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王爷不同意???
十三挠了挠脑门:“什么都瞒不过四哥.”
四爷细细的看了他一眼:“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
十三:“四哥……那个.我.我.”
“你怎么了?”四爷好笑:“好好说话,怎么这般婆婆妈妈的?”
十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就就是弟弟瞧上了一个人。”
四爷一听,倒是惊讶起来了:“谁?”
十三的视线忍不住往身后温酒屋子里头看了一眼,再次犹豫了片刻:“这四哥,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四爷微微眯眼,到底还是让跟前跟着的人退远些。
见十三还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四爷眼睛渐渐的便是眯了起来:“到底是谁?”
十三爷懵了几分,察觉四哥的防备,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四哥,是山楂,您能不能把山楂赐给我?”
说来,后院的女子,本来便都是四哥的。
更何况,是小四嫂的贴身丫头,便是开了脸伺候也是常有。他这般张嘴和四哥说起,倒是也有几分难为情。自然,心中也是信得过四哥的,知晓四哥平日里头不甚喜欢和女子接触。
“山楂?”四爷愣了几分,便是也了然。当下便是也纳闷:“你这是什么时候看上的?我也是糊涂,竟是没瞧出来。“
瞧十三爷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模样,四爷只笑着拍了拍十三的肩膀:“少年慕艾,都是常有的事儿。山楂容貌齐整,性子也伶俐,说来在酒儿跟前很是得用,倒是有不少人都盯着她呢。不过,这跟爷说要了人去的,还真就你这独一份。”
十三摸了摸脑袋:“四哥,您可还记得,之前弟弟托四哥寻的那个人吗?”
四爷一愣:“记得的,怎么你说的那人是山楂?山楂容貌比不得酒儿那般绝色,却也是齐整的人,你之前不是说寻的是个容貌有损的女子么?”
十三:“是我瞧错,而今才晓得,原是山楂。”
四爷听着便是笑起来,对弟弟的感情纠葛便是也不多问,只笑道:“合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们竟是没有想到这里去。”
“四哥,小四嫂平日里头看中身边的人,今日十三也在这儿撂下句话,十三断然不会委屈她的。”
四爷拍了拍十三的减半:“四哥晓得了,你的性子,我们自然信得过。不过,这事还需要和你小四嫂说上一声,那到底是她跟前得用的人。不好直接给了你。
你也莫要急,你府上是极好的去处,且等等就是。”
十三听着,便是认真起来:“四哥,等待时机成熟,我也愿意如四哥一般,给她侧福晋之位的。”
十三说着,便是打腰间拿了个盒子出来,给了四爷。
“四哥,这是额娘赠与十三的发钗,说是以后给未来儿媳妇的,十三今日便是拿了来,以表十三的诚意。”
四爷瞧着面前的弟弟,一时间也是愣了下。
他却是没想到,十三竟是这般的认真。四爷也是这般过来的,是晓得这个决定是有多大的决心的。
缓了缓神,便是笑了声:“十三长大了,而今心头也有了人了,四哥很欣慰。”
“四哥。”
“这个簪子我先代为收下了,你小四嫂素日里头喜欢真心之人,晚些时候我问过她,你且等着好消息吧。”
“好咧!”十三顿时笑了开来:“谢过四哥,谢过四哥。”
“得了,快走吧。”
四爷笑着摇头,便是将盒子暂且收起来,又先一步出去。
“九哥!十哥!”十三心情极好的跟着四爷出门,远远的瞧见九爷十爷,顿时笑了:“二位哥哥丰神俊朗,远远瞧着,便是觉得心情舒畅。”
打着哈欠的十爷:“.”
抱胸剔牙的九爷:“.”
两人面面相觑后,立即都挺直了身板来。
“四哥,这小子今儿个是捡了银子了不成啊?”
九爷到跟前,纳闷的道。
四爷一时倒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大概有喜事了吧。”
“啥喜事?”
两个人一听,顿时都好信儿的凑过来。
四爷撇了几人一眼:“抓紧走吧,今日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回了京了,安生些的时候,在给你们说喜事。”
“就是,九哥十哥天天嚷着回京,这会儿又不急了?”十三也笑道。
“急急急,抓紧回去吧,谁不想找个舒坦的地方啊?”九爷说着,便是道:“且等着将那广慈抓获,我们才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话一出,几人都是点头。
山怪之事儿,到底还是要有个交代的。
几人说话间,却是脚步也没听,而今才出了院子的大门,往外头瞧了眼,九爷当下便是翻了白眼。
“这些个老匹夫,这么早就在这儿等着了。”而后,便是同情的看了眼四爷:“四哥,你又有的忙了。”
四爷忍不住揉了揉脑门,表情更是冷了几分。
那些个大臣却是丁点没有察觉四爷的低气压似的,一股脑的到跟前来。
“四王爷,此番南郊大祀,您是功不可没,依下官看,此时当撰写书籍,将此行神迹和四王爷的辛苦撰写出来,广为流传才是。”
“王大人所言极是,当是如此,此等书籍问世,我大清必定更加繁荣昌茂。圣上听了,也必定高兴至极。”
“此事非同小可,四王爷,依下官看,王大人一人是无法完成的,不如,下官也一同助王大人编撰?”
“刘大人在户部,说来这编撰的事情还是别忙了吧,王大人是礼部,说来最是适合起稿,我吏部倒是任凭王大人差遣。”
“嘿,李大人,我户部怎么就不行了?此行大祀,有哪一笔银子不是打我户部出去的?没人比我们更清楚了。”
“就是就是。”
“大人这话说的不错啊,我工部可是也跟着一同忙碌,此行修复建造,说来我工部才是清楚的,反倒是吏部,大人倒是比我们清闲些。”
“嘿,这话我不爱听,明明我吏部也跟着一同,向来撰写定稿,最后倒是要.”
“行了行了,诸位大人可别说了,这就是我礼部的事儿,您诸位就歇着吧,王某人带着两位侍郎,必然能做好此时,不劳诸位费心了。”
“王大人这话说的不对啊,怎么全是你们礼部的功劳了?合着我们都白白忙碌了?”
“就是,这般说着,我可是要和你辩上一辫。”
一群年岁不小的官员们,说着说着便是更气,吹胡子瞪眼睛的,甚至就要掐起来了。
就这会儿,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别吵了,四王爷不见人影了。”
众人这才懵懵的回神,便是见苏培盛笑眯眯的瞧着大伙。
“公公哎,这这王爷人呢?”
苏培盛微微颔首,笑道:“诸位大人,王爷前头清点去了。咱们王爷说了,诸位大人不必着急,什么时候吵够了,吵舒坦了,再过去也成。只是,王爷让咱家跟助威大人说明,这书啊,王爷不同意编撰。“
“不同意好.不同意!”身边刘大人本是下意识的附和,听到后头来,顿时瞪起眼睛来:“公公说的可是实话?王爷如何会不同意?”
“这这怎么能行?这是咱们大清建朝以来,少有的神迹,如何能不告知世人?这可是要上史册的啊!王爷为何会不同意啊?”
王大人顿时急了:“这可不妥,老夫必然要向王爷进言!”
第926章 你这蛮子,要干什么?
“正是啊。王大人所言极是啊。”
“却是如此啊,怎么能不同意呢!”
“是啊,这怎么能行?”
“大人们稍安勿躁,”苏培盛声音高些:“诸位大人的话,咱家一定带到,这就去王爷跟前伺候了。”
说罢,径直上了马,追了上去。
“不行,老夫定是要和王爷分析利害。”
“老夫也去。”
要知道,这书一旦撰出,必然是要传世数年的,但凡在编撰上填了一个名字,那也是了不得事儿了。
后头大人们而后顿时你挣我赶的追上去。便是挤掉了鞋子也顾不得捡,像是生怕比人晚了一步。
“王爷,王爷,您且留步,老臣有要事和您说。”
四爷这会儿坐在高头大马上,却见到王大人气喘吁吁的挥手示意。
身旁不远的十爷忍不住捅了一下九爷:“九哥,你看那老头的样子,像不像要把四哥吃了?他这到底要干嘛呀?平日里头,不是一向对我们这些皇子不假辞色的么?上些时日还痛骂索额图,说他结党营私,枉为人臣。还道他若是索额图,到不妨一头撞死。”
九爷挑眉:“今时和往日有何相干?再者,那编撰书籍是名流千古的事儿,他这小老儿做了一辈子直臣,这留名的事儿,如何会不争。”
“九哥说的在理。”十三听着,又笑:“还听闻,这王大人中年方才得了一女,珍之爱之,护的跟眼珠子似的。眼瞧着,他那女儿也到了参选的年岁了。”
九爷听了,顿时笑了:“是了,这礼部尚书之女,想落选怕是也难啊,倒是也难为他了。”
十爷听的只扯头发:“你们能不能说的清楚些啊,可别卖关子了,他闺女参加选秀,跟他找四哥有啥关系?”
九爷听了便是笑:“四哥而今府上侧福晋的位置不是空着么,再者,四哥那个嫡福晋,有跟没有也没什么两样,你觉着,他是为着什么?”
十爷听着,便是翻白眼:“怎么啊?他还觉得他闺女能和小四嫂比啊?再者,我们那个四嫂,不是还没死呢么,这就惦记上了?”
十三:“我们瞧着,小四嫂自然是千好万好。可旁人眼里,小四嫂终究是没有根基的,母族到底太差了些。还有四嫂,而今跟个死人又能差多少?
若是那世家之女,入了四哥府上,便是嫡福晋也是做得的,求个侧福晋的位置,倒是也不贪心。且等上几年,该没的人没了,或是再上一步也是有的。即便是不求嫡福晋,以这身份嫁进来,便是不得宠,日子也必定是舒心的。这位大人可算是费了心思了。”
这人,旁人不记得,可十三却是记得清楚的。这王大人的女儿,最后是嫁到七哥后院去了。
这里头还有段故事,说来,王大人那闺女容貌生的好,前世选秀时候便是被三哥给盯上了,三哥那不着调的脾性,瞧上的人十有八九要是和皇阿玛要来。王大人还求到自己头上来了,只是,那会自己不愿意沾上是非,便是婉拒了。
后来他那女儿辗转嫁给七哥,三哥便是也作罢了。
这王大人,却是个明智的,七哥后来淡出视线,也有很大是他的功劳。说来,倒是个极其聪慧之人。
而今,时局变了。他这般为了女儿谋算,说来,若是成了,但凡她女儿懂事儿些,将来四哥登基,他王家至少可保百年荣耀啊。
“这老匹夫,瞧着就不是好人,他那女儿若是也这般精明,这岂不是给小四嫂找气受吗?不行,我得去吓唬吓唬他去。”
十爷说话间,便是架马要往前去。
“站住,你跟着瞎填什么乱!”九爷顿时将他给扯住:“干嘛呀?人家还没说呢,这就是我们瞎猜而已,再者,四哥那德行你还不知道?且看着吧。”
说着,九爷使了个眼色。
“四王爷!撰书一事儿,势在必行啊,此时关乎千秋万代.”
几人看过来,便是见王大人苦口婆心的劝诫。
“王大人!”四爷打断了他的话:“胤禛是个粗人,这些个事,一概不愿意过问。而今天寒地冻的,还请大人保重身子。”
“不言,送大人回去歇着。”
不言应声,直接架着王大人,直接塞到了后头的马车里头。那王大人而今都愣住了,好一回儿灭回神来。
“哈哈哈,瞧,他跑的快又如何,还不是被四王爷给带了下去,打量我不知道,这老小儿是为着他女儿铺路呢。”
“呵呵,王大人还是心急啊,而今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两位大人交换了下视线,便也心知肚明,谁家没个女儿不是?只是,倒是也不急在一时。
“呵。四哥这儿,可还真的热闹啊。”就这会儿,八爷直郡王连着明珠一行人过了来。
八爷到了跟前,也没下马,只是拢了拢自己的大氅,冷笑道:“诸位大人让我好找啊,从前天天见的人,而今,却是连影儿都瞧不见了。却不知,都到了四哥跟前。”
诸位大人面面相觑,皆是尴尬的笑着应声。
“老八!”直郡王喊了一声:“少说两句吧。”
八爷面色不好看,只撇了一眼,懒得再理。
四爷这儿只当做没听见,对着直郡王道:“大哥来了,便是巧了,若是整备妥当了,咱们便是可以启程了。”
直郡王颔首:“我这里并不不妥,随时可以出发。”
四爷点头,再次让不言迅速瞧一眼后,只道:“吩咐下去,启程。”
这一路快马不过不足两个时辰便是到了,只是大人们年岁都不小了,不好太过奔波,在加上此行还有温酒这女眷的马车,速度便是慢了下来。
一早有耽搁些时辰,行了有一个时辰,方才下山走了几里路,便是已经午时了。
“怎么,四哥这般急?也不给我们用了膳食吗?这回京少不得也还要两个时辰,是要饿死谁?亏的那些老匹夫愿意跟着你,连口饭都吃不上,还道是好事儿呢?”路上,八爷又是十分不满的抱怨。
四爷忽而转头看八爷一眼,八爷瞪着眼睛,丁点也不带示弱的。
“停车修整。让人备膳。”
四爷忽而道了一句,接着,便是径直打他的马上飞身一跃,直落在八爷的马背上。
“哎?你这蛮子,你干什么?”八爷吓了一跳。
下一秒,四爷径直拎着八爷后背的衣裳将人提了起来。
“老八想要和我切磋,你们都别等我们用膳了。”四爷道了这么一句,径直带着人三两下飞跃进去身边的林子里头。
“大哥!大哥救我啊!”
直郡王正和明珠在说着话,便是忽而隐约听到了这么一声,即刻回头:“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九爷十爷十三几个动作一致的摇头,回答的十分整齐。
“没有!”
直郡王微微皱眉:“老八呢?刚刚还和你们在一处。”
“不知道。”九爷十爷再次一起道。
十三摸了摸鼻子:“好似和四哥一通去方便了。”
直郡王还要细问的时候,却是见到四爷和八爷一并回来了。
确切的说,是老四提着老八回了来。
“大哥,老八真是不小心,解手的功夫,他差点就打高坡上滚下去,还好我在跟前,扯住了他。”四爷淡淡的丢下八爷:“你也似的,解手就解手,专说不好听的,这不,招报应了吧?往后,可管住嘴吧。”
扔下这么一句,四爷径直转头往温酒马车那边儿去了。
第927章 酒儿,你怎么选?
直郡王皱眉:“你们小解还结伴去?好好的,怎么就摔了.你你你..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直郡王说的到一半,忽而瞧见八爷的脸,顿时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身边九爷几个皆是打了个哆嗦。
九爷:“四哥还是那个四哥。”
十爷:“我再不嘴贱了。”
十三:“.也不知道多少时日能好。”
八爷憋屈了半天,咬着牙齿道:“大哥!我和他没完.”
“老八。”
八爷话还没说完,忽而又瞧见四爷折返了回来。定定的站在他面前,一时间吓了一跳,顿时后退了两步。
“胤禛!你别过分!我忍你很久了!你别以为我怕你。”
小时候便是因为只狗来打他,丝毫不顾他的颜面。而今这般年岁了,还要被他打,八爷实是越想越气!
四爷却似忽而笑了:“八弟,我怎么惹到你了?不过是想起,还有不少牛肉干,给你们分些。”
说罢,四爷给了八爷一兜子:“大哥,老九老十十三,你们来老八这儿拿。”
说完,又走了。
八爷先是狐疑的瞧了一眼四爷的背影,又看了手里的牛肉干:“他会这般好心?”
直郡王也是发愣,打八爷袋里拿出了两个牛肉干来。
牛肉干手掌那般长,味道闻着便是极其香。当下便是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大哥。他送的,你怎么就吃了!”
八爷急道。
“无碍。”直郡王笑了声,有咬了一口道:“倒是怪费牙口的,只越嚼越香。”
“我也来点啊。”九爷也到了跟前,一把抓走一半。
“九哥,你太黑了啊!”十爷说着,立即也去抓。
八爷下意识捏住了些,便是十爷想拿,也没让拿走。
心里想着,即便是自己不吃,大哥也吃呢。
当下瞧着大伙吃的香甜,八爷气怒下,却也忍不住拿出了一根,方才一张嘴,顿时疼的倒吸冷气。摸着他俨然已经肿的快张不开的嘴,八爷转瞬便是明白了。
“胤禛!你故意的!”
当下,便是因为扯到了痛处,又是龇牙咧嘴了起来。
“那个,八哥,瞧着你应当是吃不了,不如,给了弟弟吧?”
就这这会儿,十三悄无声息的到跟前,小心的打八爷手里连着袋子一块提走了。
直郡王盯着瞧十三过来拿走,默默看了八爷一眼,又啃了一口牛肉干。
“啊啊啊!气煞我也!我和他拼了!”
“爷作甚作弄他?怕是要记恨爷了。”温酒瞧着四爷,便是也放下了书来,懒洋洋歪在四爷身上。
四爷揽住她:“他记恨的还少?不差这一件了,爷瞧他那张脸已经不爽好几日了。”
温酒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爷呀,怎么你们还小时候一般。”
这般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对了,爷还有件事同你说。”
温酒挑眉,也笑:“正好,我也有件事要和爷说上一说。“
四爷挑了挑眉头:“什么事儿?”
温酒只笑:“爷先说。”
四爷便是打胸口里拿出了十三给他的那个盒子,笑道:“有人拖了爷给你的身边的山楂姑娘说亲事来了。”
而后便是将那盒子打开,温酒瞧了一眼那钗子,顿时愣住了:“不语这小子,那儿来的这般多的银子,这样贵的钗子竟然也寻来了吗?”
温酒面色带了几分狐疑:“该不会,真的将不言的老婆本也给用了吧?”
四爷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劲:“不语?”
“是啊,不是不语还能是旁人不成?昨儿他都求到我跟前来了,说要让我把山楂嫁给他。
还说连着他哥哥的银子,都要交给山楂管呢。”
想起不语的样子来温酒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四爷这会儿,却是皱起眉头来:“这东西不是不语给的。”
温就拿着簪子的手一顿,瞧了一眼四爷的脸色:“是十三爷?”
四爷一愣:“酒儿都晓得?”
温酒微微拧起眉头来:“我哪里是晓得,我是打昨儿个起就觉着十三爷有些不对,好似一直盯着山楂那丫头瞧似的。”
四爷点头:“十三今日一早便是堵了爷,述了一肚子的衷肠,还道必不会委屈了山楂,只说若有机会,也愿意许她侧福晋之位。”
听四爷这般说,温酒微微挑眉,拿起簪子来瞧了眼:“一家有女百家求,而今我们还没有女儿呢,却先体验了这般。”
温酒侧头看四爷:“爷觉得该如何呢?”
四爷瞧了一眼温酒那笑眯眯的桃花眼,便是戳了下她的脑门:“你这丫头,不必试探,爷还不了解你的性子?此番,少不得要问山楂自己的意思吧?”
温酒伸手轻轻顺了顺四爷的胸膛:“还是爷了解酒儿。”
察觉四爷紧绷起来,温酒也忍不住笑,这人,到底是刻在股子里头的规矩,除了榻上放纵了些,若是平日,但凡碰触到他,他都是这般生涩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怎么样的正人君子呢。
四爷紧绷着扯住温酒的手:“莫要胡闹,爷和你说的是正事儿。而今外头人多,出了声响,你还要不要颜面了?”
察觉温酒有些幽怨的眸子,四爷顿时轻轻咳了声:“晚些回去了,时候多的紧。”
捏了捏温酒的手,板着脸又道:“此事啊,依着爷看,不语怕是要伤心了。”
温酒也不在逗他:“何以见得?”
四爷:“不语这些年在爷跟前当菜,做的不少都是刀口舔血的事儿,嫁给他,得是冒着风险的,若是进了十三的府上,便是全然没有这般的担忧了。”
四爷说来心中倒是并未有什么偏颇,十三是自己的亲弟弟,但不语也是打小就在他跟前,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早早的也如亲兄弟一般了。
这话,倒是说的实在,但其实四爷也多方思索了下。却觉得不语比不得。
只是四爷而今自问也懂了几分女儿家的心思,虽说并不会全权看重荣权势,可是论容貌,他十三弟是极好的,不语那小子便是生的粗犷了几分,从前出门,甚至将人家姑娘吓哭过,想必是不太遭姑娘家喜欢的。
再论身份地位,十三不知甩了不语多少条街。
两个人身边都是清净的,这个倒是没什么可比。
不语这些年在他跟前当差,想必是连个女子的手都没摸过。
十三跟前有两个贴身丫头。四爷虽然不会刻意去打听弟弟的房中事儿,但是也清楚,十三都没有收用。
“爷这句话说的不错,可是,酒儿觉得,山楂如何选还尚未可知。爷莫要给十三爷太大的期待了。回头问问她的心思再定。”
四爷顿了顿:“酒儿觉得,山楂还会选不语那穷小子不成?”
温酒只笑:“不语有什么不好?嫁过去就是正头娘子。不语又是个上进的,在爷跟前也是十分得用,往后的前程也是差不了。
再者,不语可不是穷小子,他存的银子在爷看来不多,可在那些小丫头眼里,可是不少的。
虽然忙碌些,也辛苦的,但是两个过自己的小日子,不知多自在。
爷可别小看了女子和男子吃苦的决心,若当真认定了人,山楂会作何选,还未可知呢。”
“好,等你问过再说便是。”四爷看着小丫头信誓旦旦的样子,只觉好笑:“也就你这般傻。”
“酒儿可是不傻,说来啊,酒儿跟前没一个傻的。不论如何选,酒儿都会尊重她的。只盼着结个和和美美的亲事才好。”
四爷侧头看了温酒一眼,忽而道:“若是你,你选谁?”
“我闭着眼睛选不语。”温酒没有丝毫犹豫的道。
这话,让四爷愣了几分,温酒察觉自己失言,便是笑道:“我随口说的,爷可别当真。当年十四爷可是说让酒儿去给他做嫡福晋呢,酒儿都不依,便是死缠烂打跟着爷的。”
四爷想起从前,也是暗自发笑:“.你呀,那时候怎么那般大的勇气呢?”
温酒:“还不是怪爷。”
四爷愣了下:“嗯?”
温酒:“谁让爷生得这般好看的?”
四爷:“.”
这熟悉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爷可别顾着和酒儿闲聊了,快些将我这碗方便面吃了吧,泡熟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味道刚好。”
四爷:“今日怎么想起吃泡面了?”
“嘴里没味道,想吃些味浓的,爷快吃,我这面里放了好多虾仁牛肉青菜的,保管不比大厨做的味道差。”
四爷接了筷子过来,低头便是猛地吃了两大口,面便是去了一半。
当下加了个虾仁,便又忍不住看温酒:“为何你会选不语?十三有什么不好吗?”
温酒:“.”
说了这么一大通,便是想着让他将这事儿给忘了,却是不想,这人还记得呢。
温酒默默啃了口桃子,便是道:“爷哪里懂女儿家的心思?总归是酒儿这人大约没什么出息。宁愿清净,也不远意惹了是非吧。”
说罢,瞧见四爷眉头皱巴了起来,温酒便是笑着帮着四爷擦了擦嘴角:“只是,谁让酒儿就瞧上了爷这么个冤家了?”
宝儿们晚安
第928章 毒?
四爷愣愣瞧着面前眉眼弯弯的温酒,低头三两下就将那一大碗面几乎给喝了进去。
温酒瞧的忍不住皱眉头:“爷吃这般快干什么?又没人和您抢。
四爷:“酒儿,你若是想要清净,爷”
“主子,八爷过来了。”
四爷话还没说完,便是听到门外传来了不语的声音。
“爷快去吧,有什么话咱们晚些再说。”温酒听了话,便是轻轻推了四爷一下。
四爷点头:“好。你也抓紧用膳,回京还有些时候呢,再睡会儿也无妨。”
叮嘱了句后,四爷下了马车。
见八爷当真立在了跟前,四爷挑眉:“八弟所谓何事?”
八爷哽着脖子,冷着脸递了一个牛皮袋子过来:“是大哥让我过来给四哥陪不是的。是我嘴上没个把门的,四哥,对不住了。”说着,八爷直将水带递了过去:“今日你将这酒喝了,便是作罢了罢。”
四爷接过八爷送过来的酒,又看了眼八爷:“这什么好酒,你还随身带着。”
八爷眸色闪烁了一下:“左不过是京里随意带出来的,四哥还怕不能入口不是?”
见四爷定定的看自己,八爷便是道:“怎么四哥是还不愿意原谅我吗?”
八爷垂下眸子:“四哥只管放心,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折腾的了。我自知没法子同四哥相比的。
我这人四哥也是知晓的,我母妃那人就别提了,我打小是惠妃娘娘跟前,是大哥护着长大的。我也事事听命大哥。大哥对四哥兄弟情意甚是浓厚,而今大哥让我和四哥化干戈为玉帛,我不忍让大哥在中间为难。今日,咱们兄弟这酒喝了,之前我和四哥的恩怨。便是作罢了。”
四爷瞥了一眼面前的牛皮酒袋子,有看了眼八爷:“你觉得,我该喝吗?”
“老八,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二人说话的时候,便是瞧见直郡王过了来。到了跟前,瞧见两人好似没有大打出手的样子,当下便是稍稍吐了一口气。
八爷见是直郡王,手指下意识的紧绷起来,清了下嗓子:“大哥,不是你说的,要让我给四哥赔不是吗?我和四哥正要喝上一杯。”
说着便是又拿了一个酒袋子和四爷的撞在一起:“四哥,我先干为敬。”
而后,便是仰头喝了好几大口,接着,便是定定的看向四爷。
直郡王颇为意外的看了八爷一眼:“我还当你气着,如此便是好了。左右咱们兄弟之间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大结,幼年时候鸡毛蒜皮的小事,本就不值当一提的。来,大哥和也和你们喝一个,这杯喝过,便是都再不许提了。”
直郡王说着,打四爷手里将那牛皮袋子接了过来,便是往嘴边儿送。
“等等!”八爷瞧着直郡王的动作,瞳孔猛地一缩。即刻扯住他的手来。
这番动作,引得直郡王和四爷都是盯着他瞧来。
“咳咳,那个,四哥这个酒太少了,还不够四哥一个人喝的,大哥喝我这就是了,我这个多。”
说罢,便是将自己的酒袋子塞到直郡王的手里。
又把直郡王的水袋子还给了四爷。
见两人还在看着他,八爷顿时又皱巴起眉头来:“四哥,你为何还不喝?我和大哥两个陪着你还不成吗?还是说,你心中对我还有不满?”
四爷眸色微动:“成,喝了这酒,以后就花干戈为玉帛。”
“那是自然。”
八爷点头,看了一眼那酒:“四哥请。”
直郡王此时眉头微微皱巴了起来,看了眼往嘴边送酒的四爷,又看了眼身边的八爷,顿时心里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来。
几乎眨眼间,直郡王摸了摸自己袖中的那个瓷瓶,果然,那瓷瓶不见了。
“等等!”直郡王猛地瞳孔一缩,立即挥手打掉了四爷的酒。
啪嗒一声,牛皮水带掉在地上,里头的酒水悄无声息的撒了出来,兄弟几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最先回神的是八爷,他瞳孔一缩,愤怒的道:“大哥!你做什么!”
直郡王捏紧了拳头,紧紧的扯住八爷,径直将人拖走:“你跟我过来!”
“大哥。”四爷在身后喊了一声。
直郡王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道:“老四,晚些时候我会给你个交代。”
“大哥!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八爷额头青筋爆出,眼睛通红的死死盯着直郡王:“他胤禛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往后若是他得了势,我们兄弟谁能有好果子吃?倒不如.”
“啪!”
直郡王一巴掌呼了过来,打的八爷整个也有些发懵。
而后,直郡王扯着他,径直上了马车。
不语皱着眉头将那酒壶捡了起来:“主子,奴才叫太医,细细查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八爷当真胆大包天,竟然敢给您下毒!”
四爷微微皱眉:“也不急一时,此事,怕是不会这般简单。你且记得,先不要和老九他们几个说。”
“主子,为何啊?八爷此番行事,若是几位爷不晓得,就怕也遭他的暗算了!后果不堪设想。”
四爷:“他不会对旁人下手的。再者,爷本也没想喝。”
“主子,那可要向皇上禀报?”
“不必。”四爷微微皱眉:“你且先通知下去,即刻启程。”
“是!”
四爷瞧了一眼天色,今儿个不知怎么了,眼皮直跳。
“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温酒正是和山楂说起亲事的时候,听到外头的动静,掀开车窗子问了一句。
“没事儿。”四爷转头向着温酒这里走过来:“左右是老八闹了小孩子脾气,被大哥给打了。”
温酒听了哭笑不得:“他今日被爷打了一通不说,这会儿又被直郡王打了,怕是心里头不舒坦吧。”
四爷:“由他去。”
温酒便是笑:“我这里还有些冰糕,他们都爱吃,便是让人给他送去些吧。爷到底打了人,咱们也表示表示。”
四爷:“嗯,随你。”
四爷想着,送些吃食恐吓他一番也好。
“快些关了窗子吧,外头冷。这就启程了。”
温酒笑着点头,又递了一个手套给四爷:“上两日给爷做的,爷带上,暖和些。”
四爷瞧着这手套,倒是没见到过,略一观察,便是带上了手,活动了一下:“当真暖和,还不耽搁爷握着鞭子,酒儿的手巧。好了,快进去吧。”
“哎,不语,四哥手上的啥东西?”
四爷正帮着温酒将车帘子给撂下来,这头九爷十爷便是也骑着马过了来。
“十爷好眼力,这是我们侧福晋刚给我们主子的。说是暖手的。”不语迅速收了水袋子,敛了心神道。
主子这是担心九爷十爷知晓了后,和八爷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可那八爷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做什么兄弟啊?
倒是直郡王,此行是让人意外几分的。对爷也有几分真心。
“不语,你藏什么呢?”九爷面色古怪的瞧了一眼。
“没没什么。”
“爷这是手套。”四爷撇了一眼这边,活动了下道:“暖和急了,才带上一会儿,好似手脚都冒汗了。”
九爷十爷对视一眼,顿时被那手套吸引了视线,即刻凑了上去。
九爷:“四哥,这玩意瞧着不错啊,暖和不说,还不耽搁骑马,你给我带下试试?”
第929章 四哥!你没事儿吧?
十爷:“不行,我得和小四嫂说声去,不止四哥在外头骑马啊,可别把我们给忘了啊。”
四爷瞧了他们两个一眼,忽而脸一冷:“不许去,你们两个,带人去前头探探路去。”
“四哥,这路走了不知有多少回了,探什么啊?”十爷有几分不满的嘟囔了句。
“让你去你就去,今日总觉得不安生,别人我不放心。”
“哦,好吧。”十爷说罢,便是驾马先行。
九爷瞧了眼十爷的背影,又问了句:“四哥,刚刚大哥和八哥两个过来敢什么?瞧着像是来者不善。”
四爷:“此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且先回京,慢慢在说。”
九爷点了头:“四哥,我先去前头了,四哥等会儿别忘了告诉小四嫂一声,什么时候得空给我们也做上一副啊?”
“知道了知道了。”
温酒掀开车帘子应了一声。
九爷支着大牙笑了声,便是驾马跑了。
四爷到底还是叮嘱:“万事小心。”
“知道了!”
四爷说罢,回头瞪了眼温酒:“不嫌冷?”
温酒吐了下舌头,便是放下了帘子。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起来,温酒捧着热茶便是笑着看山楂:“怎么样,想好了没?若是选十三爷,这发钗你便是收着,若是选不语,我便是将这东西给十三爷送了回去。”
“主子,这.”山楂咬了咬唇:“奴才何德何能啊。”
“什么何德何能?”温酒笑着捏山楂的面颊:“我将你养的白白嫩嫩,出水芙蓉般,便是皇子,也是配得的,只是,瞧我的山楂愿意不愿意。”
“主子.奴才,任凭您吩咐。”山楂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忽而跪在地上道:“没有主子,山楂而今还不知道在什么地界呢。山楂听您的。”
温酒瞧见山楂眸子里头的忧虑,便是笑道:“亲事上头,我可不给你选。”
“山楂,你若是担忧会为我惹事,那大可将心放到肚子里头,我希望我的山楂,选的是自己的一心人。这人是你要过一辈子的,总是你的心意最重要。”
“主子,这钗子真好看。”山楂摸了摸发钗,便是将那发钗放在盒子里头,盖上盖子,放了回去:“辛苦主子,给十三爷送了回去吧。”
说了这么一句话,山楂松了一口长长的气。
温酒笑着看她:“那我真收下了,再给个机会,你不反悔?”
“主子,您可快些收了吧,我就怕我多看两眼便是后悔。主子,我本也不是什么好的人。变了主意,也是有的。”
温酒笑着揉了揉山楂的脑袋:“傻姑娘,这样的机会摆在这儿,还有我这个成功的例子,谁会不动心呢?只是,我觉得,你选的好。”
山楂楞了下,歪着头看温酒:“只主子懂山楂,怕是会骂我是傻的,有好前程都不要。
只是,山楂晓得,这么多年,主子一日都不曾轻松。旁人瞧见的是主子宫女出身,而今府上专宠,孕有四子,皆是身受皇上看中,不知有多威风。
可这背后,奴才瞧见的,是主子时刻操心一大家子的人,还要和男人一样去前朝奔波。还要换着法子的去给圣上太后送吃食。
都说主子最受宫里贵人待见,可旁人哪里知道主子背后的下多少功夫了?
山楂自问绝对没有主子的能耐,也清楚,多大的能耐做多大的事儿。皇子侧福晋啊,我不过出身包衣,怎么又不动心呢?只是,那不是我的位置,没什么可奢望的。不语,他很好,嫁给他,都是我高攀了。”
温酒头和山楂靠在一出,听着便是笑:“山楂,你比我当年通透的多。不语他是个好的,你只管嫁过去,那是正儿八经的嫡妻。
从前你主子没什么能耐,而今到了这般地步,却总不能让我跟前的人都去做妾吧?
山楂,即便是侧福晋,那也是妾。”
温酒帮着山楂理了理头发:“丫头,你得记住,以后啊,把胸膛给我挺起来。嫁给了他,你是他堂堂正正的嫡妻。说句不好听的,往后他官拜人臣,你是诰命夫人。他马革裹尸,体恤银子也是发到你的手里。你的名字,是要上他家的宗祠的,便是人没了,两人的牌位也是放一处的。若是与人为妾,即便那人是十三爷,可会这般坦荡?”
温酒声音缓缓的,格外温和:“这世上,大家出生下来便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可谁人不是须臾百年?本都是赤条条的来有赤条条的走,左不过一样的人罢了。”
只是,从前我们身陷其中,没的选。而今,我的山楂有的选了,我自是盼着你堂堂正正,腰杆子挺的直直的往后的日子。”
山楂愣楞的看着温酒,眼圈不自觉的便是红了起来:“主子,您的话,我都记下了。”
彼时,尚且还年轻的山楂只觉得主子说的对极了,又心疼主子怕是此生都没法堂堂正正的做王爷的嫡妻了。
却是不知晓,主子这一席话,不知不觉的便是入了心肺。往后数年里,她皆是引以为准,乃至她位至一品诰命儿孙满堂时,想起来仍旧记得主子此时在她心里种下的那颗种子。
四爷这头,带着众人也到了归京的这山坳处。
过了山坳,用不上多久就进京了。说来,这条路很窄,是最为难走的一条了,更是埋伏最佳的地点。
四爷微微皱眉,只觉不妙。
正挥手让队伍停下的时候,忽而异变突起,只听一只冷箭嗖的一下,直驰而来。
四爷瞳孔一缩,顿时伸手,将九爷打马上扯了过来,扔到他自己的马上,堪堪躲过暗箭。
“戒备,有袭击!”随着四爷冷呵的这么一声,无数件箭矢破空而来。
“没事吧?”
“我没事。”九爷即刻挥箭打落了过来的箭矢,冷着脸道:“胆大包天,这京城地界上,还有人敢行刺!”
四爷此刻眯着眼睛向着远处瞧了瞧,便是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瞳孔一缩,便是想要飞跃过去。
可一提气,却是整个人一歪,险些打马上摔了下去。
“四哥!”
“主子!”
九爷和不语两个都吓了大跳。
四爷捂住心口,忽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仰了下去。
“四哥!您怎么了?您没事儿吧?来人,太医呢!”九爷即刻扶住四爷,回头怒吼道。
“主子!主子!您说句话啊。”不语面色也惨白惨白的,主子是什么本事他怎么可能会不知晓呢?“我这就去寻太医。”
“不必。太医没用。”四爷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快些派人攻去西南方向,我瞧见广慈了。”
四爷此时发觉自己的内劲儿竟是用不上来,身量也是越来越重。
不对劲儿,脑袋里面下意识想起八爷那会儿送来的酒,他压根就没想要喝,为什么会如此?
只是时下来不及细想,即刻皱眉道:“老九,扶我去酒儿跟前。”
第930章 我感觉身后有人
九爷应了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将四爷给背了起来。
只是这头方才走了没几步,便是撞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广慈!”四爷眯着眼睛。
广慈看见四爷却似丝毫都不意外:“阿弥陀佛,施主又见面了。”
“怎么四哥那一掌没打死你?”九爷磨牙道:“你这妖僧,今日又想要耍什么花招?”
“阿弥陀佛,施主,今日广慈是受卦相指引而来,请二位相信广慈,此事和广慈并无干系。”
广慈说着,皱着眉头瞧了一眼,忽而回头,一掌打了过来。
九爷也是听闻这个广慈的厉害的,更何况而今背着四爷,他即刻后退几步躲了开,不语便是迅速栖身上前,同那广慈交锋。
碰的一声,不语也是被广慈打的倒退了好几步,手掌撑地,堪堪稳住,未曾倒下去。
“不语!”
对面的广慈稳住身子后,嘴角更是沁出了血迹来。
“告辞。”
广慈未曾擦嘴角的血迹,扭头便走,并不恋战。
九爷:“四哥,他那个方向.小四嫂!”
四爷:“快,跟上去。”
时间倒退那么一小会儿,彼时,温酒和山楂谈心过后,便是又埋头啃书,企图在书中还能寻到些救命的法子。
昙鸾那孩子身子虽然没有不好的迹象,可是按太医说的,他身体已然是油尽灯枯,没有什么时日了。
【主人!你快看!】
温酒翻书的术后,忽而听到小锦惊呼的声音。
顿时凑过来瞧。
“主人,你看,这里描写的异法。”
小锦坐在书上,小手指着读:“用百淬之阴气吊魂,以真气将魂魄度于新体,可令油尽灯枯之人复生。需注意,百淬阴气需浓而化丹。新体必然体魄康键,先天灵体最佳。此法油尽灯枯之人将受阴气侵蚀,痛不欲生,活因心神不够坚韧而魂飞魄散。”
“这,这也太可怕了,等于一命换一命?什么样的变态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小锦看的眼睛度直了。
温酒:“你看,还有一段注释,上书,百淬之阴气乃是最为阴邪之物,一旦问世,吸收世人身上的贪、嗔、痴、恨、爱、恶、欲之后,极易形成.晦暗之气!晦暗“
说到这里,温酒的和小锦两个脸色皆是一百。
二人继续瞧:“晦暗之气不死不灭,气一出,必是一场天地浩劫。望后人谨记,断然不可用此禁忌之法。”
这番记录实在是信息量有些大,二人读完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睛看到了些许震惊。
“主主人,我怎么觉得身后有阵凉风呢?”
温酒咽了口口水:“你可别吓我。”
“我我我我感觉身后有人!”
温酒:“.”
这条鱼到底怕个屁啊?
别人能瞧见他吗?
就在此时,温酒竟是也察觉身后一股子凉气。
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她和小锦两个一同缓慢的转头去。
正是对上一张放大了的熟悉的脸。
“昙鸾?”温酒瞧见他,一时间吐了口气:“是你啊,吓我一跳。”
“施主在看什么?”昙鸾笑呵呵的问。
“我啊,就是在看等等,你是怎么上了我的马车”
温酒话还没说完,便是察觉一股幽香引入鼻端,面前昙鸾那张清秀的笑脸也是渐渐模糊了,直至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四爷掀开帘子的时候,马车里头的温酒已然没有了踪影。
“人呢,身边伺候的都死的吗?”
“主子刚刚还在啊,这,怎么会?”马车前头坐着的小豆子和山楂两个都懵了几分。
等众人回神后,才发觉马车后头的安禄海已经被人迷晕了。整个睡死了过去。
四爷拖着身子进了马车,一一查看后,瞳孔一缩:茶还是热的,定是没走远,给爷寻,掘地三尺也要寻到人。”
“是。”不言即刻抱拳应了,眨眼不见了踪影。
不多时,十爷十三爷也到了跟前来。
十三:“四哥,对面的人并不恋战,袭击过后便是全四散逃窜了,我们的人不敢追击,到底刚刚受了大创,而今若是分散,就怕中了计谋。”
九爷:“可有活口?”
十三:“有的,这就让人带过来审。”
“这些杀千刀的,该不会是奔着小四嫂来的吧?小四嫂才不见了,他们的人就退了!”
“小四嫂不见了!”十爷顿时急了起来:“人呢?小四嫂可是高手啊,她怎么会不见了?这世上还有谁能悄无声息的将她劫走啊?”
“主子,奴才刚刚奉命清点,而今除了侧福晋,连着昙鸾小师父一同不见了。”苏培盛面色惨白的回来回话道。
“小徒也不见踪影了吗?”众人皱眉沉思的时候,忽而听到广慈的声音。
只见他将一伤者扶着坐下,皱眉向着这边儿看过来。
“老秃驴,说,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你和你那个小徒弟到底在搞什么鬼?”十爷顿时扯着广慈胸前的衣裳,眯着眼睛问道。
“小施主,稍安勿躁。”广慈四两拨千斤般的将十爷的手推开:“此事要思虑周全才好。贫僧那徒儿他.”
广慈说着,忽而双手合十微微俯身:“罢了罢了,贫僧自当寻到女施主,再来同施主请罪。”
说罢,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转身便是不见了影踪。
十爷想要去追,却是被九爷和十三扯住了。
十三眉头皱巴的紧:“十哥,你不是他的对手,千万不好冒进才是。”
十爷当下气的直跺脚:“那小四嫂怎么办啊?谁知道他的话能不能信?”
九爷:“屋子里头根本没打斗的痕迹,想要带走小四嫂,那绝对是小四嫂招到了暗算,且这人,必然是认识的。”
“就是昙鸾那个假和尚将小四嫂带走的呗?不行,那更是不能放过广慈了!”
十爷说着,便是又想要冲。
“你别冲动。”
“九哥,十哥,你们别吵了,快看!”
就在这会儿,十三忽而高声喊到。
九爷十爷两个下意识的都回头来,顺着十三的视线瞧了一眼,顿时都是瞳孔一缩。
“四哥!”
“四哥.这怎么回事儿?“
十爷语气里头都带了几分颤抖。
只见面前的四哥衣襟无风自动,身上阵阵黑气缭绕,瞳孔漆黑如墨,面上修罗一般,没有丝毫表情。
“你们快看四哥的手.那.那是什么?”十爷瞪着眼睛道。
第931章 血滴子
“四哥!”十三瞳孔一缩:“四哥,你怎么了?”
几人都吓坏了,顿时向着四爷跟前过来。
“别过来。”
四爷沙哑着嗓子冷呵了一声,右手紧紧的包住左手,企图将那已经化成实质,像是下一秒便是要冲出手掌的晦暗之气死死的握住,整个人却是因为力量的冲击整个瘫在了地上。
筋骨渐渐承受不住这么多的压力,渐渐的传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四爷痛的几乎在地上打滚。
“你干的好事儿!”
直郡王远远的瞧了一眼,顿时冲了过来:“老四,你怎么样?”
身边的九爷刚想要扯直郡王一把,却是来不及,下一秒,便是见直郡王刚碰到四爷的瞬间便是被弹开。
“大哥!”
变故突生,众人都懵了几分。
“大哥,你没事儿吧?四哥不许我们到跟前去,我想扯你的,还是慢了。”九爷顿时过去和八爷两个将直郡王征整个扶起来。
直郡王摆了摆手,抹了一把嘴角溢出来的血迹:“老四怎么会变成这般?他身上的黑气是什么?”
“没人知晓,只是,四哥今日怕是招人暗算了。”
九爷瞧着直郡王没有什么大碍,便是即刻又去守着四爷。
“我们先守着四哥吧,四哥的功力非同寻常,此时或许不是祸事。”
九爷咬了咬牙:“暂且封锁消息,四哥这样子,不好被人瞧见。”
“九哥说的是,小四嫂那头,还是要加强人手去搜。”十三道。
兄弟几人三两句迅速拿了章程出来,便是各自忙碌起来。
直郡王这头,又将视线转移到远些的八爷身上。
八爷这会儿对上直郡王的视线,也是委屈了几分:“大哥,他都没喝,不是我!”
直郡王:“我知道,我只是在想,谁会对他动手。”
八爷下意识将视线转移道四爷身上,默了默,也是道:“谁知道,谁然他平日里头得罪的人太多了。”
这般说着,八爷忽而神色一凛:“大哥,会不会是他啊?”
直郡王也抿了抿唇,久久未曾说话。
四爷这头,咬牙暂时压住身体里头乱窜的晦暗之气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了。
“老十”
“四哥,你没事儿了?你吓死我了。”十爷见四爷总算神色清明了些,眼眶都红了,即刻过去将人扶起来:“快去通知九哥他们,四哥醒了。”
四爷眸色通红,暗自压下后,由着十爷帮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便是扯着沙哑的嗓子问道:“找到你小四嫂了吗?”
十爷摇了摇头:“还不曾。不过,四哥你千万别急,你现在的身子,怕是要好生养着。九哥而今也去附近搜寻小四嫂了。十三去审问那些歹人,大哥和八哥而今在统筹伤员,都不用你操心。”
“我没事。老毛病了,并非第一次了,疼过就好了。”
十爷愣了下:“老毛病?”
“四哥!你醒了?”就在此时,九爷和十三也进了屋子里头来。
“外边下雪了?”四爷瞧了他们两个的衣裳,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九爷抿了抿唇,点头:“是,还是一场大雪,便是足迹都遮掩了干净,道目前为止,竟然一点痕迹都没寻到,这个昙鸾,难不成也是个高手?”
“或许。”四爷说着,向着四处看了一眼,忽而冷声呵道:“七裳。”
“四哥,你这是在叫谁?”十爷皱眉问了声。
下一秒,便是察觉身边浮现了一个人影出来。
“你你你是人是鬼啊,怎么忽然跑出来的?”十爷一脸惊恐。
不言不语这会儿对视一眼,两人的面色都是不好看。
主子竟然将七裳叫出来了。
就在此时,七裳忽而转身,露出他近乎挂满了器械的右手,正对着帐子后头:“我主,外头有人,是直郡王。可要杀了?”
听他这话,九爷几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这个人,通身上下都散发这危险气息,甚至说出杀了大哥的话时,好似在说吃饭一般丝毫不在意,煞气好似铺面而来。
四爷皱眉摇头。
七裳淡淡的收回了手。
与此同时,直郡王和八爷进了屋子里头来。
“老四,你怎么样?”
“无碍,大哥不必忧心。”
四爷道了句后,也未曾避讳,直接吩咐道:“七裳,寻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而后,便是解了腰间一个玉牌,扔到了七裳手里。
七裳看了一眼,冷硬的眉眼到底带了几分波澜:“我主.”
“去。”
“谨遵我主之令。”
七裳道了一句,眨眼睛,便是闪出了那个搭建的帐子。
“那个人是七裳?那个图腾”
直郡王瞳孔猛的一缩,脑袋里头出现了三个字。
血滴子!
这是江湖上最为隐私的一个门派,也是令朝廷最为头疼的一个组织。
据说此组织专门接旁人不敢接的事儿,不论杀人放火,还是保人劫狱,亦或者花钱买消息,只要有银子,他们都接。因着如此,此组织富可敌国。还掌握着各处的情报网。便是朝廷,这么多年也曾想过抓住这组织的头目,却是无处查气,多年来,只知道头目名叫七裳,右手断臂,其他的,一无所获。
直郡王忍不住看了眼面前的弟弟,他面色尚且还等带了几分苍白,一时之间也是愣了几分。
老四到底还有多少事儿瞒着他啊?
怪不得,他武艺那般的高。怪不得,他幼年时候便是身上时长会带着些煞气。
原来,这血滴子,竟然是他的吗?
看着自己弟弟,直郡王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那个叫七裳的人,可是刚刚称呼老四为主了啊。
直郡王捏了捏拳头。
这样的四弟他如何能比?
“大哥认识?四哥,那人是谁?七裳?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十爷皱眉道。
九爷听着也是皱巴起来眉头:“四哥,他.可信吗?当真有能耐找到小四嫂吗?”
四爷此时缓的差不多,便是撑着身子站起来。
“他可信,你们放心。”四爷瞧了眼几人便是看向几个弟弟:“老九,你们记住,此行我和酒儿一并不见了。若当真有人为难,你们且记得,手段强横些。”
九爷几人听了,愣了下,便是点头。
“四哥,可是你的身子”
“我没事儿。你们此行千万小心。”
“老四,你放心,我会带着众人回去,京里的事情你不必担忧。”
直郡王捏了捏拳头:“七裳的事儿,绝对不会被皇阿玛知晓。你和温酒的马车出了事,一起滚到崖下去了。”
四爷对上直郡王的眸子,良久之后才道:“劳烦大哥护好他们。”
第932章 雷霆手腕。
“四哥,我不回去,我和你一起找小四嫂。”
十爷听到让回京,顿时急了。
“好。”四爷看了十爷一眼,便是点头。
“四哥,我们也.”
“老十是个直肠子,便是跟着我吧,你们两个且先回去。”
“听四哥的,我们会尽快带着援军回来。”
“嗯,”四爷应了一声,又对着十三爷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而语了一番。而后,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径直带着十爷出了门。
四爷方才出门没多久,紧接着那些个老臣便是也一同过来。
“郡王,我等听闻四王爷受了重伤,便是连着侧福晋也被那贼人和尚给掳走了?此事可属实吗?”
“就是啊,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是啊是啊。”
“此事你们从何得知?谁说这混账话,小爷现在就把他劈成两半!”九爷一听,顿时瞪起眼珠子来。
“这九爷你也别瞒着了,我们都听说了刚刚是下官亲眼瞧见的,再者。我们的车马一直都在这里等着,是不是还未曾寻到人?
这么久了,都没有消息,这侧福晋怕是凶多吉少了吧?诸位王爷,咱们还是要抓紧拿个章程出来。”
“放你娘的屁!”九爷一听抡起拳头就要去打,人还好身旁十三眼疾手快,扯出了九爷。
“刘大人慎言,侧福晋武艺惊人,常人如何能够近身,即便是侧福晋此时遇到麻烦,可还未成定数,这话说的有些过早了。”王大人这会儿听了话,却是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反驳。
“此行并非侧福晋一人,是老四他们两人的轿子一同出了事端。而今夫妻二人皆已失踪,此地已然留了侍卫在寻找,我等速速归京请援军才是。”直郡王道。
这位大臣们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大家都不是傻子,心里头也大概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各有思量,一时都没说话。
那刘大人一听却是挑起眉头来:“郡王,您可别蒙我们,刚刚还瞧见了四王爷呢,这会儿怎么又说四王爷和侧福晋一同消失不见了?
说来,四王爷府上还有几位小阿哥呢,四胞胎乃是天降祥瑞,于大清而言,有多么重要,想必各位心知肚明。更是不能沾染丝毫污点。而今……有了一个被歹人掳走的额娘……”
刘大人的话没有说完,但旁人脸上的神色也都不大好看了起来。
当下那刘大人又道:“此番,不止对于小阿哥们有影响,便是于四王府与皇室的颜面上都不好看。
依在下看,倒是不妨对外宣称侧福晋为了护住王爷中箭而亡。如此,倒也保全了颜面。想必,侧福晋知晓我等的用心,也是会感激的。”
“你这个老东西,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句!”九爷气的眼睛瞪得通红,手都哆嗦了。
直郡王当下也向着身旁诸位大臣看了一眼,显然。有部分人迟迟不发表言论,想必也是认同刘大人的话的。
直郡王暗自揣测,怕是这个姓刘的而今在为他的女儿铺路。
眼瞧着来年大选,他的女儿也要参加竞选,从老八那得来的消息,说他自己上蹿下跳动用关系,便是想要攀老四的路子。
细细想来,若是小弟妹此番当真出了事,老四的后院也就无人可用了。
这刘大人官至户部员外郎,嫡出之女谋个侧福晋的位置也是可以的。只要进了府府上,又没有温酒这么个挡路的,还平白得了四个儿子。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儿了。
只是这人滑不溜手,直郡王一时也想不到顶好的对策。
正想着要不要手段强横一些,下一秒却见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等回过神的时候,面前十三手拿长剑。
而那刘大人,已躺在了血泊里,那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底满是震惊。
帐子里面整个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常见上的血液滴答滴答落到地上的声音。
“这……十三爷!您怎可这般鲁莽!这……这是草菅人命!谋杀朝廷命官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快传太医啊,看看还有没有的救。”身旁的王大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十三爷,脸色苍白如纸。
事实上,不只是面前的王大人震惊,整个屋子里的官员们怕是都没有想到那个平日里再温和不过的十三爷,竟有这样狠绝的一面。
而今便是直郡王九爷乃至八爷这一刻都有些怔愣的看着十三。屋子里头安静的仿佛能听到倒吸冷气的声音。几乎是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十三的身上。
十三静静的从怀里拿出了一方帕子来,将他的长剑拿在手里轻轻擦拭,忽而侧头看过来。
“谁说我草菅人命?明明是刘大人通敌,又疯疯癫癫的说了一股子挑拨离间的话。”十三说着忽而冷冷的勾唇,眯着眼睛向着众人看了过来:“我且告诉你们,今日是四哥和小四嫂遭人暗算,马车不慎滚落了长坡,而今我要带着尔等迅速归京,向京中求援,以求尽快搜救。
这位大人可想好了,是听那贼人的,还是现在听了我的?”
十三说话间,将已经擦拭干净了的长剑立在身前。眸色冷然的看向对面的大臣们。
周围众人被十三的气势所震,一时都有几分怔愣。
且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皆是点头。
“十三爷此言非虚,我等……愿意替十三爷做保。”
“是啊,十三爷高义,杀了此等歹人。”
“正是正是。”
大家都不是傻子,那姓刘的心里面存了什么心思,大伙都跟明镜似的。
要怪就怪他确实太过冒进了些。竟是撞到了十三爷这么个枪口上。
私通叛党这样的罪名一旦压下来,别说女儿进宫选秀的事儿了,便是九族也要被诛干净了。
一生为官,最后落得个罪人一场。死了连点清白都没留下,这又是何苦啊?
不得不说,众位大臣还是有几分兔死狐悲的心事。只是这一刻在十三爷面前却是丁点儿也不敢流露出来。
只是那王大人却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亦如他刚刚替温酒说话一般,这会儿敲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刘大人,颤抖着双手到了直郡王跟前,抱拳道:“王爷,十三爷少年心性,下手如此狠绝,他们这些人是些墙头草,难不成您也要纵容他这般肆意妄为吗?
天子犯法亦是与庶民同罪,而今皇子要杀人,也要拿个章程出来?刘大人为官一世,便是有了错处,也要等圣上裁决,十三爷如何能够私下处刑?”
直郡王听了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十三。
十三身量似乎长高了不少。这一刻好似完全瞧不见幼年跟在老四屁股后面抹鼻涕的小奶娃样子了。
不知何时,他竟越来越像老四。不管是魄力,还是雷霆手段,亦或者是轻易获得大臣们惧怕的能力。
敛了敛神,直郡王便是将摇摇欲坠的王大人扶了一把:“王大人,这刘大人先前私通叛贼已经被我瞧见了。而今,他已命丧,说来是因果报应罢了。”
直郡王说着话,便是又压低了声音:“王大人,您要想清楚,这刘大人背后牵扯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先前凌普贪污行贿一案,好似也有他的影子,王大人当真要拼得自己的性命替他申冤?将你王家也牵扯进去吗?”
王大人本是怒极,手脚都在颤抖,这会儿听了直郡王的话,却微微皱起眉头来,沉默了片刻,又是道:“可是王爷,这可是虐杀朝廷命官!说破大天去,也是不成的。便是他刘玄清是乱臣贼子,又怎能如此潦草的斩于剑下?更遑论,刘玄清虽然有所牵扯,却并无大错,罪不至死啊。”
“他那番话,你怎知他的目的不是为了逼死侧福晋?”
直郡王忽然这么一句,便是王大人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嘴唇微动,好一会儿才道:“这又如何一样呢?”
直郡王一笑置之,却忽然声音高了些道:“谁说,刘大人是被斩于剑下?”
“十三一直跟在本王身侧,本王未曾瞧见他斩过什么人。老八老九,你们说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
九爷听了这话自然点头。
身旁的八爷倒是没有说话,只是一并跟着点头了。
“刘大人到底在朝多年,免得他妻儿老小跟着受罪,此番我会回禀皇阿玛,刘大人为救皇裔以身犯险,葬于歹徒之手,只当是给了他个体面。诸位大人可还有异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视线又落在了王大人身上。
说来,这些官员里头,和王大人平级的官员也不是没有。
只是这位王大人一向官声极好,又得皇上重用。且他宦海沉浮多年,这一刻显然成了官员们的主心骨了。
当下王大人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抱拳道:“王爷说的是。”
听他这般说,大臣们皆是点头:“任凭王爷吩咐。”
而今能够落得个美名,对于刘大人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事了。因为贪心怕自个丢了性命,但好歹全族的人头是保住了。
只是大伙心中也是暗自揣测,若这侧福晋当真是没了性命,道也罢了。
若是以后还有机会见到,可是要多敬着几分了。
眼瞧着直郡王和四爷并不对付,可是当真出了事端,这些皇子们竟然能够这般豁得出去保全他的名声。这女子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呀?
晚安宝子们,日常求票票。
第933章 皇玛法,阿玛额娘什么时候回来?
“来人,送诸位大人上马车。”直郡王吩咐过后,又回头看向身旁几人:“老九,十三,你们也抓紧回马车吧,咱们快些回京才好。”
“好。”
直郡王说着,便是也带着八爷出了大帐。
“还愣着做什么?且上马呀?”
外头,瞧见还有几分怔愣的八爷,直郡王喊了他一声。
“大哥……四哥他……”
八爷回过头,向着远处瞧了一眼,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来。
“我也不知他而今如何了。那昙鸾长着一张温澜的脸,却不知背地里到底是何心思。我早就说过,与他谋划便是与虎谋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且记得,往后断然不可再同他有来往。”
默了默,直郡王忽然盯着八爷道:“等事情告一段落,你便去你四哥府上负荆请罪去吧,到底你那酒并未被你四哥喝到肚子里头去,这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你也莫要太过担忧了。”
“大哥,我……我……”
“怎么了?”
“四哥今日不对劲,可能是……当真中了那昙鸾的毒……”
“你说什么!”直郡王听着便觉不对劲儿:“什么意思?他之前不过只给了一瓶毒,那毒酒是我亲手打落的!”
八爷抿了抿唇:“我下毒时,被他瞧见了,他拿了一个牛皮水袋给我,只说寻常的水带会被他的毒药腐蚀。我当时气怒至极,接过来就用了。而今想来,却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了。”
说罢,他伸出了手来。
直郡王定神细看,这才发觉他手上不知何时竟有细密的小伤口隐约浮现,不经意看,都看不到的样子。
直郡王心下一惊,尚且记得自己也碰过那水袋,即刻摊开手来看,顿时瞳孔一缩:“你瞧!”
“可是不对呀,你我都碰过,为何并未出什么事端?”直郡王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来。
八爷听了话也是摇头:“这个我也没想清楚,只是,他有此举绝对不会无所图。我总觉得他就是奔着四哥和温酒去的,我……可能被利用了。”
直郡王抿了抿唇:“且盼着你小四嫂当真没有出什么事端吧。”
又瞧了一眼八爷,直郡王吐了一口气:“老四这个人,平日里在意的事情不多,温酒应当算是一个。此行若是温酒无事,一切都还有转还的余地。若是……且不说这么多不吉利的,我等且先回京吧,能帮上一点,便帮些,算是请罪。”
直郡王拍了拍八爷的肩膀,便翻身上马。
“小全子,我……没想要害他们的性命。”眼瞧着直郡王已经走远了,八爷默默的道了这么一句。
“主子,您说什么?奴才没听清。”
八爷却再没说话。
小全子搓了搓冰凉的手:“主子,你也别想太多了,四王爷不是没事儿了吗?说不定没明日就把侧福晋也给寻回来了。前头大千岁已经走远了,咱们快些跟上去吧。您自个也受着伤呢。快些到马车里暖和暖和。”…
八爷抿了抿唇,由着小全子扶着他上了马车。
……
“十三,今日你实在太过冒进了,连我都被吓到了。”
回京的马车里,九爷也忍不住吐了一口气,一双瑰丽的桃花眼里也带了些许后怕:“那个王老儿,你以为他是吃素的?今日他虽然未曾咬死此事,可这事情早晚都会由他传到皇阿玛的耳朵里。你还是要想好说辞才是。”
十三喝了一杯热水,稍微暖了暖身子,这才微微吐了一口气:“九哥,这件事情的后果我已经知晓了,只要不被捅到明面上,我有法子应对的。再者,四哥提前嘱咐过此事,那姓刘的手上不干净,说来也是个死有余辜。再者,皇阿玛也不会让这件事情闹大的。你莫要太过担忧了。”
九爷听了这话,这才微微吐了一口气:“这样说我还放心些,对了,那些人查的如何,可有人吐口了吗?”
十三微微皱起了眉头,打怀里掏出了一块牌子来,放到九爷手里:“九哥你看。”
九爷瞳孔猛的一缩:“雨滴商会!”他与雨滴商会接触颇深,这雨滴商会的牌子,化成灰他都认得。
十三点了点头:“没错,我还在那些人身上找到了这个标记的纹身,就在腰侧。其中只有一人吐了口,只说这次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只是说见到华服的人便是射杀就即可,且不要他们恋战。我总觉着这像是匆忙之间的部署,而且目标就是小四嫂。”
九爷:“这雨滴商会的人,难不成和那和尚有牵扯?只是那和尚为什么又要寻小四嫂?”
九爷百思不得其解,扯了把头发才道:“此事越来越复杂了,还有那个血滴子,不曾想一直是四哥掌握着的。
此事若是被皇阿玛知晓,又不知要惹出些什么乱子来。”
“九哥说的是,回京之后还请九哥从中周旋。”
九爷揉了揉眉心:“暴露是一定要暴露的,只是,要考量怎么样让皇阿玛消气,我想想……得好好想想……”
十三这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法子。便是掀开帘子向外的瞧去,忍不住瞳孔一缩:“阿晋,山楂呢?出发之前,爷看见她就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爷,这……那些逆贼退去之后,奴才便是忙着清理人丁,不曾注意啊,奴才现在就去问。”
不多时,阿晋匆忙的回来了,便是道:“回主子,那车夫说山楂姑娘是被不语大哥带走了。姑娘一直惦记着侧福晋,一定要随着王爷一同去寻。不语大哥勉强才将人带着了。”
十三微微吐了一口气,可终究不放心:“这马车怎么走的这么慢,再快些!”
九爷颇觉得有几分怪异,看了一眼十三,只是这会儿脑袋里头想的事情太多了,到底并未细问他。
……
乾清宫里。
“皇玛法,阿玛额娘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康熙爷正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呢,听了这话差点没从椅子上头直接翻下去。
“大宝,这是你今日问朕的第五次了,莫要心慌,莫要着急,不出一个时辰,保证他们就回来了。”
“哦,好。”大宝应了一声,顿时举着手里的糖葫芦又和自己几个弟弟们跑着玩去了。
“皇玛法,阿玛额娘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康熙爷方才躺在摇椅上晃了两下,就见四宝也仰着小脑袋瓜又跑过来问。
康熙爷:“……”
“你今日也问了朕……好几次了吧?”你心平气和些,莫要着急,不出一个时辰,你阿玛和额娘就回来了。”
“哦,好!”
四宝也是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康熙爷瞪着眼珠子,紧接着就见三宝也跑到了他跟前来。
三宝没等说话呢,康熙爷直接将一把瓜子丢了回去:“你别问了,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你阿玛和额娘不出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三宝眨了眨眼睛:“皇玛法,您跟我说过了呀,我就是问您要不要吃糖葫芦?”
说罢,肉乎乎的小手便是举着糖葫芦到了康熙爷嘴边。
康熙爷:“……”
第934章 逆子!
说来,康熙爷也是盼着儿子回来的。
这一次老四南郊大祀做得极好,且他又听闻多数百姓听闻南郊大祀福祉的事儿,日日跑到紫禁城外磕头,说来,这还是大清空前的盛况啊。
朝臣们还说起要为了此次神迹撰写书籍,连着各地的大小官员但凡是能送上来折子的,所书都是这神迹的事儿。夸赞之词层出不穷。整个大清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康熙爷自然也是心里头畅快的。
康熙爷这两日过的比以往不知要清闲多少,从前南郊大祀的时候,他都是连日奔波,吃不好睡不好,人都快脱层皮了。也生怕行差踏错一步,被世人诟病。
要知道,但凡大祀当日出了丁点事端,怕也要要让人口诛笔伐好些年的。这次听闻祭祀台塌了,康熙爷都跟着愁了两日,本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却不想老四几个将此事儿完成的这般好。
自然是想要听听他们细细说来。
再者,这两日也不知是不是几个孩子整日念叨的事情,便是康熙爷也觉得这吃食不好入口。细细算来,好些时候没有尝到温酒的手艺了。
孩子们也是日日念叨,不知不觉,康熙爷好似也盼了来有几日了。
到不是为着别的,康熙爷今日才发现,好似老四和温酒不回来,怕是没人能教导几个孩子习武这件事儿。
他的几个小孙儿这般聪明,詹达固密那个小子,根本就是连他们家二宝都大不过啊。怎么能让她耽搁了孩子们的课业。
孩子们比寻常的孩子不知道聪慧多少,伤仲永的事情康熙爷自然不会不了解,孩子们到底还是要给老四他们小两口子带的。
只是,他可是没打算让孩子们跟老四他们回去。
他都想好了,眼瞧着来年园子便是见好了,等天气转暖,便是住到园子里头去,连着老四小脸口也跟着就是。而今他是不元气过那瞧不见小孙子的日子的。
而今每每看到孙儿,康熙爷只觉得大清的百年基业都在这里了。那是越看越喜人。
甚至,近两日连着瞧那温守财都顺眼了几分。
说来,也让这温守财跟着几个孩子一同玩耍好几日了。
康熙爷觉得,总不能就他自个儿被惊住吧?
好歹看到温守财震惊至极的脸,康熙爷也舒坦了些,毕竟不止他自个觉得惊异奇怪是吧?
“皇上,阿哥们回来了。”
正是出神的时候,便是听见奴才进门来传话的声音。
“快快,叫人进来啊。”
康熙爷脸上便是带了笑意来,紧接着觉得不对劲儿,顿时又坐回了椅子上,板着脸道:“真是的,不过这么段路,怎么耽搁了这般的久?”
“阿玛额娘回来啦!太好啦!”
三宝顿时也不给康熙爷糖葫芦了,顿时哒哒哒的就往外头跑。
这会儿瞧着几个孙儿都跑去接,康熙爷到底也站起身来。…
当下瞧见身边的梁久功在瞧着,顿时瞪起眼睛来:“朕这是怕孩子们摔着,去瞧瞧,可不是去接他们的。”
梁久功:“.”
“万岁爷说的是。“
“哎?九叔,十三叔,阿玛额娘呢?”
外头,脚步最快的二宝出门没看见四爷两人,顿时皱巴起来小眉头来了。
“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了?”康熙爷急着追出来,瞧见两人,以及他们身上颇有几分狼狈的样子,顿时心下觉得不妙。
九爷看了一眼几个孩子们:“皇阿玛”
“先带大宝几个下去用膳。”康熙爷道。
“皇玛法,您别想支开大宝,是不是阿玛额娘出事儿了?”大宝顿时皱巴起来小眉头。
“没,是你阿玛和额娘有些事儿,可能短时间不能回来了,只是,安禄海回来了,带了你们额娘给你们的吃食,就等着你们去吃呢,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阿玛额娘去做什么了啊?怎么这么久?”
九爷抿了抿唇:“大宝,等会儿九叔和十三叔回去了,定是将你们的话告诉他们,等他们回来了,大宝罚他们陪你们几日好不好。”
大宝看了眼周围的叔叔和康熙爷,抿了抿小嘴:“好,大宝和弟弟去看安禄海。”
“哥哥,可是,我觉得九叔好像在说谎.”四宝皱巴小眉头道。
“没有的事儿,走吧。”大宝道了一句,便是带着弟弟们出门去了。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康熙爷叫人关了门,便是问道。
“皇阿玛,我们回城的队伍被大队人马袭击,死伤过半。四哥和小四嫂失踪,而今,还未曾有消息。”
“你说什么!”康熙爷瞳孔一缩:“什么人干的!”
十三:“回皇阿玛,那些人,怕是雨滴商会的人。”
“而今十哥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在,大哥个八哥和大部队一起,儿臣和九哥回来便是想着快速求援,去支援十哥寻人。”
“那还在等什么?带着一千精锐,抓紧去啊!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巡回来!”
“是!”十三即刻答道。
接着又道:“皇阿玛,此行,儿臣有罪,且等儿臣归来之时,任凭皇阿玛责罚。”
扔下这么一句,十三转身便是出了门。
康熙爷皱起眉头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九爷目送十三出门,便是回话道:“皇阿玛,这其中还有些波折,儿臣同您细细说来。”
九爷和十三爷两人在回来的路上便是一致决定,这事儿还是要和康熙爷先知会一声。
毕竟,皇阿玛早晚要知道,但若是从大臣嘴里知晓,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九爷便是将事儿半真半假的给康熙爷解释了一通,眼瞧着面前的康熙爷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九爷这心也提了起来,皇阿玛这面色瞧不清楚,也不知回事怎样的雷霆震怒。…
“放肆放肆!逆子,你们这些逆子啊!”
康熙爷身子晃了晃,才坐了下去,揉了眉心好一会儿,即刻道:“太后最疼爱温丫头不过了,她老人家打温丫头出门后总是身子不舒坦,这事儿万万不能叫她知晓了。还有,瞧瞧老大和老八整顿结束了没有,若是整顿好了,即刻来见朕。”
“是。”
等直郡王过来的时候,便是九爷也带着对人马一同的支援了。
同直郡王回来的大人们,也都一同觐见。
免不得一同面圣,康熙爷也是好一通安抚奖赏,诸位大人都是带着沉甸甸的东西归家。只是,那王大人却是在乾清宫留了许久,只是君臣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只是,当日大家都知晓了,那刘玄青刘大人此行为了救人,被劫匪所杀,圣上特赏厚葬,还赐了忠勇之仕的牌匾。一时间,刘氏族人在京中颇受厚待。当然,这是后话。
在说九爷这头,他出来稍晚,天黑透了的视乎,才带着人和老十在南郊汇合。
“怎么样了?”
十爷:“九哥先进来再说。”
九爷身上的雪都来不及抖落,便是跟着十爷进了大帐。
看见火,他下意识的烤了下手,转身瞧见一个通身黑衣的人影,九爷也吓了一跳。
“这是那个那个血滴子”
十爷:“九哥,这是七裳,回来跟四哥回话的。”
九爷一愣,寻摸了一眼,这才发觉四爷和十三这会儿都在屋子里头,瞧见的几人面色都不好的模样:“怎么?还是丁点线索都没有吗?”
第935章 这个变态!
十三爷微微摇了摇头:“还没,那雨滴商会都已经被我们翻了个底儿朝天了。先后几个主事查了又查。
还有这山上,因为有血滴子的帮助,也查遍了,如今还是没有丝毫的踪影。”
十爷满脸纠结:“按理来说,东边的路途险峻,不好走若是要逃窜,往西方去正好。可线下全都查遍了,纳了闷了,这两个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今本是雪天,大雪这还连绵着下着,盖住了脚印,怕是会愈发的难寻。”
四爷微微捏了捏拳头,捂住了汹涌的心口,即刻起身便是要往外头去。
身旁十爷瞧着,立即拉住了他:“四哥,你做什么去?才刚回来,好歹你也歇上一歇啊。再者,人是铁饭是钢,你今天一整日都没有吃东西了。
若是小四嫂知道你这般不顾念自己的身子,怕是也要生气的,快去先用一下吧。”
“就是啊四哥,十哥说的对,你身子怕是还没好。”
“不必,我用不下,不用惦记我已经无大碍了。”说着,四爷便想要出门去。
“四哥!”十爷着急的拦住他,可对上他四哥那一张凛冽冰寒的脸,到底还是让开了路。
瞧着四爷继续走,他当下一拍大脑门,即刻跟上去,往怀里头摸了摸:“四哥,你不吃便也罢了,这里还有小四嫂送的点心呢。我没舍得吃,你一道带出门去,若是饿了就垫一垫。”
“对。”九爷听着也点头:“对了,不语,还有方便面吧?路上给四哥带着些,到底能暖暖身子。”
“诸位爷放心,不语身上都带着吃食的。”
十三点了点头,拍了拍不语的肩膀:“照顾好四哥。”
“是。”
眼前四爷带着人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十三几人也对视了一眼。
良久之后,十爷叹了一口气:“小四嫂到底在哪儿啊?”
……
另外一头,温酒清醒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
方才揉了揉眉心睁开眼睛,便是见到一只无限放大的烤鱼。
一股子焦香味儿袭来,温酒愣了愣,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昙鸾浅笑着举着烤鱼问:“施主醒了?要不要吃一些?”
【主人!你终于醒了,呜呜呜!是他!是他!掳走了我们!你再不醒我就要吓死了!
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帝王心树黑透了啊!也不知道帝王星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的空间里头现在一丝光亮都没有!
蔬菜药材我还收了起来,那果树没来得及收,整个枯萎在空间里头了。现在我们空间的土地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灵气,压根什么都生不出来了!还有灵泉水也黑了啊呜呜呜!】
小锦这会儿看到温酒,便是坐在它跟前哇哇的直哭。
温酒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面上却是丝毫不敢显露。
暗自镇定下来,接过了昙鸾手里的烤鱼,咬了两口:“味道真不错。”
而后状似不经意的问:“咱们怎么会在这儿?”
【主人!!!呜呜呜,他变态啊,到了现在,他竟然还在给你涨爱心!】
不得不说,温酒看着面前昙鸾笑眯眯给自己长爱心的样子,心里头也生出了些许寒意来。
死死的捏住拳头,不让自己流露出来。
而今她手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看来是中了招数了。
“施主不知道吗?是我请了施主来,而今,外面四王爷带着大队人马翻天覆地的在找施主呢。”
温酒听了这话,手一个哆嗦,差点没将烤鱼直接丢在地上去。
不经意撇了一眼昙鸾,他这般轻飘飘的说了出来之后,脑袋上的爱心竟是又蹦出了一颗。
温酒咽了口口水:“你别开玩笑了,咱们一向关系极好的,你哪里是这样的人……”
“是吗?”昙鸾忽然靠近,扯了扯嘴角,眸子里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奋:“施主觉得我是什么人?”
温酒看着面前忽然放大的放大了的脸,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紧张得额头都沁出了细密的汗来。
下一秒,昙鸾又笑了开来:“施主说得对,咱们的关系极好的,我不过是和失主开了个玩笑而已。快先吃吧,等会儿鱼凉了。”
说罢,又将刚烤好的鱼放在温酒跟前。
温酒一时之间也没说话,没滋没味的拿起来啃着。
【主人,怎么办啊?辛辛苦苦精心养了那么久的空间,这一下全毁了,实在不知帝王星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还有面前这个变态。他到底又是要干嘛?】
温酒:小锦,你感觉他身上有晦暗之气吗?
小锦听了话,便是围着昙鸾转了两圈儿,而后摇头。
“我现在不止感觉不到他身上有灰暗之气,甚至感觉不到他的脉搏,他……他……”
温酒: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呀,想急死我。
“他这个人好像都没气息了!”
温酒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又像昙鸾看了去。
“你……”
“对了,施主之前说,会找到救我的法子,可找到了吗?”
温酒:“……没,寻太医问了两日,到没什么太好的法子。”
不知怎么的,莫名想起书上面的法子,再看面前惨白惨白的一张脸的昙鸾,甚至联想到小姐说她压根没有呼吸了的事儿。温酒这会儿只觉得毛骨悚然。
“小锦,你抓紧定位一下,看我们在什么地方。还有,查看下四爷在哪里。”
“主人,你忘了吗?我刚说帝王心树,现在已经全部黑透了。我们现在甚至和系统的联系都已经很微弱了,只能做最初级的沟通。便是连兑换的功能都关闭了。”
温酒:“……”
“”那看看有什么东西能解我身体里的毒。你觉得面前的昙鸾武力如何?我可以打得过他吗?”
小锦看了一眼,瑟瑟地缩了缩脖子:“我觉得他是个死人,现在应该躺在地上没有气才对。
可是刚刚你昏睡的时候。我隐约在他身上察觉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还是不要动武为好。”
“施主在想什么?”,就在此时,昙鸾忽然靠近问了一句。
“我……我就是觉得有些口渴。能否给些水来喝?”
“哦,施主且等等。”昙鸾倒是没说什么,只起身往外头走。
见他出了门,温酒才吐了一口气,便是起身心思观察一下自己周身的环境。
这周围全都是石壁,像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山洞,山洞里头有用枯稻草铺成的床,还有一些简单的餐厨具,显然这里之前住过人。
“主人,现在没办法用探查功能,也不知你身体里到底种的是什么毒。不过,你都多吃些吧,万一能解毒呢?”
小锦说着,拿了各式各样的草药来。
温酒瞧了一眼门外,硬着头皮一颗接着一颗的吞下去。
还好小锦之前存了不少零钱,水温酒对着孤灯,咕咚灌了下去之后。
“怎么样怎么样?”
温酒整个呆愣住,而后在小锦盼望的视线里……打了一个饱嗝。
小锦:“……”
第936章 练万人,赎一魂
温酒:“啥用没有……”
小锦:“那怎么办?”
温酒:“别担心,再不济,咱们还有冷兵器呢。”
这话说完,小锦倒是稍稍安心了一些。
温酒撑着身子站起身来,摸索着想要往洞口走。
刚刚撑着没走几步,额头上已然沁出了细密的汗来。
正是低头喘息的时候,一个帕子递了过来。
温酒下意识的一抬头,就见昙鸾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提着一个盆子,盆子里头塞的满满的都是雪。
温酒:“……谢谢,不用了。”
昙鸾却也并没有多说,只是静静的端着盆子又回到了跟前,将盆放在了火堆上头。
“等一会儿雪化了,我煮沸些,施主就能喝了。”
温酒:“……”
所幸便是又默默的坐回了原地。
“施主,昙鸾为了您杀生了。”
温酒放在坐下。便是听昙鸾说了一句让她摸不到头脑的话,顿时心下一凛。
“什么……?”
“昙鸾为了您杀生了,所以……”他垂着眸子,撇了一眼地上的鱼:“施主还是吃完吧。”
温酒愣了一下,默默地将烤鱼捡了起来,咬了一口之后终究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昙鸾第一次杀生吗?”
昙鸾会不会垂着的眸子忽然看了过来:“施主觉得呢?”
温酒并没有躲开他的视线:“我不知道。”
昙鸾扯了扯嘴角:“自然……不是。”
温酒抿了抿唇,终究没继续再问下去。
昙鸾却是忽而补了句:“施主是想问,我有没有杀过人吧?”
温酒听了话,便是皱眉看向他。
“施主若是可选,牺牲众多生灵来救一心爱知人,做还是不做?”
温酒心下猛地一沉,不由得想起之前马车上看到那阴损的法子,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人能掌控他人的生死。”
“施主的意思是不会做了?”
温酒:“……对。”
“昙鸾,若有一日我或是我身边亲近之人因为意外要离开,我不会牺牲旁人来救。”
昙鸾挑了挑眉头:“我与施主倒是不同。”
温酒看过来,却见他扯了扯嘴角。
“若是施主所遇困境,我想来会为了施主炼万人,赎一魂。”
温酒一时整个愣住,再看昙鸾头上那诡异的红色爱心,好一会回不过神来。
“你……”
昙鸾又笑了一声,将水递到了她跟前:“施主,你不必说什么,若是累了或可以睡上一会儿。而今人还没到齐呢。”
……
与此同时,四爷站在白雪皑皑的山间,也终于拿到了消息。
“主子,有消息了,您看这棉布条是我们的人在树上寻到的。他要您带着小主子去赎回侧福晋,这……如何是好?”
四爷通空猛的一缩,即刻将那字条拿过来细看,而后微微抿了抿唇:“你们留在此处,爷去去就回。”
……
隆冬夜里,大雪几乎将山洞给封住,昙鸾手里拿着木棍。戳了戳噼里啪啦烧的正旺的柴火,忽而侧头瞧温酒:“时间快到了呢,你说,他是会自己一个人过来,还是会带着孩子来换你?”
其实两个人一直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一个人撕破脸皮,忽然听到昙鸾这么说,温酒只默默烤了烤手:“不知道。”
昙鸾挑了挑眉头:“你有什么打算?”
温酒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离火堆更近了些:“不知道。”
昙鸾轻笑了一声:“若是他自己来的,怕是你也要有一劫了。
若是他带着孩子……你会如何选?”
温酒:“……不知道。”
昙鸾放下了手里的木棍,侧头看她:“施主这是在生我的气?”
察觉昙鸾靠近了几分,温酒下意识的后退,可却被他捉住了肩膀。
温酒微微皱起眉头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昙鸾察觉她会有几分厌恶的眼神,终是收回了手:“我只问你,你要如何做?”
温酒:“我本就是如实回的,我确实不知晓。刚刚说的都是你的猜测,不是吗?”
昙鸾对上温酒那一生清亮的眸子,忽而认真的点头:“施主当真沉稳,是昙鸾生平仅见。”
温酒看了一眼他尚且带着几分稚气的脸颊,默了默,出声道:“昙鸾,所幸我们都到了这般境地,你和我说句实话,山怪的事一直都是你在捣鬼,对吗?”
她顿了顿:“你救我,也是想要骗取我的信任?”
昙鸾没有说话,温酒默默的又补了一句:“你做的这一切,为的就是将我掳到这里来?是想……用我的身体重获新生,对吗?”
温酒说着,对上了昙鸾那一双眸子。
透过那一双清亮的眸子,温酒似乎能看到自己那一张镇定的甚至带了些许诡异的脸。
下一秒眸子里头波纹绽开,映出了浅浅笑意来。
“施主想套我的话?”昙鸾呢喃了一句,好似好友之间的细语。
温酒瞧清楚他脸上里头的戏谑,只抿了抿唇:“你不愿意说便罢了。”
又蹲坐在火堆旁边,认真的烤火。
昙鸾眸色微闪:“其实施主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昙鸾也很是好奇,施主又是从何得知那续命之法?”
温酒一时震惊,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昙鸾却又忽而盯着她瞧:“施主,若今日所需续命之人并非是昙鸾,而是四王爷,施主可会用此法?”
温酒:“这话我早回过你了。”
昙鸾一愣,忽而笑了:“我以为总有一个例外的,没想到,四王爷在施主心中,也和昙鸾一样。”
这般说着他好似十分开心,又笑出了声来。
不得不说,昙鸾的容貌是好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子别样的阳光清澈。
只不过看在温酒眼里,觉得头皮发麻。
温酒等他笑完了,淡淡道:“我只是不愿意,他偷渡别人的人生忐忑度日,若是如此,我更希望他安安稳稳的走。”
昙鸾的眸子微微垂了下来,渐渐的看不清他眸子里面的神色:“施主是觉得我很脏?”
温酒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面前的昙鸾不知为何忽而激动了起来,他紧紧的钳住温酒的肩膀,面色都带了几分扭曲:“那些人是什么好人?嗯?他们所求肮脏污秽之事,不胜繁数!
不是说只要达成他们的心愿,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
现在怎么又都不愿意了?嗯?”
第937章 为什么?
温酒被他捏的手臂生疼,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对面昙鸾好似回来神来,忽然又笑了起来:“我佛门数千年来普渡众生,也该众生还一还了,施主觉得,昙鸾说的可对吗?”
温酒瞧他,他俨然笑着,眸中却是不带丝毫情绪,一时忍不住皱起眉头。
“施主,你的眸子里头有杀气,你也想……杀了我吗?”
温酒微微抿了抿唇,对上昙鸾的视线:“除了我,还有旁人想杀你吗?”
昙鸾忽而笑的更开了:“自然是有的。”
温酒看着面前昙鸾疯狂的模样,当下忍不住担忧的向着外头又瞧了一眼。
“怎么了?担心他?”
温酒不语,昙鸾继续道:“与其担心他,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若是他没来,只能委屈施主了。”
说吧,没有继续看温酒,反而低头捡起了木棍继续去戳那火堆。
温酒还没等说话下一秒,下一秒昙鸾却是挑了挑眉头。
“呵,来了。动作还真快呢。”
下一秒便见他丢了手里头的木棍,站起身来。
温酒愣了一下,向着门口看去。果不其然便见四爷紧接着就带着通身的寒气进了山洞里头来。
“爷……”温酒起身想要向他走过去,下一秒却被昙鸾扣住了脖颈。
四爷正往前走的脚步,刹时停了下来:“住手。”
“我要的人呢?你自己来的?”昙鸾眯着眼睛道。
四爷当下安抚的看了温酒一眼:“你别紧张,我带了人来。他在外面。我总归要确认人在这里才是,我绝不会过去,你先松手,万事好商量。”四爷说着后退了几步。
昙鸾谭伦瞧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还不带说话,下一秒便是察觉一冰冷的东西贴在脑门上。
“放开我。”温酒巡了空的直接僵枪抵在了昙鸾的太阳穴。
昙鸾颇有趣味的看了一眼温酒的手:“这是什么东西?还能伤人不成?”
温酒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穿脑而过,嵌入石壁,不见了踪影。
瞬息之间,便是四爷也吓了一大跳。
再次溅到了身旁的山壁里头。不过是瞬息之间,便是四爷也忍不住吓了一大跳。
“酒儿。”
温酒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颤抖的手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便是枪也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温酒这一会儿也顾不上捡便是费了些力气,想要扒开弹簧捏在他脖颈上的手。
试了两次都没成功,温酒微微皱起眉头来。
四爷这会儿也立即上前。
“别动。”
下一秒,却见昙鸾竟然动了,他诡异的晃了晃头。好似那穿脑而过的子弹,对他并没有造成丝毫影响似的。
接着,他低头捡起枪来,顶着那尚且带着需要骷髅的脑袋,挑眉看温酒:“施主,你好狠的心呢,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却不想你只想要贫僧的性命。”
下一秒,昙鸾就面色带着笑意的将枪径直指向四爷。
温酒瞳孔一缩:“不要!”
“我听施主的,可施主却从未曾听我的呀?”
说罢,昙鸾勾着嘴唇,砰的一声打出一枪。直奔四爷脑门。
四爷身法到底恢复了几分,径直躲了开来。
昙鸾眯着眼睛又发出了第二枪第三枪,皆是没有伤到四爷分毫。
昙鸾挑了挑眉,没有再继续射击,反而真枪抵在了温酒的头上,笑着看对面的四爷。
“怎么办呢?打不到你,那我就在她身上试一试……”
“别!别冲动。”
四爷即刻停在原地。
温酒此刻也急得快疯了,他现在被钳制不得动弹。空间不知怎的了,这个时候出了事故,他想收回手枪,就是定点反应都没有。
眼瞧着谈论笑呵呵的,将那枪口又对准了四爷,而面前的四爷显然站在原地,再没有逃开的想法。
砰。
四爷捂住左臂,闷哼了一声。
“爷!”
温酒瞳孔一缩,却见他乱下一秒,又要再次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江小锦丢出去碰到手枪,径直将枪收了回来?
这一次枪回到自己手里,温酒直接抵住了他们的心脏。
“别动,再动,我开枪了!”
昙鸾挑了挑眉头,好奇不已的瞧了一眼温酒。
“施主竟然还会这样神奇的技法?这是如何做到的?”
昙鸾好奇不已的看温酒。
温酒眯着眼睛,威胁式的将枪口抵得更紧了一些:“后退。”
昙鸾忽而笑了:“施主该不会以为这东西真的能伤到我吧?区区一句躯壳而已,任你打成筛子又如何?呵~”
温酒不信邪的再次扣动了扳机。昙鸾好似为了验证他自己说的话一般,他摊了摊手,活动了一下:“有意思吗?玩够了?”
这一次再一次扣住了温酒的脖颈,温酒因为窒息一时之间,脸色都带了几分青紫。
“我没有多余的耐心,我只再问你一次,我要的人呢?”
“住手,我这就去带人过来,你给我一些时间。”四爷眸子黑的可怕,面上却平静的道。
“四王爷最好快些,我的耐心可是不多,你也瞧见了,我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四爷暗自捏了捏拳头,看了一眼温酒:“你等着,我马上就来。”说吧,转身便是出了山洞。
温酒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锦,你快些再去翻全书,看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还有晦暗之气,可有什么漏洞。快!一定要快!”
小锦跺了跺脚,径直又跑进了空间里头去。
昙鸾此刻却是将一人带了几分扭曲的脸,凑到了温酒跟前:“施主,你流眼泪了?”
说罢,他伸出手指擦拭了下温酒的眼泪。
“他来了,你的情绪也变多了。你真是吝啬,跟我在一处时,便是连些情绪也不愿意给我。”
温酒抿着唇不说话。实在没有想通,为什么头已经打破了,他还能好生的在这说话,这根本不科学!
第938章 是你吧,师祖
昙鸾脸上带了几分邪肆:“施主不必急,用不得多久,施主便是知晓了。”
说罢,他忽而看向洞口。
“四王爷快些,我的耐心可是块用完了。”
话音方落没多久,就见四爷抱着一个小孩子进了屋子里头来。
温酒瞳孔一缩:“二宝!”
“额娘!”
二宝本是皱巴着小眉头,瞧见温酒后,顿时裂开小嘴笑了。
“额娘别怕,二宝救你。你这秃驴,放开我额娘!”
“呵,当真是先天灵体。”昙鸾眸子亮了几分,忽而笑了:“四王爷好大的气魄,没想到一个女人,在你心中竟是比你的亲生儿子还要重要。喂,小子,你可知晓,你阿玛这是要用你的命换你额娘的,现在,你还想要救你额娘吗?”
“爷,带二宝走!”
温酒怎么都没想到,四爷真的会带了二宝过来,当下她能做的,便是只能叫他快走。拳头也暗自捏了起来。
虽然现在空间不适宜装活物,可是必要时刻,或许可以冒险一试。一时间,紧紧的盯着二宝。
“秃驴!丑八怪!放开我额娘,有事儿冲着小爷来!”二宝小暴脾气也上来,顿时想要从四爷怀里挣脱,冲上去打人。
“二宝。”
四爷扯住他:“不要闹。”
“昙鸾,抓紧吧。我们到宽敞的地方,一人换一人。”
昙鸾挑了挑眉头,视线落在对面的父子两个人身上,忽而诡异一笑:“可以,只是,我现在我却有些后悔了。”
四爷眯眼:“什么意思?”
昙鸾只笑:“小孩子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妨,四王爷将您的身体给了我,你的灵体,比旁人的质量高的多。”
说是这般说,昙鸾却是看向温酒,见温酒震惊的神色,他满意的勾起的嘴角来。
“毕竟四王爷而今已经被我的晦暗之气给沁透了,不是吗?说来,还是最适合我的。”
四爷微微垂下眸子:“这是你说的?只要将身体给了你,你便放人。”
昙鸾一愣:“你当真愿意?”
“你最好说话算话。”
昙鸾看了四爷好一会儿:“世人恶臭,贪嗔痴妄,无一遗漏。单单一个口腹之欲,便是杀虐无数。所谓情爱,不过是心之所欲罢了。没想到,还能瞧见一个四王爷这般愿意舍身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看向四爷,像是透过他在看一位故人,只道:“也是,是你,这便是也不意外。”
四爷:“别啰嗦了,你说,怎么换。”
“呵,王爷说的好听,我却不知四王爷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昙鸾笑了声,只道:“王爷走到前面来自断全身经脉,我便放她们出去。”
“阿玛!”二宝察觉不对,顿时红着眼眶扯住四爷的袍子。
四爷摸了摸二宝的脑袋:“呆在这里不要动,阿玛不会有事。”
温酒捏了捏拳头:“小锦,我将他们父子都放进空间里头,许是会窒息,你且注意,若是我不能即时放他们出来,你千万给他们喝水,多维持片刻。”
【主人,你放心,小木屋想来能撑上小会儿的】
【等等,主人,你看四爷!】
温酒忽然听到小锦的话,且先顿住,抬头瞧四爷,却却见他给了自己一个安抚的眼神,一时之间也忍不住愣了愣神。
几乎眨眼间便是领会了他的意图。
也是此刻,温酒竟是察觉她和灵蛇鞭竟然能联系起来了。
不知是她误打误撞吃了的药起作用了,还是昙鸾的药劲儿过了。
就在四爷走进,千钧一发之际,温酒即刻寄出灵蛇鞭,化成红绸,不过片刻,便是将昙鸾裹了个严严实实。
昙鸾颇为淡漠的瞧了一眼,面上带着不屑。
面前的四爷找准时机,下一秒,拳刃直勾勾的插进了昙鸾的心脏,一穿而过。
空气仿若静止了一般,昙鸾却只是面好奇的向着身上瞧去:“好武器啊,二位竟然还有这样的造化。”
说罢,察觉心口被血迹染脏了。他面色带了几分薄怒:“只是你们觉得,这句肉身于我而言很重要吗?愚蠢至极。”
他轻蔑的笑了声,下一秒便是要伸手向着温酒的脖颈掐去。
只是,他方动手的时候,面上的笑却是忽然顿住:“怎么会.?”
四爷神色淡漠的收回了拳刃:“你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武器。却不知,这里面有你不能碰的东西。昙鸾,你笑的太早了。”
昙鸾满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四爷:“是、什、么?”
“阿弥陀佛。”
忽而听见了外头的声响,昙鸾费力的侧头看去。
洞口,一行人带着众多火把涌入进来,瞬间山洞灯火通明。为首的人,便是昙鸾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
“.原来是你啊?师父。”昙鸾眸子里头带了几分了然。接着,便是道:“师父,徒儿知道错了,带我走吧。”
“大师,此人实乃孽障,为天下苍生计,还请大师趁早做个了解。”
此时九爷几人也进了屋子里头来,瞧见广慈的样子,担忧其心软,即刻提醒道。
“恳请诸位,让罪僧和他说两句话,诸位施主放心,此事,广慈必定会做个了解。”
这话一出,九爷还带说什么,却是被四爷拦住了。
九爷见四爷摇头,便到底没动作。
“阿弥陀佛,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醒悟吗?”广慈眼眶也红了几分,蹲身下去拿出帕子,颤抖着手去帮着他擦拭血污:“小徒昙鸾早就走了,而今在他身体里头的.”
“是您吧断尘师祖。”
说道后面几个字的时候,广慈笃定的看向昙鸾的眸子。
昙鸾眸子里头本来是带了几分恳切,听了广慈的话,便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原来,你是晓得的。”
“知晓我佛门藏经阁禁术的人,本就没几个。想着,断尘师祖圆寂那日起,我那小徒儿,便是已然命陨了吧?”
广慈顿了顿,垂下眸子:“广慈幼年便是被断尘师祖带回佛门,若非师祖,广慈已然冻死在那年陇冬了,广慈自不敢忘师祖的再造之恩。”
这话一出,周围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广慈大师成名多年,年岁已过古稀。他说的那个什么断尘,是他的师祖,且在他幼年时候便是将他捡回寺庙,那这人而今多少岁了?
昙鸾不,应该叫断尘,此刻他艰难的抬起了手来。
广慈见状,便是跪拜在地,将头凑过去。
“我们小广慈啊,而今都这般年岁了,这不是也过挺快的吗?”
第939章 赠画
“师祖。”广慈语气里头带了几分干涩:“您这是何苦?”
“小广慈,你一身武艺皆得吾徒了念真传,而今,你既已知晓我真身,便是要护住我。今日,便将这些人击退,把那孩子抓来给我。快!”
“师祖!”广慈声音高了几分:“幼年尚且得您教导,您说过,之所以赐名广慈,便是让广慈以慈悲为怀,广缆众生相,仍悲悯众生。
广慈时刻谨记,数十年不敢行差踏出一步。却是没想到,再见师祖,竟是这般的境地。”
说罢,广慈老泪纵横,一头磕在地上:“师祖,这是广慈此生第一次违抗师祖的命令,想来,也是最后一次了。”
说罢,划破了手掌,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断尘:“广慈!你敢!”
广慈:“师祖,您看清楚,面前的人,不过年方二十,绝对不是她。您等的人,早就埋骨在那年荒雪。方丈说百年后重遇的话,不过是诓您的。您且放下执念吧。广慈必定拼尽所有,也必然带着您回家。”
“广慈!”十爷瞳孔一缩:“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
“师祖!”广慈也叫了一声。
“我找到她了,她就在那里。百年之约,我等到了。”
说罢,他看向温酒。
温酒下意识的后退,四爷微微侧身,只将温酒挡住。
“师祖!您这是为何啊?您说世人贪嗔痴,您这又是做什么?”
“贪嗔痴我不也是世人吗?”
说罢,他艰难的想看奔着温酒走过去,对上温酒的眼神,他眸子里头渐渐没了光泽,终是收回了视线:“呵,她好似真的不是她。”
良久之后,他又伸手摸了摸广慈的头:“孩子,动手吧,今日你不解了这孽,来日我得时机,还是会活下去。一直活下去。总是要去赴约的。”
“师祖.”
广慈受伤的鲜血已经微微凝固,他颤抖着尝试将手贴在断尘的额头,却再最后一刻,顿住了。
“师祖,您.”
“来吧,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孽,本不该你背。”这次,他闭上了眼睛。
“师祖,不孝弟子对你不住。”
广慈泪眼模糊,终究闭上眼睛,将手贴在他的额头上。
断尘最后看向四爷,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来,四爷看出他的口型,那是
“再见。”
不知怎么,四爷一时间只觉得有些不安,实是不知他这是什么意图。
随后,广慈的鲜血碰触到断尘额头之时,便是发出滋啦的声响,片刻后,周围安静了下来。断尘的也再没了声响。只是,那双黯淡的眸子,还定定的看着远处。手也放在胸膛。
广慈帮着他闭上眼睛:“师祖终可以歇息了。”
广慈席地而坐,红着眼眶为其超度。
于此同时,千里之外被关押着的“山怪”都清醒了过来。
“我们这是在哪儿?”
“好饿啊。”
“祖母,你醒了?”
“宝,你怎么受伤了?啊?”
“祖母,呜呜呜,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醒了!“
“请允许我带着师祖回去,幼年初见师祖,他白衣一尘不染,这身衣裳脏了,他怕是不喜,我得给他换换。”
“大师请便。”
事至如此,众人自然不会为难广慈。
广慈点了点头,便是将人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出了去。
“爷,你怎么样?”温酒紧张的看了眼四爷。
四爷活动了下筋骨:“没事儿了,晦暗之气消散了。”
“那就好。”温酒吐了口气。
四爷默默地收回了手,令一只手将温酒揽住:“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温酒又看了眼广慈离开的方向:“他的血为何会.”
“广慈说过,晦暗之气炼化之初,需要一人的血为引,此人必定至真至纯,方可练成。”
“广慈.”
“没错,广慈就是那个引。晦暗之气因起而生,也只有他的血,能灭。”
温酒愣了下,不知为何,有股子复杂的情绪自心里浸了出来。
她想,大概往后的数年里,她都会记得这样一个日子。
一个破碎了的少年,和抱着少年的那眉须皆白的佛门老者
于重山之巅,白雪皑皑间,踏着鲜血,一步一步隐出视线
温酒以为,那会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广慈大师。
却不想,三日后的巷子里,便是再见之日。
“大师约我夫妇过来,所谓何事?”四爷自马车上下了来,接了温酒下来,看向广慈问。
“大师,您这”温酒定神看见广慈的样子,也忍不住愣了片刻。
从前,广慈大师的僧袍都是极其干净的。
而今日,他衣衫沾了不少脏污,显然慌忙清理,便是身后还有菜叶似的。他的人之前出了眉须是白的,皮肤几乎不见皱纹,而今不过三日时间,便好像是忽然老了几十岁一般,便是走路,也好似带了几分佝偻。
“贫僧无碍,谢施主关心。”
广慈双手合十,对着两人微微颔首:“阿弥陀佛,今日打扰二位了,本想还寺,却在帮着师祖收拾遗物时,发现了些东西,贫僧思来想去,还是要拿给施主。”
听他这般说,四爷和温酒对视了一眼,皆是有些惊讶。
说罢,广慈打怀里拿出一张牛皮,给了温酒。
温酒愣了下,便是接了过来。
瞧着那牛皮好似有些年头了,上头还破损了一块,温酒缓缓打了开来,瞧了眼便是楞住了。
“这”
瞧清楚后,便是四爷也皱起了眉头来。
“施主也觉得这牛皮上所绘之人和您相似吧?”
“何止是相似,这瞧着,就是我一般。”温酒细看,牛皮虽然破损了一个洞,但是不影响瞧见那画。
画中人背对着,手里拿着一玉米,好似听到有人叫她,便是笑着回头来看,满眼温柔。便是神采,都几乎和温酒如出一辙。
若不是能确认这是那断尘的东西,温酒甚至觉得这就是四爷所画,画的就是她日常的样子。
只是,因为破损的地方被鲜血侵染了,侵染的正是画中人的心肺,倒是填了几分妖异了。
“这是在施主心口衣襟里头寻到的,想必他一直带在身上。说来,我们都晓得师祖出家前有个心上人,却谁也不知师祖心中人长什么样子,今日瞧见这画,广慈心中也是震惊不已。
施主,这画赠与您,并非是广慈故意讨您不快,只是想着完成断尘师祖的遗愿。您是留是丢,自随您心就是。断尘师祖执念太深,他自然在世人眼里十恶不赦。只是,广慈还是要说一句,他若是想,他有很多机会夺了您的身体为己用,只是他没那么做。”
温酒默了默,再看着画像,脑子里头不自觉的浮现昙鸾带着浅浅笑意烤鱼给她吃时候的情形,那会只觉得可怖,而今想来,他是在透过她,看他念了多年的人吧
初见时候,他便是说,自己和他有缘,还道他有个情劫要过。
想来,他这煎熬的一世,皆因情而起,因情而终。
他的情劫,终究是没过去
这两章情绪连贯着看可能更好,文文连着一块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