‘女’友,后来都分了。”

    云溪颇为好笑地看grantham一眼:“你以为我对他感兴趣?”连前‘女’友的八卦都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消息来源这么广泛了?

    grantham面‘色’一闪,“我看四周‘女’士的目光基本上都透出对他的浓浓兴趣,怕你也有这么个想法,作为自己人,当然要为你提供第一手资料。”

    是个法国人,又是个‘花’‘花’公子。

    呵,哪怕她身边没有任何人,她也对这种男人敬谢不敏。

    grantham哪会不知道,纯粹拿她打趣罢了。

    云溪也不生气,倒是四处开始随着他舞步,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搜索起来。

    grantham见她跳舞也不专心,倒也不生气,随着她的视线避开舞池里人流较多的地方,尽量找出视野好的地方,方便她观察来宾。

    转了几圈,云溪还是没见到意料中的人,曲子倒是已经到了尾声,两人停下舞步,grantham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将她引到酒水区,帮她拿饮料。

    云溪回头,见鎏金和司徒白已然被其他人邀请了下一首曲子,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们放松地玩,不用顾虑。

    一杯鲜榨果汁下一刻送到了她面前,grantham笑着喝了一口自己手中的另一杯酒:“刚刚在找什么呢?”

    “那个法国的评委是不是叫约瑟夫?”云溪倒没先回答他,反倒是先问了个出乎他意料的问题。

    “你认识他?”他蓦然回头,看向已然换了舞伴的那位法国男子,长相倒是出众,可是和云溪身边的峤子墨、萧然比起来,当真算不得什么了。怎么她会认识这个人?

    “前两天逛酒吧的时候见过。我记得他貌似还有个妹妹,学音乐的。”因为峤子墨的一首拉赫曼尼洛夫第二钢琴协奏曲,几乎恨不得扑上去的“音乐才‘女’”。

    grantham这次明显更诧异了:“这么巧?”不过,话说回来,开罗虽然晚上夜生活算起来五光十‘色’,但真正可以消遣的高端地方就那些,碰上并不算稀奇。只是,妹妹?他怎么没听说过他们家族里还有个学音乐的?

    “啊,在那。”云溪眼眉一转,见站在角落处一直低头看书的‘女’子忽然侧脸和谁说话,恰好‘露’出了半张脸,果然是那晚在酒吧见到的卓伊。

    grantham自然地往她那个方向看去,见一个肤‘色’雪白的‘女’子亦朝满脸惊讶地回视过来,显然已经注意到云溪的打量,微微站起身腼腆一笑,倒有几分古时‘女’子娇羞的模样。

    “要不要打个招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grantham下意识地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是那么友好。至于是为了什么,他目光从那位‘女’子有些僵硬的嘴角倒是看出点意思,说话间也不免带出几分调笑的意味。

    “还是不要打扰别人了。”来舞会,竟然还带着本书,是真的别有兴致还是独树一帜,云溪目光一转,压根没什么兴趣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只是,当时,这两人说他们来埃及是因为自己家族里有埃及的血统,所以才来旅游的。看来,对人的防心不是一般的重啊。

    见那长得像个洋娃娃的‘女’人在手中的书本上折了个痕迹,又往下翻了几页,grantham也觉得这人‘性’格古怪,调回视线,轻松地换了个话题:“你找的那个设计师‘挺’有灵‘性’的,虽然这次表面上公布的一百来名选手排名不分先后,但是,他的实力其实还是比较突出的,就是经验有点欠缺,有些地方还是显得略微生涩。对了,他今晚来了没?”既然是代表“古‘玉’轩”的设计师,自然要能照拂的地方就多关心点,‘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云溪耸了耸肩:“他晚上有点事,没过来。”邀请函一开始就只是发给司徒白的,这位美院才子天生一股高傲劲,只不过掩饰在骨子里,怕是压根没想今晚沾小白的光来这。不过说到这……

    “你怎么会成为组委会请来负责监管比赛的荣誉理事?”难道现在比赛评委选拔就这么不考究?连他是“古‘玉’轩”的大股东都不知道?

    grantham眨了眨眼,颇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以前做事不向来功课做得很足的吗,怎么到现在都不知道,钻石设计大赛从第一届开始,就是由我们家族赞助的?”虽然这么多届下来,影响度和知名度已经完全和当初不是一个档次了,但是为表尊重,每届举办的时候,照例会邀请他们家族的人来。他以前从未在意过这种事,是因为觉得无聊,‘浪’费时间,眼下,既然可以帮“古‘玉’轩”更上一层楼,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提到功课没有做足,云溪脸‘色’微微一变。要不是因为峤某人那晚强制她早点睡觉,压根不让她在酒店查资料,哪里会在这里出这么个洋相?想到某人,她下意识地咬了咬牙,暗叹一声,到底是男‘色’害人。

    “怎么了?”眼见她脸‘色’一时黑,一时红,又不像是生气的冷肃冰寒,grantham颇为诧异地看着她。

    “没什么。”云溪笑笑,见第二首曲子也已经结束,不少一直等待着邀请这位名闻遐迩的伯爵跳舞的‘女’士们各个开始蠢蠢‘欲’动,满脸期待地朝着他们这边望来。就在她拭目以待,看谁第一个出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能请您跳支舞吗?”带着奇特的英国口音,男人微笑地朝她伸出右手,做出一个邀舞的姿势。

    云溪微微一愣,随即面‘色’自如地将掌心递了过去:“我的荣幸。”

    约瑟夫高兴地将她引到舞池,就像是捧着最‘精’心的礼物一般,生怕她被旁边的人碰到,小心翼翼地为她挡住人‘潮’。

    “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也能碰上。”约瑟夫满眼惊‘艳’地看着她,心中‘波’澜微起,只觉得,那晚看到她一身阿拉伯长袍出现在酒吧已然是惊‘艳’,如今这般晚礼服的打扮,竟然连眼睛都已经挪不开,恨不得能将这样的佳人立刻追到手。

    想到这,他忽然面‘色’一整,有些迟疑地往刚刚grantham站着的地方看去:“今晚你是伯爵的‘女’伴?怎么没看到你男朋友?”他还记得那个让人过目难忘的z国人,如白雪一般清冷,虽容貌出尘,那眼中的震慑力却让一般人根本无力抵挡。

    “他没来。”和不熟的人,云溪懒得多做解释,只是草草带过。

    大约是猜出云溪目光中疏离的原因,约瑟夫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那天并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以前我们家里出过绑架的事情,所以一般……。”他话音未落,意思却已经很明显。开罗这地方虽然是度假旅游胜地,但亦有不少上不得台面的类似抢劫之类的事情发生。这本就和国情没多大关系,放眼全世界,不管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这种事情层出不穷,压根没法杜绝。所以出‘门’在外,低调点倒是一条不二的生存法则。

    云溪本来也没想怪他,见他一脸僵硬,连脸颊都隐约透出点红‘色’来,顿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还家族经商呢,就这脸庞,薄得连说谎都不行,还是当个实在的设计师算了。“没关系。”

    “对了,你是不是也参加了这场比赛?”眼见美人笑靥如‘花’,连初见时的小小瑕疵都能自如地揭过,约瑟夫顿时眼前一亮,再一想她今晚出现在组委会专‘门’组织的舞会上,顿时‘激’动起来。

    “不是,我只是陪我朋友来参加舞会。”不愿和他牵扯太深,再加上已经有了grantham在比赛里,她也没想和他多说……。--86222+dsuaahhh+24393410-->

第一百一十八章 深深

    见云溪不再开口提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舞会,约瑟夫便不再多做纠缠,只是将全部心思都放在眼前的这一支舞上面。

    约瑟夫的舞跳得其实很好,和他刚刚那颇为羞愧窘迫的表情不同,每一次旋转都轻而易举地将云溪控制在人流最稀疏的地方,给她最大的跳舞空间。便是姿势,都带着一种颇为讲究而优雅的味道,倒的确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舞姿。进退间,云溪渐渐发现,这人虽然眼神热烈地望着她,但手头姿势没有一分越矩,便是那份小心翼翼倒是让她颇有点啼笑皆非。

    一曲结束,他向她鞠了个躬,随即要帮她拿些吃的。

    云溪看着跳舞正到兴头上的鎏金和司徒白,眼见不能马上离开,倒也没有拒绝。

    回头看grantham,发现他早已被一圈‘女’士包围住,或是找着他说话,或是压下淑‘女’的傲慢,向他邀舞,一时间,他倒反而没有时间来顾及她。

    组委会的主席显然发现云溪竟然除了和grantham认识之外,和评委也有不俗的‘交’情,这个时候,正好乘着热闹,过来与她寒暄,顺便热情地称赞了“古‘玉’轩”的作品,说他自己也想收藏一份翡翠,希望云溪有时间可以帮他参考参考。

    约瑟夫正好这个时候端着糕点回来,听说云溪是“古‘玉’轩”的股东,顿时脸上现出一种极其稀罕的表情:“我听说英国那家珠宝品牌被‘古‘玉’轩’收购了,该不会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位‘女’郎就是你吧?”倒是听说了英国的x先生将自己所拥有的百年珠宝品牌拱手相让给了自己的‘女’友,却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那么,前天看到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x先生的长相他在报纸上已然见过,虽然同样是z国人,但绝不是那晚看到的那一位。

    约瑟夫颇含兴趣地望着她,眼底闪过一道急切。如果她能从x先生那么改投他人怀抱,是不是,代表,他也有机会,再争取一下?

    正要开口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仿佛有人在远处喧闹起来,听着声音倒不像是什么坏事,只是舞厅里悠扬的音乐渐渐变得有些单薄起来,似乎许多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面那阵‘骚’动上。

    组委会主席皱了皱眉,对云溪和约瑟夫轻轻说了一声“抱歉”,就立马往‘门’外敢,可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见一道孤高的身影走了进来。

    当面视线‘交’会的那一瞬,主席只觉得自己浑身一僵。说不出什么原因,可就是站在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面前,硬生生有一种矮人一等的感觉。

    “低人一等”?

    主席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果然是出现了幻觉,只不过是个没有请帖的不俗来客,他怎么会觉得这人气势不凡,浑身透出一种高冷?

    整了整表情,正要和他说话,却见这人刚一‘露’面,大厅里所有人的动静都像是被人突然定住了一样,除了眼睛,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悬空停住,只恨不得能多生出一对耳朵,好好听听这位陌生来客的嗓音。

    主席只觉得自己喉咙一哑,想说什么,却顿时哽住了。

    被人包围得都快透不过气的grantham忽然觉得四周安静了很多,而且所有人的视线都统一得默契斐然,顿时朝着大‘门’口看去。却见峤子墨漠然地站在那里,如天际上最璀璨的一抹流光,润宁极静,如泼墨山水,云雾缭绕,当真不像凡尘中人。

    他忍不住去在人群中搜索云溪的身影,想要看看云溪见到峤子墨的反应,下一刻,却顿时嗤笑一声,那个‘女’人怎么会觉得吃惊,怕是前几天在埃及旅游,这位贵公子一直当了地陪才是。

    果然,峤子墨的眼神深邃但更犀利,扫视大厅一圈之后,准确无比地找到了某位身穿晚礼服的‘女’士。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了一般,不多不少,堪堪像是能将会场里其他所有人的呼吸都压成碎屑的距离,当他站定到云溪面前的时候,离她只有半个胳膊距离的约瑟夫脸‘色’微微暗了下去。

    任谁都看得清楚,这两人之间,那种让人无法‘插’足的默契与和谐。

    或许,他们正在热恋期,所以才会这样。

    约瑟夫自己在心底慢慢默念。

    还未来得及重拾脸上的笑容,便见一道倩影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这个方向奔来。

    顿时,许多人眼中从惊愣和‘艳’羡变成了玩味。

    本来两男一‘女’的戏码就已经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了,如今又凭白多出一个人,哪里会没有好戏可看?

    卓伊好不容易挤开面前那些人影,冲到了峤子墨面前,可对上他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却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像是舌头忽然被人吊了起来,脸上也不争气地红成了两团。

    结结巴巴,结结巴巴,到底还是拼凑出来一句整话:“我,我很崇拜您的钢琴,没想到能够再见面,我,很,很高兴。”

    洁白的皮肤在灯光下简直和芭比娃娃没什么两样,一双蓝‘色’忧郁的眼睛此刻带着满满的兴奋和‘激’动,若不是云溪站在那里,估计她此刻都能飞扑上去。

    ‘门’外的保安这个时候才像是忽然回了神一样,要请峤子墨出去。没有请帖,忽然闯进舞会,这事情绝对是安保的失误。

    谁知,grantham却在这时突然走到云溪身后,轻轻地搂住她的后背,微微一笑:“大家不用在意,这位是我朋友,难得的舞会,希望大家能尽兴。”说完,对着愣在那的主席微微一笑。

    既然伯爵都这么说了,虽然很好奇眼前这颇为奇怪的三男两‘女’的组合,但大家到底还是保持着最厚的一份矜持,微笑着重新继续舞步。

    音乐又重新响起,峤子墨却似乎并没有看到grantham搭在云溪身上的手一样,微微一笑,将云溪牵到手心:“你的最后一支曲子是我的。”

    云溪一愣,还未说话,却发现,脚步已经自然地跟着他开始划开,身后的grantham自觉地让开位置,一副优雅淡定的模样。

    倒是约瑟夫和卓伊那对兄妹,完全被峤子墨无视了,两人的脸‘色’都颇为尴尬与落寞。

    特别是那位学音乐的卓伊小姐,眼底的眼泪几乎都要冲破眼帘了。

    云溪瞥了一眼,便抬头看向始作俑者:“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了?”怎么着就是最后她一支曲子了?

    “我既然都来了,你难道还想再在这种无聊的地方呆下去?”峤子墨挑眉看她,大有一种她要是敢回答“是”,他就立马掳人的意思。

    云溪侧过脸,闷声一笑,不吭声。

    不管今天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他,这位估计眼下又开始发扬他那奇特的占有‘欲’了。难得和grantham老友重聚,她不希望,这人真的来给人砸场。

    再怎么说,这场比赛,她都要乘机获利不是吗?还是早早拉着这人离开比较实际。

    和峤子墨跳舞早已不是第一次,虽然刚刚她还感叹了一下,约瑟夫的舞姿不错,但是和峤子墨这等人物比起来,那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若说约瑟夫是优雅,是金贵,这人便是浑然天成,便是大气磅礴。

    别说身边有其他的宾客靠近,在他们开始跳舞的一瞬间,他们四周就瞬间成为了真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避让开来,仿佛专‘门’为他们挪地方一样。

    “你怎么来了?”云溪一边跳,一边望着某人那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怎么了这是,她离开的时候明明有给她留字条,怎么现在一副浑身气势全开的架势,搞得像是,非常不爽的样子。

    “来抓妖‘精’。”峤子墨淡淡看了一眼她腰际版镂空的‘花’纹,眼神越发幽深,在转身换步的同时,将她搂得更紧了一分。

    妖‘精’?是说她?

    云溪低头看自己一眼。很良家‘妇’‘女’好吧。特地选了一条几乎没有‘露’背也没有过分妖娆的裙子,怎么好好的打扮在他眼里倒是变成了妖‘精’。

    她要是妖‘精’,难道他是钟馗不成?

    “我来是因为钻石设计比赛的事情,你觉得不应该?”要是不应该的话,她压根就不该出现在埃及。云溪瞥了一眼腰上的手掌。

    峤子墨静静地看她一眼,见她眼底没有一分虚假,倒是带着满满的调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grantham。

    倒是刚刚看到他们跳舞的视频时,什么都给忘了。看刚刚主办方的表情,grantham怕是和这场比赛有什么关联。

    “既然是舞会,你舞也跳了,人也见了,也差不过能走了。”想看到他被调侃后面带恼怒,呵,下辈子倒是有这种可能。眼下,他懒得管grantham到底为什么这么凑巧和设计比赛扯上关系,唯一关心的就是,这曲结束后,要将某个在酒店“不告而别”的妖‘精’抓走,回去好好“严刑‘逼’问”,想至此,他忽然眸‘色’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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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魅力

    舞池里的人都不自觉地给峤子墨和云溪腾出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觉得这场舞会一定要玩得痛快,可一看到这两人圈成一个圆,在舞池里旋转的时候,就只剩下赞叹和欣赏的心情。

    曲子依旧没有结束,却已经有一半以上的人停下了舞步。

    两人却似乎并没有发现异常一样,脚步熨帖默契,就像是不用眼睛,不用耳朵都可以在这飘扬的音乐里起舞翻飞。

    终于,乐曲渐渐低吟,曲调慢慢和缓,眼见曲子即将演奏到结尾,两人从舞池闪过,只待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就要转身离开,约瑟夫面色一愣,手心紧握,随即像是一下子冲破心里魔障一样,大步朝着峤子墨走去:“你好。”

    他脸色有些不太镇定,面对峤子墨气定神闲的模样,隐约中显出几分强撑的气色。可他即便因为面前这男人的目光而觉得口干舌燥,连声音都微微有些不稳,却依旧神色莫名,挡住他们的去路。

    grantham站在远处看得分明,这位比赛评委,虽然有着法国人的浪漫和多情,却是不懂拿得起放得下的魄力。在峤子墨那人的面前,竟然还敢目光紧追着云溪不放。他摇了摇头,觉得今晚这场舞会当真不太平了。

    峤子墨看着挡在面前的约瑟夫,眉间微蹙,转头将云溪往身边又带近了几分。所以他刚刚说了,她真真是妖精。才离开没多久,就有人黏上来……

    还是这么一个让人看得很碍眼的人……。

    峤子墨那眼神实在像是可以直接拍成一部有声电影,眼中透出的神色让云溪扯了扯嘴角,连话都懒得说。

    这真的才是她第二次见到这莫名其妙的评委。要说孽缘的源头,其实还是因为某人好吧。

    “有事吗?”不愿再在这个地方耽搁时间,最主要的是,他眼下最想干的事就是把某个磨人的妖精带回酒店,峤子墨的声音除了平日的雍容更多出一分危险。

    只可惜,眼下正被“美色”所惑的人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趁机和这位东方女子拉近关系,便是死皮赖脸,今晚也不能像上次一样,让她转身就走了。天知道,老天会不会再给他第三次偶遇的机会。

    “你好,上次见面太匆忙,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珠宝设计师,这次来埃及主要是为了担任这次钻石设计比赛的评委。上次分开之后,我还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你们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见到。”约瑟夫回头,看了一圈,发现卓伊正拿着那本书不知该放在哪里的样子。

    倏然一笑,朝着自己妹妹招招手:“卓伊。”

    听到他这声轻呼,低着头,脸色却掩不住红润兴奋的卓伊捏着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不过片刻,就已经与约瑟夫并肩而立,站在云溪他们面前。

    掌心内传来轻轻的搔痒,峤子墨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某人眼下戏谑的眼光。

    看着并排挡住他们去路的兄妹二人,某人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对了,你们是不是有朋友参加这次比赛?我记得组委会今天邀请的人大多都是昨天参加了比赛见面会的人。”约瑟夫眼见峤子墨要说话,深怕他像上次一样,一开口就让人退避三尺,顿时转了个话题。

    云溪倒是由此觉得这人有点聪明了。明明他刚刚和她跳舞的时候,她都回绝了他这个问题,突然在峤子墨的面前提起,怕是想要诈一诈事实真相。如果回答他真的有朋友,他立马可以借助评委的身份,让他们介绍一下那个朋友,顺便拉近关系。但如果峤子墨因为不确定她的想法而没有回答,他也完全不吃亏,倒正好可以拖住他们,争取时间。

    峤子墨轻轻睨了一眼笑得颇为关切的约瑟夫,面上没有一分迟疑,反倒是掠起一道颇含深意的笑。那眼底的神色看得近在咫尺的卓伊心跳加速,忍不住叫到:“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出去在花园透透气。这里的花园很漂亮。”她咬着嘴唇,眼底却满是爱慕和期盼。

    这倒是真正一场耐人寻味的好戏!

    grantham觉得自己要不是够厚道的话,看着眼前这一对兄妹互相目光交错地落在云溪和峤子墨身上的那一刻,几乎能立马喷笑出来。

    看架势,云溪和这一位,魅力完全不相上下,就连爱慕者都同样具有牛皮糖的潜质啊。

    四个人杵在舞池里,引得无数目光纷纷望过来,再这么下去,今晚这舞会就完全走题了。grantham朝组委会主席打了个眼色,对方立马反应过来,赶紧走到云溪身边:“冷小姐,这间别墅虽说不能列为文物古迹,但光是绿植在开罗就堪称一绝。作为东道主,不如,我带各位好好逛逛。”

    作为主人翁,说出这话,道的确是很好地给两边都递上了个台阶。

    约瑟夫似乎此刻才发祥刚刚自己挡住了别人的去路,显得太过无力又态度强硬,脸上有些尴尬,却依旧心心念念地看着云溪,丝毫不肯就此罢手的样子。

    倒是卓伊一听到主席这样说,两眼几乎立刻放光,恨不得立刻拜托这四周所有围观的视线,立马在那幽静的花园里,与峤子墨同路散步,款款而行。

    云溪看了那主席一眼,见他眼底满是祈求,迩然一笑,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能卖主办方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我刚刚正觉得跳舞跳得有点累,准备出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能得到主席的陪同,真是我的荣幸。”说罢,她轻轻拉了拉峤子墨的手,某人低头看她一眼,轻声一笑,“麻烦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只说了这四个字。主席却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待到自己发现了,却又觉得自己的反应莫名其妙。

    好在另一边grantham已经邀请了一位女士下场跳舞,倒是引开了不少关注的目光。

    主席侧身,招了侍者,轻声吩咐了几句,很快,回头朝约瑟夫和卓伊笑笑:“各位,这边请。”

    晚间的花园带着一种浓郁的化不开的清香,幽静而清丽。

    云溪坐车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能在开罗这个地方,开辟出这样一座花园的主人绝对非同寻常,却没想到,亲自走进来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此间主人的魄力。

    埃及的国花是睡莲,尼罗河畔,或与水相邻的住宅里能出现这样的花朵并不算稀奇,而这间明明没有任何活水的别墅花园里,竟然开辟出整整一公顷的莲花池。看着池中压根不在花季,却花朵绽放的睡莲们,月色皎洁,便是见惯了奢华,此刻,云溪也忍不住凑近了几步,想要坐在池边好好观赏个够。

    卓伊本来借口出来就是为了能和峤子墨多呆一点时间,哪怕眼前的景色再震撼,对她来说,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眼见云溪自己走到池边,拉开了距离,她几乎毫不迟疑地,立马走到了峤子墨的右手边,静静地望着他的侧面,心情摇曳:“上次你弹得那首曲子实在让人太激动了,我那次有些失礼,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峤子墨淡漠地瞥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卓伊却已经觉得很高兴,至少,这一次,他不是转身就走。

    “我学了十年钢琴,可是还是弹不出你那天那首拉赫曼尼洛夫的感觉。能不能请你教教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音乐变得那么有感染力。”

    娇嫩女子,皮肤如牛奶侵泡过的一样,白得粉嫩。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睛在这一池睡莲的映衬下,美得宛若天成。

    这般被美人灼灼目光注视着,别说是一般男子,就算是身份再高贵的人都难免生出一丝洋洋自得或是窃喜。

    只可惜……

    峤子墨眼看着云溪坐在那里一边赏景一边看好戏,懒懒地走到她身边,倾身,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嘶——”云溪皱着眉头,怒视他一眼。这人最近怎么了,动不动就要在她身上留点痕迹。

    “你倒是置身事外,看得高兴的很嘛。”峤子墨压根没把她那眼里的怒气看在眼底。搂着某妖精,慢慢地站起来:“花也看了,月也赏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再打扰了。各位,不送。”

    语毕,压根不管站在那里像是立刻化身为木雕的约瑟夫和卓伊,对主席微微一笑,从哪来,回哪去。

    原本被主席吩咐着随时备车的那位侍从很快地跟了上去,一个电话立马招来了司机。

    云溪不免在心底给那位主席多打了几分。

    倒是坐在车子上,某位月下开始变身的贵公子慢慢地将咬痕变成了吻痕……。

    半小时后,两人双双回到酒店。云溪进屋后,子墨皱着眉望天,这俩个人未免这两天出现的太巧了。

    当真,很有意思啊……。

第一百二十章 尊贵

    鉴于grantham那天满脸惊讶地质疑她竟然事前不做好“功课”,云溪决定乘着这两天设计比赛的第一轮还没有正式分组前,好好摸摸此行来的几大著名珠宝公司代表的老底。

    和“古玉轩”不同,大多数能获得这场比赛参加权的设计师们背后都是年代久远的老牌公司,最历史悠久的,品牌建立时间能推算到十六世纪,光是皇室御用品牌都有三四个以上,倒是几家公司的名头虽大,但此行来的公司代表作风却十分低调。云溪回想了一下,那晚的舞会,倒是丝毫没听grantham介绍到那几位。

    美院才子这几天精神倒是很集中,根据云溪的资料,一一对这几家珠宝品牌的设计风格逐一进行研究,甚至偶尔会到她入住的酒店来商量设计稿的事情。偶尔司徒白和老金也会过来参加讨论。

    于是,云溪从早到晚,事情排得满满的,倒越发显得峤子墨格外悠闲。

    直到有一天,鎏金实在忍不住,看着端着水果走过来的峤公子微微一笑,将云溪耳边的碎发抚开,神色温柔,目带柔光。直到他走后,她才怔怔地拉着云溪的手:“你不是说峤美人是有事来的埃及吗?怎么感觉他像是专门为你来的啊。就看你忙头忙尾的,别人一好好的极品,几乎都快成你贴身保镖了。”

    云溪目光一闪。静静地翻开手里的画册,里面璀璨流光的钻石切割实在是精彩绝伦,让人几乎挪不开眼,她却语气很是平淡:“时候没到罢了。”他要真忙起来,别说从早到晚,估计一天二十四小时不见人影都是正常的。

    不过,说到“贴身保镖”……。

    云溪翻看画册的指尖微微一顿。那位金发的benoit最近倒是很少来找峤子墨,隐约透着些古怪啊……。

    “啊欠——”司徒白忽然打了个喷嚏,见云溪转头看她,忍不住擦了擦眼睛有些红肿的眼睛。“昨晚看电视熬夜,好像有点着凉了。”说罢,她有些懵懵地抓住一个靠垫,用手掩着嘴又打了个呵欠:“你们继续,我先靠一下。”

    说着,就往云溪的大床爬了上去,翻开被子的一角,很快滚了进去。

    “怎么了?”鎏金见她像是个团子一样,团团地滚进被子里,好笑之余。见云溪的表情微微一滞,顿时有些惊奇。

    “没,只是想到个人。”萧然这几天都没来打扰她,想来是那晚在山洞里受凉之后一直没有见好。想起那晚那漆黑的空间里,隐约闷声咳嗽的声音,她慢慢垂下眼帘。

    峤子墨就在隔壁,云溪说想到个人,绝不会是他,那会是谁?

    鎏金虽然好奇,却依旧直到分寸,很快转移了话题:“还有两天就要分组了,也不知道到时候的题目是什么。”

    团队赛本来就是个非常讲究运气的事,只要分组分得好,平均成员水平好,哪怕那个参赛者成绩稍微次一点,也能靠着团队作品晋级下一轮。但如果被分到一组成绩很不平均的队伍里,那么只能祈求他自己就是水平一流、非同寻常、精美决绝,否则,只有被淘汰的命。

    不过,她们有“内应”,这就相当于设置了一个“作弊神器”,只要不是在单人考核这一环节,完全可以说“开挂”无忧。

    哪怕一心埋头研究的美院才子听到鎏金这话,也没有露出丝毫担心的神色。

    几个人三三两两地说着闲话的同时,一条短信发到了云溪的手上。

    说曹操曹操到,grantham果然是荣誉理事,还没到正式分组,美院才子的小组成员他就给发过来了。

    云溪将手机放到中间,鎏金看完后,“啧”了一声:“云溪,赶紧地,冲着‘同组情谊’,和这些个老牌珠宝商赶紧勾搭勾搭。”不管美院才子最后能走到哪个地步,她们来不仅是来压场面的,更是来打开“古玉轩”的世界市场的。没有什么,比同行交流来得更直接、迅捷。

    根据同组成员名单,两人很快定好了拜访人员名单,眼见时间也不早了,司徒又在睡觉,云溪想想,便取消了客房服务,改为直接去餐厅进餐。

    美院才子捧着画册走在最后面,峤子墨站在最前面,四人乘着电梯下来的时候,刚要进餐厅,云溪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几天来都没有找峤子墨的benoit竟然在酒店大厅客户处被一个人拉扯住,似乎正在推脱什么。

    云溪细看了一眼,发现拉着benoit的人一身阿拉伯传统服饰,脸上浓密的胡须基本上掩住了他鼻子以下的模样,金色的配饰挂在胸口,一只简洁大方的定制款手表在衣袖里若影若现,光看服饰便知,此人非富即贵。但看他看着benoit的表情,却是带着十足的敬畏和尊崇。离得近了,才听到这人是在小声地邀请benoit去他府邸转转,却被benoit一口拒绝:“我最近没空,有机会的话再说吧。”神情厌倦,竟是连敷衍都懒得做。跟在那阿拉伯人身后的两名工作人员面色一动,似是有点可惜,那阿拉伯人恭恭敬敬地点头,没有丝毫不快,直说下次一定请他赏光。

    “没想到他一个法国人,竟然在埃及也这么吃香。”云溪见benoit随手就把人打发走了,一副随意的样子上了楼,显然并没有发现她们。

    她忍不住对峤子墨挑了挑眉。

    “他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benoit手底下有一个遍及全球的私人航空运输公司,当年发财主要是靠贩卖军火,在中东这种不太平静的国家,像他这种武器商人最受追捧,也是各方势力拉拢的重点,而他不仅资金雄厚,在军火生意这块又有多年经营,被中东各国奉为“最尊贵的客人”,无论身处何处,都享有最高级别的待遇。只不过,这次来埃及一直尽量在酒店里呆着,没怎么出门,否则,来找他的“贵客”肯定络绎不绝,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清静。

    云溪若有所思地看着benoit上楼的背影,一边静静地打开菜单,去白沙漠的时候,benoit对峤子墨虽然算不上言听计从,但几乎是峤子墨说的,他绝不会反驳。站在一般人的角度来看,benoit压根和乔子墨位子不对等。

    那么,这位中东最尊贵的客人,到底为什么会对峤子墨这样的态度,云溪目光慢慢一深,这可真有点耐人寻味了。

    点了餐,几个人坐在靠窗的位子,静静地看着风景随意聊天。这里的食物和外面市集的比起来,多了份精致,少了点粗犷,味道倒是不错,云溪让酒店服务员特地打包了一份易消化的套餐,准备待会带给司徒白。

    就在这时,峤子墨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云溪见他接起手机,神色似乎有些凝重,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良久没有出声,气压倏然一沉,就连鎏金都发现了异常,表情诧异地望着云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眉间冷凝,面色如水,仿佛浑身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冷然之气。这样的峤子墨,别说鎏金,便是云溪也没有见过。

    “知道了。”一通将近两分钟的电话,峤子墨从头到尾只说了三个字,便挂断了。

    他抬起头,朝云溪轻轻一笑,眼中的浓烈之色渐渐烟消云散,刹那间如春暖花开,冰寒尽散,“我有点事可能要先离开两天,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云溪侧头,看着他那深邃而英俊的五官,轻轻点头:“嗯,你路上小心。”虽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离开,但看他刚刚的反应,估计不是小事。

    所以说,搬到一起住,有些事情便再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看到了,发现了,感知了,再去装作漠不关心,显然,太不可能。

    乔子墨暖暖一笑,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印了一个浅浅的吻,“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他离开的时候,鎏金还在两眼闪着小星星,忍不住叹息:“云溪,你真的是艳福不浅。”她以后可怎么找男朋友啊,这纯金的24k放在眼前,以后什么男人都成了浮云有木有!

    峤子墨走到餐厅门口的脚步微微一顿,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云溪正在无奈鎏金什么时候才能从脑残粉转回正常人,却见一双军靴“啪”地一声响,一个穿着入时的男人立正站在她面前,表情激动,几乎“膜拜”。

    鎏金轻轻“咦”了一声,正在想,这位仁兄是谁,难道长了一双千里眼,峤公子刚走,他就跑来“搭讪”,但心底还是不得不赞一句,好气质,像是西北的杨柳一样,让人看着就有一种勃勃的生命力。

    一直低着头的美院才子显然也为这人的出现分了神,神情古怪地看着这个半路突然出现的男人。

    谁知,这人竟像是浑然不觉大家诧异的眼神,满眼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简直就是把云溪当做是“奇迹”一样,上上下下地观察了个遍。

    任是再好脾气的人,此刻也会有些不高兴,更何况还是云溪,她可从来没说过她是个好性子的人。正待开口,这人却神色倏然一变,立定站好,声音却是轻松写意,一声恭敬有加的“boss嫂”,顿时,全场一片寂静……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是我心头的一首歌

    “boss嫂!”

    “……。”

    云溪脸色一僵,嘴角隐约有抽搐的冲动,准备说话的嘴硬生生的闭上了。身边的鎏金已经完全是一副惊呆了的表情,像是看着火星人一样望着这个看上去斯文英俊的男人。

    请问,这是什么称呼?一辈子都没听说过还有boss嫂这种生物,翻译过来,不应该是更贴地气的“老板娘”吗?

    不对不对。鎏金摇摇头,现在不是该为这个称呼接不接地气而纠结,该纠结的是……。

    “你谁啊?”美院才子以三个字简明扼要地概括出她们的心声!

    鎏金在心底狂点头,看着这个半路突然跑出来的帅哥,很想加一句:“该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

    “啊,我们喊峤老大为boss,所以,呵呵,你自然是boss嫂。”大嫂?老板娘?这两个名字都不足以贴切地形容他们对峤boss的敬畏敬仰,经过队里的一致探讨,boss嫂绝对是最符合身份标准的称呼。

    宇敇一脸晶灿灿的膜拜样,看的云溪连挑眉都觉得有些勉强。果然,跟着峤子墨的人,思维都很强大。他说他喊峤子墨为boss,也就是说他是他下属。隐约间想起当初出发去白沙漠的时候,峤子墨貌似对benoit说过派了直系下属保护他,估计这就是其中之一吧。这样说来,他来开罗其实也已经有好几天了?

    云溪目光从宇敇面上轻轻一闪,若有所悟,所以,他现在跑过来,是因为峤某人离开的时候指示他来负责她的安全?

    “你不好奇我们boss是干什么的?”任何一个人看到一个陌生人半路跳出来口口声声称身边日夜相对的人为boss都该有点表示吧,而不是她脸上这种淡淡的一种“哦,知道了”的平淡表情。这人,年纪轻轻,难道就没有好奇心的吗?宇敇在心底各种奇怪,又恨不得多套她两句话,好回去归队的时候跟队友卖弄卖弄。千年高山冰冷,让一般人靠近一分都自觉亵渎了神明似的的峤boss啊,他情有独钟的女人,这可是世上最神奇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不仔细观察?

    “恩,他是干什么的?”云溪本来没准备问,但看着这人一脸“你赶紧问我,我有一肚子话要说”的模样,顿时来了点兴致。按理来说,峤子墨的工作绝对属于保密兴致,不能在大庭广众下随便拿来乱说吧。难道她猜错了?

    宇敇眼睛一转,心底各种得意。问了,问了。咳咳,他轻咳两声,示意以下谈话纯属机密:“我们的任务是惩恶扬善,行侠仗义,救死扶伤,保家卫国……”

    “呸!你还当自己是太平洋巡警了!”鎏金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竟然刚刚还觉得这人长了一张好相貌,当真是眼睛给眼屎糊了,这人压根就是个神经病!

    面对鎏金的白眼和美院才子眼底的不屑,宇敇压根面不改色,只是挑着眉间望着云溪,心里恻恻地想,boss嫂的表情很有意思啊。

    鎏金只当他说笑,云溪却看清了这个青年眼底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刹那间闪过的肃穆。

    保家卫国吗?……。

    怪不得当初老爷子和他下棋时会有那种气势相当,仿若平辈的感觉。原来,原来……。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boss嫂,”宇敇忽然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云溪的手机立马响起铃音。“这是我的号码,有事随时call我。当然,不出意外,我基本随时待命。”说完,人影一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总之一下子就不见了。

    “云溪,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峤公子啊,刚刚这人,我总觉得不靠谱。”鎏金一愣,虽然很奇怪这人怎么来无影去无踪样的,但还是觉得这人不对劲。

    “不用了。”她的手机号除了是关系很近的人,其余人一概不知。这么多天下来,benoit都没有她号码,除了峤子墨,这里不会有第二个人给他她的联系方式。

    美院才子看着云溪像是没事人一样去前台拿已经打包好的食物,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事,要不要和凮峥说说?

    眼见云溪不在这事上多说一个字,鎏金也无奈,干脆放弃。三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司徒白已经起床,在卫生间梳洗,出来的时候,果然精神稍微好了一些。

    见有清淡的东西吃,立马连客气话都没有,直接一把接过。

    “这几天我和鎏金会拜访那些珠宝商,你就在酒店里好好休息吧,”云溪摸了摸她的额头,微微有点发热,估计有点低烧的样子,想想她的体质不好,干脆让她一心养病。

    司徒白吃着东西直点头,就她眼下这身体,出去应酬估计能去掉小半条命,还是宅在酒店里实在。

    鎏金见她吃的差不多了,赶紧撤掉剩下的东西:“吃得大半饱就好,小心积食。走,我们回酒店。”

    三人走后,云溪一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天空,静静地叹了一口气。

    保家卫国……。

    他是为了什么才来的埃及,benoit又是什么人?

    想到刚刚那位阿拉伯人对benoit的尊崇模样,云溪慢慢地阖上双眼,一夜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和鎏金通了电话之后,两人便约好了到广场集合。

    拜访的第一位珠宝商在美国名声显赫,但更让云溪侧目的是,她旗下的设计师恰好是上届钻石设计大赛的冠军,这一次再参加比赛,显然无论是经验还是财力都与一般选手不在一个等级上。

    不过,最让云溪比较感兴趣的是,这位珠宝商是此次参赛品牌珠宝代表中除了她自己以外,唯二的女代表。

    电话沟通后,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约定在一处咖啡馆见面。

    云溪和鎏金到的时候,那位女士正好点好了糕点,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们俩:“还是年轻好,看到你们这么大就能有‘古玉轩’这样的品牌,真让人感叹。”

    云溪没料到她竟然能用中文说出“古玉轩”,眼底笑意一闪,倒是十分佩服这样务实的实业家。

    这次交流没有涉及太多商业,不过是随谈,三个人聊着大学生活时格外有话题,距离感也缩减不少,因为在小组赛分在同一组,暂时没有太多利益分歧,说起话来也比较轻松。

    下午茶结束后,对方约她们有机会可以下次一起看演出,最近开罗有交响乐音乐会,云溪稍稍想了想便答应了。

    直到对方离开,鎏金还有些兴奋:“没想到谈得这么顺利。”对这种老牌子珠宝商面前,“古玉轩”只是在z国市场开出了一片天地,原以为并不会多受待见,没想到竟然态度格外亲切和缓。

    “越是说话温和的人,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城府才越深。”俗话说,摆在脸上的厉害不是真厉害。色厉内荏的不过都是小角色,真正让人无从下手的,偏是这种看上去毫无棱角,实际却花样百出。

    鎏金下意识地接到:“就像詹温蓝?”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顿时脸色一白:“我胡说的,你别放心上。”

    云溪一笑,静静地仰头看了一眼天。

    “云溪,等假期,我带你去埃及。”她记得,那晚,他呢喃细语,声音句句入耳。

    彼时,他当着她父亲的面求婚成功,李嫂站在角落激动到落泪。nj军区封锁,他父亲“身体抱恙”,他回到n市,电话像是压根不要钱的一样往冷宅打。她戳他:“人来疯”。他却笑容满面:“名分都定下来了,再怎么说,你现在也逃不了了。”

    那时,她摸了摸手指上那个璀璨的钻石,轻轻一笑。他打开电视,某卫视正播放着一档旅游节目。

    金色的光芒印在一片广袤无边的沙漠上,驼铃儿轻响,游客遮着面纱,静静的徜徉。

    如血色的残阳在那金色的天空上几乎让人心中惊艳,忍不住叹息。

    神秘的黑纱,来往的行人,那一朵朵艳丽的睡莲欲语还休,他说:“云溪,等假期,我带你去埃及。”

    ……。

    她向来不曾自认金刚铁骨,铜墙铁壁,她的心从来都是肉做的,重生后,本以为再也不会遭受情爱伤痛,却终究还是被颠覆。

    那一次的背叛,她面上不表,神色淡淡,转头就将詹家拆得支离破碎,让他身败名裂,但,谁又曾知道,站在埃及这块土地上,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笑笑,轻轻抚了抚鎏金担忧的眉间:“老金,我希望你一辈子都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小白看似已经放下,心头却始终刻着“厉牧”的伤口。自己的情路不提也罢。整个寝室便只有老金一人虽心有沟壑,却无意情爱。或许,未来还有很多很多的未知在等着她,但她真心希望这个从来都将心思照顾在她们身上的好友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云溪微笑着转身,面若桃花,心似琉璃,华灯初上,无数的过往行人惊艳地望着她,步步回头,舍不得就此离去。

    鎏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心头震颤,刹那间,湿热的温度滑下眼角。那一瞬间,泪眼迷蒙……。

第一百二十二章 梦幻

    鎏金辗转反侧,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第二天带着明显的黑眼圈来到云溪的酒店。到的时候,云溪正好在晨泳,那间室外泳池在晨光的照耀下,水波荡起,说不出的清澈波澜。

    修长的身影在水里劈开波澜,精美的身材一览无余,就像是上帝在她身上晕出一分光圈,让人觉得目光流连处,无一不精美。

    缠绕了一个晚上的烦恼,这一刻,鎏金发现,都已不是问题。

    云溪从不吝于将她的情绪袒露在她和司徒的面前,这并不是因为她无处发泄,相反,她若真想找个人吐露,冷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会不为她出头。她太冷静,太自持,对待家人如此,对待自己更是这样。她不愿让别人为她担心,所以,面对再多的伤痕与困难,不过是一笑而过。但这笑后面隐藏的是什么,谁都无法翻开。

    或许,当初,詹温蓝曾经打开了一道缺口,但,却是他自己亲手给毁了,而且,变本加厉,她对常人的防范越来越严谨。昨天,她愿意微微透出一丝情绪,只是因为她彻底将她当做了无需防备的朋友。

    朋友……。

    鎏金苦涩地想。

    除了司徒白和她,云溪,或者很少再能将别人纳入她心中的圈子。

    外人看上去,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娇女,商界强人,红色贵族,可她心底到底想着什么。鎏金微微垂目,或许,谁都不知道。

    “嗯?来了咋么不吭声?”云溪从泳池里出来,披着白色长袍,见鎏金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的发呆,有些好笑地用手碰了碰她的脸颊。

    鎏金一惊,整个人回过神来:“你吓死我了!”刚刚还在出神,突然背后跑出个人,是个正常人都要被吓得心脏停止。鎏金拍着自己的胸门口,脸色一阵发白:“对了,那个喊你’boss嫂’的奇葩呢?怎么后来都没声没息的?”

    有些事情,云溪既然已经让它过去了,如今再谈起,不过徒增烦恼。鎏金忽然想起昨天云溪离开时,那道背影,眼底微微一闪,再抬起脸时,已是神色自若。

    “你跑到我这来就是为了问那个人?这么清闲,今天不用应酬了吗?”云溪见她脸色便猜出她昨晚没睡好,嘴唇上还微微有些发白,缺乏血色的样子,却没有点破,只是笑着顺着她的话意。

    “少来。说好了今天是一起去见那个奇怪的德国珠宝商,你要是不去,我到时候可一个人搞不定。”昨天能碰上那个女珠宝商那么亲和的脾气绝对是人品爆发,德国商人是全世界出了名的谨慎严苛,做事无趣,又是那种老牌珠宝家族的人,她光是想想都头皮发麻。

    “嗯,我记得这个德国人已经五十岁了,都能当我们父亲的年纪了,你怕他干嘛?”云溪见她表情纠结,忍不住调侃。她自己从来不是生命力旺盛的那一种,哪怕鎏金在寝室里从来都是属于照顾她人的性格,比司徒白不知道要成熟多少,但是她们倆在一起,还是能让人明显地感受到鎏金要比她多出一份勃勃生机。而她,总是给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或许,阅历不同,心境不同,这才是真正原因。所以,每次看到鎏金和司徒白露出苦恼的样子,总会觉得,能重生一次,正好。

    “就是因为年纪大,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都多,所以才不好对付。”鎏金见她正准备睡到遮阳伞下的躺椅上,赶紧拉着她的手腕:“我说大小姐,时间不早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约定时间了,你怎么就不急啊。赶紧换衣服啊。”离约定的地方,车程至少也要十分钟,她看着云溪这一身泳衣几乎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了。

    云溪被她拉着回房,忍不住轻声一笑,“行了,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好在见的人不是本地人,不需要穿长袍,云溪随便从橱柜里拿出一套休闲服,进了更衣间就换上。

    两人出门的时候,酒店提前预约好的商务车已经停在了门外,就在司机下车打开后车门的那一瞬间,一双古铜色的手忽然挡在了那司机面前:“不用麻烦你了,你这车我包了。”说完,拿出一沓现金,递给司机。

    鎏金眼睛瞪大了一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笑脸迎人的男人:“你干什么啊?”把司机打发走了,她们自己开车?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她和云溪又不认识开罗的路。

    “明天boss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又不能随便出门了。boss嫂,看在我难得来开罗一趟的份,就让我好好出来转转嘛。”宇敇一脸拜托地表情看着云溪,那双堪称英俊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笑意。

    司机迟疑地看着那一沓钞票,眼睛也望向云溪。

    “恩,好。”她侧了侧头,在鎏金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里,答应了宇敇的请求。

    司机欢呼一声,接过那钞票,就将钥匙递给宇敇:“祝你们假日愉快。”能够不用工作还能赚的大把钞票,家有儿女的司机已经再琢磨着今天带些新鲜可口的水果回家。

    “去哪?”宇敇一坐上车,立马尽职尽责地扮演好“车夫”的角色,鎏金无语地望天,心想一看这家伙就像是少爷出身,全身上下一水的名牌,峤公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属?

    “中心广场。”云溪报出事先约好的地方,坐在真皮座椅上,微微闭上了眼睛。车窗开着,夹杂着许多来来往往的小贩的叫卖声,整个城市苏醒过来。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香味,说不出是香料还是女人的香水,但是,心情,没有来的好了一些,昨天那些纷纷杂杂的事情一下子都离她远去。

    鎏金见她心情颇好的样子,亦忍不住有些高兴,连带看着这个宇敇也顺眼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装了导航,车子开到目的地只用了七分钟,竟然还提前到达了约定的餐厅。可鎏金四处看了一遍,车上压根没有什么仪器,开车的时候,这人也没有拿手机定位,能这么准确地认识行车路线,这人真的是第一次来开罗吗?

    “不下车吗?”宇敇在镜子里视线与鎏金交汇,忍不住轻笑,“难道临时改了地点?”

    “没。”鎏金尴尬地拉着云溪下了车,见他去找地方停车,忍不住小声嘀咕:“云溪,你到底知不知道峤公子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怎么觉得他手下这个人神神秘秘的,好像不是一般人啊。”光是模样长得唇红齿白,像个小生也就算了,关键的是,这人让人有点看不透啊。

    云溪拍了拍她的手心:“别胡思乱想了,再不进去,让别人等我们就不好了。”以峤子墨那种性格,留下来的人如果是个简单的普通人,那才有问题。做事有理由条,看似吊儿郎当,实则头脑清晰,感觉敏锐。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人绝不是普通部门的公职人员,倒像是有点李叔的感觉。想起,家中那个随时随地在父亲身边出现的李叔,又忆及他的身份经历,云溪不免头疼。峤子墨,这是当真给她留下一个保镖,还是,故意让她顺藤摸瓜……。

    两人进了餐厅的时候,见里面四下无人。服务员走过来,显然还有点诧异竟然有人会这么早到餐厅:“请问,两位要点些什么?”

    云溪点了些最普通的果汁和三明治,鎏金要了一杯咖啡,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等着对方的到来。

    九点整,果然如传说中最精密严谨的德国人性格,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那位珠宝商打开餐厅大门,走到她们面前。

    “wang?”他看了一眼坐在靠窗沙发里的两人,很准确地对着云溪叫出她的英文名。

    云溪和鎏金都一愣,随即站起来与他握手:“我们以前见过?”

    “没,但是我和伯爵是好朋友。”五十来岁的德国人带着一双眼镜,没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古板严肃的模样,此刻看着云溪却是轻轻一笑,目光带着稍有的缓和:“他听说你今天约了我见面,原来还准备一道过来的,不过好像有点事给绊住了,让我千万不要欺负你们。”

    说起来,年轻的人拜见同行长辈,被人刁难刻薄在所难免,云溪和鎏金一开始也做好了可能被对方冷淡打发的准备,倒是没想到,grantham事先帮她们做好了准备。

    “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鎏金高兴地招来服务员:“麻烦再送些水果来。”

    德国人笑笑:“我也是前几天才听他说,他竟然也是‘古玉轩’的股东,一直对翡翠很感兴趣,倒是没想到,‘古玉轩’最大的股东竟然是给女孩子。”

    云溪面色轻缓,“我也是偶然的机会才经营的‘古玉轩’,和您的珠宝品牌比起来,无论从规模还是品牌历史,都不值一提,所以想借着这次钻石设计大赛的机会和各位前辈取取经。”

    对方的态度完全出乎了鎏金和云溪的预料,原本以为最难对付的一位珠宝商,竟然说起话来最风趣也最诚恳。无论是从行业分析还是品牌发展前景,几乎都是毫无保留地和她们分享经验。

    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鎏金简直怀疑埃及是不是她们的福地。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就算是美院才子这次不能获得多好的成绩,她们也很快能打开“古玉轩”在这群高级珠宝商之间的知名度。

    不过说起美院才子……。

    “小白昨天晚上起来说头还有点晕晕的,美院才子好像今天陪她一起去医院吊水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小白的身体免疫力实在让人汗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着凉,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好。

    云溪看了一眼手表,才不过十一点,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你等会,我先打个电话给他们问问情况,要是他们都已经回去了,搞不好还白跑一趟。”鎏金拨了号,司徒白却一直没接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忍不住皱了皱眉,改打了美院才子的号码。

    好在这次电话还没响多久,对方就接了,“喂?”

    “是我,鎏金,司徒白有没有和你在一起,你们不是去了医院吗?她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有些担忧,连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很所时候,看上去很小的毛病都能引发严重的后果。如果那不是感冒着凉,而是水土不服,非常可能事情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宇敇这时正好把车开过来了,见鎏金一脸担忧的表情,忍不住看向云溪,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额,不是。”美院才子一愣,发现鎏金嗓音里的急切,顿时解释道:“看过医生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普通的感冒,开了药,说最迟这一两天就好。她刚刚好像碰到熟人了,手机丢在包里,在我这。我怕随便接她电话不好,就一直没拿出来。准备她回来的时候再告诉她。”

    “哦。”鎏金终于一口气顺了下来。不过转即一想,觉得十分蹊跷:“熟人?你说她在医院碰到熟人了?是谁?”怎么可能?司徒家的人一直低调得厉害,几乎呆在江南很少到其他地方乱逛。而且,小白以前也没来过埃及,怎么可能在医院里碰到熟人?

    美院才子沉吟了一下,刚刚只见到司徒白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后追过去的模样,倒是没看到正面,真不知道是谁。他正犹豫要怎么回答,却见司徒白一副神色怪异的模样走了过来,顿时对着鎏金道:“正好,她回来了,我让她接电话。”

    司徒白一抬头,还没说话,手里就多出一部手机,一看来电提醒,竟然是鎏金,顿时脸色一变。

    “小白,你遇见谁了?”鎏金知道她身体没事了,对云溪比了个ok的手势,神色虽然有些好奇那个“熟人”是谁,却动作已然放松下来,跟着云溪上了车:“哎,我们今天谈事谈得很顺利,你们现在还在医院吧,要不我们来接你?”

    “不用,不用。”司徒白立马否决,那拒绝来的太斩钉截铁,以至于鎏金立刻听出了她话音里的奇异。

    “怎么了?”

    “刚刚,我的确碰到了熟人。”眼见瞒不住,又实在不想让云溪到医院来,只得坦白:“我刚刚看到萧然了。”

    鎏金忽然一静,见云溪正开着车窗朝外看,并没有细听她们的通话,便放心不少。说真的,当初司徒白与祁湛差点结婚的那次,她对萧然真的是心有余悸。每次一想到章寒这个人竟然是他提前那么多年安排在金贸国际的暗棋,她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固然是商界神话又如何,这人的心思实在太深,压根让人摸不着边际。经过昨天詹温蓝那个话题之后,她实在不愿意再让云溪和萧然这种城府深沉的人牵连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她明明也知道峤子墨不简单,却总觉得对方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云溪的事情。

    显然,司徒白也和她一个心思。当初凭借能源竞标,云溪在b市狠出了些风头,甚至还进入了商会,但是,每次和这位萧家当家人碰面,都让人觉得惊心动魄的,那次赌局德国扑克梭哈也让人记忆犹新,虽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肯帮云溪周旋冷家的事,但,还是少见面的好。

    她捂着手机,对云溪笑:“这个小迷糊,刚刚去卫生间没听到电话响。她说她也快到酒店了,让我们不用去医院了。”

    云溪点点头,让宇敇开车去司徒白她们的酒店。

    “他为什么去医院你可知道?”鎏金越想越不对劲,还是开口问了。

    “好像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司徒白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刚刚看门诊的医生似乎态度有点不好,萧然身边的人几乎都要翻脸了,差点把人给打了,引得人群吵吵闹闹的,我正好经过,这才看到。”和当初在百年讲堂上看到的意气风华有些不一样,萧然今天的脸色有些惨白。作为从前的偶像,自己当初学商最大的动力,她到底还是忍不住走到人群里看了一眼,哪知道那人那么敏感,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结果把她领到一边问了个让她到现在都有些吃惊的问题。

    “老金,萧大神刚刚问了我一个问题。”司徒白皱着眉毛,半靠着墙壁上,没有发现,呆在一边的美院才子当听到“萧然”这两个字的时候,眉头同样打了个结。

    “什么问题?”

    “他问,云溪最近好不好?”司徒白咬了咬唇,想到刚刚站在自己面前脸色疲倦的萧然,目光中带着暖暖的温度,提到“云溪”两个字的时候,那嘴边的温柔,越发觉得没底。“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该不会是她想的那种吧?

    当初要不是因为陈昊,这人几乎在那次商会举办的宴会上就让云溪下不了台了。怎么现在的态度,却是,这么的,这么的暧昧?

    “你怎么回答的?”其实,隐约猜到了吧。怎么可能萧然会无缘无故地出现。他又不太认识小白,叫住她还能为了什么。只是,有些时候,越不想复杂,偏偏事情就是朝着最发杂的方向发展。她忽然一惊,想起当初萧然打压金峰集团的旧事来,或许,不仅仅是为了要收购这么一家公司,更主要的是,祁湛,曾经是云溪的男友?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章寒都已经将事情掌握在手中,眼见金峰就要易主,他却在最后收了手?

    云溪必定做了什么,让他不得不放手。

    鎏金坐在那里,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一下子又在烤炉上烤着,整个人一下子面色都难看起来。

    “要不要到我那边去休息一下?”见她表情不太对,云溪准备让宇敇开车回去。

    “不用了,好像我刚刚吃了点水果,又喝了点咖啡,冷热刺激,肚子有点不舒服,一下子就好。”鎏金笑笑,挂了电话。如今,她最想知道的是,到底,那位萧然是怎么打算的。从z国一路追到了埃及,他,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放手。

    最麻烦的是,峤子墨正好这两天有事出去了。

    哎,头发都要急白了。

    宇敇见她执意要回去,便加快了车速。

    从中心广场到酒店的距离要比医院回去的距离长,他们到的时候,司徒白已经在房间里转了两圈,神色煎熬,见云溪一起来了,几乎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深怕被她发现什么,嘻嘻哈哈地说了医生给她的诊断之后便借口困了想睡觉,让云溪先回去了。

    云溪见她桌上感冒药就两盒,估计并不太重的样子,便叮嘱了一下好好休息,就直接回去了。

    她一走,鎏金赶紧拉着司徒白进了房间,把房门锁起来,细细地说起在医院碰见萧然的细节。

    美院才子盯着那反锁起来的房门,足足有两分钟,这才起身,走到隔壁房间,拨通了电话。

    “凮大哥,我刚刚听说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伏案加班的凮峥推开面前的档案夹,微微起身,站在那落地窗前,慢慢地拿开鼻梁上的平光镜。

    “不知道为什么,萧然来开罗找冷云溪了。”他轻轻地吐出这句话后,意料地听到对面一静。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叹息的冲动。

    “知道了。”凮峥微微出了会神,很快就恢复了原状,“你自己在埃及注意点,能取得比赛冠军自然好,万一不行也不要勉强,毕竟这不是你的专业。”

    “难得听到你会说这种话。”他轻轻一笑,自知自己是早产儿,从小身体就不好,身边的人都不会对他要求太高,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起了求胜心,所以最近找凮峥帮忙传一些有关钻石设计的国外资料,没想到,他却让他帮忙好好照顾一下云溪。刚开始,他以为,不过是因为云溪是张博的关门弟子,现在想来……轻轻摇头:“不说了,这周是小组赛,下午还得和同组的选手一起碰面,有空再打你电话。”

    “嗯。”凮峥关了电话,望着脚底下那华美繁荣、令全世界金融圈都魂牵梦绕的华尔街,目光幽深:“萧然吗?”……。

    云溪回到酒店的时候,明显发现大厅里有些不同寻常。

    来往的人,似乎比平时要少很多。

    宇敇去车库停车,她本来赶回来也没什么急事,索性去了前台,准备让人送餐到房间。却听到一阵悦耳的琴音传来。

    是德国作曲家舒曼的曲子——《童年情景》之梦幻曲。

    她立在原地,静默了一会,慢慢回身,看向被人群围住了的一角。

    那里放着一台白色钢琴,平时酒店请来的钢琴师今天已然换了人。

    那弹琴的人半边脸垂着,只能隐约看得个轮廓,但曲音却很清澈。让人可以够明显觉察到诗歌般层层递进但又有些微妙变化的律动感。

    云溪记得这首乐子是用单主题三部曲式写成。那双纤细有力的双手在黑白琴键上静默地起舞,轻盈融情、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深远与甜蜜的歌,如同叙述着人们儿时的美丽的梦,让每个聆听的人心中都响起对对生活、对爱情、对幻想的追求与希冀的音律。

    梦幻的旋律、细腻的音乐表情,丰富的变化,引人入胜的表现力,充满了诗情画意。

    云溪没曾想,那个在酒吧里对着峤子墨如痴如狂的卓伊竟然能弹得出这样一手好琴。

    “她很棒,不是吗?”不知何时,约瑟夫已经站在她的身边,脸上带着十足的骄傲,望着坐在钢琴前的卓伊,静静地对她微笑。

    “的确很不错。”能弹出这样的音乐,已经是职业级的了。云溪并不吝啬自己的赞扬,相反,她更好奇,这对兄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突然换了酒店吧。

    “她从小就对音乐十分痴迷,理智要当一个钢琴家。不过,你应该听别人说过,我们家,其实历代是经商的。家里人并不愿意她去当一个钢琴师。但是,作为哥哥,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卓伊能按照她自己的喜好选择自己的未来。”

    “你是一个不错的哥哥。”云溪微笑,家里,她的那位堂兄对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可惜,她如今碰到了瓶颈。”约瑟夫却没能放松下来,反倒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知道,在音乐这条路上,并不是努力就一定能获得回报。只要一次趴下来,站不起来,后面想要重新来过,简直就是做梦。我看她在学校里压抑得太厉害,借着这次钻石比赛做评委的机会,正好带她过来散散心。原本是没报多大希望的,结果她那天在酒吧里听到了峤先生的那首拉赫曼尼洛夫,回去的第二天就又碰钢琴了。”

    云溪静静地听他说着,并不觉得,他只是纯粹找她来聊天。

    “所以,我这次冒昧地来酒店找你,主要是想,能不能让峤先生见见卓伊,让他看看,她的钢琴弹奏到底在哪出了问题。”

    约瑟夫目光灼热地看着她,恨不得想要捧住她的双手,却鉴于礼貌,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微微屈身,陈恳请求。

    云溪看着坐在钢琴前的卓伊一眼,微微叹气:“很不凑巧,峤子墨正好有事,这两天都不在这。”她有些可惜,这首曲子虽然初听之下的确惊艳,但演绎到一半的时候,就微微有些不对劲了,明明曲调、节奏都没有变,但是,就是觉得,个中意境意境开始发生变化。

    约瑟夫一愣,明显眼底带着吃惊和失望。就在这时,卓伊也朝这边望了过来,看着兄长的表情,顿时指尖一顿,音乐由此倏然一静。

    整个大厅都是一片安静。

    大家奇怪地看着卓伊,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一身深色西装的男人走到云溪身边,望着那台钢琴,淡淡地说了一句:“可惜了。”

    云溪诧异地看着benoit,这人神出鬼没的,怎么今天突然出现在这?

    当初峤子墨和她出门他都要跟着,她还以为这次峤子墨出门,他也一定会跟去,没想到竟然还在酒店。

    “你怎么在这?”云溪看着他,面带惊奇。

    “懒得到处走,还不如呆在酒店里。”benoit见云溪身边站了个陌生人,忍不住抬头打量。这时,卓伊正好走了过来,见兄长朝她摇了摇头,自知无法见到峤子墨,顿时脸色一暗。

    benoit看得有趣,这人对峤子墨一眼就抱着不一般的兴趣,云溪是没看出来呢,还是,恩,压根就没把这人当做对手?

    “我们上楼再聊吧,站在这里有点不太好吧。”环顾四周,已有不少人的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这一边,benoit摆了摆手,亲自走到电梯门口,按下键钮,回头朝云溪、约瑟夫、卓伊微微一笑。

    “好。”或许还是报了一些希望,卓伊第一个开口答应。

    约瑟夫满脸惊喜,又有些迟疑地看了看云溪的脸色。

    “请。”再怎么失礼也不至于将人推回去,云溪跟着benoit后面走进电梯。

    ------题外话------

    还有一章在后面,十二点补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终于

    benoit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在打着圈地旋转着,四处灯光阴暗,只头顶一盏水晶灯,似乎被人专门动过了手脚,虽然是亮着,却暗了许多。床单被剪成条状,束住了他的双手,从水晶上穿过,摇摇晃晃地把他双手悬挂半吊在空中,只要他挣扎过度,这盏偌大的水晶灯首先砸下来撞到的就是他的脊椎。

    “你醒得倒是挺快。”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卓伊微笑着扯下自己眼里的变色隐形眼镜,顺便将门关好。和面积宽阔的客厅相比,卧室这种看上去更私密狭小的空间往往给人的压迫力更大,她也习惯在这个地方动手。

    “你是谁派来的?”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分力气,他强逼着自己抬头看向眼前的女人,却觉得视线模糊,只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己面前晕成三两个,层层叠叠,“你给我打了什么东西?”

    “放心,只是一些让人放松的硫化喷妥撒纳剂,不会让你立刻死了的。”卓伊扣住他的脸庞,看着药效逐渐发作,他控住不住地脸上开始抽搐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乘我现在心情不错,我给你一次机会,在我还没有动手之前,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稻草人’计划的具体内容和成员名单。”

    “稻草人”这三个字刚一说出口,benoit倏然咬紧牙根。硫化喷妥撒纳剂是作用中枢神经系统,特别是大脑,使得大脑认知判断能力下降,判断模糊,以前还作为一些国家特务机关审讯用的自白剂,用作吐真剂。但一个擦边球,只要剂量大了就会对大脑的中枢神经损伤很大,所以已经有不少国家不再用使用,现在属于管制品,执行安乐死或死刑才使用。

    “呦,学人装硬汉啊。benoit,你就是一浑身铜臭的军火商,玩这种把戏,不觉得有点太假。”卓伊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似乎对于他的拒绝回答丝毫不以为意,相反,眼底的兴奋越发明显,简直有种濒临极限的跃跃欲试。

    “既然不肯轻松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着告诉我。”她忽然松开绑住他胳膊的床单,将他整个提起,往浴室里拉,偌大的一个人,在她臂力下,竟像是个普通物件一样,轻而易举地就被拖到了里面。

    benoit站立不稳,却觉得光线一下子大亮,浴室里所有的灯都开着,照得他眼前一阵发白,还没有抓到东西稳住身体,便被她从后面用力一推,整个人都跌倒在浴池旁边。

    那瓷白的长形浴池在灯光下发出一种皎洁的光芒,此刻,无数的冰块漂浮在水面上,更显得通透,映在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片惨白。

    “看来,你知道我准备干什么了。”卓伊惬意地笑着,脚尖用劲,“啪”地一声,benoit被踹倒在地,身体自然呈现半弓模样,头发被她从背后抓住,下一刻,他还没得及喘气,便整个头都被死死地压进了那夹着层层冰块的水里。

    刹那间,刺骨的寒意冲破皮肤一样,刻进每一寸肌肉。

    他下意识地张口,结果,冰水沿着食道倒吸进去,阻塞了管道,鼻腔被堵住,他疯狂地开始挣扎起来,想要空气,想要咳嗽,但,头顶的那一只手就像是千斤顶一样,任他怎样扭曲都没有丝毫放松。

    他拼命挣扎想把头从水中抬起来,连注射的药剂在这一刻都似乎开始失效一般。由于用力地挣扎,体内的血氧降低消耗地很快,此时此刻条件反射使他的神经中枢控制张开大口用力地呼吸和吞咽,导致大量的水被吸进胃中、肺叶及气管和支气管中。

    于是,在胃中,肺叶及气管和支气管中的水,刺激他在水中开始呕吐、咳嗽,他开始双手乱划,双脚乱登。一分钟过去了,他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冰山海水里求死不得。这时,他的头被人从水里提了出来。

    “说!”冰凉刺骨的声音阴测测地在耳后响起。他却无暇他顾,想要呼吸,却死命地开始咳嗽,像是要把肺叶都要吐出来的那种嘶声竭力。

    水刑!

    竟然是水刑!2005年至2009年,cia向一家“安保”公司支付8000万美元,特地设计的酷刑,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你……你是,c。i……。a派来的人?”由于缺氧,他几乎是喘着将这几个字说了出来。

    卓伊像是故意让他有片刻恢复思考的时间一样,微微笑着,站在他面前,居高而下地俯视着地上滩成一片烂泥似的人:“很意外?当初做了双面间die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今天。喜不喜欢这个水刑?放心,你只要不开口,后面的时间多的是。”

    看着眼前的人苟延残喘,她似是非常高兴,眼底闪着灼热的激荡:“望了告诉你,这边的隔音效果很好,就像是声音再大,冷云溪也听不到。啧啧啧,说起来,我倒是忘了,我‘哥哥’眼下可是和她独处一室,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这声堪称甜腻,却让疯了一样咳嗽的benoit整个人背后一僵。

    “哎呀,果然那个女人和峤子墨关系非同一般。看来,你真的是攀上z国是不是?”卓伊满足地欣赏着benoit脸上的每一寸细微变化,微微地笑着,凑近他的脸庞,轻轻地呵出一口气,在他的耳洞里。

    “我真为我姐姐不值!她一定死不瞑目,对不对?”

    “你姐姐?”benoit只觉得心跳忽然一止,整个人都悚然地看着眼前这双拿开变色隐形眼镜的绿眸。这么熟悉,这么惊心,就像是经常出现在他梦境里的那双眼睛一样,如湖水般清澈而美丽!

    “才过多久,你就忘了?”卓伊嬉笑着看着他整个人都开始簌簌发抖起来,满意地扣住他的脖子,让他整个人都无法呼吸:“她当初在阿富汗隐藏了那么多年,眼看就要期满回国,结果呢?为了保护你这么个东西,连尸首都不能被国家认回来,你知道暴露的特工是什么结果,你知道她最后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要不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告诉你!”

    “你是她,她的妹妹……。”benoit痛苦而绝望地闭上眼睛,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似乎与眼前的这张完全重叠。

    “怎么,很吃惊?我当初装成‘约瑟夫’的妹妹,你们这些人要是有点脑子就该仔细地查查他的家谱。他的确有一个妹妹,身体不好,从来不怎么在外走动。他当珍珠一样护着,但就是这样,最后还是死了。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对,就是死在你贩卖的军火上面。啧啧,他们家的那些老东西怕惹来麻烦,干脆当没有这回事,说忘就忘了。你猜他是怎么想的?”指尖顺着他的动脉,一丝一丝地滑下去,她冰冷地拽住他的头,又一次地埋进那冰冷的水里。

    ?这一次,她显然准备让他好好在水里多呆点时间。benoit虽然比常人的身体要好得多,但大约过了二三分钟,已经基本丧失了意识。可惜,由于自然反射弧,按照人的自然生理状况,中枢神经仍然在工作,所以,此时此刻,虽然丧失了意识,但是,肉体上的痛苦更加煎熬。如果这个时候,再不能从水里出来的话,肺叶、气管和支气管中就要开始分泌出大量的粘稠的分泌液,也就是让人最难堪的一种——失禁。“怎么样?这滋味好受不好受?你看,为了能让你享受的时间延长,我还特地用的是冷水,专门能降低你血氧的消耗。”

    “水刑”效率很高,凡享用“水刑”的人,大约百分之八十都会开口,或者说大约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屈服,不过也有例外,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例外,就是在活活折磨中死了。卓伊噙着颇有趣味的笑意,看着他四肢疯狂地挣扎,手上压制他的力气要比刚刚重得多。此时,benoit明显已经到了极限,他开始最后的痉挛式的挣扎,眼睛和鼻孔及嘴巴里,恐怖地开始有血液流出,飘在那水面上,被冰块碰撞开来。他的头死命地想要昂起,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变成一种爆发式的疯狂。

    “都跟你说过了,你弄出来的声音再大,冷云溪也听不到。”卓伊冷冷地看着他残喘挣扎,可就在她话音刚落下,房间大门处传来门铃的声音,隐约有一道淡淡的声音从外传来:“benoit,你怎么拿一瓶酒拿到现在还没好?”

    版若琉璃,色若空明。

    卓伊目光一转,嗜血的光芒从眼底一闪而逝。

    轻轻地benoit松开,转瞬沿着他使劲跳动的大动脉用力的掐下去。

    benoit整个人一震,瞬间昏了过去。

    卓伊懒懒地舔了舔唇,打开卧室的房门,朝外走去,声音甜腻而轻柔:“来了,稍等。”冷云溪,这,可是自己撞上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璀然一笑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房间客厅的光线微微一暗,让人觉得像是幻觉一样,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寻常。灯光下,卓伊笑脸迎人地站在门口,见云溪立在那,忍不住轻轻道:“benoit说他好像把酒放在寝室里,让我们等等,他马上就好。”说话间,神色温柔,带着抹浅浅微笑,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含羞草。

    云溪扬了扬眉,却没有说什么,直直点了点头。约瑟夫站在云溪后面,直直地看着卓伊的眼睛,目光微沉。近看之下,卓伊和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但,变色隐形眼镜下,那瞳孔隐隐散发出的嗜血疯狂却明显有些波动,就在刚刚那阵光线暗下去的时候,她迅速地压了下去,以至于,此刻她眼中似有水光撩起,不明真相的人,怕是以为,她刚刚在房间里与那位benoit正在干什么引人遐想的事情。

    “进来一起等吧。”卓伊摊开双手,将门彻底敞开,“估计他一下子就好。”

    云溪目光在靠西面的寝室上掠了一眼,里面的确有光线隐约透出来,轻轻地叹了口气,朝卓伊颔首,径直走了进去。约瑟夫视线与卓伊在半空中交错,刹那间分开,他随即走进房间,极其自然地带上房门。

    “刚刚benoit不是说有音乐的书籍吗?怎么拿的全是这些时尚杂志?”云溪瞥了一眼桌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杂志,显然没有人翻开过的样子,清秀的眉峰慢慢地蹙起,若有所思地看向卓伊。

    “那个,他好像记错了,再说,我也不想夹在你和哥哥中间,所以……”卓伊用脚尖踢了踢地毯,表情略带尴尬和别人发现秘密的羞愧,恨不得找个地洞躲下去。

    约瑟夫走到云溪面前:“她这样做都是为了帮我制造机会,我很抱歉。”他深深地看着云溪,灯光下,似是皮肤都带出一种透明来,整个人都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冷凝,明明让人觉得像是块冰,却压根舍不得放手,即便是被冻伤也好,恨不得,能再靠近一分。

    似是看出他的意图,云溪脚下一动,转向benoit的房间:“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还不如干脆直接在餐厅买一瓶。”她的手敲在寝室房门上,发出规律的回声:“benoit,你好了没?”

    房间里,忽然很静,带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一片死寂。

    云溪脸上渐渐现出沉思的神色,她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约瑟夫和卓伊,慢慢地放下了手。

    “咚——咚——咚——”墙上的挂钟忽然敲打出声,整点报时的声音在这诡异的静谧中显出几分狰狞。

    “看来,我进了不该进的门。”脸上的笑意与疏懒已经完全消失,她静静地望着卓伊冷然嗤笑的侧脸,双手慢慢放下、垂在两侧,嘴角紧抿。

    “我本来准备看在约瑟夫的面子上放过你的,结果,你自己撞上来,我只能说,这,就是命!”卓伊见她已然明白,再也懒得装下去,索性将话挑明,眼底带着浓浓地嘲讽:“当个受人追捧的珠宝商不是挺好的吗?非要和不该牵扯的人扯上关系,活该你今天犯在我手里。”阴狠的眼神一闪而过,云溪看得分明,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清纯可人的娇弱女子刹那间透出的狠辣和畅快。

    她指的“不该牵扯的人”是benoit,还是峤子墨?

    云溪冷然一笑。那晚的酒吧是她选的,算起来,不过是临时起意,碰上卓伊和约瑟夫完全是巧合,倒是后面的舞会再遇,倒是对方用了点手段。诚然,抓住benoit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如今看来,这女人对峤子墨的痴迷倒不全是演戏。蓝颜祸水,当初在老爷子院子里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她就猜到这人桃花避无可避,可为什么,烂桃花的债偏偏要她来还?

    “你倒是挺冷静。”卓伊哼笑一声,心底早看不惯她高高在上的模样,顿时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待会看到了你朋友,可千万要保持住你现在的这份风度!”

    说完,她扭开寝室的房门,“嘭”地一声将云溪拽了进去。

    客厅的光线太亮,以至于云溪进了这间宽敞的卧室,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才适应过来。

    身材魁梧高大的benoit竟然湿漉漉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嘴唇青紫,面色白得和鬼一样,他的胳膊明显被人卸了,成一种扭曲歪咧的姿势,背在身后。

    双手被人用床单紧紧地束住,固定在床头,成屈辱地狗爬式,连站都站不起来。鼻尖、眼角泛出的血红顺流而下,淌在衬衫上,斑驳一片。

    云溪想起昨天,那个阿拉伯人满脸讨好地站在benoit面前,被他风轻云淡地打发走的模样,顿时偏了偏视线,不忍再看。

    “放心,他还没死!”卓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除了移开眼神,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忍不住嗤之以鼻:“你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想要什么?”是人就有欲望,更何况还是处心积虑靠近她和benoit,杀人灭口这种事在中东并不算耸人听闻。她在英国都能莫名其妙在酒店被人枪击,更何况,被牵扯到benoit这种军火商的事情里。

    “我只想要一个情报,要是你能让benoit自己开口,你和他都不用受苦。”卓伊忽然一脚跺在benoit的肋骨处,发出一声渗人的骨裂声,那被卸掉的胳膊以更诡异的角度落在了身旁。

    在剧痛中,benoit慢慢转醒。只觉得一片耳鸣,身前湿滑一片。

    疼……。

    所有的触觉除了这一个感觉,再没有其他。

    但这一切,比不上看到冷云溪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刚刚的那一场水刑都没有比现在更让他觉得愤恨与绝望。

    “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你姐姐的死全都怪我,你找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干什么!”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牢牢拴在床头,压根连站都站不起来,双手间的床单摩擦着他的伤口,立刻淤青肿胀起来。

    “我劝你,有这点精力的话,还不如早点回答我的问题。”卓伊压根看都不看他的脸色,双手在云溪的脸上滑动着,随即满足一笑。这白嫩的皮肤,看着可真碍眼,想到那个像天一样伟岸的男人竟然从头到尾都不看自己一样,卓伊冰凉地对云溪笑笑,“你说,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峤子墨回来如果看到你动了她,谁也别想好过!”一直没有吭声的约瑟夫忽然挡在云溪面前,静静地看着面色越发妖娆妩媚的卓伊:“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伤害无辜的人。”

    一直合作无间的两人忽然面色同时一冷。

    狐狸精。卓伊心底暗骂一声,但碍于这次她孤身一人来到中东,没有约瑟夫的掩护,她就算知道了“稻草人”计划的真相,也没法安然离开,银牙暗咬,她狠狠地放开冷云溪,“这么快就搞到一起去了?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呢。”

    云溪目光倏然一暗,望着她半是妩媚半是讥讽的嘴脸,眼神如电,刹那间刺得卓伊心头一跳。

    卓伊正待发火,却见约瑟夫目光越发凌冽,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最终在心底冷笑一声,心道:“待会再收拾你!”

    她转头,忽然拽住benoit的头发,光线晕暗,他的神色已然憔悴不堪,她却看得心满意足,满心雀跃:“水刑不过是开胃菜,滋味如何?benoit,你要是觉得自己厉害,能扛得住我的手段,我不介意让你再见识见识。”

    说着,她拿出一只圆形的钻具,目光欣赏地看着倏然僵硬的benoit:“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benoit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惨淡地看着卓伊在他面前摇晃的器具。

    “看来,你见过这玩意嘛。开颅钻,啧啧,知道吧,就是用来专门钻开脑壳的工具。想想看,我觉得真的很巧合啊,酷刑最初的雏形就是追溯到古埃及,最开始是拉丁文的torquere,喏,就是你现在这副狗爬的样子。听说过‘头顶钻洞’这项酷刑吧,埃及这里也有。你说,在我把你的脑子给挖出来之前,你会不会先告诉我答案?”灯光下,卓伊妖异一笑,目光里的癫狂几乎没有一丝人性。

    云溪面色越发难看:“你不是想要情报吗?他死了,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我是很想要情报啊。”卓伊拿着开颅钻,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是他自己死不肯开口。”那模样甚至带出一份娇嗔:“反正,开了脑壳又不是立刻就死,我准备了上好的药,够他清醒地一点一点地感觉到自己的脑壳被我剥开的滋味。”

    云溪还未说话,却明显看到挡在她面前的约瑟夫手心一颤。

    下一刻,她还没说话,卓伊已然打开了电源,开颅钻离benoit只有半米之遥。

    benoit却在这时忽然冷笑出声:“别装了,你绝对不是cia的人!”

    卓伊的手微微一顿,面色平静,却带着满满的讥讽:“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心心念念我是谁派来的?”

    “你刚刚用心理暗示,潜移默化地暗示我你是当初我保护人的妹妹,不就是想让我因为愧疚感直接说出情报吗。”

    benoit目光一凌,犀利地让人无所遁形,“但你有两点算漏了。”

    卓伊竟然没有反驳,反而心情很好地将手中的器具移开了一点。

    “哪两点?”

    “第一,如果是cia,压根不会问我‘稻草人’计划的具体内容,他们只会问名单。”美国多方机构绝对不会派出任何一个特工连这种机密的内容都不知道,就实施逮捕。

    “第二呢?”卓伊显然默认了这一点。

    “第二,”beniot懒懒一笑,“你的心理暗示,比起峤子墨,天差地别!”

第一百二十六章 螳螂捕蝉

    有那么一个人,便是穿着最普通的衬衫长裤,都如一副绝世山水泼墨,让人心驰神往。卓伊和约瑟夫震惊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在卧室里的峤子墨,只觉得目光移不开之外,心底一阵胆寒。

    明明门已经反锁,他到底是怎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

    “你到底是什么人?”卓伊右手取出夹在内怀里的消音手枪,瞬间对准峤子墨的头顶。

    云溪目光微微一转,竟似带出一抹清冷的寒意,卓伊直觉心底一沉,还未有任何动作,脚下一公分处,忽然一道弹夹擦身而过。那隐约灼热的温度降她脸上的最后一丝冷静彻底焚烧殆尽。

    “谁?是谁在那?”她再不得云溪那轻嘲似的眼神,立马顺着子弹的方位转身扫去。可当她一回头,瞬间像是被人刺透了心脏一样,整个人都僵直地呆立在那。

    宇敇微笑地摆弄着手中的狙击枪,淡淡朝她扬眉:“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有人停车子能停这么久吗?”他借口去车库停车子,实际上却是故意和云溪分开,以便卓伊和约瑟夫接近,待他们两人去云溪房间的时候,他直接拐到benoit房间的阳台上。怪只怪这个女人太自以为是,进了房间连最起码的探听搜查都没有,就急不可耐地动手。他呆在阳台上,架着这台狙击步枪,看着她刑讯,只觉得,啧啧,和自家老大差得不是一点半点,简直是万水千山!

    “你一直都在?”怎么可能?明明他做冷云溪的司机,连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为什么会提前就在这里等着她?

    “到现在还不明白?峤老大说要离开两天,完全就是引你们上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手到擒来!等待完全不符合峤子墨的性格,眼看着钻石设计大赛就要全面进入高峰,谁知道会半路杀出个什么角色。倒不如先行把潜在危机统统清除!

    宇敇轻轻一跃,并从阳台上走到卧室里,“啪”地一下,在卓伊的脚踝上一个横扫,瞬间,刚刚还明媚娇艳的佳人立马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手腕一阵剧痛,手枪和开颅钻都被踢得远远的,瞬间被卸了武器。

    卓伊咬紧牙根,一个侧翻,弧度反射地立刻从另一边跳起,多年的训练让她立刻判断出,眼下唯一的出路便是劫持整个现场最弱势的人作为人质,这样或许还有一搏的最后机会!

    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冷云溪,计划着攻击的各种可能,可当她第一拳刚伸到一半的时候,关节处“咯吱”——

    一声脆响,比她卸掉benoit的胳膊来得更迅速更血腥,整块前手骨刹那间刺穿了皮肤,从手肘处划出……。

    “啊!”凄厉的惨叫在整个房间里炸开,卓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森森白骨,睚眦欲裂,“你……。”

    可,她的第二个字还没有发出,便对上峤子墨那双森寒冰凉的眼。

    “我说过,你今天没法走出这道门!”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对云溪下手!

    他将云溪拉到身后,遮住那浓烈的血腥场面,一步就走到卓伊的面前。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这声音如低吟的小提琴,似乎在空气中久久盘旋,引人心头震颤,却见下一秒,卓伊那堪称娇媚的五官瞬间移位。

    约瑟夫震惊地看着峤子墨面无表情地用脚尖碾压着卓伊的手肘,耳边回荡着那凄惨绝望的叫喊声,整个人一下子腿软地倒退一步,却被站在身后的宇敇轻轻一推,倒在了卓伊身边。

    “吵死了。”刺耳的叫唤中,云溪淡淡地瞥去一眼,宇敇立马含笑站在一边。开玩笑,boss嫂都发话了,他要是没点眼力劲,以后就等着被宰吧。

    话说,自家老大从来都是淡雅贵公子的习性,就算是再十恶不赦的女人,峤老大都懒得多看一眼。今天,啧啧,算是见识到了。

    宇敇默契地低下头,拽开卓伊的外套。

    原本死扯着衣服不肯动的卓伊刚一对上峤子墨的眼神,立马连动都不敢动,被宇敇拉扯得伤口一阵阵地撕裂,都不敢出声,整个人头皮上一片冷汗,疼得几乎厥过去。

    benoit冷眼看着,双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起来,那骨头慢慢磨合的声音,让人只觉得牙根一片酸痛,不过半分钟,被反铐在床头的benoit,强自接上了被卸掉的胳膊,并解开了绑手的床单。

    宇敇果然从卓伊的衣服内怀里搜出一瓶透明的药剂,看样子,应该就是她刚刚口口声声说的“好药”。

    瓶身上没有标签,翻到瓶底看了看也没有任何记号。

    他速度拨了一个号码,过了十秒,三个人速度从门外走进来,其中一个人手拿笔记本电脑,进来之后连看都没看卓伊那白骨一眼,而是第一时间接过了那瓶药剂。

    云溪扬眉,这三个,就是剩下来的峤子墨窒息下属?

    加上宇敇,的确是安静得如影子一样存在的贴身保镖。

    那个手拿电脑的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类似扫描仪的微信器具,将整个瓶身做了一个扫描,继而将影像接连到电脑上,一排排的数据很快地出现在屏幕上。

    他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快速阅览着,很快,定格在某一处,嘴角勾起一道满意的弧度,朝峤子墨点了点头:“boss,查到了。”

    伏在地上的卓伊顿时脸无人色,震惊地看着那三两下就查出她底细的人,双唇颤抖,想要说什么,却像是被人钉死在地上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云溪慢慢地垂下眼帘,事到如今,这场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估计涉及的就不仅是个人情绪,既然这般劳师动众,怕是和国家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云溪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我困了,先回房休息。”

    那三个刚刚还装出一副精英样的男人刹那间瞠目结舌地看着冷云溪,那目光简直带着一种毫无遮掩的膜拜。

    见识过胆量好的妹子,但这么年轻,还这么云淡风轻,把boss虐人的英姿当成空气的女人,连自诩爷们的他们都要赞一句,“你强!”

    “宇敇。”峤子墨立在原处,静静地看了一眼云溪的眼角。面无惧色,神情悠然,的确没有半分扭捏,不知为什么,竟然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宇敇机灵地行了个军礼:“boss嫂,我送你回房。”

    谄媚!那三人赤果果地鄙视某人的厚颜无耻。

    云溪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待会你洗了澡再过来。”

    他们听到了什么!

    包括宇敇在内的四个人发誓,他们不是被这话给说的脸红了,而是激动的,绝对得热血沸腾的!

    boss,你看中的女人果然不走寻常路,赤果果的调戏有没有,让你沐浴更衣了后再去伺候!

    完蛋了,完蛋了。想到自家倾国倾城的boss浴后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裹着浴巾的样子,走到那堪称冷凝绝艳的boss嫂身边,为什么鼻血要流出来了!

    “好。”峤子墨轻笑一声,似乎没有发现手下几个人几乎化身为狼,恨不得立马嚎叫的暧昧眼神,目光金贵绝伦,看得让人心神一荡。

    benoit在一边看得忍不住脸上一片黑线,明明冷云溪让他洗澡是不想闻到血腥气吧。这群人脑子里到底都在脑补什么。

    宇敇迅速地将云溪送回boss的房间,房内的气氛又一次降到零下。

    “杀了我吧。”卓伊挣扎良久,却压根没法在峤子墨的脚下移动分毫。自诩身手过人,结果竟然别人的一招都接不住,她明白,冷云溪既然离开,自己再无一分安然逃脱的机会。与其在这遭受折磨,不如早早超生。

    “你想得太美了。”峤子墨这次连话都懒得对她说,冷冷地移开脚,拿着电脑的白焪冷笑一声,走到她面前将电脑屏幕推过去:“难得有现成的替罪羔羊出现,我们怎么会轻易地就这么让你死了呢?”

    白冷的电脑光芒印在卓伊脸上,她的皮肤显得毫无血色,瞳孔一阵放大,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些资料,“不,不……”

    “放心,你待会,什么都不会记得。你脑子里只会记得一件事,你今晚杀了benoit,而他死前,把‘稻草人’的计划和盘托出。从此以后,你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稻草人’真相的间谍。”不是窥视秘密吗?不是想要严刑逼供吗?

    行!都成全你!

    只不过,从此之后,世界上再没有benoit这个人!从此之后,全球通缉的线人成了你!

    啊,当然,消失了全部记忆的你,连怎么回组织都忘了,别人自然会当你叛变了,除了想方设法要把你弄到手的各方势力,你的老巢也会派人好好地教教你规矩,顺便来个杀一儆百!

    什么叫求死不能,从今天起,这才是你踏出的第一步。

    “boss。”白焪笑嘻嘻地看着站在床边若无其事的峤子墨,“可以动手了吧?”

    峤子墨仅点了点下颚,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出卧室,准备回房洗澡去了。

    白焪微笑地看着面露惊恐的卓伊,淡淡道:“可惜,我们boss给你弄得心情不好,我呢,催眠学的不是太到位,万一把你弄成了神经病,也只能怪你命不好了。”

    催眠的强度只要够厉害,不仅能抹去记忆,还能暗示性地让人出现记忆混乱。甚至,被强行改变记忆。

    “不要,不要!”尖叫声越来越绝望,最后,变成无力的哀嚎。

    第二天,埃及主流报纸上出现了一则惊人新闻——知名军火商“死灵人”在酒店套房虐杀,杀人犯畏罪潜逃,不知所踪,据酒店监控显示,当晚,仅有一金发女子出入该房间……

第一百二十七章 美色

    云溪第二天见到约瑟夫的时候,他像是一下子回到了那场舞会的模样,在那之后的记忆一下子被掏空了一样,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爱慕,不含其他杂色,微微一笑:“原来冷小姐住在这家酒店。”

    云溪估摸着是峤子墨手下的人对他做了什么,面上丝毫不显诧异,只是点了点头:“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

    鎏金和司徒白来到云溪酒店的时候,看到云溪和约瑟夫正在交谈,峤子墨竟然站在一边微微一笑地朝她们俩点头打招呼,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立马冲上前,“老幺,你今天还出不出门?”

    照这架势,完全就是“左拥右抱”,哪里有时间出去干公事?

    “约好了人,当然要去。”云溪朝峤子墨看了一眼,此人一贯在外面玉树临风之余带着常人不敢凑近的气质,今天怎么改走亲民路线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是越来越熟的缘故吗?怎么总觉得他这道貌岸然的样子越看越习惯了?

    “我送你们,正好我也要出门办事。”约瑟夫一听云溪她们要出去,立马笑着接上话题。

    就在这时,宇敇不知道突然从哪里钻出来的一样,食指悬着车钥匙,走到约瑟夫面前:“不劳大驾。”

    果然是猪脑子,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还是不改贼心。昨晚他们要是下手狠点,这位评委估计眼下不在医院躺着,也该是个没法下地走路的下场。是不是催眠催得太心软了,应该把他所有的记忆全洗掉才对。

    峤子墨却在这时,忽然朝宇敇看了一眼。

    宇敇狗腿地立马换上谄媚的笑容:“boss,有何指示?”

    “钥匙。”某人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啊?”宇敇没反应过来,就算是反应过来也以为自己是幻听。

    平静无波的一个眼神瞥来,宇敇顿时一颤,下意识地将手里的钥匙递了过去。

    天上要下红雨了!

    boss竟然跟他抢工作,甘愿当司机?

    直到冷云溪她们走后,宇敇还在出神状态。

    为了boss嫂开车倒是没什么让他惊讶的,惊讶的是,boss今天竟然对冷云溪之外的人那么和颜悦色。

    这是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要讨好娘家人的节奏吗?

    宇敇站在原地愣成了个木头人,白焪三人一下楼就看到他在大厅一个劲地cos雕塑,忍不住一掌朝他后背拍去。

    宇敇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也不朝他们发火,倒像是整个人踩在云彩上一样:“兄弟,咱家boss要换人了!”

    这次,被拍的地方立马换成了头顶,力度也比上次大出了不止一层,白焪一边像是拍沙袋一样拍着他的脑袋,一边翻了个白眼:“做梦做傻了吧,谁能扳得动峤boss?”就算是卓风卓大公子也没那个能力。更不用说玩手段,上下数一百年,他都没见过比这位爷更霸气的。

    就算是个纸做的人,被当沙袋一样拍着也会来气,更何况是宇敇这个tzbd出来的暴脾气,一把就一个擒拿手,把某人的手心扭了个一百八十度,倒也没玩阴的,两人过了两招,速速地分开。

    可就是这两招,也让大厅里来往的行人大呼精彩,就差鼓掌喝彩了。

    四个人满脸黑线,跌份,真他妈的跌份,搞得像是在埃及街头卖艺似的。虽说哥几个一个个身强体壮的,但好歹都是b城里数得上的爷,怎么能这么不注重形象!

    三两下,在人群注视中,这几人飞速地走进电梯,终于挡住众人的视线。

    约瑟夫也一脸呆滞地被丢在原地,仿佛迟迟回不来神。

    这时,宇敇才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我意思不是我们家boss要被人撬了位置,是他上面马上又要有直辖‘领导’好不好?”

    见白焪还不明白,他无语凝噎:“猪脑袋!我的意思是,太上皇,太上皇懂不懂?”

    哦~

    另外三个人异口同声,眼冒精光!

    看来,boss嫂,以后是重点保护讨好对象啊!

    在路上坐在车上的冷云溪忽然打了个喷嚏,她还没有低头打开手包,旁边驾驶座上已经递来一张纸巾。

    坐在后座的鎏金和司徒白顿时挤眉弄眼。

    这默契,是不是,在她们不在的时候,忽然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是不是昨天感冒了?”峤子墨想到她昨晚香艳的美背,虽然十分贪恋,但是,会不会因为那个才导致了感冒?

    “不是。”云溪擦了擦鼻子,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讨论她,要不然,这么好的天气,她怎么会突然打喷嚏。

    “晚上会酒店喝一点热的东西,最好早点睡,捂出点汗就好了。”

    云溪无奈地瞥他一眼,明明说了不是感冒。为什么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对了,我听说这几天有一个特别著名的交响乐团来巡演,到时候去听听?”他发现她非常喜欢音乐,有时候是流行乐,有时候又是古典交响曲。

    “嗯?”云溪诧异了那么一秒。这人是属什么的?竟然连她最不为人知的习惯都看在眼里?

    峤子墨忍不住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这一秒看他的眼神,让他有点又忍不住了。

    是不是,遇上了那么个人,连自制力都要开始直线下降了?

    “那个,峤公子,虽然很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但是,我们…。到了。”鎏金指着路口处一个露天的小店,忍不住插嘴。

    实在不是她想破坏情调,这两位一个冷艳空灵,一个高贵雍容,哪怕是眉眼相对,都像是爱情电影似的,够养眼,够吸睛,但是,但是她们约好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第一次见面,就让别人久等,这,这会不会不太好。

    峤子墨侧头一看,果然,是个衣衫打扮讲究得体的男人,已经在那不时抬头四处巡视了。

    嗯,就算离得远了些,他也看得分明,对方估计有五十多岁了,面容算不上什么出众,倒是他浓密的胡须和他的大肚腩同样惹人注目。

    “稍等。”他找了个停车位,很快的将车停好。

    可下一刻,在司徒白和鎏金惊异的眼神中,他竟然也下了车,而且是和她们一起走过去。

    司徒白忍不住用手拐戳了戳云溪:“峤公子要和我们一起谈事情?”这是怎么回事?

    云溪也正纳闷着,朝她摇了摇头,见峤子墨竟然用阿拉伯语和那人直接寒暄上了,顿时有种无语凝噎的感觉。这人,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的?会说阿拉伯话也就算了,知道她今天要见的人姓甚名谁也可以理解,谁让别人玩情报就像是玩玩具一样,可为什么,他竟然连珠宝鉴赏也懂!

    接下来的时间,云溪干脆连开口都免了,直接看着对方那位阿拉伯商人两眼放光地看着峤子墨,热情非凡,恨不得指手画脚地讨论起未来珠宝行业发展趋势。

    当然,以上这些内容纯属猜想。

    因为,她压根听不懂阿拉伯语!

    旁边那两位就更不用说了。

    赤果果地沦陷为花瓶就也算了,问题是,还是中了花痴毒瘤的花瓶!

    有见过约见的当事人压根把预约者当做摆设的吗?

    现在,她们,就是!

    云溪已经无力吐槽什么了,估摸着,这人是想要把对方早早打发了,剩余时间好全盘接手。

    虽然这种猜测很怀疑对方的人品,但在那位五十多岁的老头一面满是激赏,一面掏出名片给峤子墨留下私人联系方式的时候,云溪断定,人品这东西,在峤子墨身上平时或许还有用,当他别有居心的时候,那压根就是摆设!

    从头到尾,预定两个小时的会面时间,就被这人浓缩成了二十五分钟。

    结果,那人还春光满面地走了。

    你走了也就走吧,他还顺带看着她们三人一眼,特地用英语发出一声感概:“峤先生艳福不浅,三位夫人都极为养眼。”

    鎏金和司徒白当场就震傻掉了。

    什么叫主次颠倒,什么叫是非不分,这丫就是!

    明明是她们“带着”峤公子一起的好吗?

    不过,这人不提,她们倒是忘了。阿拉伯国度,男人是可以有四位妻室的。啧啧,这是不是代表,即便云溪和峤子墨形影不离,某些女人还是会自动贴上来。比如说那天那个约瑟夫的妹妹?

    两人正想八卦八卦那位叫做乔伊的女人,却见云溪的目光忽然一定,透过峤子墨的位置,像是看向别处。

    眼前这般国色美男都能忽视,到底是谁能让云溪这般侧目?

    两人顿时顺着云溪的视线望过去,当看到坐在阳光下,喝着果汁,正在看书的某人,顿时脸上表情极为精彩!

    这怎么可能?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埃及,出现在开罗?

    云溪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挑动着面前的饮料。

    人生何处不相逢,前几天见到萧然,她早有所料,但是,绝没有想到,在这,会见到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岳晨……。

第一百二十九章 值得

    岳晨正低头翻着一本从书店里才买回来的自然地理,正聚精会神时,突然觉得头顶的阳光被人挡住,抬头一看,脸上不自觉地出现了一片诧异神色:“你也在开罗?”

    他倒没想到,冷云溪眼下竟然会抛下b市那大的生意,突然出现在埃及。更何况…。

    岳晨放下手中的果汁,微微侧目,她身边的这个人,该是峤子墨吧。

    “我也觉得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同样是一句话,在酒店大厅对约瑟夫说的时候,她是敷衍无聊的,可对着岳晨,她却不免多出几分笑意。

    她至今还记得,重生后第一次遇见岳晨,是她在珠宝店给母亲买了一只3克拉的粉钻,当时恰好碰到堂哥冷偳和这位巡视商场的传奇人物。

    重生前,在萧氏听的最多的人,除了自家老总,便是这位白手起家的岳晨。

    因为但凡混迹商界的人都知道,商会在萧然的控制价几乎是垄断了北美能源贸易各大渠道,但是岳晨却能在萧氏面前地位毫不动摇,因为,光凭他一人就手握中东大半资源交易。

    也正因此,当初在祁湛公司眼看着就要被萧然收购吞并的时候,她才让堂哥去请这位帮忙,如果她没有记错,他似乎有那么一次在电话里告诉过她,他已经有爱人了。

    难道他来埃及是为了陪女友度假?

    “我来谈点生意。”看出了云溪的疑问,岳晨站起来,朝峤子墨微微颔首,伸出右手:“久仰大名。”当初冷家几乎被颠覆,关注这个案子的人,隐约都知道了点他的底细,可是再往下查,却处处开始碰壁。能在b市将背景隐匿得这么好,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峤子墨自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清楚的知道这位身价颇丰的人物向来在各界都十分低调,要不是因为是冷偳的好友,或许,那一次,并不会出手帮忙云溪。从来未和萧氏正面斗过,却是碍于朋友情谊,到底是横插一手,帮金峰找到了稳定的合作商。

    作为商人,他的确算得上尽了最大的力。

    只可惜,萧然后来独身去了一趟“王府井酒店”,将所有他引去帮助祁湛金峰集团的中东巨商全部拉拢过去,倒是白白浪费了他的资源。

    “同样,我对你也是耳闻已久。”峤子墨对于岳晨颇有些欣赏,不仅是因为他当初帮过云溪,更因为这人的眼底透出一丝普通商人没有的清明和透彻,虽然和普通商人同样追名逐利,他却有一条清晰的底线,摆在那里,毫不动摇。他的目光,只在云溪的面上轻轻扫了一眼,便转瞬带过。

    正如外界传说的一样,他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儒商。

    云溪听他说他来这谈生意,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论中东这地块,他完全是半个东道主。他的能源合作商几乎半数都盘踞于此。

    “上次萧氏的事情之后,会不会对你的生意影响很大?”当初因为股市大乱,她乘机将萧氏的吞并计划打断,但之后却一直没有和他联系。从内心来说,她知道,向他这么骄傲的人,向来不希望自己被别人用别样担心和愧疚的目光注视。当然,她当时也实在无暇他顾,以至于这一声问候一直压到现在。

    鎏金和司徒白有些迟疑地看着岳晨的表情,深怕他面露不虞,但显然,她们都低估了他的胸襟,他只是轻轻一笑,若无其事:“如果连这点影响都摆不平,我也可以不用在这行业呆下去了。”

    他话音刚落,几人都觉得心头一松。

    “我还差你一声谢谢。以后,只要你需要帮助,我一定帮忙。”云溪在他对面坐下,两桌干脆并为一桌,倒是没点什么主食,只让老板上了一些瓜果,大家聊了会天,便转身告辞。

    回酒店的路上,峤子墨先将鎏金和司徒白送回去,和云溪在一家礼品店待了一会,买了各式各样的伴手礼,才回去。

    “虽然岳晨今天说影响不大,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付出不小的代价。”

    云溪自然不是三岁小孩,岳晨的话不过是为了安抚她的愧疚,堂哥也没有多提,估计也是怕给她造成负担,这个人情债,的确欠的比较大。好在,都是商人,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的是。他既然不想多提当初的种种,她何必上赶着去纠结过往。轻轻应了峤子墨一声,便转身去洗漱休息了。

    大赛初选一周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美院才子不费吹灰之力,靠着强劲的小组平均水平,稳坐优胜组,成功晋级。

    倒是主办方选在周末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聚餐,倒是没有上次专门举办舞会那样兴师动众,只是邀请了大家到一家比较有特色的本土酒店小聚,顺便将大赛的比赛规则又进行了进一步的剖析和详解。

    云溪和鎏金、司徒白在这场晚会上终于见到了grantham。

    “你这段时间够忙啊,成天不见人影。”鎏金早已经习惯了grantham的随性,对他伯爵的身份习以为常,见他一脸轻松地从众多名媛中脱身,忍不住堵住他的路,奸笑着递过去一杯鸡尾酒:“该不是美人在侧,乐不思蜀吧。”本地的报纸报道了欧洲皇室大驾光临,再加上他的容貌,几乎引起了轰动效应,这个本阜排得上名的年轻貌美小姐们,恨不得天天守在他的大门口。

    grantham无奈低叹,“要不是为了‘古玉轩’,我干嘛来这受苦?”简直就是没有人身自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躲在酒店房间里不出来。在这期间,他还接到他母亲嘲笑的电话,说不知道他的口味原来是倾向与埃及这种蜜色肤色,早知道当初就不使劲把他往那些肤白貌美的欧美女子里面推了。

    “淡定,作为内应,你的能效巨大!”司徒白深怕鎏金把他弄得恼羞成怒,立马给他点个赞,“话说,从明天开始就是个人赛了,还有什么投机取巧的办法没?”不是她对美院才子没有信心,实在是这几天拜访的各路珠宝商背景都十分吓人,而且他们请来的设计师不管是灵性还是思维逻辑都让人大吃一惊,她到现在完全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八个字的真谛。

    至于,美院才子,最近似乎也有点走火入魔的征兆,今晚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宁愿呆在房间里研究设计都不愿意过来看看未来几周的竞争对手。

    哎,这临时抱佛脚,也要看时机的好嘛。

    “谢谢你的表扬啊。”grantham一副被她打败了无奈模样。他就搞不懂,冷云溪这么清冷的性格,怎么身边的人倒是这么另类?难道,是缺什么补什么?

    云溪正觉得grantham这眼神内涵有待商榷的时候,突然司徒白惊叫了一声。虽然声音并不大,但四周的人都同时望了过来。

    鎏金一脸丢脸地把她扯到一边:“你能不能别出来丢人现眼,看到什么事情都一惊一乍的。好歹,你现在也是小有名气的名模好伐?”

    司徒白却压根听不到她的话一样,使劲地拽着鎏金的手,丢眼神给她。可惜,媚眼丢给瞎子看了,这厮压根没弄懂她那怪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等她一回头,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萧然竟然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出现在她们面前。

    鎏金正有种冲动,把自家几个人锁在房间里,脱了衣服好好查查有没有被人安装了跟踪器。怎么到哪,都避不开这人。

    晚上临出门的时候,她们还和峤公子保证,一定会物归原主。照这架势看……。

    鎏金狠狠剐了司徒一样,不早点说!看到了人叫什么叫,该立刻拉着云溪就绕道的!

    grantham目光在萧然面上顿住,眉间微不可见地皱了起来,倒还是保留了该有的风度:“萧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握了握手,但心思显然放在其他的地方。

    一直站在萧然身后的一位年过五十的珠宝商,忽然从他身后走出来,微笑地和grantham打招呼:“原来,你们互相认识啊。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我来做个介绍人,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云溪淡淡地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人,这不是前几天,和峤子墨相谈甚欢的那位珠宝商们,走之前都不忘赞叹峤子墨享尽齐人之福。

    “这几位小姐,我们又见面了。”那人似乎这才发现云溪她们面熟,亲切地打着招呼。

    “看来,萧先生和john的私交不错,我可很少看到他会这么热心引荐别人。”grantham意有所指地朝他笑笑,只可惜,无论是john还是萧然,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变脸的人,当下不过是笑笑,随即将话题扯到了比赛上面。

    “我听说这次z国的代表设计很不错,虽然在他们那个小组里并不是特别显眼,但是和其他组的选手比起来,的确水平很高。听说是冷小姐的设计师,恭喜恭喜啊。”john寒暄道,现将美院才子的表现一顿夸。

    云溪放下手里的饮料,微微侧头,“和您的设计师比起来,完全不够看。该是我们向您道喜。万一赢了最后的冠军,到时候一定要请客啊。”

    “现在就谈输赢,一切都太早。不过,万一侥幸我有那个机会,能请到你们这样的美女共进晚餐,我求之不得。”说话间,似乎已经忘了,她们已经早有“归属”,直接将峤子墨的存在忽视过去。

    生意场上,这种类似的你来我往、互相吹捧,本来就是交际的一种,当不得真,两人说的情真意切似的,转脸就能当废话一样扔在脑后。

    萧然听得她和这样的老狐狸打着太极,丝毫不显青涩,反而游刃有余,骄傲的同时难免心中一涩。

    真正娇宠出来的人,哪里需要和别人这样说场面话。说到底,如果当初,他和她结婚了,她已是萧氏整个商业帝国唯一的女主人,区区一个珠宝商,在她面前凭什么拿强拿调!

    萧然忽然轻声咳嗽一声。刚刚还眉飞色舞的john,显然动作一顿,回头看他脸色。

    “云溪,这么好的月色,不如出去走走。”在john惊讶的表情中,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轻轻地递出走,做出邀请姿态。

    全场几乎一半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聚焦于此,对于不熟悉萧然的人,亦有几个相识的人小声地和别人透露了点底细,下一刻,倒是在不少角落响起了抽气的声音。

    司徒白和鎏金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去阻拦,却被萧然的目光忽然定住,面前他身上的气息,常人很难做到视若无睹。

    便是刚刚生了场病,清瘦了不少,这人还是一把锋利的剑,气势逼人,霸气尽显,交错之间,让人恨不得退避三舍。

    云溪看着他递过来的手,目光冰冷,由于停顿得太久,周遭许多人的目光渐渐从艳羡变成匪夷所思,就在鎏金急着给grantham打眼色的时候,她却忽然转身,淡淡道:“今晚的月色的确不错,我来的时候看门口的长廊摆了不少植物,倒是挺有兴趣。”

    说罢,也不等萧然跟上,径自一个人转身出了门。

    司徒白跺了跺脚,准备打电话给峤子墨,grantham却忽然拦下来:“别添乱,云溪应该有自己的打算,萧然要是想玩‘偶遇’,机会多的是。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你让云溪自己解决吧。”

    鎏金也是看明白了。不管峤子墨气势多么强势,真正能主导这场输赢的,只有云溪。让她们谈谈也好,总比无时不刻防范着要来的轻松。虽说并不抱太大希望,但总比动不动就躲着强。

    天知道,萧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对云溪这么执迷不悟,态度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弯。当初,云溪要进商会的时候,他刁难云溪可压根没手软过。

    “走吧,看看其他参赛选手,来都来了,说不定还能认识几个青年才俊。”grantham绅士地引着她们离开,免得她们倆心魂不定。人们虽然都很好奇萧然和冷云溪单独离开去做什么,却不好追出去八卦,只得目光渐渐散去。

    走到门口走廊处,云溪淡淡停了脚步,转身,面带冷色,再无一分刚刚在大厅里的清浅笑意:“我以为,上次在白沙漠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萧然,你这么骄傲的人,何必一次次地到我这来踢铁板?”她已经够有涵养的了,要不是明知现在她手里的所有的砝码加在一起,不足以有十成十的把握绊倒萧氏,他以为他还能有闲情逸致在她面前一次次的出现?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曾经睥睨天下,称雄商界,他的自尊心怎会容许他一次次地向人低头。萧然苦涩地笑笑,两颊处因为这次的感冒低烧已经凹陷下去。只是,对上她,他每次想要放手,却终是舍不得。

    如果说,求之不得,是一种魔障。那么现在,他入障有多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我来找你,只是为了说一句话。”被她一次次的拒绝,他的心哪怕是石头做的,也会受不住。每次看到峤子墨在她身边那副笑得高山仰止的模样,他都有种冲动,想要直接将人抢了。可抢过来了又有什么用,她的心,如今,他是越来越看不懂。

    不愿意再恨,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就仿佛当初他们那么多年的爱情不过是南柯一梦。

    自那次温泉之后,她果然如她所说,“你们一个都不说,行,一辈子都不用再说!”

    便是连她外公的死,她现在也绝口不提。

    可他知道,她不是不在意了,而是彻底绝了心思,再不愿去套他和陈昊的口风。私下,却是动了其他的手腕。

    “什么话?”云溪淡漠地看他一眼,月光下,他的面容依旧英俊惊人,但似乎,看久了那位妖孽,萧然的样子便显得有些淡了,论惊心动魄,男色这方面,果然那人已然登峰造极。

    见她瞳孔里虽然印着自己,但明显有些出神。萧然面色一僵,心头一痛,却依旧还是将那个缠绵于心底的疑虑直接倾倒而出:“我知道,你对峤子墨有好感,甚至不排斥他的接触。但是,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云溪轻笑,目光含嘲。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是第二个詹温蓝?”

    话音刚落,四周忽然一冷。

    月空中忽然飘来一片乌云,挡住了那皎洁月光,云溪的面色那阵阴暗中显得那般模糊不清,萧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却又怕自己会一语成谶,言行间竟多了些平日绝不可能有的焦虑和担忧:“我知道我这话让你觉得我居心叵测,但你自己想想,当初詹温蓝接近你的时候,何尝不是一往情深,何尝不是千万般的宠溺?男人最了解男人。没有人是天生的情圣,峤子墨的心机,他的身份、他的手腕,比起詹温蓝,完全有过之而不不急,你真的确定,他对你的爱情没有其他所图?”

    天空中的乌云似乎始终不肯散去,云溪站在那长廊处,萧然明明离得她极近,却一点看不清她的任何表情。

    他忽然心中一冷,有些万念俱灰:“你对他就那么上心,连理智都没了吗?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冷家最受宠的小姐,如果你当初遇上她的时候,还是笪筱夏,他会不会还像现在一样对你不肯放手?”

    当初,萧氏的那些股东之所以合谋陷害她的外公,便是认为她的娘家要分他们的一杯羹。但若是换成如今的冷云溪,怕是公司的那些股东恨不得拍手相庆。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在利益面前,再丑恶的嘴脸都能化为亲切和缓。

    如今的冷云溪,无论财力、物力、资历,甚至是才干和家族背景,在整个z国内都是万里挑一。任何男人,都不会有拒绝的可能。

    她就这么肯定,峤子墨不会是为了这些,才接近的她。

    他明知道,说出这句话,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却更不忍她再受到伤害。

    他毁了她的上半辈子,詹温蓝伤了她,他绝不允许,再来一个峤子墨,将她好不容易露出的笑意彻底剥夺。

    “这些,与你何干!”

    乌云忽然散去,洁白的月光在云溪面前洒下,照出她那双空名透彻的眼睛。

    她睨他一眼,再不言一字,转身,冷冷离开。

    萧然像是忽然被人剥了脊梁骨,整个人都面色一暗,气色灰白,自嘲一笑。

    “是啊,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始终,不愿意再到我身边来。”

第一百三十章 一家人

    司徒白和鎏金见云溪一个人回来,萧然压根没有跟着一起,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走了,要不然他非要送我们回酒店的话,我简直都不知道怎么和峤公子解释。”当时说好的会好好“照顾”好云溪,结果回去的时候顺带打包一位“情敌”,不用想象,她们都可以猜到那是一场火星撞地球。

    云溪无语地看两人一眼,因萧然的出现而冷淡的双眸渐渐多出一分无奈和回暖,“放心,他今晚有正事,管不到这个上面来。”

    “正事?”不是和云溪出来一起旅游的吗,有什么正事?还是说,云溪知道什么她们不知道的?

    “卓风今天的飞机,估计现在已经在酒店里了。”峤子墨那天和卓公子打了个电话,了解了“稻草人”计划的事情之后,也不知道他突然打的什么主意,一大清早把电话就打到酒店来,要不是当时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顺手接了电话分机,这位华夏第一公子也不会这么兴致冲冲地跑到埃及来。

    云溪想到这,头忽然有点疼。

    明明当初认识不深的时候,觉得这人气质卓然,身份贵胄,堪比英才,难道那些都是伪装?为什么早上听到她接电话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一阵狂笑?那声音张狂得让她以为对方不是什么b市公子,倒是更像一个大学里惊闻某传奇事件的八卦文科男。

    “云溪,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奇怪?”眼看云溪的表情越来越诡异,鎏金赶紧和grantham打了个招呼,速速和司徒白一起,拉着她直接上车回了酒店。

    自从当了云溪的司机之后,宇敇几乎上了瘾,明明“保镖”的职责已了,但像是压根舍不得这样的“美差”一样,除了boss萧然开车,几乎云溪的所有出行都给他包了。

    眼看她们三人在聚会上没呆一会就离开,他顿时来了劲,“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鎏金瞥他一眼,怎么觉得这人这么兴奋啊?典型的守株待兔,忽然发现猎物的眼神。

    “没事。”司徒白也学精了,第一时间就立刻否认。

    可惜,她没有学过犯罪心理学,被宇敇这样的老手一看就能找出破绽。

    这么急着否认,鬼才相信没事!

    车子匀速行驶在马路上,他一边在心底过滤着各种可能,一边幻想着待会boss见boss嫂这么快回去的反应,哎,单身男人的悲哀啊,漫漫长夜,竟然要意想上司的私生活来打发时间。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找个老婆啊。

    看了一眼强装做自然的司徒白和无甚表情的鎏金,宇敇摇摇头,boss嫂的闺蜜,难度太大,还是少惹为妙。

    车子到了酒店的时候,云溪发现一路陷入古怪沉默的宇敇忽然眼前一亮,看着门口一个身穿普通t恤的人死劲地瞄了两眼。

    那人警觉性高的出奇,瞬间就望了过来,结果看到宇敇那副表情,顿时哂笑无语:“看来,你最近过得太清闲了,越来越有家庭主妇的潜质。”八卦到无极限,竟然在开罗打电话给卓少“高密”,说他就要包大红包啦!

    “卓少已经到了?”这么快,他早上五点才打的电话啊。

    “废话。”作为卓风的随身保镖,他都在这了,上司还能在哪?

    “啧啧,我们要叫冷小姐boss嫂,卓少得怎么称呼?是不是直接喊嫂子?”宇敇有滋有味地砸吧了一下嘴,他忽然很好奇,自家boss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八卦嘛,爱情甜蜜史嘛,他是下属不能随便拾掇着谪仙一样的boss自爆前因后果,找个身份相当的重量级选手曲线救国总没问题吧。

    伟人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真主啊,就让同样具有探索精神的卓公子替全tzbd实现愿望吧!

    云溪无疑被恶心了,这么欢脱的二货真的是前几天将卓伊踩在脚底的冷酷铁血人士吗?还是说,这人有精神分裂症?

    “冷小姐不用担心,晚上让他越野五十公里,他脑子就恢复正常了。向他这种情况,就是一个词来概括——欠虐!”身穿t恤的男人长着一张大众脸,放在人群里,压根就能让人过眼即忘,他笑着和冷云溪打招呼,就像是老友一样,丝毫没有一点初次见面的生涩。

    云溪估摸了一下,这人八成是卓风的保镖。

    看这架势,宇敇把峤子墨和她的事情捅到卓风那里去了,所以才引来这么一尊大佛。

    鎏金和司徒白眼下也算是听明白了,心中暗叹万幸,幸好刚刚没把萧然单独找云溪的事情说出来,否则,今晚可有的看了。

    “云溪,明天开始就是个人赛了,我们还得去看看那位才子比赛准备得怎么样,就不和你上去了。”鎏金笑笑,摆摆手,顺手一推,那位宇敇像是很自然地被推得一晃,随即下了车。

    司徒白咬了咬牙,峤公子的手下果然不是普通人,装的跟个白兔似的,压根就是亟不可待地想要跟着云溪回去看好戏吧。

    也不知道峤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属。

    云溪见两人恨不得立马安上翅膀立刻消失,估摸着,是因为今晚萧然的事,无所谓地挥挥手:“恩,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也早点休息。”

    两人立马闪人。

    那个长相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立刻眼底涌出一丝笑意。

    这么年轻,又这么简单,果然还是学生。就不知道,这位冷小姐,到底是靠什么竟然能拿下那位峤先生。虽然很不齿宇敇的八卦,可为什么,他也有点好奇了呢。

    三人各怀心思,按了电梯,直达套房。

    刚一敲门,房门就从里打开,露出一张久违了的容貌。

    “呦,我还以为我自己早上幻听了,原来,你们真的同居啦?”卓风那一双堪称温雅平静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几乎赤果果地带着激动,“来来来,快进来。不要怪我突然飞过来打扰你们的蜜月游啊,我就是好奇,千年冰山男竟然会有春天,一时人不过,过来围观世界最伟大的奇迹。不过话说回来了,当时在欧洲的时候,你们俩明明平时沉默寡言的,我只要一不在,就互相装作无视对方的样子,老实交代,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暗度陈仓了?”

    云溪有那么一刻,怀疑,这人是不是被宇敇传染了,平时相处那么礼貌气派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变成这副德行?

    “他发疯,别理他。”房内忽然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氤氲着的语调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某人此刻心情很好。

    云溪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正装打扮,轻轻笑了笑,拿她打趣,那也要看她肯不肯,“刚刚听宇敇说,你得喊我一声‘嫂子’,我很好奇,你平时和子墨怎么互相称呼的?”

    嗯,大哥?

    身为z国第一公子,竟然会这样称呼峤子墨。据她所知,卓家可就他一根独苗吧。

    卓风兴致盎然的脸豁然一僵,眼神死死地剐了站在墙角装作若无其事的宇敇,随即笑着扯开话题:“哎呀,都是一家人,干嘛那么客气地称呼来称呼去。我就叫你云溪,你叫我卓风就行。”

    一时高兴过头,倒忘了冷云溪不是个善茬,压根不是什么娇羞小女人,失策失策。

    他明明比峤子墨要大一个月,军校时同一寝室,就因为这厮不愿排名寝室第二的称号,腹黑地跟他比了一场单兵越野,从此,他成了“小弟”,他倒成了“大哥”。想起当年的血泪史,如今已是手掌半壁的某人,还是气得内心一阵翻涌。

    一个腹黑匹配一个硬点子。好吧,果然是天生一对。从峤子墨口里打探不出什么,幻想从冷云溪这里得到真相更是枉然。

    卓风无奈地叹息一声,仰后倒在全皮沙发上:“难得我飞了这么远跑过来,竟然一点真相都不肯透露,太小气了。”

    “有事直说,别在这装。”峤子墨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倒了一杯伏特加,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放了四块进去,瞬间,整个杯子清凉透顶。

    卓风背对着他压根没看到,宇敇是心怀鬼胎,那位卓公子的保镖莫过头去,当什么都没看到。

    结果,下一刻,峤子墨直接将那杯冰伏特加放在卓风的后颈处,差点把某人冻得一个机灵!

    “好了,好了,知道你想和云溪单独相处,不用这么快就赶我走吧。”卓风从刚刚那阵透骨的冰凉中醒过神来,脸上调笑的意味顿时一收,面色变得严谨而认真。

    云溪本来准备回自己房间的脚步一顿,微微回头,恰对上他那双极为镇定而清明的眼睛。

    “我有点事,想让你帮个忙。”

    出乎意料,卓风说的这句话,连峤子墨听完都挑了挑眉。

    什么事情以卓风的身份都没法摆平,需要劳师动众地找她帮忙?

    云溪有些诧异地转过身,“你说。”

    就算不管他和峤子墨的交情,当初在欧洲的时候,他也极近照顾她的起居,只要能帮得上忙,她自然乐意卖个人情。

    “我听说,岳晨现在也在开罗?”卓风忽然眯了眯眼睛,目光里闪过一道幽光,定定地打量着云溪的一举一动,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又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我能问问你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吗?”卓风的表情已经很清楚,绝对是为了正事才来的这一趟。但是,岳晨?他成名已久,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卓风的身份太敏感,又太官方,看他的表情,似乎也并不是单纯想要见见岳晨这么简单。

    云溪目光微微一凝。

    “抱歉,我暂时不能说。”卓风摇了摇头,涉及机密,有些事情哪怕关系再近的朋友都不能提。更何况,冷云溪还和岳晨认识,如果提前对岳晨透露了口风,他要是真躲起来,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

    空气忽然一静,宇敇和卓风保镖的神情都一肃,峤子墨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开口。

    伏特加里的冰块忽然撞在一起,发出一种响亮而清脆的声音。

    良久,云溪淡淡道:“岳晨帮过我,我只问一句,你找他是不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卓风已然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脸上带出一丝轻松:“不是针对他的,只是想找他问个消息。”

    这已经是他能透露的极限。

    虽然稍稍有点打了擦边球,但好歹安了云溪的心。

    她点点头:“你等一下。”

    她回房,拿出手机给岳晨拨了个电话过去,很快,对方接了电话。

    “冷云溪,有事?”他声音平静无波,四周似乎很静,但隐约能听到莎莎的树叶作响的声音。

    云溪一愣,他这个时候难道在散步?

    “我有个朋友想要找你帮忙,不知道你明天可有空?”云溪并没有把握,说起来,她和岳晨之间,她是欠了对方的,要不是因为他和她堂哥是好友,估计当初他压根都不会出手。

    显然,岳晨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直接,沉默了一会,才重新开了口:“可以,你明天上午九点带着你朋友直接到我们上次碰到的地方见吧。”

    “好。”云溪挂了电话,静静地伫立在阳台,静默了一会。

    峤子墨推门进来,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肢:“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让卓风另外想办法。”

    云溪的目光遥遥地看着酒店外的某一处,晚上灯光点点,印在她的眸子里,似乎连成一片。

    “已经约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她准身,清雅一笑,目光在他脸上轻轻流转,随即走出房间,和卓风说了时间和地点。

    原本还调侃放松的气氛渐渐多了点安静,卓风忍不住低低一叹:“你不要误会,我找岳晨并不是他犯了什么事,只是有事情想要请教他一下。”他看了不动如山的峤子墨一眼,“这事和子墨没什么关系。”

    宇敇有些难耐地抱紧双臂,第一次发现,boss嫂不笑的时候,竟然气场这么慑人。

    “嗯,我知道。”她轻笑一声,走到房间水吧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

    血红色的石榴汁晶莹剔透,在灯光下显得那么色彩浓烈。

    卓风有点觉得难搞了。

    他刚刚那话是不是有点弄巧成拙了?

    可,现在越解释,是不是越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峤子墨忽然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卓风面色凝重地看他一眼,见气氛真的很不对劲,只得走到门口,小声地凑到他耳边静静道:“你和她好好解释一下,千万别引起误会。”

    “恩。”峤子墨似乎没任何反应一样,低低应了一声,面色不动。

    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卓风就知道,这是他不想多谈的意思。只得拍了拍他肩膀,满脸抱歉地走了。

    宇敇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出声,拉着那位保镖先生直接闪人。

    “嘭”——地一声,门关上了。

    房内,灯光显得那么耀眼。

    云溪支着下巴,淡淡地看着步步逼近的某人,目光一闪,随即……。

    一个深深的,带着挑逗的吻,直接印了上来。

    “越来越学坏了!”宠溺到几乎能让人融化的温度,峤子墨轻轻地扣住她的后脑,渐渐地将眼前的红唇吞入口中。抵死缠绵,恨不得就这样直接将她按在水吧台的桌子上。

    “学坏了吗?我怎么觉得,和你比起来,冰山一角而已。”看他刚刚的表情,不也玩的不亦乐乎?

    “噗嗤”——一声。

    云溪脸上的冷然再也绷不住,一下子笑倒在某人的怀里。

    “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在房间里坐立难安?以为我给你打上了‘心怀不轨’的记号?”想到刚刚卓风的脸色,云溪就觉得痛快。说她和峤子墨在欧洲就暗度陈仓,啧啧,既然他这么喜欢胡思乱想,兴口开河,她不介意多给他一个题目好好发挥。

    峤子墨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乱动时,几乎露出来的小半截香肩,忍不住重新覆唇上去:“我的确心怀不轨。”而且,想了很久了……

    云溪目光顺着她的视线往下,见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前面春光乍泄,忍不住咬住他的唇,“想得美!”

    这一夜,卓风以为自己坏了自家兄弟难得的姻缘,在房间里面色纠结,而某一对却心安理得,睡得恬谧坦然,直到天亮……。

    第二天,看到面色略带憔悴的卓风一大早就过来敲门,云溪平静无波地点了点头。

    卓风顿时面色大变,不会吧,一个晚上都没有搞定,峤子墨,你是吃干饭的啊?

    他不可置信地朝峤子墨看去,却发现他同样面无表情。

    坏了!

    一路上,车子在快速地行驶,眼见就要见到岳晨,卓风的脑子里却始终只有这两个字!

    直到宇敇推开车门,请他下车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没有回过神。

    “到了。”云溪毫无起伏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吓得他浑身一震,这才恢复过来。

    岳晨显然比他更吃惊的样子,坐在椅子前,整个人身体微微向前倾,良久才反应过来,立刻站起来,朝他们走来:“没想到,云溪说的朋友竟然会是卓公子,您要找我,随时派人来找我都行,何必费这么大劲。”

    话虽然说的极客气,眼光却极为精明地在卓风面上扫过,想要透过他的每一丝反应,发现蛛丝马迹。

    卓风此刻彻底恢复了常态,笑笑地对云溪比了个“请”的手势:“不好意思,我得和岳先生单独聊聊。”

    云溪点了点头,他连内容都不肯透露,自然不会让她在场,早有预料,便没有任何惊讶,只是朝着岳晨打了个招呼,略带抱歉。

    岳晨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云溪找了隔壁的餐厅,进去随便点了单,便望着桌上的杂志开始出神。

    早上出门的时候,峤子墨点了点她的手心,轻轻凑在她耳边笑了笑:“如果真的好奇,可以找宇敇。”

    宇敇这时“正好”走过来,一副嗓子渴到冒火的样子,“服务员,帮我调一杯鸡尾酒。”

    服务员一愣:“先生,我们这里是咖啡馆,没有酒。”

    “啪”——

    某人很有气势地将一沓钞票拍在桌上:“没有还不会帮我去买啊。剩下的,都是小费。”

    服务员一愣,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买。”转角口就是一家超市,随便买点酒调一调不就行了。

    拿着钱,服务员迅速消失。

    云溪看着宇敇训练有素地忽然从服务员离开的柜台边找到一个出口,瞬间爬到房顶上,再回来时,给了她一个耳塞。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出乎意料

    服务员被云溪的表情惊得一呆,转眼就讪讪地回了服务台后面。坐在她身边的宇敇显然就不能这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着她双眸里夺目到几乎妖异的光泽,宇敇承认,他第一次觉得,一个女人,还是个比自己年纪要小的女人,竟然光是这样看着,他都觉得被人用狙击枪在射击范围内随时随地瞄准着的幻觉。似乎只要再一个动作,随时他都可能被爆头。

    这种紧张刺激的感觉,倒不仅仅是因为自家boss,还有一种天生对强者的激赏——她眼底的杀气让他觉得热血沸腾!

    隔壁餐厅忽然陷入一片沉默,自岳晨喃喃低语出中垣控股的名字后,似乎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

    云溪仰靠着座椅,陷入沉思。

    “中央最近查出一笔巨款从他们公司流出来……。”

    她眯着眼睛,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回想起当初萧然说的话。

    他所说的中央是否和如今的卓风突然插手有关?

    事到如今,再回忆起当初,跳出那个狭小的圈子后,才发现当初有许多忽略的地方,更有许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蹊跷处。

    中垣控股是外公白手起家而发达的,连上市都没有,说到底,就是个私企,为什么会招来官方的关注?又为什么,时隔这么久,还有人来专门举报当初这件盖棺定论的事?而且,还是由卓风这种身份的人亲自接手?

    “卓公子如果说的是这件事的话,算起来,我还有点印象。”耳塞中忽然传来岳晨微带磁性的声音。

    云溪指尖一顿,听那两人密谈。

    “你知道什么?”卓风几乎有些欣喜地发现,原以为走进了死胡同,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还有转机。

    “当初萧然曾经放出风声,他要拆分了中垣控股,直接抛售。会不会这事和他有关系?”当初中垣控股的老总跳楼自杀的时候,听说萧然还失踪了一段时间,去了国外,迟迟没有消息,若真按利弊来分析,萧然显然最可疑。

    谁知,卓风竟然轻轻一笑:“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事情并不是这样。”

    不仅是坐在卓风对面的岳晨,就连云溪都听得一愣。

    眼前忽然闪现出萧然每次出现时,目光中的隐忍。

    当初她问他到底是谁陷害了她外公的时候,他直到最后都没有说出真相,是因为真凶势力太过惊人怕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另有其他隐情?

    “卓公子果然好好地查过底细。”岳晨目光一凛,此刻终于明白,对方这样的身份为什么会留下来和他“闲聊”,并且对冷云溪不肯提只言片语,却和他这样开诚布公。

    “的确好好查了个透,”卓风见他眼底闪过了然的目光,平地一笑,刚刚略带无奈的表情倏然变成胸有成竹:“就我所知,当初,萧然没能拆分成中垣控股,你也出了力!”

    岳晨此刻目光一冷,随即渐渐转暖回温。

    心机沉浮,杀伐决断已不足以形容他对卓风的印象。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位大公子彻底地做到了,并且将演技提升到如火纯情的高度。

    明明是他自己提出来要卖卓风一个面子,如果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提供线索,卓风这才“随意”一样的提起中垣控股的名字。如果他刚刚没有承认知道这件事,估计,眼下,就不再是享受贵宾级待遇,还能安然地坐在他,看着他混笑得一脸风轻云淡了。

    刚刚听到他婚讯的那一刹那,看似是颓然无奈,对当初的涉黑线索觉得茫茫无期,其实却将他的所有反应都一丝不漏地品评了一番。但如果他刚刚故意将这摊烂摊子推出去,那么以卓风目前所查到的银行账目,足以让他无言以对。

    “的确,当初,我对中垣控股也另眼以对。所以,在萧然放出风声要拆分的时候,我提前动了手。不过,你既然查到了这点,应该也发现,如今这家公司的管控权并不在我手上。”岳晨低低一笑,目光似乎透过面前坐着的卓风望向某处的一点。

    “正因为现在中垣控股的归属问题太复杂,所以,我想问问看你这个前任主人,你既然已经将中垣控股收购了,为什么还要转手?”如今的中垣控股,三位大股东,其中两人常年不在国内,年纪也已经过了六旬,早已不参加公司决策工作,算起来,不过是提供资金支持。至于,这剩下的最后一位。卓风皱了皱眉,这人的生意遍布各行各业,似乎压根接手了中垣控股就顺手束之高阁,听说连一次都没有在公司露过面。

    “生意上的事,难免多生事端。我当初收购中垣控股时因为有利可图,可惜,后来临时变卦,牵扯出一系列配合监察部门审计的问题,对公司形象影响太大,与其在这上面浪费大量人力物力,不如乘着还有点价值,直接赚上一笔。”岳晨摇头轻笑,商人无论是买卖公司,无外乎两点——一么自然是有利可图。二么,就是有特别的意义牵扯在内,否则,谁会那么劳心劳力。想到这,他忽然脸上带出一分好奇:“按理来说,这都是过去的案子了,据我所知,当初这家公司的老总已经跳楼自杀,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为什么突然有人举报这件尘埃落定的案子?”

    卓风冷凝的眸子暗暗一沉,看着岳晨脸上的莫名诧异,良久,平静道:“不是实名举报,目前我们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专程写信上来要求重查案件。”笔迹核对、监控录像都查过了,可惜没有一个符合刷选条件的。加上这件案子涉及的方面太过敏感,所以他才亲自插手。

    “怪不得。”岳晨恍然一笑,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位大公子真正来找他的缘故,压根不是因为他公司的股票最近涨幅惊人,压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完全是冲着他当初转卖中垣控股的事情而来。所以一听说他这边资金出现问题却能迅速解决,立马一点都不耽搁地赶到埃及。

    卓风托起手中的杯子,对着岳晨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谢谢配合,如果私下收到什么消息,还请和我联系。”他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眼里笑意未名。

    “自然。”岳晨接过名片,表情从容。“如果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和你联系。”

    两人握了握手,至此,云溪耳塞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她双手互握,静静地看着桌子,太阳的光线顺着她的侧脸印了过来,仿佛整个人都在微微发光,可那的眼睛里暗无边际,像是一汪投不进任何光亮的幽潭,凭白让人觉得冷气沁骨。

    岳晨曾经拆分了中垣控股,为什么在萧然手底下虎口拔牙后又转卖了出去?

    她当初车祸之后,曾经去过外公的那栋别墅,却再也不敢去那家凝聚了外公一生心血的公司。她怕,只要走到楼下,就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当晚的那满眼血腥和绝望。

    他就在她的脚边,脑浆迸裂,血液横流……

    “那个……。”宇敇有些急切地敲了敲桌面:“boss嫂,卓公子出来了,你看……”他指了指云溪耳边的耳塞。如果她再不拿下来的话,估计就算卓公子和他的单兵作战水平相差得再大,也很快就要曝光了。

    岳晨和卓风相谈甚欢的声音透过耳机重新响起,云溪直直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宇敇有些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心想着自己的未来已经很明显了——他要是强制夺过窃听器,冒犯了boss嫂,以他对boss的理解,以后肯定被无限次“体罚”中度过,可他要是再不动手,眼下就会直接被卓大公子丢到某个部队反复操练,暗无天日。

    这可真是……。

    宇敇脸色一片灰暗,怎么当初会觉得当boss嫂的保镖是一件美差?

    明明比boss还棘手好吧!

    就在岳晨替卓大公子推开餐厅大门的那一瞬间,门口的风铃轻声扬起,宇敇觉得自己离光明越来越远的时候,云溪侧头朝着那两个走来的人微微一笑,手付过耳侧,仿佛无意识地梳理碎发般,再转眼看去,她耳中的耳塞已经转眼消失。

    这,这简直是在考验他的心脏极限吧!

    宇敇很想给自家boss嫂竖上一根大拇指,点个赞,但,眼下,他几乎停滞跳动的心脏全幅注意力都在怎么在卓公子这样的人精面前表现正常。

    “怎么,你饿了?”显然,某人误解了他“如狼似虎”的眼神,卓风见他一脸纠结的表情,桌上只有一只空着的杯子,怀疑宇敇是不是被这家餐厅的伙食给无语到了。

    “没,我去开车。”宇敇觉得,眼下最好的工作就是开车!眼睛看路,不用对上卓公子,更不用对上这位boss嫂。

    天知道,他这样见惯残酷的人,竟然觉得看一眼此刻的boss嫂的眼睛,都觉得胆寒……。

    她刚刚到底听到卓公子和岳晨谈了什么,竟然会这么大的反应?回去要不要向boss好好汇报?

    忽然觉得一阵头疼。

    刚刚自己为什么手欠,只装了一个耳机。

    除了岳晨、卓公子,只有boss嫂才长了“第三只耳朵”,他要拿什么向boss汇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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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者归来介绍:
他英俊,高贵,冷漠,疏离,是贵族圈中人人膜拜景仰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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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放纵,她成了他的枕边人,却不知,原来竟是一场背叛阴谋!
一次车祸,阴差阳错,她重生成B大新生。
这一世,她身世不凡,容貌极品,形同妖孽。望着杂志封面上那个曾将她打入地狱的英俊男子,她眯着滟滟双眸,淡然一笑。这一世,她要王者归来!
重生之王者归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王者归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王者归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