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古有槐树镇宅一说。
因为槐树木质坚硬，可为绿化树、行道树等。
在风水上被认为代表“禄”，古代朝廷种三槐九棘，公卿大夫坐于其下，面对三槐者为三公，因此槐树在众树之中品位最高，镇宅有权威性。
但眼前的这棵槐树，却让左小涵感到有些邪气。
不仅是树冠分叉太多，像一棵供人上吊的歪脖子树，而且树皮上大多灰褐色一片，有几处地方好似被宠物用爪子刨过，露出了白花花的树肉。
好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无半点活力。
地上更是堆满了枯黄的落叶，看得出有段时间没有被打扫过。
左小涵又在屋内转了一圈，在角落处发现了一间狗舍，奇怪的是一路走来，并没有听见半声狗吠的声音。
“有狗舍不见狗，其中定有古怪！”
左小涵定了定神，又想到了小册子中那副提示意味十分明显的诡异画面。
画中月色下，两人坐在这棵老槐树下下象棋，其中一人人身狗头，另一人因为角度关系，背对着他，导致看不清对方的正脸。
人身狗头谓之妖，又称邪魅。
任务目标就是铲除盘踞在凶宅中的邪魅。
莫非与这个失踪的老头有关系？
左小涵打定主意要等对方回来后问清楚状况再说。
几人在院子中转了转，看得出平时这儿也没多少人光顾，明显缺少了人气，一棵老槐树差不多遮挡住了半个小院的上空。
凉爽归凉爽，若在这院中住久了，说不定身体会出现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
“小涵，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陈娇转了转，也感觉到这屋子里面死气沉沉，呆的有些压抑。
最关键的是主人不在，他们呆在里面尴尬。
左小涵已经抱定了在这里过夜的念头。
因为图画中的景象，正是夜间，怎会半途而废。
不过陈娇呆在这里明显有些不合适。
“小剑，你用电动车带她回去，我今晚就留这儿了，明天在回去。”
左小涵决定还是让陈娇和董小剑回去。
万一到时候发生什么不测，免得自己分心。
“这……既然一起来的，我怎好丢下师傅单独走呢？”
董小剑吞吞吐吐，明显有些不乐意。
左小涵一眼就看穿了这厮的小心思，无非是感觉这单子有可能做成，担心少了自己的那一份提成。
不然对方在团山市呆着多好？何必跟他跑到七桥镇来？
“你放心，如果这单能做成，该是你的2成提成肯定会给你。”
“哎呀，其实我不是说这事，我就是担心晚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遇到了啥事需要一个跑腿的，身边没人就不方便了。”
董小剑被看穿了心思，显得有些扭扭咧咧。
“赶紧滚蛋，别给我添麻烦！”
左小涵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直接下了驱逐了。
“小涵，那你小心点哈！”
陈娇虽是个女生，但毫不拖拖拉拉，比董小剑果断多了。
左小涵对她做了个打电话联系的手势，一把将二人赶了出去。
就在二人离开后不到一分钟，屋外吵吵闹闹的涌进来一群人，看服饰都是附近的村民，“快！将你老豆搁在凉席上，我刚发现他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见他一个人坐在河边发愣，旁边的木桶和渔具都被打翻了，小马扎也掉进了河里，问他啥事也不说。”
“你老豆不会是中邪了吧？”
说话的人是户主猴子的发小铁胆。
户主猴子也是忧心忡忡，失踪了几天的老豆找到了，问题是整个人看着一声不吭，只是对着众人发呆，一问三不知，该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吧？
这年头可没有医保的说法，就算是小康之家，只要生一场病，进一次医院，保证让你瞬间富转贫。
户主在院中扫视了一圈，惊喜的发现左小涵还在，连忙迎了过来，“这个，左大师，还好你在这里，快来看看我老豆怎样了，是不是中邪了！”
“快，请大师帮忙看看。”
其他村民对他家十分熟悉，早有人冲进了里屋，抬了一个竹子编织成的竹床出来。
其他人将他老豆合力搁在竹床上。
左小涵一声不吭的在旁边瞅了一会，发现老头与正常人无异，只是一个鼻子突兀的耸立在脸上，显得五官之间极不协调，好似被人揍了两拳，鼓了两圈。
“你确定这就是你老豆？”
左小涵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下子惹了众怒。
“你这后生说什么浑话？猴子他爹我们都认识，如假包换，就是他老豆。”
旁边的村民顿时不干了，纷纷对左小涵怒目而视，似乎怪他说话不够恰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好似睡着了的老头突然眨了眨眼，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和左小涵对视起来。
对视了一秒后，很快收回了眼神，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众人在院子中嬉嬉闹闹了半天，过了一会大多散去。
户主猴儿继续蹲在自己老豆旁边，“老豆啊！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啊？要不明天带你去卫生院做个检查？”
他老豆默不作声的看了他一眼，只是摇头。
猴子又问道：“你想吃什么？我今天不回去了，我给你下厨弄，吃点东西早点好起来。”
一直没出声的老头突然来了兴趣，张嘴吐出了两个字，“排骨！”
“排骨？行，我一会就出门替你买去，排骨炖土豆好吧？”
猴子见自己老豆又恢复了正常，医药费和检查费看样子是省下来了，心情大好，“大师，你就留在屋内陪下我老豆，我出去买点菜，一会请你吃饭。”
猴子从院中推出一辆28杠自行车，不一会风驰电掣的消失在院门口。
这儿属于七桥镇的边缘处，距离小镇的菜市场也就十几分钟路程。
主要是这会都下午了，去太晚了担心肉摊收摊了。
猴子走的也很急。
院子中顿时只剩下两个人。
左小涵从口袋中掏了一根烟，点燃后径直来到对方面前坐下，这竹床和大学宿舍中的铁床一般大小。
对方坐在床尾，他坐在床头。
两人之间也就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
“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左小涵极其不尊重人的当着对方的面吐了一口烟雾。
烟雾飞到对方脸上，引得对方急促的咳嗽起来。
老人就这么盯着左小涵，也不说话，眼中充满了戒备。
“这样，你儿子还没走远，要不我打电话让他别买猪排骨了，直接买半头狗肉回来，加点白萝卜炖着吃，味道美极了。”
左小涵继续出言挑衅。
老头好似对他很忌惮，缩了缩脖子转过身去，也不与左小涵对视。
这一下，左小涵心中基本有谱了。
这老头说不定被人掉了包，或者说是被邪魅上身了，亦或者，本身就是邪魅。
左小涵原本可以选择一种粗暴直接的方式，一张镇尸符贴上去再说，说不定答案就出来了。
亦或者给他两击老拳，将他打回原形。
只是抓人抓脏捉奸抓双，自己二话不说将人家的‘老豆’暴打一顿，被其他人看到就说不清了。
说不定自己会被人扭送去派局所。
到现在为止，左小涵只是有些怀疑，并没有十足把握。
还有一个担忧，任务中要求他将盘踞在这里的邪魅铲除掉，并没有说是一个还是两个。
这也是左小涵打算在这里呆一晚的原因。
之前图画中出现的那个背影，也要将对方一举找出来。
到时候在让这老豆的儿子亲眼看看它是什么东西，自然水落石出。
至于那1万块钱的劳务费，左小涵已经不看中了。
完成任务拿到黄金瞳的奖励再说。
很快，天色黑了。
几人在院内吃了一顿晚饭，期间猴子一直问东问西，老头大多数时候都选择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地捞着锅中的骨头吃，吃的满嘴流油。
遇到不得不回答的问题时，才会含糊其辞的哼哼哈哈一通。
左小涵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的把握更大了。
天黑后，左小涵将决定在这里留宿一晚的想法说了出来，猴子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只是挠了挠后脑勺，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就是家里环境太差，房间也不够，只能委屈你一晚，和我挤一挤。”
“没事，也就一晚而已。”
两人借着院中的水井冲了个凉，光着身子直接进了里屋。
期间老头吃完饭后一直将自己关在里屋，猴子以为自己老豆受了惊吓没恢复过来，也不以为意。
这时候的农村也没啥娱乐活动，天黑后除了看电视听广播就没啥事干了。
猴子家中的电视机早坏了。
二人挤在一张床上抵足而眠。
原本猴子还不放心他老豆的情况，担心对方中了邪，后发现对方的饭量好得不得了，也将心搁在了肚子里。
两人在床上东扯西拉的说了一会，很快猴子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噜声。
左小涵的精神正好，他合衣坐在床上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直等了几个小时，才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咯吱声。
左小涵心中一动，很快睁开眼。
第216章人身狗头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此时已经是晚上10点了。
农村的晚上本来就没啥事，除了睡觉就是造人。
大半夜的还有谁来串门不成？
左小涵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借着手机屏幕发出来的微弱亮光摸到窗户口，只是向外望了一眼，心中就忍不住发出一阵咯噔声。
之前大白天表现反常的老头正提着一个煤油灯出现在院子中。
院门被打开了，另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两人没半句寒暄，直接来到老槐树下的棋盘边，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摆开了棋局，一板一眼的下了起来。
老式的煤油灯被他们挂在槐树边的树枝上，橘红色的灯光将两人包裹在其中，大白天看着平平无奇的老槐树仿佛也精神了许多，周身上下散发出一阵诡异的气场。
一树二人同时蹲在橘红色的灯光下。
奇怪的是，进入这气场罩子中的两人模样也发生了变化。
正对着左小涵的老头，也就是猴子他老豆，身体仍然是人类的模样，只是一颗脑袋晃了晃，变成了一颗狗头。
而另一人则是背对着左小涵，除了身子外，脑袋则隐藏在一团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
左小涵还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
除了下象棋外，两人的双手也没闲着，一人手上捧着一根骨头，不时在口中咯嘣一下，另一人则时不时将手伸进一旁的托盘中，嗑瓜子一般从里面拾起什么东西往嘴里扔。
“就是这里了！”
左小涵心中定了定。
和茅山秘术小册子中的图案一模一样。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将两头邪魅除掉，同时不引出其他麻烦。
光凭借武力还是不够的。
左小涵向屋内看了看，视线落在床上的猴子身上。
他轻手轻脚的返回床边，一手捂着对方的嘴巴，在他身上捏了捏。
“谁？”
猴子一个警觉翻起身来。
“是我，别出声！”
“跟着我来，千万别出声！”
左小涵也懒得和对方解释，这事儿压根解释不清楚。
他向猴子招了招手，两人鬼鬼祟祟的继续趴在窗户边。
“看清楚了，这个狗头人可是你老豆？”
左小涵小声的向外面指了指。
猴子的睡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身子颤了颤，连连揉了揉双眼，嘴巴张得差点能塞下一个馒头。
“这绝对不是我老豆，不过对方穿的衣服和我老豆一模一样，只是那狗头十分熟悉，正是我们家以前养的那头黄狗。”
“你家的黄狗呢？”
“我老豆失踪后，那黄狗也跟着不见了。”
猴子比左小涵紧张10来倍，身子杵在原地不停地打颤，“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左小涵担心的是能不能一举将任务完成，而猴子担心的是，家里出了妖怪，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还有，这人不人狗不狗的怪物是谁，自己的老豆呢？
“别怕，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斩妖除魔正是我的专长。”
“这两头怪物我能对付，先别报警！”
左小涵拍了拍对方肩膀以示安慰。
猴子显然会错了意，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师，你放心，之前答应的1万劳务费我肯定会给你，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再看看那人，认识不？”
左小涵伸手向另一个老头指了指。
猴子左右晃了晃身子，仔细的端详了一会，摇了摇头道：“看衣服和背影好像是隔壁狗蛋他老豆，但是看不到脑袋，也不敢肯定。”
“狗蛋他老豆是不是也一起失踪了？”
“没听说过，不过狗蛋他老豆和我家老豆平时形影不离，都喜欢下棋和钓鱼。”
猴子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我家老豆好像是在河边钓鱼时失踪的。”
左小涵心中基本上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两人，恐怕已经被人掉包了。
前世时，他曾经看到过一个民间俗语故事。
鸡不过六，狗不过八。
意思就是说鸡的寿命不会超过6年，狗的寿命不会超过8年。
一旦超过了还未去世，必然会出现某种反常现象。
民间有言，“人老奸，马老滑，狗老妖。”
不管是宠物还是家禽，在长期的生活中，总会下意识的观察主人的一举一动，久而久之，就有了模仿自家主人习惯的能力。
若是这样的话……
左小涵捏了捏拳头，“你就留在这里，记住，今天看到的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说，小心被和谐掉。”
猴子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还是有点搞不懂和谐的含义，“和谐掉？什么和谐？”
等他回过神来时，左小涵已经拉开了大门冲了出去。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左小涵不断地调整着脚下的步伐和呼吸节奏，2秒钟不到就冲到了槐树下，向着背对着他的这人直接伸手抓了出去。
“何方邪魅，也敢在爷爷面前装蒜？”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喝！”
左小涵一手掰过对方身体，猛然发现先前缩在阴影中的是一个斗大的鸡冠头。
而在他们的棋盘边，还搁着一个土碗，碗中放着半碗稻谷，正被他当瓜子在磕。
左小涵二话不说，提起对方的脖子向后一掰！
咔嚓一声，那鸡头还未来得及求救，就一命呜呼了。
左小涵提着对方尸体向地上一扔，赫然是一头有着鲜红色头冠的大公鸡。
“现在轮到你了！”
左小涵步步紧逼。
狗头人顿时吓得慌了神，“别杀我，我知道他老豆的尸体在哪里。”
“说！”
左小涵一声爆喝。
“在……在河边，掉河里面去了。”
短短一句话，这狗头人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完整。
不过左小涵可没有放过它的意思，他伸手向前一抓，狗头人吓得脑袋一缩，整个身子在地上一滚，爬起来时已变成了一头吐着大舌头的老黄狗。
砰！
左小涵趁着对方不防备，抬腿一脚踹了过去。
“哎呀！”
大黄狗嘴吐人言，整个身子被踢中后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槐树上。
好巧不巧的是，正好被一根树杈穿了个对穿，随后舌头一吐，一命呜呜了。
左小涵静静的立在槐树下，盯着挂在树枝上的黄狗尸体沉默不语。
按说系统交代的2只邪魅已经被除掉了，但是完成任务的提示声迟迟不见响起，难道还有隐情？
左小涵的视线随之落在身边的槐树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这槐树身子颤了颤，好像很是畏惧他的目光。
“难道这槐树也成了精？”
“不管对不对，先砍了再说。”
左小涵向屋内招了招手，猴子这会才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他朝两具尸体上望了望，直到现在仍有些惊魂不定，似乎不敢相信之前看到的景象，“大师，这……这就是我家老豆和狗蛋家的老豆？”
“你家老豆估计已经落水淹死了，地点就是之前发现渔具的河边，不过要等白天才能派人去打捞。”
“你也看到了，这一狗一公鸡已经成了精，我怀疑这棵槐树也成了精，若是不除掉，怕是家宅不宁。”
猴子早已慌了神，“那怎么办？”
“勿慌，你去屋内找一把斧头来，我们把这槐树直接砍掉，然后连根一把火烧了。”
猴子见到了左小涵的神通后，早已唯他马首是瞻。
此刻左小涵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一会，猴子从家里摸出一把斧头来，左小涵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找了个方位，一声爆喝后向树下砍去。
这老槐树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月，底下的树冠差不多有水桶粗。
若是一般人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肯定拿它没得办法。
但左小涵在习得摔跤技和形意拳后，体内的力量不知道大了几番，一人一斧至少顶的上一个施工队了。
他比划了一下方位，又是两斧头砍了下去。
耳中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哭泣声。
左小涵不加理会，只是闷头砍树，半小时左右，起腰粗的老槐树根部已经被砍得只剩下一层皮连在一起。
“你让开，别让树给砸到了。”
左小涵扔掉斧头，抱着齐腰粗的大树一阵摇晃，随后使出吃乃的力气向旁边推去。
“给我倒！”
小院中顿时响起了一声惊呼，也不知道是猴子发出的，还是另有其人。
一阵抖动后，老槐树颤颤巍巍的倒了下来，斗大的树冠直接砸在院墙边，由砖瓦建成的院墙顿时倒了一片。
“抱歉，弄坏了你们家的院子。”
左小涵有点不好意思。
此时的猴子早已吓破了胆，他听说这槐树已经成了精，哪里还敢留下来？
“没事，我事后找人修理就是了。”
“这槐树的枝干可以修剪一番后留着制作家具，不过这槐树根必须一把火烧掉，不能久留。”
左小涵接过之前的煤油灯，对着脚下的树冠切口观望了一会，发现白嫩的树肉间，竟然流出一摊鲜红的血迹。
这就有些怪异了。
更加确定了左小涵之前的想法。
这老槐树，必定成了精，不能留。
“你家里有没有汽油？煤油也行？”
“我去找找。”
趁着猴子进去找煤油的工夫，左小涵提起斧头对着树根一阵乱砍，每一声下去，必定收到一声惊呼和惨叫。
左小涵全程充耳不闻。
第217章河边捞尸
砰砰砰！
一顿乱砍后，裸露出来的老树根已经被他砍得稀巴烂。
猴子早把煤油找了出来，二人将周边的易燃物清理了一遍，随后将煤油倒在树根间的凹凸处，一把火下去，好似将小院整个点燃起来。
空气中噼里啪啦的不断响起如孩子一般的哭泣声。
这动静实在太大了。
不一会，隔壁的几户人家都被惊醒了。
猴子的发小狗蛋踩着拖鞋走了过来，他鼻子在空气中抽了抽，“什么香味，我怎么闻到了一股肉香？”
这是因为左小涵将之前的那只鸡和黄狗都扔进了火堆。
猴子神色间也不平静，他拉着狗蛋来到一边小声的嘀咕了一阵，“你家老豆还在家里吗？”
“在啊！今天晚饭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的。”
猴子眨了眨眼，“那你现在再回去找找。”
过了一会，狗蛋一脸诧异的跑了过来，“奇怪了，我家老豆不见了，房间里面没人，按说外面闹这么大的动静，他应该出来看下热闹的。”
“到底去哪儿了？”
猴子顿时沉默不语起来。
只是一张眼睛时不时打量火堆边的左小涵，对方的身高在他心中已经无形被拔高，成了神人一般的所在。
若不是碰巧请对方来自己家过夜，岂不是自己每天都会‘认贼作父’，将一头老黄狗当爹？
这事儿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这个秘密他这一辈子都不敢透露出去，只得死死的藏在心底。
周边的住户观望了一阵，也陆续选择回家睡觉。
猴子对外的说法是自己老豆又不见了，怀疑已经不在了，他老豆托梦给他，说这老槐树人老成精，搁在家中不吉利，让他一把火烧掉。
众人显然当成了奇闻趣事在听，一面听一面啧啧称奇，也没挑出什么毛病来。
只有下午帮忙送他老豆回来的几人若有所思。
狗蛋回家翻箱倒柜的又找了一遍，仍不见他家老豆的身影，最后被猴子安抚下来，二人约好等天亮后一起去河边寻找。
院中的大火一口气烧了约2个小时才渐渐熄灭，火中的肉香味传出去好远，这只是一条树根而已。
只有左小涵，全程立在旁边若有所思。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的系统中就收到了一条提示。
【任务：凶宅除妖（已完成）】
【宿主已获得黄金瞳传承】
【黄金瞳：一种能辨别风水凶吉的瞳术，但使用时会持续消耗精神力】
【叮！宿主开启了黄金瞳】
若有人此刻站在左小涵面前，肯定能发觉他眼中的一双瞳孔散发出一阵金黄色的光泽，好似黑夜中的一颗宝石。
左小涵朝着院子周围望了一圈，寂静的夜色中，一条灰黑色的粗线沿着小院直冲半空，黑气中又缠绕着一阵红光。
左小涵似有所悟。
这黄金瞳好似一个数据测试仪，能直观的将玄之又玄的变化直接反应在他眼中。
其中黑气代表着死气、晦气。
一旦黑气缠绕，必有祸事发生。
红色气体则代表着妖气，黑气中裹着红气，正好表示火中烧得尸体是妖怪的躯体。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绿色气体。
绿色，代表着生机。
只是此处却没法验证。
左小涵开启黄金瞳望了一圈，持续了不到30秒，整个人在原地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吓得他连忙关闭了黄金瞳。
“这黄金瞳消耗精神力的的程度也太夸张了。”
左小涵咂了咂舌。
他之前获得的镇尸符，在从九龙城寨回来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体素质得到了加强的缘故，之前每天只能制作3张，现在可以制作5张，被他偷偷藏了一批存货。
驱邪咒还没试过，想必持续时间也比之前要长一些。
也就是说，他的精神力和之前比应该增长了一些。
就算如此，也只能持续维持30秒的黄金瞳。
在多一点，搞不好整个人会直接晕死过去。
“这火堆你帮忙看着点，再过一会直接用井水浇熄，我回去补补觉。”
左小涵向猴子交代了一声，直接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这一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院中猴子和狗蛋等得十分焦急。
二人一晚上都没睡，期间也不知道猴子给对方说了些什么，惹得狗蛋看向左小涵时也是毕恭毕敬。
“大师，我做好了午饭，你将就吃一点就陪我们出发吧？”
二人眼巴巴的望向左小涵。
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儿要做，那就是去河边捞尸体。
其实以狗蛋的意思，二人多叫一点人充当帮手直接出发，用不着等左小涵。
但是猴子不愿意。
他总觉得左小涵法力滔天，一双眼睛更是慧眼如注，很早前就提醒过他老豆不是正常人，可惜被他忽略了。
带上左小涵，必定能让他们少很多波折。
“也好，等我吃完就出发。”
左小涵在院中用井水简单洗漱了一下，随后坐在餐桌前。
还是昨天买回来的排骨，没吃完的直接混在面条中，下了老大一锅。
左小涵也不嫌弃，直接配着两盘农家小菜一连吃了几大碗。
二人眼巴巴的瞅着左小涵吃完，随后出去招呼人手。
这会已是9月份，农忙活动已经告一段落了，农村的人力充足，有人事先给本地的派局所报了个信，随后一群人约莫十来个围着左小涵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河边。
七桥镇周边有一条小河，宽若七八米，几乎整个七桥镇上所有农田的灌溉水源都来至这里。
一群人准备了竹竿和渔网，还有人从附近找来一条小船，一路上吆五喝六的来到小河边。
沿途队伍还在不断地扩大。
捞尸体这事儿在农村很是少见，不亚于开棺验尸的壮举，原本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儿，没想到这一路上人传人，倒成了一件看热闹和围观稀奇的场面。
猴子和狗蛋索性不管了。
人家都是免费来帮忙的相亲，你也不好将人赶走。
“大师，我老豆和狗蛋老豆平时就喜欢下棋和钓鱼，之前失踪的时候渔具还在这里放着。”
猴子领着左小涵，寻到了一处浅坡前。
这附近的河堤皆是一片郁郁葱葱，长满了杂草，唯有此处全是泥巴，显然平时没少被人踩。
至于为什么都集中在这儿下钩，左小涵就有些不懂了。
说不定这附近的鱼获最好。
“等我看看，先别下水！”
左小涵独自站在河堤上，身边的人皆围在他旁边，还有不少人小声的对左小涵指指点点。
紧跟着左小涵一声爆喝，“开！”
只见他瞳孔一张，眼中好似有一团精光扫过，在附近人群中轻轻瞥了一圈，惹得众人纷纷骚动起来。
“哎呀，真是神仙啊！你们注意到他的瞳孔没有，是金黄色的。”
“这还用你说，听说昨晚猴子家的那棵老槐树成了精，偷吃了他家的老黄狗和隔壁家的一只打鸣大公鸡，就是被这年轻人发现的，最后一把大火将那槐树精灭了，至少能保猴子家50年平安啊！”
“哎呀，我媳妇怀孕有5个月了，能不能也请这神仙去我家一趟，看看我媳妇肚子里面的种是不是带把的。”
“想得美，人家是神仙，哪是你能请得动的？”
四周议论纷纷，左小涵充耳不闻。
他扫视了一圈后，最后瞅向河中。
浑浊的河水下，距离他们所处位置的河中央下游处五六米，正好有两条淡淡的黑气冒了出来。
“就是这儿，派两个人下去打捞。”
左小涵连忙收了黄金瞳。
这次有经验了，只是持续开启了七八秒就收了回去。
猴子和狗蛋不疑有他，两人顿时脱掉衣物，只穿一条大裤衩扑腾一下跳入水中。
后面又有2个与二人关系较好的邻居也跟着跳了下去。
“快！将船划过来。”
身后的人咋咋乎乎的站在岸上挥手指挥。
只是一会儿，潜入水中的两人就各自捞了一具尸体上来。
“爹啊……儿子可算找到你了。”
“我爹也在下面……”
猴子和狗蛋虽然之前就有心里准备，此番突然见到了自己家老豆的尸体，也是忍不住悲从心中起，在水中哭出声来。
船上的人手忙脚乱的将人和尸体都捞到船上，又过了一会才转移到岸边河堤上。
几个穿着制服的镇上巡捕从背后一路寻了过来。
“你们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干啥？”
“擅自打捞尸体可是违法的知道吗？没有先进仪器帮忙，怎么打捞得起来？”
巡捕人还未到，声音就传了过来。
岸边的村民顿时噗嗤一下怼了回去，“都是镇上的人，少给我们扯犊子，捞自己老豆还犯法了？”
“谁说要仪器的？人家火眼金睛，只是站在岸边望了一眼，就准确无误的将水中尸体的位置指了出来，位置丝毫不差，这不，一下子就捞起来了两具尸体。”
“是啊！那个年轻人真是神了，眼中还能发光，你们刚才看到了没？”
围观的村民七嘴八舌的怼了几句，原本是怼巡捕的，哪知怼着怼着就歪楼了，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哪里还有左小涵身影？
左小涵见尸体已被打捞起，趁着众人吆五喝六时就一个人偷偷离开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至于户主之前答应的1万块钱好处费，左小涵也不打算要了。
对方马上要办丧事，请全村人吃饭又是一大笔花销，还要修缮被砸坏的院墙，对于左小涵而言，刚刚到手的黄金瞳就是他此番最大的收获。
第218章明争暗斗
打车回到团山市后，左小涵将陈娇领到门面房，顺便将公司的业务交代了几句。
又给她配了一把钥匙。
这就算正式上班了。
月薪2000加10%提成，既当老板娘又当员工。
目前团山市风水咨询公司共有20多平方米办公地点一间，地址位于临街主干道旁边的小巷子中。
老板一名（兼职）；
正式员工一名；
兼职员工一名（董小剑）。
阵容可谓十分寒酸。
万事开头难嘛，没办法。
不过陈娇却是干劲十足，“小涵，咱们公司的业务范围我知道了，只是这业务如何开展咧？”
左小涵搂着她啵了一个，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这就要看老板娘的本事了，反正我只负责技术这块，市场和管理就靠你和小剑了。”
陈娇白了他一眼，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心中也有了一些想法。
她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和企业管理大差不差，很多东西都能触类旁通。
如何能让一个企业生存下来？
当然是尽快或者持续盈利了。
如何盈利呢？那就是接单子。
目前风水公司面对的主要困境就是业务量太少。
好不容易靠董小剑接了一单，结果黄了。
（之前的2单活儿她并不清楚）
现在是2000年，互联网才刚开始展露头角，一般企业的业务推广宣传主要靠做广告，通过电视台和报纸等媒介投放广告，效果如何未知，但是广告费肯定不菲。
团山市风水公司只是个皮包公司啊，肯定消费不起。
怎么办？
还有最笨的一个办法，那就是靠人力一家家去跑。
“小涵，我想了想，现阶段咱们公司的业务还是放在市区这块，重点是凶宅看房，我明天就去一家家跑房产中介和房地产销售公司，时间一长总能有收获的。”
陈娇显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左小涵眼珠子转了转，有点担心，“那你怎么跑？”
“团山市怎么说也有上百家房产中介，你真要一家家去跑？”
他之前也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考虑到人力投入和时间成本，感觉不是很划算。
“你放心，我去办个公交卡，远的坐公交，近的就走过去，保证一个月内跑完市区的所有相关企业。”
陈娇抿了抿嘴唇，表现得异常坚决。
左小涵心中突然有些小难受了。
要不要将自己卡中的巨款信息透露给对方呢？
这样一来，陈娇就没那么拼命了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马上被左小涵给否决了。
男人必须要有小金库，没了小金库以后如何去照顾小姐姐生意？如何去拉动团山市的第三产业发展咧？
毕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鸡滴屁这个问题，自己身为团山市的一份子，自然也要努力尽一份力。
往大了说，事关自己的家庭地位和尊严问题，还涉及到自家小兄弟的幸福，毕竟陈娇目前死守着底线，就是不给吃，最多打湿下手，过下嘴瘾，不解渴啊！
作为过来人，左小涵当然明白隧道要经常通一通才能保障疏通，金箍棒也要经常耍一耍才能保持持久战斗力的问题。
“她不是要跑房产中介吗？我偷偷帮她买个电动车吧。”
“另外，公司账户上的金额目前还是零蛋，先放一万块钱上去。”
公司目前的主要开销就是房租，左小涵一次性交了一季度，房租这块暂时不用担心了。
第二大开销就是人力薪水，暂时只有陈娇的每月2000薪水要发。
1万块钱可以管一段时间了。
其实左小涵完全可以多放一点，关键是这样一来就露馅了。
不符合他低调行事的风格。
“小剑，以后风水公司就由你师娘坐镇，你帮忙联系一台二手电动车，给她用，车款找我报销。”
“对了，之前七桥镇的活儿黄了，若你电动车这事儿办得漂亮，我私人给你200块辛苦费。”
左小涵一个电话打给董小剑。
这种小事就交给下面人跑。
“好嘞！包在我身上，保证为师娘挑选一个性价比好的电动车，包教包会。”
董小剑满口答应下来。
之前他人还在七桥镇时，就感觉这活儿成不了，倒没有怀疑左小涵骗他。
交代完公司的事情后，左小涵之前请假的时限也到了，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去殡仪馆报道。
没想到刚到单位，就被人事部的小姑娘通知过去开会。
左小涵自己也没想到，升级成小组长后，居然有了参加会议的资格。
殡仪馆的会议室设立在接待大厅后面的一个办公室。
约莫50来个平方米。
最中间由一溜烟的方桌拼凑成，旁边搁着两排凳子，最当头还有一个靠椅，那是先前一把手的位置。
至从一把手病休后，这个位置就空了下来。
左小涵刚进会议室，就感觉两拨人一起向他望了过来。
左边这波以文经理为首。
旗下有人事部、财务部、特殊经营部（卖骨灰盒的那家小超市）。
右边这波则以王富贵为首。
包含停尸房、化妆室、火化车间、车队，以及接待部和后勤部。
实权方面明显是王富贵大一些，但是也不能小看文经理，对方直接掌握了人事权和财务权等关键权利。
其中特殊经营部更是整个殡仪馆利润最高的部门，馆内的正式员工每年的年终奖有多少，就看特殊经营部全年的效益如何了。
“小涵，你来了，快，过来这边坐！”
王富贵表现得十分热情，毫不避嫌的向左小涵招了招手，拉拢的意味十分明显。
“小涵组长，一会你也要发言，正好坐我旁边。”
文经理也不甘示弱。
左小涵眉头皱了皱，他也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微妙。
好似两军对垒，即将开杀前的场景。
“我资历浅年纪轻，我就随便找个地方坐坐，不劳烦两位经理了。”
左小涵呵呵一笑，自顾自的在外圈找了个小凳子坐下。
没想到这番低调的动作，到让一些殡仪馆的老员工暗自点了点头，心中对左小涵的看法一下子好转了不少。
但凡是和事业单位靠边的地方，都讲究论资排辈，能坐在最内圈办公桌上面的人，哪个不是两位经理手下的嫡系？
而且入职时间至少都在3年以上。
左小涵满打满算只是一个刚专职的新丁，若没轻没重擅自坐上去，说不定会引起一些人暗中不满。
虽然这些不满对左小涵来说也没啥鸟用。
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两人都想借助他背后的神秘力量占得上风，凭什么要让他们借东风？
“咳咳，老馆长病休了，新馆长还没下来，今天就暂时由我来主持会议了。”
文经理咳嗽了一声，正式拉开了会议的议程。
她环视了一圈，悄悄抽出一张表格，朗朗道：“现在已经是9月份了，到目前为止，我们殡仪馆的效益并不算太好，这一方面我就要问问王经理了，负责的各部门有没有尽心尽力。”
哪知文经理画风一转，直接向王富贵开炮。
王富贵顿时磕了磕茶杯，一点也不怂，“文经理，你也是殡仪馆的老员工了，我们殡仪馆的效益一向是下半年好过上半年，再说了，殡仪场也是半个公家单位，除了经济效益外，也要注重社会效益，总不能盼着人家多死点人吧？”
王富贵话音一落，办公室内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哄笑声。
从参加会议的人数上看，坐在王富贵那边的人明显比文经理这边多。
王富贵抿了一口茶水，得势不饶人，“有些人，一叶蔽目不见泰山，言必扯到经济效率上，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为一个党员干部的初衷。”
“我看啊，搞工作也不能总是坐在办公室里面，还是要多出来走一走看一看，这样才能明白我们员工在工作过程中遇到的困难，才能明白客户真正的需求，这样才能搞好工作嘛。”
文经理脸色一片铁青。
这王富贵是铁了心要和她竞争上进的名额了。
以前两人虽然也是竞争关系，但大多遮遮掩掩，吃相也没这么难看。
哪像现在，差点直接撕破了脸皮。
“好了，经济效率的事情先放一放，趁着这次会议，我在强调一下组织纪律问题，这是这个月的考勤记录，经我们人事部摸底，有不少员工在上班途中开小差，心思完全没在工作上，面对客户时颐指气使，步步加价，在客户中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这样下去可不行，其中尤以车队的同志为主。”
文经理顿了顿，继续向王富贵负责的车队开炮。
左小涵缩在外圈的角落，身子矮了矮，突然戳了戳旁边的李平安胳膊。
李平安作为后勤部旗下的保安队小队长，也是有资格参加会议的。
不过他和左小涵一样，位卑言轻，就算来参加会议也是扮演打酱油的小角色，这会正靠在墙边打盹呢。
“李哥，咱们殡仪馆馆长一个月多少薪水？”
李平安想了想回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至少有万把块吧！”
左小涵心中一动，妈个蛋，两人为了馆主的位置争来争去，以后自己参加会议岂不是要被这两货恶心好久？
为什么这个馆长不能由我来当呢？
这样也算解决了殡仪馆争来争去的局面，让大家一心一意将心思放在工作上嘛。
第219章左先生，喝咖啡吗？
左小涵想到这里，心中很是意动。
也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
毕竟他目前除了年纪轻一点，资历浅一点，不是党员，刚转正，也没提干，对殡仪馆也没多大贡献外，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
若是有一个强有力的外来因素干涉的话，他当馆长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位置无关大小，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两世为人，觉悟方面左小涵同志还是很不错的。
一时间他对会议上的明争暗斗失去了兴趣，随后摸出手机找出高总的电话，发了一条短信过去，“高总，前段时间刚好去了一次团山市，去我叔叔那边搞到了两张符箓，麻烦你帮我问问，领导那边还有没有需要。”
左小涵短信发出去没多久，对方的电话马上打了过来。
滴滴滴！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直接在会议室中响了起来。
左小涵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到了地上。
原本剑拔弩张的文经理和王富贵正争论到关键处，突然被一阵意外的铃声打断了，那表情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某些同志还请注意场合啊，这么严肃的会议，怎不提前将手机调成静音呢？”
文经理敲了敲桌面，转过头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番，视线最后落在左小涵身上。
她脸上怒气冲冲的神情迅速阴转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如果是一些重要电话的话？还是尽量接一下，万一耽误了大事也不好。”
左小涵马上举着手道歉道：“领导，我第一次参加会议，忘记了将手机关机，不会有下次了。”
一场小闹剧很快平息下去。
左小涵按熄了高总的电话后，随即将手机调整静音模式。
“高总，正在开会呢，不方便接电话。”
高总：凸(艹皿艹)
终于有货了。
这次总该轮到我了吧？
“小涵，你有几张符箓？”
“就两张。”
左小涵心里清楚的很，饥渴营销嘛，他也会，一次性不能出货太多。
“稍等下，我打电话帮你问问，这次可要给我留一张哈，老哥钱绝对不少你的。”
过了一会，高总的短信很快回了过来。
“我已经帮你约了领导，还是老地方，我做东，今晚如何？”
“今晚我要上班啊！要不明天晚上成不？”
“行，一言为定，还是上次的那个卡号对吧？我马上帮你把钱转过去。”
“高总，你的这张直接转给我2万就行了，领导的那张不卖，我有点事儿想要咨询咨询一下。”
左小涵心中暗暗估计了一下，如果事情可行的话，在付出几张符箓也是可以的，不过还是要先吊着，不能一次性给完。
要给对方造成符箓来之不易的假象。
就在左小涵和高总谈好事后，手机中又收到了一条短信，“左先生，我是小如啊，好久不见，我想约你喝一下咖啡，不知道今天有空吗？”
左小涵愣了愣。
这娘们上次不是说没空的吗？
怎么又主动联系自己了？
难道自己的银行卡内又到了一笔巨款，被对方利用银行客服的身份在后台发现了？
这年头还没有手机短信提醒的服务，不过左小涵估计了一下，高总的转账应该没这么快。
莫非是上次去中江市的那12万花红到账了？
左小涵念头刚落，祈会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被左小涵直接挂断了。
对方又发过来一条短信，“小涵，物业公司的10万花红和巡捕房的2万奖金我都帮你申请到账了，你注意查收一下。”
左小涵心中大喜，“谢谢祈会长，下次来团山市的话，我做东。”
这祈会长也是一个妙人，不仅送了他一个大单，而且连自己的孙女都差点送出去了，左小涵对这种人的印象大好。
要是世界上多一些祈会长这种人，岂不是到处都充满了温暖？
上次购买理财产品一共花掉1万2，其中1万是从银行卡里面划掉的，2000是自己从零用钱里面抽出来的。
16万的存款，一下子少了1万。
后面又转了1万到风水公司的账务上，15万的存款再次缩水1万。
这一下到账12万，将银行卡中的存款堆到了26万，在加上高总即将转过来的2万，一起28万了。
搁在如今的团山市，绝对是一笔巨款。
想通这些后，左小涵直接翘起了二郎腿，姿态一下子摆的高高的，“小如啊，最近没空，我们改天再约吧。”
毕竟这段时间在园园和陈娇身上过了一把手瘾，忍一忍的话，多少还能扛几天。
“哎呀，左先生，我们银行最近先发了一批制服，我正好买了两件，一件红的一件黑的，同事都说我穿着挺好看的，想请左先生喝完咖啡后随便帮我把把关。”
小如继续放大招。
经过上次的一泊两曰（动词），她早已摸透了左小涵的癖好，让人家将里面掏空，外面穿上银行制服，这不是那个啥……网上最近很流行的制服控嘛？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只要老娘够扫（通假字），没有钓不上来的鱼儿。
左小涵顿了顿，继续严词拒绝。
老子是那样的人吗？
一次一万2，之前购买的理财产品还需要3个月才能回款，这个代价略微有些高。
他稍微有些吃痛。
毕竟已经去隧道里面看过了一次风景，新鲜感直接少了一大截，如果对方能半价促销的话，他还可以考虑考虑。
“对不起，最近实在太忙。”
左小涵矜持的回了一条短信。
另一边的小如愣了愣，有点不相信是这个结果。
她被左小涵连翻的两次拒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是老娘的魅力不够？
这般一想，她再次咬了咬牙，“左先生，我前几天去医院做体检，医生说我肠胃不好，建议我做一次灌肠手术？”
左小涵身子一颤，手机差点再次落在地上。
这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暗示自己可以换一下车道？
城里人真会玩。
这次实在无法拒绝了。
不是我军太弱，实在是敌军太不要脸。
“好吧，今天要上班，明天我有一个酒局要参加，参加完了酒局直接去找你，你直接去酒店等我。”
“好的哟，那我明天去医院灌肠。”
第220章我上我也行
2天后，依然是殡仪场的会议室内。
一众人等正襟危坐。
不过这次参加会议的规格就比上一次严格多了，像保安队的小组长李平安就没捞到邀请。
参与会议的人数也更少。
奇怪的是，停尸房小组长左小涵的身影赫然在列。
在坐的众人心情都很紧张，都知道争斗了近半个月的大戏要落下眉目了。
究竟是文经理跑步前进的路子更广，还是王富贵老谋深算的前途更大，谁能升职为殡仪场的一把手，答案马上就要被正式揭晓。
排头的座位上，民正局的一把手程局长端着茶杯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首。
“咳咳！革名不分先后，位置无关高低，都是为群众服务嘛。”
“经过我们慎重考察，发现有一名同志在日常的工作中争先恐后，每天都亲临一线，更是为我们团山市的民正局工作争光添彩，获得了我们领导小组的一致好评。”
在坐的王富贵眼神一亮，挺了挺胸脯，得意的瞅了对面的竞争对手文经理一眼。
每天的工作都亲临一线，这不就是在说他嘛？
看来这次还是他技高一筹。
文经理的面色变了变，她心中的看法又有些不同。
什么亲临一线？
什么争光添彩？
这些都是套话。
真正的重点应该在最后一句话中，‘获得了领导小组的一致好评’这指的不就是她嘛。
这段时间她可没少出现在民正局的几位副局长办公室中。
便是在座的这位正局长办公室，她也至少光临过几次，更是多次给出过暗示，可以陪领导彻夜长谈工作。
当时对方虽然没有给出明确表示，但明显有些意动。
难道真要跨出那一步？
文经理心神一紧，脑袋中既有一丝兴奋，也有一些紧张。
毕竟节曹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都只有一次，一旦扔了，就再也捡不回来了。
尤其是在组织中工作的年轻女同志。
某些事情，她也是第一次，不是很专业，自己心理上的这一关就很难迈出去。
可殡仪场的馆主位置对于她而言又十分重要，一旦跨出去，从此以后就海阔天空，正式由副可长迈入可长的行列。
此后大有可为。
“咳咳！”
程局长的视线在办公室内转了一圈，突然落到下首的左小涵身上，脸色马上一变，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小涵同志，来来，过来坐。”
程局长热情的对左小涵招了招手。
后者假模假样的客套了一番，“在座的各位都是领导，哪有我坐的地方？我还是就在这里蹲着吧！”
程局长正色反驳道：“什么领导不领导？领导都是为群众服务的，从今日起，你也是领导了。”
话声刚落，满室皆惊。
会议室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左小涵身上。
心中有震惊的，也有羡慕嫉妒恨的。
一个个更是不停在心中暗自腹诽，“这左小涵果然是有背景的人，这才转正几天，又要被提拔了？”
“对了，文经理和王经理其中一人被提拔为殡仪馆馆主后，空出来的位置不就是他的吗？”
“我们熬了好多年，还是原地不动，这左小涵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尽管众人心中一副死了爹妈一样难看，脸上仍努力挤出些许的笑意，嘴上更是像迎接新女婿登门一样，别提有多热情了。
“小涵啊，既然程局长让你坐，你就坐，你来殡仪馆上班也有2个多月了，平时工作尽职尽责，我们可都看在眼中。”
“是啊！程局长慧眼如注，什么时候看错过？我看啊，小涵同志是个好同志，应该被提拔。”
捧高踩低一向是组织内的常态。
左小涵既有神秘莫测的背景，又被民正局一众领导赏识，火线提拔一次，也情有可原。
谁让人家背后有人呢？
哪知程局长话锋一转，严肃的说道：“殡仪场这么大一个单位，不能长时间没有人主持工作，经过组织的一致推荐，决定正式提拔左小涵同志为殡仪馆馆主一职。”
“今后还请诸位多多配合，早日让殡仪场的工作回归正规。”
“左小涵同志，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我就不多干涉了，咳咳，下面由你来支持会议吧！”
左小涵也咳嗽了一声，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
昨天他在老地方参加了饭局，付出了2张符箓后，从某位领导嘴中探出风声，殡仪馆馆主的位置虽然在左小涵眼中威风凛凛，但在上层的一干领导眼中，只不过是个芝麻大小的官。
某领导更是明码标价，只需要3张符箓，就能帮他把这个位置弄到手。
左小涵一个心动，就答应了。
反正是分期付款，一个月内制作3张符箓对他而言实在是小儿科。
他来殡仪馆停尸房工作也有2个多月了，现在才刚刚转正，但不能小看每个人求上进的决心嘛。
能往前一步，谁不愿意？
别的不说，便是每个月万把块的薪水，就比停尸房的守尸人香多了。
“咳咳！程局长太客气了。”
左小涵强行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强作镇定的伸手一掏，从怀中摸出一张便签纸来。
他可是早有准备，知道今天程局长要来殡仪场宣布结果，熬夜赶出来的演讲稿。
“咳咳，我来殡仪场工作也有2个多月了……”
“等一下！”
左小涵的演讲稿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就被一人出声打断。
出声的是王富贵。
原本信心满满的王富贵，只是一会不见，脸上表情仿佛死了爹妈一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瞳孔中隐隐渗出一丝血红色，胸前急促的起伏着，摆明了正处于挣扎中。
殡仪馆一把手的位置，他可是盯了好久了，就差临门一脚，哪知千算万算，最后关头竟被人抢先摘了果子。
这能忍？
哪怕左小涵和他关系一向不错，一直被他当做自己人，也忍不下去啊。
会议室内所有人的视线随之落在王富贵身上。
之前还嫉妒左小涵高升的众人，此时看左小涵的目光又不一样了。
可谓眼球被震碎了一地。
不过，好戏明显才刚开始。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
王富贵吞了一口唾沫，显得内心十分紧张，“据我所知，左小涵同志才刚刚来殡仪场工作2个多月，还不是当员，民正局领导的这次安排，是否有些不妥？”
“当员？对呀，这左小涵刚刚大学毕业，应该还不是当员，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众人原本以为王富贵只是在临死挣扎，领导决定的事情，哪有改动的可能？
没想到真被他抓住了漏洞。
众所周知，一旦要进入组织内，必须是当员身份。
这是一个前提条件。
换一句话说，左小涵若现在还不是当员，是没有资格胜任殡仪馆馆主一职的。
会议室内的空气顿时凝固成一团，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移到左小涵和程局长身上。
左小涵也有些错愕。
妈个蛋，居然忘了这茬。
他别说当员了，团员都不是，目前只是少先队员。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领导挺不挺他了。
左小涵舔了舔嘴唇，也向程局长望去。
后者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显然在宣布这项决定前，对左小涵的档案有过摸底，显得波澜不惊。
“富贵同志，你的这个质疑很好，很及时。”
程局长表面上是在夸奖王富贵，实则用眼神狠狠地挖了对方一眼，心中对后者的印象分直接-5
领导的决定也敢当众质疑？
这思想觉悟也忒低了。
“左小涵同志已正式递交了入当申请书，考察手续正在进行中，组织在考核干部的过程中，既要不拘一格降人才，也要大力提拔年轻干部，这也是大统领在会议上提出的精神。”
“你若敢继续质疑左小涵同志，就是在质疑大统领的会议精神。”
程局长重重的将茶杯在桌面上一搁，趁机发泄自己的不满，“好了，此质疑直接驳回！”
临走之前，程局长特意拐到左小涵面前，重重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小涵同志，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谢谢领导支持！”
左小涵美滋滋的鞠了一次躬。
等程局长离开后，他的视线再次落在会议桌上的众人身上。
震惊吧？
诧异吧？
没想到吧？
我上我也行。
左小涵挪了挪屁股，只觉得往日硬的刺屁股的桌椅也变得十分舒适起来。
“咳咳！谢谢领导的一致看重，今后的工作中还希望诸位多多支持……”
左小涵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自己发言的机会。
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拿出来，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全是一些务虚的调调。
也别小看了这些务虚的台词，下面的人做得好，是领导的功劳，算是你领悟了领导的会议精神。
若是做的不好，那么对不起，这个锅你来背了。
因为你完全没领悟到领导会议的精神。
所谓的务虚，就是不管咋说都能自圆其说，这个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第221章先给自己涨工资
“现在我正式宣布，散会！”
“那个，文经理还请留一下。”
满会议室的人，带着各种心情陆续离开了会议室，其中以王富贵的脚步最为挣扎。
他刚才一个冲动，不仅得罪了程局长，更是连刚刚上任的左小涵也得罪了。
以后在单位的工作可想而知。
这不，报应来的很快，左小涵单独将文经理留下来，而不是王经理，这就是最明显的一个风向标。
向来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众人就不掺和这事了。
众人意味深长的瞥了瞥步伐举步维艰的王富贵，又瞥了瞥坐在桌椅上一动不动的文经理和左小涵，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经理在经过最初的错愕和震惊后，心情已经慢慢调整过来。
领导都已经当众宣布结果了，看来是无法更改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和新领导好好搞好关系。
看得出她心理素质十分强大。
文经理面色僵了僵，努力的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和语气，将心中的那一份落差感隐藏在心底，讨好的问道：“馆长还有什么事？”
左小涵面色缓了缓，语重心长的说道：“文经理，我知道在老馆长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和王经理一直在主持着殡仪馆的工作，我呢，初来乍到，资历和经验都十分不足。”
左小涵摆了摆手，从口袋中突然摸出一根香烟来。
文经理眼疾手快，连忙将自己面前的一次性水杯推了过去，充当左小涵面前的烟灰缸。
“呼！”
左小涵美滋滋的吸了一口。
以前总看到别人在会议室上吸烟，他向来瞧不起这种没素质的行为，公共场合怎能随意吸烟呢？
这不是强迫别人吸你的二手烟吗？
还有没有公德心？
不过此时此刻，位置不同想法也不一样了。
其实这种特权的手段，落到自己身上后，还是挺爽的。
你看，文经理就十分有眼色。
“但是领导看重，将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我，我只能勉为其难扛起来，男人嘛，不能说自己不行。”
“不过呢，今后殡仪馆的工作，具体还是由你和王经理来主持，之前怎样，今后也怎样，你看如何？”
左小涵斟酌了一下，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开诚布公的吐露出来。
总之就是一句话，该是领导尽的义务我没兴趣，能推就推，还是你们多承担一点，但是该是领导享受的权利我一个不落，以前咋样以后还是咋样，我不和你们争权夺利，我只享受领导的成果。
这叫无为而治。
毕竟如今他大小也是个干部，眼界自然也不一样了嘛。
文经理顿了顿，也在慢慢消化左小涵话中的意思，试探的回道：“这……全听领导安排。”
“其实呢，我在这个位置也只是暂时过渡一下，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这个馆主也当不了多久，若是文经理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好好配合我工作，等我离任后，我会在领导面前大力推荐文经理接任馆主一职，你看如何？”
左小涵意味深长的瞅了瞅文经理，先给对方画大饼。
这手段在2020年都已经不新鲜了，可现在还是2000年啊，而且时空都不一样。
多少应该还是有点作用的吧？
果然，文经理的呼吸声一下子急促起来。
她挪了挪屁股，内心挣扎了一下，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恭敬的向左小涵鞠了一躬，“多谢领导赏识。”
左小涵面色和蔼的笑了笑，“这样就对了嘛！来，小文啊！接下来我们讨论下馆主的这个薪水问题，我也是刚刚上任，还不是很清楚。”
文经理偷偷瞥了瞥左小涵，一时间搞不清楚对方心中想的是什么。
按说殡仪馆的馆主虽然是个芝麻大小的官，但这个职务可是通向体制内的关键一步，若是由年轻干部担任的话，摆明了以后肯定会更进一步的。
谁会在意拿多少薪水？
文经理只得试探的回道：“这……以前老馆主的薪水是每月8000，加住房交通补贴500，加五险一金，每个月还有500块钱的饭卡钱，年底若是效益不错的话，还有1-2个月的当月工资奖金。”
“那之前老馆主的工作范围？”
文经理顿了顿，继续回道：“主要是全面主持殡仪馆的工作，积极领悟传达上级领导精神……”
左小涵秒懂。
通俗说，就是去市里开会，回殡仪馆开会。
他美滋滋的继续吸了一口烟，心中直说好家伙。
陆陆续续的工资和补贴加起来，还真有万把块了。
关键是，工作十分轻松，每天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就把钱拿了，比自己之前在停尸房值班24小时爽多了。
难怪每个人都有一颗求上进的心。
而且这个位置十分关键无可替代，领导的意思可不能传达错了。
不过左小涵仍有些贪心不足，他轻轻点了点桌面，试探的商量道：“这个，馆主的工作可谓日理万鸡十分关键啊！我觉得这个薪水，是不是应该调整调整一下了？”
文经理再次错愕的瞅了瞅左小涵，“那领导的意思是？”
“我看提到1万每月就十分合适，凑个整数嘛！”
左小涵在水杯上磕了磕烟灰。
文经理咬了咬嘴唇，“可以，下个月就正式调整。”
左小涵撇了撇嘴，“我看宜早不宜迟，今天都9月20号了，就从这个月开始调整吧。”
“就按领导说的办！”
文经理对左小涵下达的第一条领导精神言听计从，让后者十分满意。
“好了，今天的工作就谈到这里了，我的办公室也请文经理派人收拾一下，稍后我就搬过去。”
左小涵挥了挥手，主动结束了谈话。
等到文经理离开会议室后，左小涵仍然坐在位置上沉思。
搞定了文经理，想要殡仪馆的工作和往常一样，还需要搞定另一人才行。
左小涵想了想，拍了拍屁股，一手捏着烟，一手端着烟灰缸，从会议室出来后向旁边拐了拐，来到王富贵的办公室门口。
王富贵的副经理办公室此刻大门敞开。
他直接瘫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屋顶，手中夹着的一根烟屁股都快烧到手指了还犹不自知。
心中一直支撑着他的信念崩塌了。
此刻心中一片死灰，未来的路全是迷茫。
左小涵很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虽然对方当众质疑过自己的资历，但左小涵一向以为人低调和心胸开阔据称。
领导嘛！自然要有领导的心胸。
想要在领导的位置上偷懒，殡仪场的工作可不能少了王富贵的努力和付出。
“小王啊！其实我过来是有一条很重要消息和你商量的。”
左小涵神神秘秘的将办公室门关上，一屁股坐在王富贵旁边，和蔼和亲的拍了拍对方肩膀，“你知道，我虽然被临时提拔成了馆长，但我在这位置可呆不长，若我离开，肯定向上级领导大力推荐由王富贵同志来接替我的工作。”
左小涵话音一落，沙发上的王富贵身体动了动，眼神瞬间也有了精神，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
卷尾语：凶宅副本体会和心得
今天是4.21号。
从4.7号开始，合计30章，历时14天，凶宅副本结束了。
前一个副本完结时均订590，现在14天过去了，均订是595，多了5个，涨幅忽略不计。
24小时追读持续下降到60，基本上宣布这本书潜力就这样了。
水浒70万字完本时追读还有120呢。
能不能超过上本书水浒的740均订都是未知数。
目前62万字。
上架后这个成绩也拿不到任何推荐。
之前靠智能推荐维持，每天能涨收100个收藏左右，最近智能推荐不知道啥情况，时灵时不灵，导致每天新增一直是1000（约等于70块日收）出头，也没啥增长潜力了。
接下来还有个限免推荐，应该是本书上架后到完本前唯一能拿的一个推荐了。
吃完了限免，就可以考虑完本的事儿了。
基本上，从60万字开始，接下来每写10万字都是靠意志力在熬。
成绩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是长期码字没休息也没补充存货，感觉肚子里面的灵感都被掏光了。
如果某天心态不稳，可能会冲动之下随时在后台申请完结，当然，肯定是在某个副本写完后。
做人低调是左小涵的为人准则，有始有终也是作者君的做人原则。
有时候，我觉得这本书写到50万字，从情节上看才刚开始，力量体系也没崩，剧情上渐入佳境，按照目前这个节奏的话，在写个100多万字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无奈很多时候得考虑吃饭问题，成绩太差的话，不能边喝西北风边码字。
得考虑个时间成本问题。
所以，还希望大家多谅解一下，我真的很用心在码字了。
能不能写到100万字，目前而言我对自己都没太多信心了，我尽量吧。
上架后的章节内容比上架前写的还用心，态度摆在这里，可能是实力不行，图奈何。
为了不影响大家心情，接下来说点好听的。
目前一共写了6个副本，其中守尸人和血婴以及笼中斗算是一个风格，都有些压抑，爽点也不多。
回魂夜和山村老尸算是一个风格，同人加无厘头。
因为人设问题，这2个副本写的不算好，主要是不知道如何塑造里昂的人设。
其实看过我老书水浒的读者朋友都应该知道，我写同人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这本书的同人副本水平都没发挥出来。
因为这本书从刚开始构思就没打算写任何同人副本，我是准备全部写原创副本的，是因为原创成绩不好，才临时想蹭下同人的热度。
凶宅算是另一个风格，我在这个副本中融合了我新学到的东西，譬如某卢的震惊流，以及都市爽文节奏。
下面的这个副本叫茅山。
风格上和凶宅差不多。
内容是古代架空背景，以振兴一个落魄的道馆香火为主，风格自然和凶宅一样是轻松的爽文模式，我会继续把凶宅里面的风格延续下去。
估计篇幅也不会太长，30-40章左右吧。
其中涉及到道馆之间抢香火，互相斗法，下山驱邪等内容。
其中茅山的资料我会百度百科查，若有纰漏，欢迎大家指出来，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灵异文作者，很多东西都是第一次涉及。
我尽量写的有趣一点。
茅山写完，差不多就70多万字了，可以看情况考虑完本了。
最后会以重回靠山镇收尾，将遗失的茅山秘术小册子拿到，做一个首尾呼应，应该会在靠山镇的情节上，嫁接一个盗墓副本，我尽量把这盗墓的故事和靠山镇衔接起来。
这是既定的最后2个副本。
所以下个月的码字速度会进入养生模式，何为养生模式？就是每天写个8000字2章，但是只发1章4000字，写一天发2天，另外一天干嘛？应该不会是休息，可能会考虑存稿新书。
扑街要挣钱吃饭，没休息的时间。
新书大概率不会发在某点，可能会去某卢恰一波钱。
看看能不能上一波天榜。
3个月搞完一本书，然后在回某点开新书。
对了，去某卢的新书应该会写都市娱乐文，有兴趣的可以加书友群252667937，新书信息会第一时间告知群里的书友。
支持不支持作者的新书大家就看心情了。
以后大概率不会开诸天文了。
有几个同行和我说过，说我的风格适合写都市文，尤其适合写都市年代文，当初选择写诸天文，怎么说呢，也没人告诉我适合写什么，刚入行的时候全靠自己摸索，算是走了一段时间弯路。
其实我之前的马甲写过一本都市文娱《影视世界圆梦师》，有兴趣的可以看看，写了19万字即将上架时，被群里平时聊天打屁很亲热的同行刷了一波某宝套餐，心态直接崩了。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我笑话，这件事也让我知道了人心险恶。
诸天文对我而言好处就是可以在一本书里面尝试多种题材，我的上本书水浒写了4个副本，水浒和笑傲是武侠风格，三国是历史军事风格，聊斋同人是灵异风格，其中聊斋同人没写好导致上本书直接GG。
诸天文选副本风险太大，选不好就直接挂了，有时候选副本真是碰运气来着。
这本书茅山秘术里面差不多就是灵异和都市两种风格。
写诸天文，可以让作者不断地换副本换风格，有一种夜夜当新郎的新鲜感。
之后的话，应该会考虑定下来具体固定写某个题材了。
其实作者君不吹牛逼，历史文都市文灵异文玄幻文仙侠文游戏文体育文我都能写，包括传统出版文学我也会，除了西幻和奇幻外，好像没有我不会写的题材，只是没有一个专精的。
这本书后面的副本，除了茅山和重回靠山镇外，根据书友反应，如果到时候没完本的话，应该会有一个九叔僵尸副本，有一个盗墓题材副本，有一个历史军事灵异副本，我不知道能写到哪一步，但总之不会太长。
目前而言，凶宅副本写的很爽，我自己写的时候能感觉出来，因为有时候边写边笑，算是我这本书到目前为止，写的最好的一个副本吧。
之所以有人觉得本书的风格前后有变化，是作者在不断微调的结果。
因为最前面2个副本成绩不好，所以从第三个副本回魂夜开始，作者就微调了风格，大概就是这样，并不是换人了。
目前我连手动防盗都懒得弄了，大家将就看吧，有点心灰意冷。
2021.4.21凌晨。
大家晚安。
第222章视察工作（4400字大章）
“当真？”
王富贵一把拉住左小涵胳膊。
“自然当真，我还能骗你不成？”
左小涵亲切的抚了抚对方额头，心中不知怎地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篇文章中的一句话，“站在原地别动，我去给你买两斤橘子。”
老子骗儿子不算骗吧？
我这也是在调动下属工作的积极性，算是一种善意的谎言。
可谓是煞费苦心用心良苦啊！
还希望对方明白真相后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王富贵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整个人好似一棵枯木逢春的老树，又长出了新芽。
“这……小涵难得来一次我办公室，我最近从外面搞到了一斤好茶叶，这就给你泡一杯尝尝。”
“那就辛苦小王了。”
左小涵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二郎腿翘着，静观王富贵的表演。
过了一会，新茶泡好了，对方毕恭毕敬的递到左小涵手中。
左小涵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叹了叹气道：“小王啊，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有些意外，领导突然让我接替老馆主的位置，我也没想到啊，总之，今后的工作还得靠你和文经理两人撑起来，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王富贵心中又有了希望。
短短的半分钟不到，已经从之前巨大的打击中恢复回来，并在短时间内调整好了心中的落差感，也接受了左小涵任职新馆主的事实。
他双腿笔直的立在沙发前，态度恭敬的回道：“请小涵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这就对了，未来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左小涵喝了两口茶，又拍了拍王富贵肩膀，勉励了对方几句。
可怜王富贵毕恭毕敬的将左小涵一路送到办公室外，恭敬的像个儿子，不清楚二人关系的人还以为在送他老豆呢。
考虑到时间紧张，自己的新办公室应该没收拾好，左小涵突发奇想，打算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逛一逛的念头。
所谓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升官了当然要显摆一番，不然人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从会议结束到现在，也不过才半小时左右，左小涵升职为团山市殡仪馆馆主的消息像改革春风一般，早已传遍殡仪馆的各个角落。
左小涵的第一站，选择的是自己的大本营，也就是接待大厅。
保安室外，李平安和另一名值班保安正在谈论这个事儿，谈的唾沫飞起。
“李哥，你不知道吗？小涵成了我们殡仪馆的新馆长。”
李平安当初对左小涵还算不错，算是后者入职后的第一个领路人，很是教了左小涵一些知识。
左小涵突然空降成新任馆长，他是真心实意为对方高兴，“真的假的？小涵才被提拔为小组长，这才几天时间啊！”
李平安高兴归高兴，还有些不相信。
同伴在地上跺了跺脚，大声嚷嚷道：“李哥，我骗你做什么？我刚从车队巡视过来，那边的人都传遍了。”
说完后眨了眨眼，伸手给李平安散了一根烟，自己则第一时间点燃吸了两口。
李平安还在震惊中，下意识的拒绝道：“上班时间，在大厅抽烟不太好吧？被人事部的那小丫头瞧见后小心扣你工资。”
同伴顿时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的嚷道：“李哥，你咋还活在过去咧？小涵都成馆长了，扣不扣钱还不是他说了算？还怕那个小姑娘不成？”
“再说了，俺们保安室和他们停尸房可是长期交好，你和小涵的关系也一向不错，他能亏待咱们不成？”
“搁我说啊，李哥，你赶紧去和小涵提下建议，我们保安室负责偌大一个地盘，才3个保安，2个白班一个夜班，人手实在紧张了点，要么给我们加点工资，要么就招个人，之前文经理一直押着不批，你这次去提，小涵说不定就批准了。”
李平安此刻脑子还有些蒙。
提不提意见暂且不提，至少以后不用怕人事部的那小姑娘使袢子了。
“李哥，来，我给你点上。”
同伴见李平安嘴上含着烟杵在地上一声不吭，还以为对方傻了，连忙提醒道：“李哥，你烟屁股都含没了，到底抽不抽啊！”
李平安这才回过神来，“抽，为什么不抽？给我点上。”
李平安此刻心中的感觉也有些复杂，急需抽根烟压压惊。
这左小涵带给他的惊喜可谓一波接一波。
最开始，只是觉得对方是一个应届大学生，以后肯定比自己有出息，抱着和新人打好交道的念头，主动和他交往。
后来发生了杨乐老豆来殡仪馆当面和左小涵道歉一事，才知道对方居然有一个大亲戚在市里做领导。
在后来是左小涵被火速提拔为停尸房小组长。
这才几天不到，就成了新任馆长。
说真话，李平安现在整个人还在云里雾里。
这人怎就这么低调呢？
做人还能低调成这样？
李平安虽然不知道左小涵背后的亲戚是什么官儿，但是能让一个副局长服软，能火速被提拔成新任馆长，可想能量有多大。
“嘿！没想到咱们以后也是有后台的人了。”
李平安站在原地开始傻乐傻乐起来。
作为一个没有关系没有后台靠着侥幸进入殡仪馆工作的普通人，李平安对‘后台’两个字理解得十分透彻。
不容易啊！
想必小涵以后肯定会对我们略有照顾的吧？
他心中也有些不敢信。
两人站在接待大厅的保安室门口，说话声音又有点大，谈话内容早传到了接待柜台后面的王佩佩耳朵中。
王佩佩虽然之前对左小涵十分仰慕，可黄山镇一行中阴差阳错被左小涵不小心暴露出来的意大利炮尺寸吓到了，激起了她小时候的心理阴影。
这段时间有意与左小涵拉远了距离。
此刻听到左小涵便是殡仪馆的新任馆长，脑中思绪别提有多复杂了。
一个20岁左右刚毕业的年轻人升职为新任馆长，这后面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前途无量啊！
何况还是一个长相英俊，为人又这么低调的年轻人。
简直是未来老公的最佳人选。
要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说不定能少奋斗多少年。
“唉！要是那次旅行途中我在主动一点就好了，说不定今天左小涵就成了我的人。”
“我到底在怕什么？犹豫什么？”
“大好良机啊，就这么错过了？”
“现在去献身还来得及吗？小涵该不会以为我是一个轻薄的女人吧？”
王佩佩脑中思绪纷纷，上班时间直接走神了。
以至于李平安和同伴后面的谈话内容她一个字都没听见。
冷不丁大厅中传来一声惊呼，“啊！小涵……哦不对，是馆主，也不对，是领导。”
“欢迎领导来视察工作。”
李平安的同伴率先发现了背着手来到接待大厅视察工作的左小涵，顿时双腿合拢一个立正，嘴上还含着一根烟。
姿势有些滑稽，口号也喊得不伦不类。
李平安悄悄将烟头扔到地上一脚踩灭，也跟着叫了一声，“领导好！”
声音中少了一丝随意，多了一丝拘谨。
不管他之前和左小涵的关系有多好，人家毕竟现在成了领导，还认不认这点香火情都两说。
何况两人上班时间穿着制服在工作场合当众吸烟，也算违反了工作规定，搞不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当面受处罚都说不定。
“同志们辛苦了！”
“不过，上班时间在接待大厅抽烟不太好吧，还不快灭了？”
左小涵笑眯眯的瞅了两人一眼，伸手将李平安同伴嘴中的烟屁股拔了下来，随后扔在地上用脚踩熄。
两人的脸色马上变了，先前的拘谨变成了惶恐，“领导，对不起，我们下次一定注意。”
“好了好了，以后注意，别当着客户的面抽烟就行了，现在不是没人嘛？来，尝尝我的红塔山。”
左小涵突然拍了拍李平安肩膀，一下子拉近了几人间的距离。
左小涵给两人分别散了一根烟，又帮他们分别点燃，让两人激动的身子都开始打飘了。
新任馆长果然没忘记我们。
还是这么亲切，还是这么随和。
还是这么低调和平易近人。
两人怀着异常激动的心情，歪着身子含着被左小涵亲手点燃的香烟，美滋滋的吸了一口，心中别提有多舒畅。
“李哥，记得你之前跟我提过，你来殡仪馆工作也有五六年了吧？”
左小涵抽了一口烟，视线突然放到李平安身上。
后者略微带着拘谨，想了想回道：“快6年半了。”
“一直在保安的岗位上？”
李平安扣了扣后脑勺，“干了四年保安，当了2年半小组长。”
“那工资如今每月多少？”
“工资3000，扣完五险到手2700。”
左小涵皱了皱眉头，继续追问道：“我记得你如今有2个小孩吧，老二都上小学了，家庭开销想必不低。”
提起自己的家人，李平安由衷的笑了笑，先前紧张的心情也很快放了下去，“是啊！难得小涵还记得。”
左小涵定了定神，一锤定音的说道：“你转头写个加薪申请书，交到人事部去，文经理那边我会亲自打声招呼。”
李平安浑身一颤，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涵，这……合适吗？我又没有大学学历，也不是什么特殊技术人员。”
左小涵马上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殡仪场是半公营单位，我们要面向市场造福大众回报社会，每一个优秀员工的工作和生活都值得我们关注，这个事我说了算，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十分有气场。
又将李平安的思绪拉了回来。
对方不仅是之前那个平易近人的左小涵，而且还是如今殡仪馆的一把手啊。
一把手亲自下的令，谁敢质疑？
李平安顿时感激的回道：“小涵，李哥就谢谢你了。”
“别见外，我还是你眼中的那个小涵。”
左小涵再次拍了拍对方肩膀。
古人都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难道他左小涵不明白？
新官上任，不一定要烧三把火，但至少也得收几个自己人吧？
保安室也算得上殡仪馆比较关键的一个部门，自然要牢牢抓在手中。
结束了和李平安两人的对话后，左小涵的视线落到接待大厅后面的柜子上。
今天没有告别仪式要办，除了王佩佩外，一起在这里值班的还有2个穿着黑色女士西装小皮鞋的女员工。
几人之前的对话她们自然也听到了。
此刻发现左小涵的视线望过来，顿时排排站的见了一个礼，“馆长好！”
左小涵微微一笑，回礼道：“几位小姐姐上班辛苦了。”
小姐姐？
这称呼不仅新奇，而且多了一丝人情味。
两小姐姐借着接待柜挡住了左小涵视线的便利，在下面用手臂拼命推一边的王佩佩，“这丫头，平时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就傻了？”
“你不是平时一向和左小涵关系较好吗？现在人家成了殡仪馆的馆长，如此机会还不套近乎傻愣着干嘛？”
王佩佩被推了几下，也明白过来，语气一变，多了一丝献媚，“小涵，没想到你都当馆长了。”
左小涵抽了一口烟，仰着脖子以45度角仰望大厅，眼中唏嘘不已，“是啊！世事无常！我也没料到啊！”
“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我在停尸房上了2个多月班，才等来这个机会，这说明领导有眼光啊！”
“噗嗤！”
几个小姐姐顿时笑了起来。
和紧张得不得了的保安室二人不同，几位小姐姐反而觉得左小涵十分幽默，没有半点馆主的架子。
和几人又闲扯了几句，左小涵背着双手来到了停尸房。
这里是他的大本营，今天还归他值班呢。
这次临时会议来得突然，一下子打乱了左小涵的排班计划。
他先是给自己加了2000的底薪，又善自做主给李平安加薪，等于说他离开后，停尸房也不好马上招人了。
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支出。
说不得他还得顶一段时间班。
“唉，太清廉了果然不行，没有当贪官的天分啊！”
左小涵叹了叹气。
停尸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才分别没多久的王佩佩小心翼翼的挤了进来，“小涵，你的饭盒我帮你洗干净了，今天中午我还会帮你打饭送过来。”
左小涵顿了顿，一下子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之前从黄山镇旅游回来后，对方摆明了有意疏远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现在对方又主动靠了过来。
左小涵默不作声的打量了一眼王佩佩，除了一堆A外，其实这小姑娘长得还是很水灵的。
皮肤白皙，身高也不差，五官和长相也有七八分的水准，最主要的是落落大方的性格，敢爱敢恨不做作，十分难得。
若搁在前世，化个妆拍两个抖音，保证有一群单身狗去舔。
现在，对方却主动过来舔他。
对于这种靓丽妹子送上门的糖衣炮弹，左小涵的一贯作风是将糖衣脱下来，将炮弹直接打进对方体内。
本着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原则，左小涵轻轻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佩佩了。”
王佩佩鬼使神差的笑了笑，“为领导服务，不辛苦。”
第223章开局一间小破庙
王佩佩离开后，左小涵又在电脑前坐了下来。
换办公室后，这电脑肯定要搬过去，毕竟馆主作为殡仪馆的一把手，平日的主要任务是传达上级领导精神，可谓劳苦功高十分关键。
这么辛苦，总要偶尔娱乐娱乐，下个片看个小电影什么的。
没了电脑可不行。
左小涵美滋滋的将东西归纳了一下，双腿在办公桌上一搁，翘着腿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打算混吃等死……哦不对，是混到中午等着美食被送进来，吃了饭就可以睡觉了。
哪知怀中突然出现了异样。
左小涵愣了愣，一个翻身将口袋中的茅山秘术小册子掏了出来。
这东西虽然只是一张‘副卡’，但对左小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平时上班就带在身上，下班后就搁在家中的主卧室中，夹在一本《钢铁是如何炼成的》国外名著中，保密性做的十分不错。
“来任务了？”
左小涵不慌不忙的起身先将办公室门反锁上，随后将小册子摊开搁在办公桌上，视线从第一页的‘镇尸符’浏览到第二页的‘驱邪咒’。
然后是第三页的‘尚武令’，第四页的‘含冤’，第五页的‘凶宅’，再到最后一页。
只见空白的页面上陆陆续续出现了几个名词。
最上端写着‘香火’二字。
在往下，则是一张黑白连环画，依旧只有一张。
图画中是一个破旧的小道观，大厅中供奉着三尊神像，门外跪拜着一群民夫，看服饰应该是乡下的村民。
“难道这次的任务和这间道观有关？”
左小涵摩擦了一下下巴，他对新任务并不反感。
有任务代表着有奖励嘛。
谁和奖励过不去呢？
再说他现在有了摔跤技和形意拳傍身，初步的具备了一定的自保之力，完成任务的风险也大大的降低了。
可惜这图片中提供的信息太少。
左小涵盯着那张图片琢磨了半响，也摸不透是啥意思。
不过他一点都不慌。
过了一会，下方果然出现了一行新的小字。
【叮！宿主接收到一条新任务】
【任务内容：振兴道观香火】
【任务目标：将茅山清风观的香火供奉提升到1万点以上】
【任务介绍：位于江苏省句容县的茅山清风观香火凋零，频临倒闭，请宿主前往清风观，将清风观所受的香火供奉提升到1万点或以上，即为完成任务】
【任务奖励：清心咒】
【清心咒：能加快精神力的恢复，若长期使用则神清气爽，又增强记忆力提升身体素质延年益寿的功效】
【提示：请宿主于3日内赶往句容县清风观，也可现在前往，是否立即前往：是/否】
左小涵瞧着新出现的任务犹豫了一下。
清心咒？
又是一个辅助性技能。
不过这个技能却对左小涵现阶段的驱邪实力有一个质的提升。
技能再多，没蓝也用不了啊。
每个技能都是耗蓝大户，这大大的制约了左小涵的发挥。
现在好了，直接送了一个蓝BUFF过来。
至于香火，就很好理解了，一个香火等于一个信徒，不过香火可以反复向某个固定信徒收集。
“看来是个运营类的任务，应该不算太难。”
左小涵四周看了看，左右没啥事，不如赶早去。
“我选择现在前往。”
左小涵脑中念头一动，周围突兀的出现了一道漩涡，很快将他包围其中。
左小涵意识出现了少许的断片。
随后晃了晃脑袋，彻底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铺满了稻草的木床上。
从墙上的一道破窗外透进来一道亮光。
现在应该是白天。
左小涵起身朝四周瞅了瞅，两张木床并排的摆放在房间中，几乎看不到什么家具，他的这张木床上垫的是稻草，盖的是一张几乎看不清颜色严重缩水的破棉被，旁边的那张木床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比他多了一件床单。
墙上就更离谱了，原滋原味的土墙泥瓦，带着一股亲近大自然的环保气息，屋顶上还能看到两张脸盆大小的蜘蛛网。
“妈个蛋，果然是开局一间小破屋。”
左小涵摸了摸脑袋，对完成任务的信心不是那么足了。
“徒儿徒儿，你可醒了？”
正当他沉思时，屋外突然跑进来一个小老头。
说是老头也不恰当，应该是一个穿着道袍胡子拉碴蓬头露面面色蜡黄的40岁左右中年道士。
这道士双手轮流的捧着一块烤熟的红薯，正对床上的左小涵挤眉弄眼，“徒儿，你看为师帮你弄来了什么？”
“烤红薯耶，正热乎，赶紧趁热吃了。”
左小涵略微一思量，中年邋遢道人的身份信息就映入他脑中。
端木秋，男，40多岁，现为清风观观主，离异，有一女儿，前妻改嫁给金坛县一富户为妾。
清风观中除了端木秋外，还有一学徒，正是左小涵。
左小涵略微愣了愣神，对面的中年道士已经等不及，直接将手中的烤红薯热情的塞了过来，差点塞到了左小涵的鼻孔上。
“徒儿啊，你不会是饿了几天饿傻了吧？”
“都怪为师，不该提议肚子饿了就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这样的屁话，差点让你起不来了。”
“这次为师已下定了决心，不就是下山化缘嘛？等你休养一日，明日有了精神，为师就带你下山去化缘。”
“句容县和金坛县道观众多，那些凡夫俗子瞧不上咱们清风观的招牌，这次我们走远点，去隔壁县城化缘，我就不信蒙不到一两家大户，等有了银子，咱们将道观给修一修，在请媒人帮你说一门亲事，等有一天为师仙逝后，你做清风观馆主，你儿子为大弟子，也算是后继有人延续香火了。”
中年道人坐在床边唏嘘了半天，左小涵总算摸清楚了现状。
就这一会工夫，肚子里面像打仗一样又闹了起来。
左小涵刚要起身，浑身上下一阵乏力和虚脱，差点一头栽倒在床上。
“徒儿，别激动，不就是一块烤红薯吗？等你吃完了，为师在下山去附近村民田地里偷一些，明日还有，别急。”
中年道人连忙扶住左小涵，二话不说将烤红薯直接对着他的嘴巴塞去。
左小涵如今也算是清风观唯一的一根独苗，可不能饿死了。
若真这样，他清风观可算是断了传承。
以清风观目前的财力和在附近的声誉，再招一个新弟子难度有点大。
可以说，左小涵这位弟子目前比他这个老菜皮还宝贵。
“师傅，别急，等我想想办法，土豆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将来咱们清风观肯定能成为这茅山上的第一大道馆。”
左小涵三两下吃完烤红薯，肚子里面有了点存货，人也有了点精神。
对方害怕他挂了，他却在琢磨如何稳住这老道士。
他算是一个外来者，肯定没这老家伙对本地熟悉。
日后也有许多需要对方搭把手的地方。
好歹他也是一大型国企的一把手，堂堂团山市殡仪馆馆主，经营一个小道观的手段难道不会？
“哎哟，徒儿，你这话我爱听，至少证明你没饿出病来，等你先恢复恢复一下再说，咱们再来从长计议。”
端木秋见左小涵恢复了一些精神，一颗心也放到了肚子里。
左小涵又休息了一会，从肚子中排除一股俗气，刚刚吃进去的一块红薯马上被消化了一半。
若是在尿一泡，搞不好肚子又空了。
当务之急，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左小涵扶着墙从卧室来到了大厅。
相比之寒酸的卧室，大厅可就气派多了。
不仅是砖瓦结构，地上还铺着一层地板砖，屋子中央是两根齐腰粗的大柱子，撑起了一个50多平方米的大厅。
这就是清风观的主体。
地上铺着几个蒲团，这是供那些香客和恩主们许愿祈福用的，最上方还有一张高桌，桌子上供奉着三尊神像和几个香炉。
分别是：上茅九天上卿司命太元妙道冲虚圣佑真应真君；
中茅地仙上真定禄右禁至道冲静德佑妙应真君；
下茅地仙至真三官保命微妙冲慧神佑神应真君。
总称为‘三茅真君’，又叫‘茅氏三兄弟’。
算是茅山名义上的祖师爷。
左小涵的目光微微在三尊神像上定了定神，这就是从小册子上看到的三尊神仙了吧。
除了地上的几张蒲端和最顶上的一个方桌外，这大厅中也是空空荡荡，不仅看不到半份贡品，也见不到一个香客。
屋外倒是青山绿水郁郁葱葱。
看时节应该是夏末秋初。
左小涵在附近逛了一遍，如今这清风观穷的只剩下一个空道观了，算是面子工程和吃饭的脸面，保养的还算干净。
名声：应该是这茅山上大大小小几十个道观里面的末流，一个不小心搞不好会被开除当籍，在茅山下面的句容县和金坛县也骗不到人。
人家认不认这座道观都不好说。
财力：穷的连烤红薯都吃不上了，据说这还是下山去附近民田中‘化缘’弄来的。
人力：连同观主加弟子一共2人，分别是端木秋和左小涵。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名气也没有，如何开局？
左小涵在附近逛了一圈，心中基本上有了底。
天大地大，先将肚子喂饱了再说。
他一个现代人，难道还搞不定一帮土著？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茅山也算是一方洞天福地，山上岂能没有小动物？
左小涵从墙边翻出一把生锈的柴刀，拿在手中比划了两下，就要往后山走去。
端木秋又跑了过来，吃惊的问道：“徒儿，后山并不太平，据说还有财狼，你这是去作甚？”
“财狼？”
左小涵心中大定，有财狼则代表有吃的，看来肚子算是有着落了。
“师傅勿慌，一块烤红薯能顶个屁用？等我上山打猎，今晚我们师徒直接吃肉。”
“你？走路都走不稳，你能打猎？”
端木秋上下打量了一眼左小涵，总觉得这个徒儿有点不正常。
莫不是饿傻了？
哎呀，这个徒弟算是目前清风观的唯一一根独苗，可不能让他有事。
“师傅请看！”
左小涵拿着柴刀在空地上比划了两下，耍了一通把式，也算是像模像样虎虎生风，“在家把锅洗干净，烧满热水，静候佳音。”
左小涵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刚才耍了一通，又排出了两团俗气，肚子里面的存货真不多了。
体力有限，可要省着点用。
第224章徒儿，来肥羊了
清风观修建在一处山坡上。
屋前一条马车宽的泥巴路，算是通往山下的唯一途径。
道观后则是连绵不绝的一条山脉。
茅山自古有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美誉。
山上美景多，有九峰、十九泉、二十六洞、二十八池之景。
左小涵在道观后转了一圈，果真让他发现了一口山泉。
泉水清澈透明，入口微甜，口感比前世的农夫山泉好多了。
左小涵喝了两口泉水，沿着小溪一路而下，来到了一片碎石滩上。
他居然在这溪水中看到了两条鱼儿。
“晚饭有了！”
左小涵用柴刀在溪水边砍了一根树枝，又废了一会工夫，将树枝修成了前头尖尖的长矛状，随后站在溪水中间的碎石滩上，屏声静气握着木茅侯了一刻钟，最后入手了两条手掌大小的鱼儿。
左小涵将鱼儿用一根草茎串在腰间。
两条鱼儿也只够喝喝汤，用开水一煮，估计连鱼肉都看不到了。
看来还是要上山一趟。
这茅山中到底有什么猎物左小涵也摸不准。
他从小溪边寻了一条小径一路而上，窜入密林中。
此时的树木郁郁葱葱，到处是参天的大树和齐人高的灌木，树枝密布根茎难寻，在加上喋喋不休的鸟儿在头顶飞来飞去，好一处洞天福地的景象。
左小涵根本不懂这些，只觉得这树林间的空气十分新鲜，多吸了几口，仿佛肚中的饥饿感都减轻了一些。
他担心迷路也不敢走太远，就在小溪附近的林中转了转，时不时有过来饮水的小动物，加上他运气好，很快让他逮到了一条野兔。
“晚上就吃你了！”
左小涵一手提着两斤重的野兔，一手握着木茅，沿路上又抓了一些野韭菜，正准备打道回府，冷不丁眼前的树枝上晃了晃，出现了一只‘松鼠’。
“咦！好大一头松鼠！”
左小涵微微定了定神。
从他的视角望去，正好看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缩在树枝后，根据体型和毛发判断应该是一头松鼠。
松鼠是草食性动物，以各种松柏科植物的各种坚果、种子和果仁为食物，有时候也吃昆虫和蔬菜，最是难抓。
左小涵此刻正要满载而归，对它也没兴趣。
“吱吱吱！”
就在左小涵转身准备离开时，树上的‘松鼠’突然叫了两声，从树梢间挪了挪，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这不是松鼠，难道是狐狸？”
左小涵面露惊奇之色。
主要是这狐狸面相奇特，身上灰蒙蒙的毛发正好褪掉一半，一半灰一半白，先前只能看到达耸在身上的一条灰蒙蒙尾巴，没看到正面，才让左小涵误以为是松鼠。
“它似乎不怕我？”
这才是让左小涵吃惊的。
这小狐狸体型和松鼠差不多大，明显还没长大成形，应该是一头半大的孩童，此刻正趴在树梢上，一动不动的好奇打量着树下的左小涵。
一双眸子如同宝石一般晶莹剔透，隐隐之中折射出一抹亮色，只是看过来时歪着脖子一动不动，多了一种呆萌感，却是左小涵见过的所有狐狸中最漂亮的一只。
“小狐狸，赶紧回家吧，要听妈妈的话！”
左小涵扬了扬手中的木茅，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一转身窜入树林中。
那狐狸歪着脑袋在原处盯着左小涵的身影望了半天，最后身子摆了摆，竟然又露出一条尾巴来。
这第二条尾巴正好隐藏在第一条尾巴之中，没有完全张开，是故之前并没有被左小涵发现。
它似乎听懂了左小涵的叮嘱，在树梢上玩了一会，最后轻巧的跳了下来，窜入大山深处。
左小涵又回到之前路过的那条小溪。
他寻了一处浅摊，用柴刀将野兔开肠破肚，在溪水中清洗了一下，将毛发拔了下来，又拾了一些木材，前后大约花费了1-2个时辰。
出发的时候天色还是上午，回去的时候已是红日偏西，到了下午时分。
没想到一向冷清的清风观，此刻居然有客人。
“徒儿，来来来，见过王管家。”
端木秋端坐在大厅中的一块蒲团上，头发胡须也被修剪了一番，少了一丝邋遢多了一丝庄重。
他转过头不停地对左小涵挤眉弄眼，那模样好似在说，“徒儿，来肥羊了。”
左小涵秒懂，“师傅，可是有事？”
“哎呀，还望端木师傅和你这徒弟陪我们下山一趟，今晚就在鄙庄过夜，一定要将我家小姐身上的邪魅驱除出来。”
王管家也是40多岁，脸上满是忧愁，身后的小厮手上还提着一个布袋，布袋里面沉沉的，一看就是带足了见面礼。
“好说好说，驱邪抓鬼乃是我们茅山道士的本分，贫道在此栖身，自然要保一方平安，只是这香火钱……”
端木秋早就打量过身后小厮手上的家当，约莫估计是5斤小米。
好不容易来了肥羊，这点见面礼哪里够？
如今清风观中穷的连一只老鼠都找不到，王管家是下面王家村的头号富户王员外手下干将，算是一头标准的肥羊。
他之前下山偷的几块红薯也是来至山下的王家村，可不能就这么容易就被对方打发了。
“除了这5斤小米外，还有腊肉10斤，麻布两匹。”
王管家对着端木秋比划了一下手指。
后者满脸的失望，“就没有银两？”
“若是贵师徒看不上这点家当，那老夫就早去早回，据说不远处还有一处明月观，香火可是比你这儿兴盛多了。”
王管家瞥了瞥端木秋，显然对他的狮子大开口有些不满意，抬出明月观来压价。
端木秋哪里知道，这老家伙先前已经去过了明月观，只是对方的胃口比清风观粗多了，开口就是纹银2两。
先交钱后下山。
2两纹银足以去市集上买几担小米，几十匹麻木，几十斤腊肉了。
相比之下，还是清风观好拿捏多了。
“那好吧！还请王管家先行下山，我和徒儿天黑前一定赶到。”
两人谈好价钱，将对方的‘见面礼’5斤小米留下来，送走对方后，端木秋一时间心情大好。
“徒儿，为师就说过一定要让你吃饱饭，看吧，这就来生意了。”
“来来，赶紧开锅烧水做饭，吃饱了好下山。”
端木秋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领着左小涵来到了旁边的一间土屋，就见案板上摆放着一头洗净拔完毛的野兔，那野兔足足有2斤多重，够两人吃两天了。
野兔旁边还有一捧野韭菜和两条鱼儿。
端木秋眼睛眨了眨，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之前饿了几天，靠着‘化缘’得来的红薯充饥，没想到转眼间又是小米又是野兔肉，简直是又娶媳妇又过年。
“徒儿，这些东西是你打猎弄来的？”
端木秋仍有些不敢相信。
左小涵撇了撇嘴道：“师傅，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茅山后山物产丰富，咱们之前怎么就混到饿肚子的地步？”
还有睡着了就不饿了，这不是前世大毛采用的休克疗法嘛，这种办法都有人信？
“你懂什么？万物皆有灵，师傅也是平日里比较爱护小动物嘛！”
端木秋讪讪然的有些下不了台。
他伸手在案板上选了半天，这才忍住吃肉的诱惑，“今天咱们就先喝鱼汤吃小米粥，野兔肉留着明日吃。”
左小涵先前吃掉的一块烤红薯早就消化干净，此刻肚子里面骨碌碌一团，顿时反驳道：“为什么不是吃兔肉和小米饭？”
“哎呀，徒儿，这点东西我们少说也要管个四五天，还不知道今后几日的饭在哪里咧，自然要省着点来。”
左小涵眨了眨眼，“王家村不是还有10斤腊肉和两匹麻布吗？咱们将腊肉和麻木拿到集市上卖掉，全部换成小米和腌菜，至少也能吃半个月了。”
哪想到端木秋胡子颤了颤，恬不知耻的回道：“为师哪里懂得驱邪？这王家村背靠茅山，经常有山间妖邪下山作祟，有那冤死之人还魂报仇，这些可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安全起见，还是过去糊弄一下，先将那10斤腊肉忽悠到手，到时候见机不妙咱们师徒就跑路，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至于那两匹麻布，我们就不要指望了，希望不大。”
这一番话说的左小涵瞠目结舌。
这不是市井之中的地痞做法嘛？
就这？难怪清风观的香火一日不如一日。
左小涵脑中思绪转了转，这驱邪抓鬼他正好拿手，就是不知要以一种什么方式暴露出来。
难道要和对方直接摊牌？
问题是左小涵的身份是端木秋的徒儿，师傅都是一个草包，徒儿又是从哪里学会的驱邪手段？
万一对方一时间接受不了，或者将他的神奇手段暴露出去，肯定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副本中既然有妖邪和冤魂，自然也有道家高人，左小涵也摸不清里面的武力值到底有多高，还是徐徐图之最好。
这样才能万无一失的将任务完成，将清心咒拿到手。
端木秋见左小涵立在原地沉思，还以为对方在埋怨他这个师傅没啥本事，赌气一般的返回卧室，过了一会拿出一张铭牌出来。
“徒儿啊！切不可好高骛远，咱们有这祖师爷传下来的铭牌在手，怎么样也能混上一口吃的，这次随着师傅下山，一些手段你也要好好学习一下，到时候师傅让你见识一下我们清风观的拿手绝活。”
“咱们清风观的拿手绝活是什么？”
端木秋得意的将手中的铭牌扬了扬，“看到没？这是被当地官府承认的——‘奉旨忽悠’，忽悠的好吃香喝辣不在话下，那明月观为什么比我们清风观香火好？就是因为他们的观主会忽悠。”
“唉，都怪师傅之前太过于耿直，没有学会祖师爷传下来的这忽悠手段。”
左小涵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追问道：“不是，我是问师傅除了这奉旨忽悠的手段外，就没两手拿手的法术？”
“法术啊！为师也会，正打算传给你呢。”
他搬着手指头数了数，“祈福、主持红白喜事的法事、迁坟看风水、算命问凶吉，这些为师都会。”
左小涵拍了拍额头，顿时二话不说将案板上的韭菜拿出洗了洗，准备淘米下锅。
直接死心了。
有一个这样的师傅在，看来振兴清风观的香火之路还是任重而道远。
他打算借这次王家村之行好好展露一下自己手段，替清风观挽回一些声誉，必要时踢开对方自己单干。
只要将他的手段传出去，这清风观还怕没有香客和信徒过来？
第225章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不一会，厨房中传来一阵饭香。
左小涵没有按照端木秋的计划来，直接放了2斤小米下锅，煮了一锅饭。
别看2斤米很多，其实并不抗饿，因为现在的饭菜内基本上没有油水，唯一的调料品就是盐巴。
至于食用油？
那是啥？
大户人家才有条件用食用油，穷人的话能用点盐巴就已经不错了。
“哎呀，徒儿，你这实在是太浪费了，一大锅米饭，为师和你就2个人，怎吃得完？”
端木秋在大厅外侯了半天，几乎是闻着饭香味冲进来，二话不说伸手揭开了锅盖。
一面埋怨，手上动作却没停过，快速的抢过自己饭碗，满满的舀了一碗，随后将韭菜鱼汤直往碗中倒。
就这么一下，锅中的米饭就少了三分之一，鱼汤也少了四分之一。
而且就他这种狼吞虎咽的架势，这点饭和菜都不一定够。
左小涵也不敢怠慢，给自己也满满舀了一碗。
为了迎头赶上端木秋的速度，左小涵几乎什么话都不说，捧着碗蹲在厨房门口闷头扒饭。
这鱼汤原本就极其下饭，何况是两个饿了好几天的人。
就是里面的腥味实在重了点。
没得法，老抽和酱油也是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
端木秋扒了两口饭下肚，肚子里面也不那么饿了，还有闲心传授左小涵经验。
他用筷子指了指被吊在厨房中的兔肉，诚恳的传授经验道：“徒儿，你知道为师为何吃的如此香？”
左小涵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端木秋自顾自的说道：“吃一口烤兔肉，在吃一口汤泡饭，自然香了。”
左小涵望了望面前的兔肉，算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叫望梅止渴？
搁在左小涵穿越之前的2020年，这叫屌丝意银（通假字）。
趁着对方夸夸其谈的工夫，左小涵抓紧时间又扒了两口饭下肚，就进度而言，已经赶超过对方。
按照这个行情继续发展下去，去锅中再盛一碗不在话下。
这些可都是前世在高中吃大锅饭得来的经验。
“我跟你说，这兔肉可有好几种吃法，可以加点盐巴烤着吃，还可以用桂皮花椒卤着吃，也可以切碎了用油一炸，炒着吃，哎呀，徒儿，给我留一点。”
端木秋发现一会不见，左小涵已经起身盛第二碗了，顿时慌了，也顾不得吹牛逼了。
片刻后，两人懒洋洋的仰躺在大厅的门口，就着渐渐西下的红日摸着滚圆滚圆的肚皮。
这一顿鱼汤泡饭算是端木秋最近几个月来吃的最奢侈的一顿了。
美中不足的是自己只吃了个7成饱。
要是那一锅小米饭自己一个人吃，就最美不过了。
“徒儿啊，为师也不指望你太过孝敬，只是你下次吃饭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多留一点？”
端木秋瞥了旁边的左小涵一眼，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徒儿变了。
以前也是唯唯诺诺，但对自己恭恭敬敬，毕竟两人相依为命多年，感情胜似父子。
现在呢？
他明显感觉到左小涵在同他说话时，没以前那么尊敬了。
而且更有主见。
还有，对方是何时学会的抓鱼和打猎？
要是早知道他有这种本事？
自己又何必采用杀敌一千自损二千的休克疗法？
“徒儿啊，为师和你生活了多年，才发现还是对你不了解啊，都是我的错。”
端木秋叹了叹气，如今的左小涵在他心中地位不知不觉上升了不少，以后若是下山忽悠不成功，至少有这徒儿在，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等做完王家村的这一桩买卖，为师就带你去县城看看，争取在做几单，给你存点钱娶个媳妇，等你家孩子长大后，再让他加入我们道观，这也算是为祖师爷延续了香火，不用担心清风观在我手中倒闭了。”
端木秋拿着一根牙签唏嘘了一会，眼看天边的夕阳要落山了，这才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还要去王家村骗钱……哦不对，是驱邪呢！
甭管是骗还是蒙，总要走上这么一遭，不然会被同行耻笑他业务不够专业。
“哎呀，徒儿等我一会，为师这就去准备，今天带你下山去杀大户，让你见识下为师的手段。”
端木秋拍拍屁股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
半刻钟后，他精神抖擞的再次出现在左小涵面前。
手上举着一枚白帆，上面绣着一副白布。
白布背后写着‘茅山正宗清风观’，这叫自报家门，告诉对方自己可是有组织的人。
正面写着两行大字，“驱邪魅、问凶吉”，在大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一卦一钱银两，概不赊账’
左小涵已经明白了这个时空的年号，为大晋朝115年，和明朝相似。
100文=1钱，10钱=1两银子，委实说，一卦一钱的收费不低了。
略等于二三百块钱一个套餐的消费。
估计打的也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算盘。
毕竟民间的消费心理十分独特，你要价越低，人家反而越觉得你没本事。
除了这张白帆外，端木秋背后还背着一个布袋，上面插着一把桃木剑，腰间挂着一个罗盘。
便是之前邋遢的着装也焕然一新，换成了一副崭新的道袍，头上还带着一个黄冠。
前后几乎判若两人。
端木秋见左小涵的目光直愣愣的落在他身上，得意的抖了抖袖袍，“徒儿，这是为师前不久定制的道袍，出门跑江湖，最重要的是有一身好行头，你别急，等你正式出山后，为师也为你定制一套。”
“时间已经不早了，抓紧时间启程。”
两人开着11路，从茅山的半山坡顺着泥巴小路一直往下，直走了10多里路才来到一个小村庄前。
一面走，端木秋一面为左小涵指点迷津。
“瞧见没，那一片玉米地，就是王家村的，再过两个月，等玉米成熟了，为师必定要过来好好‘化缘’一番。”
“还有那边的红薯地，一次性不能摸太多，以免暴露了目标，我上次过来化缘时，瞧见明月观的两个小崽子也在这边化缘，哎呀呀，真是气死我了，他们难道不知道火力要分散吗？”
“可不能总盯着一家薅羊毛，被人发现了如何是好？”
“这王家村好几十户人家，大多是王员外家的佃户，这可是个大户人家，咱们师徒今日一定要配合好，狠狠捞上一票，至少要管半个月吃喝，下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傻子上山，唉，如今世道艰难，骗子太多，傻子明显不够用了。”
端木秋几乎对山下的村庄如数家珍。
可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只是他的心思，却没有用在正途上，反而用在了偷鸡摸狗上面。
两人又走了半里路，径直进了王家村，停在了一户大院门口。
“咳咳，徒儿，上去叫门。”
端木秋正了正衣冠，面色严肃的立在原地闭目养神，一副得到高人的做派，全然没了之前偷鸡摸狗的地痞流氓作风。
左小涵暗暗呸了一口，这老家伙，若是搁在2020年，至少也能在影视圈拿个乡镇企业奖——金马奖。
再不济也能做一做网红，耍一耍嘴炮。
当真是生错了时代。
左小涵上前一推，门马上开了，一个小厮盯着门外的端木秋看了一眼，马上将两人请了进去。
看样子王管家早有吩咐。
“两位仙师请跟我来。”
不一会，王管家率先迎了出来，却不见王府的话事人王员外。
端木秋率先哼了一声，发泄自己的不满。
主要是对方的话事人若不出来，一会如何杀大户？
这王管家之前和他有过交锋，分明是不好对付的样子。
王管家显然明白了端木秋的怨念，悻悻然的解释了一句，“城里的县尉大人来了，我家老爷正在陪客，可不是故意冷落了端木仙师。”
端木秋白了一眼，“好说好说，你家小姐的事儿到底什么情况？你还得细细给我解说一通。”
王管家左右看了一眼，悄悄将两人领进了一处偏厅，“二位请跟我来。”
“是这样的，我家小姐前几日随县尉大人的公子上山踏青，没想到回来后就仿佛着魔了一般，每日夜晚独自躲在闺房中对着镜子打扮，随后又自顾自的对着空气说话，更有甚者……”
端木秋正听得着迷，突然被卡住了，就好比正版读者遇到了断章狗一般，顿时着急的催问道：“甚至什么？”
王管家瞅了瞅旁边的左小涵，似乎在用眼神示意他回避一下。
左小涵将头一扭，装作没看见。
王管家顿了顿，为难的继续补充道：“甚至对着空气宽衣解带。”
“什么？你家小姐是不是遭了银贼？”
“胡说，我家小姐的丫鬟吓坏了，偷偷躲在外面偷看过，屋内分明没有一人。”
王管家也急了。
此事关系到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清誉，难怪会请香火一向不旺盛的清风观下来驱邪。
抱定了对方人少不容易走漏风声的缘故。
“你家小姐和县尉公子是什么关系？”
左小涵在旁边突然追问了一句。
“我家小姐和县尉公子年纪相当，是表兄妹关系，原本是打算和县尉家接亲的。”
王管家脸色一片铁青。
第226章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端木秋和左小涵对视了一眼，基本上明白了情况。
八成是王府小姐中邪了。
即便知道，也不能一口断定，这属于稳妥起见的做法。
端木秋犹豫了一下，老成持重的回道：“我们先准备做法的道具，等天黑后，还要去你家小姐闺房观摩一次，若果真如此……在施法驱邪。”
“只是……”
端木秋顿了顿，一脸难为情的看向王管家。
后者追问道：“仙师有话还请直说。”
“只是我们出来的匆忙，还没有吃晚饭，不知道贵府能不能帮我们解决一下，粗茶淡饭就可以了。”
端木秋眼睛眨了眨，对左小涵使了使眼色。
后者马上配合的嚷道：“师傅，不好，徒儿肚子饿了，等下10成法力只能使出6成来，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一唱一和，意思很明显，先吃饭，后干活。
否则到时候法力不够，出了什么纰漏，你们王府负责。
王管家40多岁，主持偌大一个庄园，如何不明白两人的伎俩？
只是他看破不说破，没由来的鄙视了二人一眼，“你们放心，施法前肯定让你们吃饱，还请抓紧准备吧，我去小姐那边看看。”
王管家说完就走，冷不丁衣袖被人拉住了，一转身，瞧见端木秋一张老奸巨猾的脸。
“又怎么了？”
王管家不耐烦的问。
端木秋搓了搓双手，颇为难的说道：“其实不必这么麻烦，贵府不如直接将晚饭折现给我们就行了，我看一顿晚饭怎么说也值2斤腊肉吧？”
“贵府直接给我们2斤腊肉就行了，晚饭就不用吃了。”
王管家身子颤了颤，再次重新打量了端木秋一眼，心中一句妈卖币，天下居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若是贵府不愿意折现，那我们也继续施法，只是到时候若体力不支，没准备妥当，就怨不得我们了。”
端木秋瞧见对方脸色难看的可怕，讪讪然的又补充了一句。
王管家顿时一挥衣袖，原地跺了跺脚，恨恨道：“就如你们所愿，帮你们折现2斤腊肉。”
王管家离开后，偏厅里面只剩下师徒二人。
端木秋得意的朝左小涵撇了撇嘴，“瞧见没，2斤腊肉到手，一会若是见机不妙，我们就翻院墙走，若是机会不错，再从他们身上敲两斤腊肉回来。”
“两斤腊肉，省着点吃，够吃2-3天了。”
左小涵脑门处不由得升起两根黑线。
做人怎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货当真是他师傅吗？
左小涵嫌弃的朝旁边挪了挪脚步，生怕被对方的无耻气息传染了。
端木秋犹不自知，自顾自的在一边又为左小涵盘算起来。
“我看这王府小姐和县尉公子的婚事八成是黄了，如今王府小姐失了贞曹（通假字），我们在偷偷将王府的事儿传出去，到时候她肯定不好找婆家。”
“等到机会合适，为师在过来替你提亲，这样你的媳妇也有着落了。”
“你也别嫌弃人家，像王府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别说失了贞曹，便是长得差一点，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你娶了也稳挣不赔。”
“师傅，还是先准备施法材料吧！”
左小涵只怕一会忍不住将对方扔出去。
心中已经彻底的被这位便宜师傅给打败了。
根据他的经验判断，这王府小姐八成是中邪了，或者被上面邪魅之物附身。
这事儿他有经验。
一曲驱邪咒就可以搞定。
当然，左小涵考虑的可不仅仅是这样。
他在想如何将这件事处理得漂漂亮亮，继而将清风观的名声打出去，让对方成为他道观中的第一个信徒。
其实，从本质上看，他和端木秋也是差不多。
只不过后者图财，看重的是眼前利益，而左小涵图名气，看重的是长远利益。
趁着端木秋准备施法材料的工夫，左小涵独自一人来到偏厅外。
他眼中精光一闪，一双黄金色的眸子睁开了。
只见王府的上空红气弥漫，看方向正好是王府的某处角落。
这红气聚集在一起，红色中又多了一股桃红色的烟雾。
红气为妖，但夹杂在其中的这股桃红色的烟雾又指什么？
为了节省精神力，左小涵只是开了几秒钟的黄金瞳，很快收了回去。
“看来是山野妖邪作祟！”
“这茅山乃上清教大本营，堂堂山下村庄理应受到庇护，竟然还有妖邪？莫非是灯下黑？”
所谓的灯下黑，和前世的养寇自重差不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利益纷争，为了吃饱喝足，使些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
妖邪鬼怪都杀干净了，你让山上的诸多教众吃什么？喝什么？难道指望山下的这些土财主提高觉悟主动供奉香火？
“应该不是什么大妖！”
左小涵顿了顿。
按照一般的考虑，大妖不仅会影响到山下村民的收成，而且还会影响到茅山诸多上清教的声誉，不利于长期薅羊毛。
所以大妖留不得。
但是为了经营业务，维持香火的长盛不衰，留些小妖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越是道教兴盛之地，约有妖邪作乱，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想透了这点后，左小涵更有把握了。
之前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不熟悉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层次，正好借助这小妖，来称量一下自己的实力水平。
同时，左小涵对自家师傅的施法驱邪手段，也起了一些好奇心。
能在道教众多的茅山占据一席之地，还没被饿死，多少应该有些手段的吧？
除了忽悠外。
“哎呀，徒儿，随我来。”
就在左小涵拿定主意后，王管家派人送的腊肉也到手了。
端木秋从一个小厮手中接过一个油纸包，拿在手中掂量了两下，约莫估计没有被缺斤少两。
顿时将纸包往背包中一塞，招呼左小涵准备干活了。
“先带我去你家小姐的闺房外看看，让我近距离查看一下贵府的风水格局。”
不管如何，姿态要做足。
单纯论起业务能力来，端木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王府小姐的闺房在院中一角，院中栽满了桃树，只不过现在是秋初季节，也过了开花结果实的时日，院中经常有人打扫，地上见不到多少落叶，不少树干已光秃秃一片。
一眼望去，诗情画意倒没看到多少，反而多了一些萧瑟。
“常言道，种花不种树，木在院子困，有失宅运！差评！”
端木秋迈着步子，挥舞着袖袍在院中转了转，旁边自有人帮他打着火把提着灯笼，将方圆几米的空间照亮的如同白昼。
“怎样？”
王管家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
第227章折现8斤腊肉
“情况不妙啊！”
端木秋重重叹了口气，偷偷拿眼神瞥了旁边的王管家，知道能不能顺利骗到剩下的8斤腊肉，就看此刻的发挥了。
“你看！”
端木秋拿手指了指院中的桃树。
“都说桃木有法力，桃木多能用来避邪，其实此言大错特错。桃木有法力不假，但不代表桃树有法力啊。”
“相反，这桃树最忌讳栽在前院，因为极易沾惹上邪气。”
端木秋边说边拿眼睛偷偷观察王管家。
只见后者屏声静气的立在一边，皱着眉头望着满院的桃树不发一言。
身边的奴仆更是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仙师何以证明？”
王管家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桃树栽满院，春天红彤彤一片，煞是好看，夏天又能吃到新鲜的果实，不少大户人家都有种桃树的习俗。
也难怪他有所怀疑。
主要是清风观的香火太差，在这一带‘远近闻名’。
若不是贪图他们家劳务费便宜，人手少不易外传，此事又涉及到自家小姐的声誉，他宁愿花费2两银子去请明月观的仙师了。
“这桃花、桃枝、桃实都是血红色的，妖魔鬼怪都愿意在桃树上住，不信你去看看。”
端木秋挥了挥衣袖，胸有成竹。
“你……你去掰断一根桃枝拿过来。”
王管家指使身边的一位奴仆。
桃花和桃子是血红色的，这个他知道，但是桃木里面是什么颜色的，却是鲜有人提及。
很快，就有奴仆将掰断成两截的桃枝递了上来。
“哎呀，果然是血红色的。”
这一声却不是王管家发出来的，而是旁边负责举火把的两名奴仆。
顿时众人在看向端木秋时，目光中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尊敬和敬佩，更是不断地对着端木秋竖起大拇指。
“你们知道什么？光凭这一点如何能断定桃树招邪？”
王管家可是知道端木秋坐地起价的伎俩，如何能让他如愿？
“啧啧啧，不知者不怪，王管家，你可知这‘桃’通‘逃’，门前一株桃，讨气讨不了，谁家种桃树，主邪灾多。”
“我看你家小姐之所以出了今日这一档子事，必定与这满院的桃树脱不了关系。”
王管家虽然老成持重，但毕竟此事关系到自家小姐，而且他对风水学而言只是一个门外汉，不知不觉中就被端木秋带偏了节奏。
此时已有些信了。
于是着急的追问道：“我若命人将这桃树都砍了，可来得及？”
“晚了！”
端木秋的回答可谓是斩钉截铁。
你要是把桃树都砍了，我如何提前拿到劳务费？
岂不是断了我的饭碗吗？
端木秋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但还有些不够，于是继续危言耸听道：“风水学中还有言，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门前不栽鬼拍手。”
“因为这桑与丧字谐音。”
“‘柳’指父母死后，送殡多用柳枝作‘哀杖’、‘招魂幡’。”
“‘鬼拍手’特指桃树，其叶迎风作响，似人拍手。”
“你看，是不是像有人在拍手？”
恰好此时拂过一阵山风，吹得院中的桃枝唰唰作响，正好应了端木秋的说辞。
到了此时此刻，王管家已信了七八分。
左小涵则偷偷拿眼神瞅了瞅自己的这位便宜师傅，心中有点暗暗发笑。
这一句民间俗语他前世也听过。
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门前不栽鬼拍手，民间确有这一说法，只不过里面的‘鬼拍手’指的并不是桃树，而是杨树。
因为这杨树枝叶茂盛，树枝众多，若是栽在屋前，被风一吹，定然唰唰作响，还以为屋外来了歹人，极易引起屋内主人的恐慌和担心害怕。
长期一来，自然睡眠质量堪忧。
是以这风水学也便不是凭空捏造空穴来风，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没想到被他用在这里，而且偷偷掉了包。
当真是忽悠全靠一张嘴，信不信全由你。
端木秋定了定神，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桃树极易使主人犯桃花，招惹一些银（通假字）邪之物，若是男主人倒好，可是你家小姐嘛，恰好还未出阁，这就大大不妙了。”
端木秋抚了抚胡须，心情十分亢奋。
眼见鱼儿即将上钩，再加一把劲，8斤腊肉就到手了。
“民间的银邪之物无非是狐狸、蛇类等，加上这王家村又恰好处于茅山山脚下，此地人杰地灵，是出了名的风水宝地，难免不会出现修炼得道的妖邪。”
“我看你家小姐如今的症状，八成是招惹上了一些银邪的妖物，若不将它驱除出去，后果难料啊！”
端木秋顿了顿，重重叹了口气，似乎在替附近的王府捉急，同时拿眼神去瞥旁边的王管家。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接下来就看对方咬不咬钩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王管家直到此时，才开始拿正眼对待端木秋师徒二人。
他重重当着二人的面行了一礼，神态说不出的严肃，态度说不出的恭敬，“我家老爷想必已经会客结束，还请二位仙师稍等，我这就去请我家老爷出来。”
王管家说完留下几位奴仆帮二人掌灯，撅着屁股屁颠屁颠的跑了。
“成了！”
端木秋得意的朝左小涵撸了撸嘴，神色溢于言表，好似在说，“徒儿，接下来半个月的吃食有着落了。”
左小涵则暗暗扶了扶额头。
他之前用黄金瞳查看过，也猜出定是有妖邪给这王家小姐下了套，没想到被他这位便宜师傅三言两语给蒙对了。
不得不说对方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只是接下来又如何收场咧？
当真是拿了东西就跑？
岂不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无奈旁边还留有王府的人，二人不方便串供，只得偷偷将疑问留在心底。
“仙师仙师，之前多有怠慢，老夫给你赔罪了。”
片刻后，王管家去而复还，领了一位40多岁，身披锦袍体型富态的中年男人过来。
正是王家村的大户，王府如今的主人王员外。
在大晋朝，能当得起一句员外的，至少也是左小涵前世三四线城市几千万身价的土老板。
听闻这王员外除了田产外，在句容县也有买卖，是不是走的那位县尉大人的关系就不得而知了。
王员外就比王管家讲究多了，显然先前已私下询问过王管家，知道这端木秋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至于为何清风观在这附近一块的声誉不好，恐怕也有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的原因在里面。
搞不好其中多有误解。
甭管外人怎么看，能一眼就找出症状，看出自家独生女是邪魅附体，显然是有真本事的。
“仙师，此番就有劳了。”
“不知一会仙师如何施法？”
王员外客气了两句，很快直入主题。
端木秋抚了抚胡须，斟酌了一下，“我猜测贵府小姐定是在游山过程中被妖邪入体，要施法将她体内的邪物驱除出来，只是，还未亲自观察，一时间也无法判断究竟是哪种邪物。”
“只有知道了是哪种邪物，才好对症用药。”
“仙师所言极是，先前据丫鬟透露，我女儿这几天发病的时间都在深夜12点左右，这会时间还早，仙师既然有了计策，要不？先去偏房休息一会，我好让人准备酒席。”
王员外不愧是土老财，出手就是比王管家大方。
端木秋见鱼儿已经上钩，反而表现得比之前更从容了。
“休息休息也好，施法材料我已准备齐备，只等时间一到。”
“只是这酒席就不用了，既然先前和王管家谈妥了价格，贫道自然会守约，额外增加贵府的开销就不好了。”
端木秋的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若是不了解他的人，恐怕会第一时间对他生出好感。
这哪里是老忽悠？
简直堪称大晋朝最后的良心啊。
连带着左小涵也不由自主的被勾起了好奇心，吹出去的牛逼，一会看他如何圆回来。
要说端木秋会真心替对方着想，他第一个不信。
果然……
王员外连忙招了招手，“管家，你就先带仙师师徒去偏房休息，仙师既然不用酒席，茶水之类的你可要准备好，切莫怠慢了仙师。”
“我精力不济，先去休息一会，等晚上12点仙师施法时，在叫醒我。”
王员外亲自下了命令，王管家自然要遵守。
就在几人前往偏房时，端木秋突然从后面扯了扯王管家的袖子，凑过去小声说道：“酒席我可以不吃，但至少要折现8斤腊肉，一会你直接打包好叫人给我送过来。”
王管家嘴角抽了抽，虽然自家老爷有言在先好说话，但他这个管家可要替主人把好关。
一般都是主人唱白脸，管家唱红脸，不然要他作甚？
原本就承诺过给对方10斤腊肉，先前给了2斤，此时在给8斤，就当是提前预付劳务费了。
只不过最后的两匹麻布，可不能提前给了，万一对方施法不成，趁其不备跑了溜了，到时候受挂落的人可是他。
“一会就让人给仙师送过去。”
“如此甚好！”
端木秋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228章糟了，我徒儿疯了
过了一会，王管家果然派人将剩下的8斤腊肉打包送了过来，那包着腊肉的油纸鼓鼓囊囊的好大一份，直把端木秋乐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徒儿，为师刚才的手段你可瞧清楚了？这可是你日后行走江湖的法宝。”
端木秋翘了翘胡须，得意洋洋。
此刻屋内就剩下他们师徒二人，左小涵这才将先前的疑惑问了出来。
“师傅，若是一会施法不成？你当真准备跑路？若对方派人找到我们道观又如何收场？”
“如何收场？”
端木秋哼了哼，“你当他们王府吃多了撑的？只不过10斤腊肉而已。”
“你放心，为师早有计划，先前不是说好了要带你下山去长长见识嘛？等我们从王府回去，就将道观关门歇业，去附近县城走上一遭，等回来时至少是半个月以后了，他们王府难道还天天派人上去堵门不成？”
端木秋显然早有计策。
“来来来，先将这10斤腊肉包起来，一会见机不妙好跑路。”
端木秋的包裹太小，装2斤腊肉还行，但是10斤的话就有些吃力了。
主要是里面还装了一些施法材料。
左小涵在屋内找了找，直接将床单扯下来，打成结背在背上，就像背了一个小型的沙袋。
“徒儿，一会为师施法时，你可在附近院墙处偷偷寻一寻，看看有没有无人看守的侧门。”
“低矮一点的院墙也行，到时候看我信号。”
两人一面喝茶，一面吃着配套的糕点，商量着逃跑的对策。
大户人家喝茶都有配套的糕点，接人待客自有一套流程，这叫礼仪和体面，也是端木秋有底气拒绝王员外酒席的原因。
此番以退为进，直接入手10斤腊肉，一举达成了自己的战略目的。
何况又不是真的让他们空着肚子。
便是这些糕点，也是一些高档货色，远胜他们之前吃的那顿鱼汤泡饭。
时间不知不觉中流逝。
夜色渐深。
转眼就到了约定好的时间。
已经接近深夜12点了。
“二位仙师，请跟我来。”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小厮，低声向他们招手。
两人吃饱喝足，正在靠椅上假寐，闻言齐齐站起身。
出门前，端木秋意味深长的瞅了左小涵一眼，告诫他不要忘了先前的计划。
屋外漆黑一团，许是王管家特别交代过，小厮不敢太过张扬，只是提了一盏油灯在前面领路。
几人一路无话，很快来到了先前那个栽满桃树的院子口。
阴影处又冒出了几个人。
“仙师，这是小女的贴身丫鬟，一会由她领着你们进去，我们就在外面，若有不测，可高喊一声，这七八个下人全由你来指挥，可以充当打手。”
王员外休息了一会，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除了他和王管家外，旁边还站着一个束手束脚的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
后面还有一排拿着扁担和铁锹的年轻仆从。
“晓得，你们就留在外面，不得我吩咐不许靠近，以免打草惊蛇。”
端木秋带着防备之色瞅了几人一眼，明显不想他们跟进去影响自己的逃跑计划。
“你家小姐是不是又要发病了？”
端木秋低声问了丫鬟一声。
丫鬟望了望王员外，又看了看王管家，面色间带着一丝犹豫。
王员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赶紧回仙师话，按照仙师的吩咐做。”
“是，老爷！”
丫鬟欠了欠身，这才将目光落在端木秋师徒二人身上，只是面色间仍有些慌乱，“我家小姐每到这会就在房中宽衣解带，好似在和人约会，而屋中偏偏空无一人。”
端木秋顿了顿，“哦，可是那脏东西来了？”
“还没，小姐这会还在对着镜子打扮，过一会就来了。”
“带路，我们先不动声色的看一眼，再找机会施法。”
几人轻手轻脚的向里屋摸出，不一会来到一处阁楼前。
里面透着明亮的灯光，一扇窗户半开着，正好能看到房间一角。
丫鬟早就吓得缩了回去。
左小涵和端木秋不约而同的将身子向前靠了靠，低身伏在一米多高的窗户前。
只见屋内的闺房中，一个十五六岁的明丽女子穿着小衣，正对着镜子贴着花黄。
花黄是一种女性贴在额头、酒靥、嘴角、鬓边等处的装饰物，若非重大日子，一般不会有这种举措。
两人又将视线落在女子侧身上。
由于角度问题，看不到女子的正脸，只是通过那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以及露出来的少许洁白肌肤，还有圆润略显尖尖的脸颊，大致能判断出是一位标准的小家碧玉，而且是那种长得挺好看的类型。
“可惜了！”
二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本是一个二八年华的佳丽，经历了这种荒唐事后，还有哪个大户人家敢娶？
小户人家倒是愿意，但王府就不一定乐意了。
今晚县尉的登门拜访，搞不好就是来退婚的。
这在大晋朝十分常见。
女子的贞曹和声誉不仅关系到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也关系到家族的荣誉。
王府小姐都患病好几天了，想必消息早就悄悄传了出去，为了自家名声，县尉退婚也是情有可原。
就在这时，屋中梳妆打扮的女子突然起身做了一个相迎的动作，对着旁边的空气惊喜的叫了一声，“胡郎，你可算来了！”
可身边偏偏空无一人。
随后女子自顾自的抱着一团空气依偎起来。
又过了一会，渐渐挪到了床榻一边。
“嘶！”
一股冷气从端木秋的身体内涌了出来。
他轻轻拉了拉左小涵，两人挪到了距离窗户七八米远的一处墙脚。
“我在这里拖住，你赶紧去寻一处低矮的院墙，我们现在就走。”
“这女的哪里是中邪，分明是屋内还有一人。”
“能变幻成人形的妖物至少也有500年了，还能施展障眼法，这种修为师傅哪里对付得了？还是趁现在对方未发现，保命要紧。”
端木秋的身子吓得不停在颤抖，先前独斗王员外和王管家的伶俐之气哪里还有半分？
左小涵反而有些诧异。
他若不开黄金瞳的话，看到的也是一团空气，这端木秋只是一老忽悠，如何看得到？
“别让那边的小丫头发现了，你现在就走。”
端木秋将左小涵往外一推，装模作样的从布袋中掏出一把桃木剑，将一叠黄纸往空中一扔，一声不吭的在原地跳起了大神舞。
只是别人家的道士跳舞时不仅有祭坛和铃铛，还有好几个持剑童子守在一边。
端木秋却只有一人，而且是一声不发。
这就显得十分怪异了。
另一边的丫鬟望见这怪异的一幕，缩着身子蜷曲得更紧了，蹲在地上像一个大难临头的鹧鸪。
端木秋跳了一会，突然听见一声巨响，半开的窗子被人一脚踢开了，一个身影直接扑了进去。
端木秋朝四周看了看，暗叫一声不好，“糟了，我徒儿疯了。”
“不是让他找好退路准备开溜的吗？”
“难道是领会错了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