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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者归来全文阅读

作者:长生门     重生之王者归来txt下载     重生之王者归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一章 不能言说

    未免学校到处都是窥探的眼神,盯着司徒白不舒服,云溪和老金拉着她一直走到校门口。那两队黑衣人有条不紊地跟在后面,不紧不慢,脸上是职业性的警备,却让她们三人显得更为醒目。

    刚刚倒是觉得这些人挺好用的,可为什么现在怎么看怎么别扭?老金转过头,皱着眉瞪了这群人一眼,心想再怎么着总的有点眼色吧。

    呵,好吧,完全是对牛弹琴,别人压根不理她。

    迎面走过去的学生几乎都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眼神开始扫描起来,那眼神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不过倒是有一个好处,显然没人敢往前凑,倒是给了小白一片清净。

    想起刚刚那个贱男,老金就一肚子窝火。当初自己也算是白瞎了眼,一直暗地里把两人往一起凑,心底里以为厉牧碰上了小白,哪有肯能再在外面胡来。以他追求小白的架势,不用说是在学校里,就算是放眼望去,他就没有对一个人这么下过心思。谁能想到,这才多久,一个学期都没到,他就禁不住诱惑。

    呸,老金嫌恶地吐了吐舌,就刚刚那白莲花,也不知道历经风尘多久了,面上装得多清白如许啊,背地里什么货色,只要是长了眼睛估计都能猜出来。亏她那群“朋友”还给忽悠过来帮忙撑腰,一群没长脑袋的蠢货。

    望着身边几乎灵魂出窍的小白,老金又是气自己,又是气她放不下。为了个花心萝卜,伤了自己,找谁算账?

    “肚子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从早上吃过早饭之后,小白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就被堵在教学楼那,眼下早过了饭点,估计都饿得没感觉了。对于一个热衷于吃的人来说,老金只期盼着能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

    一直被两人拉着走的司徒白呆呆地看了她一眼,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像是整个人都没有回过神,“不要吃饭。”

    不吃饭,难道找个地方偷偷地去哭?

    老金眉头皱的几乎能打劫,她从来没想过单纯的小白会受这样一遭罪。不管当初她接受厉牧时是什么心态,眼下,怕是真的完全爱上了。可正因为爱上,才会伤的这么深。

    为她出了气,又能怎么样?

    就算厉牧头破血流,她还能是原来那个一尘不染的小白吗?这个几乎从进了寝室就一直是她们开心果的姑娘,永远是嘴里满口跑火车,可现在,萎靡得连话都不想说,不过就这么点时间,一个人竟然能变这么多。

    老金心疼的难受,无处发泄,只能冷眼瞧着那群死跟着阴魂不散的黑衣人:“我说,你们也差不多了,该干嘛干嘛去,老跟着我们,别人还以为我们混非法团体呢。”

    老金知道自己这是迁怒,可是没办法,一肚子的火,再不发出来,她就快烧起来了。

    可是,没人抬头看她一眼,连眼皮子都不翻一下。

    云溪呆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直到这一刻,才扫了这群人一眼:“你们平时也这样杵着你们老板面前碍眼?”

    一句话,让两边的人都面面相觑。

    开玩笑,又不是不要命了,敢在萧公子和陈老板眼前立成棺材板。

    两边领头人一个对眼,比了个手势,得,先找个地方避避,刚开始怎么跟踪保护的,现在照样怎么来,只要不跟丢人,她爱怎么样都成。老板的话犹言在耳,万一得罪了这姑娘,估计以后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一群人速度撤了,她们三个人反而显得更加没话可说。

    不吃饭,又不肯说话,从来都最习惯热闹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只让人觉得没有来的心慌。

    同样是她们三人,几个月前在巴黎还那么快乐的一起购物旅游,幸福得像是在梦里一样,现在,却面对面,一句话也聊不下去。

    老金和云溪的脸色都有些郁郁。

    眼看小白走路都心不在焉,只能陪着她,一遍一遍地围着公园草坪绕着走。

    她不说话,她们也陪着她,只当这是一次郊游,看看绿色,听听喧嚣,在这纷杂的市区里享受少有的宁静。

    从白亮的阳光,一直走到几乎红色的傍晚,小白一声不吭,却突然在一对少男少女从她身边穿过的时候,泪泉涌而出。

    云溪怔怔地看着她满脸的泪水,睫毛被打湿成珠帘一样,眼睛通红,却直直地看着那对少男少女的背影。

    远远的,似乎听到老金一声叹息。

    这刚放学的学生,满脸青涩,却一副甜蜜的走在路上,在北京实在是大大小小的巷子里太平常的一景,却没想到竟然让小白假装坚强的样子颓然崩溃。

    是不是,看着他们,她想到了她和厉牧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

    云溪不得而知,却没有来的松下一口气。

    哭出来就好,只要她肯哭,还有办法。总比一个人自苦,假装不在意好得多。

    大声哭泣,渐渐地变成小声抽噎。

    老金和云溪都知道她心底的哭,谁也没有出声安慰,就这么陪着她,听她哭,看她倔,微微收拢肩膀,借给她依靠。

    有时候,什么话都不如你陪在她身边来得强。

    就这样吧。

    云溪看着天上最后一抹亮色也渐渐褪去。

    只要是个人,都要经历忧伤和疼痛。哪有人会一辈子顺风顺水?只希望,小白可以慢慢走出来就好。

    天气虽然已经开春,但到了晚上,凉意还是一点也不少,小白哭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才感觉到自己趴着的肩膀上一片冰凉。

    后知后觉地望着老金和云溪苦笑的脸,一刹那,鼻尖通红,连手指都不知道放哪。

    “我们…。去吃饭吧。”歪着头,她看着霓虹灯下璀璨的夜景,慢慢地垂下眼帘。

    晚上九点,司徒白终于说了一句让两人放心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后背:“想吃什么,随你点。”

    竟是异口同声。

    一直呆在公园一角的保镖们眉目一松,竟觉得这场景有些难以介入的温馨。

    第二天,老金和云溪起了一早,难得勤快地去食堂打了早餐,回到寝室热腾腾的招呼小白。

    “赶紧麻溜地起床,也不看看都几点了,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

    司徒白捂着眼睛,好不容易从床头爬起来,刚想下地,眼睛都一阵刺痛。

    往洗漱间一走,得,眼睛肿的像是什么一样,连睁都睁不开。

    “我没法见人了。”带着哭了好几个小时的沙哑嗓音,听着都觉得刺耳。

    小白一把扑进床铺里,死赖着不肯出来。

    “别耍脾气,今天可有你最喜欢的儒雅教授的课,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再不起床,教室的位子都被别人占了,你到时候被和我哭。”老白瞅着她那双核桃眼,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人民大众的眼睛。可,当鸵鸟也该有个限度。哭也哭了,痛也痛了,不站起来,难道一直萎靡下去?

    再说了,劈腿的也是厉牧,该没脸见人的也该是他,凭什么小白要受这委屈?

    “你看,以我这人品,都能早起帮你买早点,小白,你知足吧。”云溪看她一脸恨不得藏在被窝里死不出来的架势,忍不住加入劝说行列。

    迟早要出门见人的,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该干嘛干嘛,就当一切是个噩梦。

    再说,以她昨天给厉牧的那一脚,他要还能来上学,那才奇葩呢。

    估计现在早在哪个医院病房里躺着才对呢。

    “你要是不想吃饭,也别碍着,给我起床叠被子,听说多运动能促进血液循环,对消肿有帮助。”云溪随口胡扯,老金听了还当真,一下子把小白揪出来,“听见没,赶紧的。”

    哪想到,小白死命泛起倔强来,谁也拿她没办法,怎么着都不肯动。

    眼见两个人拉锯了差不多有一刻钟了,得,上课快迟到了。

    “你们先走,我化个妆,遮着眼圈,一下子就过去。”小白乘着两人没发火之前,一下子窜进了卫生间,誓死不开门的样子。

    老金和云溪拿她没办法,把早点打包起来,就往教室赶。

    直到一节课都结束了,司徒白连个影子都没有。两人的心同时一沉,忽视一眼,开始打她的电话。

    无人接听,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云溪和老金死命地往宿舍赶,一开门,两人都呆了。

    书桌上的一切都没有变,问题是,小白的包不见了,再一看她的抽屉里,证件之类的东西统统都没了。

    “她去哪了?”老金没想到,昨晚都已经哭成那样,仿佛完全放手的人竟然会跟她们玩失踪。

    小白,你至于吗?

    想散心,她们陪着就是了。

    一肚子的憋屈,偏还心疼的没办法。老金一屁股坐到床边,狠狠地砸着小白的枕头,就像是把它当做某人一样。

    一时想不开也是常有的,以小白的性子,那可能说下狠心就能断的了的。

    云溪冷静了一下,倒是觉得可以理解。现在这事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小白避开几天也可以理解。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劝着老金。

    哪知道,小白这么一走,就是一个星期。

    这下子,连云溪也坐不住了,找个委婉的方法向老师请假,实际上倒是在打探小白的下落。

    再怎么说,她的出勤率还是一直不错的,不可能走的这么没消息吧。

    果然,老师的回话很明确:“她家里帮她请了一个月的假,怎么,你们还不知道?”

    在那双狐疑诧异的眼神下,老金和云溪捏紧了手腕,很好,很好,小白,你给我等着!

第八十二章 行动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第三次拨打小白的电话,得到的依然是这么标准的一句普通话。

    老金对着那手机,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吓死路边走过的小孩:“有本事,别给我抓着。”恨恨地按下关机键,老金对司徒白完全死心。

    家里人帮她请了病假。这病倒是生的挺彻底的,竟然给我消失一个月,连个招呼还不打。

    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两下,老金神色一变,回头看向云溪,却见她脸色微冷,带着几许漫不经心的笑侧头对着某人在笑。

    老金最近一看到她这表情,背后就起起皮疙瘩,反应迅速地朝来人看去,同时挑起右眉,一脸怪异。

    见过欠抽的,还没见过刚出了医院就上门找抽的。

    “你这是刚从古埃及回来?”cos木乃伊倒是挺专业啊,不过就是被从楼梯上踹下去,摔破了头吗?有必要整个脑门上绷带绕得像是被一颗子弹穿过一样吗?

    “小白去哪了?”厉牧撑着有些发胀的头,勉强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对四周的眼神自动屏蔽,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小白?这名字也是你叫的?”拿他当人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再来这一招浪子回头,鬼才信。老金不屑的转过头,环视一周,对于身边每一个人的眼色都打量得尤为仔细,吓得其他人立马低头装在看书。

    老金的脾气是那种看上去挺高端大气,但一旦上了火,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特别是在她关心的人身上,这种“连坐”情绪更为严重。而冷云溪……

    厉牧的头只觉得越来越重,越过老金,对上态度不明的云溪,慢慢低下头,轻声道:“我问过缅甸那边的矿场,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从那边入货。”

    说完这句话,他几乎有些虚脱。

    医院诊断出来他因为这次摔跤引起脑震荡,短时间之内不易移动。但是,每次想到小白那双水润悲伤的眼睛,他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回来。

    解释什么的,在冷云溪这样的人面前根本没有用。他知道自己这种办法很上不得台面,用“古玉轩”的货源来利诱她,但除了这个办法,估计就算是他下跪哀求也不会换来一个答案。

    云溪微微抬头,看着勉强支撑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那眼神,仿佛在非洲看到一只北极熊:“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翡翠矿源就把小白卖了?”

    她摸摸自己的脸,虽然和萧然杠上去的时候,自己是比较商业,但,这人难道是脑子给她踢坏了,以为她为了钱就会把司徒白这个少有的朋友丢到他这边?

    要真是这样,她还干嘛把他弄到医院去?干脆一开始就瞒着小白,私下威逼恐吓得了。

    以前还觉得这人挺聪明的,现在看来,他老子没把事业交给他,不仅是这人年纪还小,还有一条,就是做事不动脑子吧。

    连老金这么直脾气的人都被他的这句“利诱”给弄得满脸不以为然。

    “我真的是找她有急事。”厉牧知道,她们绝对清楚小白的行踪,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司徒白和她们倆最亲近,否则,她们眼下也不会这么冷静地安心上课。

    “大声嚷嚷什么!”云溪冷声一喝,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你家女朋友多的是,小白和你早非亲非故了,跑这装什么情圣?”云溪最不耐烦这种人,看着教授已经进门,正皱着眉看过来,拉着老金换了个位子,向教室的第一排走去。

    “那位同学,如果你要上课,就快递坐下,不上课的话,还请赶紧离开,你打扰到全班的正常课程了。”老教授擦拭着老花镜,看了一眼“重伤”的某人,实在觉得现在的学生一点都不知道尊师重道。他都已经站在这这么久了,有什么重要的话非要上课说不行。

    厉牧咬牙,只能在一种或闪烁或打探的目光下走出去。

    既然老金和司徒白这边走不通,他就让人直接查。

    就算是翻遍了整个北京城,他也一定要找到司徒白!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幸亏当初没搭他的茬,要是真和这种人合作开发翡翠,估计眼下非逼着我们交出小白。”老金翻了个白眼,拿着课本,一张一张的翻着,可惜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云溪低头想了会,给grantham发了条短信。当时和厉牧说完翡翠原石的事情之后,就找过他,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也有结果了。

    三节课后,电话如期而至。老金听完她和grantham的对话,很豪气地给她点了个赞,默默竖起大拇指:“按我说,这位贵族才是真踩住,找个矿场就算是拔颗白菜一样,厉害啊。”

    云溪摇了摇头,“他的身份不一样,和我们接触的人也不一样,从外交场合来说,平时这类消息肯定比一般人要灵通的很,再说,他也说了,自己介绍的这个矿场有一定风险,必须让我们派人实地去看看。”

    和厉牧说的那个缅甸‘那莫场区’不同,grantham说的这个翡翠坑在缅甸的南部,地区偏僻,当地人对这种翡翠原石又极为精炼,一般人没有专人引荐,根本得不到开采权。算起来,就算是缅甸内部自己人,也为了这矿场打得头破血流,她们两个外国人哪能那么轻易都沾手?

    “再怎么说也有了个方向,反正都打算找个好的原石基地了,总比一闭眼,两眼瞎来得强吧。”老金实在是这一周被全校人打量的眼神弄得心烦。这群人估计各个都在猜疑司徒白,转来转去看不到人,结果眼神都落在她和云溪的身上了。云溪倒还好,大家都知道她背景不一般,所以眼神还稍微忌惮点,到她这,都快成全程围观了。上下学的路上简直怀疑自己都快成公众人物了。由此,她极为佩服某人的淡定,想当初,被人放在首页上天天和晓芸并列的时候,那淡定劲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这事,我再想想。”其实,grantham也就只是提供了一个方向。要是真让她们去探路,只靠她们这两个外行人,估计就算真找得到了,被人骗了都正常。

    “还想什么啊。我可和你说,古玉轩的存货没剩多少了,要真是哪天突然开了天窗,估计都能被人笑死。因为卖的太好了,结果货源无法保证,倒闭结业,啧啧,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是脑子不好的老板才做得出来,你说是吧,东家?”眼见下课,老教授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她撇过头,不怀好意地将头搭在云溪身上,装作一副痛苦样。

    云溪发现,老金最近是越来越喜欢恶搞了,也不知道是看了什么小说,迷上了东家、掌柜的这样的称呼。自己在那些店里的人面前显摆是掌柜的也就算了,只要有机会,就要叫她两句“东家”,搞得像是在拍戏一样。

    一手拍开某人的头:“总得找几个导游,专家跟着吧,就你这样,还没到地方,估计就能给人啃了。”

    冷云溪无语,幸好小白没看到她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否则估计“小白白”这种名头都能改朝换代了。

    “说好了,只要有消息,我第一个参加。”留在学校也是被人当猴子围观,干脆学小白一样请“病假”。

    云溪苦笑,自己这出勤率,再跟着来一出“病假”,估计张博那边都能电话轰炸了她。

    以防丢人现眼,被老金死揪着的云溪招了招手,找来自家司机,飞速地上了车,找人帮忙去了。

    话说,一到老胡同,就看到几个人如痴如醉地坐在“古玉轩”门口一棵老树下,笑眯眯地为树在浇水,一边还在念念叨叨:“怎么就这么没有缘呢?要是早几年,我们或许还能成为老哥们,聊聊玉佩,聊聊翡翠,该多好。”

    云溪听这声音正觉得耳熟,一打照面,好吧,就是当初被带来这地下室“验货”的几个专家。

    看这架势,估计还没少来,一副和来人家“神交”已久,却无缘见面的叹息,各个白发苍苍,脸上却没什么苍老的痕迹,一看就是很注重保养的人。

    “老先生们,有段时间没见,身体可还都好?”云溪觉得这有时候机缘巧得让人不得不感叹妙不可言,刚她还和老金说路上没有专家不能成行,竟然现成的就这样把泰斗级的鉴宝大师都送到眼前来了。要不是,grantham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这一茬,她简直怀疑这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几个老人家一抬头,看到阳光下的云溪,顿时就像是女人们见到了最欣喜的钻石一样,双眼闪闪发光:“小姑娘,你终于来了啊,我们找你好几次都没找到人。”

    自从见了这古玉轩地下室的那些个宝贝们,就是做梦都能梦到这里,可惜,不能日日相见,否则,真想呆在里面不出来了。

    这么多年,大江南北,什么东西没见识过。可是,和屋内的那些好东西比起来,就统统只能算是还能入眼罢了。

    看着一群年纪加起来都能横跨几个世纪的人,脸上露出这样喜不自禁的表情,云溪觉得,此时不拐人,更待何时:“说起来,我最近打听到一个很不错的缅甸翡翠矿区,听人说那里的原石不比我这差,正想找几位老爷子问问,有没有兴趣去实地考察一下?”

    望着一双双瞬间发亮的面庞,云溪很淡定地给老金拨了个电话:“喂,老金呀?”……

    ------题外话------

    喂,小丽啊?

    哈哈,突然想起当初好红的一句广告语……。

第八十三章 背景复杂

    从确定行程到请假打条,再到整理行李整装出发,这一大串事情下来,竟然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当天晚上云溪和老金连着四名老专家就出现在了首都机场门口。

    看着站在大厅入口处那风姿出色的男人,无论多么力挺詹温蓝,老金此刻还是忍不住叹息。

    漆黑如墨的双眼如一对玉石,神秘得让人恨不得被吸进去。映在灯光下,五官立体得像是被镀上一层光。笔挺的身姿,俊逸的侧面,明明极其疏离,却有一种诡异的吸引力,让人舍不得移开半分视线。

    这样的神,简直就该是梦里出现的一样,可每次看到他和云溪站在一起,为什么就觉得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呢?还是说,她潜意识里觉得云溪赢过萧公子一回,理所当然的,他金光灿灿的背影就被打落凡尘了?

    想想,又觉得不对劲。

    老金神色怪异地退回刚迈出的半条腿。

    怎么自己刚刚靠近一步,就被这位浑身的气势弄得进退不得。

    明明依旧高不可攀,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等了一分钟,见萧公子只是看着云溪,那眼底的神情实在太过复杂,让她只是看着都觉得心底流过一阵酸胀的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和那一次在百年讲堂上的争锋相对全然相反。

    按理说,云溪基本上每次对上萧然就没有心慈手软过的,前段时间还传出为了祁湛的金峰集团弄得整个北京商界都隔岸观火了,怎么现在倒反是这种情形?

    可即便满肚子的疑问,不插手云溪的私事向来是老金的习惯,她扯了个笑,招呼着几个专家,速速地进了大厅,连头都没回,朝着服务台走去。

    云溪将行李箱立起,站在原地,瞥了四周一眼,神情微妙:“陈昊没来?”

    萧然的突然出现,她不诧异,那群“保镖”几乎二十四小时盯着她,要是连她打包走人都不知道,那就真的可以不用再呆在北京了。可问题是,同样派了人,陈昊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会一改作风?

    萧然眼底一涩,曾经无数次想过,等这个女人不再粘着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真的发生了,反而他舍不得了。

    “他大概一时还没有适应。”没适应自己竟然是当初害得云溪外公跳楼的导火索,没适应和他重新站在起跑线上重新再经历一次曾经。

    如果不是太过希望得到结果,或许自己现在也不会站在这。

    云溪一呆,想起当时陈昊的反应,这才终于相信,他当初为什么会有那种恍惚的表情。他不是忘了当初找人将她外公引到公司去,而是压根忘了,这件事是那些萧氏股东拿她外公开刀的引子。从那晚萧然道出当初的秘密开始,他才意识到,不仅是萧然导致了最后的结果,他亦是共犯。

    “我暂时不想见到你们俩的任何一个。”反应过来事情的始末,云溪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她静静地看了萧然一眼,眼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既没有当初那种隐约克制的对峙,也没有故作毫不在意的大方,只是很直白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神色柔软而悲凉:“我知道。”

    只是想要来送送你。

    到了嘴边的话,却只能散在心底。他笑笑,拉起她的行李箱,“我看着你登机。”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再缓慢的一步他都极为珍惜。轻轻闭上双眼,只要不是再对着那冰冷的空坟,再艰难都好。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什么都好。

    从来目空一切、俯瞰众生的人竟然一下子脾气温柔到这般境地,要不是太过熟悉这个人的点滴,云溪简直怀疑眼前的萧然是个别人装出来的冒牌货。

    跟着他随意的步伐,她一步步地走向老金。

    离开的那一刻,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萧然,“矿场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不是请求,而是陈述,直白且毫无转圜余地。

    对于自己的事业,从她成为冷云溪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和他再没有一分关系。再艰辛也是自己的付出,得失这种东西,自己知道就好。

    “……好。”他终于垂下眼,掩去那深深的眼睛里闪着的某种情绪。所以,谁也没看到,那一刻,恍若完人的萧然眼底迸发出的何等火热!

    上了飞机,老金和云溪的位子在一排,几位专家的座位都靠在窗口附近,在语音提示下,几人很快关闭一切通讯器械,慢慢地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等下了飞机,辗转反侧请了当地导游,又包了两辆车,行驶了一天崎岖道路之后,终于到达了grantham口中有些风险的矿区。

    当地的缅甸人似乎早已习惯了来来往往的外国人,特别对于中国人的出现早就已经习以为然,看到他们一行人从车里下来,仅仅是看了两眼就转过视线。

    矿区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型集市,大多是以翡翠为生意的商人。有本地人转让赌石的,也有做批发生意的,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当地的傍晚,暮霭沉沉,洒在那些带着点点墨绿的石头上,竟像是缀上了一层朱漆,荧光乍现。

    别说是那几位专家看得目不转睛,就连老金和云溪都有些入迷。

    导游速度地找到当地矿区的人打探了一下情况,回头解释给他们听:“这是他们平时比较小的集会,基本上每天都有,交易的人并不是很多,好料一般很少出现。到周末的时候,各地来寻料的商人都聚在一起,那时候,比较有门路的人才会拿出好石头,当然,赌石买卖只是其中一种,还有其他成本比较高的交易,那些要把稳些。”

    老金和云溪点点头,赌石其实“赌”的成分比较高,虽然看上去切出来的那一脚成色斐然,但搞不好真把那偌大的石头切开来,也就只有露出的那一点绿色,反而其他都是废料。如果遇上这样的情况,整块赌石就属于废石,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

    这和买彩票有点类似,金额出的越高,中奖率可能越高,原石的购买,如果光是那种不露色的赌石,价格相对低廉,可惜剖出翡翠的几率也小,而那些成色较好的原石,价格高些,风险随之降低,但也不可能一击必中,层层叠叠下来,利益空间越发薄弱,反而没有赌石来的利润大。

    就好比天平两侧,各有利弊,让人无从下手。

    几个老专家都是坚定玉石翡翠真假的高手,但却没有长了通天眼,能透过那厚厚的石岩,看出内部是否有绿,绿又绿到什么程度。

    须知,翡翠的等级更是繁杂,真是万幸可剖出块绿,也并不见得是上好的翡翠。铁龙生、龙石种、豆种、金丝种、芙蓉种、白底青种、花青种……。虽各个都是翡翠,但价值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既然是想投资这矿区的,首先还是要掂量掂量这里的翡翠品质。与其让这里的主人拿几块成色较好的翡翠忽悠着掏钱,还不如自己亲力亲为。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先住下来,先找当地人请教请教,乘着这几天小集市好好练练眼,等周末人潮都涌过来的时候,这矿区原石的成色也就能隐约摸透几分了。

    决定一下,当即找了个附近县城住下。晚上分别在房间里打开电脑,搜了搜这片矿区的具体情况。

    原先听grantham说这里的人比较精炼,特别是对于外来商人,更是有种老辣的交道方式,老金下足了功夫在这上面研究,一个晚上过来,第二天盯着偌大的一双熊猫眼,直愣愣地看着屏幕,弄得那两个导游都有些发憷。

    “云溪,这里的人实在太……”太了半天,老金竟然一时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该怎么说?漠然习惯?

    私人矿区在如今看来已经完全不可能,这里即便再偏僻也躲不过政府的控制,最让她惊奇的是,这里竟然还隐约有几分军队控制的色彩。

    缅甸和中国不一样,政府和军队算起来是两个独立机构,在这种夹缝下生存下来的矿区,外来人想要来分一杯羹,除非是倒向一边,否则就算有见缝插针的本事,也无力回天。

    万一得罪哪一边,弄不好能不能安全离开都有问题。

    原来,grantham电话里的意思是指这个。

    老金一时间有些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市调的地方,背景竟然还这么复杂。

    “万事开头难,都万水千山的飞过来了,怎么着也该先看看。”这倒不是云溪说的话,反而是那四位专家中的一位平静地开了口。

    “来都来了,实在不行,就当是观光,好好看看这里人怎么剖开翡翠的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小姑娘,凡事不要那么悲观嘛。”另一个老先生捏着自己泛白的胡须,微笑地吃了口早餐,面容隐约间竟有些跃跃欲试。

    老金无奈点头,专家们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

    吃了早餐,一行人跟着导游,开车到了那个小集市。一路上看着来买石头的商人摸着石头,眼睛滚烫,时而和商贩小声交谈,时而拿出个放大镜对准着石头慢慢移动,小心观察。有人甚至还截住着一种类似于杵的工具,一边小心翼翼地敲打着,一边附耳贴过去。

    经过这些人身边时,他们下意识降低了声音,就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突然,有一个人高声惊叫了一声,引得一大群人都往那围观过去。

    云溪她们几人同时看去,正听到有人一阵撕心的哭喊。

    是个年近五十的汉子,脸上没多少皱纹,可惜手上斑驳着到处都是痕迹。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听着那人沙哑的喊叫声,脸上几乎没多少表情。

    云溪问了其中一个导游,只听那人陈述故事一样说到:“这人刚刚花了笔巨资买了一批石头,貌似已经盯着一个月了,最近一直价格没有谈好。那卖家说已经出现了第二个买家,他要是再犹豫,他就换人交易,于是那位今天下午拿了借款就一下子把钱付清。”导游指了指那个喊叫的男子,眼底带着些怜悯。

第八十四章 奇迹

    “原先是说好,三分之一的石头先开,如果有问题,剩下的石头可以原价退回给卖家。”就光这样站在路边数一数,都被这大片的石料弄得有些眼花,也不知道这卖家到底从哪里弄出来这些石头,这里的矿区可不是什么私人所有,要是真的全部从里面弄出来的,查出来可是全家都没活路的事。想归想,导游砸吧着嘴,还是尽职尽责地继续解释里面的弯弯绕:“这交易其实是因为石料太多,卖家怕别人不肯一下子买下来才勉强同意的。哪知道,这个买家先后来市场好几次,对这些石头看了,也挑了,虽然没有当场下决定,可是基本上认定这些毛料里面绝对有好冰种,所以当初说这条的时候,压根就说那卖家是多此一举,他既然敢买,就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

    有人在一边听到导游在用中文解释给他们听,瞧着热闹,笑嘻嘻地对着他们说了句话。

    老金只觉得稀里哗啦,语速极快的一大串,还没听到个音准,别人已经说完了。

    看向导游,双眼微眯,他们说了什么?

    导游神色带着几分古怪:“他们说这买家这里人都认识,以前就是靠着赌石发的家。”

    望着那一大片被剖开的赌石,横七竖八地摆在地上,零星几点绿意,其他的几乎都是石头。就这眼神,还是靠赌石发迹?那几个专家都讷讷无语了。

    不过,事实上,赌石赌石,成败都在这个“赌”字上,一夜能发家致富,一夕更能倾家荡产。真比较起来,这赌石和股市的风险竟毫无差别。即便再相信自己的眼光,只要一次看走眼,便万劫不复。

    导游没看到他们目光复杂的样子,回头听着那群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简直有些尽职过头地给他们描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老金估摸着,这位导游也来了兴趣。

    “刚刚那买家买了这些赌石之后,根本等不及拉回去,直接就在现场剖石。开始三分之一的石头,虽然量不多,倒确实出现了几块玉种,只可惜成色一般。虽然沮丧,还算没有失去信心,觉得剩下的石头里肯定会有不错的好料,就没管刚开始的约定,继续接着开。

    这这一开,就是大半个上午,等开了一半赌石的时候,那情况反倒比刚开始的三分之一更差,都是些不上档次的料石,别说什么好的冰种,连点能摆上台面的料都没有。就算心理素质再好,眼下也着急了。这一大片石头的价格绝不算便宜,他手头上几乎没有什么现金,钱都是借来周转的。说”借“,其实就是高利贷,如果看走眼了,那这笔钱几乎就是眨眼间就打水漂了。

    原来还有几分笃定,随着那一块块白花花的石头被打开,渐渐心凉。别说是自信,简直是对自己的眼光立即产生了怀疑。这种内心想要相信奇迹一定会出现,又被眼前的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时,他的脸色越来越灰败。咬着牙,狠心又开了数块,依旧没什么结果。

    于是,就这么几个小时的功夫,那借来的大笔资金转眼间就化成了泡沫。当已经开了三分之二,最后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看着满地的石料,他颤抖地拉着卖家,嘶喊着不开了,这石头不开了,求着照原价退回那最后的三分之一赌石,好歹还能留下最后一点钱……。

    别说是浸淫这赌石行当的人,就算是个外行,看着眼前这状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过了三分之一的时候没退,现在喊停,那卖家怎么可能同意?

    剩下的事情,不用导游翻译,他们都能隐约猜出结果。

    既然被当场开出了三分之二的废料,卖家绝不可能回收。钱都已经稳当当地赚进口袋了,再伸手掏出去,谁也不是做慈善生意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愿意回收,这石头能再卖个谁?谁也不是傻子。赌石,之所以有市场,是因为有”赢“的引诱在前,都已经有了一个人亲手打开这批石头了,再在同一批赌石上翻跟头,那就真的是脑子转不过弯了。

    更何况,当初这两人协议的是,三分之一的石料剖开后可以退掉剩余的,既然他在三分之一的时候剖开后选择继续,那卖家不管从哪个层面都没有义务收回去。

    生意,有时候就是这么残忍的直来直往,容不下一丝仁慈。

    跪地求饶如何,当场崩溃又如何?你情我愿的交易,输的就要心服口服。这世上,谁会去管别人的未来如何?

    ”我买你剩下的石头。“就在所有人怜悯地看着这个哭的满脸纵横的男人的时候,突然,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拿出一包现金,扔在那个嘶叫的男人面前,那浑身上下的随意劲让人怀疑她丢的不是钱,而是草纸。

    全场一静。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浑身包裹着衣袍的女人。

    看打扮,就不是本地人,口音也不像,说的是英文,带着浓重的鼻腔,整张脸上只露出一双硕大的绿色眼睛,到有几分异域风情。

    老金小声地在云溪耳边呢喃了一句:”这人很灵。“

    那四个专家听到她这句话,顿时来了几分聊性:”怎么说?“

    ”你看,这要卖石头的本来就是靠着赌石出身,眼力肯定比常人要高点。他既然肯花大价钱买这批原料,肯定是反复推敲后决定的,现在石头开了三分之二,也就是说,只要真的有好玉种,赢面几乎都在这三分之一的石头上。用原价购买这批赌石,担的风险降低了三分之二,赌赢的几率却提高了三倍。当然,换一种说法,最不济的情况,也不过就是这买家看走了眼,这批赌石都是废料。那这女人也不过只是原价购买了三分之一赌石,损失不至于像这人一样。“

    也就是说,这买家反倒用高出一倍的价格帮这女人做了马前卒。

    她能想得到,全场这些浸淫赌石生意的人精怎么可能转不过弯?

    在场的人谁都看得出,这突然开口说话的女人是个外行。看到那些赌石连怎么分辨都不知道,只是听到了喧嚣声,才有这么一出异想天开的”一箭三雕“。

    她这个提议一出,没有一个人嘲笑她是个冤大头,相反,所有人都为这女人的”灵光“颇感意外。

    既然是个外行人,她买哪些赌石都不过碰运气,碰上一个内行人猜测有可能开出上等玉石的情况,本来对她来说就相当于请了免费顾问。

    商贩不愿意回收的石头被解决了,买家最后还能换回三分之一的资金,这中东打扮的女人更是用运气堵上一把,无形间提高了自己的中奖率。从实质上说,皆大欢喜,谁的利益都得到了最大保障。

    不过……。

    云溪颇感趣味地看着那个忽然卡壳的男人,往前又走了两步。

    按理来说,既然有人肯接手这烫手山芋,他该立马扔出去,死活拽住最后的浮萍。可现实却是,但凡是个人,都有贪欲。

    原本的哭闹,不过是因为他自己也清楚商贩是绝不会同意回收石料才那样失态,可眼下燃眉之急给解决了,突然心底又换了个方向去思考。

    如果,自己真的没有猜错呢?要是万一,那剩下的三分之一赌石里真的藏着上好的玉种呢?那他之前付出的三分之二的价钱就全部是替别人当探路石,全白费了。

    这是生意人的惯性思维。不是他太过贪婪,而是人性就是这样。明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的赌石都不可能开出好料,但心底里始终会惦记那百分之一。

    风险和利润永远是成反比的。正如那么多人同样从事一种生意,利润空间只会越来越小,只有够胆大,敢冒险,那用游刃在一线的生意才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丰厚成果。

    是保守的退回自己三分之一的资金,还是铤而走险,去拼最后的一份可能?

    成王败寇,只在刹那间。

    这一瞬,所有人设身处地,心底也生出一种难以言状的进退维谷。

    ”话都说出来了,现在又改口,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婆妈的男人。“那女人白了踟蹰的男人一眼,指着地上的那包现金:”要么现在就拿着走人,要么就还给我,两条路,你选!“

    老金站在一边,几乎要为这姑娘吹口哨了。身为一个异乡客,这么牛掰地冲着一本地做赌石生意的人大喝。要不是知道事情的始末,她简直都怀疑这中东女才是真正的行家。

    ”不……。不卖了。“男人被她这嗓子一吼,反倒像是下定决定,死死护着那批剩下来的赌石,”嚯“的一下子将地上的牛皮纸包着的钱又扔了回去。

    双手来回在那赌石上抚摸着,眼睛都几乎开始发光了:”都是我的,这都是我。“

    切割师傅怕他碰上工具,赶紧往后挪了几步。

    看热闹的人跟着开始起哄:”开!开!开!“不管这石头到底属于谁,现在大家最关心的是,这石头是不是真的有玉种藏在里头。

    人群都沸腾了,那中东女人还没发火,瞬间就被人潮淹没。

    云溪放眼看去,竟一时之间被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涌过来的人挡住了视线。

    老金和那四个专家跟着灵活的导游顺着人流往前攒动,很快,就找到一块靠近赌石的高低,站在人群东边,位置竟然很不错。

    云溪和老金并肩站着,听着人群间越来越安静,呼吸声却越来越清晰,没有人讨论那男人出尔反尔,只恨不得多长一双眼,好好看看今天这批石料是否真的能让他们见证奇迹。

    那男人颤抖地抚摸着赌石,就像是抚摸着自己的情人一样,小声的呢喃着,声音太小,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整个人都开始微微打颤。

    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良久,抬起头,对着那切割师傅喊了声:”开!“

    瞬间,引得全场一阵欢呼。

    这切割师傅也是行内的老人了,就住在离矿区不远的村子里,一大早就被喊过来开石头,结果开了这么久,一块好料都没看到,心头早就没什么想法。如今,看着架势,竟然手上也带着几分微微的抖动。

    只是,奇异的是,当他的双手落到赌石的那一刻起,却奇异地平静下来,仿佛是最静谧的仪器一般。

    他先挑了个稍稍小点的石头,大小刚好相当于一个石凳。

    顺着石纹的方向,首先从边角露出一点绿色的地方下手。

    没敢深,只是轻轻挑起了个角。

    一点亮色也没有,还是一片花白。

    四周呼吸一窒,顿时有种空气都凝注的感觉。

    老师傅的手却没有停,沿着那块被打开的小角,金刚石砂轮又往上磨了磨,这次的动静稍微大点,他一下子开了五公分,将点露出的绿色完全函括……。

    太阳下,那石头里被打开的地方,竟然还是和其他表面一样。除了那一小处外露的绿色,其余都是石纹。

    老师傅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雇主,只见他脸色乍白,脚步虚晃,整个人几乎都有些站不住。

    这块最有可能开出玉石的地方竟然都没有星点翡翠的痕迹,那剩下来的……。

    老师傅摸着石头,继续往下又开了些。这一次,动作更大,直接就豁出来一个十公分的口子。

    四周嗡嗡的讨论声比那工具开石的声音竟然还要大。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已经有人在叹息,渐渐离开人潮。

    空出来的位置也没有人往前填补上,大家几乎都知道了结局。这种事情,其实天天在上演,多出一出不足为奇。

    很快,那石凳大小的赌石就被师傅顺着边裁开了,压根连点像样的颜色都没有,纯粹的废料。

    男人眼睛无神地开始四处游移。

    老金站在原地猜,他估计潜意识地在找刚刚那个中东女人。

    他没出声,那开石头的老师傅手脚伶俐地又挑了一块小的。

    这一次,这个比石凳还要小些,宛若一个儿童脸盆大小。

    和上一个不同,这块赌石压根就没有在外面露出半点绿色,整个石头长得都是白色掺杂着些许泥土。

    顺着东南角,老师傅开始开石,当即下去的第一刀,手就是一顿。

    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妙的神色。

    男人一呆,瞬间,脸上由惨白生出一丝红晕,眼底闪过一道狂喜,直直地盯住那老师傅手上的石头,几乎发狂。

    四周的人群也渐渐开始围拢,舔着嘴唇,虎视眈眈。

    谁都知道,这些开石头的老师傅手底下的敏锐度绝不一般,只要拿起工具,打开石头的一角,手下哪怕是一丝纹路的差别都能他们猜出石头里面藏着的东西是什么质地。

    虽然根据师傅的经验多少,准确度会有所变化,有时候并不那么精准,但,也相差不了多少。

    眼下,看这老师傅的表情就知道,这石头里,有料!

    老金拉住云溪的衣角,忍不住和她小声咬耳朵:”真的开出翡翠了?“

    云溪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四个专家就更激动了,从来只看过成品,还没见识过这样从原石里开出翡翠的场景,一个个顿时压低了声音,小心观察。

    只见那老师傅手指灵动地顺着方向一点一点地移动着工具,动作并不快速,似乎是一边思考着,一边在动手,有时候甚至偶尔会停上那么一会,寻摸了好久再继续开始。

    就这样,一直过了大半个小时,那脸盆大小的石块竟被切割成一个台历的大小。

    隐约间,透着太阳光,竟然就已经可以看得出那里面的水色很不一般。

    男人几乎发疯了一样,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死命的笑:”我就知道,我没错,真的有,真的有翡翠!“

    ”快,快找水来,打开看清楚!“人群里早就有人等不及了,催促着那老师傅把那料完全拨出来。

    有人很快打来一盆水,顺着石头上浇下去,很快,里面那玉料的颜色、裂纹分部和水头显得更明显了几分。

    懂行的人都知道成品越大,越难得,价值越高。能做手镯,先做手镯,剩下的做小饰品。裂隙多的只能做花件或凋件。

    看这大小,玉石并不起眼,但最主要的还是要切出来看成色,这才是决定一块翡翠价值的根本。

    迎着日光,老师傅换了个更精致的称手工具,速度比原先要慢上一倍,一点一点地沿着纹路开始打磨。

    忽然,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冰种!是冰种!“

    人群速度一下子炸开了花,嗡地一下子就乱了。

    竟然是冰种!

    那可是透明度和水头略次于玻璃种的高档货!

第八十五章 峰回路转

    “快,快找水来,打开看清楚!”人群里早就有人等不及了,催促着那老师傅把那料完全拨出来。

    有人很快打来一盆水,顺着石头上浇下去,很快,里面那玉料的颜色、裂纹分部和水头显得更明显了几分。

    懂行的人都知道成品越大,越难得,价值越高。能做手镯,先做手镯,剩下的做小饰品。裂隙多的只能做花件或凋件。

    看这大小,玉石并不起眼,但最主要的还是要切出来看成色,这才是决定一块翡翠价值的根本。

    迎着日光,老师傅换了个更精致的称手工具,速度比原先要慢上一倍,一点一点地沿着纹路开始打磨。

    忽然,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冰种!是冰种!”

    人群速度一下子炸开了花,嗡地一下子就乱了。

    竟然是冰种!

    那可是透明度和水头略次于玻璃种的高档货!

    冰种?

    云溪和老金互看一眼,简直要感叹人生无奇不有。这前后才多长时间啊,前面给吓得几乎要家破人亡,现在一个峰回路转,一下子从哀人突然成众人羡慕的焦点。演绎真实反转剧吗?

    啧啧,简直是突然走狗屎运了。

    不过,冰种也只是别人猜测而已。离得这么远都能这么简单分别出来,那这世上还要专家鉴定干嘛?

    再说,冰种像冰一样透明,质优者常被充为玻璃种出售,这种水色也不是说开都开得出来的。

    身边的人围得更密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那老师傅把整块翡翠都给磨出型来。

    按行话说,刚刚的开石过程,其实是“切石”,现在大致形状已定,开始换工具一点一点的研磨,这样小心翼翼的过程就是磨石了。一般意义上来说,磨石是为了抛光,把透明度完全的表现出来,这样能使人看到它的色好或水好。不过,从传统层面上来说磨石有两中赌法,一种是暗赌(朦头赌),石头一点都没有擦切的痕迹,也没有自然的断口。二是半明半赌,就是在石头上有敲口,与擦口,或是有小缺口,已经能够看到一部分石种的颜色或底水,但是还有其他部分仍是未知数有较大可赌性。好在如今这块赌石,因为颜色并不很深,更被切开了形状,整个魔石的过程要比一般情况下要容易的多。

    老师傅的动作很仔细,作为手艺人,自己能开出一件宝贝是他们这种人最期盼的事,拿捏的手法比平日还要精细几分。

    很快,又过了十几分钟,整块翡翠的颜色几乎已经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人前。

    “天,”有人在那惊叹:“真的是冰种!”

    巴掌大小的一块透明翡翠,形如玉,状似虹,竟带着几分柔美的弧度,像是嵌在那老师傅的手中一样。

    一双布满了碎屑的大手堪堪将它握住,这样子竟让人忍不住想要夺过来好好把玩把玩,又让人忍不住想象半窝在贵妃榻上的贵族轻轻捏着这无暇珍宝的一角会是怎样一番奢靡情景。

    饶是见惯了无数珍奇的那四位专家,都一时间有些充愣。

    老金双手交握,横在胸前,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

    “真的是冰种,哈哈,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走眼。”捧着那冰种的男人乐得脸上都不知道除了笑还能有什么表情,对着阳光,一点一点地掉换着角度,欣赏着自己惊心动魄换来的果实。“快,快,看看其他的,赶紧再开!”不过是眨眼间,他就反应过来,指着其中一块赌石,目光炯炯地看向老师傅。

    老师傅笑着应了一声,搬起那比前两块都大上许多的赌石,继续切石。

    “富贵险中求”,那刚刚还脸带怜悯的两个导游不知不觉地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好在环顾四周,大家都忙着在看下一块石头,没有人听到他们说话。

    云溪虽然看过不少好东西,但说真的,对翡翠这块的了解也仅是皮毛,见人群又闹哄哄地围在新赌石的方向了,便往后退了退,靠近那四位老专家。“刚刚那石头真的是冰种吗?”

    算起来,翡翠的种类千差万别,冰种的档次就算在是那些著名的矿区都极为罕见了,更别说这个地域偏僻的小地方。

    四个老头对视了一眼,让她稍微等一等。

    几个人站在那略一合计,说了会话,脸上的表情各异,倒是让人反而猜不出他们的想法。

    “站得有些远,又没有亲手去摸,说句实话,不太好确定。”约莫也就是三四分钟的时间,一个人站了出来,对云溪说:“不过,站在这个位置看着,那水色的确很有可能是冰种。”

    大千世界,说淘到金子的人多了,可真正靠着这个发财的却是极少极少。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能见到这么奇迹的一刻。不仅是这位赌石成功的商人,就算是他们这群人,有幸见到这一幕都绝对算得上是少有的运气。

    就在他们说话间,那边切石的师傅已经手脚利索地将那块石头顺着方向好好倒腾了一圈。

    又是一次漫长的等待。

    微风拂过,竟依旧有些感觉躁动不安。

    老人们对这种出现了一块冰种的赌石格外青眼,已经有人陆续在底下和那商人叫价,让他转卖这剩下的三分之一的赌石。

    当然,这种情况在圈子里很常见。

    对于已经开了绿的赌石来说,价格要比一般的赌石高的多。因为赢面大,所有赌赢的成功几率高,所以常常有人在刚开出一点边的时候就继续转手下一家。一种是为了赚保险前,还有一种就是怕万一只是露出来的那一点绿,里面并没有真材实料,自己的投资也就是打水漂了。所以,常常会出现,一块两米大的赌石在从矿区运出来时候,辗转了数十买家卖家的手,到最后一个人手里的时候,已经被开过无数次,也就是说,价格已经被翻了无数倍,可那最可能开出翡翠的地方顶多只破了个口。

    这种畸形的事情在赌石界里屡见不鲜。

    赌石,很多时候拼的不仅是眼光,更是胆量。

    既然已经验证了自己的眼光是对了,又开出了冰种这样高档的翡翠,当下,谁还会为了赚那保守的钱把这聚宝盆给卖了?

    再说,他这几乎是举债倾尽所有才买来的赌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赚个翻倍,而是绝对的暴利!

    无论那些人怎么叫价,这商人一声都不应,只死盯着那老师傅切石的一举一动,仿佛是一个眨眼,一次呼吸都能漏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很快,底下的人也不叫价了。

    因为,除了那一块开出了冰种之后,剩下的每一块又恢复了早上切石的那一幕,就像是动作重演一样。

    除了石头的花纹,里面依旧空空荡荡,还无“内涵”。

    天色越来越暗,再这样下去,就不适合切石了,要知道,光线太弱,如果赌石里面真有翡翠,很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直接将翡翠切坏,那价值绝对会大打折扣。

    老师傅又切了一块,依旧还是没见好消息。摸了摸酸痛的脖子,对着那商人道:“明天再继续吧,这太阳都快下山了,实在不能再切了。”

    狂热劲已过,那些人也渐渐冷静下来了。

    这么大批赌石,要是真的只开出那么一块冰种,说真的,即便是赚,估计也赚不到哪里去。

    有人摇头,赌石这玩意,有时候对心脏是中绝对的考验。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今天这男人的买卖看上去小赚一笔,但遭的罪绝对不少。

    从刚开始的绝对自信,到后来一点好消息都没有的万念俱灰,再到突然冒出个买家肯接手烂摊子,反倒是自己又开始犹豫焦躁,再到放手一搏,一路死拼,眼见毫无希望,竟突然开出了个宝贝。然而,这高兴也没有维持过半个小时,却被这眼前白花花,黑乎乎的杂石弄得烦躁不安。

    一天下来,要不是有颗强壮的心脏,估计一般人绝对受不了。

    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这样停手了。清点了剩下来的赌石,那商人和切石的老师傅约好第二天继续在这里当场切石。

    然后歪倒在地上,竟然就这样不走了。

    当然,这么多石头,一下子搬运也不好弄,呆在原地守着石头,等到第二天是最保险的办法,也是最吃苦的一种。到夜里,这里的天气可不是什么阳春三月。

    老金拉着云溪,叫上那四个专家跟着导游回了旅店,草草的吃了点东西,洗漱睡了。

    第二天,等她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人早就沾满了空地,几乎都没有下脚的地方。

    云溪估摸着眼下这回,应该已经开了一两块石头了,可这气氛,看样子还和昨天一样,没消息啊。

    昨天站了一天,今天已经渐渐习惯这切石的速度,反而几个人有了谈性,便打开了话匣子:“这里的人好像对赌石特别热衷,昨天还没这么多人,估计附近的人听到消息都来凑热闹了。”

    “谁说不是,连个中东女人都能随便一扔一包钱,说真的,这里才是遍地土豪。”老金似笑非笑地往中间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看了一眼:“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昨天那位卖赌石的商贩怎么今天没有出现?”

第八十六章 吓人

    吴天这个时候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对于坐飞机,吴天有着莫名的恐惧感,尤其是刚从索里回来,甚至有点害怕听到飞机这两个字。

    “……飞机,好像没有机票了!”吴天含糊的说道。

    “机票?我帮你们搞定吧!”夏炎艳很是仗义的说道。

    “真的?那就太好了!”曾恺?甜甜的笑道,本来听说没机票了,稍微的失落了一下,如今听到夏炎艳准备机票,顿时兴奋起来了。

    吴天幽怨的看了夏炎艳一眼,这女人,你就不能不要那么得瑟?多管闲事。

    随后,露姐和小辣椒相继回来,小辣椒一脸疲惫的样子,情绪不是很高,一方面是因为今天晚上小辣椒忙得不可开交,另外一方面也许就是因为啊爪的事情,这两天啊爪都没有一个电话回来,想来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守灵吧。

    露姐继续一身酒气回来,跟众人打了招呼之后,直接上二楼洗澡去了,吴天看到露姐这样,转向夏炎艳和慕容雪说道:“露姐这段时间都是这样吗?”

    “嗯,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好在我们名扬集团势力强大,要不然,估计我和二姐也免不了每天要去应酬什么的!”夏炎艳点点说道。

    吴天皱皱眉头,淡淡的说道:“那你.们就不能帮露姐把证件给办下来?”

    夏炎艳苦笑,不过语气中却有.一丝丝妒忌,道:“也不见你关心过我跟二姐,其实我们也很想帮露姐的忙,不过露姐拒绝了,露姐说,要是她连这个证件都没有办下来,就没有什么面目拿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

    吴天倒是有点无语,不过想想也是,露姐要是不好.强,凭她的美貌和手段,大把多男人想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断然不会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以她这样的性格,结交的又是像夏炎艳和慕容雪这样的女子,要是连这点事情都要她们帮忙的话,露姐恐怕没什么脸见人了,听到夏炎艳这么说,吴天心中只是轻轻一叹,看来得找个时候跟露姐说一声了,要不然,长久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

    吴天此时就像是这座别墅的大家长一般,看到小.辣椒埋头苦吃,不说一句话,这对于小辣椒来说,是相当罕见的事情,吴天倒是知道小辣椒心里想些什么,转头向小辣椒说道:“辣椒,今天我们系的晚会办得怎么样?”

    小辣椒抬起头来,有气无力的说道:“没看,我在幕.前幕后忙得要死,哪有空看什么晚会啊!我又是晚会的主持人又是总策划,哪有那心思看晚会!”说完,小辣椒继续低头吃饭。

    吴天心中一动,微微笑道:“辣椒,国庆准备去哪里?”“去宁都!”小辣椒毫不犹豫的说道。

    “宁都?宁都在哪?”夏炎艳愣头愣脑的说道。

    慕容雪倒是脸.色一变,有点难以开口的问道:“辣椒,你是说啊爪家在宁都?”

    “嗯,是在宁都,老吴跟啊爪离不远,也就几十公里的路程,不过老吴是西广省的临桂市,啊爪在广云省的江蓠市,相隔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小辣椒边吃边说道。

    吴天笑笑,看来小辣椒刚才只是饿坏的原因,又是主持人又是总策划,不饿坏才怪,加上想啊爪,心情自然不是很好,准备离桌的时候,小辣椒却突然说道:“老吴,你要怎么打赏我?那总策划的工作原本是你做的,我帮你抗下来了!”

    “……”吴天无语的看着小辣椒,这个时候小辣椒似乎已经吃饱了,看向吴天的眼神相当无邪,吴天心中郁闷了一下下,刚才还关心的问她,感情小辣椒不过是因为肚子饿没说话而已,现在吃饱饭,精神果然不一样了。

    “好吧,我帮你出机票钱!”吴天有点郁闷的说道。

    “这是你说的哦,我可没逼你!”小辣椒笑嘻嘻的说道,知道吴天是个大富翁后,小辣椒对于敲诈吴天的机票钱相当的顺手,没有丝毫内疚之心。

    看到小辣椒如此轻易的敲诈到了机票,夏炎艳眼珠一转,道:“老吴,我们名扬集团你也知道,在这件劫持案当中损失是相当的大,很多合同原稿都不见了,虽然大部分公司都愿意跟我们名扬集团重新签署一份新的合同,不过也有不少公司趁机敲诈,名扬集团损失惨重,不过名扬集团经过这次劫持案件,知名度大大的提高,以后公司的前景不可限量,是不是注资一点?”

    吴天倒是吓了一跳,夏炎艳开口要钱,那可不是像小辣椒那么好打发,一张机票就搞定的,连忙摆手道:“想要注资,你应该找你二姐或者是慕容容啊,这俩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随便一次零花钱都是好几千万美金的花销,我可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至今还拿着每月千儿八百的生活费呢!”

    慕容雪打趣的说道:“老吴,你就不老实了,还每月千儿八百的生活费,你这次去一趟欧洲,估计你一辈子拿的那笔生活费不吃不喝,不够你这次花销的一个零头,我们慕容家虽然有点钱,不过那都是家族的钱,我每个月也只是拿点零花钱而已,还没四妹的零花钱多呢!”慕容雪说的倒是实话,毕竟慕容家族是个大家族,虽然钱多势力大,但是以慕容雪在慕容家族的地位,还不足以使用大笔金钱,身家跟夏炎艳这个独生女根本就没法比,当然,这也是慕容雪不想争什么而已,要是慕容雪真的想争什么,估计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正说话间,吴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吴天拿起手机一看,却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不过前面几位数显示,是从西广省打过来的,吴天心中一紧,莫不是老头子打过来的电话?吴天连忙起身,道:“我接个电话先!”说罢,准备走出去。

    夏炎艳看向曾恺?,然后对吴天道:“老吴,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啊?莫不是这电话是你情人打过来的!”

    吴天扭头白了夏炎艳一眼,道:“也不知道你脑子装的是什么!”

    曾恺?甜甜的向夏炎艳说道:“四妹,天哥自然有天哥是事情,我可不是那种二十四小时都盯着他的人!”

    吴天嘿嘿一笑,道:“还是我们家小?最乖!”说罢,向曾恺?点点头,道:“是我老家来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嗯,去吧!”曾恺?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

    吴天走出了别墅,到了门口,确定周围没有什么人探听之后,这才接起了电话,吴天一接起电话,电话那胖就传来一个犹如洪钟般的骂声:“好你个臭小子,现在有钱了,不靠我老头子了,打个电话这么久才接,从下个月开始,不给你生活费了!”

    吴天倒是知道老头子的臭脾气,等到老头子发泄完,这才道:“老头,找我什么事情?你别克扣我的生活费,好歹也是普通下岗职工家庭一个月的收入!”吴天跟老头子说话也是没个正经的。

    老头子在那边倒也不介意,反正两人相处十年,从吴天六岁开始就已经习惯吴天这样的态度了,也不习惯吴天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道:“你小子还是那样的臭脾气,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句好话?”老头子的声音突然有点黯然下来,不再像刚才那嬉笑怒骂的样子。

    吴天呆了一下,说道:“老头,今天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国庆没回去看你,你伤心了?”

    “小天,你也长大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磨练,把我的本事也都基本上学会了,欠缺的只是火候而已,也是我应该走的时候了!”

    “……”吴天脑袋突然轰的一下,愣了半晌,没想到老头子给自己来电话竟然是这样的消息,吴天刚刚反应过来,想要问老头子为什么的时候,那边却传来了嘟嘟的响声,待到吴天大声叫着的时候,那边的老头子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吴天疯狂的拨打过去,电话响了起来,不过传来的却是一个中年的声音道:“喂,您找哪位?”说的话是用西广那边特有的本地话说的,吴天只觉得一阵亲切,连忙问道:“请问刚才是谁在您这里打电话?他老人家还在吗?”听到老头子要走,吴天连称呼都变得尊敬起来,虽然知道老头子不在乎自己怎么称呼他。

    “哦,你是说那个穿得像叫花子一样的老头啊?走了,刚走没多远……”随后中年人一阵沉默,似乎是在看老头子远去的背影,电话里传来一阵嘀咕声:“奇怪了,这几百米的距离,怎么可能一下就不见了?”

    吴天听到电话里面传来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便知道老头子真的走了,心中一股失落的情感袭遍全身,脑子里面映出了老头子那看似凶狠却十分慈祥的面容来,每一次自己做错事情的时候,老头子就会拿起藤条打自己,不过用的却是普通人的力气,根本舍不得用上真力来教训自己,而自己虽然叫得大声,不过身子却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吴天突然想起了老头子的好,猛然听到老头子真的走了,吴天心中五味杂陈,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了眼泪,看向西广那边方向天空,感觉一阵迷糊。

    吴天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曾恺?悄悄的走到吴天后面,身手柔弱的双手从后面抱住吴天的时候,吴天这才反应过来。

    “天哥,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跟小?说说,小?有时候伤心,也是会找辣椒说出来,说出来之后心情就好了很多!”曾恺?温柔的声音在吴天的后面响起。

    吴天转过身来,一把抱住曾恺?,却不想说话,只是觉得,相处了十多年的老头子,突然这么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老头子没有死,不过再见之日无期,吴天总感觉心里少了什么寄托一般,这种寄托,即使是亲生父母也无法给予的。

    良久,吴天才放开曾恺?,曾恺?仰起头来看向吴天,右手轻轻滑过吴天的连忙,帮吴天擦拭脸上的泪痕,柔声道:“天哥,我们先回去!”

    “嗯!”吴天抱着曾恺?的时候想了很多很多小时候的事情,直到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吴天的性格有很多老头子的影子在里面,只是刚才突然听到老头子离去的消息,有点承受不起,情绪才有点失控,不过也还好,现在经过这么长时间,吴天清醒过来后,倒没有什么了,经常听老头子说人生在世、世事无常的说法,想着老头子既然没有跟自己见最后一面,估计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去办吧。

    吴天并没有自大到,这个世界上的神秘事情自己都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有些事情,不仅仅是武功高强就能够接触得到的,更何况华夏有句古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至少,自己在面对老头子的时候,连三分胜算都没有,既然老头子不愿意告诉自己,想来也是因为即使告诉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帮得上忙的缘故吧。露姐这个时候已经洗好澡下来了,夏炎艳帮露姐冲了一杯参茶,露姐基本清醒过来了,众女原本想早点睡觉的,不过看到吴天突然待在那边不动,都二十来分钟,身影还是没有动过,便叫曾恺?出去看看,吴天抱着曾恺?又过了二十来分钟,才看到吴天和曾恺?携手进入客厅。

    众人倒是第一次看到吴天伤心落泪,虽然曾恺?帮忙擦拭了一翻,却还是能够看到吴天眼角里的泪痕,众女看向吴天,不过却都不敢发问,平时打打闹闹开开玩笑都无所谓,但是一到正事,众女就觉得吴天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执行起来一丝不苟的样子。

    吴天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现在在几个女人面前倒是哭了起来,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笑笑道:“呵呵,没事,只是一个相处十多年的亲人突然间有事离去,相见无期,感伤一般罢了!”

    小辣椒此时倒是没有笑吴天,吴天的话反而触动了小辣椒,吴天的亲人只是离去,还有相见之日,而啊爪的亲人却永远长眠于地下,不知道啊爪现在又多么的伤心,都说女人一旦爱起来,就是相当的盲目的,小辣椒只觉得内心隐隐作痛,恨不得现在马上到达啊爪的身旁,陪伴啊爪。

    夏炎艳和慕容雪、露姐倒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吴天好了,吴天在她们的眼中,一向是最坚强,犹如神一般的存在,没想到神也有流泪的时候,顿时手足无措。

    倒是小辣椒开口说道:“老吴,不要伤心,至少你和你的亲人还有相见之日,倒是我们家啊爪,哎!”

    吴天收敛心神,淡淡一笑,道:“没事的,放心吧!”

    说罢,吴天在曾恺?的陪同下上了二楼,到了门口之后,吴天转过身对曾恺?道:“凯?,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八点的火车!”

    “嗯!”曾恺?此时却已经忘了刚才夏炎艳准备帮他们弄机票的事情,如今看到吴天这么上心,整幅心思都挂在吴天身上了,对于行程用什么样的交通工具,已经不在思考的范围之内,然后柔声问道:“天哥,要不今天晚上我陪你吧!”

    要是换在平时,吴天少不得兴奋一阵,不过老头子刚刚离开,虽然内心听到曾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有一股小小的冲动,吴天却淡淡的摇头道:“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吴天倒不是不想打电话问一下老妈或者老爸,不过既然老头子都不愿意说的事情,自己就算去问,也不会有什么答案的,只能等他们亲自向自己说出来才行。

    曾恺?看了看吴天,点点头,道:“嗯,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起早一点!”

    大厅里,吴天是进房间睡觉了,不过露姐、夏炎艳、慕容雪和小辣椒却没有睡觉的欲望,难得看到吴天难过,这几个 女人少不得要八卦一下,正聊得热火朝天的,曾恺?在楼上听到下面还在聊着,不由得走了下来,正好听到小辣椒向众女说道:“嘿嘿,表姐估计心疼死了,今天晚上有没有兴趣去老吴房间门口听一下动静?”

    “辣椒你说什么啊!”曾恺?脸色一红,赶紧打断小辣椒说的话,她可是知道小辣椒那张嘴,要是让小辣椒说下去,指不定自己就成了荡妇,虽然知道小辣椒是无意的,不过也没必要让小辣椒继续说下去。

    小辣椒倒是知趣,知道曾恺?面薄,转移话题道:“三姐,老吴到底怎么了?这么一大个男人,哭哭啼啼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到底是什么亲人走了?”

    “对啊,我们也很想知道,也想去安慰一下老吴!”夏炎艳的八卦精神丝毫不弱于小辣椒,跟着问道。

    曾恺?却是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天哥并没有跟我说什么,不过我知道,这个亲人肯定对天哥很重要!”

    众女聊了一会,聊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纷纷睡觉去了。

    一大早,曾恺?是第一个起来的,虽然现在的休息时间从原先的八个小时,到现在的四五个小时,却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疲惫,每天早上五点必定是第一个起床,然后开始一个个的叫,而夏炎艳和慕容雪她们,虽然也在这个时候起来了,不过却十分享受曾恺?的叫唤声,没听到曾恺?的叫唤声,都舍不得起床,所以昨天曾恺?起不来,被夏炎艳抓了个正着,也是因为如此。

    曾恺?倒是第一个去敲吴天的门,却发现吴天的门只是掩着,开门进去一看,吴天已经不在房间里面了,曾恺?一阵担心,蹭蹭蹭几步快速来到楼梯口,却看到一楼大厅下面灯火辉煌,也就放心下来,想来是吴天率先起床了。

    吴天就算三天三夜没有睡,也能够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只是老头子突然的离去,让吴天心里感觉空空的,仿佛失去支柱一般,虽然吴天口中对老头子不怎么尊敬,但是对老头子的依赖,恐怕就算是李清玉夫妇俩加起来,都没有老头子来得重要,一夜未眠。

    露姐她们相继起床,看到曾恺?的时候有点奇怪的问道:“怎么今天你还是起这么早?你不是要跟小天去京畿吗?你们还跟我们上山训练?”

    “这个要问天哥,我可不敢做主!”曾恺?温柔一笑。

    “变了,完全变了,好好一女孩被老吴这家伙管得死死的!”夏炎艳一旁嘟哝着,曾恺?和吴天的关系还没有公开的时候,曾恺?的性子虽然也是温柔如水,但总算还有自己的主见,现在曾恺?几乎成了吴天尾巴了,什么事情都要吴天做主。

    众女下到楼来,看到吴天坐在大厅上挺悠闲的,沙发旁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看来吴天是准备好了,夏炎艳说道:“老吴,你打算现在就走?机票我已经帮你订好了,不过是上午十一点的飞机,估计八点半左右送上门来!”

    “……”吴天相当的无语,这女人,什么事情不好好管,管起这件闲事来了,曾恺?都不在意了,你倒是好,不过吴天嘴上不可能这么说,免得伤了人家的心,淡淡的说道:“这个,我想坐火车还是比较方便的!”

    曾恺?倒是一脸的兴奋,没想到夏炎艳不声不响的把机票的事情办好了,自己还真差点忘记了呢,连忙道:“四妹?你说的是真的吗?”

    “机票又不是多难订,我昨天有空给秘书发了个短信,她说已经订好了,八点半左右送上门来,三姐你看,对你的事情我多上心啊!”夏炎艳嘻嘻一笑说道。

    曾恺?看向吴天,道:“天哥,我们坐飞机好吗?”

    看到曾恺?那充满渴望的眼神,吴天咬咬牙,却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点点头道:“嗯,坐飞机还快点,这样也好!”心中却在无限的鄙视起夏炎艳来。

    唐昕今天早上倒是没有上来,在六点半的时候,露姐给唐昕去了一个电话,不过电话里却传出来电脑机器人的一句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众人也没在意。

    由于接近了国庆,露姐和夏炎艳、慕容雪率先下山处理事情去了,小辣椒倒是练得十分的勤奋,当吴天和曾恺?要离开的时候,小辣椒却没有跟同下山。

    广云江蓠市宁都市委大院,这几天来,啊爪在家不得一刻安生,二叔凌云武也回来了,啊爪这段时间跟着二叔三叔拜访不知道多少当地的权贵,然而却没有凌云生任何消息。

    啊爪是早上到广云的省城南明市的,被二叔凌云武安排在南明市的南明大酒店里,尽管服务生漂亮之极,啊爪却没了往日欣赏的心态,心中一直在焦急着。从落地窗户看向省府的各大建筑物,啊爪心中却没有什么波澜,电话响了起来,啊爪连忙接起电话。

    “蛋蛋,到朱芳小筑,名扬路三十三号!”二叔沉稳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啊爪一阵惊喜,道:“二叔,您联系到高副省长了?”如果凌云生要算是有派系的话,只能算是高副省长这一派别的,不过这位高副省长只是分管文教卫而已,连省委都进不了。

    “嗯!”

    啊爪心中兴奋不言而喻,还好二叔认识的人多,跟这个高副省长也算是有数面之缘,也是因为凌云武在江蓠市里资助了不少钱财,总算搭上这条线了,高副省长虽然没有进入省委常委,但是在一般人眼里,却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好歹也是副省级的。

    啊爪带着一颗火热的心来到朱芳小筑,迎来的却是一盆冷水,高副省长五十多岁的样子,但是两鬓却已经斑白,看到凌云武和啊爪在朱芳小筑门口迎接自己,高副省长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高伯伯,您喜欢吃什么菜?”啊爪连忙招呼道。

    高副省长却是一副很是慈祥的模样,看了看啊爪,道:“小蛋也成*人了,不过,大哥的事情,我可真的帮不上半点忙,现在还在省纪检委里面待着,亲自下达这个命令是我们的老大!”

    总算,以高副省长的能量,虽然没有这个能力解救出凌云生来,但是消息却是打探到了,凌云武一愣,道:“高省长说的是广云的一号?”

    “据说连省府一号都作出过指示,一定要彻查大哥这个案子,老二,我看你还是先去国外躲一阵,我怕他们要对你们凌家真的动真格了,估计大哥现在还没有被硬逼着说出什么来,你们叔侄三个还是去外面躲一阵先!”高副省长有点担忧的说道。

    啊爪倒是一愣,没想到这个高副省长对自己老爸的称呼是大哥,以前没听老爸说过啊,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牛逼的兄弟?

    啊爪对官场虽然了解,却不知道这位高副省长是分管什么的,进了常委没有,有多大的能量之类的。

    如今听到高副省长这么说,原本以为找到希望的啊爪,此刻像是被打进了谷底一般,手中的杯子不着痕迹的往下掉落,凌云武倒是眼尖,连忙接住杯子,向啊爪说道:“蛋蛋!”

    啊爪回过神来,看到凌云武手上的杯子,有点苦笑道:“二叔,看来我老爸这次是真的完蛋了?二叔,你和三叔走吧,估计他们是想把整个宁都据为己有!”

    “说的是什么话,蛋蛋,今天晚上你就马上离开广云!”凌云武说道。

    “老二,你和老三先去国外避一避,至于蛋蛋,我会照顾好的,虽然我没什么权力,不过要照顾一个孩子,我还是能够做到的!”高副省长说道。

    啊爪突然发狠起来:“高伯伯,你刚才的意思就是说,我父亲就是广云的省委书记和省长两人下的命令?要把我父亲,把我们凌家往死里整?”

    高副省长一阵苦笑,摇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下面有人递上来一叠材料,都是关于你们凌家,想来早就有人看上你们凌家了,至于背后的黑手是谁,素我无能为力了!”

    省纪检委。

    凌云生表面上看过去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不过内里却已经筋疲力尽,遭受着精神和??的双重折磨,对面那三个纪检委成员一项项列出自己这些年来的劣迹,有的是自己从未听说过的,有的听说过,不过都是在江蓠那个地方的其他人,想不到对方无所不用其极,动用这么庞大的人力物力收集栽赃。

    “凌云生,你还有最后一句坦白从宽的机会,如果你能够乖乖的配合我们,我们会向法庭申请轻判一点,你们凌家也还有苟活的机会,要不然,估计你们凌家上下十几口人,下半辈子估计要过着比下岗工人还要困难的生活!”一名纪检委成员淡淡的说道,语气里丝毫不给凌云生反驳的机会。

    凌云生似乎打定了主意,誓死都不松口。

    突然间,从审讯室门外进来两名刑警,手上似乎拿着一个针筒,凌云生倒是已经习惯了,冷冷的看向他们,这几天在这里受的罪已经够多了,不在乎这个针筒。

    九月三十号下午,宁都县委县政府接到了从省纪检委下达的文件,对于凌云生书记这些年来的事情做了一个概况,最后在组织的清查下,发现该官员利用党和人民赋予的权力,犯下种种劣行,给党和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特此发了个通告,对凌云生正式进行双规,凌家的现有财产立即冻结起来。

    原本在宁都县委里,还有不少旧人去凌家走动,这个文件一下达,顿时销声匿迹了,就连凌家的旁支都因为怕受到牵连,而跟凌家断绝了关系。

    凌云清一直在宁都坐镇,希望从本地找到原因,不过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二哥凌云武带着侄儿啊爪上了省城,从高副省长那里也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此时,凌云清甚至不敢回县委凌云生的家里,生怕在屋子里的大大小小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在凌云清休息的宾馆里,一群警察突然闯进房间,凌云清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便被拿下了。

    “对不起,凌先生,我们也是逢了上头的命令,对你进行正式逮捕,这是逮捕证!”说罢,这名警官向凌云清出示了由江蓠市公安局签发的逮捕证。

    噩耗突然传来,啊爪险些把持不住,心潮汹涌,一口鲜血几乎到了喉咙里,啊爪硬是生生的吞了下去。

    “二叔,你先去国外避避难,三叔已经被抓了,凌家不能再失去一个了!”在南明大酒店的vip房间里,啊爪倒是比凌云武更有气魄的说道。

    “蛋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难道要我撇下哥哥和弟弟还有我们这一大家子人远走国外?我做不到,就算是死,我们三兄弟也要死在一块!”凌云武瞪了啊爪一眼说道。

    “二叔,现在你被抓进去对我们凌家有什么好处?我们家的人不会怪你,如果连你都被抓进去了,那我们凌家就真的完蛋了!”啊爪苦口婆心的说道。

    凌云武却是摇摇头,道:“看来对方要的不仅仅是宁都的矿山,也要我们凌家的命啊,就算我能够逃脱到国外去,以对方这么庞大的背景势力,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对手是谁,你觉得我去了国外就能逃过这一劫吗?”

    啊爪说不动凌云武,只好自己一个人先回宁都了,如今在宁都的三叔都被抓了起来,老妈和二婶三婶三个女人家,必定方寸大乱,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被赶出了在宁都县委打的别墅里,进行财产封锁。

    吴天对曾恺?的要求,只有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从后山回到别墅刚好八点半,宋嫂此时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餐,看到吴天和曾恺?从外面回来,连忙从桌上拿起了两张机票道:“这是机场的工作人员拿过来的机票,中午十一点起飞,你们吃了早餐,收拾一下行李,正好赶去机场!”

    曾恺?兴奋的接过宋嫂手中的机票,一直想做飞机来的,不过以曾恺?的父母亲那点儿工资,就算是坐火车,也只有坐硬卧的份,更别说去坐飞机了,想到等会自己就能坐上飞机,曾恺?脸上兴奋的表情不言而喻。

    看到曾恺?如此兴奋,吴天虽然郁闷,却也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淡淡的说道:“小?,还不快去收拾行李,我们要提早赶到机场,否则时间上来不及!”

    吴天这次回京畿,并没有事先跟老妈李清玉说一声,生怕李清玉又要派遣什么私人飞机来接自己,没想到,最后还是得坐民航返回京畿,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叫老妈派遣一辆飞机过来好了,时间上也不会受什么限制。

    十点,吴天和曾恺?在别墅准时出发,从别墅到机场,大概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刚好掐准上飞机的钟点。

    吴天没有惊动李清玉的原因之一也是吴天不想受到太多人的拥护,要是每次出门都有一堆保镖跟着,没有一点行动的自由,那还不如一直待在军区好了,那样还轻松点。

    曾恺?的神情兴奋而又紧张,看到高大的飞机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眼前,从机场的校车里看到窗外上上下下的飞机,脸色红红,兴奋的叫道:“天哥,看,那飞机好大!”

    吴天看了看像小女孩一般兴奋的曾恺?,内心的紧张反而因为曾恺?的情绪而降低了不少,摸摸曾恺?的头道:“用得着这么兴奋吗?如果你喜欢坐飞机的话,我送你一辆飞机好不好?”吴天倒是没有说假话,老头子的离去,其实也算是架在吴天身上的枷锁接触,从今天起,吴天返回京畿后,如果不出意外那么恐惧了,淡淡的说道:“小?,还不快去收拾行李,我们要提早赶到机场,否则时间上来不及!”

    吴天这次回京畿,并没有事先跟老妈李清玉说一声,生怕李清玉又要派遣什么私人飞机来接自己,没想到,最后还是得坐民航返回京畿,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叫老妈派遣一辆飞机过来好了,时间上也不会受什么限制。

    十点,吴天和曾恺?在别墅准时出发,从别墅到机场,大概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刚好掐准上飞机的钟点。

    吴天没有惊动李清玉的原因之一也是吴天不想受到太多人的拥护,要是每次出门都有一堆保镖跟着,没有一点行动的自由,那还不如一直待在军区好了,那样还轻松点。

    曾恺?的神情兴奋而又紧张,看到高大的飞机真真切切出现在自己眼前,从机场的校车里看到窗外上上下下的飞机,脸色红红,兴奋的叫道:“天哥,看,那飞机好大!”

    吴天看了看像小女孩一般兴奋的曾恺?,内心的紧张反而因为曾恺?的情绪而降低了不少,摸摸曾恺?的头道:“用得着这么兴奋吗?如果你喜欢坐飞机的话,我送你一辆飞机好不好?”吴天倒是没有说假话,老头子的离去,其实也算是架在吴天身上的枷锁接触,从今天起,吴天返回京畿后,如果不出意外李清玉肯定会把一部分吴家的资产过到自己的名下,或者直接把一些跟吴家有关的公司之类的转给自己经营管理吧。

    曾恺?此时的兴奋不言而喻,大声说道:“好啊,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开一架飞机,在蓝天上遨游,本来我还想毕业后来选空姐!”

    曾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吴天不禁被曾恺?给感染了,对飞机的恐惧倒是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握着曾恺?的手,第一次这么有信心进入机舱。

    曾恺?则像是刘姥姥进入大观园一般,东看看西瞧瞧,由于夏炎艳帮吴天和凯旋订的是头等舱的机票,要走不久,曾恺?倒是奇怪的向吴天问道:“天哥,我们还要去哪?”说罢,看了看周围已经开始寻找座位的人们,这里的座位也跟公共汽车差不多吧,不过比公共汽车的座位干净多了。

    “……”吴天直接无视了,曾恺?倒是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伸了伸舌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过抓着吴天的手的力道更加的大了,生怕吴天放弃自己似的。

    吴天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乘坐飞机,但是等到耳边响起空服员那清脆的声音时,吴天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在凯旋的手。

    曾恺?一声啊的叫了出来,头等舱本就不是很大,曾恺?的美丽从进头等舱里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此时一声啊出来,不少人纷纷看向曾恺?这边,空服员听到曾恺?叫出声来,连忙赶过来问道:“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

    吴天倒是不好意思的捏了捏曾恺?被握痛的手,然后不好意思的向空服员说道:“啊,没事!”

    “有什么事情等飞机稳定下来后,直接联系我!”空服员礼貌而有大方的说道。

    曾恺?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吴天的时候,眼中有了一丝狡黠的笑容,等到空服员走开后,曾恺?轻轻靠近吴天的耳边,道:“天哥,你是不是很怕坐飞机啊?”

第八十七章 合作

    简单的买卖绝对不会是真买卖。云溪和老金都是学商的,听到这老师傅直说是换个地方谈事,压根没有透露详情,便知道后面肯定跟着事。

    果然,刚饶过人群最嘈杂的地方,就突然被几个打扮成村民的人围住,衣服里有东西正鼓鼓的,对着她们,眼睛像是狼一样凶狠。

    那老师傅打了个手势,并没有吭声,带头往偏北的方向走去。

    云溪握着老金的手,几个老专家倒是很平静地跟着他们,被这群“村民”以及其“礼貌”的方式护送到一块空地上。

    大约也就走了十分钟左右的路,四周便是一片被砍伐了的树林,人烟稀少,偶尔有那么一两只鸟低空掠过。

    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站定,看身形,竟是那个伪装成中东女子的男人。

    刚一回头,老金和云溪都是一愣。

    原以为能模仿女人声音那么像的人至少也该有几分女气,或者未成年的感觉,谁知道竟是个极为阳刚的男人。

    回头对着他们一行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看向那个老师傅。

    这时,刚刚那两个偷跑的导游被一个“村民”提到一边,用枪指着,吓得浑身哆嗦。

    “你们是中国人?”那黑衣男人说了一句,朝着其中一个导游略了个眼神过去,吓得对方坑着头不敢吱声。

    那个老师傅倒是成了临时的翻译:“这是我们的队长,希望你们诚实回答问题。”随即又把那人的问题复述了一遍。

    “对,我们是中国人,”老金拦在云溪前面:“单纯是为了和你们谈生意,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要是正想惹事,早就把知道的一切告诉给政府那边的人了,哪还会自己送上门找死?

    知道里面弯弯绕绕的老师傅点了点头,和那黑衣人避开她们站在远处说了会话。

    只见那黑衣人不时用那双眼睛扫视她们,时不时地指着老金和云溪,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一样。

    最后,绕了一圈,他使了个眼神,让那些拿着枪的人拉过来一个老专家。

    其他三个专家表情惊恐地看着被拉去的同伴,想要救他,却被其余的枪一下子抵住,云溪和老金立马站在他们面前,安慰:“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军队也担不起这个名声。”

    话是对着那个切石的老师傅说的,这人是个人精,既然能和云南的玉石商人打交道那么多年,觉不会是什么善茬。

    果然,听到她们的意有所指,他转过头,看向她们:“你们认识政府的人?”

    “与其说是认识,不如说是有交际。”老金看着被那个黑衣人单独拉走的老专家,眼神有些担忧。

    那切石的老师傅却老神在在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你说的是哪方面的交际?”

    远处,一个导游被踢到了老专家那边,黑衣人现在在问他什么,那个导游正在翻译。神情紧张,脸上几乎被恐惧布满,显然十分怕这个黑衣人。看样子,竟然不仅仅是认识,怕是耳熟能详的人物。

    一个区区的队长,男扮女装,在这种小村子里,只为了设一个局,引的是谁?为的又是什么?

    云溪脑子里飞快的运转。只是线索太少,根本分不出思路。

    “缅甸和我们中国关系向来不错,我们在中国虽然不是多富贵的人,但也有一定的社会影响,”老金一边说话,一边打量这切石师傅的表情,却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底越来越没有底,想了想,到底蹦出一个人名:“出国前,我们向grantham打听哪里有好的矿源,是他介绍让我们来这里的。”

    赌一次吧,既然grantham当初能告诉她们这个偏僻矿区的位置,应该认识相关人士。现在只求,他的面子够大,让这群人不敢轻易动她们。

    心底的祷告像是被上帝听到了一般,这个切石老师傅没有任何反应,那边一直在盘问老专家的黑衣人却是极为迅敏地回头看向老金:“你们是grantham介绍来的?”

    话里带着几分疑惑,眼神竟是有暗了几分。

    老金小心地吸了口气,朝着那黑衣人大声喊了句:“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去证实。”

    谁知,那黑衣人冷笑一声:“然后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在我的手里,好让政府的人跑过来保你们?”

    老金一下子噎住,没想到这人思维竟然这么灵敏。

    云溪有心想说什么,却没料到那黑衣人表情一变,竟然立即拿出一只手机,打了个电话。

    这通电弧的持续时间很短,压根不是国际长途,但很快那黑衣人的表情就缓和了很多。

    云溪猜测,他可能另有办法证明他们的身份。不仅是从她们这几天下榻的酒店,还是进入村子以来四周“暗哨”的关注,都能隐约拼凑出一点痕迹。

    “grantham是欧美上层人士,既然你们是他介绍来的,不妨晚上我们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初步排除了她们是政府的人后,黑衣人的表情亲和了一些,可惜配着那常年见惯血腥的辛辣模样,怎么看,怎么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好歹是度过了眼下的危机。

    只要是肯卖grantham一点面子,就好办。

    跟着那些军人七拐八拐,上了辆军用卡车,很快,他们来到附近最近的县里。

    被带进一个外表很破旧的酒店,一进门就被带上了黑色的头巾,什么也看不着,两眼抹黑地被拽进了一间屋子。桌上备了吃的喝的,一路颠簸下来,本就没什么胃口,但又怕有了这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下餐,几个人囫囵吞枣地吃了个大概。

    这时候,那个黑衣人去而复返。

    显然,在他们吃饭的同时,他已经确定了他们一行的身份。

    “不好意思,最近我们和政府的关系比较紧张,你们知道的缅甸这边向来不是很太平,所以有点风声鹤唳,吓到各位,实在不好意思。”那个切石的老师傅跟着黑衣人走进来,中文说得越来越顺溜,手上还拿着一个硕大的盒子。

    云溪倒没怎么在意这两人脸上“抱歉”的表情,自从听说grantham的名字,那黑衣人停止盘问的那一瞬,她就知道此行没有多大问题了。

    想来,估计也和grantham证实过,否则,没这么快转变态度。

    “这是什么?”在别人的地头上,形势比人强,这种时候最好不用逞强。这个道理,在座的人都知道。所以,明明是对方玩了手段被她们识破了,她们被强掠过来也不能委屈。老金指着那师傅手里拿着的盒子。

    “作为礼物,给各位贵客压惊的东西,希望大家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多多见谅。”老师傅笑笑,伸手将那铁皮盒子递给老金。

    老金一接过来,就觉出这分量有些不对劲,问了一句:“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黑衣人做了个手势:“这是我们合作的诚意,希望你们满意。”

    老金一翻开盒子,云溪他们几个都是一愣,当即被这满眼的通透惊得忘了身在何地。

    “这,这是玻璃种!”一个老专家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这盒子里的那块翡翠,满眼惊艳。

    明明是没有窗户的房间,灯都有些晕暗,可这铁盒子一打开,只见那静静躺在里面的翡翠竟带有荧光,也就是行家所说的“起荧”。那光泽并不是钻石的璀璨,相反,竟是带着种玻璃光泽,老金离得最近,一垂头就可以看到这翡翠的细腻纯净无瑕,颜色极为纯正,而且这绿色带着明亮、浓郁,正是传说中的翡翠中的上品。

    光是这一块,价值绝对让抵得上“古玉轩”小半个月的营业额。

    老金的眼睛几乎开始冒光:“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么现在不妨谈谈正事吧。”

    她这话不仅是息事宁人,也意在卖他们一个乖,不谈前面不合,只谈生意。利益这种东西,有时候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特别还是和他们这种做翡翠生意的军人在一起,没有什么比利益来的更直接有效的了。

    他们设这么一个圈套,是为了引无知的商人购买大量低价赌石,囤积资金,还是另有所图,这些统统不在她们的考虑范畴。

    能随便拿出这么一块老坑玻璃种的矿区,知道她们是grantham的朋友而立即换了态度,光这两点,就够谈下这笔生意。

    两个小时候,云溪、老金、四个专家一行人走出酒店,表情如释重负,隐约间带着欣喜。

    “没想到,才入股‘古玉轩’几个月,你都快成行家了。”云溪笑睨老金一眼,这女人刚刚在谈判桌上的精明,简直让那个黑衣人目瞪口呆。

    “那是,金家的女儿,怎么可能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像是自夸,又像是沾沾自喜,老金弯着眼,在夕阳下,对着云溪笑得很淡定,很淡定,换来一个白眼,此话暂且不谈……

第八十八章 王不见王

    原本打算既然已经出国了,不仅是看看这一处矿区,还想四处走走,搞不好,会碰到什么其他翡翠原石的消息。可惜一行人在酒店这大半天下来,几乎是被枪械指着脑门守在那小小的房间,限制自由,限制活动范围,别说是保持平常心,没有吓出什么问题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云溪、老金倒还好,那四个老专家年纪各个都过了半百,这番劳师动众下来都有点身子骨吃不消的感觉。好在这次靠着grantham的名声,对方看在她们是他介绍过来的缘故,再加上云溪她们提供的价格也还算满意,所以对于提供翡翠原石没有二话,甚至答应,只要不是矿区没有翡翠可挖,军队这边的货源一定可以保证质量。自然,如同那天在众人面前切开来的“冰种”是绝无可能掺杂到他们货里鱼目混珠。毕竟,她们要的是翡翠原石,而不是入赌石这一行业。

    直到这个时候云溪他们才知道,那天之所以能将一块毫无价值的赌石“切”出冰种来,不过是靠着这位切石的师傅玩出来的一把障眼法。翡翠有时候只要不细看,光从外形很难断定种类。既不能用玻璃种这类太惹人注目的品种引得四下好奇上前仔细打量,仅靠着那师傅的一双巧手,就能蒙混过关,当时连着四位专家也看不出猫腻的缘故。可见,这赌石一行,真真假假,实在难以让人判定。

    须知,宝石类的东西,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当然,如果真的把这类“冰种”放到珠宝店里,经过打磨之后,专业光线照射下,就极少有可能能够避开行家的眼光。眼下生意既然谈妥,也不想再呆在这个国家。几个人速速第收拾了一下行李,连留下来观光的心态也没有,隔天上午就搭上飞机回北京。

    坐在飞机上,正觉得无聊,空服人员送来了报纸。老金随意的翻了翻,一边和云溪闲谈:“好像没几天你就要去哈佛当交流生了,到时候,寝室就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掐指算一算,最多也就只有十来天的功夫。现在晓芸因为聚众吸毒被抓起来,小白也因为厉牧跑得无影无踪,想到以后寝室就她一个人成了独行侠,她恨得牙痒痒,简直想立马把小白那个胆小鬼给抓回来暴打一顿。

    云溪拍拍她的手腕,以示安抚。“就一年,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估计你都已经称霸全院,成御姐一枚了。”

    “呸,这还用你说!”老金不屑地抬起下颚,转过头看窗外风景。

    翻着报纸的手一顿,云溪的视线被其中一条标题吸引。老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随着她的眼神低头,一看,竟是条关于英国珠宝品牌入驻中国市场的消息。

    “这个牌子我听说好像是英国皇室御用的,什么时候被收购了?”老金细看了一下报道的全文,脸上泛起一道匪夷所思的表情。按理来说,这种颇具历史的品牌,不该这么简单就被人轻易换了东家。当初就连ibm这种存在不到一个世纪的品牌,收购的消息一出都震惊了全球,更别说这个存在了几个世纪,堪称英国国宝级的牌子了。她的手指在那些小字上游移了一会,最终停在了一个名字上:“x先生是谁?”

    x吗?

    云溪闭了闭眼。

    詹温蓝,你总是在无意的时候,突然出现在那里。不用煊赫滔天,只是一笔交易,便能让世界都见识到你的存在。

    “哎,云溪,你说,这人既然也是做珠宝生意的,又是这么历史悠久的老店,会不会影响‘古玉轩’的生意?”耳边,传来老金犹豫不定的声音。

    想起某人提议她和x先生合作,她轻轻摇了摇头:“他们主要是经营钻石珠宝,我们是翡翠,完全方向不一样。”

    “奇怪?”老金怪异地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能告诉她,x先生就是詹温蓝吗?显然,在当事人还没有打算昭告天下之前,她没有必要帮人打响知名度。只是轻轻一笑,转了个话题:“这两天累死了,回去我们一起做个spa吧。”

    “好啊,反正请的假还没到期,不用白不用。”既然云溪不说,老金也聪明的不提。

    翻了会报纸,实在没什么吸引人的事情,两人闭目养神,一直到下飞机。

    结果,一只脚刚出大厅,就被眼前那两道挺拔的身影震得一顿。

    别说是老金,就连那四位老专家都看得目不转睛。

    实在是连拍电影估计都没这么震撼的场景。

    一个如水墨世族,古雅兰芝,浑身透着温润如玉,仿若是一道虹洒在人间;一个倾盖俊彦,若天神降临,尔雅大气,浑然天成,疏离冷漠间带着高高在上的气势,让人无法直视。

    一人倚在一边,双眼望向云溪的方向,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无视四周各种打探、窥视的目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一般,专注的让人怦然心动。

    若真用四个字来形容,怕只能是——“王不见王”。

    老金很想用一句“好艳福”的总结眼下这情况,可怎么看,怎么有被牵连的嫌疑。

    不过,说句实在话,这位萧公子出现在这,她毫不奇怪,毕竟送机的时候就是这位,可詹院草又是怎么知道云溪是这班航班?

    她回头看了一眼云溪微微皱起的眉头,忍不住猜测,会是谁泄露的行踪?

    这场景,简直就像是一场拉力赛,双方各执一边,云溪便是那个彩头。

    看着那四位专家趣意盎然的表情,云溪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机场的安保人员显然也已经注意到这边发生的情况,不动声色地围了过来,生怕发生什么万一。

    原本应该来来往往,急切行走的人群忽然都停在了那里,这状况,简直就像是慢镜头,刻意的一个特写过来,每个人的表情都细腻至极。

    云溪看向那两个出色的男人,第一次发现,和萧然这样光芒四射的人物比起来,詹温蓝竟毫无被比下去的黯淡。

    当然,除去詹温蓝的出身亦不是凡人这一点,和萧然在商场上的历练还远远不能相提并论。

    自己这样觉得,或许还是存在着主观原因吧。因为萧然当初的背叛,以至于不管他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都再也不是自己当初心目中那个神了。

    云溪默默地在心底叹息一声。

    与其说是,旗鼓相当,不如说,萧然是故意收起了气场。

    云溪和萧然只点了个头,便走向詹温蓝的方向。老金和那四个专家随后跟着,一起走出了大厅。

    背后,人潮里忽然爆出一声叹息。不知是为了这一出无硝烟的战争,还是为了萧然这样的人物竟然会被一个女人这样无视。

    老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挺立的身影依旧立在原地,不悲不喜,不知为什么,心底竟然有些不忍。

    可到底没说什么,跟着云溪上了詹温蓝的车,一路疾驰,回到了市中心。

    原本两人是打算直接去spa,既然詹温蓝出现了,老金自然没提这一茬,好好安顿了那四位专家之后,自己先行回寝室了。

    詹温蓝温暖的眼睛此刻终于直直地落在云溪身上,“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

    这话里隐约带出几分怒气,却不明显,依旧礼貌的压制着。云溪猜,是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又或者,是因为刚刚在机场的那一出,但不管是哪一件事,她眼下都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索性只是微笑,避而不谈。

    那一刻,詹温蓝专注的眉目间,闪过一道空白,仿佛整个人一下子没有了任何表情。

    少有的,从来在人面前温雅出众的人竟有一种隐约间让人难以抵挡的强势。

    他转过头,打着方向盘换了个方向:“和我去见一个人。”

    云溪一呆,看了眼四周往后倒去的大厦,不明白他突然想要带自己去见谁。

    这个方向,似乎是回学校吧?

    下了车,上了楼,走到那间熟悉的办公室,扣扣地轻敲两声,里面的人满脸笑容地看着云溪,话里颇有深意道:“好久不见,冷同学。”

    看着眼前这张满是“慈祥”气息的脸,云溪少有的生出一种呜呼哀哉的悲叹:“院长好。”

    “好,当然好,没有学生给我调皮捣蛋,能不好吗?”对方回她一个更灿烂的笑容。

    云溪知道,自己今天是被送过来会审的,哪里敢接他这茬。

    逃课逃到院长都习以为常,怕是全校像她这样的觉悟第二个。

    詹温蓝站在后面,看她苦着张脸,不吭声的样子,微微挑了挑唇,几不可见地露出一丝弧度。

    打量云溪良久,又望了望隐约带有保护欲的某人,老院长长长地叹息一声:“要不是有人帮你说情,就你这出勤率,还想当什么交流生,没被勒令退学都是你运气了。走吧,走吧,别站在我这里现眼。”

    说完,右手一挥,一脸不待见他们两人的样子。

    从办公室出来,詹温蓝显然心情不错,云溪看着他翘起的嘴唇,慢慢垂下眼帘:“我很好奇,你和院长到底熟到什么程度。”

    詹温蓝那双浅浅的眸子落在她脸上,良久,一笑而过……。

第八十九章 峰回路转

    当老金知道詹温蓝就是传说中的x先生时,只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当时的情况——惊天地泣鬼神!

    平时那么理智、毒舌的一个人竟然张着嘴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三秒后,一道直破天际的尖叫,简直将整个寝室楼都要叫塌下来。

    然后,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和詹温蓝敲定,古玉轩与他旗下的英国皇室珠宝品牌合作,打造整个北京城第一家“珠联璧合”旗舰店。

    从头到尾,詹温蓝只是含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云溪,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另一重身份被曝光的问题。

    明明,全世界知道这个真相的人怕是五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能隐藏住这样的消息,无论是金钱还是背景向来付出的绝不仅是一点。

    不管出于哪种考虑,詹温蓝能将自己花了这么大精力隐瞒的身份当着老金的面露出来,无论是谁,都知道这是因为谁。

    三天后,当缅甸的第一批翡翠原石抵达北京,由四大“古玉轩”店主策划的“惊喜之夜”正式上演。

    眼花缭乱的复古珠宝,经典的款式,绝美的切割,加上水色惊为天人的各色老坑玻璃种翡翠,简直让见惯了世面的京城大户们都忍不住流连忘返,一时间,收益创下历史新高,简直比当初电影上映后的哄抢之势来的更为火热。

    如果说,当时因为一部电影,“古玉轩”打响了头炮,那么现在,在各家眼光毒辣的买家心底,无疑,古玉轩的品牌、档次都瞬间提升了几个档次。作为奢侈品消费,专注于少而精。对于一般原石材料不够水准的珠宝行来说,古玉轩的翡翠原石来路简直成了一个谜,最让人在意的却是,这家名声斐然的珠宝店,主人家竟然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只由四位店主前后招呼着,委实太过奇怪。

    不过,再多的猫腻也抵不住人们疯狂抢购的欲望。须知,珍奇越早购买越有价值,谁知道过了几天,这货架上的东西还在不在原地?

    被冠以“最神秘的珠宝行”至此在北京城里彻底火了。

    grantham带着水牧莲到了北京时,几乎给这整版的报道给弄得神情一愣。

    看着坐在包间内正在点菜的云溪和老金,他又看了一眼自家妹子,说实话,要是以为他家这个只知道追星的小孩能变成这样,那该是多么奇妙的一副情景?

    右手习惯性地抵住下巴,他轻轻地在水牧莲的头上揉成一团,满脸的宠溺。

    只可惜,被抚摸的这只抬头回他的却是一对白眼:“哥哥,不要动不动乱摸我的头,我都已经是大姑娘了。”

    “咳咳”在一边低头点菜,假装没有看到对面那两位秀亲情的老金和云溪同时被呛,看着这粉嫩嫩、水灵灵的小丫头,心想,谁说你是个大姑娘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最该被呛的应该是被嫌弃的某位伯爵,深蓝色的双眸里闪过一道投降似的无可奈何,他惯性地转移话题:“说起来,以前一直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一个司徒白怎么今天没来?”

    话音刚落,包房内的气氛就是一冷。

    两人沉默以对,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似乎有些隐约的担忧,但又有点莫名其妙的冷然。

    整个学校现在怕是都认定,司徒白这次因为被人“甩”了没面子,连学都不来上了。最让别人八卦的却是,那贱男竟然还敢三番五次的找上门,死命追问司徒白的消息。搞得全然一副情圣像,让人恨不得再把他打进医院去。

    说起来,最没骨气的还是小白。一个男人,为了他要死要活的干嘛?搞得现在连学都不上,也不和她们倆联系,全然一副人间蒸发的样子。

    生气归生气,其实心底除了担心,更多的还是愧疚。

    当初云溪和老金其实都是顺势推舟,从某种层面上,小白和厉牧能确定关系,她们也隐隐间插了一手。如今,弄成这副情况,说不自责,怎么可能?

    就算是水牧莲,也知道她哥哥这次是踩到雷区了。

    接下来的时间死命的卖萌打诨,好歹让气氛缓和了一些。只是,谈到某些话题的时候,grantham下意识地开始避而不谈。

    这次聚餐估计是最冷场的一次见面,原本是grantham作为“古玉轩”的二老板回来和云溪、老金商量生意的,顺带为云溪即将到来的交流生之行践行,谁知道气氛弄得不尴不尬,搞得晚上也不好再多聊什么,借着水牧莲需要早睡的借口将她们二人先行送回学校。

    天气越来越暖,在寝室楼附近散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只可惜,今天云溪和老金没什么心情在路上晃悠,和grantham、水牧莲道别之后,两人直接回了寝室。

    结果,门一开,两人表情当即一变。

    老金反应迅速的把门一个反锁,直接上了阳台,将门窗都关得死紧。

    确定没有任何露出声音的地方,她回头,死皱着眉头,看着一脸没事人样的坐在床铺上的晓芸,冷冷道:“你回来干什么?”

    “果然是好姐妹,当事人还没发话呢,就轮到你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晓芸哼了一声,看都没看老金,只拿一双阴森森的眼睛觑着冷云溪。

    过了两分钟,这人的脸色竟然丝毫没变。

    晓芸脸上狠辣的表情一闪:“没想到吧?你花了那么大经历把我弄到监狱里,我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云溪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从桌边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慢慢地喝了一口,根本不接她的话。

    晓芸脸上一阵一阵的抽搐,偏偏却不能撒泼上去给这女人两巴掌,忍得手都抖了起来,咬牙切齿,但更忌讳某人临行前的交代,只能强逼着自己闭眼,不去看云溪那张脸。

    “你这下得宜了!以后我们也不用再斗什么了。吸毒入狱,聚众yin乱,xing交易潜规则,什么烂的毒的我都占全了,想翻身还不如重新投胎来得快!是不是特别有感觉,高高在上,看着我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你是不是特别有快感?”明明告诉自己要忍,可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转眼,肚子里的什么东西都想枪子一样蹦出来了。

    望着气息翻涌,满脸青色的晓芸,老金忍不住转开视线,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怎么会弄成这样?

    刚开学的时候,明明大家关系都还不错,那时上学放学就连晚上逛夜市都是一起,简直和连体婴没有丝毫区别。可什么时候,她们之间成了这样?

    云溪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长篇大论一样,晓芸听到老金那声叹气,顿时火气,什么理智,什么警告统统都甩在脑后,破罐子破摔道:“你以为你这么简单就把我弄到监狱去是因为什么?不是你后台硬,而是那个死老头不肯保我。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肯帮我了?”

    她说到这,突然恶意地望着云溪的腰间、胸口,然后抿嘴一笑:“张先生对你可是另眼以待,云溪,你可要好好珍惜。”

    说到那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几乎是一字一字,轻轻地含在嘴里一样的慢慢念出来。

    老金听着她这声音,只觉得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哪知她后面的语调却是突然一转:“他可是个‘变态’,以后,接触多了,你就慢慢知道了。”

    意有所指地瞄着云溪忽然沉下来的眼睛,晓芸忽然生出一种快意,笑得越来越酣畅:“被张先生看中的人,以后想清闲安稳,怕是没可能了。云溪,你好好享受这最后自由的时光吧。”

    老金早在当初云溪和晓芸轮番登上各大报纸头条的时候就知道晓芸和那位“张先生”的关系,如今听到她这番暧昧的言论,脸色沉得如铁,却被云溪一个冷淡的眼神浇熄了所有怒气。

    “你大老远的从香港赶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云溪看着笑容凝固在嘴边的晓芸:“看来你的时间真的很多,无聊到这个程度也算是绝无仅有了。”

    任凭再大的火气,听到云溪这句轻描淡写的吐槽,老金都忍不住露出咧嘴一笑。

    她怎么忘了,晓芸和云溪从来不是一个重量级啊。最近果然忙昏了头了。

    哪知这次晓芸却丝毫不以为然,像是对云溪的冷淡早就料到了一样,气极反笑:“你觉得我无聊?你还真看走眼了。你最看重的室友不是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了吗?你这么好的眼光,倒是猜猜,她现在在哪?”

    云溪眼神如电,转身一瞥,那一瞬间,晓芸感觉自己四肢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控制不住的抖动了一刻。那种感觉不像是恐惧,倒像是下意识的动作,自己完全控制不住。

    再回头,见老金也眼光如炬地看向自己,一时间,嘴里几乎都能冒出火来。

    明明都是一个寝室的?凭什么她们差别待遇这么大!

    心底里越是愤恨,面上她却笑得越是欢畅:“你们以为司徒白又是什么好鸟?她后天就要结婚了。”

    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晓芸捂嘴做出一副惊奇样:“怎么?你们都不知道?”

    看着两人面色倏然发沉,她忽然觉得浑身一轻,嘴边的那口怨气竟然消去了大半,随即懒懒眯起双眼,别有深意地望着云溪:“猜猜,新郎是谁?”

    望着她颇含恶意的笑容,老金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

第九十章 结婚

    晓芸走的时候似乎故意要让云溪和老金坐立不安一样,只丢下这个不怀好意的问题,拎着包就转身走人,压根没有打算告诉她们那位新郎到底是谁。

    云溪摸索着手边的那个矿泉水瓶,眼神一点一点地眯起来。晓芸既然这样说,那个人肯定她和老金都认识,而且平时和小白走得绝不亲近。这个时候,她脑子里第一个窜过的对象竟然是陈昊。

    无论如何,以他的本事,绝对能查出那位新郎是谁。

    拨电话的手指却在当下一顿,想起那晚他告诉自己外公去找萧然见面的原因,没由来的心情一乱。前段时间故意避开去想这件事,如今摆在眼前,却是越来越乱,无从下手。

    老金比她好不到哪去,一个人在这房间里转来转去,脸上阴晴不定:“好啊,长本事了,休个病假竟然还能给我休出花样来了。连晓芸都知道了,就避着我们是吧。有本事,一辈子别给我回来!”

    话撩得再狠,一看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知道她压根口不对心。

    云溪到底还是拨通了电话。

    没响两声,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声音,陈昊的声音沙哑的不可思议,仿佛是泡在酒坛子刚刚拿出来一样,别说什么性感沙哑,简直是一副颓靡的落寞。

    “云溪?”他有些不确定地喊着她的名字。

    她有些神思飘忽,直到他在那边又喊了一声,才回过神:“是我。”

    “没想到,你还会打电话找我。”陈昊苦涩的笑笑。自从知道自己当初让云溪的外公引火烧身,引来一众股东的陷害,他已经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了。他怕,云溪看到他时的眼神,憎恶、厌倦、烦躁,每一种可能都会让他觉得绝望。与其这样,不如就这样静静的。

    其实,不过是自己懦弱罢了。

    陈昊苦涩地扔开手边的酒瓶,闭着眼,认真地听着近在耳边的每一声呼吸。

    “我有事想要找你帮忙。”听到那边酒瓶落地的声音,云溪扣在手机上的手机微微一蜷,眼前的老金已经反应灵敏地坐到她身边来,双眼灼灼地盯着她的手机,强压下烦躁。

    以前不知道陈昊的背景还好,自从她筹拍电影后,老金对这位的手腕简直是盲目崇拜的地步。

    “你说。”果然,自己在奢望什么?陈昊抽出根烟,站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静地靠着玻璃,让那冰冷的温度降下自己浑身的颤栗。

    “我想知道司徒白后天要和谁结婚。”云溪到底把嘴边的话说了出来,面前老金的视线几乎快燃起来了。

    陈昊站在那里,一顿,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上似乎是出现了迷惘的神情。毕竟,身为一个寝室的室友,云溪不不应该到他这里来打听消息。不过……

    “明天早上等我电话。”他弯了弯唇角,有些阿q精神的想,这句话竟然让他觉得他们俩的关系非同一般一样。

    “好。”云溪挂了电话之后,轻轻拍了拍老金的手,“早点睡吧,明天就知道了。”

    老金愤恨地咬了咬唇,转身上了上铺。

    第二天,得到答案的云溪,表情实在诧异,让老金把脑子里猜了一圈的新郎人选统统都想了一遍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她要和祁湛结婚。”云溪说完这句话,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很。这两个人,百八十里都打不着的关系,怎么会突然决定在一起结婚?

    貌似也就在祁湛当初和她晚上逛夜市和当时过生日的时候见过两面,怎么现在成了这样的场景?

    “怪不得晓芸知道。”老金恍然大悟。当时云溪拒绝祁湛的时候,晓芸死命地贴上去,谁知还贴不上。如今,一个寝室里,竟然另一个人“重走她的老路”,怪不得她当时的表情那么意味深长。

    “婚礼在哪举行?”捏了捏手心,嘎吱嘎吱的关节跟跟作响,老金决定好好给这个创造意外惊喜的人来上人生最重要的一课。

    “上海。”祁湛是上海人,金峰集团的本部就在那,两人结婚的地方先是在上海,其次是在小白的家乡。

    老金转身,直接打开自己的电脑。

    “你干嘛?”这个时候还有心情上网?云溪怪异地看她一眼。

    “定飞机票。”老金只回她一个手势,下一瞬,就直接上了某航的官网。

    云溪摇了摇头,到现在,她都觉得司徒白和祁湛这样的组合,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很没有信用的,两人才回校一天半,又开始翘课,班里的人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等两人到了上海,直接打车去了司徒白住的酒店的时候,都做好了一切“大刑伺候”的准备。

    哪知道,按了门铃,打开房门的人竟然是祁湛。当下,门里门外的双方都愣住了。

    还是在房间里面一直没听到动静的司徒白高声喊了句:“谁来了?”才打破僵局。

    祁湛的脸那一刻闪过一种恍惚,似乎很想和云溪说什么,却只拿那一双深深的眼睛沉沉地看着她,良久,侧身一让:“你们聊。”转头就走。

    老金看着他的背影,竟觉出几分苍茫的感觉。一时间,对小白和他的婚礼感觉复杂。

    小白穿着双拖鞋就出来,看到两个人,当即脸色一白,却故作坚强地朝着她们微微一笑:“你们怎么知道的?”

    “怎么,你还打算一直瞒着我们俩?”刚刚降下去的火气被小白这么一句话就重新勾了起来,而且大有火上浇油之势,老金恨不得捏着她的耳朵:“你怎么和祁湛走到一起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厉牧玩脚踏两条船,你就来闪婚?斗气也不是像你这样斗的!”

    “我没有斗气。”谁知,从来性格跳跃的司徒白却平平淡淡地看着她,“我只是觉得,和谁结婚都一样了。”

    老金一怔。她以为,小白只是被那个花心大少给刺激到了,却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心灰意冷。“那也没必要这么急着就……。”一时间,口才了得的老金竟然讷讷无语。

    小白回她一笑:“无所谓,家里决定的,反正是联姻,他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以前是因为有自己心爱的人,家里人再怎么逼着,她还能有个喘息的机会。现在……。司徒白看着云溪,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云溪正因为她那句“反正是联姻”细细思索,听到她这句对不起,一时间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我和祁湛早就过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她重生为冷云溪,原来的那位消失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小白扯了扯唇,想要说她知道,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同意这场婚姻,可想到那个男人对云溪的爱情,她又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侩子手。

    老金看着她复杂的表情,觉得云溪和司徒白谈论祁湛,这感觉实在太过尴尬,赶紧转开话题:“你说什么联姻?陈昊是什么身价,为什么需要和你联姻?”

    司徒白看着老金,苦涩地笑笑:“我家在江南,我又姓‘司徒’,你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姓氏?”

    江南首富,学商的人谁能不知道这个?虽然司徒这个姓氏的确少见,可,平时疯疯癫癫,傻傻闹闹的司徒白竟然是从江南首富家走出来的小姐?

    从第一次见识过小白吃货本质的时候,老金就已经完全不往这个方向去想了。

    云溪却站在原地大彻大悟,既然鎏金可以是金家最宝贵的一颗明珠,那么司徒白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普通大学生。

    当初,她们同游巴黎的时候,她就应该猜到的。

    任何一个普通家庭,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对巴黎的一切那么安之若素,更何况除了来回路上的费用,一切开销都是她们自己负担的,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这太过奢侈了。

    或许,晓芸之所以那么偏执,最主要的原因就在这。

    对于全寝室来说,或许她才是第一个敏锐察觉到她们两真正身份的人。

    一个寝室四个人,三个都是名门富豪出身,只有她是真正的平凡人,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她才那么不甘,才会早早的就离开寝室,和她们形同陌路。

    一时间,三个人都缄默了。

    为了个男人,赌上自己的婚姻。

    老金和云溪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可是看着小白那双不喜不悲的眼睛,却觉得有些话真的不必再说了。

    三个人住在一间房,第一次没有交谈,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化妆师就跑来给司徒白化妆。

    云溪乘着老金闲聊的时候,走到楼下酒店礼堂,见祁湛正在那指挥婚庆公司布置会场,走近他身边,轻轻道:“你真的决定了?”

    祁湛背后一僵,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确定自己不会露出不合宜的样子才回头,看着她:“我已经决定将公司的重点移回上海,股东们对在北京的损失耿耿于怀,司徒家正好想要在上海立足脚跟,所以,这场婚礼,如你所见,我和小白只是各取所需。”

    商场上哪有什么感情可谈?再忠诚的股东,一旦你损失到他的利益,不敢当初你为他挣下多少,他都可以立马翻脸,直接撤资。

    对于金峰集团来说,从来不是他一个人所有,而是整个家族的寄托。

    从他和云溪分手的那一刻开始,或许,就已经注定,他再也没有机会拥有这个女人。

    云溪看着他,微微地侧身,心底轻声叹息。

    她到底忘了,男人该有的自尊。

    即便她最后帮助金峰集团挡住了萧然的打压,但对于一个商界的男人来说,这无异于在他的身后钉上一根耻辱柱。只是,他从来不说,怕是不想让她愧疚罢了。

    商场的人说话有多无情,对于一个失手差点被萧氏吞并的“罪人”的来说,言语不过是最浅薄的轻蔑,真正设身处地,怕是谁也忍受不了。

    可,建立在这样基础上的婚姻真的会长久吗?他们哪里会真的幸福?

    或许是看出了云溪的顾虑,祁湛故作自如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管怎么样,我和小白是朋友,我绝不会伤害她。”

    既然不能拥有自己自爱的人,和谁结婚又有什么区别。

    以后,他会把司徒白当做最尊重的妻子,只是,没有了爱情而已,除了爱情,他们可以有亲情、友情。人活着有时候便是这样,求而不得,便求而不得吧。

    得到这样的保证,云溪虽然对这场婚礼仍不是满心欢喜,到底还是放下了心。

    已经有几个人在往她们这个方向看过来,怕引起不必要的猜想,云溪正准备离开,这时候,一阵惊呼声从与礼堂相连的户外花园传来:“天!竟然是直升机?那个男人是谁?帅到没天理!”

    云溪侧头看去,刚刚落下去的心再次提起。

    萧然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第九十一章 风云迭起

    整个礼堂里的人,几乎是女性,眼睛都停在那草坪上刚刚从直升机下来的男人身上,完全移不开眼。

    外面的工作人员却完全没有这副闲情逸致,堪比严阵以待,各个简直把这个突然在酒店草坪迫降的男人当恐怖分子对待一样。

    已经有保安围成一圈,手上拿着通讯设备,开始围住草坪。

    混乱是直升机降落的刹那整个现场的气氛,只是,当四个黑衣人以极为标准的防护姿势护送萧然走下飞机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被那气场所掳,竟没有一个人敢大步向前。

    直到酒店的经理似乎接到什么通知,急吼吼地跑到草坪上对着那人低头哈腰时,四周警戒的气氛顿时如瀑布一样,飞流直下。

    可那男人却似浑然未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那简直比电影明星来得还架势十足,举手投足明明没有任何特意的动作,看上去和常人没有多大区别,偏偏就是觉得自己眼神黏住了一样,移都移不开。说起来好笑,以前总觉得什么乘着专家出行的人浮夸到简直让人看不进眼,如今才发现,也要看是谁。这样一个集华贵、孤傲于一身的男人,无论哪一个角度,即便没有看人一眼,也让人觉得自己眼前的是一副绝世奇画,贵气逼人。

    萧然的视线微微一偏,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起,视线迷离,有那么一刻,云溪清晰地听到四周工作人员的低声喘气,而后,便见那个世人瞩目的焦点正朝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来。

    神情专注,偏脚步不疾不徐,总给人一种游刃有余却又势在必得的感觉。像是最广阔的丛林里永远立于顶点的王者,只一眼,万物膜拜,甘愿臣服。

    这个男人……。

    云溪在嘴边慢悠悠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转眼间,他就已经走到眼前。

    祁湛站在一边,下意识地挡在云溪身前。

    在他离开北京之前,萧然打压云溪时的收不留情他仍记忆犹新,特别是云溪接手金峰集团之后,整个业界都疯传他们两人杠上了,他潜意识地觉得这个男人太过危险。

    萧然看着祁湛半搭在云溪手腕上的右手,几不可见的眯了眯眼。随即又像是刚刚一切只是场幻觉一样,竟对着祁湛伸出右手,浅浅一笑:“你好。”

    祁湛一愣,几个月前还准备恶意收购自己公司的萧然竟然眼下文质彬彬地对自己伸手?

    他机械地伸出手,并不想今天在这场婚礼上弄得太难看。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注意到,他与萧然握手时,恰好松开了云溪的手腕。

    萧然似乎很高兴他的此举,连笑容都深了几分。只可惜,刚松开手,还没等云溪反应,直接半楼着她的腰就往酒店外间的空中走廊走去。

    身后一甘人,怔怔地看着这场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女人竟然是两个这么优质的男人的密友?还是说,他们之间存在着其他更为暧昧的感觉?

    望着新郎官复杂的视线,聪明人低头干事,绝口不提。

    云溪顺着萧然的力道,并没有推拉,直到两人走到贵宾室的拐角处,萧然自己停下了脚步。

    “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看着云溪这张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的表情,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多好。再不用对着空气幻想她的声影,不用再在夜里一个人闭着眼睛怀念她的味道。

    她就在眼前,活生生的就在自己的眼前。

    如果不是怕她反感,此刻他恨不得狠狠地将这个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不放手。

    “陈昊告诉你的?”她很怪异地看他一眼,他和陈昊难道又和好了?什么时候的事?

    萧然脸色一暗,“陈昊也知道?”

    看样子,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云溪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不是陈昊说的,那就肯定是男方这边露出的消息。司徒白连自己和老金都瞒着,绝对不可能不想活地告诉萧然她结婚的事情。

    可看刚刚祁湛的样子,也不像是他通知的。到底是……。

    萧然忍不住揉了揉她耳边的碎发,“不用想了,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这么亲昵的动作,仿佛是上个世纪发生过的一样。

    那个时候,她常常腻在他的怀里不肯起床,他无聊时就这样逗她,总说她像是一只怎么睡都睡不醒的猫。

    然后,常常就是用其他各种方式扰乱她的睡眠,比如说……。

    两人表情同时一僵,云溪转过脸,自然而然地退后一步。

    萧然只觉得自己满嘴的苦味,连黄连都没有这么酸涩。

    这毕竟是婚礼。

    云溪站在外面耽搁了许多,老金已经有些担心了,从小白的房间出来后就团团在找她,一看到转角处她熟悉的衣服,立马拉了云溪一把。

    还没说话,倒是被眼前的萧然震惊的一下子失去了言语能力。

    “是你请他来的?”说不出话来,可眼睛里的意思完全明晃晃的。老金盯着云溪,只差在自己的脑门上刻字了。

    云溪摇了摇头,“小白那边怎么样?”

    能怎么样?老金差点翻了个白眼。哪有半分新娘子的感觉,就像是在完成义务一样,坐在那像是个瓷娃娃一样被化妆师摆弄着。妆饰很漂亮,妆容很精致,礼服更是让人惊艳,可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悲凉。

    家里人倒是来了几个,看上去各个慈眉善目的,没有恶势力、贪图金钱,或者满身铜臭的感觉。身为江南首富,竟然各个都像是出自书香门第,反而小白倒像是个异类一样。

    她们一家子人在房间里说话,她不好杵在那,正好出来找云溪,哪想到碰到这茬。

    最近,似乎这位萧大神出现在云溪面前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啊。

    她正满脑子胡思乱想,却听到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慎得慌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

    一回头,老天爷?

    竟然还是两个人。

    陈昊咱且不说,连詹院草也满脸肃杀地看着萧然。

    这情景,这情景……

    完全hold不住好吧!

    老金紧紧地捂住云溪的手心,心想,这是上演三剑客吗?

    这气氛怎么凝重成这样?

    幸好云溪不是新娘,否则,怕是谁看到都以为这几位是过来抢亲的吧?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外面的大厅竟然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音乐。

    whiteknucklesandsweatypalmsfromhangingontootight。

    泛白的关节汗湿的手心握紧的拳头不肯松开

    clenchedshutjaw,i’vegotanotherheadacheagaintonight。

    咬紧的牙关又是一个头痛欲裂的夜晚

    eyesonfire,eyesonfire,andtheyburnfromallthetears。

    灼热的双眼灼热的双眼滚烫的眼泪刺痛着我的双眼

    i’vebeencrying,i’vebeencrying,i’vebeendyingoveryou

    我不停哭泣不停哭泣我曾经想要直接了断

    tieaknotintherope,tryna(tryingto)hold,trynahold,

    在绳子上打个结我也想坚持下去不要放弃

    butthere’snothingtograspsoiletgo!

    但是我抓不住虚无所以放手

    [hook:]

    ithinkivefinallyhadenough,ithinkimaybethinktoomuch

    我想我终于受够了或许我真的想太多

    ithinkthismightbeitforus(blowmeonelastkiss)

    这大概就是我俩的尽头(给我最后一个飞吻)

    youthinki’mjusttooserious,ithinkyou’refullofshit

    你觉得我太认真我觉得你满口胡言

    myheadisspinningso(blowmeonelastkiss)。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给我最后一个飞吻)

    justwhenithinkitcan’tgetworse,

    就当我以为屁事从此打住的时候

    i’vehadashitday(no!)

    不料我衰神上身

    you’vehadashitday(no!)

    不料你衰神上身。i’lldressnice,i’lllookgood,i’llgodancingalone。

    我会盛装打扮艳妆四射自己一个人尽情跳舞

    iwilllaugh,i’llgetdrunk,i’lltakesomebodyhome。

    我会大笑享受狂欢我会带人回家陪我睡觉ithinkivefinallyhadenough,ithinkimaybethinktoomuch

    我想我终于受够了或许我真的想太多

    ithinkthismightbeitforus(blowmeonelastkiss)

    这大概就是我俩的尽头(给我最后一个飞吻)

    youthinki’mjusttooserious,ithinkyou’refullofshit

    你觉得我太认真我觉得你满口胡言

    myheadisspinningso(blowmeonelastkiss)。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给我最后一个飞吻)

第九十二章 癫狂

    说是专属休息室,可这房间简直堪比套房。章寒笑呵呵地将萧然领进房,陈昊和詹温蓝自跟着云溪出了礼堂,三人之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诡异的吓人。

    老金自知这种时候插科打诨完全没有用,干脆离他们三人远远的。

    一进休息室,章寒脸上的笑立马收敛,连最后一丝笑纹也无,堪比四川变脸。

    他回头,看着这个将金峰完全逼入绝境,却又因为一场股市风云,被云溪一下子翻盘,将整个金峰的股价都顶到历史最高点的男人,这个被商界誉为“神”,从未败过的男人。

    那眼神,带着一种冷静的窥视,几乎使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研究的表情在一分分地分析着。

    面对这种怪异的眼神,萧然连眼神都未变,随手撩起窗边的窗帘,眼睁睁地看着楼下云溪和那两个男人从草坪上走过去,渐行渐远。

    “我一直很佩服你。”身后,章寒突然出声。

    萧然淡淡地看他一眼:“我知道。”

    这声音毫无起伏,仿佛听到祁湛身边最厉害的能人说出这么一句话不过是最理所当然的事。

    “你当然知道。”谁知,章寒嗤笑一样,吊儿郎当地坐到沙发上,完全一股子痞气,和刚刚在门口那种文质彬彬完全如同两人一般:“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还跑去找你合影,这辈子估计也就那个时候最天真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全学院的人几乎都是你的追星族。”

    至今这张照片都留在钱包最底一层,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直以他激励自己,还是怎么真把这位boss当奋斗目标始终警醒。

    萧然显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他合了影,“怎么今天突然开始回忆起以前来了?”

    为什么突然开始回忆当初?章寒苦笑。

    若干年前,自己青葱岁月,看着这人,除了自叹不如,简直恨不得把他供起来顶礼膜拜,最搞笑的是,他们院的强人各个如此。再厉害的人物,和这位一比起来,简直连边都算不上。

    说着,他拿起自己钱包里的那张照片,上面两个人几乎是并肩而立,其中一人脸上带着静静的雍然,对于镜头似乎毫无感觉,另一个人却像是突然在影视城里碰上自己疯狂追捧的明星一样,满脸狂喜。看这姿态,简直不像是什么校友的合影,倒像是一个追星族最美好的回忆。

    可,事实呢?

    真的是这么天真可爱?

    若是有当时经历过金贸国际“内鬼”风波的当事人在场,肯定眼下会被这张照片吓得失声。

    当初,云溪查出进了在金贸国际藏了五年的章寒竟然是内鬼的时候,蓝朝升就将他禁闭在公司里,可那时谁都明白金茂和金峰处于能源竞标案的敏感期,下意识地都联想到章寒是祁湛的人。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可当初,或许谁都不记得了,被揭开“老底”的章寒并不吃惊云溪发现他是内鬼,反倒是出人意料地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怀疑我是萧氏的人?”

    从本质来说,那场竞标最大的受益者或许谁都不能肯定,但是要是失败,受到影响最大的必是萧氏无疑!单就它十年不败的傲人业绩来说,若是就此栽了跟头,信誉额的受损将是不可估量。

    毕竟,某种程度上,“萧氏”二字直接代表了业界的神话。

    虽说金贸国际和萧氏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但这并不能排除对方使绊子的可能。相反,正因为外表上看来最不需要这样做的萧氏,才最方便乘虚而入。

    可至今,章寒还记得她当时的反应。

    “他不会。”冷着眼,淡淡地瞥了他最后一眼,只留下这三个字,云溪将他丢在房间内,随即让人直接落下大锁,死死地封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那时,他被封死出路睁着眼睛怔怔地摸出钱包,对着眼前这一张合照喃喃道:“她说的不会是指‘萧氏’还是‘你’?”除了怀疑,便是迩然。那时,他不知。

    “他不会”

    这三个字,带着无尽的熟悉与愤恨,竟真牵扯到后来无数的事情。

    这个不过十八岁的冷云溪,噙在嘴边的妖娆除了让他胆战心惊之外,更多的是莫名的恐慌。

    那时,他就开始怀疑,冷云溪和萧然是不是存在什么过去。

    只是,无论怎么调查,一个是冷家的天之骄女,一个商界的神话,从来不是一个交际圈,怎么可能有关联?

    如今,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往日校友,只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忍不住叹息:“我当初来金峰集团,不过是因为五年前你就已经打算在上海开拓新市场,作为眼线,你把我埋在祁湛的身边,一待就是好几年。哪知道世上巧合的事情那么多,当初在金峰北京分公司成立之前,祁湛和你想出了同样的办法,让我去蓝朝升的金茂偷师。结果倒好,如今我真正的老板看到我反倒像是见了仇敌一样。我说……”章寒不怀好意地抽出一根香烟,“啪”地一声点燃,“人都说烽火戏诸侯,你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为了个女人,连几乎送到手边的金峰集团也不要了,就这样突然放手,埋伏了数年,一招修行尽毁也就算了,如今还不惜纡尊降贵,从北京一路追到上海。

    啧啧啧,这哪点是当初那个睥睨天下,放眼学校所有人都膜拜的萧大公子?

    简直是不疯魔不成活!

    萧然听着他说,一双眼幽幽暗暗,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视线越过了他落在某一点,良久,什么也没答。

    偏这种反应,更让章寒一颗心沉到谷底。

    刚刚绕回来,准备敲门告诉章寒祁湛找他的老金此刻站在门口,脸色一片惨白,背后止不住地冒出细密的冷汗。

    章寒,祁湛最信任的助手竟然是萧然的人?

    她到底听到了什么?

    一个站立不稳,她向后倒去,恰好碰上了立在植物旁的烟灰缸,发出一阵响声。

    门内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老金只觉得自己的心口都被提了起来。

    四周像是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她不敢想象,若是在云溪没有看到的时候,被里面那两人发现她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她能不能完好无缺的离开这里。

    背后,一道黑影不知不觉的靠近。

    老金双眼怔怔地看着那休息室的把手,似乎整个人都魔怔了。还未疾呼出声,已经被身后那个黑影一下子捉住手腕,强拖出去。

    那一刻,老金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呼吸顿时停止。

    晕乎乎的脑子什么都反应不过来,只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重复:“醒醒!给我醒醒!”

    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触到光亮时下意识地眯了眯。直到眼前那个人影越加清晰,整个人也恢复了一点理智,可下一刻整个人都陷入疯狂的愤怒:“厉牧,你竟然还敢出现在这?”

    “告诉我,小白在哪?”厉牧脸上带着恐慌,气息急促,一把挥开老金掐在他胳膊上的双手,冷冷地盯着她:“你要不是不想被外面那两人发现,最好老实点。”

    老金心头一凉,几乎立刻感觉到刚刚的那种恐慌又一次袭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潜意识对萧然的印象来得太过深不可测,她刚刚听到章寒竟然也是萧然的一步棋的时候,第一时间并不是诧异,为祁湛不值之类的心思,反倒是绝望。

    萧然绝对不会愿意让云溪知道这些。

    明明不知道为什么,她偏有这种预感。

    只要让萧然知道是她在门口偷听,崩管她是不是金家最珍贵的女儿,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以前的生活……。

    厉牧看着老金闭着嘴,始终不肯开口的样子,作势要去推开房门。

    他刚刚拖着老金不过是进了对门房间,只要他轻轻一转门锁,对面那两人一定立马察觉。

    老金浑身一僵,压低着声音,死咬住嘴唇:“卑鄙!”

    厉牧冰冷地看了她一眼,事到如今,别人怎么看他他完全不在乎。他只知道,如果再不见到司徒白,让她和祁湛真的结了婚,他一定会疯掉!

    十分钟后,老金领着厉牧到了新娘房门口。

    正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位女士脚步一停,上下打量了一眼厉牧,慢慢道:“你就是让我家阿白伤心的人?”

    厉牧浑身一僵,张了张嘴,却没想被眼前这个气质过人的女子打断:“不用说什么了,阿白说了,你要是来了就直接进去,谁也不会拦着你。”

    像是突然在临死之前看到了火光,厉牧整个人一下子迸发出惊人的热力,他轻轻地推开眼前的房门,站在门口,用几乎贪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那个坐在化妆镜前的女人。

    这个娇媚的、可人的、随时都会撒娇,偏总是得理不饶人的可爱女人正坐在那,转头看来。

    门,一点一点地阖上。

    老金担心地盯着房门,却被那个气质悠然的女人拉走:“放心,阿白自有主张。”

    作为司徒白最小的长辈,她经历过的事情在整个家族里来说都足以让人闭嘴,老金虽然不认识她,但看小白的亲友都对这位女士格外谦让的样子,便讷讷闭上了嘴。

    带厉牧来见小白,她是不是做错了?

    神情恍惚地离开走廊,还未回过神,只觉得一道锋利的视线从背后袭来。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那一刻通通凝固,她回头,只见,萧然正直直地朝她走来……。

第九十三章 独处

    老金站在那里,只觉得四周像是被一片黑色的玄布遮住,一切的光亮都被剥夺。

    只有眼前的这一双眼,像是可以直接撕开一切,锋芒得可以直接剖开人心。

    老金只觉得自己徒然被人从头到脚浇下一盆冰水,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一直和云溪在一起,看到萧然的时候除了觉得这是“传说中神一样的存在”并没有其他的感觉。最多觉得他的气势实在惊人,即便皇城根底下也找不到几人能比得上。

    可这一刻,她才恍惚之间感觉到这么一个人,浑身的气魄竟让她连直视都做不到。

    更不用说,她刚刚听到的那些话……。

    人还未走到,她连眼神都已经慌乱到不知道要放在什么地方。

    手指颤抖,一个趔趄,往身后的墙壁倒去。

    司徒白的小阿姨在一旁看得分明,虽然不清楚小白的室友到底招惹了什么麻烦,但眼见这个女孩骇得连镇定都保持不了,正准备伸手去扶她一把,谁知道背后的房间里突然爆出一道尖锐的哭喊声。

    所有人神情一愣,这是……。司徒白的声音!

    老金连害怕都顾不上,转过身就去死命地扭转房们上的锁。

    课不管她怎么转动,三番四次却一点效果都没有,门像是早就被从里反锁了一样。

    那声哭喊之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一片寂静。

    心,顿时沉到谷底。

    “厉牧,你要是敢对小白做任何事,我发誓,不管花多大代价,我绝对让你在北京呆不下去!听到没有!你给我开门!开门!”毫无理智地拍打着房门,老金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多少理智,只觉得,如果厉牧敢在里面做出一点伤害小白的事,她绝对会活剮了他!

    就在这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心的破碎声。

    老金的手一顿,连司徒白的小阿姨也再保持不住镇定,慌忙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到服务总台,要求酒店的人立刻,马上赶过来开锁。

    里面突然又陷入了一片寂静,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扔进了开水里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饱受煎熬。

    就在她们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时候,这一瞬,门突然从里打开了。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定住了一样,老金和那气质卓然的长辈看着司徒白摇摇晃晃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背后跟着满脸苍白的厉牧。

    老金刚张嘴,还没说话,“我没事。”小白竟然对她们微微一笑,仿佛刚刚发出那声凄厉哭喊的人并非是她一样,然后,头都不回地向户外草坪走去。

    脚步摇摇晃晃,可眼神始终凝视着远方,仿佛远处有什么她始终执着追求的东西正在那里等她。

    小阿姨不放心地想要搀住她,却被小白一个挥手,轻易挡开。

    老金一愣,随即跟上,没敢多问什么,只一步一步地跟在她后面,深怕她受了什么刺激。

    谁都没去看定在原地的厉牧,任他满脸苍茫无措,那一刻,恍惚被压垮了脊梁。

    鎏金眼见司徒白踉踉跄跄地走到草坪上,四处投来无数惊疑的目光,仿佛都在打量这个新娘想要干什么。

    平地吹来一阵风,刮得司徒白身上的礼服飘飘飞了起来,鎏金捏紧双手,尽可能地用温柔的嗓音凑到她耳边:“小白,外面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

    司徒白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对着天空上飘飘摇摇的云朵浅浅一笑:“要是我能像它一样就好了。”

    像云一样?

    鎏金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司徒白提起裙摆,突然发了疯一般往外跑。

    这一刻,鎏金心魂俱碎,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地就觉得如果让司徒白就这么跑了,绝对再也见不得到她了。她就是有这种预感,毫无原因。

    手脚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运作,她发狂地跟着司徒白的脚步,从草坪一路追到外面,酒店里人来人往,只见她们两人狂奔而去,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

    来一个人啊,随便是谁都好,就算是厉牧那个混蛋也行,谁来帮她拦住小白!

    鎏金眼看着跌跌撞撞的小白一路奔跑,险些被地上的石子绊倒,这才发现她竟然一直赤着脚,那双白玉无瑕的双足眼下已经血迹模糊。

    眼睛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堵得视线模糊,鎏金却不敢却用手擦,只怕一个眨眼,眼前奔跑的那个人影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助过,明明触手可及,她却离自己这般遥远。

    为什么,为什么!

    她们一起游荡夜市的情景仿佛还在昨天,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眼看司徒白就要跑到酒店大门口,鎏金筋疲力尽地伸出双手,却见那身影越来越远,那一刻,她只觉得脑门一片空白。

    “嘭”——

    就在司徒白要夺门而出的那一瞬间,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脚步。她被稳稳地搂紧一具结实的怀抱里,身体相触的那一瞬间,发出一道闷响。

    鎏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终于在那一刻恢复了跳动,看着稳稳搂住司徒白的祁湛,她从未有这么一刻这样感激一个人。

    “没事,小白,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像是最温暖的哥哥,他轻轻地扶开她汗湿的发丝,慢慢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沉而平静,宛若在对一个即将睡去的孩子重复睡前故事一般,一遍一遍地重复:“什么都不要去想,如果觉得累了,就哭吧。什么也不用管,有我在这,你什么都不要去想。”

    他慢慢地,低声地:“乖,不要怕,都过去了。”

    僵直的身影渐渐开发颤抖,哽咽的声音渐渐一点一点变大,鎏金呆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目无焦距的小白像是迷途的孩子一般在祁湛的怀里失声痛哭,像是一个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

    到底是怎么了,她们到底是怎么了?

    从前的畅快恣意呢?从前的欢声笑语呢?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为什么,眨眼间就变成这样了?

    鎏金麻木地朝她走去,却见祁湛对她摇了摇头。那一刻,她脚步一顿,不知为什么,竟踟蹰着不敢向前。

    像是抱着一个洋娃娃般,祁湛轻而易举地将司徒白一把横抱起来,“先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鎏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这一刻,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底。

    苦涩,纠结,郁闷,悲伤,还是痛苦?

    不,她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割了一刀。

    曾经那样天真无邪,恣意妄为的小白竟然会变成这样……。

    她只觉得心口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脑子里顿时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云溪!或许,云溪有办法让小白恢复过来。毕竟,她什么时候都那么冷静!小白总是肯听云溪的话的。

    对,云溪肯定会有办法的。

    她转身,就往刚刚云溪离开的地方跑去。

    走廊曲折,人影重重,她举目四望,终于在一楼咖啡馆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正要向前,突然像是被人用一把刀钉在原地一样,脸色倏然惨白。

    那个坐在云溪对面的男人,正抬眉看来。那尊贵至极的一双眼,竟像是最锋利的刃,仿佛只一眼就将她毫不留情地剜下一块肉。

    她颤栗地靠在墙边,眼神发直,望着远处云溪对面的萧然,再也没有力气迈开一步。

    陈昊也坐在云溪的对面,冰冷的视线在萧然身上一掠而过,随后像是没有看到鎏金一般,又落回云溪身上:“我有话要对你说。”

    萧然的目光从鎏金身上移开,落到云溪身上,似乎不愿意让陈昊先行开口:“关于你外公的事,我查到了点线索。”

    云溪抬头,看着突然陷入对峙状态的两人,眼神一片漆黑,随后,极慢极慢地,喝了一口白开水。

    鎏金眼睁睁地看着云溪像是突然陷入一种悲戚,心口一凉,想起刚刚在专属休息室外听到的那一切,背脊一震。

    萧然那般心计,暗中指使章寒在金峰这么久,就连萧氏恶意收购金峰的时候都没有露出一点蛛丝马迹,竟然还装作一副和云溪共进退的样子,实际上指不定在背后早就和萧然汇报了她的一举一动。

    和这样的人对上,云溪哪还有什么胜算?

    是她们当初想的太简单了。

    被眼前的一切迷惑,以为一场股市,就搬到了商界的“神”,其实,一切都不过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

    她刚踏出一步,却被人一下子扣住了手腕。

    那一刻,任她再坚定的心性,也被迎面挡住她的人弄得神思一乱:“詹温蓝……”

    她呆呆地被詹温蓝拉出咖啡馆,两眼呆滞。

    为什么,他竟然会放任云溪和陈昊、萧然呆在那里?

    似乎连背后都长了眼睛,詹温蓝连脚步都未停一步:“这是她的私事,尊重她,是我们眼下唯一能做的。”

    不是看不出,陈昊、萧然和她之间诡异的气氛,更不会不知道那两个人看她的眼神有多么的炙热。可是,她从来不提,从来不说,不仅是对他,就连她最好的两个室友也根本不知道,那么,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去提。

    谁都有自己不愿意被别人所知的秘密。

    他的眼神暗了暗,这一刻,鎏金几乎从他的背影里看出几分诡异的复杂。

    “可是小白……。”她有些惊疑不定,刚出了个话头,便被他打断:“有祁湛看着,不会出事的。”

    手腕上的力量强势惊人,鎏金从来不知道温润如玉的院草竟然会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让云溪和那两人独处,是为了真正的了结过去吧。

    强迫自己连问都不问,只为了让云溪真正的把一切都解开,然后再无负担,再无顾忌。

    鎏金望着眼前头都不回的詹温蓝,第一次觉得,或许,整个学校对这个看似兰芝温和的男人都想错了。

    最后的这个念头刚闪过,她已经被詹温蓝领进一间套房,接着,他就转身离开。

    鎏金呆呆地坐在床头,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一下子被抽得干干净净,整个人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门外,一直尾随着的章寒,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房间,慢慢地转身,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阳光正好,懒洋洋地撒在草皮上,带出一股子青草的干涩味,一切像是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咖啡馆里的那三人却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三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千丝万缕,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年。

    如果不是那一次当街枪战,如果不是她被胁迫帮忙,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们不会因为一段感情越缠越紧,她也不会最后落得死无全尸……

    轻轻的往后一仰,云溪直直地看向对面卡座上的陈昊与萧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有什么话,今天我们一把说清楚。”

第九十四章 摊牌

    多少次想要一个机会,可以坐下来和她谈起过去,又有多少次,在她死后夜夜惊醒,只想获得一次这样面对面说话的机会。可明明期盼了那么久,执着了那么久,如今,话到了嘴边,人在了面前,他却突然什么也说不下去。

    陈昊捏住手中的瓷杯,眼底翻江倒海,那张充满魔魅的脸上此刻面无表情。

    “我……”他刚说了一个字,身边的萧然轻轻地将手中的杯子磕在桌上。

    那一刻,陈昊的脸上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还是由我来说吧。”萧然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转过头,嘴边却泛出苦涩。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他看着云溪,明明是问句,却丝毫没有让她回答的意思。

    “意外!是的,很意外。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能把车开成那样。”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少有追忆的感觉,似是突然想起当年他和陈昊竟然在路上被人阻截的场面。从来只有他们阴人,竟然会被人明目张胆地下了套瓮中捉鳖,不得不说,这辈子算下来也只有这一次算得上是阴沟里翻船。

    他还记得那时看到她的第一眼,只觉得是个很清丽的女人,还没完全张开,最多就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开着辆中高档车,一看就是家里宠爱的娇娇女。

    望着他们俩一身血迹斑斑,脸都白得不像人了,双眼直直地盯着他们,简直像是大白天看到了鬼一样。其实,那时是晚上夜店的后门附近,黑得连猫扑过来都看不清影子,可他偏偏记住了她的那一对眼。

    坦荡荡的,犹如一个孩子,还不遮掩,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落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惊惧、害怕的情愫,相反,那一刻,他甚至看到了一丝可以称之为“痴情”的东西。

    那一刻,他迩然一笑,很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还是在这种被枪击追跑的落魄时刻,竟然会被一个女孩用这样的阳光注目。

    实在有点太过像八点档上演的不入流的偶像剧。

    花痴。

    其实,这才是他对她的第一映像。

    不管她长相有多脱俗,那一刻,被围堵在她的小车上,四周都是对方的杀手,她却只会盯着他发呆,不肯开车,天知道,他多想直接推她下车一了百了。

    直到窗外一发子弹在陈昊身上开了个窟窿,那一刻,这个女人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死踩油门,车子飞速地疾驰而去。

    看着被子弹打碎的玻璃划破她的手腕,血一路蜿蜒而下,沁得整个空间一阵浓浓的腥味,从来不曾柔软的内心那一刻竟少有的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他已经让她停车,随手扯下她脖子上的丝巾帮她包扎伤口。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初遇。

    三个人,于枪林弹雨中,在一个闭塞的车子里,鼻尖到处都是鲜血腥气,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口,可那时,他只觉得,这也不过萍水相逢,第二天便是回归原点。

    只是,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竟然已经是萧氏的员工。即便是他,也难免心底一阵诧异。

    她的长相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似乎更精致了,又似乎更成熟了。

    那时他曾经一度怀疑过,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是不是谁派过来的?直到每一个深夜,每一晚那个落寞的背影静静地立在硕大的股市电子屏幕前,筋疲力尽地离开,第二天又继续沉思埋头时,他才渐渐降低的防心。

    不过是一个女人。

    即便再漂亮,再有能力,也就只是个员工。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眼底的女孩,他心中其实只有这么一句评价。

    但是,身边的挚友眼神却是一天比一天炙热,神思简直都放在了这个人的身上,仿佛一时间,突然从黑道上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陈少一下子成了彬彬有礼的绅士。

    可是,他的眼神再迷恋,他们也从来没有私下谈过这个女人。

    就像陈昊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感觉一样,她这个人竟然也直白的吓人。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萧氏对他露出那么赤果果的爱慕,在崇拜随处可见的视线里,她灼热的目光简直像是一枝独秀,不仅给自己树敌无数,也让他和陈昊之间渐渐多了一层薄膜。

    直到有一天,他脸色难看地找上他:“我希望她幸福。萧然,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兄弟的情分上,和她在一起吧。”

    这是个情圣,不是吗?

    那时他简直要嗤笑出来。

    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还不够,甚至还要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为她铺上锦绣大道。为了让心上人达成所愿,竟然拱手相让,这种情操,简直高尚得让他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坏了!

    可,对自己来说。接受一个女人,这简直都不像是一个责任,温柔乡,从来都不会是什么沉重的负担。

    只是,当初他忘了问一句:“陈昊,你可不要后悔。”

    自己竟然会那么无所谓地就答应下来,如今想想,或许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早就已经生出这种想法了吧。只是,他从来都高高在上惯了,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太久,以至于连自问一句“为什么我会这么快就答应”也没有。

    不是不意外的,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学生,竟然会那么快就在公司最核心的部门站稳脚跟。任那些人背后话说得再难听,也从来不曾动摇。

    这么一个女人,他和她住在一起了,才渐渐发现,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被娇惯坏了的独身女。

    她脾气硬,再难弄的case交到手里,发了狠都要完成。不管别人是不是暗地里使绊子,她只管埋头苦干,转身就像是忘了那群势力小人一样,看都不看一样。

    他天天看着她,只觉得这个小姑娘越发让人看不懂。明明城府不深,偏敢和那群狐狸一样的饿狼斗在一起。

    输过,败过,惨过,绝望过,但,从来不肯倒下。

    就在这个时候,陈昊做了一件他想都不会想的事——他竟然暗中利用中间人将她的外公引荐到萧氏。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她家室不俗;于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他和她暗中交往;于是,股东们渐渐地将目光投向他和她的关系。

    他知道,陈昊最初不过是为了让她的地位名正言顺,迫使他承认这段感情,封住他一心二用的心思,让围绕着他的莺莺燕燕彻底销声匿迹。

    但,后来,事情渐渐地超出他们的预料。

    股东们什么时候纠结在一起,暗地里使绊子,什么时候对她外公的公司下手,慢慢地埋下隐患,这一切,如果现在再去查,蛛丝马迹肯定都会有的,只是那时,他们谁也没有在意。

    他满心的疑惑,陈昊到底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什么程度。

    陈昊却充满了矛盾,明明爱着一个女人,却要为她扫清一切障碍,只为了将她推入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怀里。

    日子就在这种最莫名其妙的境遇里坚持了下去。

    前前后后,加在一起,将近五年。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这么久过。

    当她外公再一次“逼婚”的时候,他竟然下意识地就答应了。

    不排斥,他那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不排斥。对于一个相伴了这么久的女人,他难得生出这么一点温情。

    毕竟,对于萧家的门槛来说,她算不得多好的选择,只不过,他还看的顺眼,不排斥,所以答应便答应了吧。

    那时,他将这个消息告诉陈昊的时候,只不过是为了最后一次试探他的底线。

    如果,陈昊已经看开,那么和她结婚未尝不可,甚至,以后,陈昊只可能更死心塌地地帮助他。相反,只要他有一丁点反感,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那是一场赌注。

    他赌的是兄弟间的信任,一个未来妻子,一份最坚固的友情。

    只是,当陈昊醉倒在酒吧里,闭着眼,朝他疯狂的喊道:“滚!你把她还给我!”的时候,他知道,一切都错了。

    三年,他以为陈昊早该淡了,却没想到,他醉了才说出了真正的心底话。

    那一刻,他犹豫了。

    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陈昊这样的朋友,不管从多年的情谊来看,还是利益层面,都是太不理智的决定。更何况,他又不爱她?

    他微笑着,摸着烂醉如泥的陈昊,轻轻道:“好吧,我成全你。”

    于是,时隔三天。

    当她回家出现在房间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浑身无骨的女人倚在他的身下。

    看到他回头,冷淡一笑,心平气和地对她说出那句“你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只是玩`物!”

    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心底冰层破碎的声音,碎得那么彻底,自己却毫无所觉。

    直到,亲眼看到她被碾在车下的那一刻。

    他知道,自己被活活地割下了什么东西。

    身体似乎少了什么。

    那一天,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

    跟着那辆肇事的汽车,却被拖着一路,几乎双腿骨折,可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看着她的“尸体”,那一摊血迹模糊,他真的,再也没有什么感觉。

    陈昊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医院里清醒过来。

    可是,她死了。

    她在他眼前就这么死了。

    “你当着我的面被车碾过去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心也死了。”他抬头,第一次将云溪的右手攥住,像是要握紧,却偏偏不敢用力。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咖啡厅响起。

    云溪看着陈昊豁然站起来,一巴掌拍开萧然:“别他妈的给我装情圣,我看着恶心!”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接,浑然冰火不容,一个冷厉疯狂,一个霸道桀骜,四周的人几乎一下子都噤了声,呆呆地向他们看来。

    “我觉得更恶心。”一道并冰焰更无法形容的光从云溪眼底射向两人。她姿态高雅地端起手边的冰水,右手轻轻一送,“扑”地一下子,竟然将整杯水都洒到两人的脸上:“到现在还说一句藏一句!”

    两个人目光呆滞地看着她,似乎对淋得满头的冰水毫无所觉。

    冰凉的视线从上而下地将他们刺穿了个透,她倏然起身:“为什么我外公会在那天突然跳楼,为什么我正好从家里出来会碰上?”

    巧合?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巧合。

    只有最精密的算计才能达到“巧合”的标准!

    什么“心死了”!什么“看着恶心”!

    她现在看着这两个人,只想用刀割开他们的喉咙!

第九十五章 他一直都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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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一个北京,人潮攒动,那么多的人,别说是擦肩而过,就算是隔着人海远远望上一眼,事前没有相互约好时间都机会渺茫。

    她从家一路跑出去,那个时候为什么外公会突然站在楼顶?又为什么跳下来的时候直接撞在她的脚边?

    她不是没想过的。

    可每一种猜测的可能都让自己恨不得立即被割断脖子放血。

    从那天萧然、陈昊说出他们早就私下和外公见过面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那一切自欺欺人的谎言是时候烟消云散了。

    没有事先安排,那晚的一切绝不可能这么凑巧。就像是一张连着一张的多诺米,从一开始,触碰了第一张,事情就已经被规划成最后的结局。

    “你说我被车碾过去的时候,你的心也死了。”她忽然压在萧然的耳边,讥讽一笑,那声音宛若冬天里的冰柱,寒气一丝一丝地渗出来,几乎可以将人的心脏冻得粉碎:“我死的时候你装情圣,现在活了,连句真话都没有,你怎么不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那一刻,任她的红唇近在咫尺,眉目倾城,萧然脸上却再也没有了一丝温柔,死灰、冷寂、惨淡,像是被她眼底冰冷的光攫住,完全没有了说话的能力。

    天下无双,让整个商界的忌惮的男人,如今头发潮湿,满脸水渍,竟呆呆地看着她,忘了身处何处。

    他的眼神慢慢地空了下去,像是落入了无底深渊,没有了焦距,渐渐地露出一片寡淡。手指蜷缩,似乎在用最后的一点理智努力地克制自己,却没有发现,自己的指尖竟微微的颤抖,哪里有丁点的控制力。

    “还有你!”云溪回头,一张寒气四溢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昊:“你说你爱我,为了成全我所以把我拱手相让,送上他的床。行,你真行!可你装他妈的圣人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装到底啊!为什么又突然决定要给我外公和他牵线认识?当初把我外公扯进来你就该想到公司里的那些魍魉鬼魅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一个顺手,我外公成了那群狗东西眼里的障碍,众矢之的,生怕他会谋夺了萧氏一样。你看,你多本事。随心所欲,反复无常。我外公死了,‘我’也死了,就他妈的为了你那可笑的‘爱情’。”

    她沉静过,冷静过,反省过,站在她外公那座坟墓前,她什么都想过。可是,这两个人似乎总把她还当做当初那个为爱不顾一切的白痴,连最基本的理智都没有的白痴。

    死过一回,那全身都被碾压的透彻的痛早就深深刻在记忆里,连回忆都不敢,他们却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一次次地跑来和她要爱情?

    她一点一点地攥紧自己的手心,死死地闭上双眼。

    萧然脸色灰败地扣住自己的双手,陈海呆滞地看着她,唇角颤抖,四周人人面面相觑,咖啡厅里的空气宛若被冰冻住一般,就连呼吸声都显得那么急促。

    许久,那两人就像是化成了雕塑,看着她,陷入了难堪的沉寂。

    “不说,是吧?”她倏然起身,虽然依旧脸色难看,但已经恢复几分理智,竟带着一分微笑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现在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你们嘴硬,我比谁都清楚。现在我是拿你们没办法,撬不开你们的嘴也没问题,总归,风水轮流转,该来的,终归回来。”

    拿起手机,她刀锋样锐利的眼神从萧然和陈昊失神的脸上划过。

    觉得以萧氏的保密程度,她绝对查不出当初是哪些股东做的手脚是吗?

    即便在悔恨,也不愿意拿萧氏的稳定来作为代价?

    很好,很好!

    果然是商人本色。

    到了这个时候,还维护着那群狗东西,就为了萧氏这个商业王国?

    那么,睁大眼睛等着吧。

    现在以她的能力是拿他们毫无办法,可是三年后,她敢保证,就算是把萧氏玩弄于股掌之上,她也绝对不眨一眼。

    她要让这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帝国成为垃圾,被人唾弃,然后,消失!彻彻底底地给她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刚起身,萧然像是忽然恢复了神智,一个倾身,扣住了她的手:“别走,听我说……。”

    “啪”——

    一道清脆的玻璃响声,下一刻,只见桌上你空空的玻璃杯直接摔在萧然的额头,碎成残渣。

    血,沿着他的鬓角一路蜿蜒,滴答,滴答,落在地上。那英俊得让人恨不得顶礼膜拜的脸沾上血红,竟宛若黑暗里最夺目的烈焰,带着刺激人的冰冷高贵,像是最鬼魅的一副图,让人无法直视。

    四周的人再也按捺不住,爆出一阵惊呼。

    已经有人迟疑地拨打电话,想要叫120,却被萧然一个眼神震慑住,吓得不敢动弹。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我没有兴致再听你们俩给我扯来扯去。”像是拍开污秽一样,她将萧然的手从身上弹开,如入无人之境,笔直地走出咖啡厅。

    陈昊忽然笑了出来,自嘲的,冰凉的,惨烈的,那声音像是刮在耳膜上一样,让人不忍耳闻。

    有那么一刻,所有人都看向门口那个长相空灵的女人。

    这样两个望着就知道无法靠近的男人同时为她落魄成这样,她的心难道是铁打的,就不会有一分迟疑?

    可,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步,一丝停顿也无,就这样,漠然地直接离开,就像是丢开什么难以人忍受的东西一般。

    酒店的咖啡厅里,这时已经没有任何人敢出声说话。

    这一切都像是假的一样,竟然会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

    走出咖啡厅,云溪一路向前,直到站在太阳下,她忽然抬起双眼,直直地目视天空。

    那灼热的光芒,刺目地映入她的眼底。她却恍然没有任何知觉,直直地目视远方。

    忍耐。

    没有什么比这个让她更难以忍受的事情。

    偏,再痛恨,再绝望,她眼下唯一能做的还是忍耐。

    萧家的门楣,她惹不起,目前的冷家也惹不起。

    无论如何,想要弄垮萧氏,她得忍,咬断了自己的血肉也得忍。否则,如今她所在乎的一下,眨眼之间都能被萧家压得粉碎。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事实。

    所以,她会离开国内,离开这群她在乎的人。强大,只有真正变强了,她才能得到真相,才能把自己珍视的人都护住。

    这一次,再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重视的人离开而无能为力。

    她死死地盯着那太阳,任眼底热辣翻滚,决绝地在心底发誓。

    “云溪!”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云溪一震,回头看向来人,脸上带着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几分失态。

    祁湛望着她,一时间僵在那里,想要伸出右手,却顿时回神,死命地安奈住。

    云溪从没有见过祁湛这样焦灼不安的样子,即便是当初眼睁睁地看着金峰被萧然恶意收购,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力,她的心突然一沉,生出一种无法言语的预感:“出了什么事?”

    “司徒白,”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那种被揉的皱巴巴的纸屑,垂下眼帘递过去:“她走了。”

    云溪诧异地接过那张纸,上面只写了一排字:“祁先生,我错了,我根本没法忘了他,我不该答应结婚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看着这张纸,云溪刚刚沉下的心,一下子掉到冰窟里:“是不是厉牧来找她了?”

    祁湛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云溪,有那么一刹那,他只想什么也不管,将她搂在怀里,把她扣在自己的胸口上。明明是自己在婚礼上被人悔了婚,可为什么,他只觉得看到她这样,他反而更疼。

    “走了,在房间的梳妆台上留下这个就走了。”眼下,司徒家那边是完全翻了天,她小姨和鎏金整个酒店都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找到。他低头悲哀一笑:“是我的错,不应该让她和厉牧见面。”

    “不关你的事。”云溪摇摇头,那个笨蛋,傻到无可救药,就连听从家里的安排结婚都做不到。只为了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

    当初她把厉牧当众踢下楼的时候,怕是心底里还为那个男人心疼吧。

    不过就是见了一面,竟然做了准新娘的人这个时候给跑了。

    云溪苦笑,或许,从头到尾,她都弄错了。

    小白不是她,从来不能狠下心。

    失踪,这次连家里人都不知道她跑到哪去了,这一场悔婚很快就会成为丑闻传开,到时候,小白,你要怎么办?

    云溪无力地靠向墙角,手里的纸屑飘到地上。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心力交瘁。

    无论是自己的事情,还是关心的人,都像是一下子往最坏的一面发展。

    只觉得全身心的累。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累。

    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轻轻地将她托住。

    温暖的体温透过衣袖印在她的身上。

    她一愣,只觉得背后的这个人很温暖,很温暖。

    她眼底闪过一道迷茫,和少有的柔软,仿佛心塌陷了一处。

    像是知道她的一切反应一样,那人轻轻地将她裹进怀里,慢慢地抚着她的头发,轻轻地叹息。

    那声音缱绻而悠长,带着呢喃似的的疼惜,宛若一块烙铁直直地落进云溪的心底。

    她慢慢地回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她有多么的小心翼翼。

    璀璨的阳光下,她抬起双眼,只见詹温蓝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温柔而坚定,恒久不变。

    就像是,他一直、一直这样站在她的身后,只要她一个回身,就能触到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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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者归来介绍:
他英俊,高贵,冷漠,疏离,是贵族圈中人人膜拜景仰的神。
她低调,平和,温柔,美丽,是箫氏门下最值钱的操盘手,千金一诺,业界翘楚。
一次放纵,她成了他的枕边人,却不知,原来竟是一场背叛阴谋!
一次车祸,阴差阳错,她重生成B大新生。
这一世,她身世不凡,容貌极品,形同妖孽。望着杂志封面上那个曾将她打入地狱的英俊男子,她眯着滟滟双眸,淡然一笑。这一世,她要王者归来!
重生之王者归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王者归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王者归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