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全球炮红
刚刚还火热温馨的画面只被王纲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一下子打入谷底,坐在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冷家的宝贝丫头再怎么闹腾,和“不夜天”这种地方扯上关系,还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这王纲不是陈昊形影不离的兄弟吗,怎么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当场拆冷云溪的后台?
詹温蓝向来温和的眸子顿了顿,寒潭般深不见底,他看了一眼身边神色似有诧异的陈昊,清冷一笑,这笑如刀,如风,如割裂的阳光十里,竟隐约间带着几分阴暗。
这一桌子几乎都是冷云溪最亲近的家人,老爷子似乎没听到王纲刚刚石破天惊的那一句话,只望着詹温蓝这冰冷的眼神,微微一笑。
陈昊的眼慢慢危险地眯起,他直直地望向王纲那张笑得不坏好意的脸,似乎在打量该怎么千刀万剐了这人。
这时,有一人姗姗来迟,步调从容地从大厅外走了进来。
一身兰芝,神情随意,手中捧着一个红色的礼盒,直直地朝着他们这一桌走来。
这人的气质实在太过出挑,便是这样诡异的时候,这种不合时宜的迟到,竟然也没让人生出反感,恰好相反,在场很多纵横商界的人物都对这人的出现恍惚中露出一种惊奇来。
直到这人走到冷老爷子身边站定,礼貌而大气地伸出手,微微屈身,双手将礼物送上,才轻轻道:“今天冷家小姐出嫁,喜气迎门,我祝新人永结同心、龙凤呈祥。”一对新人都在外面还未进场,他把礼物送到冷老爷子这本来无可厚非,但这个时间,这个气氛…。
冷老爷子却像是没有发现现场因为这人的出现而气氛诡异,一脸笑意地收下礼物。
四周左右的人诧异地互视一眼。
岳晨,这个人,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贵人的点播帮助,仅凭着自己一人的才智,就在北京商界稳稳占据着百分之四十的进口贸易幅度的男人,什么时候和冷家这么熟了?
这简直就像是有通家之好的趋势。
谁知,一直坐在冷老爷子旁边的冷偳突然站起来,刚刚还看不出情绪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个大大的笑脸,伸手就往岳晨锤了一拳:“就你忙,来参加个喜宴还能迟到!”
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交情。
这一声笑骂引得全场善意的笑声一片,倒是把刚刚因为王纲那句话引起的僵局破得一干二净。
云溪站在台上看着和自己仅有过两面之缘的岳晨,玩味一笑,虽说这人凭着自己过人的商业头脑在圈内堪称奇迹,但不得不说,萧然最近加大了贸易投入,萧氏更是成为整个国内进出口贸易的翘首,岳晨的生意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如今正该是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竟然会抽出时间来参加她堂姐的婚礼。云溪轻轻弹了弹手指,转身下了台,朝后面走去。
冷偳和岳晨私交甚好,冷氏甚至有许多生意都和岳晨有关联,冷家的这几位虽然不一定正式见过岳晨本人,但大多都听过他名字,更别提,当初老爷子大寿的时候,岳晨一直站在冷偳身边,也算是眼熟。
几个人一寒暄,陈昊和詹温蓝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冷偳握着酒水的右手微微一僵。总觉得是自己多心一般,为什么他觉得岳晨看了陈昊一眼后,视线落在云溪离开的背影时显得格外意味悠长?
下一刻,只听到陈昊、詹温蓝两人态度井然地自然离席:“酒席马上要开始了,我们就不打扰各位了,下次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
冷偳冷笑地看着远处的王纲,啧啧挑眉,既然这两人出面他也懒得再画蛇添足。
毕竟是喜宴,世家联姻,门当户对,大家的焦点很快就从刚刚那小小的意外上转开,当新娘新郎伴着音乐缓步走进大厅的时候,终于掀起了今晚的高潮。
大家热热闹闹地开小两口的玩笑,各个笑得合不拢嘴,从老爷子以前的下属同僚,到冷家三位政要的各路朋友,男方宾客也不逊色,几乎这北京城里政要体系上数得上家世的人物来了个大半。香槟酒喷撒在新娘的礼服上,娇红的双颊浸透着纯纯的喜悦,新郎惊艳的目光毫不掩饰。这是一对绝对让人眼前一亮的夫妻,整个大厅都被欢声笑语萦绕,几乎掀顶。
云溪站在走廊口看着,嘴边渐渐绽开一丝笑。这笑带着轻松,似是真正毫无压力,透着骨子里的欢快。
詹温蓝看着陈昊冷着脸把王纲扔进车子离开后,转身回到酒店,看到的便是她这一笑。
他脚下微微一顿,随机走到她身边,并肩站着,良久,轻轻一叹:“美国那边的公司已经把合同寄过来了,你自己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帮你出面协商。”云溪看着眼前递来的合同,抿了抿唇,“谢谢。”从邀请她到哈佛大学当交流学生,到帮她的电影和美国影业公司牵线。她越来越好奇,为了把她拐到美国,他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当晚,闹玩洞房,云溪回家就看了合同。后面的几天,通过私人关系请了个知名律师,对正本合同的条例进行梳理,并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于是很爽快地签了合同寄回去。按照合同约定,一周内需要将电影的第一支片花发给美方。
乔娜听到这个消息时,咋呼得连导演都忍不住朝她翻了几个白眼。开玩笑,本土电影能冲出国门的有几部,更何况还是和这种资金雄厚的影业公司合作。搞不好就能捧回一两个奖杯,红遍大江南北指日可待!
整个剧组都疯了一样地干净度,就连导演那变态到极致的要求现在看来也格外顺眼,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把电影给拍到巅峰极致。
这样全体抽疯似的奋斗,一周后,寄到云溪私人信箱里的片花,让云溪愣在电脑屏幕前整整三秒都没回过神。
这古色古香的背景,这魔幻动人的场景,这如妖似狐的美人,这俊美滔天的仙人……。
站在云溪背后的李嫂“啪”地一下,手里送来的红枣汤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我的乖乖,这,这也太漂亮了吧。”李嫂惊叹。
的确是太漂亮了。大篇幅的中国玄幻色彩,惊艳古典的服装造型,再加上主演们精彩的表演,的确配得上她当初的巨额投资。
虽然是个外行人,云溪还是觉得这支片花已经播出,绝对能让意向观众翻上一番,更不用说美国那种极为好奇中国古韵的地方。
当她把这片花发美方,没过五分钟就接到对方来电,完全的兴味高燃,全然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随后的日子,国内这边倒是极为平静。只是,云溪没料到的是,虽然只是新筹建的影业公司,但由kinolorber老东家做后天,这部刚刚定名为《青冥》的电影,仅仅是两分半钟的片花,就席卷了美国大大小小电影报道的头条。
“史上最神秘、最动魄、最震撼的人神之恋,让你一睹古老中国万年风采,领略极乐世界的爱恨情仇!”
当老金翻墙从国外网站当下这片闪瞎人眼的超规格新闻时,云溪知道,《青冥》在美国,彻底红了!
只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红遍美国才不过一天的电影片花,竟然以光速速度传染到了欧洲。
问她是怎么发现的?
“啊啊啊!肥羊姐姐,你太伟大了,那可是封藁!封藁!我的天,他好帅!比爸比、哥哥帅了一万倍!”虽然没有见过水牧莲的爸爸,但听到这最后一句尖叫,云溪不得不承认自家的孩子胳膊肘果然是向外拐的。她怎么没有看出那个封藁比grantham帅上一万倍。
不过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一般都是脑残粉。和这种人较真,那叫找抽。
果然,云溪还没有说一句话,那边的水牧莲已经疯狂地尖叫起来:“我不管,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探班。我要和我家偶像零距离亲密接触触触……”那个“触”字被无限量地绵延拉长,老天作证,不是水牧莲故意为之,而是……。
小姑娘狠狠地等着拿走她电话的罪魁祸首:“哥哥,你就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封藁比你帅!我在香港的时候,就只看了他一部电影你就不给我进电影院了。我不管,你这次不让我去看他本人,我就去投奔爸爸,再也不理你了!”
grantham狠狠地揉了揉太阳穴,用一根手指戳着她的脑袋壳,轻而易举地把她顶开:“吵死了!亏我一直把你当淑女,以前教你的都当棉花糖吃到肚子里去了吗?水牧莲,再次警告!不能随便叫人‘肥羊’姐姐,这很不礼貌。”
云溪拿着话筒听着这现场版眉开眼笑。她简直都能看到那边grantham俊逸深邃的五官上挂着一脑门黑线:“你和她说那么多,她哪听得进去。别人现在满脑子都是帅哥。你啊,就等着被你家小公主当大灰狼给丢了把。”
“你就幸灾乐祸吧!”grantham恨得牙痒痒,偏拿电话凉透的大小姑娘都没办法。
对上自家小妹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幽怨悲凉地举手投降:“云溪,看来只能麻烦你了。过两天我带着她去北京,到时,还要麻烦你了。”
“万岁!万岁!哥哥,你最好了,你是世上最帅的哥哥!我最爱你了!”云溪只听到那边欢呼声破空而出,离得这么远,她耳膜都震得有些疼。更不用说近在眼前的grantham。不得不说,此刻,云溪对于这个拥有欧洲十大单身贵族身份的美男子致以十二万分的同情。
“不是说你那个什么封藁最帅吗?还比我帅一万倍?”grantham假笑地不接她话茬。
“所以说了你是最帅的哥哥,又没说你是最帅的人,笨!”
“水牧莲,我看你是皮痒了!”grantham阴森森的笑声从远处传开。
云溪爆笑地挂断电话。
看来,很快就有的热闹可瞧了。
话说,有帅哥看,有萌妹子玩,这么happy的事情怎么能少了室友那两只呢?
云溪很有同学爱地拨通老金和司徒白的电话。
一只沉溺于数字交易,被家里人丢到公司实习了整个寒假的人听到这消息,顿时心情暴爽:“接机的时候算我一个!”这般直接,云溪默默地想,老金越来越有女汉子气质了。
到了小白白那边,倒是声音轻声细语了多,只不过那柔嫩嫩的嗓音一出,云溪的心都要酥了:“真滴啊,你说那个外国帅哥要来?太好了,姐可是看了《天空之盟》七遍,恨不得飞到欧洲直接扒光他的衣服,对他xx,然后oo,然后再xx……”
“嗯?难道是我耳朵不好吗?司徒白,有本事你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一声冷冷的男声从对面传来。接着,乒乒乓乓……。
云溪抖了抖一片盲音的电话,果断挂断。
果然是有家室滴人啊。想当初,(黄瓜)利器在手,天下(美男)我有的气势也不知道给那条狗啃了……
第三十七章 归来
当粉红色的一团飞身扑过来的时候,云溪整个人还混混沌沌地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回了一趟欧洲之后,水牧莲突然走这种公主风了?和她常常语出惊人的气势相比,这种打扮,实在是……。让人无力吐槽。
司徒白和老金站在一边双眼放光,哪里还顾着看这玉米团子一样的小姑娘,两眼像是雷达一样,直直地扫射着后面刚出海关的男人。
栗色的头发弯曲而自然,一副黑色墨镜挡住了他视线,那皮肤白得带出一种天生高贵的感觉。一身英伦双排扣大衣,将他的体型简直勾勒得人神共愤,极具中古世纪风情。领着一个黑色皮包,他笑着一路走来。就连着密闭的机场大厅似乎都格外厚待他一样,空调吹着暖风,轻轻撩起他的衣摆,竟有种让人恍然入梦的感觉。
“我的老天,介个帅锅竟然是个伯爵,折寿哦!”司徒白夸张的粤语腔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怒目相视。相反,周边但凡长了眼睛的女人现在哪有功夫听她说什么。她就算是说外星语也没有人鸟她了!
“啊啊啊啊!grantham!mygod!我是不是在做梦!我竟然见到了我的梦中情人!谁来掐我一下,哦,不行了,我要晕了!”尖叫声此起彼伏,哪有半点帝都女子风采,简直就差倒贴过去献身求拥抱了。
云溪不忍直视,深深汗颜。果然,是男色时代到来了吗?如今的女汉子们越来越不含蓄了。
grantham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欢迎仪式,并不特别冷淡,甚至朝着四周望了望,随着他的张望,很神奇的,四周竟然顿时静了下来。他点了点头,貌似十分满意,于是,身边的声音,越来越低了。
老金忍不住摇头,这阵势、这气派,果然是皇家才能调教出来的极品。
“不好意思,小丫头吵着一直要过来,这次要给你添麻烦了。”极为地道的普通话,如果不是看到从grantham嘴里吐出,简直要怀疑是个地道的北京人在她说话了。
云溪揉了揉水牧莲的头发,对上她晶晶亮的眼睛,忍不住扑哧一笑:“这算什么。谁还没个偶像啊。小公主想要看谁就点谁,一句话的事。”
这话说的极为宠溺,亦极为从容淡定。
grantham微微一笑。他这次来不仅是因为小丫头的苦求,还因为老人死后古玉轩一些事物他和云溪还没有完全运作上轨,但听到她这样的话,还是觉得高兴,便自然地接了下去:“哦?你也有偶像?是谁啊?”
偶像吗?
云溪唇边的笑容不自觉地轻轻一敛。曾经是有的吧,只是如今……。
“嘿,我说,虽然咱几个站在哪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可能不能不要这么闪亮群众的大眼啊。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聊天呗。”小白白状似无意地拉着水牧莲的手,“来,和姐姐去吃好吃的。”
“吃货!”站在她身边,一直没出声的厉牧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乘着司徒白没发飙前,小心翼翼地躬身抱起水牧莲,“来,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老金在一边使劲朝司徒白使眼色。小样,当初是谁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打死不从,恨不得朝某人身上吐唾沫来着。这策反得可够快的啊。
司徒白吐着舌头,装眼瞎,额,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木有。啊,今天真是晴空万里啊。恩,恩,空气也很好。
“待会再收拾你!”老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摇曳生姿地跟着往机场外走去。
司徒白一脸绝望,求助地看向云溪。结果换来某人无良地香肩一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没办法了,我也帮不了你。”谁让某人当初甜甜蜜蜜地和某人好上了,到现在还和她们保密。要不是看到他们俩定情的实况,她估计都被蒙在鼓里。
grantham好笑地看着她们几个人笑笑闹闹一直出了机场,脸上不知为何忍不住也有些笑意。似乎,只有和这两个室友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么轻松的笑容啊。和那次在医院里看到的深不可测不一样,她这样子看上去,真的只想是个没出社会的学生。
如果真是这样,该有多好啊。
他仰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眼睛似自然反射一样,眯了眯。
冬天寒风肃穆,天气冰凉,这样的日子,最好的享受是什么?
当当当,自然是——火锅!
厉牧驱车带着大家一起到了城区顶负盛名的一家海鲜豆捞店,熟练地让大厅经理把他预定好的包厢打开。
他们点餐五分钟后,服务人员便高效率地把所有配菜一一送上。
水牧莲喜滋滋地盯着清汤火锅笑得像是个年画上的娃娃一样:“我最喜欢吃这个了。最讨厌那啥羊肉火锅,我就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爱吃那个!哼!辣的嘴巴一个个都像是香肠一样!”
云溪和老金占着辣椒酱料呵呵直笑,每次这小丫头说话的语调都和她身上的那粉粉嫩一点都不合啊。典型的小大人!
grantham无力摇头,他已经不想重申很么淑女教育了。事实证明,和这种顽固派对抗,他已经完败。想把她完全调教成贵族,这种重量级任务还好交给她的父母吧,恕他无能为力。
“来,为了欢迎来京的贵客,我们干一杯!”厉牧笑着端起果汁,举手示意。
“唉唉唉,我说那个谁啊。”老金坏笑地坐着不动:“你凭什么在这说话举杯啊?身份不明来着,还好意思在这装大牌?”
“老大~”司徒白一脸恼羞成怒地粉拳乱飞,那波浪音抖得连老金这样强悍的人都险些把持不住。
抹了把一身的鸡皮疙瘩,老金和云溪对视一眼,果然,妹纸大了,留不住啦。
“崩用激将法。实话告诉你们,小爷和咱家白白好了,怎地?”厉牧不怀好意地勾着司徒白下巴笑:“名正言顺的身份,你说是吧?”
“滚粗!”司徒白看两个室友眼里的笑简直是一泻千里,顿时无颜见江东父老。天,她的一世英名!
包厢内顿时爆出一阵酣畅的笑声,引得外面服务人员各个好奇不已。
这顿火锅吃的极为过瘾,除了小公主,几个人年纪相差不大,话题是一个接一个,毫不冷场。等吃完,一看时间,竟然已经九点了。习惯了早睡早起的水牧莲已经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开始磕巴了。
老金忍不住捏了捏她可爱的包子脸:“你们定了酒店没?要是没定的话,就直接在隔壁酒店开个房吧。先送小公主回房。”豆捞店旁边就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走路一个拐弯就到。
看着这么可爱的睡眼惺忪的小天使,无人有异议。厉牧第一个起身买了单,直接站在门外等他们。
似乎是今晚的灯光影响,他看着云溪抱着那可爱的小姑娘一路小心翼翼深怕把她弄醒的样子,忍不住打趣:“说起来,我和这小姑娘还有些关系。不是说,名字相同都是本家吗?虽然她姓‘水’,我姓‘厉’,但名字里都有一个‘牧’,搞不好上辈子都是一家呢。”说完,朝着今晚装了一晚上鸵鸟的司徒白龇牙,一脸轻狂。
“会跟你上辈子是一家!”司徒白憋了一晚上的气一下子喷出来了:“就你,看看人家grantham,那才是一家子,你啊,靠边站!”
得,咱家宠物毛了。
云溪和老金忽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不发表任何意见。
她们谁都没看到,站在她们身后,一直绅士十足的grantham眼光突然一闪,忽明忽暗……
到酒店checkin之后,几个人小心地将水牧莲送到房间,盖上被子,心满意足地离开。
“你说,以后谁家要有这么可爱的孩纸,一定要拿出来分享啊。”司徒白突发奇想,实在是怀念刚刚的手感。这么小,这么软,天啊,真可爱。
“去,这么喜欢赶紧生一个啊。反正,现在有这条件的也就你一个!”出了房门,说话也没有顾忌了。老金继续她的吐槽大计。开玩笑,找了男朋友竟然瞒到现在,请一顿豆捞就算了?这么便宜,没门!
司徒白泪流满面。笨,明知道多说多错,还撞上枪口。
“行啊,一句话了,一毕业咱俩就生一个。”厉牧可比她大方多了,一下子就把司徒白揽到怀里,冲老金得意一笑。
“闭嘴!”司徒白无数次怨念今晚脑子撞墙了,怎么想到会带着这个骚包来。
云溪好笑地看着他们斗嘴,电梯到了的时候,轻轻咳嗽了一声:“你们走不走?”
这么晚了,就不要打搅别人睡觉了。有点眼色啊,孩纸们。
“收队!”老金不愧是老大,一声令下,另外两个乖乖收声。
正要辞别grantham,却见他突然抓住云溪的右手:“先别走。”
云溪脚下一顿,诧异回头。
司徒白和老金的表情立刻精彩起来……
第三十八章 震撼
grantham看到她们意味深长的表情,好笑的耸耸肩:“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只是有事要和云溪商量。”
呃,好吧,看起来是真的有事。老金和司徒白看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悻悻摇头,走进电梯,头都不回。笑话,没八卦可看,还呆在这干嘛?
走道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云溪指了指楼梯,“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吧。”
grantham自然无意义。
走到安全通道旁,他倚着门,望着她:“古玉轩地下那批翡翠、古玉的来路问题比较麻烦,要规避风险的话有几种办法,最简单的一种就是找个方法把它们‘洗白’。”
云溪琢磨了一下,“你意思是说,帮那批东西安一个新的来路?不说是藏在古玉轩地下的,而是……”
“对,用其他的名义来解释这批货。”总比莫名其妙落得个“私自盗用国家财产这样”的罪名来的好吧。有时候他对中国的法律觉得匪夷所思的出奇。不过,这个不在他能管筹的范围,他也只能顺势而为。
“你有办法?”不是不相信他的本事,只是想要在皇城脚底下操作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吧。
“我约了些专家,明天一起去古玉轩,先对那些东西做个初步评定,后面再考虑到底该怎么办。”什么样的价值用什么样的办法。他们虽然可以通过成色判断那些东西价值不菲,可到底是属于什么样的级别的翡翠、玉石却好没有摸清,乘着这个机会,也可以好好考虑到时古玉轩应该怎么经营。
“ok,我听你的。”她一直都钻在股票、商业竞争上面,类似于这种东西,实在无能为力。反正,古玉轩也有grantham的一份,他没有可能故意毁了这笔生意。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低头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也快十点了,他将手上的外头披到身上,准备送她回家。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家离这不远,再说水牧莲才几岁,你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酒店,万一睡醒了找不到你,非把她吓死。”
想到房内那个小磨人精,grantham无条件投降:“那你路上小心一点,到了给我短信。”
“放心。明天见。”好在是双休,明天能光明正大的不用去学校。云溪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笑着摆了摆手,随即离开酒店。
第二天,出乎所有人意料。
李嫂张着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蒙蒙,像是一片水蒸气一般。
“下雪了?”云溪刚起床,望着眼前一片白色的雪景,怔怔地失去语言。
银装素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再没有什么能比雪更洁白,更让人心生纯洁。
云溪一下子心血来潮,笑着招呼着家里所有人,不管是门卫还是家政人员,邀请大家煮茶喝。
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啧啧地吃着点心喝着绿茶,格外有感觉。
说句实话,虽然小姐跌倒游泳池之后性格变了很多,但不得不承认,现在这样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隶属某部队,却一直在此地负责安全相关事宜的上尉眯着眼看了一下四周。心中感叹,就在去年,这位大小姐,可是要死要活地不肯回京,和老爷也是一触即发的火爆脾气。
门外突然传来两声喇叭低音。
喝茶喝的正浑身热乎乎的门卫一个轱辘起立、立正、提速跑,一下子冲到了门外。
两秒后,朝内大喊:“小姐,有人找。”
云溪拍了拍身下的靠枕,“你们继续,我出门了啊,我妈回来的话,记得提醒她多喝点红糖茶。”张翠这几天陪着几个朋友到处转悠,说是要帮她买几件衣服,弄得神神秘秘的。她是无所谓穿什么,但是总害怕她母亲这身体扛不住北京的冬天。
grantham见云溪只裹着一身长长的羽绒服出了门,好笑地看着她:“这么怕冷?”
“这不是出门嘛,我怕风一吹,来个感冒,那就完蛋了。”最近看交流生出国的相关资料看得头疼,又没什么时间锻炼身体,免疫力跟不上,万一生病,吃苦的可是自己。
grantham笑,“赶紧的,专家们都到老街那边去了,就等我们了。”这些专家他花了很大力气才找来,不仅是国内有名气的,就连在缅甸有专门玉石基地的老板他都找了一两个,这样的阵容,才能万无一失。
云溪毫不废话,迅速地钻进车里。
豪华车身飞啸而过,简直在这雪地里畅通无阻。
等两人到了当初的街道入口时,一时间震惊地愣在车上没有任何言语。
良久……。
“这还是那条老街?”grantham不可置信地指着面前道路宽阔,动中取静的长廊花府。
和欧美建筑的摩天大厦相反,虽然这片地方全部都要改建了,但高度限制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他们上次来的时候,只发现有些门面已经搬离了,但现在,整条街上,估计除了古玉轩,一下子都改头换面了。
道路一下子宽出了一倍,就连四周的地面上都铺上了鹅暖石。有几间店家已经早早地挂上了招牌,不过还没有装修罢了。
简直是拿三万平米的高级商铺位置圈出来,弄成了盛唐时期神都大道的样子。别说什么建筑密度,就连容积率都让人怀疑在这个地段,设计者是不是亏得连家都认不出了。
账是这样算,不过,第一眼看去,不论是出身在欧洲,还是这中国本土人士,都瞬间被这格局里隐隐间透出的霸气怔住。
简直就像是商业版的皇家园林。
斜飞入鬓,带着天生的尊贵与疏离。高挺的鼻梁像是山峰,曲直分明,那一双唇,性感得几乎让人色授魂与,似乎只要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就可以让人呼吸停止。
可这样长相惊艳的人竟是神色疏朗,眉间带着浅浅的笑意,浑然惊云之势。
云溪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到那晚看到的人。
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月,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情境。
能将这条老街在短短一个月内整治成这样场景的人……
她脑中忽然有些错乱。
“hi,grantham!”一声苍老的招呼声,将云溪飞窜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她回头看去,只见四五个中老年岁的人笑着朝他们走来。
“午安。”grantham笑着和他们打招呼,随手将车门关上,引着众人朝“古玉轩”走去……。
他们
当初看到的一些门面似乎都已经搬离了,这间乍看上去有些老旧的屋子反倒显得格外显眼。
两人拿着钥匙打开房门,绕过那棵古树,脚步微微一顿,然后才进了里屋。
当云溪拿着钥匙打开地下室大门的时候,如同一下子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几个稳重镇定的专家们一下子就被这满室的珍宝弄得双眼发光。
一个个迫不及待地奔上去,细细把玩着这些明显珍藏多年的宝物。
“极品,绝对的极品!”啧啧称奇的声音不绝于耳。要知道,能入他们眼界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凡品。早已经被多年鉴宝经历磨得毫无激情的一个老专家,激动得手舞足蹈:“好多年没看到这么多的好东西啦。”
瞧他们这爱不释手的样子,几乎连体面都忘了。云溪和grantham互看一眼,不用言明,这批东西的价值已自然明了。
“看来,真的要找个大来头才能‘漂白’了。”grantham颇有些矛盾地叹了声气,随即又笑着朝云溪勾了勾手:“怪不得老先生当初把这当烫手山芋一样地扔给我们。”要不是有一定的势力和背景,这笔堪称惊世奇宝的珍品也只能带来越来越错综复杂的问题,甚至是,杀身之祸。
几个专家们现在是连话都听不进去了,连这样见惯了奇品的人都控制不住,更何况是普通人。
“我们出去说话吧。”云溪也不想这个时候去打断他们的奇妙时间,拉着grantham出门。
“放心。”走了几步,离房间有些距离了,grantham轻笑地摸了摸她的发梢:“他们都是老行家了,专业素质在业内都是有名的。”即使有了贪心,他也有其他的办法。
云溪听懂了他的潜台词。默默一笑,“看来,这次想不把生意做大都不可能了。”多大的庙容多大的佛,更何况,小敲小打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我来找门路,先把这批货源的来路解决,剩下的,你负责。”他们俩谁也不适合出面当这个古玉轩的老板,一是太忙没时间,还有一个,则是要和人解释老人将这古玉轩作为遗产赠予他们,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不是相关人士,谁听了都会觉得他们在撒谎。吃力不讨好的事,别说是冷云溪,就算是他也没有那个兴趣。
“我心里早就有合适的人选了。”云溪遥遥望着远处的那棵老树,深思片刻,轻轻一笑。
没想到,一个随手接过来的烫手山芋,竟然歪打正着,一下子成了聚宝盆。
人生啊,还真是,玄妙啊……。
第三十九章 颜控
专家们在地下室里一个个都像是多少年没有见过翡翠一样,直直地盯着放在隔板上最顶点的一块,那神情仿佛像是痴了一样。
云溪和grantham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幅场景,不自觉地也往那个方向看过去。
硕大的隔板上,和别处不一样,只放了一块翡翠。
如果你不去看它,你只会觉得它十分平常,珠光圆润,秦玉无瑕,可只要你的目光落在它身上,便再也移动不开一分。
云溪和grantham虽然是外行人,看不出这块翡翠的类种,但这种质地,至少也是“冰种”以上。冰种翡翠的肉质半透明中带有一种冰质感,给人以冰清玉莹的感觉,三分温润,七分冰冷,外观如冰似水,清爽舒畅,冰彻心扉,还透着一丝丝朦胧的含蓄之美。
这块翡翠不过占了半片树叶的大小,可满绿翡翠蛋面,种质细腻莹润,翠色娇媚明艳,似夏日芭蕉,浓正鲜阳,绿得翠水欲滴,绿得清逸灵秀。最最难得的是,这形容,简直宛若洛阳牡丹,富贵极奢,仿佛,清风一缕,馨香一片。翠色袭人,温润玲珑,见诸颈间凝练华美,流动风中摇曳生辉。
“这件成品至少也有‘四季花开春满堂’的等级。”一个老专家摸了摸鼻梁上的眼睛,眯着眼细细地又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番。
几个人砸吧着嘴,异口同声:“绝对在那之上。”
云溪不知道四季花开春满堂的价值,只听着复古文雅的名字,便知业内绝对有名。
“这可真是个宝贝喽。”一片寂静中,年纪最长的那个缅甸富商最终摸了摸胡子,两眼精光闪闪,却像是顾忌着什么一样,不再往前凑近一步。
这间屋子,别看地方并不显眼,可到处都藏有珍宝,随便一块都能让人品玩良久。专家看门道,这场的这几位虽不能断定这一块形似牡丹的翡翠是这里最贵的一块,但不管是放到国家博物馆还是世界巡展上,都绝对是镇得住场的一块奇珍。
云溪打量着众人眼底的惊艳,低头沉吟了一会,似是打定了主意。
大约在房间里逗留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能摸的能看的都捋了一遍,知情识趣的专家们纷纷表示时间不早了,工作繁忙,不便打扰。
grantham风度翩翩地将众人送至古街门口,才漫步回来。
“你想干什么?”从云溪看那块牡丹型玉佩的眼神就知道,她绝对是做了一项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做免费广告,拓宽知名度。”她说话越来越酷,简直惜字如金。
grantham无奈,表示随她。一再提醒,酒店里的那个宝贝小丫头无论如何都想和偶像见上一面的迫切愿望之后,潇潇洒洒地开车走了。
云溪就像是提着从路边摘下来的野花一样,轻轻右手一勾,站在椅子上就把那隔板上最显眼的翡翠握在手心。“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临走时,她似乎还嘀咕了这么一句。
等把这宛若地下宝藏的房间锁上之后,外面看来,不过只是一间又老又旧的破储存室,老树在严冬凛冽的风中微微摇摆,一切都像是老先生身前还在的样子……。
乔娜接到云溪电话的时候,正在片场和剧组人员死磕。
有人说:“虽然影视城的背景不错,但是仙侠电影啊,再怎么弄,总该有些神秘感吧。要不找个高点的山,清晨有雾气的那种,在那里拍天宫的场景,感觉更能代入一些。”只能说制片人云溪的宣传营销太成功了,成功到很多时候都能过就过的几个老油条都被这次的电影弄得一惊一乍的。甚至有人身在美国的同学竟然一再打来国际电话,求着首映式的入场券。国产电影什么时候这么扬眉吐气过了?最主要的是,能名扬国际,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自然要锱铢必较。恨不得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才好。
“拜托,这种天气进山,早上换上戏服,还没演几分钟,估计马上就能给冻成冰块了。”有人忍不住龇牙打冷战。背景是好看了,人命还要不要啊。
“编剧,你说,你偏向谁?”讨论来讨论去没有个结果,两边的人都毛了,拉着乔娜就要拍板。
当然,这事问导演最好,可现在谁都看得出,他全副心思都盯在身在异国的张先生身上,从一大早就在打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整个人一个上午都不吭声。
“我觉得吧,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乔娜心里直呼吃不消,得罪哪边都不好,只能先和稀泥。谁知,这时候,云溪的电话正好打来了。
简直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啊。
乔娜在心里欢呼一声,面上却装作说话被突然打断的样子,歉意地朝大家笑笑:“云溪的电话,我先接一下啊,待会再讨论。”
这通电话只维持了三十秒就结束了。
众人很好奇,最近很少在剧组露面的制作人又有什么惊人之举,一个个连刚刚争得面红耳赤的话题都忘了,直直地盯着乔娜,简直恨不得把她盯出个窟窿。
只是,当事人显然还在发呆。
“电话里说什么了?”有人忍不住,催着问。
乔娜恍惚的眼神似乎在空中荡了一圈,最后才落在那人身上:“改剧本。”
剧情有变?
怪不得身为编辑的乔娜神情不对,可是,为什么是这种表情?简直像是暴发户憋着一口气,想要炫耀却又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再等他们开口想要问的时候,只见乔娜像是山间窜来窜去的狐狸一样,早就跑得没影了。
乔娜把自己反锁在酒店的房间里,开着电脑,双眼刷刷刷地将剧本从头到尾速度地过了一遍,一边咬着指甲,一边咯吱咯吱怪笑:“嘿嘿,嘿嘿。”
很快,她找到一处剧情。关于男主和女主在天空相认的那场戏。说起来,这场戏算是整部电影的第一个高潮,毕竟,从女主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转变到后来男女双方的缠绵悱恻,一次都是从这一幕开始。可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原本描写,不过是女主身为凡人,竟然偶然得有上天觐见的机会,却偶然碰见钟情已久的男主,震惊得失去了一切反应的场景。不过,由于刚刚那通电话……。
乔娜手下键盘突然啪啪直响,回车键敲得简直让人怀疑那电脑能经得起她几次蹂躏。
十分钟后,她眼睛直直地看着新修改出来的剧情,一下子倒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要不是你是制片人,小姐我一定要潜规则了你!”哪有人脑子转得这么灵的。只是让她修改一个细节,让男女主人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多出一个男主因为可怜一身狼狈的女主而随手送给她一块配饰的场景,就能速度赚进一千万的天价赞助费。
一千万啊!
果然是珠宝大亨啊,投资一千万,连个品牌名都暂不透露,搞得这么神秘。
不过,管它呢!反正是和云溪直接沟通,又不会跑来现场监督。一个三秒钟的镜头,换这么多油水,一个字,值!
又多了一千万,嘿嘿,她抱着枕头狂笑,想干什么都更方便,就算漏点在口袋里,也没人注意得到啊。
不过,这傻笑只维持了十秒,立马就停了。
乔娜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糟了,忘了提醒导演,云溪电话里说她明天要带着“重要朋友”飞过来探班。
话说,这重要朋友指的到底是那位气场邪性得一塌糊涂的陈少,还是那位传说中她在学校里的天生绝配,詹温蓝?
啊啊啊,好好奇啊。
身为颜控的某人纠结地在内心各种吐槽,为什么,世界上好看的人谈恋爱都谈到一起去了?三角恋不嫌浪费资源吗?为毛不能留一两个给偶……。
这一晚,乔娜在床上翻来覆去豪无睡意。那感觉就好像要看到绝世高手站在紫禁之巅对战了三个时辰,突然,“噌”地一声利剑断刃之声,胜负即将揭开神秘的面纱。
只是……。只是,当她满怀八卦和激情地跑去机场接人时,看大站在云溪身后的人之后,脚下一个打滑,竟然当着这偌大候机厅无数乘客的面前,给跪了。
彻彻底底地给跪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来得人既不是震撼黑白两道,浑身禁欲气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跗骨酥软的陈少。也不是那位传说中高干才子,温润而雅,气质自华。竟然,是那位《天空之盟》的男主角!竟然是整个欧洲都默认的冷云溪真正男友——伯爵大人!
这世界简直让人不要活了,她何止给跪了,望着那一身华丽丽气质宛若中古世纪走出来的圆桌骑士极为仔细地站在云溪一边小心地帮她避开来往乘客的样子,乔娜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完全地动山摇!
哪有这样的!世上的帅哥都疯了,为什么死也要吊死在一棵树!
内心崩溃的乔娜自是没有看到,她心目中绅士到极致的伯爵大人小心翼翼地隔开人群,为的可不是身前的云溪,而是落在她和他之间的那个小小身影。
没错,正是疯狂追星而来的水牧莲是也……
第四十章 惊悚
乔娜直到回酒店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着的。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贵族呢。不过,这个一路上净蹭着云溪的小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怎么感觉两个眼亮得简直像是要聚光了一样,要不要这么不科学?
“今天下午有封藁的戏份?”回到酒店,云溪随意地站在阳台上松了松筋骨,一边转头让水牧联坐到榻榻米上开电视自己玩去。可一听到“封藁”两个字,小姑娘的两只耳朵像是立马开了雷达一样,鬼亮鬼亮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乔娜。
乔娜浑身打了个冷战,要不是这小姑娘身后没有尾巴,她简直怀疑自己面前是一只大型忠犬,还是狂摇着尾巴的那种。
“老实点!”grantham敲了水牧莲额头轻轻一下,眼底是漫漫掩饰不了悲哀。罢了,他完全放弃培养这个疯丫头成淑女了,转身,颇有些安抚意思地对着乔娜微微一笑。
乔娜哪顾得上他眼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一遍一遍地心底疯狂尖叫:“帅哥竟然对着我笑!”小灵魂颤抖了,惊讶了,战栗了,仿佛下一个整个人都要失去知觉一样,嘴里的话都没有经过头脑:“今天的戏大多是晓芸的,封天王只要负责傍晚的一场配戏,就没什么事了。”
“万岁!”水牧莲这次是真的跳起来了,人来疯一样整个人抱住云溪:“我不管,我不管,今天我就要见我家偶像。”
简直就像一个小火车头冲过来一样,云溪被她撞得往后一倒,到是被眼疾手快的grantham扶住。
“原来这小姑娘是封天王的粉丝啊,怪不得。”乔娜终于悟了,瞬间很懂眼色地低下身,凑到小姑娘身边:“阿姨帮你安排好不好?在片场合影都没问题!”感动吧,喜悦吧,激情欢呼吧?那等价交换,以后是不是也可以透露透露这位grantham大帅哥的八卦来听听?乔娜以同样亮晶晶的眼神望着水牧莲,就差摆出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眼神。
“不要,谁要去片场啊!”哪知道小姑娘一下子从云溪的怀里站起来,皱着秀气的鼻子,轻声叫:“我要游乐园,我要封藁送我棉花糖带我玩游乐园!”
乔娜嘴边的笑速度地土崩瓦解。“什么?”难道她耳朵不好,为什么听这熊孩子说要让封天王纡尊降贵来给她当奶爸?拜托,那可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能让你在现场见一面就该谢天谢地,山无棱天地合了,还敢提这种粗暴要求!
谁知,对方比她更横,水牧莲立马回了个“你果然搞不掂”的眼神给她。
她,她,她,实在是气死啦!
要不是看到grantham这么宠她,她非要把她揉成个糯米团子一样,再洒上白糖,油上橄榄油,然后放进烤箱……。
正在为放在烤箱里烘烤多长时间而苦思冥想之际,只听身边的云溪淡淡地说了句:“把电话给我,我来和他说。”
啊?她下意识地把手机递过去,号码早就在电话薄里存着好好的。
只听云溪寥寥几句,就,就搞定了。
废话,人家是制作人,投资方,想约主演出来还不是轻而易举?再说,不过是陪个小丫头片子,这么简单又不费脑子的事情,谁会拒绝制片啊?
“还是云溪姐姐最厉害!”水牧莲立马开始抱大腿,只差用膜拜的眼神仰视顶领了。
乔娜给酸的腮帮子都酥掉了,乘着自己脸上表情还未变形之前,赶紧移开话题:“对了,云溪,陈少可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啊?这段时间常有各方势力的人上剧组来拜码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说起来,当初陈少出现得那么低调,结果背景爆出来之后,那架势简直如日中天,附近但凡能混出点名头的人,恨不得都过来混个眼熟。一波又一波的人,看衣装打扮就知道不是什么白道上的人,但,在演艺圈子里,本来就龙蛇混杂惯了的,谁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求到别人的时候。再说,现在有陈少这棵大树好乘凉,不乘着机会,以后再想抓住,可不知道能不能再和这云溪合作了。
云溪眯着眼静静地看着她两眼。什么话也没说,可这眼神就像是要看进她的骨髓里一样。乔娜忍不住打了个抖,却没想听到云溪平平淡淡的一声:“知道了。”
姑奶奶,吓死我了。看来是侥幸过关了,总算不负剧组人员重托。
乔娜摸了一把脑门上莫须有的冷汗,嘿嘿嘿嘿轻笑:“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对了,剧本我已经改好了,有时间我们再对一下,云溪,你看可行?”
“好的,谢谢了。”云溪摸着水牧莲柔软的头发,轻轻拍了拍,然后送乔娜出门。
站在过道里,乔娜的神色刚恢复了正常,只见云溪递给她一个大小类似于正方型砚台大小的墨玉盒子。
她轻轻接过,小心翼翼地收进手包。“我会亲手交给导演。”
云溪点了点头,“关于追加投资的事情,目前不要对外面透露,等陈昊来了再说。”
乔娜倏然抬眼望着她,手里握着那珠宝盒的动作越发僵硬。竟然需要陈少过来亲自坐镇?
估计就算是把自己卖了,也抵不上这东西的一个小角吧。她死死地看着它,赶紧点头。
“麻烦你了。”云溪笑笑。
“不麻烦。”她机械地点头,然后僵硬地转身、笔直、大步、朝前走。
“你是不是对她有意见?”grantham不知何时站在云溪身后,看着那基本上动作完全像是个机器人的编剧,忍不住摇头。
“没啊。”云溪回头看他,一脸无辜,“你想多了。”
晚上七点,吃完了晚餐,云溪让司机开来一辆比较低调的商务用车,把水牧莲安排在后排:“帮你包了附近一个小型游乐园,小公主,晚上玩得开心点啊。”
要不是坐在车里,限制了动作,水牧莲能一蹦三尺高:“爱死你了,云溪姐姐。”
“你会把她宠坏的。”grantham坐在旁边一脸无语。他这个亲哥哥就差退居三线了。
“有人宠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云溪勾着下颚,转头去看车外朝后飞逝的风景。她小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外公在身边,公司忙起来的时候,基本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子里,“宠”是她小时候求而不得的事,到后来长大了,自己有能力了,再想找个人宠,却是更难了。
grantham看到她收紧的下颚,不知为何气氛一转,只得转过头一再教导水牧莲待会看到了偶像要老实点。
其实,grantham完全多虑了。别看小丫头在他们面前一副强势刁蛮相,看到笑容温和的封藁手拿着一只彩色棉花糖站在游乐园入口处时,她整个人的小脸都红得像是掉进了染缸一样,grantham简直怀疑拿一颗生蛋放上去立马就能熟透了。
云溪坐在车上和封藁点了点头,便让司机开车走了,留下那个一下子仿佛被典雅尊贵小公主气质俯身的水牧莲和grantham,还有封藁一起走进游乐场。
她突然觉得有些羡慕,很多年前,她也期待着有人可以牵着自己的手,微笑着、宠溺着,只是,那真的是太久太久以前了……
司机一直很安静,甚至连音乐都没有放,车子里一直安静得似乎只有呼吸声。
回到酒店,她却并不急着上楼回房。
才八点,这个时候大堂的餐厅还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服务员一个个神色恭敬,有条不紊地忙着手头的工作。
她突然觉得有些无事可做,沿着酒店门口的绿荫小道,她随意漫步。虽然已经开春,但温度依旧不高,冰冷的空气里似乎带着南方特有的湿气,时间一久,微风一吹,脸上竟然有几分水汽。
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拿出电话,迟疑了一会,眼睛盯在屏幕上,良久没有动作。
远处,有车开来,车前灯在她身后的树影一扫而过,映着她的脸在漆黑中光亮分明。
只一瞬,车子便已驶过去,四周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云溪被这突来的光线拉回了神智,竟有些恍惚地看着手机:“竟然越过越回去了。”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还是对谁说,呆呆地露出一个苦笑,终于还是拨通了电话:“是我……我来影视城了,你要是有时间的话……。”
她话还没说完,就速度被从身后伸出来的一双手牢牢扣住。
她浑身一怔,第一反应就是回身右手一劈,结果那暗处的人似乎早有准备,只一个动作就封住了她出手的角度。
被迫撞在那人身上,衣服摩挲间发出沙哑的低音。
云溪浑身一僵,背后的人,冰冷的肌肤,简直没有丝毫温度,扣在她嘴唇上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她只觉得呼进肺里的都是冷气,还未来得及呼救,身后的人已经速度将她一个翻身。
下一刻,一双炙热的唇狠狠地印上了她的……。
第四十一章 强势
漆黑的夜里,感官被无数倍放大。
云溪只感觉自己被死死地禁锢住,哪怕付出一分力气,立马被对方予以十倍的镇压。
唇上的温度简直不是这冬天里该有的,简直像是一团火,一团疯狂燃烧,恨不得将一切化为灰烬的爆裂!
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依旧显示在接通状态,那显眼的“陈昊”二字在空气中越发闪亮,刺得詹温蓝眼前一片血红:“你就这么听他的话?他说你不能不告而别,你就真的随时和他报备行踪?那我呢?冷云溪,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去他的温润如玉,去他的世家风范,他牢牢地擒住她的唇,不给她丝毫反抗。
云溪浑身一僵,想要说话,可只要一开口,他的舌便长驱而入,没有一丝缝隙。仿佛,他要尝遍她唇里的每一寸芳香。
“如果不是我赶过来,是不是,你到现在都不准备告诉我你离开了北京?”詹温蓝刷地一下撕开她的围巾,皮肤在空气中速度爆开一粒粒的,他疯狂地亲吻而过。怀中的身子温暖柔软,偏有一种冷香,让人恨不得揉进骨子里都觉得不够。
他一听说她乘了飞机离开,离开就跟不过来,兴冲冲地跑过来却得知她和别人出去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不理智过,自从在北京看到她和陈昊之间若有似无的联系,竟然是连一星半点的沉着都没了,开着车四处乱晃,只想着有没有那么一丝可能碰巧遇上。如果不是车前灯正好从她脸上闪过,他怕是又要和她失之交臂。
火热的手指脱离禁锢一般,灵活地迅速窜进她的衣领间。一只手顺势而下,另一只手已经撩起她的衣摆。雪白粉嫩的皮肤上瞬间留下一串串印记。
云溪被他堵着唇,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要一开口,他便进一步探进来。不是默默温柔,不是风云流转,而是那种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的灵魂都钉住,一口一口地吸食入腹
眼看,他的眼睛越加深沉,眼看,那漆黑的眼底连一点光芒都映不出来,风声撩起耳边碎发,夜,越发的寂静,耳边的呼吸越加粗哑。
“够了!”詹温蓝将手移至她的衣领,完全脱离了控制,云溪一把推开他,迅速拉开距离。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月光下,只见她衣着凌乱,颈上、唇边到处都是暧昧的痕迹。
“碰——”金属盖华丽地在空中闪过一个弧度,蓝色的火焰静静地燃烧起来。zippo最经典的一款,流线设计,几乎让人以为它是个艺术品,而非一个日常用品。
云溪抽出一根烟,直到此刻,脸上才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望着墨少手中的打火机,眼睛却是慢慢眯了起来:“詹温蓝,你疯了!”
火光一亮,飘飘摇摇的白烟徐徐化了开来。那姿态竟像是匹孤狼在黄昏时,静静地悠闲漫步,让人近不得半分,却又舍不得转开视线。
半根烟后,她的眼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一片寒冰似的气氛中,她的眼神淡漠而诡异:“谁给你的权利,你凭什么管这些!”
“云溪……。”冰冷的空气吹着他脸上的戾气顿时风消云散,望着一片烟雾后的人,他危险地沉下眼
“你不是我男朋友。”像是宣告,又像是补充,云溪那双绝俗的眸子里淡淡地染了层异色,直直地看向他:“就凭你刚刚的做法,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
差点被人强!
就算是当初她还没有变成冷云溪的时候,在这四九城里也没有谁敢这样对她!
“那就让我做你的男人!”他一下子抱住她,像是圈住自己所有的一切,狠狠地,不顾一起:“这一辈子,你只能承认我是你的男人。”
没有暧昧,没有退路,没有似是而非,他这一次完全是破釜沉舟,直接捅破那张堪堪可怜的隔膜,再不给自己,也不给她任何退路!
阴暗的树影随着风向摇摆飘荡,忽远忽近,月光下,她的脸被树影遮去大半,看不分明任何表情。
詹温蓝有那么一刻的心痛,从未有的紧张,屏息以待,却没有任何声音。明明站的这么近,明明她就在自己怀里,可她不说话,一切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凿开他的胸口,空荡荡的、血淋淋的……
他忽然嘲讽一笑。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这样狼狈到,连一句答案都承受不住。
“云溪,你……”他的声音刚落,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她突然打断。
极其不礼貌,极其不温柔,极其危险而诡谲。
她朝着树荫下,冷冷地眯起双眸,此刻,她脸上所有的表情收得一干二净,冷厉素色的一张脸带出渗人的煞气:“站在那那么久,看得可还满意?”
风声如夜嚎一般,在四周呼啸而过。
那阴暗得一片漆黑的树下却突然应声传来一阵窸窣响声。
詹温蓝一怔。
只见,一张濯濯清华的俊脸慢慢从树枝后露了出来。
一双漆黑的眼带着种难以言语的复杂,手中甚至还拿着手机,整个人却定定地落在云溪的脸上。
良久,他徐徐叹了口气,低低喊了声:“云溪……”
这一声,缱绻缠绵得如同含在舌尖,反复咀嚼,揉不碎,参不透,只愿捂在心头。
云溪冷笑,亏她还给他打电话,这人二十四小时的盯梢怕是一直就没停过!
所以,刚刚的一切,他是从头到尾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就因为当初你醒过来,第一个追求你的人是他,所以你一直对他另眼相待?”陈昊苦笑,如果不是因为詹温蓝一直给予云溪的帮助,他绝对在查到他的第一时间,就动手了,何至于现在云溪和他的关系这么……亲密。
“闭嘴!”她死死地盯着陈昊的眼:“谁都能提当初,陈昊,你怎么敢和我提当初!”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除了萧然,陈昊是第二个没有立场和她提从前之事的人。
云溪的脸上渐渐地摆着笑脸,可到底,笑意还是淡得几乎看不透。
陈昊的脸色骤然一变。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平常,只是,那也只是“似乎”而已,他突然觉得脊梁上升起一股冰凉的寒意,刺骨的疼,让人心口沉甸甸地痛,整个人都觉得压抑起来。
身体僵了僵,连骨头间都感觉到有股凉风在窜着,努力咧了咧嘴,似乎想要恢复平时的气势天成,可无形中像是有一只手狠狠地捏着他的心脏一样,连喘口气都觉得十分困难。
僵直了片刻,詹温蓝首先打破沉寂,搂着云溪的腰,转身就走。
“站住!”
陈昊话音一落,詹温蓝就觉得全身一紧,随后视线一空,再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掀倒在地。
詹温蓝没有说话,回身,右手斜扫,一击重拳,直直地击中陈昊鼻梁。
肉体相搏的声音在这诡秘的树林里显得极为不真实。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斗狠、斗辣、斗毅力,战利品,不言而喻,是心头最在乎的女人。
眨眼间,他们两人的外套都已凌乱不堪,甚至夹杂着泥土污渍,和平日的高高在上,气质出尘比起来,简直像是完全两个人。
两个人的声音终于惊动了酒店附近巡逻的保安,一个个拿着手电筒,急急忙忙地奔跑过来:“住手!说你们两个呢!通通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们报警了!”
那两个打得完全眼红的人像是突然聋了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下拳的力度越来越狠,肌肉和骨头相撞的声音刺耳得让一干人只觉得下颚一酸,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往后躲开。
保安们在原地楞了好久,才又迈开步子,朝那两人走去。
近了,才发现,竟然还有第三个人!竟然还是个女人!
还来不及诧异这女的为什么不上前制止那两个人,手电朝她面上照去,正大光明地露出她那张美得让人呼吸停滞的脸,四周的保安忽然一片安静。
这个女人竟然在笑?
神情平淡地夹着根烟,双眼微睁,露出了那副葳蕤的眼眸。只见,一双眼,清冷,无华,端的冷酷无情。
“打够了没?”她说:“够了,就统统给我滚!”……。
保安们诧异地看着那两个几乎打成一团的人竟然一下子成了石头,僵在原地。
那俊美深邃的脸上一片惊心动魄,似有什么在渐渐坍塌。
“如果你们想效仿中古世纪的决斗,无所谓,我乐于当个见证。但是,你们要是把我当赌注,詹温蓝、陈昊,你们信不信,以后,别说想看到我,就算是一点风声,你们也再也打听不到!”手里的烟狠狠地扔到脚下,她轻抬右脚,碾压过去:“我再说一遍,我是我自己的,谁也没有权利控制我!”
死过一次就够了,她再贱,也不会把自己弄得和以前一样!
詹温蓝和陈昊呆滞地望着她,眼底一片幽深。
远处,广场大钟整整敲打了二十一下,九点了。
云溪闭了闭眼,转身,走向酒店……
第四十二章 误会
第二天早上,水牧莲双眼晶晶亮地奔到云溪的怀里,整个人像是都在发光。
云溪还在因为昨晚的事情心情不畅,看到这小姑娘完全“容光焕发”的样子,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忍不住回头打趣grantham:“是不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
grantham半阴半阳地冷笑:“成就感?”还成就感?整晚就看到这个磨人精笑得像个白痴样,跟着那个什么封天王一步不离,搞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棉花糖吃了一半揣在他手上,喝水的时候,两眼像小鹿一样滴溜溜地望着那个人。说实话,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矜持的姑娘。孩纸啊,grantham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云溪给逗得一乐,“去餐厅吃饭,”随即低头,对着怀里的小小人笑:“介不介意和我分享分享你昨天的快乐时光?”
水牧莲高兴疯了:“云溪姐姐,要不你今天也让他来吧,我们早上一起吃饭。你不知道他有多好,陪我坐旋转木马,还给我买棉花糖,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你当谁都和你一样不用上班?”grantham好笑地摸摸自家宝贝妹妹的头顶:“他不拍电影了,你以后怎么对着屏幕发花痴?”
“坏人!”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水牧莲还是气得鼓着嘴巴,最讨厌哥哥了!
一路打趣,三人来到一楼餐厅,这里全天二十四小时对外开放,早上这个时候正是早餐的高峰期。
选了个比较偏僻的位子坐下,点了些清淡的早点,云溪摸了摸手边的电脑,准备看财经报道,旁边的水牧莲突然像是身上长了什么东西一样,扭过来扭过去。
“你怎么就像只皮猴一样,吃饭都不能消停一会吗?”grantham哀怨的声音把云溪弄得忍俊不禁。听听,听听,这么唠叨。如果让那些记者看到,这人肯定要从神台上立马下台。什么最尊贵的欧洲贵族,到了他妹妹面前,和一般的有“恋妹”情节的哥哥没啥区别。
“第一次发现你笑的时候这么灿烂啊。”grantham突然颇为邪气地望着云溪的身后,眼里的兴趣让人无法忽视。“灿烂得让某人现在估计恨不得把我给撕了。”
云溪喝粥的动作一顿,微微侧过身。
不知什么时候,陈昊和詹温蓝正坐在他们的后方直直地盯着他们。
两人本来长相气质都格外显眼,现在脸上带着伤,虽然不至于毁容,但和他们那种天生高高在上的感觉陪着,怎么看怎么觉得触目惊心。
餐厅里已经有一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一角。
水牧莲正急于和云溪分析她第一次“约会”的完美感受,结果,感觉到越来越多人的眼光,忍不住也往大家的视线看去,忍不住抓了抓grantham的衣摆:“哥哥,他们很讨厌你。”
grantham无语地看着她,有必要说的这么白吗?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吧。
“我想和你谈谈。”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陈昊走到他们这一桌,低头轻轻地看着云溪,眼中似有一种浓郁的伤感闪过,却很淡很淡。
如果从她没死前算起,她认识陈昊已经很多年了,这样的眼神,云溪抿了抿唇,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grantham绅士地站到她身后,将她的电脑收好。
詹温蓝依旧坐在原来的位子,不惊不疑,只是,唇边像是多了抹冷寂的笑容。
云溪随陈昊走到餐厅隔壁的vip室时,她并没料到陈昊的第一句话就把她震得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萧然对金峰集团放手了。”
云溪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昊,连他脸上的一丝表情都不肯放过:“什么时候?”祁湛被董事会架空,又没有寻找到强有力的外援,眼看坐拥风能科技的金峰集团触手可及,萧然怎么可能罢手?如果他刚开始并没有吞掉金峰的打算还好理解,可事情做到一半,突然停手?
这,绝不是他的性格!
“昨天得到的消息。”陈昊的诧异不会比她少。如果说她对萧然是熟悉至极,那他和萧然认识了大半辈子,简直是对方任何一点反应都能猜到他下步打算。
可这一次,他被萧然的举动完全弄得云里雾里。
金峰背后的利益暂且不说,当初因为商会举办的舞会,萧然对祁湛是完全的不上路,把他都已经拉下位子了,却突然停手,死而不僵,留有余地,这绝不是萧然在正常情况下会做出的决定。
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让那个冷酷到极致的人失去理智,突然放弃这样的时机?
同情作祟?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同时闪过自嘲一笑。
那个商业帝王吗?
他们可是眼睁睁地看过他将无数盛世企业逼到末路再肆意收购的样子,这样的人,会突然心软?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昨天来这,不是跟踪我,而是想要告诉我这个消息?”云溪虽然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想到祁湛可能由此可以脱离困境,心情不免转晴。随即想起昨晚,他拿着手机站在树荫下的样子,突然想到这个可能。
陈昊笑了笑,牵着嘴边的伤口,很疼,却没有任何表情。世上魍魉鬼魅之事无数,再匪夷所思他也不过一笑而过,却从来没想到老天竟然能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再次遇上他心中的这一株柔软。上一次,他因为她眼中的全心全意,痴情癫狂只能选择转身退让,这一次,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迟了一步。
氤氲的空气中,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搂在怀里肆意亲吻。手里捏着的电话,似乎还隐隐地传来那他们的呼吸。
那是他的人,他挚爱的唇,他梦里都恨不得抚摸膜拜的肌肤!
平生,他从未那么想杀人!想要完全投入黑暗,接受心底那个声音的摆布!
撕碎那个男人!杀了他!让他再也没有办法觊觎她的美!
可,当拳头相向的时候,他的心便是冷了。一切的怒火都化成一片冰凉。
“谁都能提当初,陈昊,你怎么敢和我提当初!”
她的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直接劈在他脸上。
是了。
他有什么立场去恨?
当初,是他一路看着她泥足深陷,看着她痴情不悔,看着她一往情深,看着她被背叛颠覆……
陈昊右手扶着桌面,止住手指的颤抖,眼中忽明忽暗。
云溪闭了闭眼,她突然觉得房间里闭塞得难受。
只能突然转开话题:“金峰集团现在怎么样?”
“公司的高层目前分为两派”,陈昊只是一顿,便很快接上:“一部分和祁家多年来关系匪浅,所以暂时不发表意见,一部分是拥护萧然,虽然萧氏突然没有了风声,但依旧不肯罢手,董事会那边管控得也很严谨。”
以祁湛的性子,就算处境再艰难,他也不会给她电话。虽然萧然突然放手了,但是董事们的立场依旧很玄妙。
处理得好了,或许,可以起死回生。可如果一个不小心……。
云溪摸了摸手上的腕表,下意识地眯着眼看了看窗外。
冬天的早晨有些雾气,还没有完全升起来的太阳看上去懒洋洋的。
她忽然再也没有半分留在这里监督电影进度的心情。
那个是祁湛,是在她母亲病危时,她明确拒绝他时,无论如何都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明知道不会有结果,明知道她心里没有他,一直守护着她的人。
她绝不会让他失去他引以为傲的金峰集团!
她突然打开vip的大门就往餐厅走,陈昊眼色一沉,却什么也没说,跟在她身后。
grantham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冷着脸色回来的样子,心底一惊,难道是谈崩了?
“我今天就回北京,你和水牧莲是留在这还是一起?”grantham还没说话,云溪的一句话就把他弄得莫名其妙。
“不是昨天才从北京过来的吗?”
水牧莲可怜兮兮地看着云溪:“可是我还和封藁打勾勾,约好了过几天再一起玩的。”
“那你们先留下来吧,我有点急事就不陪你们了。有事直接联系乔娜就行。”云溪摸了摸水牧莲的脸庞,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笑笑。
“不要!”grantham还没接口呢,小姑娘就一下子蹦起来,“我不要和姐姐分开。你去北京,我也去!”
云溪低下身亲了亲她的面颊,眼神终于望向原来詹温蓝坐着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
她没问,但grantham还是知道她没问出口的话:“他走了,说在北京等你。”
从第一次在老巷子口碰上的时候,他看着她的这张出色得让人屏息的容貌就隐约猜到会有很多男人会为她疯狂。却没想到那样精致优雅的男人,竟然也会因为爱情露出那样黯然神伤的表情。
云溪背部一僵,良久,才站起来。
大步朝外,像是要奔赴最惨烈的战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萧然手下抢走金峰,这比和整个萧氏斗狠还要凶险万分。
陈昊看着她笔直的声影,渐渐握紧了拳头……。
第四十三章 野心
云溪回到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金峰集团北京办公楼。手里的电话打了无数遍,偏偏对方冰冷有礼的女声回答重复不变:“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目前无法接通,请……”她想起之前和祁湛说起帮忙的事情,也是被他一口回绝,可眼下这么好的时机,不敢萧然是为了什么突然中断了对金峰的控制,如果不趁着这千载难得的时机下手,再想夺回主动权,无异于以卵击石。
到了金峰,电梯直达到顶楼时,她却被拦在办公室外面。
“不好意思,冷小姐,没有预约,我不能放您进去。”带着厚重眼睛的一个约四十岁的女秘书板着脸对着她,笑得一脸惺惺作态。
“你是谁?”她记得金峰以前的顶层秘书貌似不是这个。
“我是新调上来的景秘书,很高兴认识您。”她微微鞠了个躬,看似很恭敬,可是眼角的欷歔却是一点都不掩饰。明摆着不让她进门,她再调焦也没用的样子。
好!很好!连门神都给换了!这董事们架空得可真够彻底的!该不会,她一遍一遍电话打不通,也是因为祁湛的电话被人给拿了吧?
“那我就走流程。现在预约,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们祁总?”她还不信这么个更年期失调的老女人就真能挡住道了。
景秘书涂满粉底的脸上微微一僵,嘴角一抽,“不好意思,现在祁总的行程很满,这个月都已经安排完了,最早估计也要等下个月,您看……。”
“这样啊?那你现在就打内线过去,我直接和他预约,什么时候有空他说了算!”一个秘书总不能比老总自己还明白他什么时间有空吧。她要是能被她这么一句话就忽悠过去,她也不用在商界混了!
景秘书的话路是彻底被封了!她总不能说祁总现在忙着连办公内线的电话都时间接吧,脑子再傻的人都不会信,更别提眼前这个人精。
“怎么,难道还要我亲自打?金峰集团的礼仪培训就是这样的?”看对方支吾着不说话,却偏偏还是半步不移,死死地挡在她面前,云溪冷笑,“还是说你不是祁总的秘书,是帮别的什么李总张总来守着这大门的?”
“你!”四十多岁的人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都涨得发青,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等在一边的保安一个个都转过脸去不敢多看。公司上下谁都知道这位可是某人家的小姨子,成天阴奉阳违,要不是萧氏突然对金峰集团出手,董事会里到处都在安插眼线,哪里有她上顶楼当秘书的份?
“谁在那吵吵闹闹的。上班时间,怎么这么……”章寒皱着眉走到门口,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地咽下去了。他说嘛,现在公司里风声鹤唳的,谁还敢往枪口上撞?原来是这个冤家。
“行了,没事,冷小姐由我来招待,你进去吧。”看着样子都知道这位景大妈快抓狂了,章寒懒得听她泼妇骂街,直接把她弄走。
望着气愤填膺的景秘书,云溪挑眉,“哟,这都官复原职了,怎么连个喜讯都不报一下啊?”搞得她还是从陈昊那听到消息。
“什么官复原职,”章寒翻了个白眼,冷冷地朝着四周的保安看了一圈,很快,通道口处除了他们两个已经清理得一干二净:“现在萧然是突然没动静,也没说继续让那群老家伙运作,也没说要放手,不上不下的,董事会里还是有几个祁湛的老朋友,卖个面子糊弄一下,就让我暂时回来‘帮忙’了。其他人看局面不明朗,暂时没有吭声罢了。”
也就是说,章寒现在的存在是双方相互妥协让步的结果,只是不想把局面弄得太僵,以防撕破脸罢了。
“那祁湛呢?他有什么打算?为什么我给他打电话,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他的处境还是很困难?”原以为萧然暂时放手,他们应该能喘口气,现在看这架势,却是外松内紧,连个把门的都是别人的心腹。
章寒没有立即说什么,而是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深深地打量她,良久,叹息一声:“我怎么看你都没有妲己的水平,怎么能让祁湛搞成这样。”
“什么意思?”云溪一愣,有些莫名其妙。她和妲己有什么关系?
“他早料到你会过来,不过,他目前不想见你。”
什么?云溪一个晃神,感觉自己似乎没听懂人话。“什么叫不想见我?”所以是他明明看到她的来电,也故意不接的意思?
“云溪,祁湛是个男人,还是个喜欢你的男人。”章寒自己都替祁湛捏一把同情泪:“是个男人都希望自己心仪的女人看到自己狼别的一面。他想自己解决事情并没有什么奇怪。”
“可是,如果我能帮的上忙,事半功倍不是更好吗?”那个对手可是萧然!整个商界里弑神杀神的怪物!加上她,成功的可能性多上一些不好吗?
“云溪!”章寒忽然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他要的是尊严!有你的帮助,赢了又如何?他从头到尾就只想凭着自己的努力去赢那个人!”那个人是商界的神!只要是商圈里的人,谁没有想要打到他的想法。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敢想这种事,都有这个机会!好不容易,一退再退,才等来萧然的这个意外之举,祁湛怎么可能会放过?
云溪一呆,眼里的情绪一下子都冷却了下来。
是了,她忘了。男人的世界里,不仅有感情,还有野心。
她不仅是个颇有背景、手有资产的生意人,但更是个女人。在她的面前,祁湛更希望的不是帮助。
“我知道了。”她抿了抿唇,良久,从章寒的桎梏中退了一步。理了理上衣,再抬头,已经是一脸风轻云淡。“如果有事,让他不要一个人硬扛。有时候和我说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北京城里,有很多规矩和上海不一样。”
章寒知道,祁湛那个自高自傲的脾气,在自己最爱的女人面前绝对不会拉下脸。可他都知道的事情,冷云溪能不知道。这么说,不过是希望他在祁湛撑不下去的时候给她点风声。
怎么自己突然成了墙头草,两边倒了?
他很想拒绝。
不过,到了嘴边的话却是:“知道了,一定,你放心吧。”
“谢了。”云溪知道他这算是变相答应她,有什么事会私下联系,也不再躲在逗留,直接回家洗澡休息。
第二天回学校的时候,才听说了一件事。
“这么说,萧公子是突然出国公干了?”第一节大课才结束,有许多对商圈里感兴趣的同学就已经聊开了。
“是啊,我表姐就在萧氏上班,听说副总裁等签字都等了好多天了,一项决策就差萧然签字了,结果拖着一直没办法执行。”一个女生得意洋洋地宣布她的可信渠道。
“奇了怪了,前段时间还听说他们要吞并金峰啊,这个时候离开,太不是时机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
“诶,诶,快上课了,别乱聊了。”有人在后面小声地提醒。
八怪的人们渐渐散开。
老金捅了捅发呆的云溪:“你怎么想?”
“时间确实不对。”只是,还有什么能比事业还让萧然重视的?在认识他那么多年的经验里,从来没有什么事能比工作更能放在第一位。
还是,萧家出了什么事?
这个念头只是一个恍惚就被她拍开。
萧家?
那个萧家要是能出事,整个北京别说是抖三抖,早就提前地震了,到现在会局势一平八稳?
“诶,我说,你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竟想着别人的事。”老金一看她又在出神了,忍不住拍了她一掌。
“什么事?”云溪被她一晃,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小白去哪了?”
向来最聒噪的人今天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云溪下意识地四处乱看。
时间如流水一般从指尖流过,外界的媒体挖空了心思想来探知剧组消息,可鉴于某位陈少的坐镇,连远远地弄个摄像机都没那个胆子,剧组的人无数人被私下要求卖独家消息,可开出再高的条件,也没人傻了去给自己找事。
所以,想了想,大家只能在唯一知道的男女主身上下功夫。
谁都知道,曝光率是演员赖以为生的东西,就算他们自己不在意,经纪公司乃至经纪人能不关心。
结构,踢到铝合金了。
摔!什么情况。
封藁背后那位是金牌经纪人,大牌得厉害,忙也就算了。那位晓芸的经纪人倒好,全天二十四小时关机,简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算是生命力再旺盛的小强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得,大家都歇歇吧。
就在娱乐媒体几乎已经绝望的时候,一个消息像是给所有人注入了鸡血一样,嘭地一下子就沸腾了!
“你说什么?fashion杂志主编要参加‘冰川上的云’时装发布会?”
天!这种顶尖人物,就算是在纽约巴黎,一般的奢侈品牌的秀场也不一定能看到他的身影,怎么会,突然答应出席这场北京首秀?
可是,事情还远不止如此。
当接到cris对外发布的新闻通稿时,别说是时尚圈,整个娱乐圈都癫狂了。
“电影主演受邀出席时装发布会,走秀结束后,wang将正式发布电影消息!”一个时尚盛宴,竟然将电影的全球发布会都结合到一起,两套班子做一件事,“别瞄了,她啊,没来。”老金窃笑。
第四十四章 脑袋坏了
学校里或许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这栋教学楼被哪个企业冠了名,哪家咖啡馆被哪个学姐买了全场,但所有人几乎都知道在学校大一这个年级里,有个寝室从开学起就被冠以“盘丝洞”的“美名”。不是说里面都是蜘蛛精,而是说里面的人个个赛妖精,不仅是长相,脑子更是如此。
和云溪幽深冷然的眼睛不同,老金的眼睛永远是充满着光明,嗯,永远充满着光明气息的算计人。和老金认识的人都不得不感叹,人才啊,她是那种少有的可以把一件最势利阴损的事情做得像是慈善事业一样闪亮招人的人。全身的气质怎么看怎么就是光明磊落,至于她的心肠嘛,嘿嘿,这还真不好说。
此刻,老金眯着她那双圆润的眼,正上上下下打量云溪:“什么生意?”
“一本万利,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生意。”黄金有价玉无价,做玉石生意的,本来就没有什么国际统一标准。或许玉石鉴定可以通过证书来标明,可是那价格嘛,想怎么定还不是自己的愿意怎么定就怎么定?最主要的是客户认为您的标价值不值,这才是关键!
老金笑,摸着手边的钢笔,轻轻地转了两圈:“晓芸去攀附权贵当明星去了,小白白跟着男人蜜月游去了,你三天两头捯饬商场顺便进个娱乐圈时尚圈玩玩了,看来,真的只有我最闲啊。”慢悠悠地用手抵着头,侧头用笔尖挑了挑云溪的下颚,明明一副下流胚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偏她做起来理所当然,神色坦荡,弄得一旁上课的同学都不听课了,直接转头来看她俩动静。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专业课上成这样,上头讲课的老教授竟然还一脸和蔼可亲,云溪默默念了一句,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果然,现在哪个行业都不好做。
“我想想,你是准备玩大的还是小的?你知道的,我这人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嗯哼,那是活不惊人死不休。”要是浪费她大好的校园青春去做什么电影的话,呵呵,免谈吧。光她们寝室都两个人扑上去了,她才懒得动。
“大,肯定够大,你想怎么大就怎么大。”云溪怀疑自己是被带坏了,为什么说话也带出这种调调?
“呦,那感情好。东家,承蒙照顾啦。”老金大大咧咧地放下钢笔,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神情很慵懒。
“承让承让,掌柜的,以后就看你的了。”下巴上的钢笔被挪开了,旁边的人顺势换了个靠背姿势,歪着脖子润了润嘴唇,笑得一脸气定神清,比老金来得更慵懒。
谁都不知道,就在早上讲课的课堂上,这两人这么不正经地敲定这么一件决定了日后国际珠宝潮流趋势的大事。当以后很多人接触到相关行业,知道主导这件事的主使者竟然是当天在课堂上一副不良少爷小姐欠揍样的那两位时,恨得牙口直痒,简直想要扑上去咬上两口才满意。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当天下课,云溪带着老金绕道老巷子古玉轩前,拿着钥匙帮她开了那个密室。
……。
饶是自诩见过大世面的寝室老大,当天晚上也是歪在床头通宵打滚。
“死云溪,这是想闪瞎我的眼啊还是闪瞎我啊?妈妈的,一闭眼满眼都是珠光宝气。你他奶奶的就是个财主,土财主!”
自然,等云溪把她介绍给grantham说这是我聘请的古玉轩营销总监时,老金脸上的笑又是要多淑女就多淑女了。
装!再装!
云溪以前听老金说他们学商的就一群在外装精英,在内装内行,在家自行傻x的流氓,现在经过她的亲生演绎,深以为然。
grantham自然记得老金貌似是冷云溪的同学,以她的年龄来看,并没有相关资历。玉石市场,很多时候考得就是一双眼,市场营销做得再成功,对商品价值估计不符的话,照样没有活路。更不用说,她根本没有搭得上玉石市场的交际圈。所以,不管从哪一方面看,都不是合适人选。但是,这是冷云溪推荐的人,他在她眼底看到了绝对的信任。饶是没有一条老金符合他心中的条件,他还是伸手,温柔礼貌:“很高兴和你合作。”
一个月后,全球未播先红的《青冥》终于爆出了演员巨幅海报。
云闲雾绕的青天之上,那一身湛蓝的仙人如宝剑出鞘,锋芒毕露,眉间却柔情一闪,眼中含情,浑然如仙人堕入人间情欲,满身风华转瞬扑来,而与之遥相对视的女人,一身夜宴红袍,血满长襟,如风中最缠绵的野火,让人浑身沸腾。那满上遍野开满紫色鲜花的山岭上,黑夜如影,她却似镀了层光,额间通透一点晶莹,如梦中的绿光,顷刻间将四周的艳光笔直压下。这一刻,恍惚间,似乎才发现,什么叫倾城倾国……
“我靠!这海报,绝了!”乔娜不知道拿着海报端详了多少遍了,艳羡地看着晓芸头上戴着的那一抹绿:“这可是天价啊天价!”要是能给她也戴戴,她这辈子就什么也不想了。像乔娜这种在圈子都快混成老油条的人看到这样的东西都要惊艳良久,更不用说普通群众了。渐渐的,一条关于“天价”冠名的消息慢慢在北京城内传开。
数天后的记者招待会上,果然有喜爱玉石的女记者禁不住提问:“请问,女主角头上戴着配饰是不是冷家赞助的?”
冷云溪抬了抬眼,看了一眼那个提问的素装女子,一身淡雅装扮,脖子上戴着串温润宝石,一看就是经常把玩的。“不是。”言简意赅,她只回了两个字。
“那么是另有赞助商?”女记者一愣。
“冠名商。”乔娜笑眯眯地在一旁接口:“这串配饰一共在电影里至出现了两场。第一次是男主因为可怜一身狼狈的女主而随手送给她,给予她生存下去的鼓励,算是两人的定情信物,还有一次就是在宣传海报上的这一次了。冠名商希望以电影的名字来给这串配饰命名,所以找上剧组,用一千万的代价,买下了‘青冥’二字。”
“也就是说,为了给这串配饰命名为‘青冥’,对方花了一千万?”全场瞠目结舌从来都是只有赞助商给电影冠名,比如说前段时间的《ido》,却从来没听说过,一部电影的名字竟然被赞助到了一块翡翠上,还要反过来支付天价费用。
云溪坐在台上,微笑以对,淡定的眼里闪过从容笃定。
“这是哪家玉器店?这么大手笔?”这样的冠名费不是国际著名的珠宝品牌,估计谁也没这个气魄吧。
“古玉轩。京城古玉轩。”她勾唇,糯米样的贝齿轻轻地咬在唇边,神秘而悠长。
第二天,许多杂志上都刊登了这张堪称品牌宣传海报的照片,有人调侃,一千万算的了什么,能乘着这部电影的东风,一下子红遍全球,这家“古玉轩”的老板才是真正高杆。
只不过,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的是,记者们多方打探下来的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
“你说什么?”主编拿下鼻梁上的眼镜,愣愣地对着自家金字招牌的调查员发呆:“古玉轩才注册商标十五天?”
“对,原来就是一条老巷子里的小店,名不经转,不知道现在突然转给谁了,大门不开,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商标局那边却在半月前注册了商标。”
“注册信息呢?谁是法人代表?”太匪夷所思了。按时间推算的话,这冠名费1000万拿出手的时候竟然连商标都没有?难道就真的只是个小作坊?哪家小作坊这么拿钱烧着玩啊?
“商标局那边说不便透露。”
两人眼神一对,同时觉得猫腻越来越大。
觉得猫腻大的何止是他们两个,眼下呆在cbd高端商务区的几位工作人员比他们更一脑门问题。
他们是应聘来上班的新员工。说是“新”员工,其实每个都在玉石古玩圈呆了不止五年以上了,高薪挖角的电话一直打到他们的手机上,猎头公司更是一个个找上门,要不是待遇实在太好无法拒绝,他们简直怀疑自己是被坑了。
“你让我们叫你掌柜的?”现在还有谁用这种称号?再怎么说,也该是经理吧?而且,这年纪?是不是有点太小了?他们年纪大点的,都可以当她爸爸了。
老金悠闲第翘着二郎腿:“对,叫我‘掌柜的’,店面再装修,这是公司员工守则,你们拿回去看看,一个月后再来上班。”
她发现,没事被叫着“掌柜的”特有老北京范儿,谁让她就好这口呢。
老金歪笑,拍拍衣服,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走人。
几个人望着这偌大的店面,门口挂着那古色古香的logo“古玉轩”,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跟了个脑袋有问题的老板,掌柜的,这个称呼,怎么叫怎么违和好吧,特别还是叫个二十岁都没到的丫头……
第四十五章 故人
天气已经渐渐地开始转暖,学校的课也越来越多,都说大一是打基础,但是基础课像她们学院这么密集这么多的绝对少见。
小白白和牧厉从海南玩回来的时候给她们带了许多当地产品,结果没换来一句好话,反倒是被压着一顿严刑拷问。
“都去享受阳光沙滩了啊,说,你们到什么程度了?”一听这么看上去犀利,实则八卦至极的问题,就知道是老金问的。
云溪在一边喝着新鲜带回来的椰汁,一边充当酷吏的角色,拿着羽毛轻轻地在小白脚板底那么一划……。
“哈哈哈,哈哈哈,别挠我痒痒,我,我说,”小白给折磨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没有豪女风范,一张脸皱的像是个猴子一样:“我们分房睡的,不骗你们,真的,就,就接过吻,其他什么都没有。”
“哟,什么叫‘就’接过吻,怎滴,你是想有什么深层次的接触,让我想想,你打算扑倒那位结果未遂?”笑话,老金哪里会这样就放过她。
“你,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再怎么说我也是清纯纯娇滴滴滴一朵鲜花,他那坨牛粪……”小白被激得脸都红了。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直看好戏的某人给截了:“是坨牛粪,你还巴巴地跟着别人去蜜月游啊,我该说什么好呢?”
“啊!啊!”小白抓狂:“是他色诱我的!他那天在室内游泳馆脱了上衣,我一个慌神看呆了,就被他忽悠说到海南去可以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噗嗤!”老金实在听不下去了:“当初是谁说某某人是种猪,看上他的人眼睛都是给眼屎给糊了。这样看来,某人的身材还相当有料啊。”
小白是彻底明白不管她说什么,这两个损友都不回放过调侃她的机会,干脆躺尸装死。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两个人也笑的差不多了,开始说正事:“《青冥》的海外运营出乎意料的成功,剧组大概还有一个月就能完成前期拍摄,后期制作完成估计也就到五月份左右。我现在帮云溪经营一家古玉店,你呢?有什么打算?是顺手下水参与《青冥》的海外发行,还是直接和我一起经营珠宝店?”老金觉得吧,不能全寝室的人都在忙,就留这么一个小女人成天甜甜蜜蜜,那以后还要不要开卧谈会了,没有共同话题,这种事情很不好,很不积极,很不向上啊。嗯,或许等他们都有男朋友的,那大家都甜甜蜜蜜就很和谐了。所以,综上所述,她就是看不惯某人一人在旁当个甜蜜花瓶罢了。
反正大家都是学商的,就当提前实践见习了。起点高,收入好,嘿嘿,顺带多见见世面,多划算。
哪知道,一直笑得春色荡漾的司徒白这回死活不吭声,闭了嘴,直直地看着她们两个人,眼睛里像是带着钩子一样,嘴唇微微发抖,原来自然垂在床边的双手下意识地捏紧床单。
云溪第一次看到从来没有烦心事的司徒白竟然会一脸复杂,眼中似乎有两种情绪在交相此伏彼起,矛盾而又纠结。
“我,我家里最近盯我很紧,”司徒白支吾着,见两个人表情并不是生气,而是有些担心她的样子,渐渐放松下来:“我也很想和你们一起,不过我爸妈最近可能要来北京,可能……。”
还当什么事呢,原来是怕爹妈来查岗,晕。
“多大点事,你啰嗦了这么久。”老金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到她脑门上:“行了,行了,放你和你家牛郎去亲亲密密,等过了你家高堂那关,赶紧给我滚过来。”
“嗻!”小白白泪流满面,果断谢恩。
云溪看这两个活宝又开始来劲了,忍不住摇头,转身去看资料书。
“诶,我说云溪,你最近都在看什么呢,这么用功?”以前考试只是临时抱佛脚的人突然一下子开启学霸模式,是个人都觉得不适应。
“准备考试。”上个星期关于交流生的事情学院已经公布在宣传栏上了,从竞争比例来说,简直是场血战,更不用说这次留给他们学院的名额实在少得可怜,很多人早早地就打了退堂鼓。不能说别人不积极,实在是这次关于参考书目,简直多到变态。有心想要考试的人早就在图书馆摆开阵势了。倒是这冷云溪,谁都没料到她会参加,就连她寝室的两只也没想到。她家里那么有钱,什么时候不能出国进修啊,非往这个火坑里跳。
不过两个人也知道她既然已经开始准备了,那肯定是下定决心要去当交流生了。就是有些搞不懂,既然都打算出国了,现在还忙里忙外地搞电影干吗?还有那位号称高人的张先生,怎么就在那个柯达剧场出现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呢?搞得就像这部电影是云溪一个人投拍的一样。
三个人难得都在寝室,晚上自然是要出去加餐。热热闹闹吃了顿海鲜粥,顺带买了些烧烤回寝室的时候,云溪接到一通电话。
司徒白站得近,听得分明,对方一口港腔。
等她放下电话,赶紧凑热闹:“怎么啦,香港那边发生什么事?”
“《天空之盟》获奖了,让我参加颁奖典礼。”云溪皱着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怀疑自己刚刚幻听。就那种纯青春商业题材的辛德瑞拉故事,骗骗纯情少女也就罢了,竟然还能拿奖?
“哦,张先生不在就找你出马是吧?”老金了解地笑了。奖杯嘛,商业运作,管它是不是名副其实,炒红了就是王道。亚洲圈内的电影奖项本身就没什么含金量,不过是谁红给谁罢了。
云溪想想这周的课时,头都疼了。那么多备考的书连一半都没看完,马上就要考试了,偏还一大堆事。
周四,她下榻组委会安排的酒店,摸了本书正在看,就听见房门外响起门铃。开门,倒是没料到竟然会是grantham。
“你怎么在这?”他不是带着水牧莲回欧洲了吗?
“你不知道?”grantham比她更诧异:“我被题名什么年度最佳新人奖,组委会说是安排让我和你一道出席颁奖会。”
云溪抚额:“你怎么会参加这种晚会?”好歹是个伯爵,有必要这么拉下身段吗?又不准备一直在这个圈子里发展下去,随便找个人代领不就成了吗?
grantham比她更无奈,“小丫头比谁都难缠,一听说来香港,死也不肯走,非要跟过来看那个什么封藁生活的地方。”
追星的力量果然无比巨大,云溪默默地致以某人无限的同情。
“小丫头呢?”
“听说封藁也入围了一个什么奖,早巴巴地跑过去求拥抱了。”grantham摇头,表示早已经习惯了这姑娘重色轻兄的做法。
“你呢?上次两个护花使者怎么一个都没跟过来?”grantham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估计这段时间都忙得够呛,上次那两个男人实在太过抢眼,他有时候弄不懂她到底想什么?别人这个年纪的时候不是天真无邪地做做梦,就是和充分享受学生生活,她却搞得比谁都忙。
云溪只瞟了他一眼,连话都懒得说。这厮最近也越来越关心别人的私生活了。
索性没事,颁奖晚会又是明天,礼服什么的都有专人安排,两人倒是坐下来商量了会“古玉轩”的事情。
前期宣传造势都起来了,职业经理人肯定要请的,老金只是负责帮他们出面的那个,专业东西毕竟不是一两天就能学到手的,显得找个师父各路拜拜码头,顺便领进门才是正事。
grantham说了上次带去古玉轩的人当中就有一个名声相当不错,因为grantham在带那批专家去之鉴宝前就做过相关调查,云溪很放心,于是敲定,就他了。
第二天,美容、换装、化妆、做造型……。从下午开始一直忙乎到七点才堪堪结束。穿着束身长裙,连晚饭都不能多吃一口,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一身藏蓝色西装的grantham正微笑着朝她伸出双手。
周边的很多人看到这一幕,认出这一对是去年在本埠报纸上红极一时的时尚情侣,其中之一更是童话故事里才能出现的贵族,一时间,车水马龙,交通拥堵……
豪华轿车抵达会场的时候,走红毯的明星已经进去了一大半。
作为当前最具话题电影的男女主角,封藁和晓芸理所当然地站在红毯上受到众人瞩目,谋杀菲林无数更是不在话下。
grantham首先下了车,极为熟稔地绕道云溪那一边,右手轻轻一推一送,车门打开,他用一只手挡在车沿上,宛若呵护珍珠。
欧洲名声赫赫的鼎盛贵族,能让他这般屈身服务的又能是谁?
一时间,大家的长枪短炮立即调转方向。
一支纤细匀称的腿伸了出来,白得如雪,小巧轻盈,像是走在荷花瓣上一般,她从车中走来,如坠云间。
只是,才走不到三步,她脸上的微笑就那样僵在了脸上,目光诡异,仿佛半夜见鬼……。
第四十六章 颁奖
这是一张许久未见的脸,很长时间内,不管是内陆媒体还是香港狗仔都在追着他的行踪满世界跑,如果不是上一次在柯达剧场被人发现,大约大家都以为他凭空消失了。
那张一丝皱纹都看不到的脸上依旧白得让人心惊,只是,他的眼越加锐利,几乎可以把人心直接钉死在墙上。每一次,云溪看到他,总觉得自己是在和一条最危险的眼镜蛇对视,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他就露出他致命的毒牙,一次就能让人永不翻身。
这种气势和阅历、手段历来相辅相成,她仍记得,从战场上打出天下的冷老爷子曾私下叮嘱,千万不要惹恼他。
张先生,神秘莫测的香江人物,竟然突然出现在今晚的颁奖盛典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grantham在一边看似很随意地帮她捋了捋裙角,牵起她的右手轻轻一笑。
云溪恍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面对着无数媒体。似乎一下子从那股诡异的压迫感中挣脱回现实,这时才恍然发现背后竟已经细细密密地出了一身冷汗。
张先生的出现不仅是对云溪一个震惊,连许多消息灵敏的人事都个个睁大了双眼,一副怪异的表情。谁都知道,张先生不出现这种场合很多年了,能把他请来,难道外面的风声传的是真的?张先生有意要这个姓冷的丫头领路人?
和别人成双成对的出现不同,张先生只披一身外套,冷冷清清地一个人上了红毯。四路人的眼睛雪亮,就连握着话筒的主持人也吓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这张先生不过几个月不出现在公众视觉,竟然眼角出现了细微的皱纹,眉目间的阴冷越发浓重。
一时间,震慑于他的气势,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采访。
有人抵了抵身边人士,眼睛似有若无地飘向那个站在封藁身边的女人,笑得颇有深意。
当初商会宴会上被北京萧家公司收入羽下的女人,张先生丢掉不要的女人,如今碰上了老东家,这出戏可真正比警匪片来得更刺激。
红毯很长,虽然前前后后他们入场的时间有些出入,但云溪、晓芸和张先生这几波人都在红毯上。
一时间,让人感觉空气似乎一下子被抽空,呼吸困难得几乎难以喘息。
晓芸完全是半靠着封藁才走完全场,进入会场上台阶的时候,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封藁有力地搂着她的腰身,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放松。”
晓芸知道,这样的场合,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输。可,只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她竟然觉得,老远的,张先生身上的诡异气息都能刺穿她的皮肤,和那个人的高傲冷漠不同,却殊途同归……。
玩物,她自嘲地在心底呢喃着这两个字。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表情不那么僵硬。
张先生的视线从云溪身上收回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在会场坐定。
grantham皱着眉,忍不住看了看四周的保安,俱是一个个严正以待,无意识地视线扫过封藁身边汗如雨下的晓芸时,眼底一片阴沉。
说到底,从头到尾,这位张先生不过是瞟了她一眼,正面视觉大多是落在云溪身上。连自己以前的禁脔都不关注,为什么偏偏这么注意云溪?
主持人爽朗大方顺带诙谐幽默的声音在主持台上响起,渐渐暖回了气氛。热辣的开场舞一下子打开了局面,人们关注的视线渐渐从张先生身上移开,默默开始关注今晚的正题——颁奖。
一身玲珑剔透公主范的某歌星上台作为颁奖嘉宾开始引入今晚第一个奖项——最佳摄影奖。语言诙谐幽默,顺便吹捧一下入围的几位业内知名人士,一时间,全场欢声笑语,妙语连珠,紧张的音乐一下子将所有人的胃口吊了起来,循序渐进,颇有几分龙争虎斗之感。
云溪坐在下面,脑子里翻来覆去,各种念头。
张先生为什么会短短几个月之间憔悴这么多?为什么看她的眼神这么奇怪?明明他来参加颁奖,为什么组委会却没有通知她?要知道,她和张先生是同样代表《天空之盟》出席颁奖晚会的,事先却没有任何消息,到底是谁的安排……
“刚刚张洋的一首《琵琶别抱》让大家心里各种感触吧?怎么,张导你也想来一出琵琶别报?赶紧打住!嫂夫人可瞪着你呢。”云溪沉思的时候,封藁竟然作为颁奖嘉宾在台上已经开始串词了。他形象俊美,又拿过影帝,圈内好友甚多,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导演也能开得了玩笑,一时间,底下各种热闹。
“那现在最佳新人奖的谜底就在我手里了,”他亮出手中那张金色卡片:“突然觉得好紧张,怎么感觉自己入围都没有这么紧张呢?”
“前辈,你搞得我们更紧张!”有刚入行的小姑娘在底下喊得满面桃花。
紧张的鼓点声开始密集响起,全场突然安静下来。
封藁装作很好奇的样子,瞄了一眼卡片里面,又瞄了一眼,再瞄了一眼,然后,双肩一耸,一副“竟然是他”的惊讶表情引得无数人屏息以待,“最佳新人奖的得主是——grantham!”
一刹那的真空状态,四下没有一点反应。但是,只不过刹那,整个会场都被热烈的掌声包围,那声音一遍一遍地回荡。
“grantham!grantham!grantham!”竟然全场有节凑地随着音乐起立鼓掌。
云溪笑着和grantham贴面,看他一步步上台领奖,心中情绪一晃,心想水牧莲要是看到她最爱的偶像竟然给自家哥哥颁奖,还是电影大奖,估计都能披个麻袋疯给她看。
照例还是一通获奖感言,grantham早就准备了一大推套词,反正没有太大的感人之处,表情很真诚倒是真的,引得一众女影迷疯狂尖叫。
下台之后,做到云溪身边,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只有云溪看得分明,他嘴角已经完全僵了。
心中好笑,正准备找他说话,后面“最佳女演员”的重头戏竟然接踵而来。
入围的五个人,有三个是影坛常青树,早有盛名,今年作品也有不少,只可惜,今年的票房都被《天空之盟》抢去了桂冠,商业价值看上去就不那么耀眼了。
晓芸大概是入围女明星当中最年轻的一个。
按理来说,她不过是个新人,只出演了一部电影,根本没那个资格入围这个奖项。
可听到颁奖人报到她名字的时候,云溪看了她一眼,竟然发现她一点都没有诧异欣喜的样子,仿佛是早已料定一样。
她原本还以为,晓芸就只是作为封藁的女伴出现在这里的。现在看来……。
“最佳女主角的得主是……”颁奖嘉宾的声音拖得越来愈长,仿佛挑战人们纤细的神经一样。
“晓芸!”这两个字一出口,全场哗然!
所有人第一时间看向的并不是晓芸,而是张先生……。
是的,永远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张先生竟然脸色一变,忽然站起来,冷冷地看向晓芸!
这是什么情况?
颁奖嘉宾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手里的这个奖杯到底要怎么放。
晓芸脸色苍白,脚底打滑,一下子跌倒在地上,那长长的裙摆那么美,如今却被戳破了个洞,像是她脸上所有的尊严,顷刻间成了笑话。一双眼一直在身后打量。
“碰——”金属盖华丽地在空中闪过一个弧度,蓝色的火焰静静地燃烧起来。zippo最经典的一款,流线设计,几乎让人以为它是个艺术品,而非一个日常用品。
禄烽威直到此刻,脸上才渐渐失去了笑容,他望着墨少手中的打火机,眼睛却是慢慢眯了起来:“身手越来越快了,什么时候摸走的,我都没注意到。”
他身上总共就两个物品,一个挂件,一个就是这个打火机。墨少虽然拳脚了得,可毕竟,他也没让他得到多大好处。可现在,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他身上的东西,是他的警戒心太差,还是,这人从头到尾都影藏了实力?“
”不过是个小玩意,那么在意干嘛?如果,下次,我要你脑袋的话,会打招呼的,到时一定让你多加注意。“说完微微一笑,顺手接过滟尘递过来的香烟,慢悠悠地叼在嘴边。
火光一亮,飘飘摇摇的白烟徐徐化了开来。那姿态竟像是只恶魔在黄昏时,静静地悠闲漫步,让人近不得半分,却又舍不得转开视线。
半根烟后,他的眼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一片寒冰似的气氛中,他缓缓伸出炽热的右手,出其不意地轻轻将滟尘的胸口,再一寸,就可触到她的红蕊,偏偏他的眼神只是淡漠而诡异:”这里,想我没?……。“
”以前,你从来是不会做这些的。“看着手下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许靳那双绝俗的眸子里淡淡地染了层异色。
第四十七章 聚众
会场上所有的摄影机几乎同时对聚焦在晓芸身上,只是,这一次,不是出尽风头,不是大放异彩,而是…。洋相倍出……。
晓芸曾无数次设想过自己站在舞台的正中央,接受整个世界的欢呼膜拜,受到无数人的掌声赞美,却没想,真的有一天,她站在这个中所瞩目的位置,竟然会是这样狼狈的情景。
华丽礼服上被勾丝的地方早已将自己的腿展露无遗,可惜毫无线条美感,反倒是衣着褴褛的样子,惨白面孔上的神情失措,还有止不住哆嗦的嘴唇,不断收缩的瞳孔。她知道自己这副面孔有多糟,更知道,今天这个样子明天会被多少人嘲笑。可是,可是,她控制不住。
她浑身害怕得都在打颤!
那个人,那个人竟然会这样做。
她不敢低头去看张先生那张脸,更不敢朝云溪的方向望去。
她只觉得自己从上飞机离开北京的那一刻起就有人一直从背后死死地盯住自己,没有一刻放松,没有一刻松懈,等的就是这一秒,等的就是这一幕!
为什么?
她强忍住眼里的酸胀,一点一点地用掌心撑起身体。
为什么到头来,会是这样的情况?
她被当成破布,利用完了甩了还不算,竟然还被当着全亚洲人的面弄出这么可笑的一场闹剧。
场下的嘘声一片:“滚下去!连我们家琪姐的汗毛都比不上,还敢号称影后!滚!滚!滚出娱乐界!”会场里的观众几乎全部站了起来,大声喝倒彩。保安们即便再怎么安抚都没有一丝效果。
看吧,她就知道,冰冷的嘴唇已经无力牵起,她倒在颁奖嘉宾的脚边,像是只苟延残喘的东西,连爬都爬不起来。
被提名的其他几位明星冷眼以待,并没有落井下石,只不过,在那群簇拥着的忠实粉丝面前,这样的场景,已经让他们再也无法忍耐。
“要气场没气场,要样貌没样貌,简直是出门没照镜子,这样还敢过来领奖,赶紧下台吧!”
现场的喧闹声让电视直播陷入一团混乱。
晓芸颤抖着,死死地保住自己。不能哭,死也不能哭!
那个人,那个人肯定在看着!
这时,一只手突然伸到她的面前。
全场突然一静。
接着,是更大的倒喝彩,几乎掀翻整个会场。
“封藁,封藁,封藁,封藁!”封藁的影迷疯狂地喊着他的名字,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地上的晓芸抱起来,几乎发狂。
“各位。”封藁不顾颁奖嘉宾的呆愣,一下子走到麦克风前,微微一笑:“芸小姐只是一个新人,不管从演技、神态、气场来说和在座的许多明星比起来都有所欠缺,但,我和她目前合作拍摄《青冥》,让我感受颇深。不管是影帝还是影后都是从新人一步步走过来的,大家的辛苦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她的敬业精神和热爱电影的执着让我很感动,我相信,任何一个电影人都不会无缘无故地给芸小姐投出这么重要的一票。大会评委们都是学识渊博,具有专业精神的前辈,请大家相信,这样的奖项并不是对其他入围者的不公,相反,激励新一代奋勇投身演艺圈具有重要意义。我相信,各位影迷心中的偶像各有不同,但大家心中的电影梦想却是同样的。请大家不要因为芸小姐成为今晚的黑马而冲动。时间是最好的试炼机,等五年后、十年后,大家再回过头看看,或许会发现,今天的这个奖,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意义非凡。”
封藁的这一席话,不仅是给足了入围演员的面子,更是把她们捧到了更高的一个水平。
影迷们再疯狂,眼下自家偶像们脸色都缓过来了,她们也没有理由再闹。更何况,谁都知道,这位晓芸估计怕是靠着那位张先生的关系才能获得这样的重量大奖,关系户嘛,有什么了不起,咱不稀罕!
云溪看着那个站在舞台中央、躲在封藁身后瑟瑟发抖的晓芸,心中涌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如果真的是张先生安排的奖项,为什么,张先生的脸色那么难看?而晓芸,为什么她的反应是这种样子?就算当初被张先生公然丢在北京公寓完全撒手不管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这样惊魂的表情。
哄闹喧哗的声音渐渐压了下去,颁奖嘉宾终于找回自己的口才:“封天王,今天英雄救美得简直就像是拍电影一样,我看大家以后得赶紧找组委会再申请一个最佳现场英雄奖,这个奖非你莫属。”
香港嘛,封藁是主场作战,任颁奖嘉宾再巧舌如簧,在他面前不过就是调戏聊天,哪里会有半点拘束:“这个点子赞,各位,如果有时间的话,还请为我今天的表现默默投上一票,感激不尽,感激不尽!”说完,抱拳一礼,惹来众人哄笑。
晓芸失魂落魄地跟着封藁的脚步下了台,这大概是影史上最不光鲜的一名影后了。
主持人上台,默默逗趣,渐渐地将话题转开。十分钟后,颁奖晚会终于落幕,许多人都有一种“终于结束了”的感觉。
照例,颁奖晚会后是庆功宴。
拿了奖项的各路人马自然是庆功宴的主角,一个都少不了。只是,许多人发现,晓芸一下了台就匆匆忙忙地跑了。是的,真的是跑了,一点形象都不顾及,仿佛身后有鬼在追她一样。
《天空之盟》作为今晚获奖最多的电影,当之无愧的赢家,云溪和张先生早就被众人团团围住,哪里有走开的可能。
十二点的时候,庆功宴将近尾声,云溪和grantham打了个招呼准备先走。
结果,倚在大厅门外的身影生生止住了她的脚步。
“你怎么在这?”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昊,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点风声,怕你有事,所有来了。”陈昊没解释到底是什么“风声”,只是走到她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帮她披上:“天凉,小心感冒。”
“会有什么事?”她敏锐地发现今晚肯定有事发生,难道和晓芸的那件事有关?
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喝高了的人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们两个人站在大厅时,各个表情诡异。
陈昊摇了摇头,拉她走到酒店的花园处。
云溪发现,竟然刚刚庆功宴上许多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这。不是刚刚还在东边的宴会厅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这边?
她还没说话,就看见,几个人突然在那脱衣服,一副浑身发热的样子。
陈昊捏了捏她的手心:“别出声,”顺手却指了个方向给她看。
云溪一呆,看见那个号称新生代偶像的那明星正用鼻子对着手腕处的一点白色狠狠吸食,只一愣,便明白过来:“他们在吸毒。”
“云溪,这个圈子里从来都乱惯了。”陈昊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嗑药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一般不对外公布罢了。”
“你怕我不小心着了道?”云溪想了想,估计也只有这个可能,否则,陈昊不会在这个时候跟着自己跑来香港。
“我知道你恨我当初为什么看着你陷进去却没有提醒你,的确,萧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云溪,从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一直把你放在心底,从来没变过。那个时候,我没有让你离开他,是因为你爱他,谁也没有插足的余地。”他放松着身体,轻轻靠在背后的樟树上,眼神落寞:“你说谁都有资格提以前,就我没有,我承认。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判我死刑!”
“碰——”金属盖华丽地在空中闪过一个弧度,蓝色的火焰静静地燃烧起来。zippo最经典的一款,流线设计,几乎让人以为它是个艺术品,而非一个日常用品。
禄烽威直到此刻,脸上才渐渐失去了笑容,他望着墨少手中的打火机,眼睛却是慢慢眯了起来:“身手越来越快了,什么时候摸走的,我都没注意到。”
他身上总共就两个物品,一个挂件,一个就是这个打火机。墨少虽然拳脚了得,可毕竟,他也没让他得到多大好处。可现在,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他身上的东西,是他的警戒心太差,还是,这人从头到尾都影藏了实力?“
”不过是个小玩意,那么在意干嘛?如果,下次,我要你脑袋的话,会打招呼的,到时一定让你多加注意。“说完微微一笑,顺手接过滟尘递过来的香烟,慢悠悠地叼在嘴边。
火光一亮,飘飘摇摇的白烟徐徐化了开来。那姿态竟像是只恶魔在黄昏时,静静地悠闲漫步,让人近不得半分,却又舍不得转开视线。
半根烟后,他的眼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一片寒冰似的气氛中,他缓缓伸出炽热的右手,出其不意地轻轻将滟尘的胸口,再一寸,就可触到她的红蕊,偏偏他的眼神只是淡漠而诡异:”这里,想我没?……。“
”以前,你从来是不会做这些的。“看着手下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许靳那双绝俗的眸子里淡淡地染了层异色。
第四十八章 强吻
陈昊一手搂着云溪,一手搭在她的头上,避开张先生那直直射来的目光。只是,他没有想到,今晚,在这块隐秘的暗处,竟然还有一个人瞧瞧跟在他们的身后。
封藁。这个男人,在今晚的晚会上拥有绝佳的风度,不管他的女伴有多么失态,他总是适宜地出手引开众人视线,避开了最尴尬的场面。但是,当他从树后突然闪出,他突然明白今晚自己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问题。不是因为觉得这个嗑药派对太危险,而是,他压根不想云溪和这个人再沾上一点边!
鼻息已经近在眼前,靠在他怀里的云溪已经完全僵住,似乎不敢置信,屏幕上那个英雄无敌深情隽永的影帝竟然会朝着他投怀送抱,直接强吻。
大厅里的灯光悠悠落在面前不过三尺的英俊面孔上,此刻,他眼底那糜烂幽深的目光让他熟悉得扯开一抹冷笑。
“咔!”骨头的脆响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云溪一动,发现原来搂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已经移开。她下意识地朝封藁望去,果然,正捂着腰间浑身颤抖地瘫倒在地。
“起来!”耳边的男声没有丝毫起伏,他只是高高在上地看着影帝惨白着一张脸,瞳孔涣散。“敢在我面前演戏的,你算头一个!”陈昊放开云溪,转身弯下腰,扣住他的颈子,笑得一片冰霜:“装嗑药上瘾了是吧?行,我满足你,让你下半辈子都再也离不开那些东西!”
涣散的瞳孔突然一定,浑身发抖的身子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牵引的线头,这一刻,坐在地上的封藁冷静得让云溪忍不住眯起双眼。
这才是,影帝……。
她轻笑地背靠着身后的大树,看向远处。那原来张先生张望的地方早已无人踪影。
是发现了封藁的突然搅局而不得不先离开?还是,这位影帝是故意想要引来别人的目光,暂时逼走张先生?
有意思,真有意思,为了能吻陈昊,连张先生这样的龙头蛇都敢得罪,她该说这人是色胆包天,还是恶向胆边生?
星光下,陈昊那张禁欲气息十足的脸上阴冷荣华,竟是比往常更添上一抹狠绝的艳色,让人心神摇曳,简直走火入魔。的确,这么个人,手中权势滔天,再加上这样的容貌,即便是影帝又如何,还不是乖乖驯服?
“啪”“啪”“啪”——
一声比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云溪一愣,看见陈昊一巴掌一巴掌地掴在封藁的脸上。
“装深情?你还嫩得很。我早就查过你的背景,封天王,作为个双向的,你可不是见着男人就软的连路都走不了。乘我现在还有心情,你有话就说,别再这给我玩这套!”锐如刀锋般的眼神像是从封藁身上刮过一样,触之一片冰凉。
封藁终于收回视线,再也不敢和他对视,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陈公子,您误会了,我刚刚只是看到张先生一直在看着你们,想帮个忙而已。”
“是不是误会没关系。”陈昊轻蔑地直起腰,看了他一眼,眼中眸色深深:“你只要照着我原来说的做,好好‘照顾’好你女伴,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关心。”
云溪摸着耳环的动作一静,慢慢地看向陈昊,他竟然关照封藁要好好“照顾”晓芸?
谁知,被打得腰间疼到麻木的封藁竟然一愣,随后轻轻耸肩,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她早就攀上大户了,哪需要我关照?陈公子多虑了。”
这句话,像是突然在涟漪满布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
陈昊的脸色恐怖得让封藁情不自禁地退后几步,直到撞上一边的云溪,刚想换个姿势,结果看到她的表情……。
他自从见这位投资人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和他不在一个世界,这是那种脚下不沾纤尘的豪门千金,规矩、教养、气质、背景就算是在北京这样的皇城里照样算是一等人物。喜恶不行于色,谈笑间
让许多人身不如死,可这样的人,他竟然在她的脸上看到这样冷凝的表情。
他看了看陈昊,又看了看冷云溪,突然发现这两人的表情竟有些相似。
“你说的‘大户’是谁?”冰冷的空气里,原来略带笑意,一直看陈昊好戏的冷云溪终于开口。
陈昊忽然看她一眼,嘴角抿得僵硬,却没有出口打断。
封藁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当他发现冷云溪眼底的那团冷炎时,不知是不是嫉妒心作祟,竟没有来的生出一股堕落的冲动。呵呵,自己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原来,看到这样的千金小姐露出这样的表情竟然兴奋:“晓芸能攀上的还有谁?在北京,敢动张先生的女人,数来数去,怕也没有几个。”
他突然邪笑起来:“当然,有人有那个实力,却不一定对晓芸这种货色感兴趣。不过,当初她跪在那位‘大户’的脚下,可是连脸皮都豁出去了,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冷小姐,听说当时你就在现场,该不会突然失忆,给忘了吧?”
云溪眼底闪过一道暗色的金光,并不晃眼,却让两个男人同时一愣。
“不对,如果是那个时候萧然就对晓芸另眼以待,她来剧组的时候不会那么落魄。”最起码,有人撑腰,特别还是萧然照着的话,看在自己的经纪人不会是那种反应。更不用说,今晚,晓芸的表现不像是被人拱手送上了影后的宝座,倒像是,像是被人断了后路,绝了她的生路一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在拍戏的时候,听到她接过‘那位’的电话。”他声音有意上挑,带着天生磁性的嗓音慢慢地带上几分挑逗的气息:“我听到,她喊‘萧公子,今晚在四季酒店,不见不散。’”
风从薄薄的纱裙上飘过,这冰冷的夜,气温简直能把人活活冻死。
没有人再说话,四下,只剩下三个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你不知道,最初晓芸在剧组里明面上还过得去,大家看在她名气上不怎么说她,不过背地里指桑骂槐的多了去了,你看她在摄像机前笑得就像是个鬼一样,呵呵,其实是晚上睡不着觉,恨得一嘴血,还是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碰——”金属盖华丽地在空中闪过一个弧度,蓝色的火焰静静地燃烧起来。zippo最经典的一款,流线设计,几乎让人以为它是个艺术品,而非一个日常用品。
禄烽威直到此刻,脸上才渐渐失去了笑容,他望着墨少手中的打火机,眼睛却是慢慢眯了起来:“身手越来越快了,什么时候摸走的,我都没注意到。”
他身上总共就两个物品,一个挂件,一个就是这个打火机。墨少虽然拳脚了得,可毕竟,他也没让他得到多大好处。可现在,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他身上的东西,是他的警戒心太差,还是,这人从头到尾都影藏了实力?“
”不过是个小玩意,那么在意干嘛?如果,下次,我要你脑袋的话,会打招呼的,到时一定让你多加注意。“说完微微一笑,顺手接过滟尘递过来的香烟,慢悠悠地叼在嘴边。
火光一亮,飘飘摇摇的白烟徐徐化了开来。那姿态竟像是只恶魔在黄昏时,静静地悠闲漫步,让人近不得半分,却又舍不得转开视线。
半根烟后,他的眼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一片寒冰似的气氛中,他缓缓伸出炽热的右手,出其不意地轻轻将滟尘的胸口,再一寸,就可触到她的红蕊,偏偏他的眼神只是淡漠而诡异:”这里,想我没?……。“
”以前,你从来是不会做这些的。“看着手下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许靳那双绝俗的眸子里淡淡地染了层异色。
是啊,滟尘是怎样的天之骄女,当年就算是她骄横无比时,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少爷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那时的她,年轻,冲动,甚至有些喜怒无常。可她有资本,母亲是国家仅有的两位女将军中其一,父亲又是享誉国际的财团大亨,外公更是政界元老。这样人,你让她洗手做羹?
别说没几个人有那个福分去吃,就是她家里那一众护短的亲人,又有谁舍得她去侍弄油烟?
可如今,消失了整整三年后,她却是从头到脚都变了……。
”以前,你也说过,会在人民大会堂摆酒开席,让所有人都明白,我是谁的人。现在,又如何?“以前,以前的承诺有那么多,可放到现在呢?不过都是笑话。男人的许诺,呵呵,狗屁而已。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许靳,你是最没有立场和我提从前之事的人。
滟尘的脸上依旧摆着笑脸,可到底,笑意还是淡了许多。她看着劫在半空的勺子,手中的汤匙换了个方向,从”素炒宝皇“里挑出一勺,慢慢放进了墨少的碗里。
”唉,少爷叫我什么事啊?“笑脸迎人的刘妈一下子就从外间跑了过来,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一般。浑身沁着股喜气,光看着就让人觉得舒心。
第四十九章 真相
云溪摸着手中的尾戒,漆黑的眼眸里像是被一层金箔包裹住一样,一丝光都透不出来,灯火辉煌的酒店里,人影匆匆,她的四周却像是突然竖起一道看不见的壁垒,隔绝了一切窥视的可能。
封藁说完话之后,呆呆地看着她,脸上出现了一刹那的莫名其妙。
他以为他会看到情绪失控的泼妇,或者是完全震惊住的痴人,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这不是嫉妒的眼神,也不是惊慌失措的焦虑,他一直猜测,冷云溪对晓芸那么关注,是因为晓芸身后的“那个人”,可现在看来,或许有另有可能,但那却绝不是他原本以为的那样单纯的“爱情”这样可笑的东西。
“你知道的真的挺多。”冷然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封藁一愣,整个晚上都有些亢奋的心情被这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终于拉回了正轨。而他后面的那句话,瞬间让他的心情一下子打入地狱,他说:“往往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早,你觉得呢?”
不见一丝波澜的声音如同陈昊这个人一样,华丽中带着天生的邪恶。封藁忽然记起当初经纪人对他的一再交代,乱的一塌糊涂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各种道上各种传言,无一不是将这个男人传得神魔化。在刚刚大厅里吸食的k粉的效果渐渐过去,冷风吹过,他突然有些后悔,今晚说的太多,做的也太多。
“你这今晚的话还对谁说过?”一双滟滟的眼突然逼近在眼前,云溪一张一合的嘴唇让封藁看得一呆,下意识地摇头:“没有,只有你们俩知道。”
他不是刚出道的傻子,有些事情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四处招摇。
她的眼睛似乎会说话。
封藁心里像是被铅压住一样,觉得这个女人越看越有种诡异的感觉。
他怀疑自己神经也出了问题,这么冰冷的夜里,他竟然会觉得她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可是,这是种冷光,真正的触之生寒的冷光。
随后,他就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上毫无预兆地展露欢颜。
一点一点的笑,那嘴角的弧度像是被什么轻轻勾起一样,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只看到近在眼前的这张精致的脸忽然散发出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出的危险!
他诧异地看着她冰峰样的脸颊上闪过一道邪魅的笑容,下一刻,她却回头看了陈昊一眼,只轻轻摆了摆手,不带走一片尘埃,转身离去。
离别前的这一眼,明明不是看着他的,可封藁觉得作为一个外人,他都被那一眼弄得魂不守舍。他发现,陈昊竟然有些视线空洞,像是陷入了一片沉思。
于是,封藁转身,眼睁睁地看着云溪渐行渐远,眼睁睁地看着潇洒离开。
那恣意盎然的步伐,那行云流水的背影,他恍惚间生出一种幻觉,似乎,她正凭栏而坐,焚香操琴,只待时机一到,便是长空而起,血洗天下……
这种气势,这样霸道,他浑然双手抱住自己,生生止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再一次为今晚的口没遮拦后悔。
背后那宛若深渊的气息越来越狂躁,似乎有一匹野兽即将脱缰而出,封藁不敢回头去看,僵在原地,死也不敢动。
“封藁,你一个人傻站在这干嘛?”良久,等他连身上的温度似乎都被这冰冷的夜冻住的时候,身边传来一个同行明星迷惑怪异的声音。
封藁一回头,哪里还有陈昊的身影。
颤抖得闭了闭眼,许久,他扯开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对着那同行轻轻点头:“正准备回去,刚刚给司机打了电话,大厅里面空气太差,出来透透气。”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大厅,群魔乱舞,呵呵,刚刚吸完“东西”,哪有平时荧屏前那光鲜亮丽的样子。理解地笑了笑,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这个解释,随即打了声招呼,就披着外套走出酒店。
封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冰凉的温度冻得自己一个寒颤。抬头,只见天上没有一颗星,没由来地觉得心头一空……。
他却不知道,陈昊离开酒店后并没有坐车离开。
眼下,陈昊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
酒店后面又一条长廊,像是专门有人打理的花房延伸出来的一条绿荫长廊。
他顺着这条小道,一路走着。
脑子里各种思绪纷纷扰扰,有多年前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眼角带着明亮微笑的样子,有她在整个股市交易所镇定自若指挥下属的样子,还有在萧氏他们三人默契微含笑以对的样子,许多许多,零零总总……。
但更多的,却是刚刚封藁说的那些。
萧然竟然和那个晓芸扯到了一起?为什么?
有什么事情漏掉了,他捏着拳,一遍一遍地回去,有什么地方肯定他没有想起来,到底是什么?
以萧然从来的眼界来看,别说是娱乐圈这种被人玩过了的货色,就算是常青藤出来的顶级名媛,他都很少能看进眼里。就算是找个发泄的对象,也不应该是这种引人注目的公众人物。就算在“不夜天”里随便拉一个都比晓芸要强。
“她”当年用了那么长时间,直到在整个萧氏里都站住了脚跟才能让萧然记住她的名字。这样冷情的人,会无缘无故地选上晓芸?
不过是张先生甩开的禁脔,他见过晓芸本人,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到底这两个人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
还有,那每个星期六都定时的通话。
他记忆中的那个萧然可不是什么柔情四溢到每周要煲电话粥的人,竟然会和一个女人保持这样稳定的联系?
无论从什么角度考虑,都说不通。
他脑子里的思路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就像是他脚下的路,一条漆黑而深邃的通道,似乎永无止境,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就在他以为,这条路完全没有头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阵大亮,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再睁眼,却发现,这条长廊的尽头已在眼前,竟然是山崖。
呼啸而来的风,吹得他身上的衣服翻飞而起。他看着毫无遮拦的面前,视角一下子大开,那皎洁的月光像是整个笼罩在他的身上。
脚下,翻涌的水声拍击岸边,带出一阵阵沙哑的水声。
他的心,越来越静。
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慢慢地闭上眼,闻着这稍带咸味的海风,眉目间越发英俊逼人。
突然,他瞳孔一阵放大,视线直直地看向脚下的悬崖。
悬崖下,一片碎石零散分布,有树,有贝壳,还有沙滩……
沙滩……
他记得,“她”死后第一个生日的那天,他就在一片海边的沙滩上,为她“庆生”。
她却不知道何时站在他背后微笑,唇边的笑容惊人的充满魔性,黑暗而危险,“陈昊,笪筱夏曾经和我说起过你。”
他记得,那晚她的呼吸一点一点地从他的发梢,他的耳畔吹拂而过,带起一阵轻轻的颤栗,“陈昊,笪筱夏的事,没完。”
他记得,那晚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绝望而又甜美的黑暗,她狡猾地骗他说:“笪筱夏死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就是我,你觉得,我该知道什么?”
他忽然闭眼,哑然低笑,冰凉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在这寂静的地方荡出一遍又一遍的回音……
他更记得,那天晚上,在沙滩上的不仅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她”的堂哥冷偳,也有他那呕吐不止的女伴——晓芸。
就像是一个九连环,突然被解开了一道锁,剩下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陈昊垂下眼帘,此刻,他忽然明白云溪走之前看他那一眼的意思……。
身前没有一丝阻拦,整个世界像是一下子都落在他的脚下,他的脑中一片清晰。
这就是为什么,萧然突然对祁湛手下留情。
萧然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什么风能贸易上面。
晓芸当初到底听到了多少他们之间的谈话,他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完全可以肯定。
萧然绝对知道,冷云溪和笪筱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或许,那个人,在心底里,潜意识地也在四处找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陈昊低头,冷厉的锋芒从眉间一闪而过。
可为什么,萧然这个时候突然去了美国?既然知道云溪绝对有问题,为什么一直只是和那个晓芸保持联系,而不是当面找云溪?
还是说,他和自己当初的决定一样,先去找人调查冷云溪的一切?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低笑。
或许,现在一叠厚厚的关于“冷云溪”从冷家出身一直到现在的资料都已经完完整整的放在他的桌前。
只有八个字来形容——毫无漏洞,无懈可击。不管从哪条线来看,冷家的天之骄女和笪筱夏绝无牵扯。
他突然有些快慰。
当初,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又一次在别人身上上演。
只是,这个匪夷所思的结果,他猜得到,萧然却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
毕竟,借尸还魂……。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冷云溪亲自告诉他,他也不敢相信。而萧然……
他心情突然好转,从身后的树枝上摘下一片树叶,轻轻抿在唇间。
正要离开,脚步却突然一顿……
世上没有任何事情不可能发生,他能接受的事情,萧然难道真的会找不出蛛丝马迹……。
第五十章 撞破JQ
颁奖晚会的第二天云溪就回了北京,当时,老金正坐在床上看电脑,左右手指在键盘上噼噼啪啪直响,简直要飞了起来。听到开门声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放空状态,看到云溪的第一眼就是一愣,可是再仔细看,心中古怪一笑,觉得自己刚刚眼花了,怎么会觉得,云溪整个人一下子变得那么遥远的感觉……。
三天后,学院出国交流生资格考试。场面堪比期末考试那劲头,许多一直深埋在图书馆的学霸集体出动,弄得整个图书馆一下子感觉空了很多。
很纠结的考试内容,参考书目那么多,考试也足足考了两天。
老金觉得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平时学习压力再大,好歹正常饮食、睡眠是能保证的,结果呢,像冷云溪这样的非人类这次也完全不留后劲,简直是不用睡觉的样子,恨不得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上面。总觉得有些古怪,似乎云溪对这次的考试十分看中。老金忍不住自问,总共就那几个名额,这样的竞争率如果是自己又有几分把握。好在,到底只是云溪上考试台,她自己照样该吃该喝,该睡该玩。
考完试,云溪回家睡了一天一夜,再回来的时候脸色明显恢复了一些。老金琢磨着,这厮估计会好好休息几天,司徒白这段时间和厉牧如胶似漆,弄得她一个人形单影只,总有时间好好闹闹了吧。哪知道晚上吃饭的时候,她正低头吃面条呢,就听云溪像聊天一样突然飞来一句:“‘古玉轩’四家分店都已经装修完成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正式开工吧。”
那伴着各种作料的杂酱面一下子哽在喉咙口,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逼得老金一脸的眼泪水,几乎是“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你那么急干嘛?”人又跑不掉,店面才装修好,这就要果断露出东家的做派了?
急吗?她只觉得时间太快,不够用。那个人,如果查清了一切,云溪搭在桌面上的手慢慢收紧。
老金见她没吭声,抬头一看,只觉得近在眼前的这双眼漆黑漆黑,似乎带着一点笑意,却又让人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
那天晚上看到她回寝室时的遥远感似乎又回来了。
“这样吧,我明天把四个店的店长都约着见面,”老金想了想:“你想把老巷的‘古玉轩’保持不变,其他四个店打分店的旗号,就要走特别路线。”她把前段时间想好的思路讲了一遍,按照东西南北的方向,分别打造不同的风格和定位,特别是对于冠名为“青冥”的那块天价翡翠,她提出一定要办个巡展,一口气把名气打出去。
“而且,你们那部电影不是快要拍摄结束了吗,可以接着后面电影上映的机会再做次珠宝宣传,我看了那个国外买断的合约,上面没有限定冠名商的这些条款,我们也可以乘机提高一下‘古玉轩’的海外知名度,由‘古色古香’的名义做起,对国外向往中国文化的人来说吸引力十足。”
两个人商量着这事差不多说了半个多小时,小店的服务员一遍一遍地看着这两位长相出众的女学生占着位置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接着倒茶的由头,从她们面前走来走去。
老金的反射弧长得很,又一下子陷进自己的思路,压根就没注意到,到时和厉牧吃完晚饭出来压马路的司徒白站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得,都是工作狂。
拉着厉牧就往小餐馆走:“服务员,拿菜单,在这桌添两副碗筷。”
老板的脸色这才好看许多,笑呵呵地又让服务员送去两盘瓜子。
“呦,掉到蜜罐子里的人竟然还能想到我们俩啊,不容易,真不容易。”老金一听这软团一样的声音,浑身一抖,立马喜笑颜开,马力全开。
“得了,得了,想吃什么直接点,别那么酸,我牙齿都倒了。”小白白看上去长相特那个啥,其实性格特山东范,也不管什么风度,就差跨马横刀,给来个金鸡独立。
“啧啧,小气的不是一点点,当初敲云溪的都是豆捞海鲜无限量供应,到你这,好不容易傍了个大款,就打发我们吃学校门口的小店啊。差别待遇,差别待遇。”说完,瞟向牧厉的眼神格外悠长。
“你……。”司徒白刚站起来,就被旁边的里牧厉拦了下来:“是我的错,我的错,想吃什么,请两位贵人随便提,车就在门口,在下这个司机二十四小时为大家服务。”笑着把司徒白拉着坐下来,然后轻轻弯腰,给每个人都添了些茶水。
“没诚意,别人请客吃饭,你也请客吃饭,我说牧公子,你那花花公子的名头是怎么得来的?”老金才不甩他账,这种时候不乘机宰一下,那她智商真的是逆生长了。
“说的就像是我要敲你竹杠一样,”什么叫蹬鼻子上脸,这就是,老金继续变本加厉:“说句实在的,我看你和我们家小白都交往这么久了,连件像样的礼物都没送一件,实在是太不会来事了。姐姐我现在正好开店,不二话,内部价,让你表表心意,好好送我们家小白白一件好礼物。也就看在你是咱们‘内人’的面上我才给你这优惠。你看……。”
她话还没说完,就给厉牧一本支票簿噎了回去。
“哪有什么优惠价的道理,小白娘家人开张,无论如何我得要做第一个捧场的,多少钱你直接填,只要小白喜欢,买多少也无所谓。”学校里向来把女生同寝室的叫做娘家人,厉牧正愁怎么向她这群室友多表表情谊,有这么一箭双雕的机会,求都求不来。
“土豪……。”老金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一沓子空表支票,迸出这两个字,摇头再摇头:“没想到啊,竟然瞎猫碰上死耗子,连小白都能钓上这样的财主,不行,我得加把劲了。”
“得了吧你!”司徒白推她一把:“就你,一心相当女强人都想疯了,谁敢往你身上凑啊!”
“你推我就推我吧,竟然还对我的闺誉人身攻击……。”竖着跟食指,老金发指地盯着司徒白,“果然胳膊肘往外拐,诶,难怪别人都说,女孩子啊,真是外向啊。”
“去,瞎说!你乘机打劫就算内向啦?”小白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喝茶。
“冤啊,我可是正宗的帮人打工,东家指东我哪敢往西?”说罢,笑呵呵地转头望向云溪,一脸坏水。
“装!再装!当我不知道撒,云溪可给了你整个公司五个点的红利。五个点啊,你站在长城顶上吆喝一声,问问哪个打工仔能有这样的分红,看唾你唾沫的人能不能把你排山倒海了!”她们三人之间几乎没什么秘密,当初老金勾搭她也入伙的时候,红利可是最具诱惑力的条件之一,所以吐槽起来,更是门儿清。
云溪和厉牧习以为常地坐在一边翻菜单,对于这两人毫无意义的话题没有任何参与的兴趣。反正,这对活宝遇上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斗嘴是第一娱乐。你要是打断她,她能鄙视你到地老天荒,最后还甩你一句,你好好地影响她发挥思路,提高情商,提升辩证唯物论,居心何在!
反正都吃的差不多了,索性点了甜汤,几个人叽叽喳喳,对古玉轩的事情来了个大讨论。
厉牧也说了几点,老金随便扯了张纸,哗哗哗地记录下来。等再看手机一眼,竟然发现,一下子就到九点了。
“差不多了,啧啧,明天我就照着计划化身杨白劳。”说完,霸气地一拍桌子,“老板,埋单!”
司徒白正想站起来,和她来个双簧,调戏一下一整晚都在她们面前飘来飘去的年轻小姑娘,结果发现,这小姑娘的视线一下子越过她们,华丽丽地……。额……。这脸红心跳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那个啥,花痴吧?
她随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结果,视线定定地望着离她们不远的小包厢,整个人的脸上处于一种放空状态。
老金心想,这表情不对劲啊。
下意识地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结果,也顿了。
厉牧正在付钱,没发现什么异常,再抬头时,竟然发现这斗嘴两人组突然哑巴了……
恩,其实最不对劲的是,冷云溪竟然面无表情了。
能让他家那个老狐狸额手称庆道“幸亏你没找那么个姑娘,否则一辈子就等着被压死吧”的冷云溪,竟然露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表情,厉牧承认,他也忍不住,三八了。
速度地,朝着那个小包厢方向张望的人,由原来的三人组发挥到四人帮。这么喜感的样子,如果不是看到包厢里那么暧昧的画面,估计都能拍出一部喜剧了。
厉牧只扫了一眼,手心就是一抖,差点连桌上的那叠空支票都抖到地上去了。
……。竟然吃个饭都能撞上奸情。
他低头喝茶,无奈叹息。
詹大院草,你真是太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