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无所不及
拍摄时间只用了一个月,却几乎天天登上香江各类八卦杂志首页的《天空之盟》终于宣布在年底前上映,首映式放在了赫赫有名的百年影院。
张先生无所不及的人脉,所有赞助厂商的顶级财力,再加上主演阵容中那让人移不开眼神的贵族男主角,当晚的闪光灯几乎亮遍了整片星空。
当一身量身定制火焰般热辣销魂长裙加身的晓芸出场时,围在影院周边的各路记者、影迷几乎都癫狂了。
宣传片花不过短短三分钟,除了摄魂心魄,让人几乎癫狂的grantham,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女主角更是引来了各种猜测。
如果说,她的美是一种侵略性的艳,那么她的眼就是一种柔媚的冷,明明毫无经验可言,可她这一身行头,竟是比无数过来捧场的著名女星都艳杀四方!
作为一个刚出道的明星,拥有这样极具侵占性的外貌,无疑是上天的恩赐,可让所有人更眼红的却是——她身后站着的男人。
一袭素雅白色长褂。
不是西服,不是中山装,而是那种旧时名门最爱的长衫。
一种说不清的儒雅和深沉融在这个人的骨血里,即便是最痴迷于外形的懵懂少女,此刻也睁大了双眼,完全挪不开双眼。
但凡是业内人士,这一个月内几乎都多少明白,这部《天空之盟》的拍摄本就是张先生一时的心血来潮,其中,很大的原因莫过于眼前这位身着华服的少女。
明明两人的岁数差了许多,从辈分上或许都可以用祖孙相称,可是,这一刻,在那耀眼的闪光灯下,这两人,一个是制片人,一个是主演,却有种别人无法窥视的力量。
双手松松地牵在一起,晓芸的眼底恍若化成了星河,在一种业内业外人士或羡慕,或赞叹,或惊讶,或嫉妒的眼神中,只觉得这一个月里所有的痛苦都成了尘埃。
当她回别墅,耍尽各色手段也要改变张先生让她进“wang”的决定时,那双冰冷的眼直直扫来,她只觉得身体里最后的一点自尊都被抹杀殆尽,就像是从此,连人的尊严也被她卖了,没有什么时候比那一刻更屈辱,她没有勇气,更没有余地,去反抗她的金主。
当她拿着冷云溪递给她那张象征着卖身契的合同的时候,她咬紧牙根,恨不得能直接撕碎了眼前那张一脸随意闲适的脸,却只能寡着脸笑得一脸僵硬,犹如鬼魂一样接过那张牢牢锁着她未来出路的合约。
但是,这一刻,她只觉得畅快,恨不得将整个天地都踩在脚下。
那些闪光灯,那些阿谀奉承,那些女星眼底闪过的愤恨,嫉妒,狼狈,那些影迷眼中的痴迷,就像是最厉害的罂粟,让她踩在天上,扶摇直上,恍如天人。
“咦,怎么grantham到现在都不出现?”红毯上,几乎谋杀了所有媒体菲林的晓芸缓缓地走过去,留下一片喧哗。
工作人员迅速上前,脸上带着友好而谦和的笑容:“很抱歉,由于特殊原因,伯爵有已经赶回欧洲,所以不能参加今天电影的首映式。”
“搞什么!”不满声立刻传遍整个影院。几乎大半的人来的目的都是为了这位身份特殊的男主角,试想,顶级高贵的出身,世袭的爵位,妖孽夺人的容貌,这样的男人,不仅仅是在电影里,活生生地出现在现实生活里,才是所有人关注这部电影的主要原因。
而他们现在竟然说,男主角无法现身?
开什么国际玩笑!
喧闹声越来越大,不仅是媒体人,就连影迷间都迸发出了一阵阵的嘘声。
和演技出众的女星比起来,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之所以吸引人,就在于她的“荧幕爱人”是世界十大单身贵族之一,否则,不过也就是一普通的偶像剧,凭什么让她们压榨红包,来看一个女人卖弄幸福?
晓芸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道红色。竟不知道是给气得,还是给急得。
转头看向张先生,却见他态度没有丝毫变化,就连脚步也依旧是不许不缓,直觉得四周场面已经渐渐开始失去控制,她的一颗心也已经完全吊起来。手心攥得死紧,想起两个小时前,被突然告之男主角会缺席今晚的首映式时,自己竟然还若无其事。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香港的演艺圈里,从来不差活色生香的美女。
她即便是长得再美又如何,和身世背景金光闪闪的grantham相比,她不过是个道具,一个可以被无数影迷在心底用来替换的路人甲!
现场负责保安的工作人员已经手拉手出来维持秩序了,几个投资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到底顾虑着张先生,没有人说难听话。但是,个个扫向她的眼神却已经和十分钟前的场景完全相反了。
厌弃,鄙夷,轻视。
瞧,你连人家男主角的一个屁都顶不上,要你来干什么。
丢人现眼!
不过是张先生正穿着的一双破鞋,连花瓶都做不了!
晓芸嘴边的笑已经完全僵硬,身子一片通红,连青筋都炸开,差点被摄影机捕捉到,在失控前,却听一声极其轻微的笑声在身后响起。
然后,就是一阵倒吸气的声音。
四周,似乎一下子变得很静。
心,漏跳一拍。
晓芸怔怔地回头,正对上一双看不清深浅的幽静双瞳。
果然……。
她愤恨却又自嘲地闭了闭眼。
没有grantham又如何,以冷云溪的活色生香,再加上她身边那个冠盖京华,又有谁能顾得上男主角到没到场?
那璀璨的灯光几乎是铺天盖地地向那一前一后走来的两人袭去。
这一对,就像是从天上走下来的仙人,精致到极致的五官让人看得几乎失去冷静,只能发呆,忘乎所以。
层层叠叠的天蓝色裙摆,就像是天幕上的一道弧,美得让人窒息。
美人轻笑,朝镜头微微颔首,无数好奇的影迷几乎痴狂,完全被这震人美色吸去了心魂,心心念念着,这样的女人竟然也会演电影?宣传片上可没有看到这一号人物。
难道说,这才是压轴登场的女主角?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聚焦在这一对年轻男女的身上。
虽然没有伯爵那满身的异域情调,可这位护在美人身边的男士也占尽了天地风华。
漆黑的眼眸里慢慢的旋转出一种浓烈的颜色,似乎高高在上,又似乎,触手可及。
这样一对精致的人物,站在红毯上,神情淡然,却挟着漫天精华,让人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
“天,wang!她是wang!cris的御用muse!《fashion》的封面女郎!”一声惊叫突然打断了众人惊艳的余韵,一个身着时尚的女郎纤纤玉手直指红毯上那夺人眼球的女郎,激动得狂喊。
于是,越来越多的记者癫狂了。
这位grantham现实生活中的真正女友竟然出现在电影《天空之盟》的首映式上?
难道说,宣传片里曝光的女主角真的只是个烟雾弹,真正的主角竟然是……。
无数的麦克风竞相递过来,只是,还没有挨着云溪的边,就已经被保安隔绝开来。
一身天蓝的女人似乎轻轻一笑,满是芳华,全场竟然忍不住一静。
“不好意思,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我并没有参演《天空之盟》。”闪光灯下,她的脸庞几乎散发出一种钻石的光泽。
众人失望,却听她慢悠悠地又加了句:“不过,这部电影是我投资拍摄的,主题曲也是我的公司发布的。如果各位能够捧场,那接下来大家会发现,我虽然没有出演这部电影,但是我在这部电影里却无处不在。”
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好奇地看向她,正待发问,却只看到那一身尔雅气势的男士已经半拥着她,静静走进会场。
宣传方这时也满脸笑容地走过来,宣布马上就要首映了,请各位记者朋友和有票的观众进入影院,欣赏电影。
无论是什么疑问都得被迫压下。
此刻,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
倒是要看看,既然是没有出演,她又到底是凭什么号称在电影中无处不在?
一时间,杂乱的现场秩序得到有效控制,很快,大家步入影院,找到位子,安安静静地等待电影开始……
一个半小时候后,当那熟悉的嗓音再一次响遍影院,那纤细的背影跃出画面时,敏锐的众人早已激动地站起身,朝着首席那一排狂叫。
wang!
用自己名字给公司命名的wang!用自己的声音给电影增色的wang!音色空灵,始终不在mv中露面的wang!
这一刻,时尚华丽的《天空之盟》成就了一个传说,而这个传说,也成就了《天空之盟》在香港的不败神话!
小鸟依人的晓芸抬头,眼神空洞地看了一眼在詹温蓝护送下漫步离场的云溪,耳边是观众席一遍又一遍的惊叫:“天,这部电影太传奇了!”
传奇?这个词用的好。
晓芸勾着嘴唇,微微闭起双眼,也在保安的安排下,退场离开。
无论如何,就算是狼狈,但,从今天起,注定她会一炮而红。
因为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天空之盟》将会席卷整个亚洲市场!
第一百五十一章 灰姑娘
毫无疑问,《天空之盟》火了,火爆的程度让一众香港本阜资深人士都咋舌良久,除了长长地倒吸一口凉气,再无其他反应。上映第一个周末便突过三亿票房,在这弹丸大小的岛城,别说是近几年,就算是上数十年,都没有哪部电影能有这般傲人业绩。更不用说,它的成本和它的成绩比起来,根本是完全不够看。同一时间段,三部超豪华投资美国大片竟被挤压得只能用“残羹冷炙”来形容,无数港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一个一个地蜂拥进电影院,为了,不过是为了能一睹传说中真正贵族的恋爱。
《天空之盟》的所有演员都火了,身价顿时暴涨五十倍。特别是剧中女主角,以一袭娇俏纯白婚纱的形象赢得无数影迷羡慕惊艳的目光,从上映的那一天起,这个名叫“晓芸”的女星即横空出世一般夺去了报纸上的半面江山。
grantham却从此被封上神坛,宛如真正天上的人物一般。任何一个看过电影的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几乎都无法忘记剧中那双优美神秘的蓝色双眸。
他的身上像是无时无刻都散发出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气息,高贵、冷峻、偏宠,唯眼底的那一某看向女主时的温柔打破了他身上淡淡的隔膜。
这样的男人,远不是那些平日里电影里的大众情人可及。无论是外貌,气质,还是他真正的身份来说,这才是真正让无数影迷疯狂的原因。
可这一切的一切,和那个传说中的“wang”比起来,却又都成了最不起眼的尘埃。
那像是融在空气里的飘渺空灵的声音,那一抹淡淡疏离的背影,这一个无处不在却又无法琢磨的女人,从此,名贯香江,倾城癫狂。
和她同名的娱乐公司,像是突然横空出世,频频出现在各大主流报纸的商业板块上。
有人翻出各种八卦,巧妙猜出最近在各大商场入住的cris品牌亦是由wang一手经营,就连那副最初引起整个欧美震荡的grantham和wang在医院的绯闻照,她穿的亦是cris的专属品牌服饰。
一时间,各大商场涌现出无数疯狂的女人抢购cris服装。明明不过成立了一个月的公司,就因为一部电影,一个代理品牌,竟瞬间成了整个香港的新贵。这种事情如果在一个月前有人这样预测,绝对会被业内同行引为消点,化为茶余饭后谈资。可是,如今,一个活生生的奇迹就这样摆在所有人的眼前,不知道是在嘲笑那些循规蹈矩的商人,还是在为一切拼搏奋斗的人树立了一座高塔。
而此刻,身为整个港府中心话题人物的主角,正勾着一杯热咖啡,淡淡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嘴边似乎还带着一点浅浅的慵懒。
“你想把《天空之盟》引入内地?”云溪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詹温蓝,微微一笑,半带着调侃的神色让这人稀有地没敢大方地迎上她的眼神。
“我听说贵公司接手了《天空之盟》的海外发行版权,但一直没有准备推向内地,所以不请自来,还希望冷小姐看在同乡的份上,给个机会。”对面的人一身西装革履,偏面上没有半分战战兢兢,神色放松,一副谈天说地的轻松模样。倒是看向詹温蓝的时候,多了几分忍俊不禁。
说到底,一个身份矜贵的红色贵族,且不论身价如何,外貌如何,气势如何,光他在北京的名声都已让无数圈中人恨不得一睹风采,眼下,却是对着这位冷家的幺女露出这样的神色,就是今天这合约没谈妥,也值回票价。
“你消息挺灵通。”云溪喝了口开发,也不看那人,只似笑非笑地望着詹温蓝,似乎等他开口说什么。
大约是被盯久了,詹温蓝索性也放弃最后那一丁点掩饰过去的可能,干脆地以手覆额,没好气地抬头冷眼望着对面那西装男:“你跑这么远过来,就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
“no,no,no!”西装男见他不再装陌生,笑着解开领带,一副精英流氓样:“哥几个猜你在香港乐不思蜀,恨不得堕落在温柔乡不回来了。所以打赌,谁能把你弄回北京,谁就是boss,手底的事情可以直接撂担子,输的人负责当小弟,任意使唤。”
其实,没有他放出消息,他在香港,又有谁知道他的行踪?
说到底,不过是詹温蓝借着几个朋友打赌的借口,想要婉转地向某人示意,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
云溪只拿着一双幽深地眼睛睨着他,也不接话头,似乎还想见见他有什么花招。
却见某人忽然眼神一深,转头直直地盯着她的唇瓣,忽而勾起一个邪肆的笑,慢慢地凑到她的耳边,轻轻道:“既然都已经看出来了,何必一直吊着。云溪,该和我回家见见长辈了吧。”
已经一月见底,二月份便是春节,他已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以别样的身份进驻她的身边,陪着她,度过他们的第一个新春。
西装男瞥了瞥眼角,似乎并不意外自己被詹温蓝给利用了,相反,一副看好戏地模样,紧紧盯着云溪,深怕错过她一个表情似的。
云溪放下咖啡杯,轻轻一笑,眸子里似有水光一闪,转瞬间化作一片片波光,也不拒绝,也不答应,只是看了一眼日历,慢慢地在一个标注的红圈上,顿了顿眼神。
春节啊。原来,这么快年底将近。
那个约定好的年会,似乎也已经近在眼前了。
漆黑的眸子里像是一下子风起云涌,乐得看好戏的西装男浑身有那么一刹那的僵硬,几乎被那一双眼底蕴藏的东西惊得失去了雍容。可转瞬,这个花样的美人却已经离开椅子,缓缓套上外套,站在门外,对着他们笑得一脸轻松:“即便你不说,我也准备回去了。”
准备了这么久的大戏,如果不回去,该怎么开场?
那个森冷的墓地里那座无字碑似乎总一次次地出现在梦里。她已经等待了许久,这场传说中的盛宴,这个由商业帝王举办的年终狂欢——
詹温蓝看着她的侧脸,慢慢地垂下眼帘,西装男忽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又扯了扯领结,发现早已经松开,心头一颤,下意识地转开眼神。
1月25日,离春节还有不过十来天的样子,香港新贵公司发布申明,《天空之盟》将于2月份正式在内陆上映,一时间,引起香江热议。原因无它,作为电影推广负责人的热门人物,wang即将离开香港,启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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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冷云溪走的时候,还只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离开,那么她的回京无疑在整个内陆的娱乐圈甚至是大半个北京的特殊阶层都引来十分惊人的注目。
传说中的《fashion》连用数次作为封面的传奇模特,著名时装设计师cris的御用muse,香港时尚新贵公司的幕后老板,欧洲最吸引众人眼球的伯爵女友,香港电影奇迹《天空之盟》的制作人……。
她似乎无所不能,又似乎无奇不有。就像她当日接受采访时说的一样,她,无处不在。
所以,当低调的黑色商务汽车里走出那传说中的人物时,司徒白很迷幻地拍拍身边老金的胳膊:“难道我最近神经衰弱,出现幻觉了?”竟然青天白日地看到她家老幺了?
呸,呸,呸。又不是,什么青天白日不青天白日的。
可是,不对啊。以某人现在的身价,即使不是狗仔跟踪,好歹也不可能这么大大方方地就在校园里横走吧。
老金也头脑有几分当机。望着一路朝她们走来的云溪,很想学小白白也天外飞仙地来上这么一句。可是,看到她身后那熟悉的身影,瞬间闭嘴。
詹温蓝略带诧异地望着这两人,似乎没想到不过有段日子没见,这两人竟然突然性格大变。
再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了原因。
一脸杀气的张大拿正眯着眼直直地朝着她们走来。
先不说,那群几乎个个用火热八卦眼神围观他们的校友都被这幅杀气腾腾的场景吓得退避三尺,就是那些个尾随着想要冲上来的八卦记者都一个个小心地避开围上来的学校门卫。
一时间,本该十分热闹,八卦,恶俗的场景,因为某位大拿的出现,竟然形成了戏剧化的转折。
云溪回头,看向几乎是恶鬼俯身的师傅,十分不厚道地挑起眉梢,以比对方更迅速的速度,转身,拉着司徒白和老金,遁了。
开玩笑,逃课逃成她这样子,累得自家老师每周向教导主任打报告,只要是个头脑清楚的,都知道不应该这个时候去撞枪口。
要是没记错,詹温蓝帮她请得可是病假啊病假。
可这位抓住了,她可绝对想象不出有什么好果子吃。
好不容易,在老爷子的法外开恩下,压住了蠢蠢欲动的各路人马,她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给再次打包,扔到某家公司里去劳心劳力地再干上几个月,美其名还是积累工作经验,替师父分忧。
望着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的冷云溪,张大拿眯着眼,慢腾腾地看向一直站在一边脸上极为尴尬的詹温蓝:“她跑了,你在也一样。”说罢,大手一挥,某位传说中的冠盖京华,以极其不优雅地姿势被迫尾随某人离开。
据说,当然,紧紧是据说,那天傍晚,在教职工宿舍的方向,传来一声极其复杂的悲叹……。
何时,何地,为的何事,却已成谜,被列为该校十大迷题之一,至今仍无人解答……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引人犯罪
“这么说,这周末我们就能在电影院看到《天空之盟》了?”司徒白“啪啪啪”地拍着旁边老金的手腕,两眼激动地直冒星星眼,天,grantham哎,她终于可以看到那个传说中一双电眼杀死无数美眉的超级大帅哥了!
“气质!气质!”老金抽开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扫视四周一圈。很好,果然,她们速度地成为围观对象。她都快习惯和小白白出来,享受到的这种独特待遇了。
对面的人依旧吃的不紧不慢,就连下筷子都有一种不疾不徐的感觉,老金很不厚道地想,这会子张大拿也不知道怎么蹂躏那位詹公子呢,果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云溪这性子,得改!一定得改!否则下次死的就是她和司徒白了。
小白白收了收领子,突然觉得这天是不是越来越冷了,为什么背后一阵冷风。
“没想到晓芸真的跑去从影,”耳边传来老金半是叹息半是诧异的声音,司徒白晃着脑袋,想起不久之前学校还有人专门组织过后援队为晓芸加油助威,转眼间,她竟然已经真的在香港出道,甚至成了如今的当红炸子鸡。
想起当时开学时,大家一起逛夜市,晚上夜游的日子,只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
“听说她现在被一个香港富商给……。恩……圈圈叉叉了?”司徒白觉得“包养”这两个字实在不怎么好听,所以换了个字眼。
一直低着头吃菜的某人很无语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是富商。”想起张先生那白得几乎透明的手,云溪皱了皱眉,觉得有些话还是打住为妙。
“哦。”不是富商,但也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了。从云溪的表情里,司徒白得出了答案。一时间,有些唏嘘。
同样是一个寝室的,如今,晓芸成了靠着色相谋生的影星,或许外人开来风光不已,可在她们这群人看来,和堕入红尘也没什么区别了。
老金喝了口茶,有意转开话题,捡了几件最近学校发生的热门事情来活跃气氛。
她口才好,脑筋转的快,再加上有心调节气氛,说的事情就连司徒白这个了解前因后果的八卦狂都忍不住盯着她猛瞧。
如果不是半路来了个电话,她们这场叙旧可以说是尽善尽美。
所以,听到铃声时,当看到手机上显示某位首长的特殊号码时,云溪十分无奈地收到指示:今晚冷宅三堂会审,她家那位skywalker父亲大人和铁血祖父,以及关心则乱的母亲让她好好想好今晚回家如何交代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司徒白同情地看着她,老金不怀好意地望着她,两人龇牙,咧嘴一笑。嘿嘿,有好戏。虽然不能亲眼见识,但是聊胜于无,人太完美了就没意思了,偶尔看看云溪这张吃瘪的脸,心底还是忍不住有些暗爽的。
云溪觉得有时候误交损友绝对是一件自虐的事情。摇摇头,付账,转身,离开。
“你不回寝室啊?”司徒白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早吧,没必要这么早回家送上门给家长唠嗑吧。
“我出去转转,你们随意。”总归得孝敬孝敬家里的那三位,以便将他们的杀伤力降到最低。云溪抬抬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两个小时后,当云溪回到久违的房子里,看到那三位各占一方,冷冷地朝她看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挑起一张笑脸:“今天李嫂肯定高兴坏了,难得看家里人口这么齐。”
张翠毕竟是从小把她当心肝肉样的疼,到底不忍心,朝她使了个眼色:“说什么胡话。”
云溪叹息,将手里的一应礼物统统放在地上,走到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的老爷子和老头子面前,恭恭敬敬地坐下来:“爷爷,爸爸,我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在香港玩得乐不思蜀了,连家都忘了!”冷老爷子只瞥了她一眼,声音不紧不慢,依旧没什么温度。
至于她老爸,那是更没有丝毫反应,简直就像没看到她这个人一样。
云溪有点诧异,把自己在香港的事情想了一圈,只觉得家里人会觉得她太过张扬,可看这反应,到不像是这么回事。
“碰到张先生纯属是意外,不过他是爷爷的旧识,我不好意思拂了他的意思。开娱乐公司,也是因为觉得时机成熟,没有必要给别人当小工使唤。”云溪看这两位连眉毛都没动,想了想,后面的话说得越来越慢:“拍了那支mv也纯属是巧合,既然准备成立公司,也该有个好点的支点。”
“谁问你这个了!”老爷子冷哼一声,一脸地不以为然。
不问这个是问什么?
云溪的脑子少有地转不过来。
张翠实在看不过去:“我们是想问你,詹温蓝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二姐最近一看到香港那边的消息就发脾气,恨不得把天都崩了!”
成立个公司,拍个电影,名动香港又怎么了。又不是靠着自家的名声在外面骗吃骗喝。关键是,这丫头才十八岁,和詹家那小子的绯闻都快传遍整个北京城了,结果一道香港竟然又出来一个grantham,竟然还是个贵族!
詹家和他们家可是老交情。这丫头要是不是玩真的,还是趁早断得干干净净,否则,她以后都不敢和詹夫人联系了。
云溪眨眼,果然,张翠话音刚落,座上的两个男主人的眼神都直直地朝她看来。
“丫头,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我倒是不建议你这么早定下来,但是,詹家和我们家到底交情不一般,不管怎么说,你不要太任意妄为了。”见她不说话,老爷子想了想,捡了几句话表达立场。
“我也是这个意思。”冷国翼终于开口,眉峰处不见起伏:“有些事情,你心里要有数。”
云溪用手心拍了拍身下的沙发,听出他们话里有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转过身,却已经拿起礼盒,一份一份地拆开,放到他们面前:“刚刚逛街,碰到几件东西,看得挺不错,就顺手买了。”
拆开包装,那里是一盒天然玉石制作的围棋、一串古木珠链和一块颜色罕见的鸽血红。
三件礼物,各投其好。
名贵不名贵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大家都明白,她拿着自己赚的钱为他们买礼物,心意和那些平时作态的小辈自然不同。
三个人一边喜不自禁,一边叹息一声,家里的小狐狸是越来越不好管教了。到头来,明明是三堂会审,给她弄得道像是喜盈门。
吃完晚饭,也没什么心思继续板着脸,热热闹闹地玩了桌麻将后,自然就散了。
云溪回到房间,眼神慢慢地沉了沉。
似乎,这时才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气息。
看了眼敞开的窗台上,微风吹拂的绿色植物,唇边慢慢慢慢地勾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拐着弯地来打听她对詹温蓝的态度吗?
是她家那个被嫉妒膈得挠心挠肺的二姐,还是说,某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将满头青丝放下,她从衣橱里拿出换洗衣服,直接进了浴室洗漱。
当哗啦啦的水声润在地砖上时,只听墙角处极其轻微的“疙瘩”一声。
风,徐徐地吹动起窗帘,带动着床边的床单抖动了一下。
只是,这声音在水声的掩饰下,几乎毫无踪迹。
很快,那斯风声便消失殆尽。
落地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云溪穿着浴袍走出浴室,慢悠悠地将湿漉漉的头发垂下,用木梳在上面轻轻梳通。
黑色的发丝像是一道帘幕,将她眼底的神色遮挡得一干二净。
洁白的浴袍下,那柔嫩的肌肤几乎散发出一种灼眼的光泽。
一滴水珠突然从她发梢落下,顺着那颀长优美的颈项,一直缓缓下坠,隐入那引人犯罪的浴袍,然后,消失殆尽。
月光似乎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波光。
这一刻,她的侧脸远远看去竟隐约间虚幻起来。
吹风机将那满头青丝吹得半浮在空中,美丽得像是梦境里的画。
这一刻,她身上不自禁散发出来的风情,几乎可以让人堕入魔道。
发已干,她慢条斯理地牵起床单,倚了进去。
软绵舒爽的被褥瞬间包裹住她的周边,在这萧瑟的冬天里,美好得让人忍不住叹息。
很快,她的呼吸均匀起来,似乎正在赴一场甜美的约会。
隐匿在暗处的人终于走到她窗前,微微低头,几近贪婪地望着她的睡颜。
他的手指似乎不由自主地慢慢地勾勒起她的轮廓。从那长长的睫毛到那挺直的鼻,然后,落在那分外引人的娇艳红唇上。
黑暗处,他的呼吸似乎有那么一刻的粗喘。
良久,他却放开了手心,深深地闭上双眼。
“疙瘩”——
低到几近尘埃里的一声轻响。
落地窗又一次开启,又关闭。
他却不知,他身后,那漆黑的夜色里,有一双幽深的眼睛慢慢睁开,又缓缓闭上。
只留那面晶亮透明的落地窗上,清清楚楚地映着那夜色里禁欲感十足的俊彦渐行渐远……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惊喜
无论再怎么低调,学校还是要去的。即便冷家通过各种渠道压下媒体的蠢蠢欲动,还是偶尔有一二漏网之鱼在校园里游窜,等待着“惊喜”。
老金和司徒白很有自觉地像左右护法一样,把云溪包夹在中间,不管是上课还是走路,基本上,像是能预见所有八卦的眼神一般,远远地就能拉着云溪离开。一时间,等着头版头条的打牌媒体因为被打过招呼,被迫按捺不动。准备着“长枪短炮”的其他记者,又因为学校保安东奔西躲。结果,很奇妙的,在《天空之盟》火辣辣地夺下内地电影榜第一名成绩的时候,在香港红得发紫的wang,反倒是低调得毫无痕迹了。
学校里的人无不把此当作热门话题,几乎都成了茶余饭后必说的话题。可就是没人敢真的不怕死地凑上去,问问这位主角,您啊,到底是和咱们学校的校草有一腿,还是那位传说中的欧洲贵族?
当然,当电影在内陆正式上映后,无数詹温蓝裤下万年走猫都激动得近乎泪奔。
天,好难选择!
世界上,怎么能同时存在两个这样绝色的男人!
竟然还都是出身名门!
可是xxx的,为毛都撞在一颗彗星上!
一个女人脚踏两只船,还是这样两艘航空母舰等级的战斗船!
画个圈圈诅咒你!
云溪突然打了个喷嚏。环顾四周,总觉得最近女同学们看她的眼神怎么都这么怨念?
说到怨念,听说某人被张大拿捉到教职工宿舍后,有路人恰巧经过,那“场面”堪称极其悲剧!
至于怎么个悲剧法?云溪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开口去问,以免撞上枪口上。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教导主任既没有把她拎到办公室好好教导,又没有通报全校批评,想来也没什么大问题。
离年会还有五天的样子,这种时候,她却反而心底越来越平静了起来。
当那天在漆黑的墓地里看到外公那张久违的照片安安静静地落在墓碑上时,她的血液就开始在奔腾。有一些东西虽然是埋在土里,但有一些东西却早已血淋淋地刻在她的骨髓里。
无论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也好,她势必要在年会上弄清答案。至于,以后……。
漆黑的眼眸,深了深。
坐在云溪对面正在吃饭的司徒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打搅她。
就在这时,云溪的电话震动起来。
久违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现。
算了算时间,对方能忍耐这么久再打电话来,已是足够绅士了。
扯开一抹悠然的笑,她按下接听键。
“蓝总,近来可好?”金贸国际的蓝朝升,当时只把她当个依赖老师名气的冒牌货,如今,对电话那边却是笑得如此酣畅。
“我还当你跑到美国去继续逍遥自在了,什么时候去的香港?怎么也叫我一起?”电话那头的声音亮如洪钟,中气十足,要不是知道这位企业家向来惟利是图,她都要以为他是专门来寒暄的。
“金贸国际今年到手的工程才刚开始,你还打算去香港凑一脚?”云溪挑眉,戏谑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调调,让对方很没形象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咬牙切齿。
好在,这种失态也不是真正的气愤,倒是十之八九是眼红嫉妒。
无论是谁,见到这小丫头这样以光速发达起来,都要忍不住闷哼两声。实在是运气好得让人嫉妒,机遇巧得让人愤恨,偏偏,她本人还一副大气从容,似乎眼前一切不过是芝麻绿豆点小事一样。
“我说,你既然都已经从香港回来了,是不是该照着合约,来金贸好好管管事了?”蓝朝升心想,你就是天仙,飞到天边去了,老子也能把你给就下来。既然都是金贸国际的第二大股东了,没道理自己在公司里累死累活,她在外面开个新公司继续玩得风生水起。
“最近没空。”另一头,冷淡淡地抛下这四个字,就像是打发要饭的一样。
随着云溪话音落下,电话那头,再也没有了声音。
蓝朝升倏地一下子站起来,眼底阴冷一闪而过,似乎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那森冷的气息都能直面扑来:“冷三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清楚?”
云修看了一眼对面假装耳聋眼瞎的那两只室友,迩玩一笑,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调侃:“精力有限。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一定同时兼顾金贸国际和张氏吧。”
“什么意思?”蓝朝升的语气稍有缓和,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偏偏抓不住。
“张氏要上市了。”云溪装作没有看见对面那两位目瞪口呆的挫样,侧着头,用脚尖一点一点地敲着地面:“和眼前利益比起来,长远利益才最重要,董事长,你觉得呢?”
她的这句“董事长”叫得别有深意,显得格外悠长?
和区区一个身为管理人才的第二股东比起来,拥有上市公司百分之五十五股权的实力人物才是金贸国际最有利的后援!
守望相助虽不一定能做到,但至少,多一个盟友,多一份雄厚资金入股的可能,都是商场人士无一不热烈盼望的。
蓝朝升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他虽然早就听过风声,张翠把上海的那间公司传给了自家女儿,可也实在没想到,这连头到尾才多长时间,竟然一直隐患了那么久的公司内部矛盾,竟然这么快就已经解决,甚至是……上市?
蓝朝升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桌。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上市前,张氏的资产就已经达到百亿,经过上市、融资、贷款,原本不过是个民营企业的张氏,怕再也不可同日而语。
“什么时候上市?”他忍不住,到底还是问了。
“就这两天吧。”堂哥派过去的那几个精英干事倒是真的没话好说,这两天已经把进程和她汇报了一遍,只要没有什么大问题,应该最迟也就在后天就能正式完成改制了。
虽然,早就已经做好思想准备,知道这小丫头会一鸣惊人。蓝朝升不知道自己该作出什么表情了。这,这也未免太快了吧。
要是自己再年轻个十来岁,肯定会被这不过刚成年的姑娘打击得抬不起头。
“好吧,那你先顾着张氏那边。什么时候得空了,来公司一趟。”说完,也不等云溪回答,像是烫手山芋一样,速度把电话给挂了。
云溪倒是没啥反应,只是见对面这两位一脸同情地看着她手机,一时间有点莫名其妙。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人吧,打击惯了,也就习惯了。”和蓝朝升曲折的创业过程比起来,眼前这位一路恒通得天怒人怨!
云溪无语,只当这两位间歇性发作的抽风又开始了。喝了一口浓汤,懒得说话。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冷风。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整个食堂的人都停下了碗筷,直直地看着她身后,连眼神都顿时充满了各种激动。
如果不是知道grantham已经回到欧洲,而詹温蓝又暂时不在学校,她几乎都以为这种八卦的眼神是冲着她身后那人的美色来的。
只是,看着对面的老金和司徒白一脸“你死定了”的表情,云溪很快明白,她身后的人虽然不是风华绝顶得让所有人都能激动得“忘食”,但,绝对能让她未来的学生生涯都“废寝”。
努力地扯开一个笑脸,她回身,以绝对正常的表情,笑笑地看着自上而下睥睨她的先生:“师父,您今天怎么也来食堂吃饭了?”
俗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
眼前这位,满脸杀气,恍若煞神附体的这位,正是那位传说中把詹温蓝教训得千般萧条的张大拿。
“这不是想要逮到狐狸吗?别说是食堂了,就算是天涯海角,我这把老骨头也要走上一趟啊。”张博只拿眼白看着她,那里面闪过的幽光,让司徒白这只单纯到极点的傻子都看得冷汗津津。
……。
狐狸?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存在了?
云溪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此时,张博故技重施,以几天前拖着詹温蓝同样的姿势,一把拉起某人:“看来,我们师徒有必要好好交流交流……。”
寒风吹过。
食堂里许多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看了看窗外阴冷的天。
忽然觉得。
果然,是冬天啊。
被拉着一路向职工宿舍走去,引来无数人围观。
各色眼神包围着,简直把她当作珍禽来观赏。
云溪苦笑,估计不用半天,整个学校都能流传出,她被严师拉出来游街示众的消息了。
“嘭”地一声,张博打开自家大门,冷眼回头,看着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的云溪,轻哼一声:“我这里有位客人,等了你可是很久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吗?”
张大拿的客人?等她?
云溪诧异地抬头。
映入眼帘的那道身影,让向来冷静自持的她顿时皱起眉头。
心里当下只有一个反应。
怎么,他怎么在这?……。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寒
云溪慢慢地坐到沙发上,淡淡地扫了对面的人一眼,抬头看了一眼张博。
对方正在倒水,晃晃悠悠地走到阳台上,照顾他宝贝的植物,一会擦擦叶子,一会浇浇水,半点没有插手的意思。
瞧这样子,是想让他们私了?
她蹙了蹙眉头,到底没有想出为什么对面这人能和张大拿搭上关系。
“章寒。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她微微一笑,直接叫出对方的名字,似乎,她们不仅只有数面之缘,倒像是经常遇见的朋友一般。
章寒噙着一抹自在的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谁能想到他呆在金贸国际五年唯一泄露了一次竞标案内容,竟然就被这么一个还没出校门的女孩给逮得正着。如果不是祈湛背后的人脉,当初蓝朝升几乎能让他直接消失在人海。
转眼也不过几个月不见,这姑娘的气势……。
啧啧……
章寒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阳台上,连眼神都不往他们这边扫视,貌似专心致志的老人:“表姨夫,我和冷云溪有事出去一会,您不用等我们了。记得帮我和表姨问声好。”
表姨夫?
云溪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自家师傅。
怪不得,胳膊肘望内拐嘛。
她和章寒一道起身,朝老头随意地点点头,也不多问,直接随他出门。
楼下隐秘处停了辆跑车,样式低调,放眼看去,如果不在意就像是在大街上随时可以看到的普通车辆。
章寒侧身,极有绅士分度地拉开车门,请她先上车,随即再绕到另一边坐上驾驶座上。
“去哪?”她系上安全带,歪着头,看着窗外风景。
车子性能绝佳,启动的时候几乎没有震动。转瞬间,速度就提了上去。身边的男人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微笑:“吃过没?”
“刚吃过。”
“那就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吧。”章寒将车子拐了个方向,一路向西。
反正是谈事情,在哪都无所谓。既然都找上门了,她也懒得推脱。云溪无所谓地点头。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观,想起当时第一次和这人见面的时候,请的便是厉氏的老总。那时她是金贸国际邀请的项目负责人,他是公司代表。吃饭的时候,他看了她无数次,只是,神色间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复杂。就算现在想来,她也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又一下子说不出来。
在西班牙餐厅分开时,她开着辆跑车离开,他很平常地转身离开,没有一分诧异。
那时,她就注意到,他对这些一般人眼中的奢侈品已经极为习惯,不,应该根本就是习以为常。如今看来,她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握在放上盘上的修长双手。如玉一般润泽,毫无瑕疵,当真是养尊处优的人,心底微微一哂,倒是和她当时猜测得没有多大出入。
章寒在开车,云溪看着窗外,车子里陷入一片安静。
“不好奇我为什么来找你?”虽然自认自己耐心非比常人,但遇上云溪,他总觉得有些挫败。明明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行为举止反倒都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表现。虽说有些人比较早熟,可是……。
他看了一眼右手位,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位。
“你迟早都会说的,没必要多问。”还有五天年底商会就要正式开始,对于这个意外访客,诧异会有,但要有多么重视的心态,那就不可能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她压根没把他的到访看做多大问题。就像是晴空万里时,突然一阵闪电交加。不过是天气问题,无关其他。
章寒摇头,决定不往枪口上撞。连点好奇心都没有,简直怀疑这丫头是怎么长大的。
虽然当初的能源竞标案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他有时总有种幻觉,好像他还在她手底下干事一样。
从进入社会以后,貌似也只有一个人让他有这样的压迫感。
章寒皱眉,选择放弃继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他把车停在一家著名咖啡馆门口。云溪下车,看了眼四周。环境情景,小桥流水,这个点正好是不少情侣出来约会的时间。虽然已经是冬天了,但低温依旧阻挡不了火热的爱情。
服务员早早来开了门扶手,微笑着对她说欢迎光临。
章寒上前,要了个包厢,随即领她上楼。
古色古香的包厢里各色水果一应具全,殷勤的服务人员拿着菜单等她点餐。
随意的要了两杯咖啡,等闲杂人等都退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章寒掀开大衣,喝了口热茶,神情放松。
“北京比上海冷多了,但我还是喜欢这边的冬天。上海太湿了,一到时候阴冷阴冷的,有时候我都怀疑那些有关节炎的人冬天是怎么熬下来的。”从骨子里来说,章寒有种北方男人特有的豪气。对一年四季都湿气过剩的上海,没有多大喜感。他喜欢冷冽就冷冽到底的感觉,就像是古代跨马横刀的江湖客,有一种沁在骨子里的骄傲和洒脱。
云溪点点头,不反驳也不应和。松了松大衣,换了个姿势。
“祈湛让你找我干嘛?”
对面的人一愣。没有回音。
云溪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极快,也极淡。
“你怎么知道是祈子让我找你?”不经意间,章寒的声音有些稍稍的变形。
“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两声敲门声。
“您好,您的咖啡。”服务人员进门后,将咖啡端放在桌上,安安静静地离开。
云溪低头,用勺子搅拌着咖啡,微微一笑。
她记得,在她妈妈张翠呆在上海住院的时候,离开前,最后一个晚上,那棵医院院子里茂密的树下,她曾经和祈湛说过。
既然忌惮箫氏反噬,又担心她以后在商场吃亏,倒不如……一箭双雕……。
只是,那时说好了是在过年之后,现在连除夕还没到,他就让章寒过来……
微微啜了一口咖啡,她眉间淡淡划过一道弧度。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章寒见她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终于有点坐不住。
最近,商界虽然各个把金峰集团和箫氏联手的消息传得风生水起,可暗地里,祈湛和萧然的合作并非顺风顺水。接触到核心业务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如今,作为北京最大进口企业的箫氏已经不知不觉在联合项目里占着主导位置。甚至是,金峰集团的几位高层都突然转变口风,对箫氏极为巴结。就连公司里许多机密,都在极为“巧合”的情况下,泄露给了对方高层。难道说,业内已经听到风声?
云溪抬头,挑了挑眉梢。表情没丝毫变化。章寒却已经明白,她并不知道内部情况。
像是掩饰样的,他换了个话题。
“在上海的时候,祈子就和我提过,以后可能会和张氏合作。不过,前段时间,张氏内部比较乱,又在忙着上市,所以一直没什么机会。不过,最近听同行提起,张氏一切都上了正轨,不出意外的话,就这两天就可以正式挂牌上市了。恭喜,恭喜。”
“有话就直说吧。”云溪看着他的眼睛,眼底闪过一道浅的不能在浅的笑意。顾左右而言他,这个章寒是故意刺探她的态度,还是真的很傻很天真?
章寒默了一默。随意拿起咖啡杯,慢慢喝了一口。
浓郁香滑的味道从舌尖慢慢蔓延开来,他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于是,对上眼前那一双犹如深井的双眸,直接道明来意:“希望张氏能和金峰集团结盟。”
云溪眼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神情:“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祈湛的意思?”
“我的意思。”
“他原本的意思呢?”张氏和金峰结盟就能一起对抗箫氏了?祈湛再单纯也不至于傻到这个程度。只要是个有理智的人都明白。章寒说出这样的话,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单纯想拉她入水。还有一个……。云溪的指尖敲了敲扶手,怕是金峰集团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他的意思是暂时先观望。他知道你过几天要参加萧然举办的年会,所以希望你到时留心一下对方的反应。”商场上讲究的就是个“快狠准”,祈湛和他说来北京碰见云溪的时候只要带上这句话就好了,他却不以为然。难道真等着公司被完全并购了,这个脑子里完全被女人沾满的家伙才能醒过神?
“你不赞成他的想法?”云溪瞟他一眼,眼里慢慢带出点笑意。
“总不能呆坐着等别人吃光抹净吧。”
看来,箫氏最近的动静比较大啊。
想来,祈湛也是不愿意看她在还没完全准备好的状态下和萧然正面冲突,才把事情压到现在。
想想看,能在上海拥有一定能量,还能让他放心共进退的公司,的确没有几个。
章寒找上她,一来公司怕是真的情况不太乐观,还有一个,怕是也看不惯祈湛对她这般优待的态度。
云溪低着头,看着杯子里漆黑的液体。良久,放下勺子,站了起来。
“箫氏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年会以后,我会直接和祈湛联系。”
“你想怎么做?”章寒一个激动,眼睛瞬间发亮。
云溪看着他,眼神却像是透过他在看着远方。
许久,迟迟没有回答。
只是……
章寒紧了紧衣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浑身发凉。
待醒过神。
“咯吱”——
轻轻的一声,包厢的门已经合拢,对面刚刚站着人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他眼底闪过一道幽光,转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那个人影渐行渐远……。
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冷云溪的意思是,她迟早要和箫氏对上。至于方式嘛,还要等到年会后才能决定。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有人要倒霉了
回到学校已经有些晚了,谢绝了各路好奇人群的“关心”及八卦,云溪拿着本书坐在灯火璀璨的图书馆里,慢慢地陷入沉思。
在咖啡馆的时候,章寒说“听同行提起,张氏一切都上了正轨,不出意外的话,就这两天就可以正式挂牌上市了。”说实在的,让她有点意外。
虽然张氏的资本过百亿,但在上海这种地界,实在也并不算出类拔萃。但引得业界的人这样关注,除了因为知道张氏和冷氏的关系之外,是不是还透着其他的原因?
她原本把公司的事情理顺,踢出了一个大股东和一个傀儡副总之后,也就没大放心思在那边,觉得迟早堂哥手底下那几个人能把张氏带入正轨。只是,现在想来,是不是又有些太顺利了?
按照这种进度看来,不用三个月就将一个公司上市的工作都做好,从某方面来说,就已经透着古怪。
还是说……。
云溪的指尖慢慢地拂过书籍泛黄的纸张。
还是说,让张氏进度这么顺利,其中也有祈湛的一份功劳……
这也是为什么,章寒非要把她拉进箫氏和金峰之间的直接原因?
旁边的人似乎已经抬头发现了她,一怔之下,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望着眼前这双芊芊玉指在那破旧的书籍上来来回回地摩挲,竟有一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几个常驻图书馆的人也渐渐地发现了这一角,慢慢地,竟有几个人不时地借着查看书柜上专业书的名目,时不时地从她面前走过,双眼几乎都粘在了她的脸上。
云溪低着头,心头慢慢算着时间。
从她离开上海到她回到北京的时机算来,就算是堂兄底下的人有三头六臂,没有别的势力帮张氏打通关节,应该也不可能一路这么顺。
这样看来,她到底还是欠了祈湛的。
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箫氏和金峰的合作,明面上已经获得了这么多关注,萧然竟然会这么早就出手,实在有点出人意料。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云溪抬头。
不知何时,她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各个手上拿着书,却没有一个在看书的。仿佛他们希望看到的东西都印在她脸上一样。见她突然抬头,那些明目张胆打量的人,瞬间有些僵硬。
明明有些嘈杂的图书馆一角,突然寂静得有些难耐。
手机震动的声音让云溪的注意力移开。
她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张氏内部的号码。
她接起电话,对方疲惫中难掩兴奋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冷董,手续全部办齐了,后天公司就可以正式上市!”
云溪一愣,竟然和章寒判断的时间毫无出入。
随即迩玩一笑,无论是不是祈湛暗中出手帮的忙,这群冷氏的精英绝对功不可没。
“很好。”平静优雅的女声从那边传来,拿着电话的人松开领带,有些好奇顶头上司目前的表情。可是从电话里毫无起伏的声音竟是一点都猜不出这位心里的想法。还未来得及回神,对面就传来一声:“作为奖励,放你们一个月大假。”
浑身充斥着兴奋感的男人瞬间激动得浑身一阵触电似的,双眼亮的几乎让周边所有人怀疑他中了彩票头奖。对于一个连续加班许久没有休息过的的人来说,这个消息无异于惊天头彩!
他见同事们一个个好奇的眼神,立即转达了这个消息。
果然,办公室里瞬间传来一阵狼嚎。
云溪笑着挂断电话。
后天就上市吗?
确实是个好消息。
这样的话,倒也赶得上。
拿起书本,她在一众围观群众炙热的眼光中走向借书台,朝工作人员微微一笑,“麻烦,我想借这本书。”拿出图书卡,很快地办好手续。慢条斯理地走出图书馆。背后似乎还隐约地传来议论声。她却没什么心思在那上面,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接听起来。
“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对方似乎在包间,外面音乐震天,他那邪气中略带吊儿郎当的声音却一点也不受干扰地传了过来。
估计这厮正在泡吧。
云溪笑笑:“张氏后天上市,帮我去剪彩吧。”
“又不是我的公司,凭什么我去?”冷偳侧头,冷冷地避开对面美人送来的红唇,拿起一杯马天尼,慢慢地品了一口。
“我这边还有事,没时间过去。”云溪打了个呵欠,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睡觉了,决定速战速决:“再说,作为wang目前的执行董事,我觉得,你有必要莅临总公司,让各位员工认识认识新东家。”
对面的呼吸一顿,然后慢慢变沉:“你想把wang变更到张氏旗下?”
随按wang才成立不到一个月,但以目前的知名度来说,绝对羡煞旁人,在这样一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把wang作为子公司并入张氏旗下……。
冷偳忍不住又喝了杯酒。香浓的酒气从腹部一路烧上来,将他的眼睛擦得雪亮。
一个刚刚上市的百亿民企,一个名声正旺的新贵公司,这样的结合,无论是对根基不深的wang,还是刚刚改制的张氏来说,都是绝对的双赢!
“两家公司都是你的,凭什么我劳心劳力?”冷偳往后靠上沙发,笑。小狐狸现在是越来越精得吓人了。常常一个点子出来,能让他的心脏震两震。
“多分你五个百分点!”光听他声音,她就知道他肚子冒什么酸水。回宿舍的路已经走了一半,今晚的月亮倒是挺不错。她想着,估计这个花花大少正醉倒温柔乡,想把他挖回来,不下点饵,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成交!”冷偳觉得这生意太划算了,路都铺好了,他只要负责出个面,这样稳赚的生意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恩,那你记得和张氏那边联系一下。”云溪看了一眼月亮,慢慢地将电话放下来,正准备关机。
“等一下!”
对面传来冷偳打断的声音。
“怎么了?”她有些诧异。自家这个从来不失风度的优雅贵公子这是怎么了?
“……。你最好做点准备,明天有人要去北京。”冷偳的声音有点迟疑,又带点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云溪竟然觉得他有点看戏的心理。
“谁要来?”
“不可说,不可说。人来了你就知道了。”冷偳才不会这么无聊这么早就解开谜底,想到明天云溪脸上的表情。估计,十分有看头。
要不要,今晚就坐飞机回去等着看好戏呢?
“无聊。”赏了这两个字,云溪果断挂断电话。
抬头,宿舍已经近在眼前。
无视楼下亲亲我我的成双成对,她在树影莎莎中慢慢走上寝室。
这一晚,无梦到天明,一夜好觉……。
第二天,云溪打开手机,无数的来电提醒一下子将她的手机震得停不下来。
连司徒白都望着她,一脸见到外星人的状态。
毕竟,从本质上说,云溪此人很少把自己的私人号码给别人,能一个早上就有这么多来电提醒,要么是大家集体在找她,要么就是有人故意狂打她电话。
云溪查了查来电提示,眼角慢慢地眯起。
老金洗完脸,正见小白白对着云溪发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回魂,一大早,发什么神经呢?”
“老金,你有没有发现,老幺最近有点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总觉得和她以往有点不一样。
老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洗漱的云溪,无奈地摇摇头:“有人要倒霉了。”而且是响当当、华丽丽的当头头彩!
“啊?为什么?”小白回神,有点弄不明白老金在说什么。关别人倒霉什么事?
老金无可救药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和某只生物沟通实在太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支持,可惜,她目前才睡醒,懒得当讲解员。
于是,把某人正大光明摊开在桌上的手机推到她面前。
手机页面上正显示着的一则新闻。
小白会地凑上前。
看了一眼。
顿时,雷得外酥里嫩!
“见识到了吧?”老金笑,双手下意识地将这张可爱的萝莉脸压成萝卜脸。你别说,还真的是粉嫩嫩的可爱。
“她脑子坏了吧。”不带这么弱智的吧。
司徒白不可置信地指着手机上那条新闻,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史前生物。
“她?早脑袋坏了,又不是现在才开始的。”老金无聊地摇摇头,换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喝牛奶的某人:“话说,这事都上头条了,你准备怎么收场?”
云溪将手中喝完的牛奶盒慢慢地捏成了个可疑造型,眼角微微扫过那支手机。
似乎有一种浓稠的黑色从那双看似清透的眼底倾泻而出。
阴暗得像是一团迷雾。
可,转眼,一切都已风平浪静。
那双眼,依旧清澈到底。
“既然有人赶着上门来找死,我自然不会让人扫兴。”
淡淡的红唇勾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阳光正好,洒在桌上,映着那短信竟有些反光。
“知名女星大爆娱乐圈内幕!新生当红公司wang恶意压榨纯情少女,老板竟是第三者?”
三个硕大惊人的问号放在手机报的头条上,显得触目惊心……。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内幕
“既然有人赶着上门来找死,我自然不会让人扫兴。”
淡淡的红唇勾起一道迷人的弧度。
阳光正好,洒在桌上,映着那短信竟有些反光。
“知名女星大爆娱乐圈内幕!新生当红公司wang恶意压榨纯情少女,老板竟是第三者?”
三个硕大惊人的问号放在手机报的头条上,显得触目惊心……。绕是被冷家及各路人员打过招呼,北京的媒体也有些坐不住了。上至网络,下至手机报,几乎每家媒体都有相关隐射报道。到底是害怕枪打出头鸟,谁也不敢真的把矛头直接指向云溪,所以,l女郎这一代称几乎成了当下各大媒体频频提起的名号。当外人好奇打听此人真实情况时,记者们反倒是会心一笑,闭口不谈。这种离奇的反应倒像是一下子激发了所有八卦群众的求知欲一样,一时间,一个香港女星爆出来的绯闻八卦竟然惹得人人注目。
云溪坐在食堂里,看着电视上某知名传媒的专题报道。电视上,身穿prada套裙的美丽女星正在机场大厅前缓缓走来,硕大的墨镜遮面,看不清表情,记者上前,还未靠近,就被周围孔武有力的工作人员一下子拦住。
“晓芸小姐,最近有关于您被l女郎第三者插足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关于您原来的男朋友,您能透露一二吗?”记者不死心地站在外围拿着话筒,死命地叫喊,就像是深水炸弹一样,场面堪称惊悚。闪光灯一遍遍地亮起,引来无数围观群众,仅几秒钟,很多人都认出那个“黑超遮面”的女人正式目前荧屏最火的女明星,这一认知让那宽松的大厅瞬间人满为患。
手上手机、照相机、摄影机什么都有,人们脸上各个好奇兼八卦,这场面简直堪比一场小型发布会。
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的某人被围观的圈中堵住了出口,良久,扯下墨镜。
瞬间,周遭响起了许多人的吸气声。
这个明明在电影荧屏上光彩照人的女星竟然双眼微红,硕大明显的黑眼圈几乎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似乎僵硬地笑了笑,但,眉头带着明显的疲乏,微微上过妆的脸上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如影随形的经纪人此时一下子挡住了镜头,对着那个记者冷冷丢了个目光:“不好意思,晓芸目前身体有些不舒服,关于目前盛传的谣言,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各位,纯属子虚乌有。晓芸根本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有关公司压榨员工的事情,更不可能和公司老板涉入什么三角恋。对于大家的关心,晓芸十分感激,也十分高兴,但还是希望大家不要给那些莫名其妙的传言所误导,而是更关心她的作品。毕竟,作为以为演员,作品才是真正应该受人关注的话题。在此,我郑重声明,目前媒体上有关晓芸涉及三角恋,公司恶意操控压榨的报道纯属捏造,如果您还要继续传播下去,我们将追究您与贵单位的法律责任。”
说完,在机场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一气呵成地将晓芸护送着离开大厅。
剩下的现场一片混乱。
美丽的女主播此时十分适宜地切开画面:“这是我们为大家带来的现场第一手资料。作为票房冠军《天空之盟》的主演,晓芸受到了各路媒体的热烈追捧。此次低调来京,为的是帮电影鼓足声势,做好宣传工作。不过,据说,正是因为她不声不响地突然离港,惹得许多狗仔队连夜打包行李一起飞来北京。为的,就是刚刚记者所提到的‘不实’谣言。不过,正所谓,无风不起浪,真想究竟是什么,相信很快就能得到答案,大家不妨试目以待。”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插播的广告,让整个食堂的气氛越加的诡异起来。
虽然已经尽力做到表现平常,但校内许多人其实都已经知道她就是目前火得发紫的“l女郎”。更不用说,晓芸还是和她一个寝室的,关于她们不合的传言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吃饭时,突然被将近几百个人盯着是什么感受?
云溪慢慢地放下碗筷。
抬头,望了一眼四周。
表情极为清淡,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轻轻巧巧地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正在看着自己一般。下意识地就想低头,自觉矮了一截似的。
就在这时,一个俊朗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食堂门口。
明媚的阳光下,那令人咋舌的深邃五官竟显得越加迷人,噙着一抹怡然自得的笑,他从冷云溪身后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在干嘛?”
语气极为熟稔,似是早已经做惯了这样的动作。
恍然间,有人记起,欧美那边最先爆出的就是这两人的情侣照。
风靡世界的单身伯爵,仅凭一双蓝眸就俘获无数芳心,优雅尊贵的grantham,似乎从荧幕上走下来,还是让人觉得有些虚幻。
一时间,整个食堂噤若寒蝉。
云溪回头,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
“你的事情都解决了?”不是说回国有事处理吗?这才几天?
“差不多,没什么大问题。”grantham看了一眼四周,觉得挺有意思:“你们学校的学生真有意思。”在国外大学里,就算再是名人效应也不会出现这样全体围观的场景。他听说过中国教育存在各种问题,但没有想到,这所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里也会出现这样让人无语的情景。
这都是无聊的吧。
他朝着所有行注目礼的“观众”微微点头,露出一个极为绅士的笑容。
果然,立即煞倒一片。
还未来得及回魂,却见那位英挺男士已经拉着绯闻女主角迅速地消失在食堂门口。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那个绯闻到底传的是冷云溪和谁啊?詹院草和晓芸好像就没什么交集啊!”
“我猜是刚刚的grantham,你看,假戏真做不是常有的事吗?既然一起拍过电影,有个什么暧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啊。好像以前听人说过,晓芸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搬出去住了,貌似还经常有豪车接送。”
“我还听说过晓芸以前和一个男人经常出双入对。”
“哎,乱死了,搞不懂。吃饭吃饭。”
“猪!你就知道吃!”
嘈杂的声音几乎一下子把食堂掀起来。
要不是被八卦的对象是她自己,云溪觉得这部闹剧还挺好玩,搞不好她和老金、司徒白她们都能参一脚,只不过,事到临头换成她是主角,她就有点不爽……。
两人走到湖边,因为正值中午,这里的人还比较少,倒的确可以说说话。
见grantham脸上轻松的神色已经收敛,她淡淡地挑眉:“你怎么突然来了?”
“你和那个晓芸关系怎么样?”没想到grantham竟然避而不谈,反而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云溪一愣,认真地打量他的神色:“出了什么事?”如果只是为了绯闻的事,grantham绝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问他这个问题。
“香港那边似乎有人故意让她放出消息,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grantham沉吟一二,到底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为什么?”她对于电影本身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毕竟蝉联了内陆和香港的票房冠军,电影的成本和收益早就让一干投资商赚的合不拢嘴。没有必要这个时候突然把她推到银幕前面来。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那么多狗仔队跟着晓芸出境,本身就像是越好了一样,如果没有人暗中操作,才真的有鬼。”演艺圈其实和社交圈没什么两样,潜规则从来就树立在那里,敢越雷池的毕竟是少数。如果没有人示意,谁会把消息集体打到冷云溪的头上?
就算是香港和内陆一国两制,到已经回归中国那么久了,对于北京的特权制度,难道还会陌生不成?
云溪眯着眼,慢慢,慢慢地笑了。
晓芸,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想起刚刚电视镜头上弱不胜衣的苍白女子,她轻轻地勾了勾唇角,这样才有意思。
“谢谢你的提醒。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了,我会处理。”看了一眼grantham的神色,虽然精神气十足,但依旧掩不住面上的风尘仆仆,估计是下了飞机直奔过来。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无论如何,她还记得在那条老街上,他一双温暖的眼睛看着她,和她一起坐在老宅里,听着那一个“十年”的故事。
虽然,在平时生活里,他不见得多么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但这么久以来的交道,让她偶尔不免感叹,有这样一个情绪相近的朋友,不得不说,她的运气很不错。
“请你吃饭。”她回身,看着对方,眼里带着暖暖的笑意。
“好啊。我喜欢吃川菜,越辣越好。”他也不客气。坐了好长时间的飞机,昨晚又通宵没睡觉,现在浑身难受的很。要不是因为知道她这边出了事,他也不会赶过来。
想起自家那个爬上爬下的小姑娘,在这位面前永远是个小淑女的样子,一回家就原形毕露,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或许,下次来北京的时候,可以把水牧莲带来?
这个主意似乎不错。
grantham有些出神,回过神的时候,不知不觉都已经跟着冷云溪来到校门口最大的一间餐馆。
望着人来人往的客流,他有些无语。
可最无语的竟然是。
门口那道优雅出尘的身影。
望着来人渐渐走来的身影,他侧身看了一眼云溪。
心中想道:“狭路相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别样风采
有一种人生就高贵非凡,容貌精致超越性别,让人只看一眼就移不开眼光,比如grantham;而有一种人生来风华精致,别样风采,于万众之中,你亦能一眼万年,比如眼前的……詹温蓝。
grantham看着渐渐走进的詹温蓝,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破含深意的笑。
詹温蓝对上他别有深意的眼光,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却是直直地看着云溪:“还没有吃?”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云溪一般都已经吃过,可看样子,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在食堂被人围观虽然不是一次两次,她从来不放在心上,但在那样的目光下吃饭也从来不是一件多么享受的事情。她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背后的餐馆:“要不要一起吃?”
“好。”温柔的神色轻轻一闪而过,詹温蓝熟练地勾起她的手心,握在掌心,回头朝着grantham温文一笑。
grantham只当什么也没看见,神色轻松地跟上。
短短的几步路的距离,竟然引来大批注目的视线。
简直就像是皇家出巡一般……。
午餐过后,grantham因为倒时差,先去了酒店。下午没课,云溪和詹温蓝便随便选了个书店,坐着选书。
难得阳光灿烂的日子,书店里的人并不多。温和的光线在透明的玻璃上镶上一种难掩的柔光,醉人芬芳。书店离市区有些距离,地段甚至有点偏僻。大多都是老顾客捧场,所以并不喧嚣,相反,周围很静,大多都是爱书的人,都自顾自地依着自己的喜好在挑书。
回京这么久,这样安静的环境让云溪难得地为之一松。
修长的手指在一排排书架上滑动,良久,定在一本厚厚的原装书上,停下了。
那手带着一阵难掩的优雅,只是微微屈了屈,红皮壳的精美书籍便转瞬间到了他的手中。
低头看书的詹温蓝,有一种宁静悠闲的气质,似是一种沉淀了几个世纪的兰芷华贵,远远地立在那,却像是一副泼墨,让人不敢惊动。
云溪转回视线,低头,恰好看到一本国内罕见的金融杂志。
巨幅的标题,配上那一对深沉如海的双眸,几乎夺人心魄。
拿起杂志,看着那俊美如魔的侧脸,云溪深邃的眼波淡淡地滑动出一丝波纹。萧然,无论到哪,这个人似乎总有本事将整个世界都踩在脚下。
连欧美巨擘都无法轻易登上的顶级杂志,他却连一个正面都吝啬。
似乎,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在他面前掀起星点波澜。
一丝轻嘲从嘴角滑落,抬头,她撞上了一双沉静的眸。
不知道什么时候,詹温蓝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优雅的颈项在那灿烂的阳光下,越发显得颀长。自高而下的俯视却丝毫没给她带来一份压迫的感觉。一切都刚刚好,似乎很久以前,他便是这样,一直注视着。
“选好了?”看了一眼他手里厚重的专业书,她随意地将杂志放回原处。
“恩。你呢?”他的眼神轻轻一荡,似乎微微笑了那么一下,只是,眼神触到那杂志的封面上,极轻微地顿了一顿。
“没什么想要买的。”不过是贪图这里精密慵懒的气氛,否则,书店这样地方,她向来很少踏足。
“那就走吧。”他点点头,倾身靠近。
云溪闻到一股青翠的绿草味,竟然有种阳光的味道。
还未回过神,右手已经被扣在了一双温暖的手心。
似乎,像是养成了多年的习惯一样,他的掌心缓缓地摩挲着她的小指,那扣动扳机时磨出的茧子轻轻地来回移动,带着一种难言的宠溺。
在一众惊艳的目光中,她被詹温蓝牵着,在温暖灿烂的阳光下,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
似是有人在背后叹息:“这么美的一对,简直是天神的安排……。”
那声音似笑非笑,却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复杂和歆羡。
只是,早已远去的两人,并不知道,在这慵懒惬意的午后,曾有人这样评价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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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的时光总是短暂得让人无法抓住,还没走到学校,詹温蓝便被一个电话叫走。云溪也接到了来自上海的长途。
彼端正是锣鼓冲天,热闹非凡,舞狮队的欢腾叫唤和礼炮轰鸣声,让云溪忍不住将贴近耳朵的手机拿远。
“啧啧,好大的面子。云溪,你说一个刚转型的民营企业道理到底是哪来魅力,让市政这一套班子愿意屈就莅临?”不怀好意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云溪耳边。冷偳挑眉看了看四周笑得丝毫不显山露水的一众“嘉宾”,神色极为自然地点头示意。
于观众看来,刚刚正式宣布张氏上市成功的执行董事正和某个重要人物“电话寒暄”还不忘招呼“嘉宾”,可身边的几个冷氏精英却几乎忍不住嘴角僵硬。
他们也想不出,才转型成功的张氏到底是凭什么吸引了这么多神仙屈尊光临。
不说本地市政的这套班子,就连驻沪的各大银行都派了代表,虽说请柬是他们发下去的,可谁也没料到,这些平日里架子比天大的人竟然会一起出场。
恁是见惯大场面的高层们都有些神色不轻松。
云溪的呼吸慢慢一顿,便是冷偳再迟钝,此刻肯定也猜出张氏的上市背后有某人的推动,见他语气越加不正经,干脆转移话题:“你昨天提醒我会有人来北京,就是指你的前女友?”
“晓芸?”冷偳一愣,她什么时候回了北京?
“难道你指的是别人?”听这语气,好像并不知道北京城里最近的八卦。云溪意外地有些惊奇,可如果他说的不是晓芸,那又是谁?
“我哪会注意她的动静。”冷偳翻了白眼,他又不是什么痴情种子,早八百年前就分手的前任情人,他何必花心思去在意她的动静。
“前几天和张先生吃饭的时候,他说准备再拍一部电影,作为明年参加奥斯卡的参赛电影。问我你有没有兴趣。我说你人在北京,我也不太清楚。他说正好,他过几天有事要去北京,让我和你约个时间。”锣鼓声渐渐小了下去,揭牌仪式即将落幕。四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冷偳见没什么时间废话,干脆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你可给我老实点。当初和这个张先生联合投资拍戏是为了在香港娱乐圈插一脚,现在公司已经有了知名度,cris的品牌销售也上了正轨,你就安生点吧。”他话没有说完。
但云溪还是听出了点意思。
冷偳对这位号称鬼才的张先生有些忌讳。
想起那天晚上在别墅门口,张先生身上叵测的复杂气息,云溪慢慢眨了眨眼:“知道了,这事我有分寸。你只管把wang尽快转到张氏旗下,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放心。企业名变更还是很简单的事情,流程没有多大困难,我也联系了媒体,很快,香港那边都会知道wang并入张氏。”谈到公司上的事,冷偳应付自如,“那个暂代副总职位的姚部长,看样子很会做人,已经有几个股东都提议让他正式担任副总一职,你怎么看?”
人力资源部那个野心十足的姚部长吗?
云溪想了想:“行。就按他们说的,让他直接升副总。不过,你手底下那六个人,你选一个直接当总经理。任命通知要在他的后面。其他的五个人你安排。只要核心部门不要让那些股东把持,其他都可以让他们三分。”
毕竟她还在上学,冷偳也要管着冷氏,没办法一直盯着张氏,与其让这群股东不时弄些小动作,不如给些甜头。
“我也这么想。他们六个人都想留下来,反正现在他们对这边的业务也渐渐熟悉了,与其连在一起让老员工不舒服,还不如干脆分开来。”反正核心业务都控制在手心了,不过是个形式,无所谓。
又商量了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两人才挂断电话。
云溪捏着手机,待喧嚣的校区出现在眼前时,她明暗不定的双眸才渐渐地挑起一道弧度。
“那么多狗仔队跟着晓芸出境,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如果没有人暗中操作才有鬼。”想起中午grantham说起的这句话,她的唇角一勾。
被张先生圈养成禁脔的晓芸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没有任何依傍地就敢往她身上泼脏水。
这是北京。
冷家的地盘。
她就算是脑子被烧糊了,也没蠢到那个地步。
那么,这位神神秘秘的张先生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为什么要让晓芸把她拉进绯闻?
既然是她家老爷子的旧识,他又为什么来了北京,她却到现在都听到一丁点风声?
一路走来,云溪的脑子里渐渐多出了许多迷题。
似乎有什么一环接一环,关键的那一个点偏偏隐匿在暗处,怎么也找不出来。
所有的问题就这样成了悬疑。
离她的宿舍只有一百米的距离,云溪却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望着里三圈外三圈围得水泄不通的电视台采访专用车,好看的眉头不禁浅浅皱了起来。
一身休闲时尚打扮的女记者正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指着她的寝室的位置做现场报道:“现在我们看到的就是l女郎的宿舍了。虽然还不方面透露姓名,但据知情人士透露,红透半边天的女星晓芸和这位l女郎正是大学室友。两人关系亲近,曾多次结伴同行。不过,再纯洁的友情也敌不过爱情。几个月前,‘祈’姓男士的出现让亲如姐妹的晓芸和l女郎之间发生了冲突。”
她和晓芸亲如姐妹?云溪被这颠倒黑白的“现场报道”弄得简直雷得没有任何表情了。
冰冷的视线,在那辆显目的采访车上一闪而过。
向来尽职负责的安保竟然会放它进来?
还没回过神,那位女记者响亮的嗓音依旧继续道:“据悉,这位‘祈’姓男士乃上海名流,身价过百亿,人品风流,自认识晓芸之后,两人迅速坠入爱河。但因为l女郎的缘故,很快分手……。”
的确是因为她的缘故,晓芸和祈湛分道扬镳。只是,他们什么时候又在一起过了?
对于这位女记者堪称“经典”的现场报道,云溪挑了个冷笑。正要上前,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是则短信。
“我到北京了。”短短五个字。
云溪眼底的冰冷却是晃了晃。
望着口若悬河的女记者,她懒散一笑。
一天之内,本阜最出名的绯闻三角恋的主角们竟然都聚齐了。
这个风口浪尖上,祈湛竟然来北京了,可真是粉墨登场……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刷新下限
北京的空气质量已经闻名世界,屡次刷新下限,创下记录,对于在这样的环境里,想看到星光璀璨的星空,云溪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希尔顿酒店最高层,她轻轻地吸了口气。
走进大厅,随着观光电梯一路直达顶层,整个城市似乎渐渐成为脚下的尘埃。
“叮”——
轻轻地一声,电梯已经到达顶楼。
面前的房门早已打开,里间的主人正背对着她,侧着身,挽着袖口倒酒。
白葡萄酒特有的馨香在过道里都几乎闻得一清二楚。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带出一抹朦胧的微光,远远看去,像是整个人都沁在一层模糊的光影中,越发显得不真实。
踩着地毯,她走进套房,随手将门带上。
背后,他已递来一只酒杯。
摇曳的葡萄酒醇香美妙,映着他那双笑眸,酒不醉人人自醉。
“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张氏就成功上市,云溪,你在国内开创了一个奇迹!”祈湛唇边带着惯有的宠溺,眼神柔得像是一湾湖水,丝丝涟漪都掩在那一层漆黑的瞳孔下,却在她回首接过酒杯的那一瞬亮得不可思议。
云溪看着他,这个男人,无疑是成功的,即便没有他骄人的出身,他的手段,他的才智都完全可以让商场上任何一个悍将都退避三舍。这样的人,向来是她欣赏的对象。只可惜……。
她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和他牵扯太多。
“会有这样的结果,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云溪挑眉,那一双幽深的眼睛从下而上地看向他,竟带出几分邪魅:“如果不是清楚家里不会出手帮忙,我几乎以为上海那边的人都是听了老爷子吩咐做事。”
清冷的眼带着一种压抑的灼热,听了她的话,他微微一笑,慢慢地抬起手中酒杯,透明的液体从他唇边消失。
云溪的脸色,却微微的变了。
“或许冷老爷子早就知道你有这样的实力,所以并不需要他的帮助。”头顶上传来男人似叹息般的赞赏。
这一双眸里省着满满的骄傲,从来幽暗复杂的眼底这一刻竟然清晰得让人不敢直视。他是真的为她高兴,也为她的能力自豪。
只是……。
云溪嘴边的笑容不知不觉归于平静,终化成一种叹息。
祈湛的眼神太坦然,也太清晰。
如果一开始她还三分笃定是他在暗中帮助她让张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上市诸多事宜,现在她完全断定,祈湛,并不是暗中帮助张氏上市的势力!
相反,他身在上海,竟然连风声也没有听到是谁暗中帮助张氏,反而是认定,凭着她靠着自身实力完成这样的创举。
握着酒杯的手指下意识地一紧,云溪忍不住眯起双眼。
如果不是祈湛,那又会是谁?
就连身在祈湛身边的章寒也误以为是他暗中帮忙,那外界是不是也都这样认定?
那个隐在暗处的人又会是谁?这样的心机,这般的城府,竟是连一丝丝漏洞都让人抓不住。
夜色正浓,窗外忽然飘过一朵无云,恰好挡住了月光。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恰遮住了云溪脸上的神色。
祈湛走到玄关处,开了几盏装饰灯,柔和的光线在两人的侧影上勾勒出弧线,像是很久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祈湛闭了闭眼,强自抑制住以前的回忆。久违的酸涩感让他向来敏感的神经少有地迟钝,也因此没有注意到身边云溪的异常。
“听说晓芸最近给你找了不少麻烦?”他换了个话题,想要将这难熬的时间揭过去。
想到下午回校时,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宿舍,云溪勾了个冷冷的笑,笑意却丝毫没到眼底:“明星嘛,不趁着红的时候多赚点眼球,难道等着年老色衰再博出位?”
祈湛听她这说话的语气,任是再差的心情也忍不住一笑:“听你这口气,搞得就像她是娱乐圈里的老油条一样。”
不过是个退学不久的学生,长相虽然不错,但差在手段和脑子都不够高明,以她当初穿着云溪的衣服来勾引他的伎俩看来,在五花八门的圈子里迟早都落得个尸骨不存的下场。明星?说得好听是大众偶像,呵,其实,不过玩物,而已。
云溪嗤笑一声,一心二用的脑子被这声调侃引回话题,忍不住摇头,似笑非笑:“今非昔比。当初那个晓芸早不知死在哪个圪塔了,现在这个,你信不信,不把北京城这边搅得天翻地覆她决不罢休?”
“哦?”好看的唇凑近酒杯,慢慢地饮了一口,“她抱上了谁的床?”有胆子跑到北京来找冷家小姐的麻烦,后台也怎么说也不能寒碜吧?
“圈子里的人,你不太认识。”想起身份复杂的张先生,云溪眼底闪过一道光亮。
祈湛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夜,越发的静了。
这晚,他们品酒,聊天,音乐,笑谈,决口不提,他为何来到北京……。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客房里,整个套房里再无他人。衣服已经皱成一团,压根没有丝毫形象可言,打了个客服电话,让人送套衣服上来。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昨天祈湛站着的位子,从这里往下看,只觉得整个城市都尽在脚底,一切都瞬间仿若蝼蚁。
不过才七点钟,昨晚他们至少两点才分开,这个时候,祈湛会去哪?
煮着咖啡,云溪脑子里慢慢的从刚清醒时的朦胧恢复了几分,拿起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缓缓滑动,最终定在一个号码上。
红唇勾起一个弧度,下一刻,电话拨通,对方似乎早就等着她的电话,不过只响了一声,那边就已经接起。
“您好,冷小姐,我是晓芸的经纪人。”斯文客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依稀间能听到一声鸟鸣,似乎是在郊外的样子。
“你好。能把电话转给晓芸吗?我有点事要和她谈。”打了个呵欠,云溪换了个姿势,靠进软绵舒服的沙发里,良好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不好意思,晓芸早上有通告,现在已经去台里了。”经纪人温和地回答,语气带着些微的讨好,还未等得及云溪说什么,立刻接下去:“不过张先生交代过,说如果您打电话来,让我一定转告,让您务必给他拨个电话。”
云溪想了想,挂了电话,没给对方一个准确回复。
她打电话给晓芸不过是想速战速决,趁早弄清楚对方意图,早早打发了,不过,看那位张先生的意思,可能不会是这么好揭过去了。
连她身边的经纪人都是他的人,想来,这个禁脔,晓芸做得并不顺心啊。
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她转身进入浴室。
温水打在身上,当冰冷的空气遇上恰如其分的温度时,这一刻,雾气将整个空间染出几分难得的幽静。
从浴室出来,她只围了浴袍,闲适地将煮好的咖啡倒入杯中。
“叮咚”——
门铃恰在此时响起。
“客房服务!”门外有人叫到。
打开房门,门外的人却传来一声口哨。
上上下下打量了云溪一阵,grantham忍不住咋舌:“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
云溪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浴巾,少有的没有发作,正想回房间。背后却被他紧紧抱住:“赶紧走吧,再不走,等会想走都走不了了。”
云溪脚下一顿,回头,见grantham眼底并无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稍稍一想,便猜出所以然,神色瞬间一冷。
grantham直接拿出手中袋子里的衣服,套在她身上:“车就停下楼下,你先将就穿着,到了车上我再和你解释。”
解释?还用解释什么?
肯定是某人联系了狗仔来上门“捉奸”!
“小三不顾廉耻,半夜三更与人开房被捉现场!”
她敢肯定,如果grantham没先一步到这,下一批敲门的“客人”就能直接用闪光灯把她的眼睛都晃晕!顺便来个超大篇幅的首页报道!
祈湛定的房间,她来这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功夫,此间酒店的职业操守她还是信得过的,唯一能解释狗仔们知道她和祈湛在这边共处一室,只有一个可能!
有人跟踪!
晓芸?
不,怕是她身后的张先生才有这个能耐。
只是,在香港的时候还合作颇为愉快,他闹着出,到底是想为即将筹拍的电影预热,还是,另有打算……。
脑子里念头一个接一个,脚下更是飞快,随着grantham的脚步,冲进电梯,转眼就直达地下停车场。
低调的商务车停在不显眼的位子,司机早就打开车门,低眉,一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会说”的聪明样。
迅速地上车,关门,方向盘刚转过第一个路口,只见数辆采访车疾驰而过。
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光。
云溪回头,看着酒店外渐渐集结到一起的记者们,慢慢地垂下眼帘。
看来,张先生是铁了心想让她上门去好好讨教讨教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枪实站
grantham把云溪送到冷宅,连大门都没进,就直接走了。走前脸色倒不算难看,只是声音十分低沉:“你这几天最好不要去学校露面了,不管怎么样,先避过这阵子风头。”
学校保安毕竟不能把所有的狗仔或媒体都拦住,前几天的事情就是个很好的证明。无论是博收视,还是有人故意暗箱操作,云溪最近只要出现在学校,别说只有一张嘴,就算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众口铄金,从来都是这个道理,否则,当年戴安娜也不会死得那么容易。
至于,冷宅。
grantham颇有点不怀好意地笑,谁敢来就来吧。有本事,直接冲冷家来,山脚下的守卫,满眼的真枪实弹,恐怕还没有上膛,这批见着缝都乱叮的苍蝇就得有多远滚多远!
云溪挥挥手,懒得问他怎么知道冷家大宅怎么走,在她看来,grantham某种程度上,已经不再具备任何神秘感。
回到家,父亲依然在国外没有着家,温柔老妈倒是一脸心平气和地在看书,瞧着封面,竟是本戏曲。李嫂正在一边放着音乐。苍老的留声机大概是这栋别墅里年龄最大的家具了,但至今竟然依旧保持风度翩翩,从来不在运行上行差半步。放着碟片时,竟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看到云溪回来,两人同时一愣:“今天没有课吗?”一大清早就回家,好像也不是周末啊。
“有点事,先回来一趟。”云溪想想,发了个短信给老金。
李嫂和冷母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任她上楼。
很快,老金那面就传来回复:“你还是别回来了,我们寝室楼都快被堵死了。连其他宿舍的人都给烦得开始抓狂了。”
云溪笑了笑,侧头看着她的李嫂只觉得姿态风流,却没看到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坐在床上,她想了一遍昨天去酒店的路上,因为是晚上,行人形色匆匆,来往车辆也不算少,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底是谁一直跟到酒店。但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从她一离开学校就一路跟着了。无论怎么说,这人花的功夫实在不算少。
翻开手机通讯录,指尖轻轻滑动,迅速查到张先生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云溪很有耐心,只可惜,对方始终无人接听。
靠在床头,她的眉头终于一点一点地蹙了起来,实在有些搞不懂这位张先生的意图了。
既然掀起了绯闻,又故人跟踪她,还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总该有个交代吧?
难道是在拿乔,等她亲自上门?
想想又觉得也不对。她记得晓芸的经纪人接到她电话时还曾说过:“张先生交代过,说如果您打电话来,让我一定转告,让您务必给他拨个电话。”才不过多久,怎么会现在连个电话也不接?
总觉得不对劲,索性打个电话,让grantham去查查。
grantham的回复很大方,这事他来搞定,她只要在家等着就行。
谁知,这一等,一直到了两天后,才有了回复。
答案让云溪惊讶到拿着电话整整呆了一分钟。
张先生,竟然失踪了!
能让她家外公那位铁血将军都奉送贡茶的这位张先生,竟然能在北京,皇城脚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是确定,晓芸抱住的大腿是这位先生的,要不是在香港见识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惊人的影响力,她几乎以为这个消息是别人故意和她耍着玩!
怔怔地坐回到床上,云溪望着窗外的景色,心底沉浮不定。
晓芸突然抛出绯闻,张先生说要和她合作筹拍第二部电影,跟踪她到酒店突击“一夜情”现场,如果这不是一步步算好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
而这样的一个北京城,说大极大,可又有哪才能藏的下一个张先生,连grantham都查不出蛛丝马迹?
幽深的眼眸慢慢地眯出一条弯弯的弧度,霎那间,平日看上去逼人的灵气竟带着几分鬼火。
既然这样……
冷冷的视线慢慢从窗外收回,云溪缓缓闭上双眼,拉上被子,缓缓呼出一口气,漆黑的夜里,似乎连最后一点微光也渐渐消散。
不急。
慢慢来。
张先生消失是不假,她就不相信,一个活人还能火不见人,死不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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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儿。
李嫂就发现向来不怎么早起的小姐竟然一大早就坐在餐厅里,一边看报,一边喝着牛奶。
李嫂惊奇地把厨房里做好的糯米粥和小菜端上来,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位:“今天有事?”再抬头看一眼时钟,确实是六点啊,她没看花眼啊。这个时候,向来连夫人都很少起来。
“恩,去趟学校。”云溪接过早餐,行动如常。神色淡淡地只把身边这怪异的眼神当作是空气。
李嫂和母亲从来不怎么看娱乐新闻,就算看了,也不过当是她在外面弄着好玩。
就冲她母亲在上海就医的时候见过祈湛的印象,家里对这位的感觉就向来不错。一个明星拿着她和祈湛的事情来炒绯闻,就算是真的,也没人会说什么。
吃完早饭,和李嫂打了个招呼,她就走了。
就像是和平常学生没什么两样,羽绒服、牛仔裤、配上一双红色运动鞋,神色极平静地从一干媒体眼前走过的时候,所有蹲在宿舍楼下等八卦的记者们一个个都以为自己出现癔症了。
下一刻,脑子像是被打碎了金钟罩一样,一下子,各个都如狼似虎地扑上去,深怕,连碎肉沫子都摸不着丁点的样子。
“冷小姐,请问您是不是在两天前出现在xx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当时,您是和谁在一起?据相关人士透露,祈湛祈先生目前正在北京,这是不是和前段时间风传你不顾道义硬是抢了晓芸小姐的男朋友一事有关?”
“冷小姐,听您的同学说,您似乎和当红明星晓芸小姐是室友,是什么让您突然介入她和祈湛之间的恋情?”
“冷小姐,有人似乎看到您以前甩过被人巴掌,这是不是因为您觉得自己出身高于一等,所以才这样盛气凌人?”
“您在两天前才和祈湛先生度过‘浪漫一夜’,第二天换了件衣服,却转身就投入了神秘男子的怀抱,有人看到您被这位神秘男子带走时,表情十分自然,您是不是可以和我们说说,这样的神秘男子,是不是有很多。您的‘男性朋友’在平常都充当了什么角色?他们互相都认识吗?”……。
如果说,刚开始的提问,还有点客气的意思的话,越到后来,那些话越是不堪入耳。甚至,已经隐隐有几分嗤笑,暗指她不过是仗着“官二代”的身份就横行霸道,狂妄自大,饱暖思淫欲,私生活糜烂至极,其实,不过是跳梁小丑!
云溪没有说话。
结果,死守着几乎两天没怎么休息的记者们几乎都发了疯一样地变本加厉,一双双赤红的眼睛,似乎是不见一点有利的八卦就能吸干她身上的血一样:“冷小姐,您不说话是因为无话可说,还是我们说的都是实情?”“中国是个法制的国家,您如果因为凭借某些特殊的优势而一再忽视媒体,对您未来绝对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只见一个眼线有些晕染的女记者拿着硕大的麦克风冲在最前面,话是连珠带炮地一个接着一个,几乎没给别人插嘴的余地。
别的记者急得插不上话,就一个个像人墙一样,堵死在云溪的面墙。
很快,她的四周成了一个圈,紧紧地把她堵死在那里,寸步难行。
有几个早读的女学生从楼上下来,看到这阵势,莫不关心地冷笑一声,转头就走,只当没看到。
任是再好的性子,被记者们为了个同学,烦得连日常生活都不能继续,也不能怪她们上火,没有同学爱。谁知道,这位风头正劲的冷同学是不是故意通过绯闻提高知名度呢?现在社会上,可什么事都有。
站得老远,云溪都可以将这几个同学眼底轻蔑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
就算是佛爷,此刻估计有点忍不住火气了。
正待开口,一双笔直修长的双手却从后面突然抱住她。
下一瞬,她跌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她一怔,还没有回神,只听耳边那熟悉的呼吸声慢慢放缓。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
如果说,刚刚这群记者几乎都是眼睛泛着红光,那现在简直是红得发紫!
一双双充血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身后的男人,声音尖锐兴奋得几乎连树上的鸟儿都一下子吓得四处逃窜:“祈先生,作为绯闻男主角儿,您对目前身处的三角恋有什么看法?是不是真如晓芸小姐所说,您和她本来是一对,后来冷小姐又和您来往亲密,甚至有了更隐秘的关系?”
“祈先生,对于生意远在上海的生意人来说,您突然出现在北京是因为出差,还是想要充当‘护花使者’?”
“祈先生,有人看到您和冷小姐两天前进了酒店的总统套房后,天亮前谁都没有出门,是不是有‘好事’发生?”
“闭嘴!”一双冷漠的双眼如北极的冰刃,肃杀萧瑟,又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快刀,眨眼的功夫就在所有人面前划出一道残忍的弧度。
祈湛将云溪的脸压在他的怀里,冷冷地看着众人。
所有人呼吸一窒,似乎这才想起来,这位绯闻男主虽是外貌英俊至极,商场上的手顿却从来让人望而生畏。只是,看他护着“冷小姐”这么热乎的劲,如果说真的两个人是青青白白的话,骗鬼去吧!
可这人的气质实在是太可怕,竟然没人敢冲锋陷阵,再开腔了。
空气,一下子就像是凝滞在那里一样,云溪和祈湛站着的地方简直就像是个真空,无人敢近。甚至,他们不知不觉间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云溪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开她。
这样的姿势虽然看上去比较郎情妾意,她却没什么好感。
主要,这个样子,她的呼吸比较困难。
祈湛会意,慢慢地放开双手。
她笑了笑,看着祈湛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和她站到一起,难道想把整个金峰集团都拖入绯闻圈子里?还是他早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这想法才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还没得出最终结论。就看这厮忽然笑得宛若阳春白雪……
果然。
云溪侧头,将嘴边的笑强忍住。
就见这位从来在胭脂红粉中所向披靡的俊男开始散发出他那让人无法移开眼神的成熟魅力:“各位新闻朋友不要失了风度。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自家的头条,现在竞争激烈,有些事情恨不得夸大几分博个大众眼球,闹得满城风雨才算是功成名就,不过,‘新闻’嘛,昨日新今日旧,没个定性的。我一直没露面,也是因为觉得没有什么陈清的必要。没想到,晓芸无意间说的一两句话,大家记到现在,影响到我朋友的正常生活,我就不得不说几句话了。”
“朋友?”他竟然称冷云溪是“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共度一晚春宵的朋友?
记者们一愣,只觉得又是只狐狸。这太极打得极其顺手,就像是真的一样。
不过,眼下这俊男富豪的态度可极为赏心悦目,笑容自然,俊朗非凡,和刚刚那个简直能把人给剁碎了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看来,今天果然有戏!
麦克风一下子都递到他鼻尖下了。
面对着这数不清的长枪短炮,他微微一笑,那俊逸的五官竟然有带着一种灼人的绝世风度:“我不知道晓芸当初是和大家怎么描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有一点我可以先告诉大家,首先,云溪并不是我和她之间的第三者。相反,我是先认识云溪再认识的晓芸。这一点,上海那块地界上认识我的人应该都清楚,几年前,我和云溪就在一起了。不过,那个时候,云溪还太小,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朋友,直到她考上了大学回到北京,我们才分开。后来,因为性格不适合做情侣,我们退回朋友的位置。至于,晓芸,她是云溪的朋友,在我来北京后的生日聚会上认识的,并不算很熟。只是她和云溪一起,我们见的机会多了,才慢慢熟悉起来。并不是像大家所说的那种情侣关系。”
“如果不是情侣关系,那是什么关系?”已经有心直口快的记者忍不住接口了。
祈湛回她一个极为暧昧的笑:“你说呢?我有钱,她有貌,我在上海女性朋友无数,她还是常常和我出来单独见面,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提问的记者一噎,几乎那句“炮…友”脱口而出,下一刻,才堪堪停下。
望着准备盯死她的记者们各个面面相觑,云溪忍不住摇头,这男人说起话来几乎能把神都气死。听他这忽真忽假的忽悠,什么性格不和,什么上海女星朋友无数,他生怕自己的花花公子形象不够名扬四海吗?
见这些八卦记者们皆是大彻大悟的模样,一副“我了了”的神情,云溪低头,不忍看他们继续被某个口才出众的人继续有意识地将血淋淋的箭头掉转直转某人:“至于晓芸为什么说云溪是我和她之间的第三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现在是娱乐人物,接受大家的采访本身就是她的分内之事,想来她应该会很愿意。”这是直指晓芸借机炒作。“而云溪却是个普通学生,平时还要在学校里和其他朋友一起上课,大家虽然都有好奇心,为什么不能换个方式来满足自己呢?”这是偷换概念,直接祸水东流。
云溪只觉得四周各色的眼光慢慢开始变了一种味。
心中微哂,这下子,看来她连开口都不必了。
她虽然是“官二代”,可是和圈子里以炒作作为习惯的明星放在一起,还是更有说服力的。
不过片刻,这群人便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深怕她报复一样,各个脸上都极为识相地摆出“我也不过是为了糊口,您过包涵”的样子。
云溪只当没看见,和祈湛在众人面前极为社交礼仪似的点头,“客客气气”地分开,尽忠职守地让某人看清楚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
至于,这批苍蝇似的八卦记者是不是立刻掉转矛头,直接杀向晓芸那边。
不好意思,这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开玩笑,晓芸现在和她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被这群感觉“因为被误导而免费做了宣传工具,所以现在恼火中烧”的记者们口诛笔伐,大卸八块,她也不会有一丝同情。
俗话不是说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老金把在祈湛出现后就听到声响了,站在阳台,把这场现场直播看得个淋漓尽致,简直恨不得大叫“大快人心”!
只是,还没高兴多长时间。
下午上课的时候,这脸几乎都能拉长到地上去了!
接过刷微薄刷得正high的某人手机,一向以慵懒气质示人的云溪第一次眼底出现了杀人的眼神!
“当红明星血泪洗刷诬蔑,爆出新证据,踢穿谎言!”“用事实说话,用图像证明!”“官二代、雏妓,孰真孰假?野鸡门震惊你的底线!”
各种标题几乎把各大门户网站都占了个遍。
望着手机上那两张清晰硕大的照片,云溪冷冷放下手机。
竟然有本事弄到几年前,她没遇上祈湛之前,和圈内的同伴们“夜游盛宴”的照片,晓芸,你的本事不小嘛。
照片里,那张稚嫩的笑脸上带着迷幻似的微笑,清凉的打扮连臀部都几乎掩盖不住,一双眼,简直就像是堕落在地狱里的孩子才拥有的迷茫,最让人咋舌的却是,“她”这副打扮夹在两个男人中间,一个人中用食指和中指勾着一打钞票,望她的胸口上塞……
“叮——”下课的铃音一下子打破了上课的安静。
几乎班里所有的同学都不顾礼貌,盯着手机屏幕几秒后,直勾勾地盯着她两眼发愣。
老金推了一把云溪,想要告诉她冷静。哪知,云溪口袋里的手机忽然疯狂地震动起来,接起来一看,连司徒白都吃惊地傻了眼。
无论怎么样,她都想不到,打来电话的竟然是她考商学院的初衷,传说中的偶像,那个商界里的不败传奇——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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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因为有加班,所以更新时间放到了凌晨,不好意思,苦守的大家,可能看到更新的时间会稍稍晚点。抱歉。
第一百六十章 谜
有些人,有些事,熟悉了,便是一辈子刻在骨子里的意识。就像是一阵风在渔民的耳边吹过,他就可以瞬间感觉到空气中的湿度,告诉你天气即将发生的变化。
而一个女人面对一个男人的呼吸,如果你曾经日日夜夜沉沦其中,那么即使他不说话,你也可以在那一刹那就可以分辨出他的与众不同。
明明已经很久没有见面,明明隔了生生死死,可是,即使是没有看来电提醒,她在听到那声均匀的呼吸时,眼神就已瞬间沉了下来。
“商会的晚宴就在明晚,请帖我已经发出去了,冷小姐,希望你没有忘了时间。”萧然的声音一如他本人,从不需要声势赫赫,却只要开口就让人能感觉到如临深渊。桎梏般的冰凉似乎从他随意的语气里传递过来,说不清什么味道,就像是随意打发一只地上随处可见的蚂蚁,连一点情绪都懒得外露。
似乎,将箫氏的不败神话终止的对手,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没见识的黄毛丫头。
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可她却已经完全可以感受得到。
很久以前,她就听过他用这种带着社交礼仪似的凉薄语气随意打发掉京中有名的名媛,那双幽深的眼在说话时连赏给对方一个眼尾的视线都不曾,从头到尾,只觉得连看对方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握着手机的右手微微一动,她抬头,看着呆呆望着她一脸惊疑的司徒白,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嘴角却已不知不觉地微微翘起。
这模样似笑非笑,却带着一种致命夺魂的气息。
便是一干等着那两张“夜游盛宴”丑闻照的其他同学,都忍不住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下一刻,似乎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一个个转过脸去,只当刚刚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
“请帖我已经拿到了,时间自然不会忘。”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脸上的神情依旧轻松,可是,很清楚的,手机对面的男人呼吸却是一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了一般,那均匀的呼吸微微收敛,然后,就是一阵诡异的空白,似乎对面连呼吸也顿时停了下来。
手机两边突然都没了声音。
就在这种僵硬的真空中,对方轻轻慢慢地吐出几个字:“希望如此。不过,我倒是好奇,明晚会不会有追着‘野鸡门’的狗仔会一路跟着你来参加晚宴。只可惜,我没有准备多余的邀请函。”
“野鸡门”!
那张被人拿着钞票塞向胸口的照片就这样明晃晃地在眼前晃悠,就像是在耻笑她一个“野鸡”竟然也好意思参加明天的商会。
明明看不到对方的脸,她却可以感觉到,此刻,对面的人正带着一种贵族式的冷凝淡淡地俯视着地上的尘埃,正如,她这个人,在他眼中,不过只是毅力尘土。
如此,而已。
指尖轻轻滑动,闪亮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通话结束”。
云溪淡淡地望了一眼惊异得忘了闭上嘴,显然处于忡愣状态的司徒白和鎏金,神情自然道:“上课了,发什么呆。”
两人回头,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师已经站到讲台上,一脸深思地看着满堂学子,仿佛是在好奇这些人都竖着耳朵,一副偷听墙角的状态所谓何事。
老金和司徒白脸上讪讪,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云溪这表情,挂某人电话就像是喝了口水一样,怎么瞧,怎么觉得心惊肉跳啊。
那可是萧然,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从此在北京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商业帝王。云溪到底是哪来的底气,敢这样随便挂了他的电话?
那边,第一次被人掐段电话的男人眉头一皱,眼底的冰峰却眨眼间一闪而逝。
放下手机,他对着眼前灯火璀璨的夜景,拿起手边的酒,慢慢仰头,一饮而尽。
他和她,一个南半球,一个北半球,眼前的风景不同,唇边的冰冷却惊人得相似。
“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就为了把一个女的名声搞臭,不要告诉我,这么久不见,你就多了这样一个癖好。”萧然只说了这一句,便懒得再开口。
漆黑的夜里,除了窗外灯光灼灼,屋子里没有一点光亮,映着那深处坐在沙发上的老人,竟显出几分森森鬼气。
白得宛若透明的皮肤上一丝经脉都看不出来,简直就像是一片冰雪。
被萧然这样讽刺,老人却没半点不快。相反,他竟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兴致,在漆黑的屋子里慢慢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修长伟岸的身躯,深邃精致的五官,在夜里似乎都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薄膜,变得模糊起来。只是,即便离得这么远,萧然的一双眼,依旧让老人忍不住激动得背后一阵颤栗。
“你不觉得,她,很有趣?”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浅浅的口音,虽然说得是地道的普通话,但依稀能感觉到几分香江的韵味。
萧然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良久,扯了扯唇角,露出一种冰冷潮湿的笑容,“你果然很无聊。”
说罢,似是觉得再看他一眼都是浪费时间一样,转身,俯视着脚底那万千灯火,慢慢地将酒杯送到嘴边。
坐在阴暗处的老人瞳孔紧缩,却似是毫不在乎一个后背这样嘲讽的语气,微微一笑,眼角虽已有皱纹,却依旧看不出年纪多大,不知是对着空气在说话,还是自言自语:“我倒是觉得,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
“当——当——当——”午夜的钟声,突然在房间里一遍遍地响起。
老人慢慢起身,朝着玄关处走去,姿态随意,神情放松,对萧然的不管不问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
“咯吱”一声。
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弓着背的司机一脸安静地等在门口。
似乎这个人一直都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犹如一只幽灵。
走廊上的灯光微微一闪,笼在老人面上。
赫然,映出他那张神情飘逸的侧脸。
若是有相熟的人此刻站在这,恐怕会失声尖叫。
此人竟是香港顶有名的人物,亦是传说中已经失踪了的——张先生!
又是“咯吱”一声,门被轻巧地关上。
没有任何交代的,张先生和那位司机都消失在门外。
站在窗边的萧然慢慢地饮下杯中的最后一口酒,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只是,那一双冰冷幽深的眼,此刻,却似乎有一种黏稠的东西正在喷涌而出,让人远远望着,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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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接了萧然的电话后,就没再看那“野鸡门”照片一眼。两堂课下来,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五点四十。如果去食堂吃饭的话,估计正好能赶上食堂大厅上那硕大电视上各大八卦节目的现场直播。
她倒像是没看到走廊上一众打探讥讽的眼光,慢慢地拨了个号。
祈湛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犹如一只正要撕裂猎物的野兽,身边几个相熟的人都不敢和他说一句话。看到他接电话,无不松了口气。
“看到报道了?”他告诉自己要控制脾气,可是,心底那种暴虐的冲动就像是点燃了就再也熄不灭一样,几乎将他理智燃烧殆尽。
“看了。”云溪瞟了一眼一个个盯着她猛瞧的校友,忍不住勾了勾唇:“这事你不要出面了。”懒得和那位演苦情戏上瘾的某人再逗趣,既然想玩,索性陪她玩把大的,否则,又怎对得起她这样的用心良苦?
“你打算怎么做?”祈湛一愣,有些弄不清她的打算。
“动她,还需要打算吗?”云溪嗤笑一声,语气轻松,内容却不再阳春白雪了:“总归是要让她学会什么才叫做做人。”东施效颦得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吗?看在同学室友的份上,她一直没动她,但,那也得看她的心情如何!
冰冷地望了一眼天空,她微微一笑:“放心,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明天就没事了,你该干嘛干嘛,别蹚这趟浑水了。”
说着,随手一抬,站在校门口候着的李叔已然站到她身边:“小姐。”
“我爸都知道了?”
“老爷说,你随意,这回,他不拘着你。”李叔侧头,慢慢地揉了揉她的发梢,似有些宠溺:“就是,交代了一句,不要弄出人命。”
果然是护崽子的狼。
舔了舔唇,云溪笑了。
勾了勾手指,她对着李叔耳语了几句。
很快,收到对方会意的眼神,也不再啰嗦,坐进自家的车里,慢慢地消失在校门口。
当晚,如火如荼爆出最新“野鸡门”的各大媒体一阵狂轰乱炸,除了打着马赛克的脸被模糊处理了,其他所有的细节都一一被翻出来。甚至有不少以前的“好友”都被记者套出以前的往事。那一次次曾经的夜色游荡,火辣暧昧,经过记者们的润色,无不香艳无比、惹火激情。
就在b大的学生们又一次觉得自己的宿舍楼会被堵得个水泄不通时,事情朝着最最不可思议的态势发展下去。
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便只有“天翻地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野门
铺天盖地的“野鸡门”照片几乎席卷了整个网络,如果不是因为内容涉及“淫秽”,广电总局并不允许在电视上肆意传播,估计眼下整个北京城的电视机都能滚动播出。这场景堪称盛况空前,简直搞得就像是被知道奥斯卡影后要一拖到底,解开无尺度大片一样,引来无数好奇八卦淫亵眼光。
可是,犹如一场经典的希区柯克式无声惊悚片,事情在越来越疯狂的那一刻,突然峰回路转,完全成了一百八十度烽火连天!
事情的起因其实十分不引人注意,晚上差不多八点的时候,当最初“野鸡门”的冲击波已经淡化的时候,网络上最著名的论坛上,无数灌水帖开始厮杀着讨论着如今官二代、富二代脑残作为时,一个看似最普通的帖子引起了轩然大波。
看似普通,是因为,这个帖子,只有一句话。但,爆炸性的话题却是因为,此人的一句话,简直是抽所有人的耳刮子!
“一群傻x!就这‘野鸡门’的‘制作’水平,你要想看,就算是你拉着河马在南极洲跳脱衣舞,老子都能给你玩出来。”
看这说话的架势,就感觉这发帖的人简直是欠抽!
可一看id……
操!没人冷静了。国内最顶尖的摄影玩家,问题是人家业余爱好还特飒——黑客!
他说能“玩出来”,还真没人敢说不可能。
可,问题是。他这话什么意思啊?
明摆着,说这“野鸡门”的照片是“制作”出来的。
ps谁家不会?就和韩国整形似的,谁都知道。可问题是,外行看不出门道,内行是瞟一眼就能把你里子都能掀起来。
就在人津津乐道,冷家小姐是不是专门请了后援团在网上发帖自救的时候,各家媒体都突然收到一条彩信。
形势简单,内容粗暴!
竟然是一张一女n男的地下室盛宴春宫图!
暴露的蕾丝丁字,舔着红唇的舌尖,湿漉漉的裸背,数个或壮硕或油脂层叠的身体当中跪着的唯一主角,正是前段日子在荧屏上青涩、清纯无敌的女星。
此人低垂着眉眼,被迫张开的嘴角处形成一种崎岖的弧度。虽满脸密布红晕,却毫不影响容貌,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这人正是晓芸!
你看那潮红的两颊,你看那挺立的腰身,你再看那失去焦距一片呆滞的眼神。
谁家清纯女子能有这种“造型”?
正所谓,不懂“技术”不可怕,以一敌“百”才是真正的王道。
瞬时间,这张照片被无数黑客顶置到首页,以各类技术、数据一一列举出真实“写真”和“ps”处理之间的悬殊差距,更以此为教材,进行了一次学术、严谨且全面的“科学普及”。
与之相比,“野鸡门”简直连入门级都算不上。更不用说,各家大神为了“技术比拼”,一个赛一个地迅速将失真的照片进行恢复。
就像是方程式一样,以一种让人望尘莫及的态势发展下去,于是成了“一方绯闻在迅速递增,一方绯闻在急速递减”的局面。
各家媒体都是老油条。
不说这风向变得有多块,只要有丑闻,他们都乐意把它炒得越热越好。
于是,有人当下开始深“挖”清纯女星的前尘往事。
这一挖,啧啧,不得了啊。
淫媒?听说过没?
在这批“老货”手里的女星可没一个是个干净的。
某人口口声声号称和祈姓公子关系匪浅,来往甚密,被冷家小姐第三者插足,可一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嘛!
但凡北京圈子里认识祈湛的都说,祈公子连生日派对上面对酒国名花都面不改色,岿然不动,恨不得为冷小姐守身。当时祈公子过生日在包厢的那句:“我说过,这一辈子,你是我最后的女人。”震撼的可不是一个人!
这位晓芸美眉的背景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当中勾引祈公子,这是必须的,转身投入演艺圈,在各大暗场走穴,淫媒正儿八经印在“宣传手册”上推销推广,商界玩明星的那群圈内人可都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更别说什么野鸡门。冷家小姐背后的外公外婆可不是什么吃素的,身上随便一颗扣子搞不好都比那塞在胸口上的钞票值钱,再怎么玩,也是她去玩鸭子,被别人这样亵?脑袋傻了也没这么脑残的!
冷云溪傻吗?
声名赫赫的冷家,第三代最受宠的孙女,一没用钱买文凭,二凭金贸国际打败商业帝王箫氏,这种极品,要是个傻的,那这世上也没有正常人了。干脆大家全部排排站,一道去跳江好了。
不知何时,网上的舆论开始一面倒,犹如大军压境一般,“野鸡门”被瞬间拍成碎渣渣。那姓“晓”名“芸”的娇娃却是彻底臭不可闻了!
什么叫“做了婊子立牌坊”?
这就是。
玩得还是所有看新闻,刷帖,吐口水的市民。
不好意思,他们当初呸在冷云溪身上的,现在是以一翻十的彪悍劲,喷在她的脸上。甚至有人直接po出一张,“既然你这么喜欢ps,那就直接p在自己脸上好了。”于是,一张满嘴淋着黄色黏稠模糊恶心东西的ps照迅速风靡全网。
司徒白盯着手机上那张黄忽忽的照片,反胃地把面前的咖喱土豆推远了些,摇头地看着闲情逸致地吃着午餐的老金,摇头晃脑地叹气道:“这不科学,太不科学啦。”
“管它科学不科学,有效果就是王道。”老金无所谓地吐出一块骨头,冷笑地朝四周各种眼神扫射一圈,“不过这事,才哪到哪啊。”
“都这样了,还没完?”小白白纤纤玉指比划着照片上那个被粪水浇灌得面目全非的晓芸,无语凝噎,实在不知道是该同情怜悯还是该同情怜悯了,不,简直是无话可说了。
“天真。”老金翻了个白眼,赏了她两个字,懒得再理这厮。
事实证明,某些人的眼睛雪亮。
只是揭晓芸的老底,现在还是太表面层次了,对于冷云溪这样的习惯下重手的人类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太轻了。
香港的狗仔先后接到消息,收到道上人物送来的“礼物”,各色的资料,各样的照片,各形的录像,简直是应接不暇。
从一个被祈公子踹开的失心女孩,到被推销到某贵公子手上的玩物,不过三个月的功夫就迅速失宠,结果只身在港,涉世未深之下,误入赌船,输得欠下五百万巨款,以肉偿债,先后服侍数位黑道人物。
对方看她年轻肉嫩,倒是甜蜜了些日子,不过很快就被丢在脑后,原来只要老老实实地回大陆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可惜,养在那些人身边倒是养出了一身坏病,嗑药成瘾,没钱的时候,为了一包药,什么都能卖,更别说什么节操。
结果,可想而知,彻底成了个淫娃。
后来,在一个商务宴会上,“偶遇”港阜著名人物,到底彻彻底底地成了个禁脔……。
各家记者接到这本详细地,简直堪称话本的资料时,简直恨不得仰天长笑。
原来,电影源自于生活,却远远高于生活。这就是活生生的范例啊。
虽然“某贵公子”、“数位黑道人物”、“港阜著名人物”都是模糊带过,但这丝毫不影响新闻的重磅。
从“青春魅力女明星”,到“染毒淫娃”,不过是分分秒的事情。
谁在背后把这个晓芸查得个底朝天,他们不在乎,他们只在乎,丑闻,越臭才越赚钱!
不消说,当天下午,这篇堪称《变形记》的新闻稿就在各家版面隆重登陆。
晓芸坐在沙发上,双手青筋暴露,一双眼充血地盯着眼前的晚报,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满脸的怨气暴涨,连什么时候嘴唇咬烂了都不知道,脑子里只是一遍遍地回荡着三个字:“冷云溪!”
背后,她的经纪人一脸暴躁地一遍遍拨着电话号码,只可惜,对方的电话始终显示着:“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查后再拨。”
“你是吃干饭的啊?都什么时候了,张先生的电话还打不通?”晓芸回头,单手就把那一叠晚报扔到经纪人身上,浑身气得发抖。
偏是这个时候!
偏是这个时候!
那个老家伙死到哪去了!
一个个都是这样!
一群孬种!
在床上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下了床,一个比一个脓包!
当初是谁让她放出消息整冷云溪的,现在出事了,连个人影都捞不着。
是,她贱!热脸贴着他冷屁股,死皮白来地活到今天这个人样,可她也欠着他的,他在她身上胡来的时候,她该还的都还了,凭什么一出事了,就把她当破布一样地扔了!
刚出炉的报纸纸张质量好得惊人,不过是随手一扔,竟然指尖被那彩色的报纸割得鲜血淋漓,还未来得及顺气,那向来“善解人意”的经纪人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
晓芸蒙在那里,整个人都怔住了,良久回不过神,就听对面那女人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烂货!”
说罢,直接摔了电话,上楼去了。
竟是连头都没回。
“嘭”地一声。
楼上的房门一声巨响,只留她一个人坐在楼下,像个人偶。
晓芸张了张嘴,眼神呆滞地看着楼上,整个人像是被人吸了魂魄一样,什么知觉都没了。
“叮呤”——
她吓得浑身一抖,整个人倏地从沙发山跳起来。
“叮呤”“叮呤”——
又是两声门铃,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看向房门。
透过监控,她头脑一片空白地看着门外那个气质疏朗的男人。
想了许久,都记不得自己认得这人。
可看这人浑身的打扮和气质,一点也不像狗仔、记者之类的人物,一时间竟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该怎么办。
谁知,门外那人竟像是知道她正在门内打量他一样。
挑了个轻笑,朝着那监视器露出一个青光明媚的侧脸:“晓芸女士,我谨代表冷云溪小姐来通知你,鉴于你故意散布不实信息恶意诋毁我当事人荣誉、尊严和人格,我当事人已向法院提出诽谤罪的控告。如果你不是法盲的话,还请配合我的工作,开下门,出来接一下法院的传票,这样你我都方便。”
说完,他身子一侧,露出身后两个身穿制服的法院工作人员。
诽谤罪!
“咚”——
晓芸一口气没接上,突然两眼一黑,朝后厥过去。身子撞在地上的地饭,发出一道沉闷的重响。
倒在地上的时候,眼前闪过的竟是刚刚看过一眼的长相斯文的律师。
年轻冰冷的侧脸一闪而逝,温文尔雅的容貌没有让她有半丝好感,唯镜片后,那一双上挑的桃花眼,透过监视器直直地看向她,那里,一片冰冷
……。
------题外话------
不是我故意不更文,而是最近一直加班中,周末也不给申请休息,目前工作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所以原本说好的恢复一直没有实现。还请大家见谅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很快会告一段落,后面会稍稍空些,欠更的会补上的,不会烂尾也不会太监,只要大家坚持看文,我都会写下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脑抽
人来人往的阶梯教室门口,突然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堵得严严实实,云溪、小白、老金她们三个下课的时候走出教室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一身单薄的毛衣,长长的头发没有一点打理,就这样披在那白色的毛衣上,印着晓芸这张惨白无颜色的脸,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被抽去了三魂七魄的女鬼。
一双眼,漆黑漆黑的,却毫无焦距。整个人杵在地上,跪着,一点表情也没有,就像是真的麻木到没有了任何感觉。
周围一个个同学们惊讶的眼神直直地射过来,她垂着眼,双手死死地扣在手心里,如果不是额头上偶尔乍起的青筋,简直和人偶别无二致。
小白到吸一口冷气。
晓芸这是真的脑袋抽了,竟然还敢跑到学校来?
连忙瞥一眼身边的冷云溪。
好吧,波澜不惊,没有一点反应。
摇了摇头,以前还觉得晓芸这室友有点心机,现在看来,真的是嗑药把脑子嗑坏了。
云溪要是那么容易息事宁人,她就不姓“冷”了,直接改名叫“圣母”得了。
果然,身边的人看都没看那跪着的晓芸一眼,连眼神都没变,直接从阶梯处缓缓而下,动作从容,神态自如,简直就像是在自家庭院里,闲庭阔步一般。
小白白低叹一声。
跪着的人浑身一抖,像是突然听到她这声叹息一样,笔直地朝这边望过来,恰对上云溪已经转过去的背影。
“冷云溪!”一声尖叫。
这道被沙石碾压过的粗哑嗓音吓得四周的人一愣。
转瞬回头,才发现,新闻的另一大主角竟然也在场。
还未来得及反应,那跪着的人就一下子冲到了冷云溪面前。
脸色一片苍白,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嘴唇一直在颤抖着,原本紧紧扣着的手心像是不知道该放哪一样,一收一放,只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冷云溪,死死不肯移开半分。
“你想干什么?”站在一边的老金讥笑一声,眼底闪过一道黑影,从上到下打量了晓芸一遍,慢慢地含着满是深意的笑容道:“该不是最近风头出得不够,想来找点新的爆料吧。啧啧,让我看看,你的狗仔队朋友呢?藏在哪了?赶紧让人出来吧。这么冷的天,躲在闭塞的阴沟里可不是什么好活。”
晓芸的嘴唇原只是发抖,现在竟然抽搐起来,一点粉底也没有打的脸上隐约可见狰狞,只是到了嘴边,那话却像是被扼在喉咙处一样,只发出一个低哑的“我”字,便被云溪的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哪来的疯狗,逮人就跪。”清冷优美的双眸从她面前一带而过,只一个侧身,便从那浑身僵硬的晓芸面前从容而过。
她自不会痛打落水狗,亦不会晚八点挡地玩什么落井下石,这些手段在她看来太不入流。要玩就直接把人往死里玩。
不是说她是“野鸡”,小小年纪就出来当“雏妓”吗?她倒是很想看看,还有什么后续等着。如果以为这样一跪就能把事情都接过,那,她真的不知道是说这人脑子里装得是豆腐渣,还是整个人被男人给玩傻了。
“你还想怎样!”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晓芸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双眼充血,狠狠地盯着她:“我都已经没脸没皮地到学校来给你跪了,你还怎样!冷云溪,做人不要太过了。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报应,小心哪天你比我落得下场更不如!”
张先生消失得无影无踪,经纪人明显置身事外,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法院的传票直接贴在门口,电视上、报纸上、互联网上,她简直成了淫娃荡妇的别称,狗仔们的电话一个个地打过来,害得她连电话都不敢接,还有一些形迹诡异地人动不动就出现在她附近,眼神流窜在她身上,露出淫亵下流的表情,就连出个门都能被门口的孩子扔石头,想回香港避风头,却不知道海关出了什么问题,竟然被拒签。躲又躲不掉,走又走不了,要不是逼不得已,她怎么会自取其辱!
她也不想到学校来,惹人围观,可冷宅那样的地方,先别说到处都是警卫真枪实弹,就是连外围,她都闯不进去,更别说到冷家去。否则,她是再没有自尊心,再不要脸也绝不会跑到学校来任人指指点点!
是,她是没本事。没有男人靠,没有金银珠宝挥霍就浑身难受。可,这是谁逼得?
要不是当时祈湛把她当破布样地挥之即来挥之即去,要不是冷家花花大少把她圈养着却又不肯负责,她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都是她!都是冷云溪的错!
她没有哪一刻不恨着冷云溪,可现在看着对方阳春白雪似的,自己却千夫所指自甘堕落,才知道,原来恨一个人,真的可以恨不得喝其血啃其肉!
小白站在一边,对晓芸的眼神变化看得是清清楚楚。此刻算是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啊,果然是至贱无敌。
玩不起就别玩,跑过来装可怜,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哧,丢人现眼。
“不是我想怎样?”让人诧异的是,心平气和的冷云溪竟然回头对晓芸一笑:“我给过你机会的。你不珍惜,我也没办法。”祈湛没来京之前,她还没把她的小打小闹看在眼里,就连牵扯到绯闻,也没动她。可怪只怪这人脑子进水,真以为她会被几张照片压着打。别说张先生只是晓芸的饲主,和她不过就是肉体关系,就算真的张先生对晓芸是百依百顺,她也能让她横着被抬出北京城!
呵,耍手段的婊子竟然还跑到她面前,说因果报应?
她倒是要让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报应!
捏起晓芸的下颚,对上她难掩恨意的双眼,云溪勾着惬意的笑回望回去:“法院的传票收到了吧?听说你现在的身价可比av女星还值钱,乘着有时间去趟日本捞个够本,否则等判决下来,连个遮羞裤都保不住,那可真的没脸见人了。你说,是吧?”“温文尔雅”地拍了拍对方一脸死气的脸颊,刀锋般的冰冷从云溪眼角一闪而逝。
言下之意,她是要把她告得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av女优,除了她能学得某苍老师一般,否则这辈子都是个被人万年压的,再也翻不了身!
说罢,也不管那抖得像是个摆子的女鬼,手心一甩,就像是丢开什么秽物一样,把她放开。随即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身姿飘逸地顺着阶梯一路而去,再不看晓芸一眼。
四周的人忍不住咋舌。
这杀人不见血的手段,这云淡风轻的气势,啧啧,再回头,看那几乎如落水狗的晓芸。
不得不说,明显不在一个层次。
云溪回到寝室,司徒白刷屏刷得正欢,准备和她八卦刚刚在学校论坛里被顶置的关于晓芸的狗血帖子,哪知道电话就响起来了。
云溪看了眼来电显示,稍稍有些诧异,等接起对方电话时,才想起最近的确很久没联系:“祈湛,找我有事?”
“晚上商会举办的宴会,听说你还差男伴一名,不知道现在报名算不算迟?”祈湛轻松地扯开领结,微微侧头,朝旁边的章寒露出了一个笑,结果换来对方的一个白眼,他也不恼,将桌前的咖啡杯丢到章寒的面前,意思是“你可以消失了”。
有异性没人性!
章寒喃喃地咒了一句,还是把那咖啡杯收走,老老实实地出去办公了。
“怎么,你没有邀请女伴吗?”云溪一笑,不信他连请帖都没接到。光冲着前段时间他和箫氏的联手,最近有哪家宴会不是恨不得抱着他大腿,成打成打地奉上邀请函?
“本来请了,结果对方爽约了。”祈湛挑眉,很自然地撒个小谎。
云溪没呆到去接他话,傻傻地问是哪家姑娘这么有本事,只好顺着:“我等会去沙龙选衣服,晚上八点你来接我把。”
“好。”得到满意的答案,祈湛心情不错。站起身,朝门外的临时秘书勾了个笑。
咻——
年轻貌美的白领瞬间脸色通红。
寝室里,司徒白和老金都望着云溪,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你晚上去参加宴会?”不会这么邪门吧。最近城里有名的宴会,只有……。
两人互看一眼,都有一点小心脏被吊起来的感觉。
“恩。前段时间就答应好了的。你们当时不也在现场吗?”纤长的睫毛如帘幕一般遮去了她眼底的神色。
指尖那粉嫩细长的食指从抽屉里勾出一张邀请函。
烫金的封面上,风雅古意的几个字映得司徒白和鎏金的脸色都有些变形。
“你真的去参加箫大神举办的商会啊?”
想起在百年礼堂上那次刀光剑影,到现在她们都能感觉到背脊上窜起来的颤栗。这,这,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姿态随意的女子只是回头,回了她们四个字:“有何不可?”
也不看她们同时黑下来的脸色。
她唰地一下挑起窗帘,阳光洒满一地,她侧着身,低头一笑,眼底的神色复杂至极,让人怎么也看不懂。
“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不知是不是风声作怪。她明明张口在说话,司徒白和鎏金却没有听到一个字,这句像是预言样印证了后来许多故事的话,竟这样随风消散,无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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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下马威
在北京城这个地界,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和“官”字挂的上钩的人,只要识字,都明白全国工商联背后的意思。
工商联,听着像是个普通联会,其实却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组成单位之一,能和这种单位牵扯到的关系的,影响之大自不必说,更何况是直接在名字里直接点明了的“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新能源商会”。
很多人都知道近期能源案中美打得火热,也知道名噪一时的中国商务部针对美国对中国太阳能光伏企业反倾销、反补贴的调查申请就是由中国机电产品进出口商会和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新能源商会提出来的。
在北大百年讲堂上,司徒白和鎏金都把云溪答应在年末参加商会晚宴当成神经病,并不是因为她们觉得以冷家的声势连参加一场晚宴都高攀不上,实在是萧然作为中国机电产品进出口商会的领头人,名气实在太盛。可那时,萧然还未和北美签下长达十年的能源合同,箫氏也还未成为除政府机构意外最大的能源贸易方,如今,作为境内最大的能源贸易第一人,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新能源商会在他的手心底攥着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身为两家在京政治影响力和财力皆让人无法直视的商会首要人物,萧然发出的宴会请帖贵比千金,自是不在话下。今晚的这场盛宴,可以说几乎是能源企业中所有最顶尖的人物都从世界各国赶来参加的盛事,场面之大,影响之深,就是连京中官要都不免侧目。
当手拿请帖,和祈湛一起出现在宴会现场的云溪站在大厅门口时,整个会场的喧嚣像是被点燃的焰火一般,倏地大了数倍。
各种打量的眼神纷纷望来,或是嘲讽,或是淡笑,若不是最近“野鸡门”的照片早被各大网站冠以“ps”的名号,各路现场记者们估计都按耐不住会立马扑上去。
祈湛冷淡的眼神环绕四周一圈,随即轻轻地落在她的身上,微曲右手,将她的掌心扣在自己的胳膊上。
“是不是最近《天空之盟》太红了,连带着你这个制片都成了红人,怎么一进门,所有人都把你当当红炸子鸡样的?”
云溪瞟他一眼,心中暗自好笑,这人瞎扯的功夫真是渐长。
在场的各位嘉宾别说是一步当红电影了,就算是真正的好莱坞影后光临,最多也就瞥一眼就罢,哪里会像对她这般“青睐”?
说到底,此刻他们眼看她不知轻重,跑来参加宴会的心态怕是和寝室里司徒白和老金的心情差不了多少,要不认为她发疯,要么就把她当成轻狂小儿,轻蔑外带鄙视,又或是不乏一二心怀叵测的,心里偷偷期待着待会她被萧然打压得万般萧条的好戏。
总而言之,总归不是什么期许后辈长进的眼神就是了。
穿行的服务生虽也注意到这两人被全场视为“奇葩”的景象,可到底还算是有职业素质,面带笑容地端来两杯香槟:“先生,小姐,请用。”
拿起酒杯,云溪看了一眼会场,衣香鬓影,豪奢至极,只可惜,主角尚未出现,各路人马却已经按耐不住心底的蠢蠢欲动的鬼胎。
晶莹剔透的液体被那闪亮的琉璃酒杯渲染得越加璀璨夺目,她勾唇,嘴角一道浅浅的讥笑恰好被杯沿遮住。
“金峰集团的祈总,久仰大名,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和你这给魔都名流认识认识,没想到今天竟然有这样的运气。”迎面走来一年过不惑的男子,一身笔挺的西装,外貌普通,长相亦是平凡,只是那一双老辣的双眼让人无法将他化为平凡之流。
祈湛转身,看到来人,显然并不认识,却是反应极快地勾起一道温和的笑,点头致意:“哪儿的话,在场的各位前辈都是圈内的知名人物,自然是我仰慕您,哪有反过来的道理?”说罢,与对方轻轻一笑,酒杯碰唇,慢慢饮下一口香槟。
四周的人自是把他这话听进了耳,且不管他身边那个冷家小姐风头如何“复杂”,光就是箫氏前段时间和金峰合作的案子都能让这个圈子里的人把祈湛奉为头号需要结交的贵人。
自然,有了第一个来结交的,便不差第二个。
“祈公子年纪轻轻就能在上海商界拥有一片天地,当真是后生可畏。”
“前段时间,听说祈总和萧总联手,震动商界,今天一看,竟还是位谦谦君子,可见日后更是贵不可言。到时,还望手下留情,给我们这些一只脚都要踏入棺材的老头们留下条活路啊。”
一句半是吹捧,半是套交情的场面话勾得全场一阵大笑。
一时间,祈湛身边围满了各路人物,云溪倒像是个花瓶样的被挤到了周围。
瞧这场面,看上去,祈湛倒不像是她带来的男伴,反倒是持着请帖的人是祈湛,她不过是支陪衬的红花而已。
云溪也不恼,一步一步从舞池晃过,惬意地靠在阳台边,远远地看着众人笑闹,只当是看着话剧。
祈湛皱着眉,强自压下心底的烦躁,和这一圈又一圈的人说着没什么意义的废话,眼神却一直跟着云溪,直到确定她身边没有人过去骚扰,才慢慢地定下一颗心。
“最近中东那边动荡得厉害,听说许多国家都缺能源缺得厉害,国际救助投了过去,简直就像是小溪进了大海一样,连影儿都见不着……”商人聚到一起,自然离不开生意的话题。
既然是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新能源商会举办的宴会,会场上热闹倒是其次,打通生意的渠道,积累人脉才是首要。
祈湛就算是再关注云溪,偶尔应付一下他们的话题也难免分了心。
再一回头,脸上随意的笑容却是当场僵在了那里。
不知何时,一满头白发的老头竟是立在云溪身边,满脸嗤笑。
祈湛虽在北京呆着的时间不长,可这位素来以“毒舌”著称的圈内名人却绝对认识。
听说这位连续续了五位老婆的老头,性格古怪,说话不顾情面,经常将对手奚落得抬不起头,有时喝得高了,竟然连朋友都能骂上两句。若不是祖辈传下来的财富实在殷实,身边又有保镖护身,怕是不知道早被人蒙着罩子丢到江里去几回了。
不过这人出身满清权贵,虽是已经没落的贵族,到底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招惹他,平时见了,要是不想搭理,也是远远避开就算了。
众人看祈湛的眼神直往角落处飘,一时间都停了话题,循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安静了许多,自然,那边的话音也就听得更为清楚。
“小丫头,长着这么双大眼睛,可惜不会认路吗?这宴会也是你来的地方?怎么,嫌和女明星隔空对骂太无聊了,打发时间打发到这来了?”老头姓“吴”,一身中山装,满头银发,口齿却清晰利落得可怕,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云溪一眼,接着摇头,不怀好意地叹息:“冷家名声向来不错,也不知道你爹妈是怎么教育你的,竟然混到娱乐圈去了。如今被人浇得一头尿,啧啧,简直是有辱家门。”
按年纪来看,这姓吴的老头的确和冷云溪的外公有的一比,只是,别说这话说得有多粗,就是这人,云溪连认识都不认识,竟然指着她的鼻子就骂上了她父母,甚至拐着弯的把她外公都给骂了。云溪冷笑,如果不是疯子,那么就是仗着背后有人,根本不把冷家放在眼里。
只是,全场的人看到她,明知道她和萧然的输赢官司,不敢靠近,他却这样混不吝地跑过来指桑骂槐,她倒是很好奇,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云溪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声音却是温和有礼,让在场一众都有些发愣。
“免贵,姓‘吴’。”老头睨她一眼,高傲地转过头,像是再懒得搭理她一样。
“看在您这么大的岁数面上,我也该叫你声老先生。我倒是很好奇,您是凭什么分身在这对我吆五喝六的?撒泡尿就把地上的东西圈成自己的狗我见过,不懂人情事故头脑发疯把自己当成天王老子的老头我倒是头一次见。如果您名字还能入人耳的话,还请说说,我也好歹能长长见识。”
轻巧地将酒杯放在旁边的水晶桌上,云溪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望着眼前满脸充血的吴先生,笑得格外斯文有礼。
“呸!什么东西。仗着家里的有几个叔叔伯伯还在管事,就把自己真当什么千金小姐了。我告诉你,你家冷老头早就卸任了,北京城里关系比冷家强的可不是一家两家,这么点年纪就敢在我面前撒野,我看你是连自己的斤两都不知道,还敢到处横,迟早横尸……。”吴老话还没说话,“啪”地一声,脚边碎裂的酒杯就把他后面的话打得干干净净。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蓝朝升此刻满脸阴沉,直勾勾地朝着那两人走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逆鳞
上好的水晶杯被罐在地上,乍起一片片碎片,那一道声响把四周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吸引了过来。自漂白后,商场上和蓝朝升打过交道的人还从来没见过这位蓝董眼神这般阴冷辛辣,心头一阵打鼓,噙着的笑一点点地僵在嘴边,看好戏的心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发冷。
那边,吴老已经从最初的惊愣回过神来,转身看到这位一身火气的蓝朝升走过来,脸色一阵发青:“怎么?我是打了你家的看门犬,还是踢坏了你家的奴才,惹得蓝董这么不高兴了?话说回来了,蓝董年纪也不小了,向来在圈子里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你今天倒是老夫聊发少年狂,想在这里充一把好汉,来个英雄救美?”吴老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只差将唾沫都唾到蓝朝升的脸上去:“可惜,祈家的少爷早不知道先你多少步就得手了,都已经是有‘主’的女人还能让你这么维护,我说蓝董,你要是缺女人,和我打个招呼啊,我随便送你一个也比这个绯闻漫天的黄毛丫头强一百倍!”
“闭上你这张狗嘴!”蓝朝升快走两步,转眼就已经来到吴老面前,伸手轻轻一提,毫不费力地就将他整个人提起,几乎悬空。
领结扣在喉咙处,卡出呼吸,吴老还来不及反抗,整张脸就已经迅速涨红起来,转眼间就一阵咳嗽。哪知道,那气管被蓝朝升死死地卡住,他是一丁点吐气的余地都没有,生生又咽了回去。偏一口气接不上来,整个人一下子出不得气,更进不得气,不过是半分钟的时间,脸上的红色都已经开始泛紫,缺氧的征兆让他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在场的众人虽然指望着看戏作壁上观,可也没准备真的眼见这位吴老被蓝朝升给弄死,一个个赶忙凑过去,好言好语地劝着:“蓝董,放手,放手。老吴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脾气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有时候说话不怎么顾及后果,人却没什么坏心。这要是真有什么歹毒的心思,谁都知道背后动手,哪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难听话啊。”
“就是,蓝董,你替冷小姐出手也该顾及一下她的感受吧。再怎么说,当着这么多老朋友的面,让人下不来台,别人不知道情况的,还不是把这笔账算到冷小姐头上。就当给冷小姐个面子,别让她难做。”
“吴老就是个直肠子,有口无心,最近大概听那些传闻听得多了,一下子发昏,今天才拿话刺冷家丫头,总不能为了这几句话,就伤了大家的和气,你说是吧?”
几个人好说歹说,明着套交情,暗着摆利弊关系,恨不得能把天上的银河都给说掉下来。
可蓝朝升的手就是丝毫不松:“我这个人,认识的人都知道,做生意的时候不斤斤计较,酒桌麻将场上也从来不小人,从来都是客客气气,和气生财。但,有一条,在场的应该也都知道。我生来就护短!冷云溪前段时间为金贸国际做了什么事,大家心知肚明。甭管她的绯闻怎么样,对外,她就是我们公司的一张脸面,打她的脸,骂她的脏话,就等于在金贸国际头上开刀。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他的嘴硬,还是他的命硬!”
完了!
这蓝朝升该不是发疯了吧。
围着劝的几个人眼看着吴老开始翻白眼,喉头一阵紧缩,心底唰地开始打颤了。
没想到,祈湛没发飙,倒是把这位的戾气给勾出来了。
场面上能劝的话都是客气话,不能说的话这个场合更不能摆到明面上。几个人看着吴老太阳穴的地方静脉都暴起来了,赶紧团团围住蓝朝升,使劲地扣住他的手:“蓝董,蓝董,你别冲动。这可是公共场合,大家都是斯文人,一言不合打起来实在是不雅观,再说,今天这宴会可不是一般我们私下聚会,好歹也有不少媒体在外面守着,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维护公司不成,反倒引来一身腥,得不偿失!”
“对,对,吴老他也知道错了,你不放手,他一会怎么道歉?再怎么说,他今天失礼在先,是他的错,总得让他给冷小姐道个歉吧?”几个人加在一起,说软话的说软话,架住他身子的赶紧扣住他胳膊,只不过一下子,大冬天的,几个人生生弄出一身冷汗,此刻忍不住心底叫苦。
今天是萧家那位发起的年会,保镖一律不得入内,否则也不会是他们弄得这么手忙脚乱。
眼见蓝朝升的手劲松了些,几个人才好好地喘了口气。
吴老感觉到脖子上的桎梏终于轻了不少,连带着空气都渐渐能呼吸到胸腔,一时间贪婪地喘着气,死命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见身边那个冷家的小丫头竟然把他当空气一样,连个眼神都没有丢过来,神情淡定,表情轻松,一副不动如风的气派,只觉得被掐住的脖子一阵的发烫,肚子里所有的火气一下子都够了起来:“我呸!”一口唾沫直接往她脸上吐去。
刚刚才缓过神来的所有人一下子脸色剧变,简直怀疑这人真的是神经病,眼看蓝朝升刚刚灭下去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窜,吓得连忙站到吴老的面前:“您老就少说一句吧,冷家又没得罪过您,何必这样不给人面子?”
蓝朝升冷笑一声,这何止是不给人面子,简直是当面,连他的脸也给打了!
冷家的人今天可一个都没到场,和冷云溪有关的人除了祈湛就是他。怎么,他都已经摆明态度要保冷云溪了,这老泼皮竟然还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叫嚣?
真当他不知道他的老底?
什么满清贵族,什么家底殷实?
还不是靠着吃里爬外,风吹两边倒走到的今天!
想当初,自己在道上的时候可没少听说这位在山西做过的“好事”!煤矿坍塌,压死那么多矿工,这人拍了拍屁股,连点安葬费都没给,转眼就跑得个无影无踪!
现在年纪大了,倒是要脸皮了,踢走了一个又一个老婆,还对外声称,自己是正经人。
这要是别人,他最多也是吓吓对方,可一看到这老不要脸的东西,他的火气就压不住!
右手一挥,眼看就要驾到吴老脖子上了,所有人惊得一阵慌乱。
这时,一截宛若古玉的柔荑轻轻地搁在了蓝朝升的手上。
小小的手,在他们一众男人的堆里,精致得有些不真实。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上涂着一层淡淡甲油,远远看去,只觉得那五指纤纤,白里透着粉嫩。
抬头看去,却见一直置身事外的冷云溪勾着一抹轻巧的笑,正看着低头咳嗽不止的吴老:“我倒是很好奇,您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这位看她的眼神,就跟她烧了他家祖坟似的?
场面失控的大厅上,四五个人死命地隔着蓝朝升和吴老,听的她这话,也一阵呆滞。
外面各家猜想着顶级宴会现场此刻该是如何衣香鬓影,华美炫目,却打死也猜不到,眼下,全场的人几乎个个都面面相觑!
吴老喘着粗气,嗓子因为刚刚的拉扯,已经哑得厉害。听到冷云溪这句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话,反倒是硬起脖子:“你还好意思问?”
云溪收回手,眉头轻轻一挑,半点不快的表情也没有,反倒是嘴角带起一道似有若无的弧度,一副准备好好聆听的样子。
几个人乘机把蓝朝升拉远,隔开他和吴老的距离。
咳嗽了老半天的吴老终于缓过气,喘了两口,对着冷云溪讥笑道:“我知道你替金贸国际赢了场能源竞标案,是,案子差不多价值几十亿,算是有点本事。可你到底是凭什么身份来参加今天的宴会?冷氏可不是什么能源贸易公司,你开的那个什么wang也不过就是个香港玩电影的小公司,连自家旗下的艺人都管不住,还好意思来这里和我们攀交情?也不看看,今天到底是什么商会主办的?”
他话音刚落,空气突然一冷,围观的人几乎同时看向冷云溪,观察她的表情。
吴老的确是在强词夺理,可全场来宾差不多有一两百位,几乎各个都手握能源公司,而且名声斐然,否则也不会被邀请到这样重要的宴会上。甚至不少人是放弃了在国外正在洽谈的重要合同,赶过来参加,为的就是和圈内的同行打好关系。且不说,还未到场的萧然是什么样的人物,就算是随随便便在会场上拉来一两个来宾,也绝不会是冷云溪这样尴尬的“夹生饭”。更何况,大多数人都能算得上是她的叔叔爷爷辈了,这般郑重以待的重要场合突然来了个娱乐头条上天天见的小丫头,谁心底里没有一二分轻视?更不用提手头人脉广的,早就打听出当时名噪一时的能源竞标案,金贸国际能赢靠得还是军区的关照,如果不是冷家老头子的余威,这位初生牛犊的女娃娃哪能赢得过箫氏?他们自持身份倒没说什么,可吴老这一张口,把所有的老底都揭开了,除了僵持,倒有那么几分理所当然的感觉。
“今天的月色很美吗?这么冷的天,怎么一个个都站在阳台边上赏月了?”雍容尊贵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背后传来。
所有人顿时回头,只见,大厅入口处,一阵亮如白昼的闪光灯几乎照亮了黑夜。
在一眨眼,却见那一袭黑色礼服的男子已经站在眼前,全场,顿时,静如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