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萨守坚出,烛九阴现
无论是南海降魔录,还是诸般南海一脉的手段,我都已经确认了疯道人的身份,应该就是南海一脉的一员,然而总是感觉有一些遗憾。
如今想一想,应该是少一样东西。
剑!
能够有如此修为的,而且如此大的年纪,与我们是师兄弟的可能性不大,那么他应该就是“妖、魔、鬼、怪”之中的一员。
按照上一辈的命名原则,应该是都带着一个“剑”字,而没有剑,如何能够称之为剑鬼、剑怪呢?
就在我这般想着的时候,他却从那随身携带的短棍子里,拔出了一把剑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三个字,鱼肠剑。
没有任何征兆,它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就如同之前在白头山的时候听到鲜语的时候一般模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倩影突然间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弯腰将我给扶了起来。
啊……
此刻我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不过在刚才被蒋千里突袭的过程中,全身不知道中了多少拳,骨头都散了架,这般一移动,顿时疼痛非常。
出手救我的,却是云陌阡,她将我给抱住,然后十分轻松的腾空而起,将我给带到了旁边一座半倒塌的殿宇屋顶上去。
这儿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倒也不错。
不过有人对我恨之入骨,瞧见我离开,立刻扑腾上来,云陌阡便拦在了跟前,与其抵挡。
我一边使劲儿回气,一边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左边的不远处。
那儿疯道人正与天山派的掌教蒋千里在交手。
疯道人拔出了剑。蒋千里自然也是用剑。
他手中的那把剑,是一把寻寻常常、普普通通的柳叶剑,细细长长的,看不清楚是什么材质,给人的感觉应该是金属的,陨铁又或者其他……
双方交手的一瞬间,立刻有高爆弹一般的声音陡然出现在了交击处,一股巨大无匹的炁场旋风升起,向四周扩散。
有几个稍微离得近一些的道人,给这风一吹,居然站立不稳,直接跌到在了地上去。
我这边的距离还算是足够,不过也能够感受到强大的风压。
就好像是摩托车骑上了一百四。
脸都有些变形。
紧接着两人爆发了最为激烈的战斗,灿烂的剑光在两人之间澎湃而起,无数剑风飞扬,落到旁边,立刻就是一道深深的印子。
一人腰身般粗细的树木,被这剑风掠过,立刻从中折断。
旁人根本瞧不清楚人,只能够看见两个快到了极致的幻影,在那废墟之中快速移动着,然后交手,每一击都是那般致命,但两人却都没有伤得到对方,快速的移动之中,只能够瞧见两条线。
叮叮当当的交击声清越而具有穿刺感,在整个天山派上下回荡着。
这样的战斗,已经不能够有任何人敢插手其间。
因为如果有人进入,唯一的可能,就是成为炮灰,变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而这景象在我的眼中,却又是另外一个景象,凭借着无相步对于身位、步伐和进退的领悟,以及我对于南海剑技的了解,我瞧见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疯道人手中的鱼肠剑虽然短小,但是却有着一种无往而不利的犀利。
这种犀利。是抵挡蒋千里诸般手段的主要法门。
我师父南海剑妖在传授我手段和法门的时候,在那广南的监狱里已经呆了十个年头,不但如此,他那具借尸还魂的身体都已经快油尽灯枯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选取了一种类似乎醍醐灌顶的密宗手段,让我自己领悟。而没有手把手地教我。
这是一种际遇,也是一种遗憾。
毕竟他已经施展不出这般玄妙的诸般手段来了,特别是南海一脉赖以闻名的南海剑技,他只能够通过种种风卷云动、大浪淘淘的山海图像给我自行感悟。
然而那些冰冷的画面,又如何能够有面前这种活生生的展示,来得畅快?
疯道人此刻展示的,就是最为原始、纯熟和犀利的南海剑技。
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教科书一般标准。
然而就是这样的手段,却将天山派蒋千里的诸般法门给牢牢克制住,不让他有任何逞凶的时机。
战斗一开始就显得十分激烈,而我的这边也显得并不太平。
在短暂的时间里,我已经搬了两次家。
因为刚才那狂涌而出的龙脉之气。使得天山派千年的基业变成如今这般惨状,所以对我恨之入骨的人多之又多,而云陌阡虽然是那血族十三圣器的魔偶,但也抵不住这般多道人的攻击,每每抵御不住,便只有带着我跑路。
要不是因为我这儿还有逸仙刀,可以勉力抵挡,说不定我已经就给那愤怒的天山派道人给吞没了去。
眼看着云陌阡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我暗自念起法诀,将左手一抬。
出来,火焰狻猊。
吼!
一声兽吼,那火眼狻猊带着满心的不情愿。陡然出现在了世人跟前,这玩意浑身冒着焰火,身形巨大,无端厉害,任何胆敢靠上前来、意图不轨的道人,它便上前。张开大嘴,一口火焰喷出去。
这火焰灼热,遇木烧木,遇石烧石,遇铁烧铁,遇人烧人。一时间周遭一片熊熊大火,胆敢过来找麻烦的便屈指可数了。
云陌阡和我这时方才舒了一口气。
而就在此时,与疯道人缠战许久的蒋千里突然间一声呐喊,口中大声吼道:“身披百衲伏魔衣,手执五明降鬼扇;代天宣化,咒枣书符;运风雷于咫尺之间,剪妖魔于斗罡之下;道参太极,位列先班;松筠野鹤任纵横,遐迩孤云常自在……吾祖师崇恩真君,弟子有难,天山派有难,还请现身救我!”
他口喝颂言。突然间头顶乌云翻滚,将皎月给遮掩了去。
而那不断翻腾的乌云在咒毕之后,突然间化作了一张不悲不喜的天师脸孔来。
那乌云组成的巨大人脸中,唯有两点光芒透亮,却是那天师双目,透着九天之上的皎洁月光。从缝隙之中探出,最终落在了蒋千里的身上来。
两束光芒落在了蒋千里的身上之后,他的身形陡然拔高了一倍。
那是月光笼罩的结果。
此人突然抬起了来,睁开双眼,有仿佛强光手电筒一般的亮度,四处扫射。最终落在了疯道人的身上来。
一个充满了威严的声音响起:“烛九阴,你在这下界兴风作浪,危害我道统,实在可恶,待俺将你收去,免得荼毒这人间生灵……”
他说罢,双手往前一划,便有诸多上古符文飞出,朝着疯道人的身上笼罩而去。
我一听,心中大为骇然。
这第一惊,是蒋千里所请的这位道爷来历不凡,天山派的创教之人乃崇恩真君萨守坚。
这位爷的地位可不低。在道教之中,他是与张道陵、葛玄、许逊并立,被称作四大天师,在中国道教体系之中位列仙班,属于一等一的牛波伊大拿,蒋千里请了他上身。实在让人绝望。
而第二惊,则是疯道人体内镇压的那一位,居然是烛九阴。
烛九阴是何物?
《山海经》中有言,说此物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说是烛龙,其实并非真龙,而是一种远古的巨大毒蛇,传说中曾经在巫族大战的时候,投附于战神蚩尤的麾下,成为它最得力的大将之一,只可惜后来与雨师不和,最终离去。
倘若疯道人体内镇压的,真的就是那烛九阴。那可厉害了。
要晓得,烛九阴可是洪荒时代的产物,而萨守坚则是宋代得道,虽然现如今人教大兴,众巫陨落,但两者终究也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我心中惊叹,没想到这场大战竟然变得如此走向,而随后战斗却又是一触即发起来。
眼见着万般符文缠在了疯道人的身上,他却夷然不惧,挥着鱼肠剑,一一破去,被萨守坚附身的蒋千里再度挥手,突然间乌云之上,落下了十八条火焰锁链来,朝着疯道人卷了过去。
疯道人有些畏惧,不但躲闪,人在天山派的诸多殿宇之上不断跳跃,速度宛如疾电。
那些火焰锁链不断鞭打。引发烈焰熊熊,终于趁着疯道人一口气没有喘匀,将其捆束了去,随后其余十七条隔空而至,将疯道人给绑了个结结实实,扯到了这边过来。
即便是被五花大绑,疯道人依旧紧紧握着那短剑,疯狂地呐喊着。
我在旁边看得心焦,却知道自己并无资格参与这一场大战。
那不是我所能够企及的境界。
蒋千里飞跃而来,落在了疯道人的跟前,伸出手来,抓在了疯道人的胸口处。刚要一掏,突然一股黑气冲天而起,阴云中,有一张丑恶的脸孔在狂笑。
哈、哈、哈……
这笑声恐怖,那个威严的声音叹息道:“道友当真有大意志、大智慧,居然用自身为牢笼,锁住了这烛九阴,我若是画蛇添足,只怕反倒误了道友大事;也罢、也罢,世人各有造化,我何必插手这般,自去也……”
蒋千里猛然睁开双眼,一口老血喷出,眼神却是恢复清明。
第六十三章 贪欲迷眼,众叛亲离
蒋千里自那崇恩真君萨守坚离体而去,顿时就气得捶胸顿足,大声喊道:“祖师,何故抛弃弟子?何故抛弃我天山派?”
他心中焦急,而这时旁边有人冷声说道:“萨天师之所以离开,全都是因为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蒋千里听到,猛然回头,却见一身血气萦绕的老鬼从旁边走出,一番大战之后,他的身上也尽是伤痕,鲜血淋漓,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那天山派掌教真人心中失落,脸上却表现得格外强硬,双手一伸,朗声说道:“众位弟子,这三人皆为邪魔外道。 与我将其诛杀,灰飞烟灭了去……”
这话语恶毒,他显然也是有些着急上火,迷了心智。
我在刚才的一场大战之中,不断地凝练气血,而火焰狻猊则附于我身。将那断裂的骨头给勉强稳固住,强忍着一身疼痛,我站了起来,瞧见一场大战过后,这周遭的天山派弟子还有三两百人。
虽然这些人里面,能够感悟炁场、懂得修行的人只有一半。称得上高手的也只有数十人,而即便如此,光凭着人手,却也足以将我们几个给灭杀了去。
我瞧着这满目的苍夷,心中的恨意消减许多,开始认真思考起了报复之后的事情来。
蒋千里已经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代价。但我们不可能将性命陪在这里。
而且桃花扇也得拿回来。
如果有可能,最好还得将罪魁祸首蒋涛手中的那斩魔诀给我拿到手。
这事儿可该怎么办?
我心中计较着,而这时天山派众位弟子轰然而上,有一两百人围到了场中来,这时那疯道人手持着剑,拦在了那倒塌的殿宇屋顶前。而老鬼则站在他旁边,而在七八米的高处,是半躺在地上的我,和伏低身子、四处打量的云陌阡,以及我的那头火焰狻猊。
眼看着这天山派众人就要一拥而上,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阵仰天大笑声。
众人纷纷偏头望去,却见黄河大师居然揪着一个二三十岁的男青年,来到了众人的跟前来。
他捏着那人的脖子,冷声说道:“蒋涛,你且说说,东西落在了谁那里?”
啊?
这人就是蒋涛?
我抬头望去,却见这人生得一副好皮相,浓眉大眼、唇红齿白,蜂腰熊背,两条腿很长,有点儿像是偶像剧里面的韩国欧巴,不过此刻却被黄河大师轻易地拿捏脖子,动弹不得。
那发号施令的蒋千里瞧见,顿时就气得火冒三丈,吹胡子瞪眼地骂道:“黄河老儿,你这是干什么呢?”
阿弥陀佛……
黄河大师朗声喊了一声佛号,然后平静地说道:“刚才什么都交代透彻,此刻反倒闭上了嘴巴,你是觉得你父亲能够就得了你,对?”
“秃驴!”
蒋千里怒不可遏,指着黄河大师就骂道:“我好心好意地请你参加寿宴,你居然拿捏我儿子的性命,怎地,你这是把悬空寺被灭的火气,都发在我天山派的头上来了么?”
黄河大师冷然说道:“悬空寺此遭元气大伤。都是那会能结下的因果,我不计较,而这三人曾经在我悬空寺覆灭之时力挽狂澜,救下我悬空寺多人性命,现如今又给你蒋大掌教欺辱,随意侵占人家的法器。我若是不出手,只会叫人家笑话我西北道上的乌鸦是一般黑的,这名头,我可承担不起。”
说罢,他将那蒋涛给朝天空举起,大声喊道:“说,这是最后机会。”
谁说佛陀慈祥?
要晓得这和尚也是人,虽然出了家,却脱不得真性情,也知道这忠义善恶的道理,此刻凶狠起来,那蒋涛心中也有些慌张。
他大概是刚才吃了黄河大师的苦头。此刻不敢再坚持,慌忙说道:“那扇子,在我父亲手里。”
蒋千里双目一睁,朝着他儿子望去,厉喝一声道:“孽子,住嘴!”
蒋涛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而众人听到这话儿,顿时就议论纷纷起来,不但那西北道上的江湖同道心中鄙夷,就连天山派内部的人也怀疑起来,彼此对望。心中多有怨气。
蒋千里火冒三丈,指着黄河大师怒吼道:“好你个秃驴,真真不当人子,信不信我点起人马,灭了你悬空寺?”
黄河大师冷笑一声,说我且等着。不过在这里,我倒是有句话,想问一下天山派的众位长老……
他回过身来,冲着东厢边的一众天山高手拱手说道:“悬空寺发生的事情,我昨日已经跟众位通报过了,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方丈会能错信荆门黄家的卧底法江。最后又一意孤行,最终给人伤了根本;现如今蒋千里又要重蹈覆辙,这前车之鉴,后车之覆,众位如何自处,当深思……”
这话儿说得就有些意思了。我瞧见东边那儿站着二十来人,都是有些年纪、一身磅礴修为的老道士,听到这话儿,脸阴晴不定。
蒋千里听到,也是暗自心惊,不过为了维护他天山掌教的威严,当下就是一板脸,冷声说道:“好你一个无家可归的秃驴,居然跑这儿来挑拨离间了,你当真觉得天山派众人如你们那般蠢?众位,与我一起,拿下这几个恶贼。开膛破肚,点了天灯……”
他再一次号召,然而众人还是没有动。
就连站得靠前的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这时候蒋千里也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来,回过神来。对着那东边众人说道:“怎么,你们什么意思?”
有一个白胡子老道走上前来,拱手问道:“掌教,请问那扇子,真的在你身上?”
蒋千里眉头皱起,说华莹真人。你想说什么?
那华莹真人执着地问道:“掌教,扇子,在不在,你的身上?”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一字一句地说着,蒋千里的眼皮一跳,显然是心中有些慌乱,不过还是强硬地说道:“华莹长老,你我之间的矛盾,日后再说,现如今有外敌当前,为何不能与我一起并肩而立呢?难道你是吃了人家的好处?”
华莹真人最后问了一遍:“在。还是不在?”
蒋千里断然说道:“不在!”
华莹真人开口说道:“众位,作为天山派大长老,我有一个建议,若是这帮人纯属诬陷,扇子并不在掌教真人的手中,那咱们就跟这帮人拼了。不管是什么南海一脉,还是悬空寺的黄河大师,都给打杀了去,报了我山门被破,基业倒塌的仇;而若是扇子在掌教真人的手上,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掌门和蒋涛引起,咱们便先罢免掌教的职位,平息干戈,大家看如何?”
“附议!”
“附议!”
“我同意……”
随着一只又一只的手掌举起来,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来。
杀人诛心,凭着我们几个人,绝对不可能血洗天山派,不过这天山派的老少爷们但凡要点儿脸皮的,肯定在逐渐清晰的真相面前,绝对保持不了沉默。
他们可以同仇敌忾,却不能够忍受被人欺骗。
即便那人是他们的掌教真人。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附和,蒋千里的脸变得越来越青。而这时那发出提议的华莹真人走上前来,对蒋千里拱手说道:“掌教,你看是你动手呢,还是我来帮你证明清白?”
蒋千里露出了极度难看的脸,指着这老道人说道:“你想干嘛?”
华莹真人说道:“证明你的清白。”
“放肆!”
蒋千里怒声吼道:“你这属于不敬,大不敬你知道么?”
华莹真人脸平静。淡然说道:“如果此事全部是别人的污蔑,我会给掌教你道歉的,而且任你处置;但现在,无论是我,还是天山派的众位同门,心里面,也只想要一个真相如同黄河大师一般,我们不能让一口黑锅扣在脑门顶上,无动于衷!”
啊……
蒋千里一声怒吼,却没有再理会华莹真人,而是冲向了我们这边。
那一刻,我感觉到杀气陡然笼罩在了我的头顶上,将我给死死锁住了去。
他对我,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
而这个时候,疯道人再一次拦在了他的面前,不但如此,老鬼也加入了战团之中。
这一回,没有人再上前过来相帮。
我们第一次处在了以多打少儿的境地里,而旁边即便还有那蒋千里的心腹,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也不敢再有任何动弹。
大势已去!
我的心中莫名浮现出了这么一个词眼来,随后瞧见蒋千里陡然一挥剑,一道剑气冲天而起,足有七八丈,劈向了我这儿来。
不过疯道人用那小巧的鱼肠剑给挡住了。
而随后,老鬼陡然间爆发出了最为恐怖的速度来,脚步一变,人就出现在了蒋千里的身后去,伸出蠡龙爪来,猛然一抓。
那蒋千里剑势用老,没有办法抵挡,只有往旁边一躲闪,没想到袍子给老鬼抓住。
“嘶啦”一声,道袍碎裂,而有一把折扇,从里面掉了出来。
桃花扇现身。一下“捉蛊记”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十四章 放逐掌教,月圆之夜
桃花扇的出现让蒙在蒋千里脸上最后一块遮羞布都给扯落了下来,众人瞧见跌落在地的那把扇子,心中顿时就生出了几分鄙夷之心来。
而天山派的人瞧见,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
得,原来咱天山派遭受这无妄之灾,并非天灾,而是**,根本就是咱们自己的掌教真人起了贪心,方才会变成如此模样。
实在是太可恶了。
本来都准备撸袖子上前来干的天山派众人都停住了脚步,而更多的人,则朝着蒋千里的身后移动了过去,想要将他给拦住。
老鬼本来就是蓄势待发,那扇子一跌落,人便就地一滚,将那扇子拿在手里,准备撤离,却不料那蒋千里对此扇的执念甚深,大声吼道:“还我仙骨!”
这一声喊。却道尽了心头所想。
他为了这扇子甘愿自己儿子忍受恶名,还让自己变得众叛亲离,天山受损,现如今谁想把扇子拿开,那便都是他的敌人。
然而老鬼身上传承着卡帕多西亚的血脉,不但力大。而且矫捷,身子一扭,就避开了对方的追击,一个翻身,直接跳上了那倒塌了一半的殿宇屋顶上来,将桃花扇扔到了我的手上来。
啪!
我接过来。将扇子猛然一开,那扇子上面浮现出了朵朵桃花,虽然是黑白之,却能给人予春光灿烂的感知来。
打开了桃花扇,我感觉到一股暖流从那扇面之中流淌而出,将我身子给定住。
扇子上面传递而来的暖流让我身上的疼痛消减大半。而我则朝着那气急败坏的蒋千里开口说道:“怎样?我说过,这把扇子,这世间只有我一人能够打开,你拿去了,一点用都没有,又何必这般执着呢?”
蒋千里此刻也是豁出了去。紧紧抓着那把长剑,朝着我遥遥指来,开口说道:“为什么?”
我说没有为什么,因为它认可我,却不认可你。
啊……
蒋千里受了气,再一次扑将上来,疯道人上前,与他缠斗,而这时那华莹真人则高声喊道:“蒋千里,你因为一己私利,抢夺南海一脉的法器,最终连累我天山派受得如此下场,现如今我长老会合议,决定将你的掌门职位剥夺了去,请你束手就擒,接受长老会的审查……”
这话儿一说出,蒋千里身子猛然一抖,厉声喝道:“你们这些叛徒,你们这些别有居心的狗贼,我不认可!”
他情绪宣泄着,而华莹真人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带着大批长老人物朝着他涌去。
蒋千里被疯道人牢牢挡住,不得寸进,而身周的天山派众人又围了上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居然身子一扭,人如雄鹰一般腾空而起,然后朝着那山下落去。
夜幕漆黑,而他的身子在那山间几个起落,人便消失在了茫茫黑暗中。
这堂堂天山派的掌教真人。最终居然落得了一个落荒而逃的下场,一时间众人都为之唏嘘,竟然忘了如何追逐。
蒋千里的落荒而逃,代表着这一场恶战的落幕,那华莹真人临时执掌了天山派的权柄,朝着前来参加寿宴的众人拱手道歉。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便开始逐客了。
今天这一遭,对于天山派来说,简直就是头上的一块疥癞,触目惊心。
这一战之后,天山派有许多内务要处理,关系好一些的,自然可以留在这儿暂歇一夜,而关系不好的,根本就不想给人看戏的功夫。
而我们这一行人,则属于关系不好的一伙人。
毕竟此事虽然是因为蒋千里昧下了我的桃花扇而引起的,他算是罪魁祸首。但我们刚才一战,也弄死弄伤了许多天山派的弟子,虽说从道理上来说我们也算是受害者,怪不得我们,但从个人感情上来说,天山派很难接受我们这些人留在此处。
他们能够忍住心中仇恨,没有再过来与我们火拼,就已经算是十分克制了。
我们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刺激对方。
毕竟我这一招实在是太为歹毒了,居然引发了龙脉之气的爆发,使得天山派那千年基业都毁于一旦了去。
要想重建天山派的这些殿宇楼阁,不知道得花多少钱财和精力。
至于黄河大师,在今晚之前。他或许还算是天山派的亲密朋友,但今日之后,却也不太受天山派的众人欢迎。
不管在哪里,大声疾呼、揭露伤疤的人,都会被一部分人恨。
黄河大师也要被赶走,不过有一件事情双方却起了争执。
那就是关于蒋涛的处理。
天山派的意见。是此人生是天山派的人,死是天山派的鬼,即便是犯了错误,也得天山派的人进行处理,不能由别人来插手。
但黄河大师得了我们的暗示,却说此人犯下诸多恶事。而且协同西北局内部人员偷盗财物,已经触犯了国法和纪律,所以这事儿得交给宗教局的人来管。
天山派想要动私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于蒋涛的争执,一时间差点儿又掀起了一场风波来,黄河大师想着反正都已经翻了脸。此刻也不管太多,就是揪着不放,弄得天山派众人头疼不已。
毕竟人现在还在他的手上呢。
这只是第一点,另外还有一事儿,那就是蒋千里对蒋涛的喜爱是天山派众人都知道的,本来他都已经在给蒋涛铺路。让他以后能够接任天山派的道统,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件事儿来。
所以只要拿住蒋涛,说不定就能够拿捏住蒋千里的七寸。
争执差不多持续了一刻多钟,这时一个消失许久的人物站了出来,那就是先前一直站在了蒋千里身边的杜政委。
这家伙趋利避害的手段那是一流的,但凡损及自己的时候,消失无踪,而尘埃落定了,又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他出现之后,说既然如此,那就交给我。
杜政委是天山派出来的领导干部,在西北局里面。他是除了局长之外的二把手,位高权重,他这般说,天山派的众人便都认可了。
毕竟自己人。
然而我们这一方却表示了担忧,原因不是别的,而是蒋涛内部偷盗案的那同伙。不是别人,正是这一位的公子。
杜老七。
这将惹事的虎崽子交给山大王,岂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然而天山派退让到这个地步了,却不肯再退。
而黄河大师也不想跟天山派彻底翻脸,所以最终提出由我们一起,将蒋涛护送到西北局里面去,接受处罚。
这事儿得到了众人的同意,随后杜政委和他的两个随员、萧副局长派来的莫梓濠和侯正乔、以及我们这一行人便押着蒋涛离开了去。
押送的任务,因为不放心那杜政委,所以一直有黄河大师亲手拿捏。
而我则因为一身伤势,所以由云陌阡把我给背着。
至于逸仙刀和火焰狻猊,早在事态稳定的时候,被我悄不作声地收了起来。
毕竟维持它们的存在,需要耗损大量的精力。
天山派因为法阵的关系,温度比外面的雪林温暖许多,然而被龙脉之气一冲撞,大阵崩溃,与外界倒也一般模样,所以这后面收拾的事儿也挺繁复的,由不得人家生气,我有这样的觉悟,所以一直待在云陌阡的背上回气。
我虽然可以通过种种办法,让自己稍微变得有精神一些。然而骨头的断裂却并没有能够完好如初。
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作为修行者,身体虽然远比常人强悍,但是却也逃脱不了这样的规律,或许时间上面可能会短上一点儿。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更是郁闷。
桃花扇虽然找回来了,但是受了这一身伤,想要找寻黄养鬼的计划却是又落了空。
我该怎么办?
而我烦忧的并不是这一方面,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那便是关于此刻的囚犯蒋涛。
荒野大镖客曾经告诉过我,说蒋涛手中,有一本从墓**之中盗出来的古书,却是与逸仙刀配套使用的斩魔诀。
那本书他不可能随身携带,那么被他搁在哪儿了呢?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如果能够得到失传已久的斩魔决,那么我的战斗力就能够再上一个台阶。
逸仙刀,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想法。老鬼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上了前方去,与黄河大师并行,然后开始与蒋涛小声交流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那杜政委还挺防备我们的,不过这下山的道路十分艰难,处处都是积雪,饥寒交迫,发现老鬼并没有意图伤害蒋涛,便也没有再理会。
我瞧见老鬼跟蒋涛交流,心中顿时间就生出了几许希望来。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离开了天山派。往着回路赶去,而这个时候,天空之上的乌云散尽,不知不觉间,头顶上挂出了一轮圆月来。
我一开始还没有怎么介意,后来方才发现如水的月光洒落在了肩头。
我抬头看了一眼。突然间心中一动。
不好,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
啊!
一阵撕裂的痛楚在瞬间,就充斥了我全部的脑海里来……
第六十五章 西北之行,基本落幕
在月光的照耀下,我脸上的皮肤开始迅速溃烂,就好像初中化学实验课里面金属钠丢进了水里面,发生那迅速的反应,
大量的腐蚀之气从我的身体里冒出,紧接着我感觉到一阵剧烈的麻痒,
大量的毛发从毛囊深处茁壮冒出,并且迅速膨胀,紧接着我全身的骨头都开始啪啪作响,不断扭曲,就连脸上的颧骨都在变形,就好像是面团或者橡皮泥一样,被人随意**,嘴巴往前突,眼睛往两侧移动开去……
狗头出现,
而这所有的一切,所带来的副作用是强烈的痛感朝着我的神经末梢处迅速袭来,就好像在我的脑海深处迅速引爆了一般,
痛、痛、痛……
第一次月圆之夜的变异,我并没有能够坚持多久,就被疼痛给迅速征服,大脑神经迅速自保,切断了我的意识,让身体处于了一种昏迷的状态,
而此刻经过一个月的磨砺,南海降魔录不断运转,使得我勉强能够认真地感受着这种诅咒的力量,
然而在几秒钟之后,我脑海里唯一的意识,就只剩下了一个字,
痛,
痛、痛、痛,太特么的痛了,
我眼泪,涕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而云陌阡也感受到了这诅咒力量的翻涌,没有办法将我再背起,而是将我放倒在了雪地之中,这时老鬼摸出了一袍子来,想要将那月光给阻挡住,醉心章&节小說就在嘿烟格
月光是诅咒力量的源泉,如果能够格挡,我或许会好受一些,
然而在这个时候,疯道人却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身上来,
他疯疯癫癫的眼神之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清明来,
他盯着我,然后一掌拍在了我的胸口处,
我之前被那蒋千里一通暴打,全身骨骼多处碎裂,本来就像个瓷娃娃一般,此刻又逢大难,按理说让我好好躺着便是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来这么一下,弄得我更是痛苦,
那种疼痛是内外兼备,让我在那一刻,恨不得死去了、一了百了方才是最好的结果,
老鬼瞧见了,以为疯道人此刻是发了癔症,想要拉扯他,结果疯道人一把将其推开了去,对我猛然喝道:“南海降魔录,快,别犹豫且随我一起,念曰道法本无多,南辰贯北河,说来三七字,降尽世间魔……”
我浑身一震,感觉到迷茫的世间突然一下子就多出了几分希望来,就好像是浓雾之间,多出了一盏明灯,
我努力地盘腿而坐,忍受着这万千痛苦,然后循着南海降魔录,在疯道人的引导下,开始将那最为恐怖的诅咒之力镇压,
而在这一攻一守之间,能量迸发,我便用那南海降魔录的法门,将其引导,梳理着我身体的全身经脉,让这种痛苦不断刺激我的神经末梢,以毒攻毒,以痛止痛……
一开始的时候,想要全力集中精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我也只有在疯道人的引导下,方才能够勉强得以成行,
然而越往后来,那力量的牵扯越发繁多,而我却也陷入到了这种莫名的平衡中去,
我甚至能够跳脱出这种力量牵扯,一边小心翼翼地维持平衡,一边引导着力量宣泄的方向去,
随后,冥冥之中,我能够瞧见一张绝美的脸孔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拥有浅绿的头髪和瞳孔,却是个外国大洋马,随后镜头拉远,我能够瞧见她驾一辆由红雌鹿拉动的金车,一群猎狗呼啸开路,而她则戴着新月冠,身上挂着银弓,遥遥伸出手来,
她那新藕一般白嫩的手掌之上,有无数月光浮现,如丝线一般,从不知名的空间中传递而来,笼罩着我,
那些丝线在我身体里不断翻滚着,暴戾的力量疯狂肆虐,而我则将这些力量不断抵消了去,
我甚至将其化作助力,用来冲刷我那并不算稳固的经脉,
如此进行了许久,仿佛她身后有光明浮现,这是那女人方才皱了一下眉头,回过身去,猛然一抖那套在红雌鹿身上的缰绳,朝着黑暗处离开,只留下一个绝美的倩影给我,
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大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半躺在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熟悉的皮革味和不断的抖动让我知道自己身处于行驶的车子之中,
我这边刚刚回过神来,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我的肩膀,沉声说道:“老王,怎么样,”
听到老鬼的声音,我的心神一缓,低声说道:“这是哪里,什么时候了,”
老鬼说我们现在在前往乌市的车上,现在是早上十一点了,怎么样,你的身体还好,
我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惊奇地发现身体多出断裂的骨头处居然愈合了,虽然依旧又麻又痒,但是跟之前的那种情形断然不同,而除此之外,我全身的经脉都是一阵舒畅,并没有重伤之后的郁积,
我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
老鬼往旁边一指,说都是石老哥的功劳,若不是他在旁,只怕你又是一场浩劫,
我抬头一看,只见那疯道人缩在旁边的座椅上,端着一块干巴巴的馕饼在啃,我慌忙拱手,说多谢石老哥活命之恩,
疯道人吃得有些多,使劲儿咽了一下,方才将口中的食物吞咽到了肚子里,然后慌忙摆手说道:“莫要提,你管我饭,我帮你忙,互惠互利,互惠互利……”
我想起他昨夜的表现,颇有大能风范,不知道是否恢复了神志,便问道:“石老哥,你昨夜可真厉害,没想到南海降魔录还能够这样用,”
我这是存心试探,没想到他摆了摆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地,瞧见你不行,就胡说八道而已,还好没事,
我瞧见他这般说起,不知道是真疯了,还是装傻,
不过不管如何,他既然这般,我也不好强求,又道了一声感激,然后回头问老鬼,说怎么样,东西到手了没有,
老鬼摇头,说没有,
我心中失望,而这时老鬼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说不过那家伙倒是交代了,说那本刀谱给他藏在了乌市的一处别墅里面,
这家伙贪图享受,除了有事时回天山,平日里都是待在那别墅之中快活,我已经问清楚了地点,让云陌阡单独前往去拿取了,如果不出意外,东西应该能够到手,
我心中一喜,又疑惑道:“那家伙若是撒谎呢,”
老鬼说无妨,我在他体内种下了一血引,平日里只是潜伏着,而关键时刻,我便可以随意拿捏他这也是卡帕多西亚的手段,想来在这地界,几乎无人可解,他本就是个软蛋子,按理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斩魔诀对于我来说,是一件锦上添花的绝佳法门,但是对于蒋涛来说,却并无太多作用,
即便是有作用,他也不愿拿自己的性命来这上面冒险,
从蒋涛被黄河大师威胁,将自家老爹给出卖,最后逼得蒋千里众叛亲离的这件事情上来看,可以知道此人的心思极度自私,
这样的人,最在意的不是别人的生死,而是自己的性命,所以我觉得那斩魔诀应该差不多到手了,
谈完了这个,我放下了心来,随后闲聊,这才知道黄河大师跟我们并没有同车,
他押着蒋涛在前面,而杜政委则一起跟随着,
老鬼告诉我,说杜政委那家伙别看这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的坏水,昨日我出事儿的时候,众人的心思都在了我的身上,他就有些不对劲儿,总感觉好像要做点儿什么坏事,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不是因为心中良善,而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
此人能够爬到西北局的二把手,虽然侧重的是政治和思想工作,意识形态的范畴,不过没有一点儿实力,是不可能坐稳这个位置的,
杜政委是个高手,甚至不亚于蒋千里,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不过他随员只有两人,而我们这边却有老鬼、黄河大师和疯道人这三人震慑,另外两个受萧副局长派遣过来的宗教局人员立场未知,他能够发挥的空间少之又少,
故而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
此事诸事已定,我心中稍安,虽然此次西北一行并没有拿下黄养鬼,也没有能够阻止她的计划,但能够拿下了斩魔决,也算是意外之喜,算得上是安慰奖,
随后我们赶到了乌市,与萧副局长见过了面,黄河大师跟他密谈几次,而后便是蒋涛和杜老七罪行的争锋,各方势力交织,
一切都波澜不惊,而云陌阡也顺利地拿回了斩魔决,
我们在乌鲁木,盘桓几日,然后婉拒了萧副局长儿再一次的邀请,也不管最终的结果,准备离开,
临走前又跟瞎眼老头碰了一面,他决意留在了敕勒山悬空寺,
我虽然经过一夜蜕变,身体意外好了许多,不过到底还是需要调养,于是回到了江阴,老鬼和疯道人去了慈元阁,与黄胖子商量接下来的相关事宜,而我这边则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来自于我同学梁京的,他告诉我大年初四那天会办一场同学聚会,让我务必参加,一下“捉蛊记”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一章 又是一年春
梁京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躲在江阴梁溪的一个疗养院里养伤,
这儿是慈元阁的产业,而黄胖子的父亲在这里也有股份,所以住几个闲人,对于他们来说,并无太多妨碍,
这儿的环境挺好的,本来疯道人是不愿意跟着去慈元阁的,不过出于核实疯道人身份的目的,最终老鬼还是带上了他,
不过即便是在慈元阁这种信息汇集之地,也并没有能够了解到疯道人的身份,
毕竟慈元阁的崛起是在**十年代,时间算不得长,而在此之前,慈元阁只是在华东一带比较有影响力而已,算不得势力遍布全国的商业大组织,
老鬼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充满了遗憾,
不过话锋一转,他又问我,说他在慈元阁那边碰到了一个女孩儿,听说了他的身份,非要缠着他问我的消息,
老鬼问我是不是处处留情,看人家姑娘对我好像挺有意思的,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那人是不是叫做姚小宝,
老鬼说好像是,
我说既然是,那绝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可能忘记了,那女子之前我们是见过的,在莽山的时候,偷了太岁的那女子……
如此一回忆,他倒是想起来了,又听我说起了舟山发生的事情,叹了一口气,说能够进入慈元阁,也算是她的一场造化,总好过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担惊受怕,輸入網址:ei.觀看醉心张節
老鬼对我说他可能需要待一段时间,慈元阁这边有一个智囊组织,有人专门在帮着研究黄养鬼下一步的动向,
目前来说,已经锁定在了西川,
他说如果是西川的话,那就只有峨眉山和青城山两处地方,
这两地相隔都不算远,那智囊觉得峨眉金顶的概率大一些,毕竟相比于青城山,峨眉金顶会比较好啃一些,而如果是青城山的话,那就不止需要面对一个宗门,而是青城山的二十一派,其中还有三位修为恐怖的鬼仙,
青城三老之中,梦回子、重瞳子和酒陵大师,那可都是天下间最为知名的大人物,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未曾列入天下十大之中,但凭借着鬼仙之名,就足以震慑一切宵小了,
即便是如今当世第一高人的茅山宗陶晋鸿,天下间唯一得证地仙果位的大拿,也未必敢轻视这三人,
就凭黄养鬼和程程,想在青城山的手中占得便宜,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
就算是加上了黄门双雄,以及黄养鬼身后的那个神秘高手,也未必能够动得了那青城山的根基,特别是各地藏有黑舍利的寺院已经得到了悬空寺传信提醒的当下,
更何况听说黄门双雄虽然互为兄弟,但彼此之间的嫌隙却十分深,在一起不火拼就已经很不错了,绝对不可能携手的,
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然而老鬼却告诉我,说黄养鬼的目标,他觉得很可能是青城山,
我问为什么,他告诉我说是直觉,
天,
我忍不住翻眼皮,想不到老鬼也有这般意气用事的时候,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老鬼说的话,我却偏偏还会选择相信,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黄养鬼和她身后的那个势力,有点儿浑水摸鱼、背景深厚的感觉,悬空寺牛不牛,人家就凭着一己之力将其给颠覆了,各种意外和古怪手段,让人实在是有些应接不暇,
谁知道她们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手段呢,
反正召唤出那罗刹恶鬼的手段,是把我给惊到了,
老鬼还要留在慈元阁里继续分析数据,我也只有由他,毕竟我现在的目标要比老鬼大得多,很容易被有心人瞧见,而老鬼则因为欧洲一行之后,归国而来时整个人的气质和样貌都变化太多,倒是少人提及,
再说了,荆门黄家对我的怨恨那是满满的,而老鬼只是顺带着一起而已,
在荆门黄家眼中,我才是最终的罪魁祸首,
毕竟一个亿,
我也没有时间去参与那种具体的事物,因为拿到斩魔决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在研读此书,最终确认了一点,那就是此书应该是正本,
不过遗憾的是,书中最关键的几页,给人撕走了去,
我无法确认这几页到底是蒋涛给撕去的,还是那个盗墓的土夫子皮三儿给撕的,又或者从墓中抛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相关的事情还是需要去确认的,而在此之前,我还是认真地将已有的内容统统装入脑袋,
斩魔决,顾名思义,它是一种专门针对各类魔头准备的刀诀,
何谓魔,
道教经典《灵宝**》中,提到了十种魔,分别是天魔、地魔、人魔、鬼魔、神魔、阳魔、阴魔、病魔、妖魔、境魔,
而在斩魔诀之中,则将其统称为外魔与心魔,
所谓外魔,包含了十魔之中一切外在之魔头,但凡是邪恶极致者,皆为外魔,有形有实,可以用力斩去,
而那心魔,也称内魔,便是《灵宝**》之中所说的境魔,这是人心之中的阴暗处,平日里或许会被压制,然而当你冲击更高一层的境界时,它就会蹦出来,由天道控制,被域外天魔附身,纠缠于心中,让你最后无法挣脱这个凡尘俗世,走脱不得,
而如果战胜不了,那便叫做走火入魔,
或者疯癫,或者愚笨,或者一退千里、功力尽失,又或者变成植物人,甚至死去,
所以斩魔诀之中有一句话,叫做外魔好杀,心魔难灭,
因为前者是斩人,后者是斩己,
我读到后来的时候,给惊出了一身冷汗来,这才发现这本斩魔诀并不仅仅只是一本关于拼斗和战技的法门,更是一种关于修行、悟道以及冲击更高峰的一种手段,
斩魔诀尚且如此,那么斩神诀呢,
难怪当初拥有逸仙刀的王家先辈会觉得持有这斩人、斩魔、斩神三诀,会引来上天震怒,唯恐殃及子孙,这才将其给封印起来,不现人事,
用一句现在比较流行的话来讲,那叫做“我发起火来,自己都害怕”,
太强了,
斩魔诀中详细描述了各种魔头的弱点和性质,一直诛杀的种种手段和办法,在我看来,除了是一本刀诀,也是一本博闻广学的游记,我能够在里面瞧见包罗万象的魔头怪物,甚至连悬空寺一战中,最后伸出的那黑手,这里都有描述,
斩魔诀之中,将其描述为黑暗世界的意志,属于天地真魔的一种,
而天地真魔的弱点,在于灭世的心,
若是能够以大无畏的精神和意志,以及悲悯天人的心境与其对战,便能够感受到这世间无数人求生的希望和意志,从而携亿万人之力,将其击退了去,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境界,而斩魔诀中是这样描述的“胸中但有浩然气,不教邪魔侵中土”,
梁京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仔细研读《斩魔诀》,翻来覆去,越读越有收获,所以一开始我是拒绝的,
因为我觉得我现在的世界,与梁京等人,以及那些过往的同学再无交集,
我实在没有必要把时间花在那种无意义的吃吃喝喝上,
然而梁京却劝我,说听说他联系到了我,班上好多同学都十分惊喜,就连向馨蓝都打过了两次电话来,一定要让他帮忙转达,让我务必参加,
向馨蓝是这一次同学聚会的发起者和大财东,她的要求,梁京自然一定得办妥,
他还说,毕业超过五年了,聚一聚也好,毕竟如果在拖着的话,以后有家有口了,估计就更难,而如果再往后拖延,说不定有的人,这一辈子都再也遇不见了,
听到梁京的话语,我突然间就回想起了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去,
那个时候的我,与此时,是多么的不同,
那时的我对于这世间充满了期待,充满了理想主义,甚至还写诗,
只是最终在社会上撞得,青脸肿,方才沉下心来,
而现在,我更是在为着生存和各种复杂的东西给牵扯着,东奔西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此想一想,我觉得也许自己是应该放松一下了,
去见一见老同学,老朋友,或许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在多年以后,或许也是一段不错的回忆,
于是我答应了,
此时已近年关,老鬼怕我孤单,大年三十的时候特地带着疯道人赶了回来,疗养院给我们单独开了一席,算是年夜饭,我记得那一夜我是喝得有点儿高,抱着老鬼和疯道人说了乱七八糟一大堆的话,
那个春节,没有老家、没有亲人,只有三个南海一脉的同门,
不过我依旧过得挺开心的,就连疯道人也表现得格外亢奋,
过完年之后他们又离开了,在这样的过年气氛下,我感觉到有点儿孤独,所以徒然间就期待起那聚会来,
年初四,我坐车前往金陵,提前到了,也不介意,便乘坐着出租车前往约定好的维景大饭店,到了地方,才发现这地儿简直壕得要命,各种灯壁辉煌,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我有些犹豫,而这个时候,身后有人喊了我一声:“嘿,你、你是王明吧,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转身过去,瞧见了一辆黑色大奔,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二章 仿佛在昨天
我的目光从黑大奔上移开,却见那车门打开,走下几人来。
当头一个,却是秦健那小子,而他身边的几人,分别是王宽宽、宋荣轩和周赵娟三人,都是与他比较相熟的同学。
而那开车的司机并没有下车,而是开口招呼道:“秦主任,我去停车了,一会儿结束你给我打电话。”
秦健矜持地点了点头,说好,李师傅你慢走。
说罢,他回过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我,有些诧异,开口说道:“先生不好意思,刚才认错了人,以为你是我一大学同学呢……”
我经过打通任督二脉的身高陡增,又有那降服蟆怪儿的脸型转变,额头还裂出一道疤痕来,跟读书的时候根本就是两个人。秦健在车上的时候只是觉得眼熟,此刻下车之后,仔细一看,却以为是认错了人,这才出言道歉。
不过他年纪不大,官威不小,这般微微作态,倒也不**份,十分威风。
秦健此人以前是我们班上的班干,还做过一年班长,听梁京说起,此刻在我老家彭城的开发区那边,当区办公室的一副主任。
看他样子官儿不大,倒挺有权的,能够开着一黑大奔过来参加同学会,而且还有司机送,算是混得挺不错的了。
我不想耍弄他,微微一笑,说大班长多年未见,却不认得我了?
我这一开口,秦建变笑了。走上来,使劲儿一拍我的肩膀,说嘿,我刚才还以为是认错了人呢,几年没见,人居然还长了这么高个儿,人便变帅了只是这额头咋多了一道刀疤。破了相?
我含糊一笑,说当初我读书的时候,比你们小一岁,后来又发育了一会儿。
说罢,我又与其他几个同学招呼。
大家许久未见,陡然碰到一起,陌生中又带着几分亲近,周赵娟是个川妹子,性子泼辣,瞧见我一个人来这么早,便笑了,说陆言你什么情况啊,现在离聚会还有一会儿,我们提前过来,是帮忙和接待的,你这么急迫,是不是另有所图?
她这话儿意有所指,讲的是我和向馨蓝之前的那一段感情。
不过我这边还没说话,秦健便插嘴说道:“小娟你这话儿说的,人王明只不过是过来不方便而已,有什么想法。”
这一句话说得随意,但给人的感觉却有些不太舒服,我估摸着是刚才从出租车上下来,给人看轻了几分。
我也不在乎,微笑着说道:“我不比你们这些地头蛇,刚刚从梁溪那边赶过来的,怕迟到,提前了一些,便直接过来了。”
大家一边说话,一边往大堂里面走,秦健很自然地接过了话茬来,十分亲热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说我们几个常见,但王明你却是一毕业就没啥消息了,怎么。最近在哪里发财呢?
我长期在江湖上飘荡,对于别人近身,有一种近乎本能的防范。
这是下意识的,我也是使劲儿控制了自己的身体反应,方才没有一把将他给推开到远处去,随意说道:“比不得你们这些堂皇富贵的家伙,我前几年在南方省那边给人打工。最近这段时间不做了,四处跑点儿小生意,赚点辛苦钱罢了。”
秦健颇有种刨根问底的心思,说别谦虚啊,做什么大生意呢,说出来给同学们见识见识。
我不想说太多,随口敷衍两句,秦健还要再问,旁边的王宽宽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尴尬,岔开去道:“现在实体经济不景气,大家都是混生活,不谈这个,人来就够了,好多年没见……”
他帮着打圆场。讲了几件以前的快活事儿,大家哈哈笑了一阵,来到了二楼一小厅之中。
小厅里十分雅致,不大不小,也有五桌。
我们这边来得早,厅里都没有啥人,零零碎碎几个。我打量了一眼,感觉不是很熟,秦健他们是聚会的主办方,有许多事情要做,跟我讲了两句话,便自己忙去了,我自个儿找了个地方坐下,却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秦健对我有点儿隐隐的敌意,仔细思量了一下,也没有想起来以前我哪里得罪过他。
大家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的,不至于见面就挤兑我?
我在座位上干坐了一会儿,发现几人都在忙碌,颇觉得无趣,便起了身,来到了附近卫生间里,放了一回水,洗手的时候发现旁边有一个吸烟室,便摸了一根老鬼送我的雪茄出来,点燃之后,轻轻地抽着。
我平日里不抽烟,此刻也是有些心烦。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心烦什么,不过瞧见这些往日亲密的同学聚在一块儿,我却觉得自己与他们莫名地疏离,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聊的,便有些心紧。
俗话说得好,“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我发现在这江湖上,就算是斗得再厉害,再牛波伊,对于我来说,也不能够让我心安。
这种忙忙碌碌,朝生暮死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
反而是秦健、王宽宽他们这种最普通的人生价值观,才是我心底里真正的所想,或者说是我心里一直真正渴求却无法得到的东西。
如果有可能,我就像安安静静地找个小城市生活着,悠闲自在,从早到晚。
然而命运便是那般捉弄人,我越是想如此,便越是有各种各样复杂的绳索将我给牵绊。就好像有人拿着鞭子在抽打我前进一般。
如果我不肯按照它的意愿走,那我便会失去许多珍重的东西。
比如我师父,比如我的亲人,比如我的兄弟……
如此想想,我的心中越发疲惫。
就在我沉浸在这种伤怀之中时,突然间有人闯入了吸烟室里来,看见我。嘻嘻笑道:“刚才向馨蓝和梁京他们过来了,知道你也在,便着急要见你,结果到处都找不到你人,没想到你在这儿躲着呢?”
我回头一看,拿下雪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烟瘾犯了。
说话的正是之前的那个小辣椒周赵娟,她瞧了我手上的雪茄一眼,说哟,不错啊,这是……阿图罗福恩特,好家伙。看不出来啊,王明你挺低调的,私底下却这般壕?这一根雪茄,可不得有三五百块钱?
我说你还懂雪茄?
周赵娟说咱小老百姓的,抽不起,还不兴学点儿奢侈shuyaya玩红警、帝国和cs……
想想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满满都是回忆。
只可惜后来我去了南方省之后,慢慢就没有了联系,此刻再一次见到,我忍不住就欣喜,看见杨兵身边有空位,与周赵娟告罪一声。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来。
简单解释了一下我样貌的变化,然后两人寒暄起来。
到底是老交情,可比秦健那帮人要热切许多,热聊了几句之后,我瞧见杨兵的样子有些颓废,胡子都没有刮干净,忍不住一愣。说你什么情况啊?
杨兵叹了一口气,说能什么情况呢,半死不活地拖着呗……
我有些诧异,问他怎么了,杨兵告诉我,说大学毕业之后,他进了一家国企。一开始的时候效益挺好的,结果后来一帮领导挨个儿的祸害,慢慢地就不行了;如此在那里拖了几年,本想着跳出来,重新开始,却没想到自己又查出了慢性肾衰竭来,这会儿更不敢走了,于是就不死不活地拖着了。
我一听,说不会是尿毒症?
杨兵点头,说你知道得倒挺多的,正是这个鬼病,医生说这事儿呢,得换肾脏,不过我父母兄弟都没有匹配的,想找市场上的,又没啥钱……
我听他诉着苦,心中难过,正要安慰两句,突然旁边传来一声陌生而熟悉的声音:“王明?”一下“捉蛊记”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三章 聚会众生相
一声“王明”喊得我心摇神曳,抬起头来,瞧见这人正是曾经与我有过一段情缘的向馨蓝,
许多年之后,很多同学回忆起当初上学时那一对对情侣时,一提到鲜花插牛粪,第一个想起来的,估计就是向馨蓝与我,
许多人到毕业了都还不能够理解,凭什么白嫩嫩、水灵灵的系花,会跟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子在了一起呢,
事实上我跟向馨蓝并没有旁人想象中那般龌龊,她与我在一起除了好感和兴趣相同之外,更多的缘由,恐怕是用来掩人耳目,抵挡秦健这一帮狂蜂浪蝶而已,
正是出于这一点,所以我和向馨蓝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有更进一步,而毕业之后,两人便默契地分手,不再联系了,
我之所以远走南方,其实也是有一些不能释怀,
之后又过了一段荒唐的日子,恣意**,一直到遇见了米儿,方才又重新找回了一些男女热恋的情愫来,
从某种方面上来说,米儿长得很像向馨蓝,这也是我对她一直珍而重之,甚至都不忍亵渎的重要原因,
不过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再一次面对向馨蓝,我发现自己的心却宛如止水一般,不再有自己担心的那种悸动,反而是一种淡淡的情怀在其中流淌,
那种情怀,叫做逝去的青春,
此刻的向馨蓝穿着一件淡的小礼服,比起以前的清纯宁静,却是又多出了几分成熟和知性的美丽来,
我站起来,朝着向馨蓝点头招呼,瞧见她礼貌性地伸过手来,也轻轻一碰,一触即收,随后听到向馨蓝满是诧异地说道:“王明,之前听梁京说在火车上遇见过你,说你的变化很大,我本来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这回一见,果然还是有些认不出来了,”
我微微一笑,说几年社会打滚,岁月艰难,总会受一些蹉跎,
说着话,旁边挤出一人来,却是一直在帮忙张罗的秦健,他站在了向馨蓝的旁边,模样亲昵,然后说道:“可不是么,小蓝我告诉你,我们到的时候,这小子刚刚下了出租车,一个人像呆头鹅一样站在门口发愣呢,我喊了一声,还以为喊错了,没想到居然真是他……”
向馨蓝似乎有些不太习惯秦健的亲昵,身子微微一侧,然后问道:“你不在金陵么,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不叫人去接你梁京不是说他负责的呢,”
我微微一笑,说何必这么麻烦,我也习惯了,
秦健说王明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闯荡,走南闯北的,阅尽世间百态,吃得了苦头的,
向馨蓝说你在哪儿过的年,彭城么,
我摇头,说不,在梁溪,
向馨蓝说你怎么跑梁溪去了,在那里干嘛啊,
我正要措词回答,这时远处有一个穿藏青小西装的女子叫了她一声,说李老师他们几个过来了,咱们去迎一下,
那女子叫做尤芷,是向馨蓝的密友,听梁京说现如今已经是静海市的团委副书记了,前途远大,
至于李老师,我估计应该是我们读书时的几位师长,
作为此次聚会的主要发起人之一,这个向馨蓝肯定得去迎接的,应了一声,然后对我说道:“王明,好久不见了,你一会儿坐前面去,我们聊一聊,”
瞧见向馨蓝伸出的橄榄枝,我瞄了那主桌一眼,也不知道谁这么正规,居然像主席台一样,在那席面上摆了名牌,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是有名有姓的主儿,便笑着摆了摆手,说算了,你们那一桌,都是功成名就的大人物,我还是在这里蹭点儿饭吃比较自在,
向馨蓝急着走,也来不及多劝我,只是瞪了我一眼,说你这个人,倒也还是没有变,跟当初一样面,
说完这话儿,她蹬着高跟鞋,咄咄咄地就走了,而秦健也嘘应两声,说吃好喝好啊,然后也跟着离开,
向馨蓝一走,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兵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秦健什么情况啊,
我还在想起向馨蓝刚才的话语,摸着,子,说我很面么,
杨兵哈哈一笑,说的确,
我说我这个叫做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为人处事低调一些而已,怎么叫做面呢,
杨兵说这不是明摆着么,人向馨蓝对你可还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就算是没意思,也有一点儿想要了解的兴趣,这对好多男同学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偏偏你又视若敝履,不去相争,反而让秦健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给讨了巧,她说你面,难道说错了,
我没想到杨兵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见解来,心中惊讶,说秦健怎么着也是咱们同学,什么人面兽心,这话多难听,
杨兵说还有更难听的呢,我可是听周赵娟说起了,秦健这小子在彭城是有一个女朋友的,不过这回过来这么积极,指不定就是想要攀上向馨蓝的这高枝;若是能,回头就将人给甩了去,你说说,这不禽兽么,
我摸着,子笑,说原来他还打着这主意呢,
杨兵说我看不止他,好多没结婚的男同学之所以过来,还不就是打算着跟往日的女同学再续前缘不过向馨蓝的确是一金凤凰,她家的公司上市了,好家伙,那身价都得用亿来计算了,
我笑了,说你是不是也有那心思呢,
杨兵神黯然下来,不过又抬起头来,说我倒不用,我前年就结婚了,
我诧异,说啊,你结婚了,怎么都没听说过,
杨兵说是我们厂子的一同事,人很不错,我得了这个病,不想拖累她,张罗着离婚,结果她死活不愿……
两人聊了一下,我说你得了这个病,肾脏的负担很重,正常的饭菜都吃不了,跟喝不得酒,又何必过来这里凑热闹呢,
杨兵叹了一口气,人仿佛老了好几岁,
我瞧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你到底怎么了,
杨兵一大汉突然间眼泪就流了下来,说我得了这个病之后,能借的钱都借了,现在家里的亲戚朋友都躲着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本想一死了之,想起自家老婆还有一岁大的儿子,又不舍得离开这人世间,接到请帖,就琢磨着是不是能够来这里化点儿缘,把我这命给救活,回头我做牛做马,报答人家……
杨兵以前可不是这脾气,之所以跟我臭味相投,就是因为有着一身傲骨,见谁都不肯低头,没想到这一年多的伤病,居然将这汉子折磨成这般模样,
我说你大概需要多少钱,
杨兵说现在市场上的肾脏不便宜,少的二三十万,多的五六十万、七八十万都有,加上后续的治疗费用,估计都得要七位数以上……
我也不了解,不过有着威尔和黄胖子这些大财东,听到这数目,心中也不慌,
杨兵是我读书时唯一能够称得上至交的朋友,他的事儿,我肯定是要出手帮忙的,
至于怎么帮,这个还得商榷,
而我们这边正说着,小厅那边迎来了几位长者,却都是我们读书时的老师,正中的一个,却是我们的班主任李老师,
他们一入场,气氛一下子就热烈起来,各桌也纷纷有人站出来招呼,老师们入了正席,向馨蓝、秦健、尤芷等几个混得不错的同学也坐在跟前,
这时人都到得差不多了,秦健跟几个主办的同学商量了一番,然后开始拿起了话筒,说起了开场白来,
他是做领导的,别的本事没有,扯淡的功夫倒是练得纯熟,而这时旁边有一人匆匆过来,走到了我的身旁,恭敬地说道:“王明,你来了,”
我抬头一看,发现来人正是梁京,
我瞧见梁京一头大汗,忍不住笑了,说你应该也算是地主了,怎么才来,
梁京苦笑了一声,说路上碰到点事儿咦,杨兵你怎么哭了,是见到王明太激动了,还是咋回事,
杨兵连忙擦去眼泪,说没有,眼睛进灰了,
梁京与我聊了两句,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这时尤芷走了过来,说梁会长,你现在虽说是交通厅的领导,不过也不能随意迟到啊,一会儿可得自罚三杯,
说着就把他拉到主桌去了,甚至都没有跟我们招呼一声,
梁京被人拉走之后,旁边这才有同学出声说道:“嘿,听说了么,梁京听说要去高速公司当一头儿来,了不得啊,这家伙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这话儿一说,旁人顿时就生出几分羡慕,有人瞧见梁京特地过来跟我打招呼,便开始套我话,问我知不知道,
我自然不知道,他们又盘起了我的道来,我随意敷衍两句,也不说明,
我这般遮遮掩掩,多少也被人给看轻了几分,有一个女同学以前跟我似乎有些不对付,说话就难听了起来,
如此吃吃喝喝,然后大家起身去给主桌的老师敬酒,我躲在了后面,最后与杨兵一起去敬酒,李老师还记得我,与我说了两句,又问起我现在的工作,我依旧敷衍,而这时秦健则不动声地给我下起了眼药来,明里暗里的言下之意,点明了我现在混得挺惨的,
李老师是长者,也不在意,好言安慰了我几句,
就在这个时候,宴会厅门口那儿却被人推开了,一下“捉蛊记”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四章 总有过往人
门开了,有一人拱着手就进了来,一路走到了主桌,然后拱手说道:“哎呀,对不住啊,各位,来晚了来晚了,今天晚上有个单子,实在是走不开,哎呀,班主任李老师……”
来人穿着一件青衫,看着好像是说相声的,又有点儿像是那街头算命的瞎子。
向馨蓝、秦健几个人都起身来迎接,与他聊了两句。请他入座。
我说怎么主桌一直空着一个位置,原来是留给这人的。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男人叫做高翔,也是我们一个班的同学,不过这个家伙平日里比我更低调,整整四年,我记忆中跟他都没有说过几次话。
我这边刚想起来,旁边有人便低声说道:“知道么,这高翔可不了得,听说现在路子野得很,上至达官显贵、官商名流,下至平头百姓,奇人异士,那可都结交有路子,在金陵城区开办了一家风水事务所,生意好得很,我听说我们局的局长,跟他都是哥们儿呢……”
说话的这人,却正是先前对我左右看不顺眼的女同学李茉莉。
她在栖霞的教育局里上班,虽然不是什么领导,但又清闲又自在,虽然坐不上主桌去,但在我们的跟前,却总感觉高人一等。
我瞧见她双眼一亮,有种上前去跟那高翔攀谈的意思,却又担心别人不理她,如此纠结,可真是费尽了心思。
杨兵有些诧异。说风水事务所,搞这种迷信玩意儿,能赚钱?
李茉莉说你这就是老古董了,我跟你讲啊,现在无论是官儿,还是大财东,但凡心里面有点儿亏心事儿的。总得找点儿安慰不是?所以你得有点儿信仰,不信耶稣就信佛,要么就信道,或者信点儿玄门风水、因果循环啥的……
杨兵大概是想起自己厂子里那几个蛀虫,说这帮孙子,要能真信这因果报应,就不会如此咯。
李茉莉说甭管你是真信假信,只要有人信,他们就有生意做,你说是不?
高翔的到来让主桌的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瞧见他那众人讨好的模样,我忍不住好笑,瞧见旁边的杨兵身子不舒服,有些撑不住了,便扶着他,说你行不行,不行我送你回家?
杨兵还在想着先前那事儿,低声跟我说道:“王明,你说我要去跟向馨蓝借钱,她会答应不?”
我一愣,说你跟她借?
杨兵点头,说对。
我说你们很熟么?
这一句话说得杨兵哑口无言起来,他垂头丧气,叹了一声,说也对,人家里再有钱,也是她自个儿的事情,她又不是开福利站的,凭什么管我的事?唉,也是我异想天开了……
我说你别去病急乱求医了,这事儿我帮你张罗。
杨兵一愣,说你?
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说怎么着,你不信我?
杨兵又是惊讶又是激动,说不是不信。只是、只是这个……哎呀,我也不知道该咋说了,王明,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我说杨兵,兄弟今天跟你透个底,这钱的事情,对我来说不算啥。不过我觉得你这病呢,也不一定非要换肾脏;东西呢,还是原配的最好,我认识几个老中医,医术都是十分好的,让他们先帮你检查一回,如果没办法了,再想别的法子……
杨兵听着我如此肯定的回答,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说王明,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啥好了。
我正待安危他两句,突然间肩膀被人一拍,说嗨,王明?
我抬头。瞧见刚才那边还弄得热闹哄哄的高翔跑到了我这边来,仔细地打量着我,说你真是王明?
我说高翔,咱老同学虽说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但你也不用这么惊讶?
高翔说嘿,你这变得可真的是太大了……
他这边还没有说完,旁边早就憋足了劲儿的李茉莉便站了起来。端起手中的酒,说高翔,老同学,好久没有见你了,我李茉莉啊,来、来,我敬你一杯酒。
她这话儿一说出口,旁边有另外一同学就不乐意了,说李茉莉,你这可就有些势利了啊,刚才我们给你敬酒的时候,你说你最近在备孕,不敢喝酒,怎么碰见高翔,这就放开喝了?
李茉莉娇嗔一声,说哎哟,汤洲明你要嫉妒,回头我单独跟你喝一杯……
高翔瞧了李茉莉一眼,冷淡地说了一句话:“你先等等,我有事儿跟王明说。”
说罢,他朝着我恭敬地说道:“借一步说话?”
我瞧他说得这么正式。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起身跟他一起往外面走,而被高翔驳了面子的李茉莉瞧见自己眼中这位手眼通天的人物,居然跟刚才那个被自己冷言冷语刺了好半天儿的家伙离开,顿时间就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稍微瞟了一眼,便没有再理会。跟高翔出了宴会厅,来到拐角处,他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抬眼看我道:“隔壁老王?”
我眉头一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哦?
我什么都没说话,只是虚应了一声,在别人面前风光无限的高翔顿时就吓得直抹汗,说等等,我就是确认一下,没想到我们这一届里面,居然出了这么一猛人,没别的意思……
我摸了摸鼻子,说我擦,我的名声有这么臭么?
高翔说没有,你名声挺好的。
我说那你的腿在抖什么?
高翔说可能是刚才酒喝得有点儿多,站不住脚。
我说你确定?
高翔慌忙摆手,说王、王哥,你别发火,我是真的刚认出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确认一下。
我哈哈笑了两声,说你放心,我又不是什么杀人狂魔,你咋吓成这样,怎么,别人都是怎么跟你描述我的?
高翔摸出了一根烟来,递给我,说抽么?
我说人这五星级酒店,注意点,那边有个吸烟室,要抽去那儿。
两人转移阵地,高翔抽了两口烟,方才将精神放松下来,缓缓说道:“我也就是个外围的小喽啰,你被荆门黄家通缉的事情,是听我父亲说起的,一个亿啊兄弟,你这人头可真值钱。”
我说怎么,缺钱花不?
高翔慌忙摆手,说我也就感慨一下,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同学,就凭这交情,我也不能出卖你。
我说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高翔说我在网上见过你的资料,是一个内部网,专门挂悬赏的,我也是在我爸一朋友那儿见识到的,他只是文圈儿的人,关系不错,但不玩武行,我刚才见到你,真的给吓了一大跳我说王明,以前读书的时候,看你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一下子这么牛波伊了呢?
我吐了一口烟气。说这事儿,还真的是有点儿一言难尽啊。
高翔说除了我,别人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不?
我说梁京知道一些,之前在火车上遇见过一回,后来他女朋友家里出了事,是我去帮忙摆平的……
高翔说哦,梁京那小子啊?
说着话。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穿着高跟鞋的脆响,我抬头望去,瞧见向馨蓝拿着手机走了进来,她看着我和高翔在吞云吐雾,说都说你们两个干嘛去了呢,原来跑这儿来躲清闲了?
高翔嘿然一笑,说瞧向美女这话儿说得,我跟王明哥们儿好久不见,里面人太多,出来叙叙话。
向馨蓝说李老师找你呢,你这刚到一会儿,又开了小差,大家都等着灌你酒呢?
这话儿一说出来,高翔顿时就闻弦歌而知雅意了。眼睛一转,说得,我先去应付一会儿,王明你一会儿别走啊,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他说着话,先回去了,而向馨蓝却并没有走。
她看了我一眼。从坤包里面摸出了一盒白的女士烟来,对我说道:“借个火。”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将吸到一半的烟递过去,她凑过来吸了两口,然后靠在了墙上,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
我这时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说道:“你什么时候吸烟了?”
向馨蓝瞥了我一眼,说怎么,不行啊?
我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没立场管她,忍不住笑了,说抱歉,习惯了,多嘴问一句。
向馨蓝又吸了一口,然后盯着我,突然开口,说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耸了耸肩膀,说就那样呗,你呢?
向馨蓝说想必你也听说了,就那样,帮着我爸跑跑腿而已,没什么。
我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有男朋友了没?”
向馨蓝瞧了我一眼,说怎么,你还关心这个?
我摇头,说不说算了。
向馨蓝说之前谈了一个,不过忒不靠谱,后来吹了,也就没有再找你呢?
我说就我这样,谁瞧得上我?
向馨蓝有些气愤了,瞪着我,说你哪样了?王明我看就你这人的城府最深了,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为什么梁京、高翔他们这些人对你又是这态度?你现在到底在干嘛?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我哑口无言。
向馨蓝突然一心软,说你要是混不下去,我爸公司……
她话语还没说完,这时有一行人从门口走过,有人回过头来,不经意看了里面一眼,便停住了脚步,诧异地说道:“啊,王先生?”
向馨蓝往外瞧,也一脸诧异:“何厅长?”
第五章 峰回路转时
喊我的人是郭晓燕的父亲郭书记,而向馨蓝打招呼的,则是一个我并不认识、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
双方这一招呼,顿时就都愣了,郭书记看了那儒雅官员一眼,对方微微一笑,说向小姐,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真巧,
向馨蓝微微一点头,而那被她称作何厅长的儒雅官员则将话语权交给了郭书记这边来,
从这点细节上面看,能够感觉得出郭书记的地位要高一些,
郭书记跟何厅长介绍我,说这位王先生是梁京的同学,对我曾经有过救命之恩,没想到竟在这里碰上了王先生,这位是你们省交通厅的何厅长,
我伸手,说幸会,
何厅长瞧见郭书记这般郑重其事地介绍我,按理说女婿的同学应该是小辈才对,但话里话外却十分尊重,居然敬称王先生,而且还有什么救命之恩,顿时就热切地与我握手寒暄,
郭书记问我,说王先生怎么在这里呢,
我说今天这里有一场大学同学聚会,
郭书记点了点头,说哦,梁京在不,
我说在,
郭书记问了宴会厅的名字,说好,一会儿我过来敬一杯酒,
我连忙挥手,说不用了,人挺多的,太麻烦,
郭书记说若只有梁京那小子在,我倒也不用过来,但是王先生你在的话,我还是应该过来的,
这两人其实也是吃饭到了一半过洗手间来放水的,简单交流过后,便告辞离开了,而向馨蓝则死死盯着我,说王明,你太过分了,
我说我怎么了又,
向馨蓝说刚才还在装可怜,害我出丑,还想着让我爸那边给你找一份工作呢,没想到你居然连新来的郭副书记都认识,
我有些发愣,说什么郭副书记,他不是鄂北省那边当官儿么,
向馨蓝说你不知道郭副书记调到江阴来了,
啊,
听到这话儿,我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想明白了里面的曲折估计是之前事情的余波,虽说郭书记找了宗教局那边兜底,但荆门黄家在鄂北毕竟是地头蛇,他如果留在那里,肯定是那舌头和牙,,总有碰到的一天,彼此都难受,这才换了一个地方来,
我瞧见郭书记这边红光满面的,显然也是十分满意这样的调整,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出了力,
我如此告诉向馨蓝,说我真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是梁京未来的岳父老子,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向馨蓝听了大吃一惊,说啊,梁京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为什么没听他说起过,
我说那个何厅长,和老头子在一块儿,估计也是在谈梁京的前程,
向馨蓝说那他说你对他有过救命之恩这说法,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我说这个是人家在开玩笑的,你也信,
向馨蓝说我怎么能不信呢,我跟你讲,郭书记未来可是我们这一方水土的父母官,不管怎么样,他说出这样的话语来,都是对你的一种肯定,怎么可能是开玩笑呢,
我瞧见她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突然间就没有了兴致,把烟给掐灭了,然后说道:“出来太久了,别给人说闲话,我们回去,”
向馨蓝盯着我,说你就那么怕被人说闲话,
这话儿说得若即若离,似乎有些情意,感觉又有点儿在调侃的感觉,
我琢磨不准,不过在此刻也不想跟向馨蓝再续什么前缘,只是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尽管我和向馨蓝刻意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宴会场,不过还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所以大伙儿都在起哄,而向馨蓝却表现出了十分暧昧的态度,红着脸,也不肯定,也不否认,一时间气氛进入了**,但与此同时,却也有许多人不太高兴,特别是几个表现得比较活跃的男同学,
而这些人里面却又以秦健为首,而这些人不高兴的表现,就是过来找我拼酒,
我这边刚刚应付完旁边的起哄,杨兵在旁边紧张地说道:“我以为你刚才说了大话就跑了呢……”
我笑了笑,将黄胖子的手机留给了他,说你回头的时候,打这个电话给他,那人叫做黄小饼,是我一兄弟,我平日里不怎么在金陵这边,具体的事情由他来帮忙弄,
杨兵这里得了承诺,心中欣喜,而李茉莉那边又呱噪起来,
还没有等我应付了她,秦健就带了好几个人找了过来,先是敬了大家一杯,然后找到了我,说王明,我们这些人里面,好多都是老熟人,就你一个,一毕业就消失了,也不跟我们这些人联系,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我说怎么可能,
秦健说要不是,那你就自罚三杯,
我说凭什么自罚三杯啊,要喝咱们就一起来喝,我是个实诚人,没人跟我喝,嘴巴和心里都是苦的,
秦健要的就是我这句话,旁边的王宽宽立刻把白酒瓶放下,说我和王明是感情深,哥俩儿好,啥话也不说了,先干三杯我干了,你慢慢来,
说罢,小盅的酒杯,他一连喝了三口,那叫一个豪气,周围同学纷纷拍手叫好,
我抹不开面子,只有举杯回敬,
王宽宽刚喝完,宋荣轩又上来了,紧接着是另外一个同学,一堆人轮流上,车轮轱辘儿地弄,
我喝了十来杯,感觉在这样自己估计就得倒在这里出丑了,于是出动出击,抓住了幕后指使的秦健就是一顿喝,两个人喝得双眼泛红,秦健还准备灌我酒,而这个时候却有人过来拦住了,
来的人,却是向馨蓝,
秦健喝得有些高了,头轻脚重的,醉眼惺忪,看着向馨蓝拦在了我的跟前,当下就是一股酒气往外面冒,冲着她说道:“怎么着,心疼他了,”
向馨蓝说你们都喝多了,
秦健红着眼,说旧情复燃了,对,
向馨蓝眉头皱了起来,没有理他,而秦健的情绪一下子就起来了,指着我的,子说道:“向馨蓝你到底看上了这个家伙什么对方,特么的毕业五六年了,还混成这么一副德性,过来聚会,还打出租车,全身上下的衣服不到两百块钱,你原来就喜欢这样一事无成的男人,对,”
向馨蓝给他这么一激,眼圈突然就红了,冲着秦健说道:“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这句话宛如炸雷一般,原本四处敬酒聊天的同学聚会,整整五桌酒席,一下子就鸦雀无声了,大家都忍不住望了过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推开了,郭书记和何厅长,以及几个随员进来敬酒,
李老师现如今在学校里面也是一领导,对于官场上面的人物也算是熟悉,他们一进来,李老师立刻就迎了上去,
双方攀谈,然后敬酒,又聊了几句话,
事实上从郭书记、何厅长等人进来的时候,众人都有些懵了,而一直到他们离开之后,好多人都还处于蒙蔽状态,万万没想到这些只是电视新闻里面瞧见的人物,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跟前,
不但如此,而且人家还是过来敬酒的,而且还跟刚才被秦健指责得一无是处的王明相谈甚欢,
虽说大家都知道了梁京原来在跟郭书记的女儿谈恋爱,但明眼人却明白,人家可是冲着王明过来的,
这事儿……
到底怎么个情况啊,老天爷,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方才回过神来,我周围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许多,而李老师都跑过来跟我聊起话来,仿佛一瞬间我就变成了聚会的中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觉得现在比之前更加难过,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而这个时候,高翔又出现了,把我拉到了角落里去,
此刻的他显得十分严肃,低声对我说道:“王明,你跟荆门黄家,应该是不死不休的死仇,对,”
我点头,说差不多,怎么了,
高翔说我也是刚想起来的,我刚才上楼来的时候,瞧见了一个人,那人叫做张波,翔林地产的张波你认识,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似乎感受到了我身上的杀气,高翔身子哆嗦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张波是荆门黄家的女婿,在江湖上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名气的,所以我刚才一直在琢磨,他如果碰见了你,问题可能会有些麻烦;所以我建议你最好还是离开,不要再停留了,免得多生事端,后面的事情,我来帮你处理,”
我眯眼瞧着他,说张波一向都只是在鄂北一带活动,怎么会这么巧,
高翔苦笑,说你不会以为是我告的密,
我眯眼,说你既然跑过来跟我说了,我觉得应该不会是你不过……
我转头,在人群之中找寻了一下,发现按理说应该也算是风云人物的梁京,今天的表现却显得异常低调,此刻的他已经好像是喝多了一般,给人扶在了沙发上休息,
之前见面的时候,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来着,
我心思一转,拍了拍高翔的肩膀,说今天的事情,多谢了,以后若有机会,必当报答……
说罢,我头也不回地往宴会厅外面走去,手机用户请访问一下“捉蛊记”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六章 半夜传噩闻
我朝着宴会厅外面大步走去,有人过来招呼我,我便举起了手机,装作要打电话的样子,出了门,左右一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然后迅速走上了三楼去,
之所以是上,而不是下,是因为想要迷惑对手,
如果真的有人在蹲我,酒店的各个出口,自然是重点把持对象,而我想要逃离,自然得拿出点儿另外的东西来,不走寻常路,
我很轻松地来到了三楼的紧急通道口,然后从员工通道那儿下来,那儿有一个打卡的地方,有个保安大叔瞧了我一眼,正想上前过来阻止,我没有理会他,朝着他打了一个饱嗝,嚷嚷了两句,表现得很凶悍的样子,
那保安瞧见,只以为是哪个喝得有些高了的客人,听到我故意的威胁声,下意识地往后退,
这社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倘若对方真的动起了手来,非富即贵的,到时候也挺麻烦,
我从员工出口离开之后,来到了这繁华的大街上来,回望高高的维景酒店,莫名地感觉到十足的狼狈,
我认真地想了一下,发现这样的同学聚会,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多的缅怀,反而多了几分勘破事实之后的失落,人往往容易将一些期待的事情想得太过于美好,以至于最后面对的时候,却是充满了失落,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摸出了手机来,
点亮手机,屏保上面有一张照片,那是一幅画,画上的女子巧笑嫣然,俏生生地站立在人群之中,
小观音,
我低头看着这屏保,心中一阵恍然,
我今天之所以对向馨蓝不再心动,也没有任何重归于好、再续前缘的想法,除了各种各样的因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说起来,应该就是这个女孩子的缘故,
不知不觉之间,她突然就走进了我的心里,
就好像是一个梦,
说起来实在有些可笑,就连老鬼都觉得我在异想天开,但事实却真的如此,不知不觉间,我突然就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异性了,
尽管也许我永远都没有能够再见到她,而且或许再见,最大的结果也往往只是失落,
但我却有些义无反顾,就好像是刚刚接触情爱的少年郎,
我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心中越发失落,将其收起,然后离开,
当天有些太晚了,而我这酒喝得其实也挺多,于是就在附近找了一个酒店,拿了张假的身份证开了房,然后便在那里休息了,
如此迷迷糊糊,一直睡到了半夜的时候,我被刺耳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一开始我并不想理,不过它一遍又一遍地响起,着实有些惹人烦厌,
不过当我找到手机,准备挂掉的时候,却给电话上的名字给弄得清醒了,
向馨蓝,
同学会嘛,交换电话号码之类的,都是正常的事情,不过她半夜三更的,打电话给我是干嘛的呢,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接了过来,
没想到我这边刚刚说了一声“喂”,便有人在电话那头开口说道:“王明,向馨蓝在我们的手里,你但凡识趣的话,就什么也不说,自己个儿过来给我磕头认罪,但若要是中途出了点儿什么岔子,明天你就过来帮你这女同学收尸吧……”
我愣了一声,然后喊道:“神经病吧,”
说完我就挂掉了,站起身来,去洗手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然后才走了出来,
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没隔多久,电话又想了,
这时电话那里传来了向馨蓝惊慌失措的喊声:“王明,救我;王明,救救我……”
这哭喊声仅仅持续了几秒钟,立刻就换了一人,对我说道:“这回知道我不是在骗你了吧,”
我听着这得意洋洋的话语,只说了一句话:“在哪,”
那人报了一个地点,我计算了一下距离,然后说道:“好,我半个小时到,”
那人说行,半个小时你还不来,我们就撕票,不要怀疑我们的决心,
挂了电话之后,我收拾一番,然后出门,出了酒店,冷风一吹,昏昏沉沉的脑袋便清醒了几分,我拿出了电话,直接拨给了梁京,
差不多拨了两次之后,电话终于有人接了,是一个女人迷迷糊糊的声音,
我一听,沉声说道:“郭晓燕吧,我王明,”
女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说啊,王明啊,你好你好,怎么了,
我说梁京在么,
郭晓燕说在,不过他喝了好多酒,回来就一直在睡觉,
我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现在给我叫醒他,
郭晓燕不知道发生么什么事情,却不敢违背我的话语,弄了差不多一分钟,电话那边传来了梁京十分疲倦的声音:“喂,王明吗,不好意思啊,今天没有好好招待你,明天你有空的话,我们单独约……”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说梁京,告诉我,除了张波,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的直截了当让梁京愣了半天,不知道在做什么心理斗争,我瞧见他这个样子,心中更加确定,直接说道:“他们绑架了向馨蓝,然后把我叫过去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什么,他们绑架了向馨蓝,”
听到这话儿,梁京一下子就叫了起来,几秒钟之后,他慌张地说道:“王明,对不起……”
我说你别跟我扯这些,说你知道的,
梁京说我在停车库里碰上了张波的人,对我进行了殴打,然后他们知道了我是过来参加同学会的,也知道你要来,然后警告我不要告诉你这些,对不起他们知道我父母的单位和家在哪里,也知道我奶奶的地址,他们告诉我,说不敢惹郭家的人,但是对付我这样的小角色,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电话那头,梁京哭得稀里哗啦,说对不起我,那帮人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歹徒,说得出做得到,他想着只是不透露消息,于是就打算瞒了下来,
我听完,叹了一口气,
张波蛮狠霸道,但并非没有脑子,他若是真的敢对付梁京的父母和奶奶,估计这事儿传出去,荆门黄家内部都得将他给挪开了,免得引发众怒,
江湖事江湖了,牵扯到普通人头上来,并且肆意厮杀,这事儿可就犯了忌讳,
敢这样做的,都是老,过街人人喊打的角色,便比如邪灵教,
正常的江湖客,头顶上有宗教局这样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着,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得三思一会儿,
可惜梁京却偏偏还是信了,
说到底,还是他的江湖经验实在是太过于浅薄,经不起吓,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需要面对的这帮对手,跟平日里遇见的,不是一个级别,
其实说到吓唬,我也经常干这事儿,比如我在西北监狱的时候,有个审讯的宋局还是啥来着,我开口就说要杀人全家,
可是我杀了么,
没有,
想着想起来,那人叫什么名字我都不记得了,不过那又怎么样,
做人哪里能够这般诚实,说杀人全家,就杀人全家,
都是策略,
而向馨蓝这种也是,作为一个上市公司老总的女儿,向馨蓝跟普通的平头百姓还真的有一些不同,她这边如果出现了任何事情,肯定是有人会震怒的,
这种危害社会安全的行为,而且又做得如此明显,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对方即便是被仇恨蒙去了眼睛,也不可能不考虑到后果,
所以抓向馨蓝威胁我是假,想要利用我的关切之情请君入瓮,才是真的,
至于向馨蓝,等事情办成了之后,回头找个替罪羊,将她给放了,这才是最为成熟的办法,
所以我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我说梁京,你现在就把事情给你岳父老子讲,然后让他联系一下金陵当地的有关部门,把事情通报给他们,
啊,
梁京一愣,说这样向馨蓝会不会有危险,
我说你照着做就是了,我现在去救人,向馨蓝问题不大,不过如何处理事情的首尾,这事儿还得有关部门出面,不仅仅只是这一次,而且还得震慑住对方,让那帮人以后都不敢动向馨蓝,还有你们这些人……
我打了的,然后上了车,朝着目的地行驶,然后跟梁京吩咐,安排好这一切,
本来梁京听到了我的电话,又是自责,又是震惊,而听到我如此的沉稳淡定,也终于缓过了神来,记下我吩咐的事情之后,便赶紧忙碌了去,
给梁京打完了电话,我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屏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的笑容,能够带给我一种莫名的镇定和力量,
我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着,
二十分钟之后,出租车在一片废弃厂房改造成的艺术家沙龙区停下,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四周一片静寂,半个人影都没有,
风高夜黑杀人夜,
我整理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朝着旁边的黑暗角落溜了过去,
如果梁京那边进行得顺利的话,有关部门应该会在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才能够赶到,而这段时间里,够我杀人泄愤了,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七章 请问你找我
在这江湖上飘荡了这么久,尽管在时间上或许没有那些几十年的老江湖多,但我经历过的事情,却也算是各种惊心动魄,这使得我的心态十分良好,即便是向馨蓝在对方的手中,我也没有太多的担心。
又或许我心中真正将她给放下,没有了关心则乱,反而能够更多地思考一些东西。
黑暗中,我行进得很快,宛如幻影一般。
这是无相步的效果。
很快,我来到了约见的地点附近,那是一个位于厂房仓库三楼的瑜伽馆,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而是左右观察了一番,然后瞄中了这儿最高的一处建筑。
那是一个水塔。
在一片低矮的废弃厂区,这水塔应该算是这一片最高的建筑,如果我是张波的话,一定会派人占据此处,观察四周。
这儿是制高点,四周的一切都能够尽收眼底。
我在建筑和树木的阴影中不断变换身位。最后来到了那水塔的下面来,没有任何犹豫,深吸一口气,将身子给提纵起来,然后像一只狸猫一般,向上迅速攀爬。
我尽量地让自己不弄出任何动静来。
很快,离塔顶只有几米之遥。而这个时候我听到上面有人说道:“猪七,我怎么听到楼梯那儿有动静,你去看看。”
另一人有些不耐烦,说怎么可能,谁没事儿跑水塔上来?
那人说你去看一下会死?
猪七拗不过他,走到了竖梯这边来,刚刚一探出头来,黑暗中便伸出了一双手,将他的脑袋给猛然一拧,紧接着朝下方猛然一拽。
那体重得有两百五六的大胖子一声不吭,直接就朝着水塔之下跌落而去。
而就在他落下的一瞬间,我便已经跳到了水塔之上,黑暗中有人惊叫了一声,摸着一把尖刀扎过来。被我错身而过,然后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而后猛然一翻身,将其死死按在了地面上,然后上前两步,将他的半个身子都给弄到了悬空之处。
啊……
那人尖叫一声,我的左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脖子上来,低声说道:“你再叫一声,也下去跟你兄弟伙作伴。”
那家伙慌了,说哥,饶命,饶命。
我说不想死?
他慌忙点头,而这个时候,对讲机那边传来了声音:“王老八,外面情况如何,那小子有没有露头?”
被我按在半空中的王老八看了我一眼,我朝着微微一笑,他回过手来,按住了那对讲机,说没有动静。
那边问:“你喘什么?”
王老八说高处风大,有点冷。
那便说你注意点,那小子应该很快就到了,他一个人倒也不怕,就怕带着别的人来,前往不要松懈,一旦有动静,立刻通报这边。
王老八说好。
对话完毕之后,关掉了对讲机,我将王老八拽了回来,让他靠墙而坐,然后夺过了他手中的尖刀,微笑着说道:“没想到还是本家,怎么样,王老八,认识我?”
那家伙四十来岁,一身烟味,双手满是老茧,特别是食指处,更是有明显的肿块。
这是个练枪的高手,旁边那儿还有一把八五式狙击步枪。
准备得够周全的。
王老八低着头,说认得,隔壁老王嘛。
我说认得就好。说一下里面什么情况?
王老八说你女朋友在里面,他们在那儿守着,就准备等你过来,就把你给拿下。
我说好害怕啊,里面都谁啊?
王老八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里面主持的人叫做马大海,江湖人称毒贾诩。另外还有冀北双狼,东北四虎和信阳的贪天狼,以及波爷的几个保镖。”
我点了点头,说哦,你们波爷人呢?
王老八说他没来。
我一愣,说丫不是说要让我给他磕头认罪么,他不来,我给谁磕头去啊?
王老八咽了一下口水,这才说道:“波爷知道你的性子,肯定不会为一女人过来磕头,不过应该会过来救人,所以在这里设下了天罗地网,想要把你给捉了,好拿了去。给家主请功。”
我说不会,张波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的,他真觉得那几个豺狼虎豹的畜生,能够奈何得了我?
王老八低头,说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些都是马爷在操作的。我枪法好,人机灵,就给安排在这儿放风了,其他的都不晓得饶了我?
我说别啊,兄弟,你看你这气质,就知道手上沾了不少血,咋跟个娘们儿一样胆小怕事呢?
王老八撇嘴,说悍勇这事儿得看在谁面前,我在您跟前装比,没那资格。
我说你这个话儿说得挺实诚的,而且也是本家,我可以饶你一命,不过你刚才说话。还是有点儿保留,要撂就全部撂,等我把这帮人都给干掉了,你到时候跑了也没人追究;但如果我出了点儿什么事情,到时候张波、马大海他们追究起来,未必能够饶得过你。
我知道江湖人的心里,直截了当,那王老八听到,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他们还抓了你另外两个同学,所以你救人只救一个的话,估计还得受威胁。”
我一愣,说还有另外两个?都有谁?
王老八说有一个叫做秦健,我们去抓你女朋友的时候,他在跟前纠缠,还想英雄救美来着,就给一起逮了。
我忍不住笑了,说这个人啊,他的死活我无所谓,还有一个是谁?
王老八说叫高翔。
我一愣,说啊。你们抓他干嘛?
王老八说这小子是半路杀出来的,看到我们逮了人,就上前来盘道他自己觉得在金陵一带也是面子的,还认识我们黄家下面几个头面人物,就想让我们放人,和平解决。马大海是多心狠手辣的人,开弓没有回头箭,谁特么给他面子啊?
我听到,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高翔这家伙在金陵一带的确有几分薄面,不过江湖经验到底还是浅薄。
毕竟面子这事儿,还是得跟实力挂钩的,别人想给你面子的时候,给你。
不想的时候呢?
这不就傻眼了?
我沉吟了一下,觉得事情倒也是有些难办。
虽说秦健这家伙对我冷嘲热讽,几多诋毁,不过到底也是同学一场,他若是被殃及池鱼,我的心里面也是有些不得劲儿。
他便如此,而高翔和向馨蓝两个对我善意以待的同学,我更是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但我只有一个人,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未必能够救得了三个人啊?
除非……
我低头下来,冷冷问道:“这么大的事情,张波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告诉我,他人在哪里?”
王老八摇头,说不知道。
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脖子。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改主意了。
说罢,我将他给再一次弄到了半空中来,人悬于空,望着下面的大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给你三句话,说服我,不然你还是下去。”
王老八说哥,大哥,我真不知道……
我说第一句。
王老八都快哭了,说我……
我说第二句。
浑身一阵哆嗦,几秒钟之后,他吐了一口气,说在斜对面的那个五层小楼上面,他带人在那里镇守。
我听到,探出头去,往那边看了一眼,发现那边的确有几个黑影子啊。
妥了。
我将王老八放下,说兄弟,早点交代,又何必受这么多的苦头呢?
说罢。我将那把尖刀给反过来,用刀把将他给砸晕在地。
确认了这家伙昏迷过去之后,我十分谨慎,将那他衣服给扯下来,把人给绑得结结实实,然后又把他那把狙击枪给卸开,将关键零件扔了出去。
弄完这些。我方才快速离开水塔,然后朝着张波所在的地方摸了过去。
既然救一个两个的没有意义,那么我便施展另外一套战术。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将张波给拿下了,到时候不管是向馨蓝,还是高翔,又或者秦健,人都能够活下来。
不然随便一个落在对方手上,到时候拿来威胁我,我都难受。
我行走如飞,很快就来到了那五层小楼的楼下,这儿应该是以前的厂区办公楼,这会儿给改造成艺术园区,外面弄得五花八门的涂鸦,而在楼房的墙壁外面,有许多管子往上。
我攀爬着这些水管,很快就来到了顶楼处,并没有敢翻上去,而是攀在了外面,等待机会。
而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回事,半个小时过了,王明怎么还不来?”
旁边有人犹豫了一下,说波爷,是不是堵车了?
那张波大怒,说堵尼玛的车啊,这半夜三更的,哪里有车堵?
刚才接话的人说要不然就是半夜三更的。他打不到出租车?
张波说你跟马大海讲,让他打电话给王明,说他要是五分钟之内没有露头,那就不要来了,我们直接撕票。
那人小声问道:“真撕啊?”
张波说叫你打你就打,废话那么多?
那人按响了对讲机,跟主持事务的马大海交代妥当。而十几秒钟之后,天台楼顶上面,突然想起了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来:“噔噔噔、噔噔噔……”
第八章 九曲黄河刀
在熟悉的手机铃声之中,有一道黑影翻飞而起。
张波身边,有两位保镖,都是体型魁梧、牛高马大之辈,一身肌肉外露,太阳**微微凸出,却是荆门黄家给他配备的外家高手,用来挡子弹都足够。
毕竟他是荆门黄家的女婿。
然而当第一人迎上来,想要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给阻隔的时候,一把血红的剑在黑暗中翻飞起舞,随后在几剑之下,将其脖子划拉出了一大条血口子。
这一腔热血喷出来之后,那人轰然跪倒在地,捂着脖子,试图按住自己的伤口,没想到鲜血却流淌不止,嗤嗤地喷出来。
他一身造化的外功,或许能够挡子弹。却挡不了被我解开了封印的萨拉丁之刃。
想要达到目的,就得状若猛虎。
而在第一人倒下的几秒钟之后,另外一个保镖也倒在了地上去。
这回夺去了他性命的,是一把飞刀。
逸仙刀。
从西北带回来的《斩魔诀》虽然是残本,而且研究的也都是斩杀魔头,但它对于与人类交手并非毫无益处,各种手段和法门,其实都是相通的,而人作为大千世界的物种之一,一旦“恶”到了极致,也是一种魔头。
修行过斩魔决的我,对于逸仙刀的理解,也上了一个台阶。
厉害是相对的,张波身边的这两个人或许是不错的高手,但是在这种突然的袭击之下,反应比普通人勉强好一些,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我一上来,就用上了自己所能够施展出来的最强大手段。
比如你斗地主,一上来就四个二一对王。
谁能要得起?
而相对于身边的两位保镖,张波则显得从容大度许多。
此人之所以被招为荆门黄家的女婿,是因为他在黄家众多的门客之中,表现得格外出,不但身手修为强大,而且还能够组织起偌大的势力来。是荆门黄家赚钱的发动机。
至于之前别人所说的南张北王,这话儿我觉得纯粹是胡说八道。
在我看来,张波不过就是依附荆门黄家的势力扩展自己的生意而已,别的不论,光看他出手整治郭家的诸般手段,既龌龊又邪门,实在不是什么恢弘大气之辈。
这样的人,还跑去跟人王千林相提并论,我都替他害羞。
想必人王千林心中也是十分不屑,故而在长白山滑雪场的时候,才会及时出手,整治了当时气焰冲天的黄汉。
然而我随后的交手之中,方才发现张波原来并非只有赚钱的本事。
他也是一名高手。
一对金刚护臂,这便是他的擅长武器,从袖中滑落而出之后,他凭借着这一对护臂上前,与我交战,竟然防守得水滴不漏,让人根本无法攻破他的防线。
无论是萨拉丁之刃,还是逸仙刀,都有让人为之惊骇的攻击力,但是在他面前,却总是如同遇到了软绵绵的棉花,抵挡得面面俱到。
十足厉害。
而这个时候,倒在血泊之中的一个保镖胸口处,有对讲机响起。
说话的是马大海,他高声喊道:“胡子、胡子,王老八和猪七那边没有回话,怀疑是已经被人给做掉了,告诉我你们那边的情况。随时准备撤离。”
在这样的提醒声中,张波死死地盯着我。
两人在拼斗的同时,他也认出了这个带着手机铃声偷袭的家伙,却是他们所要找的正主。
这人不去救人质,反而跑这儿来大开杀戒了,实在是让人诧异。
张波拼尽手段。也只能够在这一阵惊涛骇浪之中保住生死,一边喘着气,一边对我说道:“你这疯狗,连自己女朋友的性命都不要了?”
我冷笑连连,抬手就是一刀“海天一”。
等待着张波拼死接下这一刀,我方才开口说道:“向馨蓝与我来说,只不过是老同学而已,现如今我的女友有两个,前女友留了一个孩子给我,而自己却给人凌迟了;而未来的女友则只在梦中出现过一次,你们若是能够挟持到她,让她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感激都还来不及呢……”
我说得轻松,手中的攻势却毫不减缓,张波抵挡得艰难,大声喝道:“就算不是女朋友,同学之谊总也有?难道你就不珍重他们的性命么?”
我说珍重,这是自然的。不过若是要用我的性命来换,那就不愿我也没有这么傻。
张波有些崩溃,说不,你说谎,马大海对你的性格进行过最为详细的分析,你不应该这么麻木才对,为什么呢?
我冷冷一笑,说你们抓的这三人,一人是商界新秀,一人是官场新星,还有一人的家族在江阴一带的江湖颇有影响力,这样的人。你张波若是敢杀了,只怕第一个饶不了你的,不是旁人,而是荆门黄家……
听到这话语,张波的浑身陡然一震。
他不是蠢人,只不过是被一叶障目而已,此刻仔细一思量,却突然间就想明白了。
我艹,还真特么的是这么一理。
砰!
就在张波心神摇曳的那一瞬间,我陡然间劈出了一刀。
这一刀运用了斩魔诀的诸多旋劲,看似凶猛,然而后招却隐藏在了宛如漩涡一般的后劲之中。一连分做了九重劲,每一层都与前面一重有着截然不同的旋转方向。
这一招在斩魔诀之中,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黄河九曲”。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
杀!
使出这一招,几乎耗尽了我大半的精力,然而效果却也是绝佳的,在如此东走西伏的力量牵扯之中,张波的诸多防御手段终于露出了破绽,脚步变得左右颠倒,就好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一般,下盘不稳。
他这边一旦没有稳住,诸多破绽便纷呈而出,尽管此人竭尽全力地想要坚持住,却在第七重力量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最大的破绽。
倘若我只有面前的手段,这点儿破绽对于他来说,并不是足以致命的。
但问题在于,我还有逸仙刀。
在龙脉之气的引导下,逸仙刀寻隙而进,陡然冲出,一下子就杀到了对方的脖颈之处,凭空悬立。
胜负在一瞬间生出。张波全身僵直,没有再敢动弹。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性命,不过是在我的一念之间。
怎么办?
全身僵直的张波站立在天台上,额头上、脸上全部都是汗水,而我则手持着萨拉丁之刃,一点一点地接近了对方,将刀尖顶在了那家伙的心口处。
逸仙刀腾空而起,藏匿回我的身后。
感受到了刀尖传来的冰冷寒意,张波一哆嗦,装作沉稳地说道:“我败了。”
我没有跟他讲什么高手风范,伸手过去,将他的一对护臂给卸了下来。
这护臂沉重。乃陨铁所铸,落在了地上,发出“哐啷”的一声响动,紧接着有“嗡嗡”的声音冒了出来,回响不断,宛如龙吟。
好法器,难怪能够将我刚才宛如暴风骤雨的攻击给全部抵御而去。
卸下了防备,我抬手就是好几个大耳刮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钟爱扇耳光。
有人想要我“狗带”,我就偏偏要给你打脸。
打得你痛不欲生,从此就会长了记性。
然而我这几耳光打了下去之后,张波一下子就有种狗急跳墙的冲动来,他死死地盯着我,喘着粗气说道:“王明,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不要忘记了,你要的人,可还在我的手里……”
话还没有说完,又给我几个大耳刮子,打得哑口无言。
我一直扇到了张波不说话,方才停歇,盯着他的眼睛,淡然自若地说道:“怎么样,恨我?”
张波吐出一口血沫,盯着我,却不说话。
我不想给敌人任何可趁之机,先把张波给绑得紧紧,然后方才说道:“你现在有多恨我,我就有多恨你;别人都说祸不及家人。你特么的倒好,连跟我有点儿关系的人,都给抓过来威胁我如你所愿,我来了,不过你觉得你能够威胁得了我?”
张波低下头,咕哝了一句话。我听不清楚,说你说什么?
张波又吐了一口血沫,说艹,都是马大海误我。
我说你快别怪人了,自己反思一下……
我这边教训着他,而对讲机那边还在呱噪:“波爷,我瞧见你们那里有动静,到底怎么回事?那小子没有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了张波一眼,俯身过去,将对讲机拿过来,淡然说道:“马大海。我来了。”
对讲机那边的人大为惊讶,说怎么是你,波爷呢?
我将对讲机移到了张波的嘴边,说跟大家打一个招呼,来,说“嗨”!
张波没有按照我的剧本走,只是冷着脸说了一声:“老马,是我。”
对讲机那边的马大海半天没有说话,显然是没有想到我居然釜底抽薪,将他们的头儿都给捉住了。
我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只是平静地说道:“行了,你们过来,我们就在楼下交易,一换三,没意见?”
第九章 死地而后生
事情的发展有点儿出乎人的意料,江湖人称毒贾诩的马大海并没有想到我居然不过来救人,而是将他的老板给抓起来了,然后提出换人的条件。
这事儿是他没有想到的,因为一来他觉得张波置身事外,属于观战,问题不大。
再一个则是他认为张波的修为如此厉害,怎么可能会被人拿住?
可他偏偏就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捡起了张波的一对护手,装入桃花扇中,然后将他给押到了办公楼下面的空地上来,这个时候马大海也押着三个蒙着脑袋的人走了过来。
在他身后,足足有十来个人。这阵仗充足得很。
我眯眼打量了一下对面,那三个人应该就是向馨蓝、高翔和秦健,因为他们昨天的衣服都没有脱,我还是能够记得的。
而我瞧见马大海他们把人质都给蒙住了头,显然也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想暴露身份,那就是不想杀人灭口,要不然蒙着头作何用?
显然我是赌对了。
这种凡事皆在预料之中的感觉很好,让我凭空生出了几分自信来,而随后这一行人站在了我的十米远处,我的视线也从人质身上,转移到了这些挟持者上来。
马大海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酒糟鼻、胖肚腩、地中海,那形象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而在他身边的,则有一堆家伙,看着都是水里来火里去的凶人,这一个一个的,浑身都散发着煞气,显然是张波手下能够调集的帮手。
我虽然瞧不出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我的。但能够聚齐这么多人,显然也是花了心思的。
对面一大堆人,而我这儿,就只有两个。
那两个保镖,横尸在了楼顶。
出来混就得还,这是我的想法,何时出重手,何时出轻手,这些事情我自己的心中是有一杆秤的,而原则就是不能够让自己染上麻烦。
所谓的麻烦,是官面上的那种,至于江湖上的,既然都已经惹上了荆门黄家,我还有什么可以怕的?
至于张波……
下楼来的时候,我已经将上一次见到我乖女儿小米儿时她送给我的那毒蛊粉末按照她吩咐的方法,下在了张波的身上去。
我不确定张波是否知道,但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帮人既然开始打起我同学的主意,我不给他们一点儿教训,日后可怎么在这江湖上行走?
这样一个又一个不怕死的二愣子杀过来,我理得过来么?
双方站定,马大海先发制人,一挥手,立刻有人将三个人质都给推了出来,然后弄得跪倒在地,脖子上面架起了锋利的尖刀,然后他厉声喝道:“王明,你要想他们不死,就放开我们老板,不然我就杀人了。”
我有样学样,一脚将张波给踹到在了地上,然后大声说道:“一起?”
马大海不愧是江湖人称毒贾诩,亲**了一把刀子来,随手抓了一个人来,却正是秦健,他揪住了秦健的脑袋,说你不信么,我先杀一个人给你瞧一瞧?
他这话才说完,秦健那边便直接崩溃了,大声喊道:“王、王明,救我啊,别让我死。我不想死啊……”
我摸了摸鼻子,说秦健,好歹也是党领导的人,没有必要这样软弱啊,你应该要表现得慷慨一点儿,“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这样子,方才能够赢得美人芳心啊?
秦健听到,一下子就哭了,说王明,求你了,让他们别杀我,我还有大好前程啊……
我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对马大海说道:“甭特么瞎扯了,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我还困呢,赶紧交换人。回头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多好啊?有必要在这里跟我耍心眼么?真以为咱是那江湖初哥,听你乱扯?”
我说罢,伸脚冲着张波的屁股踢了一脚,说你是老板。说句话。
张波在地上叹气,说大海,这回咱算是栽了,赶紧换人。
马大海凝视了我许久,说怎么换?
我说能怎么换?还不就是你先放两人,最后放人的时候,我们让双方自己走,走到中点的时候,朝着对面跑,免得谁起了歹心变卦;再然后,大家就自回家睡觉呗,你觉得呢?
马大海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换法。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起。
这情况对他来说,实在是很有利。
为什么?
要晓得他手中的这三人,都是人质,普通人,而一旦张波脱离了我的掌控,他们这边立刻组织攻击,凭着这么多人,难道还拿不下这个家伙?
这般想着,他其实应该都已经同意七分了,不过这家伙到底是个心眼忒多的人,说要万一我们放了两人,你不肯换了呢?
我说你留一个最重要的人在手里。不就得了?
马大海说哪个对你最重要?
我瞄了一下,指着秦健说道:“这哥们是我老家附近的父母官儿,我以后得靠他帮忙照顾家里,你留着他……”
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秦健就惊声大叫道:“别啊,王明。我再也不跟你枪向馨蓝了,放了我,求求你了,不要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秦健的话语让我有点儿无语。
我没有说话了,而马大海却已经选好了人。
很明显就是正中的向馨蓝。
秦健和高翔身上的绳子被割开了来,然后被猛然一推,有人喝道:“向前走。”
高翔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脱下头套,结果被人骂了一声,这才往前走来,而秦健则几乎是以百米跑的速度径直向前冲。
他跑错了方向,我不得不叫住了他。
秦健和高翔两人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帮他们解开了头套,然后说道:“看到我身后的那个小楼没有?”
高翔点头,说看到了。
我说你们两个去那里,二楼或者三楼找一个房间躲着,一会儿我过来;别乱跑,这儿外面都是他们的人,万一又落到他们的手里,这帮人可是敢杀人的,知道么?
秦健听得一哆嗦,而高翔没有太多废话,只是朝着我点了点头,说王明你小心。
我说没事,这次是我连累你们了。
秦健慌张地朝着那办公楼里跑去,而高翔最后又嘱咐了我一句话:“把向馨蓝给救出来,别让她受伤了。”
我苦笑一声,说尽量。
两人离开之后,马大海朝着我喊道:“怎么样,可以开始了么?”
我点头。然后将张波给扶了起来,给其手臂松绑,而双脚却都给绑着。
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张波,你见过我的逸仙刀,如果一会儿你敢乱来,下一个死在逸仙刀锋刃之下的。就是你。”
张波回头看了一眼我,似乎想要将我给深深地映在脑海中。
我瞧见他如此肃穆,突然间心中一动,说对了,娶了一个拖油瓶的老婆,心里面应该不会舒服?
张波的瞳孔一阵剧烈收缩。
他死死地盯着我。许久之后,方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见过你的继女了,手段比你厉害。
张波没有再问了,而是在我的注视下,朝着前方一下一下地跳了过去,而在对面,马大海也有样学样地绑着向馨蓝,而她被放开之后,朝着我这边跳了过来。
我眯着眼睛,左右打量着。
十米的距离并不算远,几秒钟就过去了,眼看着向馨蓝就近在咫尺。我没有任何犹豫,身子一矮,人便冲了过去。
杀人与救人是一项选择题,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救人。
因为我不能让向馨蓝受到伤害。
我几乎是在一瞬间冲到向馨蓝跟前,将她给拦腰抱起,而这个时候,对面的一堆人也都动了,有的朝着张波跑了过去,有的手持利刃,朝着我们这边冲来。
而当我踩着无相步晃过左右离开的时候,居然有枪声响了起来。
对方显然是气疯了。
抱着一个人,我却宛如无物,几个起落,人便冲进了身后的办公楼里来,刀锋掠过,向馨蓝身上的绳子全部断开,而头罩也被我给拉了下来。
黑的头套拉开,露出了向馨蓝惊慌失措的小脸来,上面满是眼泪,将妆容都给冲散了。
此刻的她慌乱到了极点,我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往楼上跑去。
向馨蓝穿着一对高跟鞋,走了两步就跌倒了,我抄起来,朝着门口那边扔了过去,正好砸中两个家伙,这玩意在我的手劲之下变成了厉害的暗器,两人应声栽倒,而下一刻,又有人拿着手枪,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开枪射来。
砰、砰、砰……
被我拽着向楼梯上面跑的向馨蓝听到了,拼命的尖叫,有点儿歇斯底里,极大地拖住了我的速度。
而这个时候,张波身边的人也纷纷冲到了门口来,还有的高手直接攀着墙壁,破窗而入。
我带着向馨蓝来到了三楼,楼梯口这里高翔朝我呼喊,我走过去,将向馨蓝推给他,而高翔则焦急地说道:“怎么办啊,王明?”
我左右打量了一下,说秦健呢?
高翔指着尽头处的房间,说在那里。
我点头,说好,你照顾好向馨蓝,我呢,负责帮你们出气……
说罢,我将十字军血刀给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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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很快会好的
我拔出长刀,准备大开杀戒,没想到楼梯那边刚传来了脚步声,立刻就有一道黑乎乎的东西朝着我这儿扔了过来。
什么玩意?
我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十来步,远离此处,没想到下一秒,双眼之中一片炫目的光芒,整个人都失去了视野。
闪光弹?
我擦!
本来我对这帮家伙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然而这闪光弹的出现让我心中立刻就感到了不安来。
这帮家伙显然也是知道了自己未必能够拿捏于我,于是便准备毫无顾忌,一点儿江湖规矩都不动。随意使用各种现代兵器,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伤于我。
无论是枪,还是手雷,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件稀奇之事。
事实上与人在热兵器之上的战斗,我基本是在国外有过这样的经历,比如在欧洲,或者白头山,而在国内,因为严格的枪支管理制度,还有行业里的强烈自律性,使得用枪的人并不多。
毕竟在国内,任何刑事案件,只要一涉及到枪支,都得是省厅挂牌的专案组来处理,十分严格。
然而这帮人却夷然不惧,说动枪就动枪。
不但有枪,而且还有闪光弹。
尼玛这是在打cf么?
想要老子穿越火线?
我心中一阵紧张,既有对张波、马大海一行人的愤慨,也有对向馨蓝、高翔等人的担忧,尽管双目一片茫茫,但还是凭借着印象,朝着走廊尽头那边跑去。
结果我还没有抵达,便听到高翔在低声喊道:“秦健,你快开门,别锁着,快开啊……”
我流着眼泪,终于艰难地将眼睛睁开,模模糊糊瞧见高翔扶着向馨蓝。在走廊尽头使劲儿敲门,不由得一愣,说怎么了?
高翔回过头来,一脸郁闷地对我说道:“秦健将门给反锁了……”
反锁了?
我艹,你特么还想追女人呢,自个儿就像个小娘们一样,了?
向馨蓝在这儿呢,秦健你就不能表现出一点儿男子气度来?
我也是一股邪火在心中翻腾,深吸了一口气,来到了对面的房间,一脚过去,便把跟给踹开了,高翔扶着向馨蓝走了进去,我探头进去一看,发现这儿是一个小库房,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让他们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别露头,而我则守在了门口这里来。
张波的人就像是闻到了鲜血的鲨鱼,很快就赶到了这边来。
依旧是手雷开道,不过我这回却是避无可避,拿着那把十字军血刀当做网球拍,将扔过来的手雷给拍了回去。
嗤……
这回居然是烟雾弹,一大股土黄的烟雾从弹体里冒了出来,充斥着整个走廊之上。
而在这些烟雾之中,有好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伙则冲了出来。
这几人脸凶恶,身高体长,有人拿着一根狼牙棒,有人拿着双尖刀,有人戴着一对刺拳套,气势汹汹地朝着我这边扑了过来。
望着这些气势汹汹的人。我深吸一了口气,突然间感觉到无比的安宁。
这才是我熟悉的战斗方式。
十字军血刀出手,朝着前方猛然切去。
快疾如闪电的长刀与一根满是倒刺的狼牙棒给对撞到了一起,对方这兵器倒是独特,十分沉重,不过或许是为了携带方便的缘故。棒子的长杆部分是伸缩的,并没有能够做到很好的支撑。
铛!
一声炸响之后,那人退了两步,而我也感觉到了心头的血气翻腾。
我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精壮肌肉的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将先前的轻视之心收了起来。
当我还没有站到某一个巅峰角度的时候,还是得保持着敬畏之心。
因为两军交战这事儿,充满了无数的变数,任何一点儿小细节,都有可能让人落败,甚至一颗不知道哪儿钻出来的流弹,都有可能改变整个战局。
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事儿在以前的江湖上,一次又一次的重演。
我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将手中的长刀陡然挽起,朝着前方一阵劈砍而去。
倘若是西北之行有什么收获的话,我融合各家之所长的刀法在西北第一刀的喂招之下,淬炼至大成。算是其中的一件,长刀如我兄弟,需要用心安抚。
转动,劈砍……
我堵在了门口这狭窄的空间里,然后持刀而立,不断地游走,并且施展出了脱胎于南海剑技的刀法,一时间长刀纵横,刀锋翻浪,将这长廊之中充斥着各种危机。
几秒钟之后,我又一刀,与那个手持狼牙棒的家伙再拼了一记。
铛!
这一回与上一次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因为我抓准了机会,陡然出手,血刀斩在了狼牙棒的连接之处。
这玩意的杆身是伸缩的,棒子头那儿却是螺纹连接的。
这使得它在携带的时候十分方便,随时都可以带着,并且能够迅速地形成战斗力。但缺点就在于棒子的结构上面还是存在着一部分的瑕疵。
这是主因,另外还有一点儿,那就是对方的棒法有问题。
据说天底下对于棍棒的领悟,有两帮人做得最是厉害,一帮人是佛门的护法棍僧,这些人秉承着佛门不杀生的思想。将一堆棍棒耍弄得风生水起,那叫一个厉害;而另外一帮人,则是白头山过去的那些人。
他们耍弄棒子的法门,是有着千年的历史传承。
而我在此之前,正好见过了刷棒子最强横的那一批人,以白头山少主为首的凶人们,对于棒子的领悟,绝对不是面前这人所能够比拟的。
所以从格斗的技法上面来说,我占据了绝对的先机。
砰!
这一刀,将对方的狼牙棒给斩断成了两截,而旁边有人却悄无声息地刺出了一把尖刀来,想要将我的性命给拿了去。
我深深明白不进则退的道理。猛然向前,把长刀捅入了那个手持狼牙棒的壮汉胸膛之中去。
这一下,却是正好避开了身后那悄然无声的尖刀。
啊……
长刀入体,那种剧烈的疼痛让这壮汉忍不住惨叫了起来,那声音是如此的歇斯底里,使得整个走廊都回荡着这样的惨嚎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
血刀开了荤,没有任何犹豫,陡然掏出了来,然后回刀过来,与那把尖刀猛然撞击了一下。
铛!
一声脆响,那刀上面的力道十分浅,一触即溃,而在下一秒,那家伙居然又出现在了我的右边来。
再一刺!
当感觉到了对方的速度时,我的心头一凛,这才知道张波召集的这些人,或许并不如此刻的我,但从别的方面来说,却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当这些人将自己的长处都发挥到了巅峰之时,对我的威胁其实也是巨大的。
双刀客的刀法十分泼辣,宛如一大蓬的鲜花盛开,浓烈而灿烂。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并不适合长剑大刀的劈砍纵横,所以他这种贴身缠斗的打法,的确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难怪对方会派他上前过来,显然也是想要将这一优势给最大化的扩展出来。
他们想要将我给拖住,却不曾想到。我也想要将对方给拖住。
而对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虽然这个双刀客擅长泼刀缠身的法门,但却忘记了一件事情,若是论起贴身短打,这世间又有几种手段,能够强得过南海龟蛇技和十三层大散手呢?
面对着这样的对手,为了节省龙脉之气,我甚至都没有用出逸仙刀。
叮叮当当,十几个回合之后,我终于瞅准了一丝机会,然后放出了绝招来。
黄狗撒尿。
这一招是在拼斗的瞬间,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从敌人的视线中造成陡然消失了的效果,然后从下而上,猛然一脚上踢出来。
这一脚最佳的目标是敌方的裆下,而次要的目标则是对方的下巴处。
无论哪儿,都是十分致命的。
砰!
这从陆左身上偷师而来的一招妙手,同样也是出乎于双刀客的意料之外,尽管他手持双刀,护住了自己的周身要害,却没有想到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手段。
于是在一阵激斗之后,他被我一脚踹在了裆下,紧接着整个人腾空飞起,重重地砸落在了走廊的天花顶上。
砰!
这一下。再一次跌落地上的他连爬都没有能够爬起来。
而随后我手持血刀,左冲右突,将好几个跟前的家伙给直接砍翻在地,一时间气势汹汹。
然而此时烟雾弹的烟气却散去了一些,我瞧见在不远处,有四五个人手持着长短枪支,朝着我这边瞄了过来。
啊?
我的心中一阵激烈跳动,没有任何犹豫,便直接躲进了房间里去,将门给关了上来。
这门“砰”的一声合上,走廊处便立刻传来了炒豆一般的枪声来,砰砰不绝于耳。吓得房间里的高翔和向馨蓝浑身颤抖。
此刻的向馨蓝终于缓过了神来,冲着我哭道:“王明,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还有没有救?”
我看了她一眼,微笑着安慰,说没事的。你就当是一场噩梦,马上就好了。
话音刚落,窗外却是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警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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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王明杀人了
突然出现的警铃声不但让我们精神为之一振,而且也让外面的枪声骤然一停。
在国内,不管如何,对于政府的畏惧都还是存在于所有人的心中。
这便是人民专政的力量。
不管你修为有多高,势力有多恐怖,只要上面一认真起来,一切便都是纸老虎。
短暂的停歇之后,我突然间听到了砸门声,抬头看过去,却见那门给砸出了一个窟窿来,紧接着有几个黑乎乎的东西给扔进了来……
我转头一看,顿时就气得火冒三丈。
这帮孙子往里面扔手雷,而且不止一个。
不好!
我拽着高翔和向馨蓝就往着最里面的角落里跑了过去,除此之外,我还将火焰狻猊给唤了出来,用身子将我们三人给笼罩了住。
轰!
火焰狻猊这边刚刚一跳出来,顿时间就是一股巨大的轰鸣声陡然炸起。
这爆炸声不是一起的,而是间断地响起。
它们交叠在一起之后,冲击波将房间里面的东西给吹得一阵抖动,我死死地压在了两个同学的身上,使得他们能够减少冲击。
爆炸之后,是一阵灼热的气息传来,这并不是火焰狻猊身上的温度,而是门口那儿。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瞧见门口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对方除了扔手雷之外,估计还浇了汽油,又或者燃油弹之类的东西,弄得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灼热的火焰,空气骤然间稀薄了去。
我望着那边唯一的窗户,结果还刚刚冲到跟前,还没有等我打开,便感觉到了一阵心紧。
不好……
我一闪身,那窗户的玻璃给一排子弹给扫射,立刻破碎了一地。
好狠的手段,他们居然看准了窗户,就等着我跳窗呢。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我顾不得旁边高翔和向馨蓝又惊又怕的情绪,左右一看,来到了旁边的墙壁上,一记飞脚。
砰!
这一脚砸落过去,整个房间仿佛都抖了一下,我感觉这里应该不是承重墙,于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又连着踹了好几脚。
如此一阵发疯了一般的狂踹,那墙终于松动了,一开始是裂缝,后来给我硬生生地弄出了一个窟窿来,而这个时候那火油已经蔓延到了大半个房间里,将库房里面存着的各种东西给烧了大半。
我率先从那窟窿里面来到了隔壁房间,瞧见没有危险之后,将向馨蓝和高翔也给接了过来。
至于火焰狻猊,我趁着两人惊慌失措的时候,将其收了回去。
这玩意一直摆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这个时候,走廊上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我估计那帮人在弄完之后,应该是迅速撤离了,即便是扫射窗户的,应该也是制高点处射过来的冷枪。
张波他们在有关部门来的时候,应该就起了退缩之心。
说句实话,这帮人弄的这事儿让我实在愤恨不已,如果按照常理,我肯定是拿着刀子就冲出去,将这伙人给留下来,然而高翔和向馨蓝的安全才是我此刻最关心的,所以在内心挣扎了一下,我还是放弃了。
来到隔壁的房间,终于算是安全了,高翔和向馨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
我凑到窗口处瞄了一眼,然后来到了他们的跟前,说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两人都表示没事,高翔此刻还惦记着刚才陡然间出现的火焰狻猊,问我那是什么。
我告诉他那是他的幻觉。
听到我的回答,高翔知道我不愿意谈及太多,便换了一个话题,说这帮人到底是谁?
我说你应该知道才对。
高翔一听,双眼瞪得滚圆,说不可能吧,张波好歹也是一堂堂的大企业家,年前的时候还在金陵拿地呢,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说狗急跳墙了吧?
高翔发愣,说啊,为什么啊?
我摸着鼻子说道:“也是年前的时候,我在西北那边,差一点儿就破坏了荆门黄家的计划,所以现在他们对我应该已经是恨之入骨了……”
高翔说对,我听说了,听说西北悬空寺已经覆灭,还有你和燕尾老鬼两人大闹天山派,活生生将人家一掌教真人给逼退了位。
我说你听谁说的?
高翔嘿嘿笑,说猫有猫道,鼠有鼠路,你是大人物,自有你的路子,而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自然也有一些八卦和消息来源……
向馨蓝这会儿方才回过了神来,说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瞧见受尽惊吓的向馨蓝,此刻脸上还被烟雾给熏得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烟灰,心中忍不住一疼,跟她道歉,说对不起,此事都是因为我,你们算是被殃及池鱼了,不过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向馨蓝擦去脸上的泪水,说王明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啊,为什么会这么恐怖?
这个时候那滚滚的浓烟已经从窟窿哪里往这儿冒了过来,我没有再多说,招呼两人起身,然后准备离开这里。
没想到我们这边刚刚一推门,外面立刻有人喝道:“什么人?别动,举起手来。”
我听这动静不像是张波那一帮人,便问道:“你们是宗教局的?”
外面那人冷笑道:“哼,还知道我们宗教局?那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抱着头出来,要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我听到,心中一松,知道这帮人应该是宗教局的没错。
毕竟张波的人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险,到现在都还留在此处,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了。
我收起了十字军血刀,然后抱着头说道:“别慌,这里有两个人质,而我是让郭书记报案的那个人,人质现在已经救出来了,就在这个房间,我现在出来……”
我打开了门,抱着头往外面走去,而这边刚刚一走出来,立刻有几只手过来抓住了我,有人将我往墙壁上推去,然后迅速地给我搜身。
我打量这些人,瞧见一部分穿着警服,一部分穿着中山装。
而就在我低头打量对方的时候,我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却十分凶,恶狠狠地蹬了我一眼,然后大声喝道:“靠墙蹲下,别动!”
他的大嗓门快让我的耳朵都给震聋了,我却并没有照着他的话蹲下,而是左右打量着。
张波的人撤走的时候,将同伴的尸体都给带走了,不过地上却还是能瞧见血迹,而这边赶过来的有关部门人员正在组织救火,我们这边有动静,便立刻有好多人涌了过来。
那人瞧见我没有动,便使劲儿推搡了我一下,厉声喝道:“蹲下,听到没有?”
我转头看着他,说要不要跪下?
那人先是一愣,继而被我这种毫无敬畏的态度给刺到了,表情一下子就冷了起来,说你这是在顶牛对吧,你以为我治不了你?
我显得很平淡,说同志哥,你的任务是惩恶扬善,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报案人,不是绑架者。
那人眉头一扬,正准备与我分说,这时向馨蓝和高翔被人给扶了起来,有人朝着一个匆匆赶来的妇人敬礼说道:“戴局,人质已经确认了,目前安全。”
妇人走了过来,我感觉这里的场面顿时一阵肃穆,她先是朝着汇报的人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我。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她开口说道:“隔壁老王?”
她伸出手来,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不过还是伸手与她相握。
这妇人五十多岁,保养得当,眉目之间颇有一股杀伐果断的气息。
两人握手,然后她低声说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听到了她话语里面的埋怨,不由得苦笑道:“对方枪炮火油都用上了,怪我咯?”
此时那火势已经给扑灭了,不过楼道里依旧十分呛,妇人指着走廊口,说借一步说话,可好?
我说行。
两人准备离开,而就在这个时候,火场对面的房间突然间传来了一声焦急的呼救声,有人过去,把门给开了,刚才不见的秦健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瞧见这楼道里有穿制服的人,心中顿时就安稳了几分。
有人上前,过去跟他核实身份,我朝那边的人打招呼,说明了秦健人质的身份。
那边方才放松下来,让秦健一路走到了这边来。
此刻高翔和向馨蓝已经被人给扶着护送到了楼梯口,而秦健被人扶过来的时候,瞧见双手空空的我,突然间就指着我怒声大骂道:“王明你个王八蛋,没见过你这么坑同学的,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直说,找那么一帮人过来,算什么意思?”
我给他骂得有些懵,还没有等我回话,秦健又对看着像领导模样的这戴局长说道:“领导,你是公安局的同志吧,我告诉你,这家伙刚才杀人了。”
戴巧姐一愣,说啊?
秦健指着我的鼻子,说对,杀人了,我刚才在门缝那里看得分明,这家伙真的杀人了,到时候如果需要人证的话,通知我就是了,不管有多忙,我都会尽一个公民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