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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世界之傀儡全文阅读

作者:不愿被扯线的公仔     完美世界之傀儡txt下载     完美世界之傀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拼命

    何塞在送郑一方两人到制冰厂的路上曾说过,他的公开身份比较特殊,小樽的警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说的不假,因为他的公开身份是常驻札幌的日本公安警察。作为一名公安警察,日常的工作就是反间谍,所以他认识很多间谍同行,这些同行中当然有CIA的人。

    前些天,高雅在日本的联系人找人帮忙的时候,因为何塞懂中文,于是联系人便找到了他。当何塞了解了整个诉求以及他所担任的角色后,便把活接了下来,一方面他需要还给联系人一个人情,另一方面中田光夫确实在中国犯了案,最重要的是这活可以带来很高的收入。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离不开五谷杂粮的普通人,警察本就是普通人。

    在运河边上发生的变故以及对讲机里一直传出的在美容院包间里的对话,无一不让何塞意识到事情或许隐藏着连委托人都不清楚的更大秘密,但他却不能破坏行规,因为委托人并没有报警的意思。

    所以,何塞在赶往天狗山公共墓园的路上,先致电自己在小樽担任刑事警察的朋友桥本,把案发经过和案发地点以及越野车的车牌号码告知对方,并说明自己不适合露面,故约对方在制冰厂附近一个偏僻的地方碰面。

    其实桥本正从家里赶往案发地点,翻侧的私家车司机在惊魂稍定的出租车司机帮助下从车里爬出来后报的警。接到何塞的电话,他立即调转车头往约定地点而去。

    桥本先到了约定地点,把车子停好后,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但烟还没有抽完,便在后视镜里发现一辆出租车临近。于是他打开车门下车,站在车子旁边等候。

    出租车在他身旁停了下来,何塞从车里下来,却忽然停住,因为他的蓝牙耳机里正传出高雅的声音,“呼叫郑队长,美容院已控制,你们小心,制冰厂是个陷阱。”

    何塞高声对桥本叫道,“制冰厂要出事了,快去!”,说完,自顾自钻回车里。出租车掉头,带起两行瀑布。桥本见状,也重新钻回车里,紧跟出租车飞驰。

    ……

    制冰厂已经出现在挡风玻璃处,耳机里再次传出郑一方的声音,“陈伟小心,有人进入”,何塞更是心焦,禁不住把油门再踩低了两分。

    跟在何塞车子后面的桥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见何塞越开越快的样子,知道事情不小,立即用车上的对讲设备呼叫总部请求增援,同时把红色灯放上了车顶。

    ……

    徐福预言严氏家族将亡于99代,他是第96代,严嫣然就是第97代,高雅和林逸虹同时想到了严沁沁。

    高雅首先开口问道,“鼎诏长老应该认识严沁沁吧?”

    鼎诏回答道,“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家族的候任族长。”

    这句话让两个女人都升起了疑问,为什么严嫣然还在,他们的家族便已经有了候任的族长?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似乎不方便询问。

    高雅想了想,继续追问道,“不知道鼎诏长老和严沁沁是什么样的关系?”

    鼎诏回答道,“她是我的侄孙女。”

    这个算术好像并不难算,两个女人心中马上都有了数,严沁沁属于第98代。严沁沁的年龄大约26-27岁,正常说来这个年龄的女孩结婚生子的很多,何况和严沁沁同代的人当中应该有比她年纪大的。

    高雅继续问道,“和严沁沁同代的严家人当中,难道没有人有小孩?”

    鼎诏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没有!即便有些分支的族人在早几辈很能生养的,到了98代都没有,连试管和其它方法都失败”

    林逸虹忍不住问道,“难道徐福留下预言的时候,没说怎样破解吗?”

    鼎诏刚想回答,忽然站在墙边处的高雅又一次把枪口对准了他,他知道出事了。然而没等开口询问,在地上坐着的林逸虹就地一个翻滚,滚到按摩椅旁,手枪已顶住了他的后背。林逸虹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原来你在制冰厂设好了埋伏,然后在这里拖延时间。”

    还没等鼎诏开口解释,高雅忽然转身把墙边一个放美容材料的铁柜子的一边斜拉了出来,接着闪身躲在后面,拿手枪的姿势,显然是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两个人前后出现在板壁的破口处,绕过鼎诏的后脑往那边张望,林逸虹马上认出了他们,一个是刚才跟在鼎诏身后的那个曾和自己在船上交过手的壮汉,另一个就是她们这次来北海道要找的正主,中田光夫。

    一连串声音从大门处传了进来,“嘟”,应该是拐杖头碰触地板的声音;接着“咔嚓”,应该是打了铁掌的靴底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然后“刺…啦”,应该是另一只脚靴底的铁掌和地板摩擦的声音。

    “嘟”,“咔嚓”,“刺…啦”;“嘟”,“咔嚓”,“刺…啦”;频率非常固定,一步一步向板壁的缺口靠近,速度很慢,但却让人极度不舒服。

    ……

    郑一方在对讲机里提醒陈伟有人进入后,便立即跑到刚进来的位置,快速把一辆叉车打着火。这时候仓库的谷仓大门已经打开了一大半,面包车不等大门全开便驶入仓库,随即枪声大作。

    郑一方调了调叉车的方向盘,把牙叉升高到腰部高度,松手刹和挂档,叉车往过道跑去。接着他跳上另一台叉车,打火,飞快转弯叉起边上一托货物,然后把车头对准了过道。刚做完,十多发子弹就打在货物上。

    “轰”的一声,无人驾驶的叉车与面包车相撞,叉车的两个牙叉斜斜插入了面包车的驾驶室,其中一根穿过司机的腹部插进坐包,另一根从后排趟门处穿了进去。

    司机破碎的内脏和肠子混在鲜血里顺着牙叉往外流淌,但他的脚仍踩着油门。不过,叉车比面包车重,结果面包车向左偏移,牙叉又成了利刃,把司机拦腰切开。车上的枪手在叉车撞上面包车的同时,子弹都招呼在叉车上,顿时,“乒乒乓乓”的火花四溅。

    叉着货物的另一台叉车也动了,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面包车的中部撞去,撞车前的一刻,郑一方从车上跳了下来,随即躲在货物堆里面,手枪拿在手上。

    一连串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接连在过道的那个位置传出,在仓库的密封空间里久久回荡。

战斗

    第二辆叉车撞上面包车的刹那,叉车上的货物首先和车厢接触,车厢变形而托盘边上的货物受到大力冲击往两边翻倒,中间的货物经过挤压变形后仍把玻璃挤碎。接着面包车侧翻,但因为穿透司机身体的那根牙叉刚好挂在方向盘上,故而并没有翻倒在地。

    现在的情形很诡异,面包车左后轮着地,车头被叉车挂起,其余三轮悬空,司机的脚仍踩在油门上,因为车子是前轮驱动的,故而两只前轮依旧不停地转动着。车里的枪手全部摔倒在车厢的左后部,每动一下就是要吓破胆的摇晃和金属摩擦的刺耳“嘎吱”声,枪声早停了,无法不停。

    陈伟抱着头躲在两个文件柜后面,虽然办公室在乱枪扫射下一片狼藉却没有受伤,枪声在一阵乱七八糟而且刺耳的声音后嘎然而止,立即明白郑一方采取了有效的措施对入侵者实施了打击。斜眼看了看被绑着的人,发现他仍有动静而且附近没有血迹,知道他没受伤,于是没再管他,猫着腰站起,沿着通道往门口潜伏而去。

    ……

    还差几十米,何塞的车子就到了,制冰厂院子闸口的道闸杆被升在最高的位置,两个人从敞开的厂房大门处飞快地跑了出来,直接跳上一辆停在院子闸口处的面包车,车子随即快速调头,逃逸而去。

    何塞见状立即驱车追赶,忽然从面包车的左右车窗里同时伸出两根枪管,对着何塞的车就是一阵的扫射。何塞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连忙手刹和脚刹并用,想以一个漂移把车停住,不料下着雪的路面实在过于湿滑无法控制,出租车横着冲向制冰厂的栅栏围墙,最后前轮在路基上一磕,整架车子飞了起来,“嘭”地撞倒了一面栅栏,然后车头插进那堵用积雪堆成的矮墙上。

    桥本的车落后30米左右跟着何塞,看见对方并没有进入制冰厂院子反倒追赶面包车,他也立即跟上,接着便目睹了面包车两边各吐出两条火舌,出租车中弹后冲破制冰厂围墙的情形。对方有重武器,桥本不敢过于靠近,不住通过对讲机向总部汇报这里的情况,请求增援。

    何塞很狼狈地从车子里爬了出来,头有点晕却没有受伤,冰墙虽然积攒了一个冬天,但表面的那层却是柔软的新雪。他顾不了许多,几下爬过雪墙后立即顺着柏油马路往院子方向跑去。

    ……

    从叉车上跳下来后,郑一方立即利用货物堆做掩体,他的本意只想通过两辆叉车为入侵者制造麻烦,然后找机会还击。没想到一阵乱七八糟的声响夹杂着哀号后,整个仓库居然只剩下一个简单而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音。

    但郑一方却不敢动,仓库大门外以及车子里人员的情况不明,他的经验告诉他,此时只要有人出现,立即就成为已成惊弓之鸟状匪徒们的靶子。

    陈伟已经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处,铝合金隔断和玻璃门被子弹打得粉碎,他蹲着先往谷仓大门处小心张望,没有人;进而向仓库内部张望,看见两辆叉车逼着面包车,面包车总在摇摆,说明车内还有人活动。

    现在的情形很是尴尬,因为忌惮车里人的重火力,陈伟和郑一方都不敢随便动作,而车内的人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怎么的也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双方就这么样僵在那里了。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郑一方的声音,“呼叫陈伟,你还好吧?报告位置。”

    陈伟回答道,“办公室门口。”

    郑一方说道,“闯入仓库的人都在面包车里了,仓库大门有没有留守的人。”

    回答的却是何塞气喘吁吁的声音,“仓库门口干净。”

    陈伟说道,“何塞,别露头,面包车里的情况未明。但这样拖着不是办法,4号冷库里有三个人,拖延不了。”

    何塞扒在谷仓大门边往里面仔细瞧了一会后问道,“4号冷库在哪?”

    郑一方回答道,“一楼最里面靠电梯的那个。”

    何塞回答道,“我从消防楼梯上二楼,再从那边的电梯下来,可以到达4号冷柜,你们帮我警戒。”

    话刚说完,何塞便跑到消防楼梯处,“蹭蹭”跑到二楼,用枪托把消防门旁一扇推拉窗的玻璃敲碎,人跳了进去,再快速跑到二楼通道尽头。他也保险,见电梯旁有一台电动堆高车,顺手也带进了电梯。

    电梯很快便下到了一层,何塞躲在堆高车的后面,从电梯里出来,移到4号冷库门口,发现门被人用塑料扎带把两边的门把手捆住。他摸出打火机把扎带烧断,拉开门后,发现三个人被绑着手脚丢在冷库的货架旁。

    ……

    一个看上去年龄比鼎诏老得多,身体佝偻的老人从外面走进,左手拐杖点出,接着右脚向前跨出一步,然后拖着左脚跟上。

    不过,当他从黑衣人以及中田光夫中间穿过,拖着的左脚和右脚站成并排后,手中的拐杖并没有再次点出,人立在二人跟前一步。

    鼎诏笑着说道,“文泰叔,想不到你把太郎也收买了”,令高雅和林逸虹都意想不到的是,这句话用中文说的。

    来人不置可否,也用中文回答道,“太郎一直都是我的人,只不过这么多年都委屈他跟着你和你的女儿。鼎诏啊,我们两叔侄没有必要在外人面前抖自己的丑事吧?两位女士,我觉得你们没必要趟这趟混水了,况且,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外人插手不对吧?”

    林逸虹的回答非常迅速,说道,“两位长老,本来你们严家的家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更不感兴趣。但问题是你的侄孙女和他的女儿把我老公拐跑了,你们觉得这事和我无关吗?”

    文泰闻言,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对着高雅的方向问道,“高女士,你怎么看呢?”

    高雅回答道,“你们的家事和我也一点关系没有。但,你们家的族长把我和我男朋友的衣食父母掳走了,不把他找回来,我们俩今后要吃西北风,我太难了。”

    文泰呵呵笑出了声,说道,“你们俩不错,既然都觉得有关系,那就不要怨别人不给机会了。”

永生

    严鼎诏动作没有一丝改变,笑着说道,“我说叔,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等嫣然回来,毁掉了时间钥匙,解决了家族的后顾之忧,其它什么事情都好办。”

    严文泰回应道,“你女儿马上要死了,你当然着急。但有了那玩意真的能回到初祖那个时间维度,找到解决方法吗?醒醒吧,这个梦我们已经作了快100代了,还不够吗?难道太郎和光夫他们还要继续作下去吗?我们这些该死的,就死了吧,没必要丢人现眼和浪费资源!”

    不可否认,文泰的话很有挑拨性,也让人无法反驳。理想向来都是丰满的,可现实却永远让人不知所措;所以,与其追求理想,不如和现实作个妥协。

    严鼎诏回应道,“叔,你原本不是这样的,你当族长的时候不也是一腔热血吗?”

    严文泰立即怼了回去,“热血能让你爸不死于北极的那次极地考察吗?热血能让我的这条腿不被南极洲的极寒冻坏吗?热血能让珠峰不要雪崩把光敬埋在那里吗?不能!热血的唯一作用,就是冲昏象你这种人的头脑!”

    严鼎诏说道,“没有热血,这个家族能维系2000多年吗?没有热血,能造就出祖宗祠堂里的那些英雄吗?我承认你说的话很有挑动性,但你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利用家族的资源,让你以及你的小群体过上太上皇的日子。”

    严文泰回答道,“别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用的宣教上了,说这些道理,我不比你差。还是说说重点吧,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不要怪我不顾亲叔侄的情面。”

    严鼎诏听罢忍不住狂笑了出来,说道,“狐狸的尾巴,不管藏得多好,最终还是要露出来的。嫣然还是太仁慈,临走前只是把你关了禁闭,却没有把你的丑事抖出来。”

    严文泰应道,“不得不说我的侄孙女厉害,连破芝麻烂西瓜的陈年旧帐也能翻出来,但这又何妨?严嫣然和严沁沁都进去了,她们回不来了。就算照着家族的规矩走,也该轮到光夫接任族长,你说对吗?”

    高雅在这个时候忽然无端端地开口说道,“逸虹,我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中田光夫让严沁沁去尼泊尔的原因,根本不是去执行家族任务,而是有人让她去送死。在尼泊尔,随便哪座荒山野岭都能轻易找到地方埋人。”

    林逸虹应道,“有道理。结果这女孩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去,那只好找人在西州处理她。但我还是不懂,即便说他们家族长进了大地之心后有死无生,即便把严沁沁这个候任族长也杀死,怎么就轮到中田光夫做族长呢?”

    严鼎诏回答道,“两位不清楚我们家族的规矩,家族里有一台仪器,每5年都在特定的日子发射出一种很特殊的射线,6岁以下的小孩接触它的话,仪器会发出亮光。2000多年来我们都奉行着,族长由同一代人当中珠子亮度最高的人成年后接任。”

    高雅仍有疑惑,问道,“我知道你们有族谱,哪一代是哪一代的人,应该不会搞错。但你们家族这么庞大,同一代人可能年龄相差很多,那怎么办?”

    严鼎诏回答道,“祖宗规矩就是这样。举个例子,我是96代族长,如果在我的任内,和我同代的小孩当中,有人比我的亮度更高,在他成年之日我就要把族长的位置禅让给他。但只要族长的位置交给了嫣然,那和她比较的就只有同为97代的人。

    高雅说道,“这样选族长听着就儿戏。不过,这是你们的家事,而且2000多年都这么实行,总有它的道理,说不准那是一台高级的综合素质测量仪也不一定。但难道没有人利用这当中的漏洞吗?例如,在同代那个比自己更亮的人成长起来前,把位置先转给自己的小孩。”

    严鼎诏回答道,“咋看起来是有个漏洞,但先得保证自己的小孩是那代人当中,珠子亮度最高的。”

    高雅回答道,“明白了,那候任族长又是怎么回事?”

    严鼎诏回答道,“族长可能意外死亡又或者失去能力,所以长老会会先行定下候任族长,与族长同代以及下一代已成年且没到卸任年龄的人当中按照珠子亮度高低排序作为候选族长。”

    高雅再问,“如果几个人的亮度都一样怎么办?”

    严鼎诏回答道,“那就选第一次感应到大地之母召唤的人当中年龄最小的那个。”

    林逸虹没有听过大地之母一说并没心思细究,这一周听了太多无厘头的名词。不过,她的内心总要她问出一个问题,于是问道,“你女儿是个怎样的检测结果?”

    严鼎诏不无骄傲地回答道,“她是家族2000多年来第一个珠子达到满亮度的,而且在她4岁那年,第一次去珠穆朗玛的路上就远远地感应到了大地之母的召唤。换言之,她是为完成家族使命而生的一个人。”

    严文泰似乎听得不耐烦,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没有错,但家族一日不能没有首领,排前两位的人都消失在大地之心了,当然就该是排第三位的光夫了。你不肯交出东西,就是想鸠占鹊巢,图谋族长的位置,长老会根本不可能让你得逞。”

    林逸虹和高雅终于弄明白了大概,中田光夫小时候也做了那个测试,排名在98代中列第一位,直至成年后严沁沁进行了那个测试。

    严家应该不可能把族长和候任族长一起派去执行任务,故而,当严文泰预判严嫣然会死在山洞里的时候,立即找人先行除掉严沁沁,这样中田光夫就可以上位了,但问题是,他为什么这么热切要把中田光夫摆到族长的位置呢?难道,他们之间早有了协议,只要中田光夫当上了族长,严文泰就可以当太上皇了吗?

    严鼎诏回应道,“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的小心思我还不懂吗?你只不过想把家族几十代人积攒起来的财富控制在你的手中。”

    严文泰听了这话后不以为忤,说道,“鼎诏,不得不说你的女儿确实比你我都强。当年这么隐秘的一件事,最后还是被她翻了出来,甚至还能把光夫和美智子不为人知的不伦关系也查了个一清二楚。可惜,她再强,不够狠而且过于痴情又有什么用,怎么领导我们家族?”

    说到这,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如果她在的话我还有几分忌惮,现在她自找绝路不说,连那个呆瓜沁沁也跟了去,省了不少事。有时候真心觉得你们这些自认聪明,自认有责任心的人可怜。”

    “哈哈哈哈”,严文泰狂笑了起来,因为笑得过于剧烈,一直伫得很稳当的拐杖也摇晃了起来。

    “克隆一个自己,甚至到你前女婿的公司订做一个机器人,再把记忆桥接过去,人不就相当于得到长生了吗?让有问题的基因见鬼去吧,99代亡又如何?死的是天下人又不是我,绝的是根本没影的未来人又不是活着的人,你们怎么就是想不通这个道理呢?”

钥匙

    在严文泰的狂笑声中,严鼎诏也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谁说嫣然她们进入大地之心便回不来了?她们一定可以完成祖宗的委托,然后重新回到这个时间维度。”

    严文泰止住了笑,说道,“我可怜的侄儿,这话连你自己也没把握吧?说这些无非是为了给你身后的那位留点盼头,让她存着一丝希望可以继续帮你。不过,我觉得没必要拖延时间了,她们本就自身难保。”

    严鼎诏说道,“你不就是为了得到那东西吗?可以给你,但前提你得先放了两位女士,她们本就是外人。”

    严文泰听了这话,笑着说道,“既然这样,大家就别再浪费时间了。鼎诏,只要把东西交出来,我们马上离开,我原本就没有伤人的打算,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严鼎诏闻言也不啰嗦,刚想站起来,林逸虹却忽然说道,“鼎诏长老,我想最后问你几件事。”

    严鼎诏回过身,说道,“请问。”

    林逸虹问道,“我想确认白思恒是否和你女儿同在第一架直升飞机上?”

    严鼎诏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确切说,第一架直升飞机上只有他们俩人。”

    林逸虹继续问道,“严沁沁在第二架直升飞机上?”

    严鼎诏继续点了点头,回答道,“距离太远,家族的人没有看见细节,但据我们向那架直升飞机的所有者了解,她伙同三位中国男士一起在办公室里把飞行员打晕了以后,偷取了他的直升飞机,而他们从那个时候起,就没有再次出现在卢卡拉镇。所以按照我们的判断,他们四人都在那架直升飞机上。”

    林逸虹追问道,“为什么你们会把感应大地之母的召唤看得那样的重,连族长的选拔也以这一点为依据呢?”

    没等鼎诏回答,文泰直接打断道,“人,尤其是女人,过于好奇不好。西方人常说好奇害死猫,事实上也是如此,知道东西越多的人,越容易死而且死得越快。”

    林逸虹恍惚发了狠,回应道,“文泰长老,如果我就是需要知道呢?”

    文泰说道,“像你这么既聪明又漂亮的女人,太早死了怪可惜的。有时候我还真羡慕白思恒那小子,桃花运怎么这么好,两个老婆都这么出众,还死心塌地对他。”

    这话一出,连看起来涵养极好的鼎诏也忍不住开口怼道,“文泰,你太过份了!小孩的事情和你有何干系!当初你为了攀附皇室,极力反对白思恒和嫣然的婚事一事,过去了这么久,我们不提也罢。但时至今日,竟还对人家的私生活指手画脚,你怎么当的长辈!”

    文泰桀桀怪笑道,“我说错了吗?皇宫里的那位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拼命地追求你那宝贝女儿,礼物一箱一箱往家里送;安德鲁王子更不得了,见一面就巴巴地从爱丁堡跑过来提亲。呵呵,没想到人家前脚刚落地,她就跑了。想想,当时无论她选的是哪一位,现在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你鼎诏是国丈,我们严家怎么也算是个皇家外戚吧?”

    鼎诏忍不住骂了脏话,“我女儿想嫁谁,关你屁事!”

    文泰显然没说完,“逃婚嘛,跑瑞士散散心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想竟就爱上一个小土鳖。说回来,小孩子之间的情情爱爱不就是过家家的游戏吗?在我们这样的家族里,爱情和婚姻本就是两回事,可他们竟偷偷跑到西州结婚了,三年后又不知什么缘故说是离了婚跑回来。不过,你们也真能瞒也真够狠,让我20年来一直都以为是姓白的伤了我宝贝侄孙女的心,所以离婚后便断了和他的一切来往。可在游船上,大家才忽然发现她竟还深爱着那姓白的。我说得对吗?白太太,你最有发言权。”

    高雅听完这句话,知道严文泰想利用严嫣然对白思恒的感情刺激林逸虹,刚想说些什么提醒对方,可林逸虹已经接话了,“谢谢文泰长老的故事,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我丈夫有这么大的魅力。不过,假如你想用这个令我失去方寸,还是省点吧。你们的家事,我没有兴趣了解;但我的家事,我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

    严文泰说道,“林女士,爽快!鼎诏,你也爽快点吧!”

    林逸虹却没管严文泰,追问道,“鼎诏长老,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严鼎诏闻言敏感地察觉对方正在思考一些重要的线索,回答道,“祖上留言,大地之母的召唤是进入大地之心最最关键的要数,没有收到召唤的人进不去。我们最近的研究发现,那是人体的一种……”

    严文泰打断道,“鼎诏,废话太多了。不妨告诉你,小樽的刑事警察现在都很忙,交通警察也不例外,顾不上这里,所以你想用拖延时间的方法脱身应该行不通。另外,这两位女士的武力虽然很强,但她们保不了你,而且她们的帮手现在自顾不暇,来不了的。至于你带来的人更别指望了,太郎刚才已经把他们全部打发回家了。哦,对了,附送一条消息,那个札幌的公安警察刚刚驱车飞进了制冰厂,能不能活着,纯粹看运气。”

    林逸虹没管严文泰,继续问道,“你刚才说,两架直升飞机一定会重新回到这个时间维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有把握吗?”

    严鼎诏却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转过身站了起来,同时从身上掏出一把古铜色古董一样的钥匙,对着包间外三人说道,“严文泰,说到底,你想要的就是这东西吧?”

    严文泰毫不掩饰眼中的火热,回答道,“没错。只要你把它交给我,我们立即离开。几位慢慢继续你们的答疑活动吧,反正还有大半个晚上。”

    费人费时费力费精神,严文泰谋划的所有行动,不外就是要从严鼎诏手上夺取一把钥匙样的东西。钥匙现在就抓在严鼎诏的手上,曾经拥有过它的严文泰也确认了这把钥匙的真实性,但六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不仅没有动作,连话也不再说。

    一瞬间,包间里外忽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阴谋

    严鼎诏自然不会动,他手里拿着的钥匙不用说就是严家的家族信物,还是族长的标志,严文泰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谋取这个东西。

    林逸虹和高雅更不会动了,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寻白思恒失踪的线索,严家怎么内斗是他们自己的事,内斗的结果如何,她们连八卦一下的心思也欠奉。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成三角形站在包间外,严家今天晚上的其中三位主角好像也忘了进一步的行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安静维持了差不多两分钟,严文泰在咽下一口唾沫后,说道,“光夫,把金钥拿过来吧。”

    中田光夫闻言没有说话,慢慢踩着倒在地上的纱布板壁走进包间,径自走到严鼎诏跟前,伸出了右手。

    严鼎诏也没有言语,直接把钥匙放在对方的手上,站在严鼎诏身后的林逸虹,在钥匙落入中田光夫掌心的一刻,清晰捕捉到他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不过稍纵即逝。

    拿到了钥匙,中田光夫依旧一言不发,转身往回走。不知道怎地,这几步在林逸虹眼中显得缓慢,比他进来时更慢,似乎他正用缓慢的步子压制着思潮的巨幅波动。

    当中田光夫再次踩上纱布板壁时,严文泰伸出了右手,说道,“光夫,做得好。”

    然而中田光夫没有交出手上的钥匙,反而定定地盯着对方那张柚子皮般的脸,包间里再次陷入的寂静当中。

    寂静最后被严文泰的声音打破,他用日语说道,“光夫,犯什么傻!快把金钥给我,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中田光夫终于开口了,居然说的是中文,“为什么要把它给你?”

    严文泰笑了笑,改用中文说道,“傻孩子说傻话呢!我筹划这么久,做了这么多的事,不就是为了让你能掌控整个家族吗?家族管理牵涉到方方面面,有很多事你不懂,那些老不死的就是个大麻烦。即便你手上有了金钥,想让所有人完全听命于你,远远不够,我要先替你扫清这些障碍。”

    中田光夫淡淡说道,“需要你来做吗?鼎诏不是更直接吗?而且也更顺理成章,他现在一直在辅助严嫣然。”

    严文泰显得着急,回应道,“这怎么可能一样!你连亲爹都不信,还能信谁?”

    这句话立即在林逸虹和高雅的脑海里投下了一枚炸弹。高雅的CIA联系人在她们离开西州前,把中田光夫的全部资料转了过来,中田光夫的母亲在他父亲死后,带着他改嫁到了札幌的中田家。但现在,为什么严文泰说自己是中田光夫的亲爹?

    中田光夫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话,回答道,“原,来,我,算,是,你,儿,子。”

    严文泰先是一阵错愕,然后笑道,“光夫,你怎么了,你怎么不是我的儿子,亲子验证报告不可能骗人啊,你不是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吗?”

    中田光夫回答道,“原来,趁远房侄孙子外出执行任务期间,为了满足兽性,强行侵犯垂涎已久的侄孙媳妇所得到的小孩也算是你的儿子!”

    这几句对话根本不是炸弹爆炸那么简单,在林逸虹和高雅的脑海中直接就是火山爆发。但她们却没有留意严鼎诏的表情,他的嘴角分明挂着一丝微笑。

    严文泰回答道,“怎么不是?刘备说过,女人如衣服。只要愿意而且有钱,每天可以换很多套不同款式的;但儿子不一样,儿子身体里流着父亲的血。”

    中田光夫说道,“那时候机器人还没有出现,克隆技术也老出问题,所以当你的正牌儿子死了以后,我这个血管里流着你的血的副牌儿子也得留着,对吗?”

    严文泰闻言怒骂道,“八嘎呀路,你吃错药了还是给人洗脑了,怎么可以对你爹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中田光夫说道,“告诉你一个小故事,生我的那个女人原以为我是她和你远房侄孙的产品,在你侄孙确认死亡后,为了留下对他的念想才把我留在她的肚子里直至生了下来。后来,在我做了严家所有小孩都会做的测试后,你忽然偷偷搞了一次亲子鉴定,把一切真相都摆上了桌面。你知道吗?那天晚上,生我的那个女人巴不得把我捏死,只是她下不了手而已。”

    众人无语,这样的狗血故事从两个当事人嘴里说出来,没有人可以说任何话,严鼎诏显然早知道当中的秘密,一直笑而不语。

    林逸虹和高雅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严文泰和中田光夫的对话揭示了一件事,严氏族谱应该把中田光夫或严光夫当成是严文泰侄孙子的小孩记录,所以他和严沁沁同属于第98代;但他其实是严文泰的儿子,也就是严鼎诏的堂弟,属于第96代。按照严家的规矩,无论珠子赋予他的亮度有多高,只要严嫣然成了族长,中田光夫便失去了候选族长的资格。

    中田光夫没管其他人想什么,继续着自己的问题,说道,“知道我的童年是怎么过的吗?”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中田光夫本也没想别人回答,继续着自己的故事,“如果不是中田桥一郎和中田美智子,我早死了。为了向严家包括你报仇,用你们严家的钱完成了学业,用你们严家的钱生活。哈哈哈,人若是死了,谈什么复仇!哦对了,你刚才至少说对了一点,爱情和婚姻本就是两回事。为了复仇,不要说让我娶加奈子,就算要我娶上100个老婆也行;在严嫣然死以前不能生小孩也没事,象我这样的人不配。但我告诉你,女人不全是衣服;起码在我心中,美智子不是。”

    严文泰猛地一伫拐杖,改用日语骂道,“八嘎呀路,反了个天了,几十年养了一只白眼狼。太郎,把这小子手上的金钥夺过来。”

    然而没有人动,太郎仍像石像般立在原地,恍惚美容院装修好了就立在那里一样。

    中田光夫从牙缝里冒出一句话,“为什么我要流着你的血!为什么我要留着严家的血!我巴不得严家上下全死绝,包括我自己。”

    话说完,中田光夫从严文泰身旁走过,一步不停地向美容院的门口走去,太郎也动了,依旧没有说话,转了身,跟在中田光夫身后,一步不离。

解决

    严文泰两父子的对话,立即让林逸虹和高雅心里同时产生了一系列的推理:

    中田光夫40岁,而严沁沁26-27岁,也就是说,在中田光夫接受测试时,严沁沁还没有出生。严文泰侵犯了中田光夫的母亲后,估计连他本人也没想到女方立即有了身孕,严家所有人都把中田光夫当作是遗腹子。

    而中田光夫的测试结果也必然让严家把他作为98代的族长候选人看待,直到严沁沁做了测试,不过那是中田光夫成年后的事了。

    作为98代族长候选人,光夫的详尽资料必然会被提交给长老会,也令严文泰注意到他。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或严文泰用了一些手段,让光夫的母亲带着小孩做了一次秘密的亲子鉴定。结果当然便是光夫的母亲痛不欲生而严文泰则暗自有了意外之喜。

    严文泰有个独生子,早年在一次珠峰的考察任务中因为雪崩死了。现在忽然冒出这么个前途无限的儿子,他又怎能不兴奋?何况他立即便布下了一个很大的局。

    为了隐瞒事情真相,严文泰安排光夫和母亲离开在苫小牧市的家,这样可以避免与严家人接触。改嫁到札幌的中田家,可能是光夫母亲本人的意愿,也可能是严文泰的安排。严文泰的计划,就是让光夫在成年前,除了自己一个人外,一般的严家人找不到他;等他成年后,把自己的计划和他交代,再行安排回到严家。

    严文泰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只要族谱中记录的,光夫依然是自己曾侄孙,那么只要把严嫣然搞下台后或者严嫣然死了,光夫就是族长接班人。儿子做了族长,自己再来个垂帘听政,严氏家族相当于掌握在自己手里。

    但是严嫣然不但没有死,还把严文泰压得死死的,弄得严文泰一点法子也没有。随着严沁沁成年,中田光夫从第一顺位候选族长变成第二顺位,故而严文泰父子决定利用严嫣然去往大地之心的时机,先把严沁沁杀死。顺理成章的,中田光夫就成了第一顺位的候任族长。

    但连严文泰也没想到的是,中田光夫其实恨死了自己的生父以及整个严氏家族,隐忍经年后,他终于找到机会把族长信物拿到了手。甚至有可能,严文泰的这次行动就是中田光夫策划的,老狐狸也被小狐狸圈进去了。

    此时美容院的六个人,或吃惊,或绝望,或得意,或恼怒。包间里三个人的目光投在包间外三个人身上,严文泰则一直盯着中田光夫。林逸虹和高雅站在严鼎诏的身后,即便她们偶尔看向他,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无论是谁,这时候只要稍稍注意一下这位鼎诏长老,肯定会比发现严文泰和中田光夫是父子更让人吃惊。

    严鼎诏的脸上,分明写着“得意”二字。族长信物被人抢走,不应该是失落甚至伤悲的心情才对吗?但他此时的表情却出人意料地和中田光夫相像。

    ……

    从进入美容院开始,严鼎诏确实是在拖时间,因为他在等,等严文泰以及中田光夫的行动。他所策划的这次行动,本不仅仅是一次一石二鸟的行动,他要把严文泰这一脉完全打倒,不留一点尾巴。

    除恶务尽,就得先让蛇出洞,再一把抓住蛇的七寸。

    严文泰一直都是严鼎诏父女心中的刺,不仅因为他极力唆摆其他长老反对白思恒和严嫣然的婚约;更因为严嫣然为了白思恒一家的安全毅然割裂所有的联系,造成枝子死的时候因为内疚而不能瞑目;最重要的是因为他偏离了宗族使命,鼓吹利用家族资源增加家族财富。

    他的论调在家族里有着不少的受众,包括一些长老会的成员,毕竟“99代亡”的预言还没有随着山洪爆发出现,虽然初祖遗训明言“找出时间钥匙”就能解决严家人的基因问题,但所有女人以及部分男人的短寿与整个家族为了寻求大地之心入口所耗费的财力和96代人力相比,根本划不上等号。

    20年前夏天的一场山洪,不仅冲出了徐福“99代亡”的预言,还冲出了进入大地之心找到时间钥匙的前提条件,更重新得到了偷跑离家三年多严嫣然的准确位置。

    当严鼎诏和妻子在白家附近一家酒店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女儿后,向她展示了所有在山洪爆发中冲出来的证据。当中也包括了他利用职权私下里扣下来的,按照初祖留下来的新证据,进入大地之心的人所应当具备的条件,根本就是为女儿量身定做的。

    枝子那年49岁,马上便要面临那个可怕的时间节点,为此,严嫣然还是决定舍弃自己的一切小爱,重新回到家族。但她工作的开始,就是和严文泰一伙人的战斗。

    不过严鼎诏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女儿,自从执掌家族后,她没有选择和严文泰一伙人硬抗,反而采用暗中调查的方式,把这伙人严重违反家规的证据抓在手上,然后逐个击破。

    这些证据中就包括了严文泰为严光夫所做的那份亲子鉴定的报告,以及中田光夫和中田美智子的不伦之恋,还有中田美智子的所有资料,后来甚至还派人到美智子的美容院里打工,以求监视中田光夫和中田美智子私下来往的证据。

    CIA调查员所收买的从美容院里辞职的员工,其实就是严嫣然派过去的人。故而调查员刚离开,严鼎诏就收到了有人正在调查中田光夫和中田美智子的消息。

    因为严文泰曾是严家的95代族长,在家族里的关系根深蒂固,而中田光夫则是98代的第二顺位候任族长,两个人的地位非比寻常,不能随意对他们采取行动。因此严嫣然在去往土耳其之前,先把严文泰关了起来,本意不让他对外发号司令,组织谋反的事。

    但经过刚才发生的事,严鼎诏觉得,不论自己还是女儿显然低估了中田光夫的作用,以及他的能力。

    ……

    就在严鼎诏思忖间,已经消失在林逸虹和高雅视线中的中田光夫和太郎后退着重新出现在视线中,一直越过还愣愣站在原地没动的严文泰。

    倒塌的板壁外出现了十几个身影,为首老者身后的一个人以及这人身后的好些人,如果白思恒在的话一定会马上认出来。

    在卢卡拉镇外的越野车上,老者身后的那人就坐在他和严嫣然车子的副驾位置上;在严家直升飞机停泊的临时营地,这个人曾两次向严嫣然汇报情况;在直升飞机飞往珠穆朗玛峰前,在悬崖外悬停的时候,这些人都曾自发地向直升飞机行注目礼和超过90度的鞠躬礼。

温泉

    今年北海道的天气实在反常,时间已经是三月底了,但连续一周都下着雪,而且温度极低,低得连三个刚从珠穆朗玛峰的冰雪世界里回来的人也狂呼受不了,更不提这些年基本上就猫在西州的高雅。

    不过,在冰天雪地里泡着温泉又是另外一码事了,雾气缭绕下,泡水里大汗淋漓,跑外面寒风刺骨。

    池子不大,郑一方懒懒地躺在水池子中,尽量把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沉入温泉水中,头则枕在池边用浴袍叠成的枕头上,用一张湿热的毛巾盖着整张脸。陈伟则抱膝坐在池子中央,任由雪花飘落头上,然后融化成水,他已弱弱地分不清自己脸上流淌的是雪水还是汗水。

    陈伟恍如自言自语地说道,“严嫣然是个怎样的人?”

    郑一方被毛巾盖着嘴巴,声音显得含糊不清,“美人。”

    陈伟怼道,“别废话,问你正经的。”

    郑一方继续回答道,“狠人。”

    这下子陈伟倒没有怼回去,再次自言自语道,“她确实够狠,不仅对自己狠,对严文泰和中田光夫更狠。明明爱得发疯甚至眼睁睁看着对方再婚生子了,但为了男人一家的安全,强忍20年不见面。明明已经掌握了中田光夫是严文泰儿子的证据,但愣把这事情压着几年不发,还故意留机会让对方闹腾,最后一举连爪牙也连根拔除。”

    顿了顿,陈伟用手推水,把水泼向对方,说道,“哎,你说搂着一个这样的老婆睡觉,会不会睡不着?”

    郑一方把毛巾从脸上拉了下来却仍仰面躺着,说道,“和你这种连女朋友也不知道在哪的人说这些事纯粹浪费时间。何况,白思恒以前能否睡得着是人家的事,和你一毛钱关系没有。我看你啊,回西州后好好处个对象,别还一个劲想着陈总监,单身狗做久了会知觉失常的。”

    陈伟没再继续刚才的问题,说道,“你说,鼎诏长老说志坚他们四个一定会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但时间不确定的话靠不靠谱?”

    郑一方回道,“也只能先信着了。何况他昨天带我们参观了家族博物馆的时候不是看了洞壁上石刻的翻译件吗?上面说的是,不同界面的物件和生灵进入大地之心后,会受到源自于那里的空间挤压。”

    陈伟先是“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疑惑于两点。首先,难道于志坚和白思恒都感受到了大地之母的召唤吗,所以我们俩被排挤出来而他们却进去了?其次,来这前和这两天,我一直在网络上查找大地之心的资料,却意外发现这个概念和科学界所说的悬空之地很相近,难道两者是一回事吗?”

    郑一方回答道,“反正我没有感受到什么大地之母召唤,当时你光顾着看洞壁石刻的译文没在意鼎诏长老的解说,他说所谓召唤应该是一种尚未被检测出来的莫名电磁波。如果一个人能感受到这种电磁波,说明这个人的身体能和该电磁波产生谐振。初生婴儿身体结构受后天改造极少,故而在严家初祖的遗训中,把初次感应到大地之母召唤的人的年龄视为族长的另一个条件。”

    说完这么一大段话,郑一方歇了歇,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悬空之地,来以前我也做过功课,科学界似乎确实有过这么一说。在你昏迷的时候,清华大学的朱教授也提及过这事,说不准严家的初祖就来自于那个地方,而且志坚他们四个人现在就在里面。另外,那台机器也是一件神奇之物,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要不然旁观一下他们做测试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让不让外人旁观。”

    陈伟不解地说道,“那台仪器,严家早找了科学家进行彻底的检查和研究,连他们也搞不懂怎么回事,只是说会发射一些莫名的射线,达到契合度的受测试人会点燃水晶球里的一种气体。就算给我们旁观,大不了就是凑个热闹,八卦一下而已,我没有多大兴趣。”

    陈伟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不过,悬空之地这个概念真的好玄。但即便把整个青藏高原地下都囊括进去,面积也大不到哪里去,而且那是一个地底空间,生物怎么生存?有首老歌的歌词不是‘万物生长靠太阳’吗。”

    郑一方把毛巾泡在水里,然后把温泉水浇到自己的寸头上,说道,“科学方面的知识你懂得比我多,但有一点我却比你想得透彻。既然大地之心的时间和我们这里不一样,我们怎能用我们这里的空间概念套那边呢?你再想想,在直升飞机里我们都系着安全带,可依然浑身无损地被扔到外面。所以我断定那个地方,不仅时间不同,连空间的概念也绝非我们对三维空间的认知。”

    陈伟闻言并没有回答,这其实也是他不懂的地方,就在这时,并排放在池边的两台手机中的一台响了起来。

    对新事物的认知,人总依赖常识,但常识无非就是经验和旧有的知识。但新旧事物总有区别,所以年龄越大越不容易接受新事物。对陌生人的认知何尝不也一样?所以人与人之间,总有各种的误会。

    在距离郑一方和陈伟两人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小池里,高雅和林逸虹同样在泡着温泉。

    高雅用毛巾擦了擦脸,说道,“逸虹,你别过份担心,鼎诏长老说得没错,现在只能把一切都交给时间了。大地之心里面的时间和我们这里的不一样,说不准真如传说中的一样,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话刚出口又觉得自己的话有语病,连忙补充道,“别管什么千年不千年,我的意思是,现在干着急也没用。”

    林逸虹倒没关注这个细节,说道,“退一万步说吧,高雅,你也无须安慰我,假如他们真出不来,该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问题,每天失踪的人不知凡几。虽然失踪不代表死亡,但对于在意失踪者的人来说,失踪和死亡之间几乎可以摆上一个等号,只是心里还存着一个念想,一丝希望,仅此而已。

    高雅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真不是想安慰你,但按照郑队长和陈警官昏迷的那段经历,我觉得我们的时间比大地之心内部的时间要慢。也就是说我们这里的一天,在里面可能已经过去了一年。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他们出不来,我更担心他们能否快点出来,如果拖的日子太长,你还貌美如花,白董却老态龙钟,你该怎么办?”

    林逸虹笑着用手向对方泼水,笑骂道,“以后不能让你和一方以及陈伟多相处,才几天就被他俩带坏了。”

    说到这,林逸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再次安静了下来,“严嫣然今年48岁,如果大地之心内部的时间真的比这里的时间过得快,那么,即便能找到时间钥匙,严嫣然未必能躲过那个家族基因所带来的厄运。”

    想到这,林逸虹竟是一阵子的心烦。

    找不到白思恒固然让人心烦,但若他们俩平安回来了,于自己而言,何尝不也是一件烦心的事!

冷库

    高雅问道,“既然是X染色体的基因序列有问题,也就是说你们家族的女人一定会得这个病,男人则不一定。请问我的理解对吗?另外,你们家族的人2000多年来并没有禁止和其他种族的人通婚,难道这种基因序列没有被改造吗?”

    鼎诏苦笑了笑,回答道,“你的理解不错。只是有一点,如果基因可以因为与外族人通婚而被改造,我也不会说,这是整个家族的命。”

    林逸虹忽然插了一句话,“既然只有女人才会100%得病,但男人只是随机的;而且在过去的2000多年历史中,大多数的族群都以男人为主,我猜你们严家也不例外,难道你们严家会因为这事着急吗?第一个问题就回答得不祥不实。鼎诏长老,我很怀疑你的诚意。”

    鼎诏冷不丁被怼却毫不在意,说道,“我们只是把话题扯远了而已。我刚才所说关于我们家族远祖的出处有些古怪这一点,估计两位女士没太在意,或者说你们没有完全搞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在两个女人询问的目光中,他解释道,“我的远祖不是外星人,更不是徐福。直到20年前我们才搞清楚,我的远祖应该来自于另一个时间维度里的一个地方。”

    这句话的上半句两个女人都听明白了,可后半句话却不懂,高雅追问道,“什么叫另一个时间维度的地方?”

    林逸虹想起郑一方平常无事的时候,在队里闲聊时谈起的穿越小说,问道,“难道是穿越过去的吗?”

    然而,这下子让鼎诏和高雅都一起迷糊了起来,林逸虹连忙解释网络小说中穿越的意思。

    鼎诏听罢笑着说道,“不是穿越,这事咋听起来比较难以理解。这样解释吧,我们所处的时间,“滴答”算一秒;但我先祖来自于一个‘滴答’相当于2-3秒的地方。”

    两个女人都听明白了,却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林逸虹不死心,追问道,“不管你的先祖是何方神圣,始终绕不开刚才的问题,既然不是家族全员都会患这样的病,你们怎会在2000多年里一直锲而不舍地找解决方法呢?据说,还把这事定成了家族使命。”

    鼎诏回答道,“你确实知道一些事,听白思恒说的吗?但他所说的应该只是他的猜测。我说的对吗?”

    林逸虹点了点头,算是承认。鼎诏说道,“家族里确实有一个使命,而且家族这2300年就是依仗着要完成这个使命而维系的,这个使命其实是基于徐福的一个预言。”

    从鼎诏的嘴里再次说出一个白思恒曾提及的名字,但林逸虹顾不上打听徐福和他们家族的关系,追问道,“什么预言?”

    鼎诏回答道,“我的家族将亡于99代。”

    林逸虹问道,“鼎诏长老是第几代?”

    鼎诏回答道,“第96代。”

    ……

    陈伟用一根发夹,拨弄几下便把门锁打开。随着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光亮随即跑到门外,打在陈伟身上,恍如在他的身上劈出一条疤痕。仓库里没有动静,灯火通明,虽然海鲜的出货大多都在清晨时间,但现在太早。

    陈伟朝郑一方招了招手,然后把门稍稍拉大了一些,人随即钻了进去。不等门重新阖上,郑一方快步冲到门前闪身入内,门再度被轻轻阖上把风雪阻隔在外。

    郑一方和陈伟进门后,忙不迭观察仓库的结构。厂房整体高度约15-16米,呈长方形布局,从消防门到通道边是中空的,其它地方被分成四层。两人差不多在正中央的位置。右边有一个高约一米的平台,叉车可以直接开上去,通过那些现在关着门的装卸口进入车厢装卸货,此时门边位置整齐地停着两辆正在充电的叉车。

    左边尽头处整齐划一地码满了已经打好的托盘,这个区域挂着一个写着“常温品揃えエリア”的牌牌,估计都是些无需冷藏,准备装车发出或刚入仓的货物。

    主通道另一边被分成四层,从二人的位置看去,可以看到一二两层,估计上面两层也是一样的结构。每层被分隔成四个冷冻仓,各有一扇门连通着主通道,每扇门上印着一个阿拉伯数字,应该是冷库的编号。

    两人拿着枪跑到左边的堆货区,借着货物作掩护小心翼翼地移至主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台电梯。另一头有一扇电动的谷仓大门,应该是仓库的主出入口。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与主通道相连的地方由一米多高的矮墙和铝合金隔开,大门在中间,里面看不到人。陈伟在办公室门口向转角处的郑一方打了个手势,说自己进入办公室,在对方的点头示意下把门推开。

    办公室不大,两旁都是铁皮文件柜,中间位置用隔断做成面对面的8个座位,与两旁文件柜之间是通道。最里面的是一个稍大的位置,应该是主管的办公区。

    陈伟向办公室深处探查的时候,听到主管位置后有动静传出,走过去后发现一个穿着制服,嘴巴被封箱胶封着,侧卧在地,双脚被绑在转椅的油压杆上,双手被反绑在椅背上的人。

    绑他的人应该是先把他绑好了,然后再把椅子连人一起踢翻。也许侧卧的姿势很难受更可能是听到了动静,他剧烈地扭动身体,希望能被发现。

    陈伟见状,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翻译软件,然后说道,“不要乱动,我先撕开你嘴巴上的封条,不要叫唤,如果明白就点头”,软件实时把他的话通过扬声器传了出来,那人连忙点点头更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陈伟一把撕开封着他嘴巴的封箱胶,那人却飞快地说出一大段话,手机随即翻译了过来,“快去4号仓,有三个人被关在里面,马上会被冻死,先别管我。”

    就在这时,仓库大门慢慢向两边分开,雪白的车头大灯光柱通过渐渐增大的门洞涌进仓库。

    郑一方忙用对讲机叫道,“陈伟小心,有人进入”,话没说完,人迅速后撤,消失在货物堆里。

    听到耳机里传出的示警,陈伟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一把把最近的一个文件柜拉倒在地,把那个人推在柜子后面,然后把主管桌子底下一个柜子拉到另一边的柜子后,自己则抱头蜷缩坐在两个柜子做成的屏障后面。

    一辆面包车驶入仓库大门,随即对着办公室吐出两条火舌,枪声震耳欲聋,办公室里碎末横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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