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撞鬼
我多灾多难的命运从六岁那年的大年夜开始。
那个年代,过年的时候吃完年夜饭就开始挨家挨户的拜年,越是小孩就越是活跃。吃过了年夜饭,我就拎着一串鞭炮跑了出去。
刚到街上没有多久忽然看到我们同村的赵翠姐姐在前面走着,赵翠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美人,人长的漂亮不说,性格也好,就算是我们这些小孩也喜欢和她粘在一起。
于是我就喊了一声“翠儿姐!”
赵翠没有搭理我,继续往前走,我心里想不对啊,赵翠对我一直都很好,从来就没有不搭理人的时候,急忙追了上去。
跑到跟前才发现不对劲,赵翠脖子上套着一条铁链,被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拉着。
“你是谁,为什么欺负赵翠姐姐。”我冲上去,一把抓住拉着赵翠的铁链。
前面那个人回过头来,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楚他的脸,只听他咦了一声“你居然能看到我。”
“能看到你很奇怪吗?”我不屑的说。这时候我手里抓着的铁链忽然冒气了白烟哗的一声断了。那个人手机拎着半截铁链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忽然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我拉着赵翠的手说:“走,我送你回家。”今天的赵翠出奇的乖,一直到她的家门口也一句话没说。看着赵翠回家了,我也继续拜年去了。
小孩子心里头藏不住事,在外面疯跑了半夜,回到家里看到母亲已经开始张罗做早饭了,我站在外地歪着头想了一会,一头扎进屋里,把还没有起床的哥哥从炕上硬拖了起来。
哥哥比我大十二岁,什么事都宠着我,一直都是我的保护神。哥哥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着“一大早的你又瞎折腾什么。”
我说:“快起来,跟我去看看翠姐。”
一听到赵翠,哥哥的眼睛亮了起来,哥也是赵翠的追求者,可惜人家一直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哥的衣服刚穿了一半忽然停止了,“天还没亮呢,现在去人家家里好吗?”
“不行,不去看看我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哥好奇的看着我。
于是我把昨天夜里的事情跟哥哥说了,我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哥哥脸色苍白,冷汗顺着脸上直往下淌,我还没来得及问哥哥这是怎么了,哥哥忽然嗷的一声叫了起来“爸,妈你们快来。”
父亲和母亲都问声而来,听了我的讲述,他们的表情也和哥哥差不多,只见母亲手忙脚乱的拿出香烛和纸钱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过了好半天母亲才从外面回来,对父亲说:“这事不行啊,还是去请三婆吧。”
父亲答应了一声撒腿就往外跑。母亲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心疼和悲伤,不住的摇头叹气。
三婆是远近闻名的大仙,很快就跟着父亲回来了,进了屋三婆一句话也没说就开始起坛作法,仪式刚进行到一半,忽然轰的一声,三婆年面前的桌子上的香烛纸钱符錄什么的都被一股火烧没了,三婆也哇的吐了一口老血,一屁股做在地上,摇头叹气“这事太大了,下面震怒了,老婆子无能为力了。”父亲母亲扑通一声跪在三婆面前,母亲急得都哭了“三婆您老行行好一定要救一救昊昊啊!”
三婆说道:“好好地,这孩子怎么就会床下如此的滔天大祸,每个人都是生有时死有地,阎王差人前来拿人,那都是奉了天命。在阳间组差办公都会被拿了下大狱,阻拦阴差办公就是乱了天数,但凡是阴差前来锁魂都是阳寿已尽之人,阴差来到上面没有拿到人,地府的亡魂就不够了数,自然要找人顶数,这孩子身上已经沾染了锁魂链的气息阴差再来拿人不拿他又会拿谁?”
父亲母亲更加是骇然失色。北方的人一向比较迷信,在白事儿上尤其讲究,稍微上点岁数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懂得一点禁忌。当我说出了晚上遇到赵翠的事情,不只是父亲母亲,就连哥哥都知道我是碰到了阴差拿人。阴差拿人,生人远避,对于阳间的人来说是正常的忌讳。遇到这种事情,我不但没有避开,反而毁坏了阴差的锁魂链,这可是把天捅个窟窿的大事啊。
三婆唉声叹气的说:“不是我不救,实在是我的道行不够,这都是命,你们也别太难为自己了。”
我懵懵懂懂的看着这一幕,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和母亲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三婆被磨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带着孩子去找张疯子吧,这个世上如果连张疯子都救不了他,你们就趁早给他准备后事吧。”
说完不顾父亲母亲的苦苦挽留,自个走了。从此以后三婆再也没有给人看过事,我的事不止是让父母操碎了心,也害了三婆。
三婆所说的张疯子住在半山腰的破庙里,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是知道他已经在破庙里住了很多年,见了人只会嘿嘿的傻笑从来就没有和别人说过话,连三婆都搞不定的事情,却让我们去找一个疯子,父亲母亲的脸上都充满了不信任。
大年初一本来是一个喜庆的日子,但是我家里却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着。
三婆走了之后,父母就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好了三牲祭品,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简易的祭坛,摆上三牲和好酒,从下午开始就不断的烧着香烧着纸钱,母亲一直跪在祭坛前面嘴里一直念叨着,希望阴差能够原谅我的莽撞。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了晚上,母亲还是不肯进屋,坚持在那里烧纸钱。
这时候我的心里酸酸的,虽然我年纪还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闯了多大的祸,但是我知道,母亲顶着严寒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晚上十一点多,院子里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母亲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磕头的速度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我坐在屋里的炕上一直盯着外面看,这时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白袍,头上戴着一个尖尖的高帽子的人走到母亲旁边,盯着母亲看了半天。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充满了好奇的看着这个白衣人,他的一身衣服就像是电视里演戏的戏服,穿在身上有一种很搞笑的感觉。
院子里很亮,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看清楚白衣人的脸。
白衣人叹了一口气,张嘴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本来看在你们如此有诚意,我应该放他一马,可惜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阎王大人,我已经做不了住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给你们几天团聚的时间,过了初五,我会再来。”说完这个白衣人的身影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衣人说的话别人都没有听到,而我却一字不落的全都记在脑海里。
2天阳绝命
父亲和母亲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也只能是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带着我上山去找张疯子。
张疯子穿着一身破烂的道袍,坐在破庙的门口,似乎在打盹,北方的天气在过年的时候气温大多都在零下二十到三十度之间,除非必要大多数人都躲在家里,而这个张疯子好像是根本就不知道冷一样,看他身上的衣服相当的单薄,这一点就给人一种,这个人不一般的感觉。
他好像是知道我们要来一样,抬眼看了我们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
张疯子也像是其他的大仙一样,闭着眼睛,用手指不断地掐算着,过了一会,忽然一下子跳了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怪物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看得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看到张疯子这个样子,母亲急忙问“道长,我这孩子可还有救?”
张疯子冷冷的瞪了我父母一眼,说道:“这孩子早就该死了,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你们还是早点回去给他准备后事吧。”
听了张疯子的话,父亲和母亲一屁股坐在地上,母亲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张疯子摇头叹气向庙里走去,走了几步忽然站住了,嘴里喃喃自语“不对啊。”转过身来,对我的父母说:“这孩子要是没有特殊的保命手段早就该死了,你们跟我说说是什么人给了他保命的手段,或许还有救。”
母亲马上止住了哭声,但是却茫然的望着张疯子,显然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父亲忽然一拍脑袋说:“我想起来了,这孩子出生那天,我正在屋外面等着,来了一个道士讨碗水喝,道士喝完水之后说收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从口袋里掏出五枚铜钱让我放在供奉族谱的神台上。”
张疯子说道:“这件事很不一般,快带我回家,看看那五枚铜钱。”
下山的路上,父亲忍不住问,“道长,以前我也带这孩子去算过命,都说这孩子是大富大贵之命,将来会有大出息的。”
张疯子不屑的说:“都是些屁话,就他们那点道行也敢出来给人算命,简直就是误人误己。”顿了一顿说道:“其实那些算命的也说得没错,这孩子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是难得一见的天阳之命,注定一辈子百无禁忌,大富大贵,只是可惜,他出生的那一天恰好赶上了阳尽阴生的绝日,也就形成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天阳绝命。”
父亲小心翼翼的问:“什么是天阳绝命。”
张疯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孩子天生的阳气旺盛,本来是任何鬼物都无法近身的,但是偏偏赶上了阴阳交替的绝日出生破了身上的天阳之气,形成了阴阳一体之身,这种体质的人却是鬼物最喜欢的体质,而且受命格的影响,这孩子又是天生的阴阳眼,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一个人看到的接触的鬼物越多身上的阳气消耗的就越多,就越容易被鬼物缠上身。而他的这种命格到了六岁才发作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异数了。”
回到家里,父亲急忙带着张疯子去看那几枚铜钱,在族谱前站了一会,张疯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经过道家法力加持的五帝钱,可以镇住一切鬼魅魍魉,可惜加持在铜钱上的道法已经流失殆尽了,没有办法再庇护这孩子了。”
父亲急忙问道:“道长,这孩子还有救吗?”
张疯子叹了一口气说:“初一夜里,来得时白无常,若是拿普通的阴魂,又怎么会劳动这位大爷呢?这件事情难,不过既然被我碰到了这件事又不由自主的插手进来,说什么也要管一管,至于成与不成,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说完张疯子就让父亲去准备两坛老酒,说是越老越好,又让母亲去了一趟赵翠家里要来了赵翠的生辰八字。
在农村什么事情都是瞒不住人的,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早就在村里传开了,赵翠的父母也知道了我在大年夜抢回了赵翠魂魄的事情,听说我家里请来了高人,也急忙跟着来了。
张疯子拿了赵翠的生辰八字,一遍推算一边喃喃自语,“奇怪了,不对啊,到底是哪里错了。”谁也不知道张疯子在说什么也没有人敢上前来打扰他。
白无常说要过了初五来带我走,张疯子安排好一切之后就先回去了,到了初五下午才蹒跚而来。
在我想来,张疯子既然要从鬼差的手上把我救下来,就一定会有一场激烈的打斗,可是,张疯子什么都没有带,就这么一个人晃晃荡荡的来到我的家里,到了晚上拿上一些纸钱,元宝抱着两坛老酒出了院子,回头叮嘱我们,不管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也不准出门。
所与人都紧张的在我家里等着,天越黑大家的心情就越紧张,通过这几天,我对发生的事情也了解了大概,此刻也是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说起来人在小的时候很少会知道害怕,正所谓无知者无畏,五六岁的小孩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是死,什么是鬼,就算是两次遇到鬼差,我也没有感到任何的害怕。可是,这几天听大人们说了很多关于鬼怪的事情,在脑海中关于什么鬼啊神啊的事情渐渐的有了朦胧的雏形,知道的越多心里的恐惧感就越多。
最初关于鬼怪妖魔的印象是来自电视剧西游记,但是西游记里面的妖魔鬼怪的形象不会给人任何害怕的感觉,可是当听了大人们说的事情之后,原本的观念开始被一点一滴的颠覆了。鬼怪之事真的就那么可怕吗,一看到大人们说起这些事一个个都寒蝉若禁的,自己的心里也不禁开始打起鼓来。
说起来也奇怪,人在越害怕的时候就会越说一些让自己害怕的事情。
这一夜,也许是我这一生之中经历的最漫长的一夜,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大门口,等着张疯子回来,大家更害怕的是等到的不是张疯子,而是索命的黑白无常。
一直到鸡叫三遍,东方渐渐的开始发白了,张疯子才晃晃荡荡的从外面回来,满身的酒气冲天。
没有人知道张疯子这一夜究竟干了什么,也没有人敢问,虽然大家不知道张疯子这一晚上都干了什么,但是至少白无常没有来。
3与鬼夜谈
回来之后,张疯子一头倒在炕上就呼呼大睡。
父母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了,但是仍然不肯去睡,呆呆的守在张疯子身边。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子女的安危更加能牵扯父母的心了,在没有得到张疯子肯定的答复之前,他们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张疯子一觉睡到中午才伸了一个懒腰从炕上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愧是多年的老鬼,这酒量差点把我都灌倒了。”
父母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睛里掉出来,感情这个张疯子居然陪着鬼喝了一晚上的酒。
张疯子干咳了一声“你们别这样看着我,越是老鬼就越好酒,其实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虽然道理不太好讲,但是到了酒桌上,就没有讲不通的道理。行了你们也别瞎担心了,我今晚带着孩子过去一趟,和他们再聊一聊,这件事就算是完了。”
后来跟着张疯子学了道法我才知道,事情哪里有张疯子说的那么简单,就算是你想请鬼喝酒,也得鬼给你面子才行,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张疯子又交代了让我把那五枚五帝钱揣着。
到了晚上,在父母担忧的目光中张疯子领着我出了门。张疯子一直领着我来到村口的几颗大槐树下。冬天的晚上格外的冷,尽管我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还忍不住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真的冷还是害怕。
到了午夜时分,一阵阴风刮了起来,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声音。我骇然的发现有一只手从一株大槐树下面伸了出来,正一点一点努力的往外爬,接着是两只手,脑代,然后是整个人一点一点的从树下爬了出来。要不是张疯子在身边看到这么诡异的一幕我早就撒丫子跑了.
从树下爬出来那个人站起来之后很认真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转过身来,一看正是那天晚上看到的白无常。
张疯子嘿嘿笑道:“七爷,睡得可还好?”
白无常一开口就是老大的怨气,“我说你这老头办事可是不地道,我可是来办公差的,你非拉着我喝酒,还把我给灌趴下了。”
张疯子说:“正是因为昨天耽误了七爷的大事,这不,今天我特意把人给您带过来了。”
我不禁吓了一跳,张疯子这不是拉着我来送死吗。
谁知白无常抬头看了看天,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这不对啊,俗话说生有时死有地,他不应该死在这里的啊。”
张疯子说道:“对啊,还有一句俗话叫,阎王叫你三更死不能留你到半夜。您这办的是公差,明明应该是昨晚勾了他的魂,要是今晚勾走他的魂,回去之后也对不上啊。”
白无常忽然怒了“要不是你这老家伙在这里搅局,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张疯子嘿嘿一笑说:“白七爷,你应该知道,昨天我既然能留住您,地府里的那点事根本就瞒不了我,那天这孩子只是无意之中阻了公差办公,再怎么也是罪不至死,小孩子不懂事,在阳间犯了法都不会被追究,地府虽然律法森严但是也不在乎人情,孩子的父母这几天纸钱元宝也没少给你们,依我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张疯子这是在和鬼谈判,虽然我的年纪小但是在我的感觉中桥段不应该是这样的,而是张疯子拿出一件法宝大吼一声把这些鬼差打得屁滚尿流才对啊。
白无常哼了一声“地府的事你又知道多少,这孩子的名字已经上了生死簿,哪有那么容易改的。”
“那就把生死簿撕了。”我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实际上我还真是这么想的,孙悟空能办到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呢?
白无常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小屁孩知道个什么,给我滚一边去。”
张疯子说:“想必白七爷也看出了这孩子命格的不一般,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孩子真的上了生死簿吗,该不会是有人想公器私用吧,要是这样的话,我还真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白无常不由全身一颤,无奈的说道:“我说你这老头掺和什么事不好,非的管这件闲时,那个主是我得罪不起的,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
“没有办法就可以乱定人的生死了。”张疯子加重了语气,“而且那个赵翠也是阳寿未尽,你们就敢私自勾走他的魂魄。如果你们一定不肯放过这孩子的话,我也就拼了这把老骨头,找十殿阎罗理论一番,你看怎么样。”
白无常顿时没了动静,显然是被张疯子的话镇住了。过了一会白无常开口说道:“老哥,你听我一句话,能撒手就撒手,就算是我今天放过了他,可是他的命格就摆在那里,你有可能生生世世的守在他的身边吗?”
张疯子嘿嘿一笑“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又来明日忧,我接下了这档子事,就得把这档子事摆平再说,以后再有什么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白无常似乎从张疯子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玄机,当下说道:“好,今天就给老哥你一个面子,我就先走了。”说完一矮身又从大槐树底下钻了进去,不过他钻进去的速度要比钻出来的时候快得多,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在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问:“喂,张疯子是不是过了今天晚上你就不管我了?”
张疯子翻了翻白眼,“小屁孩没大没小的张疯子也是你叫的。”
“为什么别人能叫我就不能叫。”
张疯子冷冷的说:“白无常为什么不去勾别人的魂,偏偏要来勾你的魂,弄清楚这个问题你再叫我张疯子吧。”
我也翻了翻白眼,“你们不告诉我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张疯子叹了一口气,说:“今天你也听到了,白无常之事暂时放过你了,迟早还是要来勾你的魂的,你要想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拜我为师,一直待在我的身边,这样最少我可以保你到十八岁。”
“我拜你为师有什么好处呢?”我歪着脑袋,抬起头好奇的望着张疯子。
张疯子说:“你拜我为师至少可以学到抓鬼的本事。”
4,鬼上身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对于张疯子说拜他为师的事情我也没有放在心里。
现在有一句话叫七岁八岁讨狗嫌,那个年代六七岁的小孩子更是淘得没边没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而且农村的孩子不分男孩女孩,上学之前都是满山乱跑。
元宵节的时候,父亲领着我去了一趟大姑家,大姑家离我家有十多里地,是父亲骑在自行车载着我过去的,吃了中午饭回来的。
本来这月十五晚上是要放灯的,可是刚刚吃完晚饭我就发起了高烧,母亲用体温计给我量了一下体温,居然烧到了四十度。
母亲一下子慌了神,一边埋怨着父亲,一边抱着我往卫生所跑,到卫生所打了一针,母亲又把我抱回家,把我放在炕头上,用两条大被把我蒙了起来,不一会功夫,我出了一身大汗,体温讲了下来。
可是还没有到半夜,我又烧了起来,无奈之下父亲只好抱着我,敲开卫生所的门,又给我打了一针。
这次回到家里一直就没有退烧,母亲怕把我的脑子烧坏了,坐在我的身边一个劲用白酒给我擦前胸和后背,希望能够通过这个方法给我降温。
一晚上烧下来,我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父母又带着我去了卫生所,卫生员说这样下去可不行,还是去镇里的卫生院吧。
父亲急忙出去找来一辆拖拉机,用大被把我包着,往镇里去。
我的家距离镇里有三十多里,拖拉机要跑将近一个小时,这时我就感觉一会冷,一会热,冷的时候就像点进了冰窖,全身直打颤,热的时候就像是被放在火炉上烤,连呼吸都困难了。
到了卫生院,医生给我挂上了点滴,足足折腾了一夜,我还是没有一点退烧的迹象。
卫生院建议父亲和母亲,马上去县医院,就算是大人这么发烧也会烧坏的,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父亲去火车站买了车票,从我们镇里到县里要做两个多小时的火车。
我的身体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两只脚踩在地上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一个劲的想睡觉,在迷迷糊糊中到了县里的医院。
医院里给我做了各种各样的检查,一点毛病也没查出来,而我一直高烧不退,母亲陪在我的身边不断的掉眼泪。
在县里的医院住了三天,我的病情没有一点起色,最后医生无奈的告诉父亲,就算在医院里这么住下去也没有用的,这个人算是废了,最好早点回去准备后事。
父母流着泪抱着我离开了县城医院,踏上回家的火车。
这个时候我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爷爷听说了我的事情,跑了几十里地来到我家,看到父亲上去就是一巴掌,吼着“孩子都这样了,你一直在瞎折腾什么,还不去请先生。”
一句话提醒了父亲,撒丫子就往外跑,先生是我们那对看事的大仙的尊称。
说到先生,父亲第一个就想起了张疯子。
张疯子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都能把我从白无常的手里夺过来,自从我的事情之后,张疯子的名声传遍了十里八乡,找他看事的人络绎不绝。
那个时候只要是家里人生了病吃药打针都不管用的情况下就会找大仙看一看。
父亲去的时候张疯子不在,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了张疯子才晃晃荡荡的回来,父亲二话不说拉着张疯子就往我家跑。
张疯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人就站住了,面色凝重的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进屋,看了看我的情况,张疯子坐在炕沿边上掏出一支烟点着了一言不发。
父亲焦急的问“道长,我家昊昊究竟是怎么了?”
张疯子抽了一会烟,问道:“出事之前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父亲连连摇头。
张疯子也是连连摇头,叹着气说:“这次的事情只怕是大发了,暂时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晚子时我起一个坛,先弄明白怎么回事再说。”
父亲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坐在那干等着。
张疯子拿出一张符交给父亲,让父亲烧成灰给我喝了,自己回半山的破庙准备一些晚上用的东西。
张疯子回来之后用一张黄表纸,上面写了几样东西,让父亲在半夜之前准备好。
那个时候几乎家家都会请大仙上门看病,家里都会准备一下应用之物,就算自己家里没有也能上别人家淘换到。
等到半夜的时候,张疯子在我的头顶的位置摆上桌子,桌子上面摆上香烛,嘴里念念有词的开始做法。
后来父亲回忆说,当张疯子做法快要完成的时候,亲眼看到一条虚影被从我的身体里拉了出来,而且挣扎的很厉害,张疯子和这条虚影僵持了半天,最后还是失败了,那条虚影又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张疯子的脸色非常严肃,对父亲说:“你家孩子是被一条已经成了气候的老鬼上身了,按理说像这样有了道行的老鬼是不会轻易的出来祸害人的,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对我说。”
父亲觉得很冤枉,“我家昊昊都这个样子了,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张疯子厉声说道:“那你就仔仔细细的给我想,孩子出事之前都去过什么地方,干了什么,给我想仔细了,这件事要是想不出跟有的话,神仙都救不了你家孩子,要不是你家孩子是天生的阳命,才苦苦撑了这么多天,普通人被一个老鬼这么闹腾,这条命早就交代了。”
父亲坐在一边冥思苦想,一边想一边说:“这几天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我领着昊昊去了一趟他大姑家,到了他大姑家,那天昊昊出奇的乖,都没有跑出去玩,在他大姑家吃完了饭就往回走,走到半路上,昊昊说尿急,就在路边撒了一泡尿,接着我们就回家了。”
“等一等。”张疯子忽然打断父亲“昊昊的大姑住在什么地方?”
父亲说:“昊昊的大姑就住在公主坟二队,离这里有十几里。”
张疯子沉声说道“你还能记住昊昊当时撒尿的地方吗?”
父亲说:“没问题的。”
张疯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明天带我去昊昊半路撒尿的地方,希望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要不然的话,这次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5夺舍
第二天一早,父亲和张疯子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向大姑家方向去了。
公主坟的来历众说纷纭,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就是,清代康熙年间,康熙皇帝少主政,康熙皇帝少年时期,有一个叫明月格格的从小陪伴着康熙皇帝长大,他们两个自幼青梅竹马,在康熙大婚的时候,明月格格虽然不能作为皇后,但是完全可以封个贵妃,当时正在消番的紧要关头,孝庄太后做主把明月格格许配给耿精忠之子,作为和亲的牺牲品。
可是就在明月格格前往和亲的途中三藩之乱爆发,明月格格和随从裹在乱军中一路北行,到了这里,这时候,耿精忠战败宣布投降,和亲之事也就比作罢,随从都劝明月格格返回京城,可是明月格格却说,他已经是被嫁出去的格格,就算回了京城,也没有脸面再见玄烨,如今她只不过是叛军家属。
就在那天夜里,明月格格自缢在山坡的一颗老槐树上。明月格格的随从带着明月格格的遗书进京面圣,当康熙皇帝看到明月格格的遗书上写着生不入皇家门,死不做皇家鬼的时候不由失声痛哭,派出使臣,把明月格格就地安葬。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月格格下葬的时候居然面朝BJ。明月格格本来就死不瞑目,不能再入BJ,死后下葬的时候又被面朝BJ,以至于,明月格格下葬之后就怨气冲天,诡异事件频发,三百年来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这就是我们这里的公主坟的由来。后来在我翻看史料的时候发现,当时在康熙皇帝身边的确有一位叫明月的格格,但是在史料中并没有记载这位明月格格的归宿,只能说传说的事情未必就是假的。
张疯子和我父亲来到我在回家途中撒尿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一遍又一遍的走着计算着,最后停在了我撒尿的地方,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天意啊天意,难道这就是所说的天意吗?”
父亲吓了一跳,急忙问:“道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疯子忽然跳了起来,指着父亲的鼻子骂了起来“要我说你就是个王八蛋,公主坟几百年来邪祟事件频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要撒尿你让他尿在什么地方不好,偏偏要选在这公主坟的龙口位置,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你家这档子事,你们家就活该要死尽死绝,又关我什么事,非得和你们在一起掺和……”
父亲被骂懵了,又不敢还口,就这么被张疯子足足骂了半个小时。
一直到张疯子骂够了骂累了,才有气无力的说:“我们回去吧。”
回到家里,张疯子就急急忙忙的交代,说是自己去请帮手,七天之内赶回来,如果我能挺过七天或许还有救。
张疯子就这样匆匆忙忙的走了,联想起张疯子在公主坟的表现,父亲的心都凉了半截,这个张疯子恐怕是知道自己应付不了这件事情,脚底抹油溜了。
父亲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完了,把附近所有的大仙都请了过来,可是所有的大仙看了我的情况都连连摇头。
我就像是一个被宣判了死刑的死刑犯就等着行刑了。
就在全家都陷入了绝望之中的时候,张疯子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张疯子回来和我的家人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直接带着中年人来看我。
看了我的情况,中年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登着张疯子说:“事情比你说的要严重的多啊。”
张疯子唉声叹气的说:“要不是事情严重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我也不敢厚着脸皮去找你们啊。”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让张疯子把我的家人都召集过来,自己在板凳上正襟危坐,说:“今天来到贵地,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剑,是茅山上清宫一脉的嫡系弟子,简单的说我是茅山张天师一脉相承的嫡系弟子。”茅山张天师的厉害那是家喻户晓的,如今见到了张天师的嫡系弟子,我的家人全都崇拜的五体投地。
张剑想要的效果达到了,接着说:“这位张道长虽然说也算是我们茅山的嫡系弟子,但是由于一些不足以被外人知道的原因,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和我们联系了,这一次他回茅山求援,本着同宗同源的宗旨,我还是来了,但是到了这里一看,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一家人都呆呆的望着张剑,没明白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时候家里人最担心的事情是这件事情了结了之后张剑会收多少钱,那个时候家庭条件都不好,一年到头家里也剩不下什么闲钱,请先生看事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更何况是像我这么严重的事情。
张剑说:“现在看来,你家孩子已经不是被鬼上身那么简单了,而是遇到了一只要夺舍的老*******亲颤巍巍的问“道长什么是夺舍啊。”
张剑沉吟了一下说:“夺舍是道家一种借别人身体还阳的理论。说有灵魂不死或死后神识非断,肉体不过是精神躯壳、住宅的活证,稀奇莫过于所谓“借尸还魂”一事。借尸还魂的事态表现,是某人死后复活,人格、记忆完全转换为另一已亡故的人。”
大家都被张剑说得一愣一愣的,但是还是没有人知道张剑说的究竟是什么。
张疯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简单的说现在有一个道行高深的老鬼占据了昊昊的身体,想借昊昊的身体死而复生,如果他成功了,表面上看着昊昊还活着,但是昊昊的身体里面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父亲结结巴巴的说:“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张疯子说:“这个老鬼虽然一直想要夺舍昊昊,但是一来老鬼的道行还不够深,所以才会纠缠了这么久,更为重要的是,昊昊是天生的天阳绝命,对世间的一切邪祟都有克制,才让老鬼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成功。我们要解决一这件事情就要从根源上来解决,明天我和张剑就会去公主坟和正主谈判。”
张剑说:“这个老鬼想要夺舍生人,已经超越了我们能够能容忍的底线,如果能让他知难而退的话是最好的,如果他们给脸不要的话我就让他们魂飞魄散。”
6抓鬼之前需要谈
张剑来到之后把大家说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相比之下,这个张剑还没有张疯子靠谱。
可是现在眼见着我有出气,没有进气了,随时就可能交代了,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能救的了当然是最好了,救不了,也只能是我的命了。
当天夜里,张剑就让我的家人用马车拉着我去了公主坟。
虽然说张剑看上去有点不靠谱,但是到了公主坟之后,张剑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换上了一身道士服,摆上香案,开始起坛。
看他做事的严肃认真劲儿,倒还真像是一个有真本事的道士。张疯子一直站在张剑的旁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公主坟,父亲和母亲抱着我缩在一边。
虽说现在已经立春了,但是北方夜晚的天气仍然是严寒刺骨,夜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张建香的香烛在风中不断地摇曳,远远的望去,就像是飘荡不定的鬼火。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父母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张剑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失魂者某某。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父母相视了一眼,这种咒语,他们不是第一次听过,以前谁家的小孩丢了魂,请大仙做法,就有人念这种咒语为小孩招魂,而我现在显然不是丢了魂那么简单,难道说张剑在这里就是为了给我招魂吗?
从这个张剑一来就让人产生了不太信任的感觉,半夜三更来到公主坟又搞出这一套,让父母的心都凉了半截,但是没有办法,在这里,他们即不敢说话,也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因为公主坟这里太邪性了,每年都会发生很多的灵异事件,远近数百里的人都知道只要是天一擦黑就千万不要到公主坟来,不明所以的外地人几乎都在这里着了道,而且据说在公主坟中邪的人非常不好弄,非得有大本事的大能出手才能化解。
现在一群人三更半夜跑到公主坟,如果不是为了救命,对于父母这样老实本分的人来说就是打死也不会做这件事的。现在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张剑的身上了。
张剑和那些给小孩招魂的大仙所做的唯一不同的是念完咒语之后,从香案上拿起一个令牌呼的扔了出去口中大喝一声“拘。”
天黑漆漆的,谁也不知道张剑把这个令牌扔到了哪里去了,但是张剑手中的令牌刚一扔出,顿时阴风大作,阵阵刺骨的寒风,直往人的骨头里钻,让人在一瞬间就有种被冻僵的感觉。
张疯子脸色一沉,忽然喝道:“我们好生约你出来相谈,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随手从香案上拿起一张福禄向空中一扬,双手迅速结了一个法印,只听轰的一声,那张符居然在半空中爆开,只听轰的一声,那张符在半空中爆开发出耀眼的白光。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黑暗中有一声凄厉的惨叫,说也奇怪,张疯子甩出的符爆开之后,阴风顿时止住了,也没有那种要被冻僵的感觉了。
这时一条,两条,陆陆续续的竟有十几条影子出现在张剑和张疯子的对面,父母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是十几条影子,但究竟是什么东西,根本就看不清楚。
但是三更半夜的又是在公主坟这么邪性的地方出现在这里的不是鬼又会是什么东西。
张疯子走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说道:“数日之前小徒路经此地,做出不雅之举亵渎了各位亡灵,这几日小徒已经被各位折腾的一条命去了七七八八,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在这里贫道代小徒向各位赔个不是,希望各位高台贵手放小徒一码,贫道自然会感恩图报。”
这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家公主乃是万金之体,又岂能允许凡人随便亵渎?没有,当时就要了他的命已经是我家公主慈悲了,尔等要是识趣的话就速速离开,不要自己惹祸上身。”张剑开口冷冷的说道:“阳世间有阳世间的律法,阴间有阴间的规矩,正所谓人有人途,鬼有鬼道,我茅山一派数百年来多与鬼怪打交道,鬼也是人所化,所做之事,要是不越界不过格,我茅山派中人,你向来不会轻易伤鬼性命,但是今日各位居然要夺舍一个六岁的孩子,已经超越了道家家能够承受的底线。近日我等前来与各位谈谈,只是因为各位客死异乡,成为孤魂野鬼,不能转世投胎,身世也是相当的凄惨,可怜,尽管如此几百年来,各位也没有做出什么大恶之举,人生善恶,鬼也有善恶,既然各位都不是恶鬼,我又何必一上来就要与各位刀兵相见呢?”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声音中充满了诧异,“你说什么,你说我们要夺舍那个孩子?”
张剑不由追问道:“难道这件事不是各位所做吗?”
那个声音说道:“我们虽然是一群孤魂野鬼,但是我们公主律法森严,从来不允许我们滥伤无辜,那个孩子虽然亵渎了我们公主,但是我们并没有想要取他性命,只是想对他略施惩戒,让他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
张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转头望向张疯子,我出事之后张疯子说追寻的线索是没有错,而且公主坟的邪性又是远近皆知的,把我中邪的事情和公主坟联系在一起是很正常的想法,但是谁知道这里面还另有隐情。
鬼是不会撒谎的,所有的道家中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那个声音接着说道:“本来你们这般打扰我们公主,是要受到惩罚的,但是这件事既然里面另有隐情,又是因为我们这里而起,我们也没有理由做事不管,让我先看看那孩子怎么样?”
张剑和张疯子对视了一眼,张疯子走到我父母身边,把我抱了过来,这时候父母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有心想要抗拒但是身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章疯子抱着我,走向那群鬼。
7抢魂
回到家里,张剑和张疯子默默的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父亲和母亲眼巴巴的看着这两位,目光中充满了祈求。
张剑首先开口说道:“我说老哥,这次的事情有点大条了,我是相信那才跟着你参合进来的,谁知道,这里面还有别的事情,连公主坟的老鬼都惹不起的存在,我们怎么办?”
张疯子眼睛一番,“咋了,你小子不会是大退堂鼓了吧?你不是一天到晚的吹自己是茅山正宗吗,不就是一只千年老鬼吗,你就尿了?”
张剑说:“千年老鬼我倒是不在乎,把他找出来杀了就是了,可是现在的事情是人命关天啊,你看这孩子的样子,恐怕要挺不住了,杀鬼和救人是两回事啊。”
一听这话,父亲和母亲又开始掉眼泪了,这些日子父亲和母亲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了。
张疯子也不吭声了,的确杀鬼和救人是两回事,鬼可以慢慢找慢慢杀,但是救人不行,如果再找不到好的办法,我只怕是两天都挺不过去了。
张疯子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上去狠狠的撵着,直到已经把烟头撵得粉碎还是不肯罢休。
明眼人都可以看的出来,张疯子应该是心里在拼命地挣扎着,可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和道士的世界不一样,普通人有怎么会知道一个道士在面临着艰难的抉择的时候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呢。
张疯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就只剩下那一招了。”
张剑失声叫道:“师兄……”
张疯子咧嘴一笑,漏出一嘴的大黄牙,“臭小子,有生之年能够再听你叫我一声师兄,这辈子我也值了。”他虽然是在笑,但是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张剑沉声说:“那个办法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人成功过,更何况你面对的是一只千年老鬼,简直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张疯子说:“在你来之前我和那个老鬼交过一次手,差一点就把他拉出来了。昊昊天生的纯阳之身,老鬼敢上他的身就是自讨苦吃,我敢肯定,老鬼现在的魂力已经百不足一了,就算赶不出来他,至少也能掰掉他两颗大牙,到时候你再出手,一定可以收服他的。”
看着张疯子坚定的表情,张剑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了,张疯子要不是就这副德行,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当年也就不会被逐出师门,一直漂泊在外了。张剑说:“好,我亲自去给你准备。”说完张剑就走了。
看到两个人的样子,父母隐隐约约的猜出了点什么,但是又不敢出声。
张剑出去了一整天,一直到傍晚才拎着两个大包袱回来。
张剑默默地在屋里摆上香案,然后开始聚精会神制作符纸。
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张剑的身上。
感觉到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张剑才停住手里的活,抬起头望着张疯子郑重的说“我以茅山上清宫第三十九代掌门的身份宣布重新把第三十九代弟子张炯明收归门下,茅山历代祖师见证。”
正在抽烟的张疯子浑身一哆嗦,连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望着张剑热泪盈眶。
张剑说:“张炯明,还不过来拜见历代祖师。”
张疯子急忙来到香案前跪了下去,对香案上供奉的茅山祖师画像幸三叩九拜的大礼。
爷爷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没有跟着父母折腾,这会却来到我的屋子里,默默地看着张剑和张疯子所做的一切,等张疯子的事情做完了,爷爷拉着父亲和母亲普通跪倒在张疯子面前。
张疯子急忙往起扶爷爷,口中连连说道:“老爷子您这是干什么,可是折煞我了。”
爷爷双手抱着张疯子的胳膊,说:“我虽然老了不中用了,可是我这心里明白,道长为了我家孙子,这要是冒天大的风险去做一件事啊。这样的大恩大德,让我们一家可是怎么报答啊。”
张疯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瞒老爷子,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现在事情紧急,只能冒险拼一下了。”
爷爷仍然紧紧地抓着张疯子的胳膊,问:“要是失败了会怎么样?”
张剑沉声说道:“要是失败了,我师兄就会魂飞魄散,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了。”
父亲和母亲啊的一声惊叫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张疯子为了救我居然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而且从张疯子和张剑的对话中他们也听出来了,这种做法还没有成功过,也就是说张疯子这么做几乎是必死无疑。
当时父亲几乎想要请张疯子放弃这种做法,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已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作为一个父亲来说哪怕是再渺茫的机会,也不会放弃救自己孩子的机会。
到了夜里,张疯子让父母和爷爷都离开我的房间,并吩咐他们不管听到什么声音,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进来。
张疯子要做的是,灵魂出窍进入我的身体,把占据我身体的老鬼给赶出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必须要有高深的修为才行,但是这样做的危险程度也是相当的高的,一个能够夺舍人身体的老鬼自然不是一个普通的鬼,灵魂力是相当的强大。
对于一个道法高深的人来说灵魂出窍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灵魂进入别人的身体确实从来没有做过,而且灵魂交战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一切都准备就绪,张疯子穿上道袍,盘膝坐在香案前,示意张剑可以开始了,当然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同样要有一个道法高深的人在旁边护法。
当张疯子的魂魄离体的一瞬间,张剑抓起一张定魂符,大喝一声“敕。”啪的一声把定魂符趴在我的头顶,张疯子借助这张定魂符顺利的进入了我的身体。
香案上的两盏长明灯在这一刻忽的一声着了起来。
张疯子的灵魂进入我身体之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张剑根本就看不到,只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香案上的两盏长明灯。
这两盏长明灯一盏代表着张疯子,另一盏代表的是我身体里的老鬼。
张疯子一进我的身体,他的那盏长明灯的火焰飞快地蹿了起来,而老鬼的那盏长明灯的火苗却是越来越弱,竟隐隐有要熄灭的趋势。
张剑不由常常出了一口气,心说我这个师兄还真是生猛,一进去就把那个老鬼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了。
8拜师
张剑刚刚松了一口气,老鬼的长明灯忽然忽的一下串起了一尺多长的火苗,张疯子的长明灯骤然熄灭。
张剑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要知道这长明灯可不是普通的长明灯,而是张疯子的本命灯,人的魂魄离体之后不可以时间太长,有着长明灯的指引才能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内,如今长命灯熄灭了,就算是张疯子的魂魄没有散也没有办法再回到自己的体内了。
在这一瞬间,张剑眼中的泪水多眶而出,张疯子,虽然是茅山弃徒,但是比张剑大的十几岁,张疯子在茅山学艺的时候,对张剑非常照顾,就算张疯子被赶出茅山,这么多年以来,张剑和张疯子也时有联系,在张剑的心里一直把张疯子当做自己的兄长一样。
就在张剑几乎万念俱灰的时候,张疯子的本命灯忽然跳动了一下,一缕微弱的火苗在本命灯上一闪一闪的,虽然没有熄灭,但是也有随时熄灭的危险,张剑精神一振,急忙小心翼翼的护主张疯子的本命灯,这个时候只能靠张疯子自己别人根本就帮不上忙,就算张剑再怎么着急,也不能代替张疯子在我的体内和那只老鬼斗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疯子和那只老鬼的本命灯的火苗交错着,一会儿他的亮起,一会儿他都又暗了下来,足足煎熬了将近两个小时,那只老鬼的本命灯,忽然啪的一声熄灭,随即屋内刮起了一阵阴风,张剑一直关注着本命灯等情况,此时扬手发出一道五雷符,只听轰的一声五雷符在半空中爆开,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张剑急忙抓起一道引魂符,贴在我的头顶,随即念起来引魂咒,在张剑的帮助下张疯子顺利地回到自己的体内,张疯子刚一回过神来就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老血,脸上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个老鬼的能力,要不是昊昊体内阳气旺盛,其他的克制住这个老鬼,这一次恐怕我也没有办法把他从昊昊的身体里赶出来。”
张剑说:“他已经被我用五雷符打伤了,应该掀不起多大风浪了,现在昊昊没有事儿了,我得抓紧时间铲除了这条老鬼,一个想着要夺舍生人的老鬼,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在这世间再存在下去。”
张疯子嘿嘿一笑说道:“捉鬼,你是最在行的,更何况这老鬼已经受了伤,我就不去帮你了,这一下子要了我半条老命,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呢。”
张疯子,把我的家人都叫了进来,告诉我的家人,我已经没有事了,只不过是被老鬼上身时间太长了,身体十分虚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才能恢复过来。说完了,沉吟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爷爷说:“张道长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昊昊这条命是你从鬼门关里抢过来的,不管什么事,我们都唯你命是从。”
张疯子叹了一口气,说:“昊昊本来是天阳之命,应该是百邪不侵的啊,谁知道?在他的命格之中,又添了一条绝命,以至于从他一生下来就应该是百邪缠身,在他无病无灾的时候,都有只老鬼敢上他的身,想要夺舍他,现在她的身子这么虚弱,不知道会有多少邪祟会闻风而来,往后的日子,只怕有的他受了。”
爷爷急忙说:“张道长有什么好方法吗?”
张疯子沉吟了一下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拜入我茅山门下,若是张剑肯把茅山的掌门大印交给昊昊,可以保他在18岁之前没有事情,到他18岁的时候,道法如果能有突破,就有了自保能力,再也不用怕那些邪祟缠着他了。”
爷爷虽然不是道派中人,但是也知道对于一个门派来说,掌门大印,何其重要,又怎么肯随随便便的交给一个外人?就算是我肯拜入茅山门下,张剑也未必肯打掌门大印交给我。
张疯子看出爷爷的顾虑说道:“只要昊昊肯拜入我茅山门下,其他的事情就由我来和张剑说吧。”
可以说这个年过的,我的整个家人被折腾的已经筋疲力尽了,他们还真就怕我再来这么一次的话,这一家人恐怕就真的没有活路了,既然张疯子,可以保我在18岁之前没有事情,自然是我家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当下就决定让我拜张疯子为师。
张剑顺利的斩杀了那只老鬼回来之后也不知道张疯子用的什么办法,也许就是那招软磨硬泡吧,成功的把掌门大印从张剑那里拿了过来,放在我的身上。
从此之后,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茅山道士。
茅山道士来源于道教的“茅山宗”一派。分南北茅山道教,北茅山实际为发源地镇江茅山,祖师爷为陶弘景,南茅山派为广东罗浮山,祖师爷为著名炼丹师葛洪。茅山宗是以茅山为祖庭而形成的道教派别。它宗承上清派,是上清派以茅山为发展中心的别称。它的实际开创者是陶弘景。茅山宗的弟子就被统称为茅山道士。阙德贵道长、茅山蒋道德师傅等以茅山文化为基础,弘扬传统文化哲学。
张疯子和张剑这一这一只属于北茅宗,主要传承于名闻遐迩的张天师,张剑的祖上又自称为张天师的嫡亲,一直自命为正统的茅山派。
只是可惜近几十年来,道教没落,茅山弟子几乎已经淡出了普通人的视线,如今张剑虽然自封为茅山派掌门人,但是实际上他这个茅山派现在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光杆掌门人,就算是加上张疯子和我,这么一个正统的茅山派,一共才三个人。
茅山的道法和民间的那些大仙儿是有所不同的,茅山派传承的是正统的道法,而民间的大仙儿大多都是出马仙,是山中的一些精怪修炼有成之后,附于人的身上,借着别人的手行善积德,为自己的修炼能够更进一步而积累功德。不管这些事情是人究竟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些事情在世间终究是存在的。
9抢亲
接到一哥们的结婚请柬,心里头一万个不爽,这一年里已经十几次了,你们就这么对待我这个大龄胜男好吗。好吧,就算是心里头十万个不爽还是得去送上自己的祝福,谁让我们是哥们呢。
一大早包好了红包,开着自己那辆快要散架的破夏利,提前来到新娘子家楼下,等着和哥们一起接新娘,说实话,在每一个哥们的婚礼上我都是一个打酱油的。我这个人天生的不喜欢热闹,很多应酬能免则免。
我的哥们叫丁强,早上八点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新娘家,经过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终于顺利的叫开了新娘家的房门。
一进新娘子的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我一眼就看到了今天的伴娘,新娘子的表妹。今天所有的亮点所有的关注都被这个伴娘给抢走了,不管你是怎么挑剔的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在她的身上找到一点毛病,不管是身材,还是相貌,都是满满的一百分。
“我靠,今天真是见了鬼了。”走忍不住爆了粗口,这那里是什么伴娘,分明就是赵翠,这个姑奶奶怎么大白天的跑了出来。
哥是一个很文明的人,从小到大就没有骂过人,就在一片混乱中,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我忽然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抱起漂亮的赵翠,扔在自己的肩膀上,甩开两条大长腿,撒腿就往外跑,等所有人都醒过神来追下楼的时候,我开着那辆破夏利已经绝尘而去。
车子开出没有多远,电话铃就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里就响起了丁强气急败坏的声音“杨昊,你王八蛋。”
我叹了一口气说:“强子,你就当哥是个王八蛋,该结婚继续结婚,临时抓一个伴娘吧,你知道哥是干什么的,别以为哥疯了,我是为了你好。”最后一句话我加重了语气。
丁强那边顿时没有声音了,而是发出一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大白天强抢良家女子,一句话就能摆平,也就是哥有这个本事了。哥的名字叫杨昊,在整个县城里,哥就是个传奇,在特定的时候,哥的话就是圣旨。
车子还没有开到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声音“我的昊哥,我的亲大爷,您老人家又在搞什么鬼,大白天的把人家一个大闺女抢跑了,人家的父母已经报警了,你说你让我怎么办。”来电话的是我另外一个铁哥们李世民,不过不是唐太宗李世民,而是新华区派出所的所长,说实话,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有一个当派出所所长的铁哥们在后面给我擦屁股,指不定我早就被抓进去了呢。
我没好气的说:“你也知道这是大白天啊,一个女鬼大白天都能跑出来,你自己说事情严到什么程度?怎么办自己看着办吧。”
李世民那头顿时没了声音。别问哥是干什么的,在外人眼里哥就是一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穷屌丝。哥白天基本上都是宅在家里,晚上出动。哥很忙一年到头也休息不了几天,很多时候都会弄得一身伤,好几次差点连命都差点没了。记得有一次我跟师父抱怨说:“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各路牛鬼蛇神成天的往外跑,就不能给咱放个假。”结果师父回了我一句“不想干滚蛋。”
今天的事情真的很严重,正常人都会有这样一个常识,是一种夜晚才会出来活动的生物,我一直都把鬼当作是一种生物,因为他们也是有生命的。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鬼是看不到也是摸不着的,一个能够化形被所有人都能看到的鬼已经是只了不得的鬼了,一般的道士根本就解决不了一只能够化形的鬼。一只能够化形的鬼还可以白天招摇过市,混迹在人群中的鬼,那就是相当了不得了。人属阳鬼属阴,人群聚集的地方气都很重,一般的鬼避开都来不及,怎么会往里面钻。
不过今天的事情也是非常奇怪,赵翠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其实我和赵翠之间最大的交集就是那天晚上从阴差的手里抢回了她的魂魄,让她多活了一年,而这件事情却差点要了我的命,迫不得已走上这样一条道路。通过这么多年跟着张疯子学习道法,我知道鬼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像赵翠这样白天都可以化形的鬼至少也要达到了鬼将的级别,但是不对啊,黑白无常那可是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老鬼,才达到鬼将的级别,赵翠才死了十几年,就算是坐火箭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修炼速度啊。
遇到这样的鬼以我的这点道行还真对付不了。可是她偏偏就这么被我扛着跑出来了,而且在车上赵翠就那么老老实实的坐着,没有一点反抗,我也只能想或许这一次她是特意来找我的。
到了自己家的楼下,我把车子停好,下了车,弯腰对坐在车里的赵翠说:“到地方了,你不准备到我家里坐坐吗。”
赵翠格格一笑“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抢了人还不赶快逃跑,居然还敢回家。”她的笑声就像是一针强心剂,小心脏通扑通的乱跳起来,差点从嘴里跳了出来,如果不是知道她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哥这一下只怕就要彻底沉沦了。
我的脸色严肃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大白天的跑来竟有什么目的,但是我相信你不是一只害人的恶鬼,才这么有耐心的和你谈。”
赵翠不屑的撇了撇嘴,“就你那点小伎俩,在姐的眼里还真不够看,怎么当年那个整天黏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屁孩,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翠姐你说什么呢,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翠姐,不过咱又把话说回来,你这么大白天的跑出来,真的会吓死人的。”
赵翠咯咯一笑,“怎么,我变成鬼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了。”
我的表情严肃起来,说道:“翠姐,你生前咱们有交情,你死了我也很惋惜,但这是命谁也改变不了,人有人途,鬼有鬼道,你应该到自己该到的地方去,不该在人世间继续徘徊下去。”
“什么叫命?”赵翠忽然厉声尖叫起来,接着身体化作一道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11男号房里的女鬼
那个警察把我带出了号房,领着我到了办公区,对着一间办公室,冲我努了努嘴示意我进入。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警官端端正正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到我推门进来,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进来之前为什么不报告?”
“报告吗?”我眉头一拧,冷声冷语的说:“这个地方不是我想来的,你要是不欢迎的话,我这就回去。”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那个警官滕的一声站了起来,胸口不住起伏着,显然是气的够呛。哥是无所谓的,反正现在已经沦为囚犯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爱咋咋地。
“等一等。”老警官喊了一声,“也许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跟我有关系吗?”我转过身来轻蔑地瞪了他一眼,“你最好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
老警官说:“好,就算是我求你。”
我耸了耸肩“什么叫算是,求人就是求人,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昊哥我不接的事,整个东江市谁敢接。”这句话我倒是没有吹牛,东江的这片天下是我一拳一脚打下来的,圈里有圈里的规矩,整个东江地界就数我的道法最高深,整个圈子里都看我的眼色行事,不管我的人在哪里,为人消灾解难是需要真本事的,就算是有本事的过江龙想要在东江接活,也得先拜我的码头,看我同不同意。
老警官被气的不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挥手让人把我带了下去。
回到号房,我不由皱起了眉头,现在整个看守所里的煞气已经凝聚的差不多形成了实质化,大白天都能够影响人的心智,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再拖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李世民和我说过,那个老警官应该就是看守所的所长刘俊,现在我的一身麻烦还不知道能不能解决,如果主动帮看守所解决这件麻烦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虽然茅山道士的宗旨就是为民除害,但是一进了看守所里面的黑暗就让我看得十分透彻了,主动为他们解决了麻烦,只能让更多的无辜者受害,所以我必须忍,让这件事情的利益达到最大化。
谁知,到了晚上,刘俊领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来到我们号房,恭恭敬敬的把中年道士请进了号房,走过我的身边时,刘俊特意弯下腰压低声音说:“昊哥是吧,今天张天师要是解决了这里的麻烦,您就自求多福吧。”
我冷冷的回了一句,“今天这个所谓的张天师要是解决不了这件事情,你就是跪下求我也没用的。”
我故意把声音提高让整个号房里的人都听到。
刘俊脸色铁青,设有再和我纠缠下去,在号房里交待了一番就离开了。
号房里的电视播放到晚上十点,然后号房里的人就必须休息。每两个小时有两个犯人轮班值夜,防止发生意外。
或许是有意的我的值夜被安排在半夜十二点到两点。躺在硬板床上,我虽然紧闭着双眼但是却设有睡,一直侧耳倾听着号房里的动静。那个张天师从进来之后就盘膝坐在大铺上一动不动。
直到半夜十二点一阵惨烈的阴风刮过,整个号房仿佛被瞬间冰冻了一般,号房里所有的人在这一瞬间都失去了意识。
张天师腾的一下从铺上跳到地上,抽出一柄桃木剑,捏了一个剑决喝道:“何方妖孽在此作怪,还不速速与我现形。”
号房内忽然响起一阵疹人的笑声,一个红色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号房内。
我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能够让煞气实质化的基本上都是厉鬼,而厉鬼都是有等级划分的,分为白,青,红,橙,黄五个等级。白衣厉鬼是最为常见的,也是厉鬼中最低级的。青衣厉鬼就比较难对付了,至于红衣厉鬼就是比较凶猛的了,多少年也难以遇到一个。
我曾经和白衣厉鬼青衣厉鬼交过手,但是红衣厉鬼还是第一次见到,至于能不能对付,我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底。
我眼睛眯了一条缝,由于我是天生的阴阳眼,只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红衣厉鬼披头散发,舌头从嘴里哒啦下来有一尺多长,双眼双儿都有献血溢出。
竟然是个吊死鬼,而且是个女鬼,我到吸了一口凉气的同时,心里又产生了深深的疑惑,这个不对啊,这里是男号,怎么会出现一个女鬼呢?
张天师也看到了这个女鬼,大喝一声,“何方妖孽敢在此作乱。”手中的桃木剑一摆刺向了红衣厉鬼,说实话,这个张天师的造型实在是拉风得紧,如果拍电影的话至少能拿一个金像奖。张天师的桃木剑只刺出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停顿在半空中,红衣厉鬼的舌头已经卷上了张天师的脖子,张天师手中的桃木剑当的一声掉在地上,双手抓住卷在脖子上的舌头,拼命的想拉开,可是他越是用力拉,舌头卷的就越紧,张天师已经完全窒息了,双眼爆突,舌头也伸了出来,眼看就要气绝身亡了。
虽然我不太想管,但是身为茅山道士,又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于是我从铺上坐了起来,对着红衣厉鬼说:“大姐,拜托你轻一点,别把他给弄死了。”
红衣厉鬼明显的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多管闲事。”
我叹了一口气说:“这哪里是闲事啊,人命关天,我是茅山第四十代弟子杨昊,这个身份总有资格和你谈一谈了吧。”
你是茅山儿弟子,红衣厉鬼显然是吃了一惊,卷着张天师的舌头不由自主的松了松。
我点了点头“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吧。”红衣厉鬼忽然间变得很沮丧,自言自语的说:“没有用的,你帮不了我的,你帮不了我的。”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你死在这官门之中,被皇气所镇压,生生世世不能轮回,只能在这个地方游荡,也许别人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帮你脱离苦海的。
”“你可以帮我。”红衣厉鬼眼中爆发出炙热的光芒。
12交流
整个看守所所有的号房都在无死角的监控范围之内,值班的警察很快从监控中看到了不寻常的现象,那个张天使就像中了邪一样,一个人站在号房的地中间双手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虽然过了一段时间,张天师松开了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但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两眼失神,口吐白沫,值班的警察很快赶了,过来把张天师从号房里弄了出来。
听说从此之后,这个张店是彻底就傻了,完全是被鬼吓傻的。
要说抓鬼这个行当还是很危险的,要是没有点真实的本事还真就不行。要成功收复一只厉鬼本事是一方面,这里面还需要很多综合因素。
那个张天师的确是有一些道法,只是有些可惜,在面对真正的厉鬼的时候,他明显是经验不足。
本来号房里的犯人是需要轮班值夜的,但是整整一夜,号房里所有的犯人都睡得像死猪一样,除了还有我一个人清醒之外,整个号房里,一片死寂。
第二天一早,刘俊就来到了我的号房门口,在窗户外面用手点了点我,我走到门口蹲下身从下面那个小方口把两只手伸了出去。
刘俊满脸堆笑说:“昊哥,您这是干什么?您出来还需要扣着吗?”
我忍不住心中充满了鄙夷,昨天你带着那个张天师来的时候,还趾高气昂,威胁我说等那个张天师收了厉鬼,还想要对付我,今天就整个变了个人,恐怕见到他亲爹也没有这么热情吧。
谁让咱是有能耐的人呢?
进了刘俊的办公室,刘俊把我按在沙发上热情的又是倒茶,又是递烟。
我冷冷的说:“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我不过是你看守所里关着一个犯人,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刘俊叹了一口气说:“昊哥,您是高人,昨天晚上号房里发生的事情,我们普通人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想必您也都看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看明白了,是看明白了,不过这好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至少他就算是再厉害的,鬼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刘俊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昊哥,不瞒您说看守所里发生怪事,已经是三个月的时间了,这三个月里,几乎天天有犯人中邪,而且在这三个月时间里走出看守所的人,也都没好到哪去,不是重病缠身就是噩梦连连,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是再解决不了这件事情就让我脱衣服走人。其实这个所长干不干倒也无所谓,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用不了几年也该退休了。说实话,在看守所干了一辈子,看的多,听的也多,这里面关的人虽然都犯了法但是真正穷凶极恶的人还真就没有几个,里面很多人的身世都很凄惨,最后才走上了犯罪的道,本来经过改造之后,他们还有机会重新做人,可是自从看守所发生的灵异事件之后,他们连重新做人的机会都没有了。你也不用说是帮我,就当是帮帮这些,可怜人。”
刘俊说了这番话,我不得不怀疑这个人学过心理学,如果说是他来求我要我帮她,我心里是100个不愿意,但是让我站在道义的角度帮帮看守所里这些可怜的犯人,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推辞,但是看守所里这件事实在是很严重,一个死了三个月的女人居然能够化成红衣厉鬼,那么她生前究竟遭受了多大的委屈,积累了多大的怨气,才能在短短三个月时间化成红衣厉鬼,咱简单一点的说,如果有一只红衣厉鬼向你索命的话,你基本上是在劫难逃了,这个世界上学习道法的人本来就不多了,道法高深的人更加是如凤毛麟角一般,能够对付红衣厉鬼的道士,在这么多年捉鬼的旅程之中除了张健和张疯子,我还没有见到第三个,至于我自己能不能拿下红衣厉鬼连我自己心里都没有数。
但是现在不管我能不能拿下这只红衣厉鬼,我都必须去面对它,这就像是一个局,我已经身在局中了,想要退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坐牢,但是这次为了捉鬼,居然把自己捉进了看守所,而且一进看守所就发现在这看守所里,居然盘踞着一只红衣厉鬼。
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的,既然世界上有鬼,我们就应该相信冥冥中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在主宰着我们的一切。
我冷冷的盯着刘俊说:这件事情我可以管,但不是帮你,而是替天行道,另外我很想知道一个问题,为什么男牢房里会出现一只女鬼?这件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当我说女鬼的时候,刘俊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冷汗不由自主的从头上流了下来。
我缓缓地说道:“看来这只女鬼的来历,你是知道的。”
刘俊紧咬着牙像是在内心中做着激烈的斗争,脸色越来越白头上,流下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我冷冷的说:“闹鬼绝对不是偶然,世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是有因才会有果,我们虽然可以驱鬼捉鬼,但我们不是万能的,我们必须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这期间的因果关系,才能决定是捉还是驱。”
刘俊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是说不明白的。昊哥,您跟我来。”
刘俊领着我走在看守所长长的走廊里,一直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刘俊边走边说:“看守所里关着的不只是男犯人,还有两间女号关着的是女犯人。”
女号在走廊的尽头,刘俊叫人打开了其中一间女号的房门,这个世界在很多事情上,女人都有特权,甚至来说,现在女人已经不是半边天了,而是可以支配整片天的,很多不公平的待遇都是来自女人对男人,看守所里的女犯人似乎也比男犯人优待很多,他们看到警察可不像男犯人看到警察一向规规矩矩的。
这一间号房里关着有20多个女犯,有高的,有矮的,有胖的,有瘦的,有漂亮的,也有丑的,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女犯人,看到我们这两个大男人走进了女号,一个个眼睛直冒蓝光,就像是一群饿狼,看见的两只羔羊,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我的浑身上下充满了不自在。
刘俊显然也很不自在,在狱警的喝斥下,女犯人们才闪开一条道路,在号房的另一头,还有一道大门,刘俊站在这道大门前对上面喊了一声,只听一阵嘎吱嘎吱声这道大门缓缓的开启,原来这下大门是从外面开起的。
大门外面是一个院子院子的宽度和浩房的宽度是一样的,只不过长度要比号房长了几倍?院子的墙很高,有二层楼那么高,而且院子上面罩着铁丝网,把整个院子照得严严实实的。
刘俊说:“这是放风场,犯人不能整天关在号房里不活动,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到放风场里活动一下。”
本来这间号房里的女犯人看到我们两个都像是一群饥饿的狼,看到羊羔一样,但是放风场的门一打开,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集体的缩在一个大铺的一个角落里,20多人,报成一团,甚至还有人失声尖叫。
13败类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些女犯人,再回过头来,却被一样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条铁丝,八号线,从院子的这头一直拉到院子的那套,贯穿了整个院,有一人多高。
刘俊说:”你提出的问题有很多我都无法回答,所以我只能带你来这里,三个月前就在这个院子里有一个叫刘红的女犯,人就吊死在这个院子里。”
我的目光一直盯在院子里的那条铁丝上,说道:“那个女犯人是用这条铁丝吊死的。”
刘俊点了点头,“每个院子里都有一条这样的铁丝,是在天气好的时候犯人可以把被褥都拿到院子里晾一晾。”
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犯人在放风的时候不是应该有警察全程看守的吗?为什么会发生犯人上吊死的事情呢?”
刘俊尴尬的搓了搓手,“这也算是一个管理上的漏洞吧!你看看这院子就算是把犯人都放在这个院子里,给他们插上翅膀,他们也飞不出去呀,天气好的时候放风场的门敞开,基本上都是到晚上才关闭的,刘红是在那天中午,所有的犯人都回号里睡午觉了,值班的警察也回自己办公室去休息了,才让刘红有机会再放风场里用这条铁丝把自己吊死。”
我问:“那个刘红是因为什么事才被抓进来的?”
刘俊说:“这些本来都应该是机密,不能对外人透露的,但是昊哥,你既然问我也不能不说,这个刘红是因为妨碍公务被抓进来的。”
我忍不住靠了一声,妨碍公务这个罪名的伸缩性,可就是非常的大,因为这个罪名所造成的冤案就不胜枚举了。我问刘俊,“那这个叫刘红的,为什么要自杀呢?”
刘俊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滞滞扭扭的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摇了摇头,说:“好既然你不肯说晚上我亲自问他。”
转了一大圈,刘俊把我送回了号房,刘俊站在好房的门口向里面喝了一声,“以后杨昊就是这里的号长,谁要是不听她的话,就是和我作对。”
刘俊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留下了全都一脸懵逼的一屋子犯人。
一阵懵逼之后,号房里的犯人全都醒过神来,热情地招呼着我,前呼后拥的,等我上了铺,坐在那里,有两个年龄小的犯人,屁颠儿屁颠儿的跑来又是给我揉肩,又是给我捶腿。哥,这两年在外奔波,鬼没少捉,事没少办,但是像这样享受皇上一样的待遇,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当然,我的心里还是有心结的,一个是看守所里这个红衣厉鬼的事情,另外一个就是自己案子的事情。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进来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些年来,我帮了不少人,也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我想他们不至于全都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判刑吧!再说了,这件事的的确确不是我的错呀。赵翠啊,赵翠儿,你这究竟是在闹的哪一出?我在心里嘀咕着。
到了晚上我才知道看守所里的环境有多艰苦,整个大铺上除了我有一个将近一米的铺位,其余的人全都侧着身,一个挨着一个睡在那里,有一个小不点儿告诉我,看守所里一直都是人满为患,一间房房里只有号长能享受单人铺的待遇,大多时候,犯人只要是一躺在铺上就不敢起来,起来之后,就没有地方可睡了,想要再睡下去就得硬往下砸,因此所产生的摩擦时有发生。
这些事情也不是我现在能操心的。
躺在铺上,静静的等到关了电视,所有人都躺下睡觉了,值夜的两个犯人看上去坐在那里,实际上,电视关了没有多久,他们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号房里的温度降了下来,更多的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我知道刘红已经来了,翻身坐了起来,盯着站在放风场门口的刘红。
刘红保持着和我之间的距离,或许是我茅山道士的身份,让刘红保持着警惕吧。
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你肯来见我,和我谈一谈,证明你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产生了这么大的怨气,居然会化身红衣厉鬼。”
刘红用怀疑的目光望着我,“你真的能帮我?”
我说:“天理昭昭,善恶循环,人间有人间的律法,阴间有阴间的规矩,一个人做了坏事就一定会受到惩罚。也许你们都误解了我们茅山道士,认为我们只是捉鬼,驱鬼,其实我们存在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为了给你们这些受了冤屈的鬼做主。”
刘红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求道长给我做主。”
我急忙说:“你快起来,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能给你做主的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刘红缓缓站了起来,身上的煞气渐渐的收敛起来,恢复了生前的样子,我不由自主的赞叹,好一个美女,死后毫无生气都能够让人看上一眼就怦然心动,若是活着的时候那还了得,或许正是应了一句古话自古红颜多薄命吧。
刘红开始讲述自己的事情。
原来刘红是一家超市的收银员,由于长得实在漂亮,找来了一批狂蜂浪蝶成天围在她的周围,但是刘红一直对他们都不假辞色。
在追求刘红的人里面有一个富二代叫李峰,不管刘红用什么态度对他,总是死皮赖脸的缠着刘红。
有一天李峰多喝了一点酒,来到超市,恰好那个时候,超市里没有顾客,李峰就对刘红动手动脚的,结果被刘红扇了一个耳光。
事情过了没有几天,李峰找来几个混混来超市买完东西,不但不给钱,还故意找茬,刘红气不过,就和那击鼓混混吵了起来,谁知道,李峰暗中买通了几个警察,就在刘红和几个小混混吵架的时候,几个警察进来了,要把刘红和几个混混都带走,刘红自然是不干,就和警察吵了几句,期间还和警察发生了肢体冲突,结果被抓了起来,给她定了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在刘红被关进看守所期间,李峰托人带话进来,只要是刘红肯答应和他在一起,他就把她放出去。
14黑暗的世界
听了刘红的话,我不禁勃然大怒,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和鬼物打交道,总是以为有一些鬼物穷凶极恶,所做出来的事情惨无人道,令人发指,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在人世间居然还有如此无法无天的事情,难怪师傅老是说我涉世经验太浅,在为人处世上早晚要吃大亏。
谁知事情说到这里,还仅仅是个开端,我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听刘红讲她的事情,就在刘红进入看守所的十多天之后,有一天晚上12点多,一个值班警察把刘红从号房里提了出来,到了值班警察的办公室,刘红才知道,李锋居然悄悄的来到了看守所。
就在那个值班警察的办公室里,刘红惨遭李峰的强暴,完事之后李锋还威胁刘红,如果把这件事说出去,就让她做一辈子了牢。
受尽了凌辱的刘红,就在第二天中午放风的时候在放风场上吊自杀了,刘红死了之后本来还没有那么大的怨气,只是在看守所里面游荡,想要找那个那天晚上把她带出去的值班警察报仇,一个带着怨气的女鬼,一直在一个地方游荡,自然而然的就会发生很多怪事,也许是亏心事做的多了,那个值班警察又悄悄找了李锋,李峰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道士,晚上悄悄潜进了停尸房,在刘红的尸体上施了法,从那以后刘红的鬼魂根本就出不了看守所,只能在看守所里游荡。
那个值班的警察也调换了岗位,不在看守所里上班了。
刘红没有办法离开看守所,找不了那个值班警察和李峰报仇,刘红心里所积的怨气就越来越大,终于化成厉鬼,迁怒于看守所里的其他人,尽管如此,刘红也并没有在看守所里造下杀孽,只是把一些人吓得魂不附体重病缠身。
听完了刘红的讲述,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恨的不只是李峰,这个败类,居然把法律玩弄在自己的股掌之下,更加恨那个助纣为虐的妖道,我们学习道法本来就是为了匡扶正义,没想到道法到了那个人的身上,居然帮助别人为非作歹。
恶鬼我们要铲除,助纣为虐的妖道,我们更要铲除,还人间一个清平世界。
我告诉刘红,这几天你先不要折腾,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的魂魄离开看守所去找那个值班警察和李峰报仇,然后帮助你早日投胎转世。
用民间的说法,横死的人是没有办法投胎转世的,一直在他死的地方晃荡,每天都要重复着多少遍他临死前的种种情形,他的鬼魂也因此受尽了折磨。但是道家讲的是缘法,不管是什么样的鬼,只要我们用心的超度了,都能够让他投胎转世。换一句话说,我们这些道士就是鬼连接阴间媒介,我们所积累的功德也是帮助一些没有办法投胎转世的厉鬼的通行证。
想要帮助刘红投胎转世,就必须找到在他尸体上施法的那个妖道,我现在人在看守所里,有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做。
第二天一早,我就找值班警察把刘俊叫来,刘俊领着我进了他的办公室,我让刘俊把我的电话拿来,从里面翻出来张健的电话号码直接给张健打了一个电话,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和张健说了一下,在电话里张健答应马上赶过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用很不友善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刘俊看了半天,刘俊被我看的心里直发毛很不自然的向后挪了挪身体。
我冷冷的说:“你别告诉我,刘红死的前一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清楚?”
我,我,刘俊张嘴支吾了半天,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我表情严肃的说:“之前我就跟你说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讲因果的,有因才会有果,刘红死的前一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就是种下的因,而现在发看守所发生的一切就是结下的果,而这种因果血还远远没有结束,就算是人世间的法律收拾不了你们这些人,刘红的鬼魂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刘俊急了,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声说:“事发的当天晚上,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第二天刘红死了之后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可是那时候已经晚了,我把这件事情也上向上面汇报了,可是上面不但压着不办,而且警告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除非是我连退休金都不想拿了。”
我冷笑一声说:“那后来他们在刘红的尸体上做手脚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刘俊的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们的上面都有人,我一个小小的看守所的所长,本来就不招人待见,如果再在这件事情上死咬着不放,真的就会像他们说的脱衣服走人是小事,将来连退休金都拿不到,到时候我一家老小还怎么活?”
我冷笑一声说:“这里面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难道你想有一天刘红的怨气谁也压不住了。最终破开封印,到时候不只是你,就是你的家人也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牵连。”
刘俊的脸刷一下子白了,要说这个世界上不怕鬼的人还真没有。你要是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就罢了,要真是见过鬼却又不怕鬼的人,除了专门抓鬼的人,我还想不出第二种。
我郑重的问:“那么你究竟是相信正义呢,还是相信那些无法无天的人能够一直这样之手遮天。”
刘俊似乎在这一瞬间已经下定了决心,说:“浩哥,既然我找你来解决这件事情,我就已经想明白了,一个冤死的人,如果他的冤情不得到昭雪的话,他又怎么会就此罢休?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我都见多了,如果是这一次真的能放开手脚,为了正义而搏斗一番,就算是因为这个失去了一切,将来我也可以挺起胸膛对我的子孙说,当年我也曾经为正义而战斗过。”
我笑了笑说:“我还真就怕你们上下沆瀣一气,把这件事彻底捂住,不让它见天日,如果是那样的话,看守所的这件事情,想要解决,恐怕就真的办不到了。刚刚你也听到了,我给我师叔打了电话,他应该明天就可以到,我现在没有自由,许多事做不了,他需要什么帮助,希望你能尽量帮助他。”
刘俊说:“昊哥,这件事情你就尽管放心吧!李世民和我说过你的为人,只要是接手一件事情,不弄个水落石出是肯定不会罢休的,现在我已经上了你们这条船,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们同舟共济的。”
我点了点头说:“其实事情没有你想像中那么严重,但是首先我们必须解除了那个妖人在刘红尸体上所做的手脚,这样的话,刘红就可以顺利的离开看守所。”
我们是道士,只能帮助那些含冤的冤魂完成死前没有完成的心愿,让他们安心上路,别再流连人间,让其他生命受到牵连。
15天数
第二天下午张剑就到了,在刘俊的安排下,把张剑带进了看守所和我见面。
十几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英姿飒爽的中年大叔现在也变成了老年大爷。
张剑的头发已经花白,但是依然精气神十足,腰杆挺的笔直,看的出来,我这个师叔的道法又精进了不少。
张剑看到我就笑了,“这些年来,我那个师兄一直跟我夸她收的那个徒弟有多么好,有多么优秀,没想到这么好,这么优秀的徒弟,混来混去,最后混到看守所里来了。”
看到张剑我忽然眼睛一亮,“师叔,你老人家和许多大人物都有交情,您就不能帮着拾把劲把我从这里捞出去?”
张剑,看着我却严肃地摇了摇头,说:“我在临来之前给你算了一卦,你这一次不仅仅是进看守所这么简单,未来不久,恐怕你还要进监狱,而且短时间内你也出不来。”
“坐牢?”我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说:“你还是我师叔吗?师侄现在有难了,让你帮忙,帮不帮你不说,就先咒我坐牢,什么也了,赶快想办法把我捞出去。
张剑说“你也是个道士,应该知道有因果循环这档子事你应该知道的很清楚吧,就不用我过多的和你讲了。”
我说:“这个和因果循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是。”
张剑却不在和我纠缠了,开始问我刘红的事情。
张剑听我说完所有关于刘红的事情,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说的这个东西似乎和我们茅山派的镇魂符有些异曲同工的作用,但还是不尽相同,我想应该是某些人动用了某种禁忌之术,不管怎么样,禁锢人的灵魂都是我们道家的大忌,说什么也要把这个败类铲除了。”
我说:“那这个事儿就得劳烦师叔您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在这里面连自由活动的权利都没有了,哪能出去找那个妖道。”
张剑哈哈一笑,“我既然来了,这件事情我就一定要管,就算是不冲别的,就冲你是我茅山派第一个捉鬼捉到局子里的人,这件事说什么我也要帮你摆平了。”
早知道张剑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而且开起玩笑来还如此的恶趣味,说什么我也不找他来。可惜的是师傅的岁数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差,活动起来不方便了。
张剑回头对刘俊说:“能不能找到一些刘红生前用过的遗物?”
陆俊为难的说:“这件事情,可是不太好办,人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局里也没有她遗留下来的东西了,不过我们可以去她的家里,说不定能找到可以用的东西。”
张健点头说:“好,我们马上就去。”
要说找一个人的住址,这件事就得李世民了。
刘俊领着张剑直接去了李世民那里,在路上,刘俊已经把事情和李世民说了。
到了派出所的门口,李世林早就等在那里,听说张剑是我的师叔,热情的不要不要的。
李世民已经通过户籍系统查到了刘红家的住址,就等着张剑和刘俊过来,带着他们过去。
刘红是家中独女,和父母同住在电业家属楼大院里。
敲开了刘红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一看到门口站着两个警察,先是楞了一下,接着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你们还来干什么,我家红红已经被你们给害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给我滚,滚。”根本就没容刘俊和李世民开口,房门砰地一声就摔上了。
接着里面传出了中年妇女歇斯底里的痛哭声。
李世民和刘俊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来到刘红的家里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尴尬的看着张剑。
张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轻轻敲了一下门,说:“大妹子,你听我说两句,我是茅山派的道士,你女儿在下面过得并不好,我来这里是想帮助她得到解脱,你也不想自己的女儿死了以后还过得不好吧。”
刘红家的房门再次打开了,中年妇女一手扶着门框,惊疑不定的望着张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张剑说:“到出家人不打诳语,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我对你说了谎话的话,就会影响我的道心,从此修为再难精进不说,死后也会堕入地狱。”
中年妇女一把拉住张剑的手,急切地说:“那你快告诉我,我家红红在下面,到底是怎么了?”
张剑叹了一口气,刘红现在的情况,他怎么可能对刘红的母亲去说呢?看刘洪母亲的样子,已经要疯了,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死了以后尸,体上还被人做了手脚,令她的灵魂始终被禁锢在看守所里,不能出来,也不能投胎转世的话,这世上任何一个父母都会去拼命的。
张剑说:“你家刘红是含冤而死,他带着这口怨气就没有办法投胎转世,我来到这里是想得到你们的帮助,帮助刘红伸冤,帮助她完成心愿,帮助他早日投胎转世。”
中年妇女紧张的说:“那我要怎么办呢?怎么才能帮到您呢?”
作为一个母亲来说,不管他的子女是生是死,他都希望他们会好。
张剑说:“我想要一些他生前用过的物品。”
中年妇女说:“好,你跟我来,自从红红出事以后,他的房间一直都没有动过,那里面一定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张剑跟着中年妇女进了屋子,一进客厅就看到客厅的正墙上摆着香案,香案上面挂着两张遗像,一个是刘红,一个是中年男人。
张剑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问道:“大妹子,这是怎么了?”
中年妇女的泪水不由自主又掉了下来,呜咽着说:“红红出事之后,他爹不服,跑到局里去告状,被赶了出来,在回家的路上,又被几个小流氓劫住爆打了一顿,还威胁他说如果再敢去告状就打断他的双腿,结果他爹回来之后,一口气没上来,躺在床上就再也没起来。”
听着这件事,张剑的两只眼睛几乎冒出火来,走到刘红父女俩的遗像前跪了下去,双手捏了一个法决向下拜了一拜说道:“想不到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不法之徒存在?天地正义何在,国家律法何在?贫道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为你们父女俩讨回这个公道。”
在旁人来说张剑只不过在亡者灵前说一句话而已,内行人却知道张剑这是在刘红父女的灵前以道心在发誓,作为一个修道者,是绝对不能轻易发下誓言的,一个修道者,如果许下的誓言不能完成的话,他的修行之途也就会就此终止,不会再有寸进
16追踪
张剑在刘红的房间里收集了一些刘红的头发,又找了一件刘红平时最爱穿的衣服,安慰了刘红母亲几句,临走的时候,悄悄的把一沓钱放在了桌子上,任凭刘红的母亲怎么呼喊,张剑也没有再回头。
走到大街上,张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回过头来,瞪着李世民和刘俊怒道:“你们两个还跟着我干什么?你们这个圈子如此的黑暗,你们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贫道又岂能与你们这种人为伍,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李世民和刘俊面面相觑,进到刘宏红里的时候,听了刘红母亲的讲述,他们也被深的震撼,他们无法想象,这真是他们所身处的社会吗?某些人怎么可以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给一个普通家庭造成如此深重的灾难。而这样一个普通的家庭,在承受了这么大的灾难之后,却又无冤可诉,无状可告。
这件事真的深深触动了他们的心灵,李世民走上前一步,坚决地说:“张师傅,这件事情我们听在耳里,看在眼中,如果这样,我们都能无动于衷的话,我根本就不配穿着这身警服,您说要怎么干,我绝不含糊,一定要跟着你和这群人渣都上一斗,为刘红申冤。”
刘俊也信誓旦旦的说:“我也算是把这个社会看透了,如果我还么浑噩噩饿的,帮着那些人渣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还算得上是人吗为刘红伸冤的事,也算上我一个,毕竟一些发生在看守所里的事情我最清楚。”
张剑看了他们一眼说:“他们既然敢肆无忌惮的这么干,就一定有所倚仗,你们要跟着我干,千万别后悔。”
李世民和刘俊都坚定的点头。
张剑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个热情的声音,“张大师,今天你怎么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只要是我老头子能办到的绝对不含糊。”
张剑义愤填膺的把刘红的事情和电话里的那个人说了。
虽然隔着电话看不到人,但是李世民和刘俊也感觉到那个人立刻暴跳如雷,在电话里大吼道:“青天白日之下,居然发生如此罪恶昭彰之事,真是天理难容,张大师,您等着,我马上就赶过去和您汇合,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居然把国家律法践踏为无物。”
张剑沉声说:“好,那我就等着你,在你来到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
打完电话,张剑扬起头,面向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这东江的天是该变一变了。”
连我都没有想到我这个师叔的脾气居然如此的暴力,当然,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之前都需要量力而行。张剑一生都在从事抓鬼的行业,这一生中不知为多少人排忧解难,所积累下的人脉的力量的巨大是难以想象的。
李世民为张剑安排好了旅店,和刘俊都留在旅店陪着张剑。
自从进了旅店之后,张剑就一直盘膝坐在床上开始打坐,李世民和刘俊一声也不敢吭,就那么呆呆的坐在床边。
一直到了天完全黑透了,张剑睁开眼睛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当下拿出从刘红家收集的东西,摆开来摊在床上,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面八卦镜,借着窗户渗进来的月光,把八卦镜对着床上的东西,左手捏了个法决,口中念念有词,不大功夫,清晰可见一缕青烟从刘红的物品中升了起来,被八卦镜吸收了进去。
李世民和刘俊目瞪口呆,不知道张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做完这些,张剑拿出一个罗盘,把八卦镜扣在罗盘上,对李世民说:“下去开车,我们走。”
李世民应了一声,当先跑了出去。张剑坐进副驾驶的位置,不断的指引着方向,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开车出了市区,向郊外的大青山驶去。
当车子来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张剑忽然说:“停车。”
李世民急忙把车子停在路边。
张剑下了车四处张望了一下,指着左手边的一条小路问:“这条路通向哪里?”
李世民看了看说:“那里有一座已经废弃了的老君庙。”
张剑向里面走了几步,忽然皱起了眉头问:“能不能把杨昊弄出来帮忙。”
刘俊也皱着眉头说:“这个事不太好办啊。”
李世民说:“这件事交给我吧。”说完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小王,马上给我准备提审手续,在看守所门口等我。”也不等对方回话,放下电话,开着车下山去了。
大约一个小时,李世民拉着我来到大青山半山腰。
听说张剑要我帮忙,我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又让李世民送我回了一趟家,拿了必备的物品。和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叫小王的民警,下了车之后,小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说:“李所,大半夜我们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干什么呀。”
李世民说:“你给我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当做是不知道。”
小王用手指着我,“可是他……”
李世民没好气的说:“有什么事我扛着,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走到张剑身旁说:“师叔我来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张剑沉声说:“走吧。”
沿着小路往里面走了大约二里地,面前出现一座破庙,庙门已经塌了一半,墙壁也破烂不堪,看上去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张剑在庙门前停住了脚步往庙里面看,庙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这时庙里面忽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知道是何方的道友来访请进庙一叙吧。”
张剑淡淡的说道:“不知道是哪位道友在此清修,我等冒昧前来多有打扰了。”
说着迈步就向庙里面走,我紧紧跟在张剑的身后,左手悄悄伸进口袋里,捏了一张五雷符。我们刚刚踏进庙里面,庙里面忽然轰的一下亮了起来,破庙墙壁上所有的长明灯全都无风自然,把破庙照的如同白昼。
一个头发苍白,满脸都是褶子的老头盘膝坐在破庙的正中央,面前摆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丹炉,丹炉内还往外冒着淼淼的青烟。
我冷笑一声,向前踏出了一步,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刘红尸体上的手脚是你做的吧?”
老者连头也没抬,淡淡的说道:“年轻人,要懂得尊老爱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