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任务完成（除夕快乐）
在公众的反弹加上远程和崛起“联手”的推波助澜之下，很快在网络上针对崛起的言论已经铺天盖地，大有一番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而不仅仅只是针对崛起公司，与崛起相当于已经绑定在了一起的赵雅的发展也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平沙电视台已经暂缓了赵雅的综艺通告，就算是老唐在叶琳那里百般花费心计也无济于事。
从外面回来，老唐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了？”百无聊赖正在追剧的赵雅问道。
老唐耸耸肩，“还不是以为你上综艺节目的事情。”
赵雅立马紧张问道：“又是了无音信？”
“差不多吧，”老唐道：“上一次找叶琳的时候她还说会帮我想想办法，这次直接就干脆了当地提出要是崛起这档子事情不解决的话，考虑到公众的舆论以及平沙电视台自身的形象，他们是不会让你上综艺节目的。”
“啊？”
赵雅有些失落。
最近这些天，由于崛起公司的这些事儿，她也跟随着公司再一次出圈。
她的歌的播放量仍然是高歌猛起，知名度也水涨船高，但是自己的人气却直线下滑，甚至被贴上了“绿茶婊”的标签。
公众很容易将一个艺人的品行与其所在的公司挂钩，尤其是在公司比艺人还要出名的情况下，赵雅所受到的不公也就更甚。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没办法，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老唐无奈摇摇头，又安慰了一句道：”“不过也没关系，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就算是给自己放两天假嘛。”
可是我放的假已经够久的了。
赵雅心想。
而这个时候，当时在晚会上陈志和跟她说过的话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一个艺人不能沉寂太久，否则在如今日新月异的娱乐圈，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小小的艺人的沉沦，因为永远有更优秀更漂亮更得观众喜爱的人跳出来。
她忍不住道：“为什么我们非要推波助澜呢？要是其他娱乐公司的话，第一时间要做的不应该是澄清吗？就算是澄清不了，至少也应该将这件事压一压吧？”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是能压得住的话，我们早就压了。”老唐解释道：“毕竟我们只是一个五个人的小公司，连一个网络部门都没有，而远程公司则是一个成熟的公司，比网络技术，我们压根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赵雅道：“那就不能够让天齐来帮忙吗？老板跟天齐不是特别熟吗？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许潇惹的祸，他们将许潇与老板的谣言的事情压制住了，却不管我们公司接下来所受到的恶意中伤了，这合理吗？”
“这……”老唐一时之间也无言以对，“这我还真不知道，兴许老板有自己的想法吧。”
赵雅没再吭声了。
如今迫于形势，她只得日复一日地坐在公司里面刷着无聊的肥皂剧，还得忍受网络上那些恶意的网友对自己的恶毒的评判，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宋青瓷则一直在录制专辑，兴许这段时间过去了，等这场风波过去了，她的专辑也就发行了，丝毫不受影响。
而自己则只能在这里空等着，等着什么时候这场风波能够消泯于无。只有在那个时候自己才能够重新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之中，白白浪费这么久的黄金发展时间。
若是更悲观一些，这场风波的结束将伴随着崛起公司的倒塌，那么自己一辈子都要背上崛起这两个字，从此就算是换一家公司，好的资源也永远都不会向自己倾斜。
宋青瓷不同的是，外人压根就不知道宋青瓷是崛起公司的人，她的发展将不会受到任何的印象。
赵雅愈发觉得有些绝望，这个时候，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要想解决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个时候跳出崛起公司，撇清自己与崛起公司的关系。
不不不不不……
她狠狠摇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出自己的脑海。
可这是对自己而言最佳的办法不是吗？
正此时，赵平野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看着这两人，问道：“你们干嘛呢？”
老唐抬头道：“你来的正好，刚好有件事要跟你说。”
“平沙电视台的事情没有戏了？”
“冰狗！”老唐道：“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想吗？在现在的情况下，他干嘛让赵雅参加他们电视台的综艺，这不是给他们电视台招黑吗？”赵平野缓缓坐下道：“除非我们给他们钱，但是我觉得这就没有必要了。”
“那你干嘛还让我去？”老唐不满道。
赵平野道：“这不是怕你无聊，给你找点事情做吗？”
老唐黑着脸，“滚蛋！”
末了老唐看了赵雅一眼，想了想，对赵平野提出了先前赵雅提出的问题。
赵平野道：“关于这件事，其实我们有两个好处。”
“什么好处？”
“首先，我们公司的知名度提高了嘛，知名度提高，对接下来的发展就有很大的帮助。这就是相当于给自己免费打了一波广告。”
老唐翻了一个白眼，“是提高了，高得不行。不过对我们接下来的发展是不是有很大的帮助那我就不敢肯定了。”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赵雅的知名度提高了。”
“啊？”赵雅愣愣看向赵平野。
长期以来，赵雅都处在一个尴尬的情况之中，歌比人红，公司比人红，公众们都知道崛起公司有个名叫楚雅晴的艺人唱的几首歌都非常不错，但若让赵雅走在大街上，她的粉丝都不一定能够认出来她。
因此，之前想让赵雅参加综艺节目也是这个原因，就是为了让赵雅多多露脸，多多出圈。
而这件事之后，赵平野意外发现在公众将崛起的罪名‘连坐’至赵雅之时，楚雅晴这个名字也就频繁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面前，这可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可是这有什么用？”老唐道：“现在赵雅的情况跟咱们公司的情况不就是一样一样的吗？”
“所以现在我们就需要开始反转了。”
老唐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可以召开新闻发布会了？”
“什么新闻发布会？”赵雅问道。
“跟上次一样，这次新闻发布会之后，我们公司连带着你的骂名就要被洗清了。”
赵雅欣喜道：“真的？”
“更重要的是，”赵平野看着赵雅道：“网友们永远不会承认他们错了，但在你让他认识到他错了之后，他会默默地关注你。无论对方关注你的起因是好是坏，但终究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已经成为了你的基石。”
………
…………
“近段时间，饱受争议却一直没有当众发声的崛起公司于今日宣布将于十一月八日，也就是明天下午两点半召开新闻发布会，崛起公司负责人表示，将会于这场新闻发布会上对最近的网络风波做出官方回应与解释……”
“崛起公司要发布新闻发布会了？负责人表示？哪个负责人，是姓唐的还是姓赵的？”
“回应？解释？这几天的时间不解释，现在做出解释？是终于想好借口了吗？”
“他们有什么好发布新闻发布会的？这件事还有什么可澄清的余地？”
“难道这件事还有反转吗？”
“都已经被实锤消费公众的同情心了，能反转什么？要是能反转的话，我倒立把手机吃下去。”
“加一！我倒立吃电脑！”
“我吃电视机！！！”
……
老唐刷着手机，嘀咕道：“没想到这么多人对我们有怨言啊，好多人等着看我们的好戏呢。我就想不通了，我们这么一个小小的公司，竟然引起了这么多人的关注，我们就是想好好做音乐而已！”
“这句话说出来你不违心吗？”蒋南雪不客气道。
“我有什么好违心的？以前炒热度又不是我提出来的，也不是我运作的，我就是一个苦逼的打工人而已，一切都是奉命行事。”
蒋南雪冲着老唐撇撇嘴，道：“真贱。”
老唐丝毫不觉得这话有侮辱人的嫌疑，“没办法，我树立的就是贱人的人设，老板说了，我越贱，网友们就越喜欢。”
蒋南雪只感觉自己背后一阵发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姓赵的让你去上台去演贱人简直就是物尽其用。”
末了蒋南雪又略显担忧道：“但明天那新闻发布会真有用吗？”
“不知道，应当是有用的吧，老板说有用，那就是有用。”老唐道：“再说了，你我就是被资本家狠狠剥削的打工人，管这么多干嘛？”
蒋南雪冷哼一声，“你懂个屁。”
说完蒋南雪起身就往外走。
老唐道：“干嘛呢？”
“我去天齐了，青瓷那边只剩下几首歌了，我得过去看看。”
老唐耸耸肩，没多说，只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仔仔细细地看着，一面看一面对着镜子练习，倒是颇有几分演说家的风范。
…………
“慧姐？”陈志和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
陈志和快步走进办公室，“慧姐，万灵的新专辑已经将要制作完成了，您看我是先将这张专辑压着还是……要是先压着的话，我就不联系宣发商了。”
原本这张专辑就是要先压在手里用来跟崛起进行PK的，但是在前段时间崛起被千夫所指，这张专辑也就没有了跟对方PK的必要了，自然也没必要再压在手里，可以按照万灵的发展计划进行发行。
原本陈志和都已经联系好了渠道商，但突然又冒出了崛起将要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消息。
陈志和在“得罪”赵平野之后彻彻底底了解过赵平野公司，知道上一次崛起公司出现危机的时候就是靠一场新闻发布会逆转了局势。
因此，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拿不定主意。
崛起本就是一匹黑马，以出乎意料的速度出现在了大众的面前。虽然这次崛起被实锤，但谁也不知道这次新闻发布会会不会又逆转了崛起的局势。
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还有PK的必要。
文慧此时也是眉头紧锁。
这段时间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太顺利了，打压崛起的舆论引导得实在是太顺利了，甚至是没有半点的阻碍可言。
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在自己这方在引导舆论的时候对方就只光在那里干看着，一点动作也没有做。
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会儿收到了崛起要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消息，她忽然心中一声咔哒响。
她发现了对方收获了什么。
收获了热点，收获了流量，收获了知名度……对方几乎什么也不用做，崛起这两个字就已经出现在了大众的脑海之中。
只要对方能够反转，那么他们这几天收获的东西足以比得上半年的运营！
可是对方真能够反转吗？就在这个十万火急的危急关头，就在这已经是实锤的局面下，还能够将自己洗白吗？
不能吧？
要是不能的话，为什么对方会任由事态发酵，直到现在才选择召开新闻发布会？
文慧不敢确定。
半晌之后，她喃喃道：“先压着吧。”
她一生风风雨雨，此时竟然有些怕了。
…………
十一月八号下午两点二十分。
上京。
顶级别墅群龙家山庄内。
“姐，下午的通告您怎么直接走了啊？就算是要走也得跟我说一声啊？这场戏很重要的，您这样一声不说就走了，其他人肯定会有意见。您好歹告诉我一声，我帮您编个理由嘛。”
贺齐州随意换了一套衣服，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情，任由开着免提的手机里面一个好听的女声在其内说话。
“对方已经给我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了，言语之中威胁着要让老太太之后。姐，要是老太太知道了的话肯定会生气的。”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了。”贺齐州淡淡道。
“可是。”
“就这样。”
她挂了电话。
然后躺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脑。
是现场直播。
视频里，老唐满脸笑容走上了台，冲着无数闪光灯贱笑着招手，“大家好啊！我TM又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正轨（新春快乐！！）
迎着无数的闪光灯，老唐雄赳赳气昂昂站在了舞台中间，冲着那些拿着话筒几乎一跃而上的记者们挥手，犹如一个乘胜归来的将军，又似一名众望所归的大能，全不知今天并非他的演讲舞台，而更应该是批判现场。
“这气势，倒是显得他赢了似的。”
路永冲着屏幕里的老唐嘀咕了一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愤愤不平地将其砸在了桌子上。
比起崛起的这些人，他更加厌恶的是陈志和。
就是仗着自己手底下有几个出名的艺人，显摆什么呀？装什么大头蒜啊？
要是我路永能有公司给你的那些资源的话，我上我也行！
愤恨之余，他便开始觉得有些慌张了。
如今文慧已经将陈志和当成了她的第一心腹了，自己上次去她办公室找她搭话都对自己衣服爱答不理的模样，恐怕已经准备将自己踢出她的队伍了。
路永对领导态度的转变极为敏感。
虽然自己是做错了一些事情，可这能够怪自己吗？两次PK自己公司是输了，可主要原因还是自己这方的歌不行，而对方的歌太好了的缘故啊！是不是？
恐怕陈志和这个阴险小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不知道在文总的耳边说了自己多少的坏话，才导致文总对自己冷落生疏了。
要是这次自己公司赢了的话，文总肯定认为这都是陈志和的功劳，而陈志和能诽谤自己的地方可就更多了。
不行不行，不能就这样结束了。
看着电脑屏幕实时转播的老唐，路永此时隐隐希望对方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了。
“没错！就是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位赵先生！”
老唐大大咧咧冲着那些记者道：“你们是不是很失望，你们是不是很失落？没有采访到重要人物你们很不开心吗？”
记者们面面相觑一眼，随后一只话筒直接塞到了老唐面前，“请问唐总，网络上的赵先生真的是你们公司的幕后操纵者吗？”
“当然……不是啦！”
老唐信口开河道：“我崛起公司一直都是自立自强的优秀音乐公司，一切都是公平公正公开，公司所有的经营都是我一手在操纵，完全没有第二个人插手。”
众人哗然。
“胡说八道。”
文慧皱眉道：“他还真是说瞎话面不改色，也算是本事了。”
陈志和站在文慧身边，看着这一幕始终觉得有些慌乱，对方这样说，究竟是什么想法？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不正常的地方，“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他进行公开发言之后再是记者提问吗？怎么一上来就是记者提问？”
文慧沉声道：“现在所有人关注的并不是这件事的真假，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已经可以算是千真万确的了。他们想看的，是在记者的追问下，崛起公司会做出怎样的回应。通俗来说，他们并不想看崛起公司长篇大论，只想看其被打脸。崛起公司明白这一点，一上来就是记者提问的环节，既吸引了公众群体，又能在记者的追问下一步一步做出解释，也更容易让大众相信，这反倒比上来直接澄清要好得多。”
末了文慧又补充一句，“崛起公司能在刀尖上起舞至而今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今天看你是否还能跳得起来。”
一个记者跳出来大声问道：“可是在网络上流传的崛起公司的结构图之中，确实是存在一位赵先生。并不仅仅只是这张图，就算是在网站上查询崛起公司的信息，也能查到公司内部确实有一个赵姓人士。这您怎么解释呢？”
“首先！！”老唐大声道：“世界上姓赵的人那么多，凭什么认为你们所说的赵先生就是我们公司内部的赵先生？这并不严谨！”
“那是因为有人拍到了那位赵先生从您公司车上下来，并跟您和楚雅晴小姐一起走去晚会的照片。“
老唐梗着脖子道：“这有什么？我们就是在路上临时碰到了他，顺便载了他一程而已……”
此时电脑屏幕上的弹幕无一例外实在骂老唐。
“还能这样解释？我真是服了。”
“人不要脸还真是天下无敌了。”
“我吐了。真尼玛恶心！”
“那凭什么那个姓赵的挂名在你公司名单之下？”
“记者快问为什么上次晚会的名单上面姓赵的怎么会以崛起的名义来参加？”
“……”
看着这些弹幕，蒋南雪担忧道：“这哪儿行啊？别人压根就不信，还不如直接说出来，干嘛非要绕个弯子呢？”
赵平野看了一眼屏幕，又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老唐，道：“现在别人对我们的印象坏了，无论我们说什么，公众都会保有怀疑的态度。”
“so？”蒋南雪看着赵平野。
赵平野道：“所以，反正公众会怀疑，倒不如先利用老唐的人设，提出一个强行解释可以解释得通，但是仔细去想就会有漏洞的借口，让公众提出怀疑。”
“然后呢？”
“然后我们在公众的‘批评指正’下，做出一副你们牛，被你们看破了，我们错了的态度，让公众们高兴，让他们开心，然后顺势而为提出第二个谎言。”
蒋南雪嘿嘿一笑，“这个时候他们就大部分相信了？”
“就算是有人怀疑，也只是少部分人。而网络舆论，往往只随主流。”
蒋南雪古怪看着赵平野，“用一个谎去为另一个谎做铺垫，你真是个人精了。”
“谬赞。”
此时一个记者站了出来，“那么请问唐总，为什么晚会现场的名单上，赵先生的名字会挂上崛起公司的前缀呢？关于这个您又做出什么样的解释？”
老唐似是一副措手不及的模样，“这个……那是因为……对了，因为主办方弄错了，他们打印出错了，不然他怎么会以我们的公司的名义参加呢？对吧？”
“唐总，既然如此，那么我这里有一份电子版的名单，您要不要看看？”
“这个……就是因为电子版错了，所以才……”
“唐总，这里我们有一份您提交给平沙电视台晚会主办方的名单，难道您也弄错了吗？”
“这个……这个……”
这些记者一拥而上，如滔天洪水将老唐给淹没。
“唐总，请问您如何解释？”
“唐总？”
“唐总？”
“……”
“好啦好啦好啦！”老唐‘狼狈不堪’推开身边的话筒和记者们，满脸无奈道：“我承认，我撒谎了。真是的，平沙电视台也真是，什么东西都给别人看……”
叶琳听着这句话嘴角抽了抽。
胡说八道。
压根就没有记者来电视台采访过，就算是有，平沙电视台作为晚会的主办方，也当然不可能将晚会的名单给记者看，毕竟作为主办方，保护宾客的隐私是应有的责任。
所以，那几个提问的记者压根就是你们崛起自己安排的！
可是弄这一出有什么意义呢？
叶琳倒是好奇了起来。
“我承认，我撒谎了，我强行解释行了吧，能不能把我的皮带还给我？”
老唐愤愤不平地嘀咕着，倒霉不已。
而直播中的弹幕则是一众开怀。
“哈哈！看你还装不装了！”
“莫名高兴！”
“就这样问，让他消费我们的同情心！”
“老狐狸，总算是说真话了吧？”
“……”
“慧姐，”陈志和指着弹幕小心翼翼提示道：“风向开始变了。”
文慧面色阴沉，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就算是博了大众一笑又能怎么样？该是如此的事实还是如此不是吗？
难道你还真能洗白吗？
她心里如此想的，但隐隐却不大认同，否则面色也不会如此难看。
往往，只要你让一个生你气的人笑了，他往往不会再生你的气。
“唐总，请问事实究竟是什么？”
老唐摸了摸头发，嘀咕了几句，道：“其实吧，那个赵先生，确实，是我们公司的人！”
各个记者面色一凝，一个记者准备问这个赵先生究竟是什么身份的时候，忽然另一个记者抢先跳出来问道：“那么，您已经承认崛起公司并非唐总您在经营，而是由这位幕后的赵先生在操纵咯？”
“当然……不是！！”老唐回绝道：“我前面已经说了，崛起公司完完全全就是由我自己在操纵经营，跟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一个记者愣了愣，“可……”
“这有什么好可可可可的？”老唐如看白痴一样看着这个记者，“我们公司是有他这个人，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操纵公司。算了，跟你们说明白吧，他是金主爸爸。金主爸爸是什么你知道吧？他投资占股，给我们公司钱出专辑，挣得钱股份分成。否则，我这一穷二白的模样，哪里有钱出专辑呢？哪里能够让我们公司这些好音乐问世呢？”
原来如此。
网友们明白过来了。
也对，要是没有金主爸爸的话，没有投资的话，这些专辑也出不来。
要知道，制作专辑和宣发专辑都是要花一大笔钱的。
可是，这又什么不好说的呢？
“可是唐总，我想请问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先前您要藏着掖着，不肯说实话呢？难道是其中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隐秘，当然有，但是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请唐总如实回答。”
“我可以不回答吗？”
“这是您的权利，但是成千上万的网友都在期待您的答案。”
老唐撇撇嘴，“怎么这么烦人呢？好吧，也没什么丢人的。我……跟我同学朋友吹了牛，说我公司一年可以挣成百上千万，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公司的运营其实是幕后有人投资，而且挣得钱还得被分走一大大大半的话……今年过年……估计不大安稳。我原本想，至少等到过完年再那啥，没想到……”
众人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老唐嘴里能冒出一句这样的借口来。
乍一听，很扯淡。
但仔细一想，这种事儿，还真有可能，而且可能性非常大。
这事儿还确实是不好在公众面前说出来，社会性死亡比肉体死亡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蒋南雪看着弹幕，头也不回道：“老板，这又是什么招数？”
赵平野解释道：“这也是骗取公众的同情心，我们要站在公众的一方，就应该接地气。吹牛这种事情谁都干过，谁也知道牛皮吹破的滋味也多难受。这种理由，一开始会让人震惊，但并不是接受不了，而且还会让公众觉得这个老总，跟自己也差不多。代入感很重要。隐隐约约，不知不觉，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在我们这一方了。”
蒋南雪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
这个时候就是要趁热打铁了。
“既然如此，那么网络上提出的崛起公司的所有的歌都是由那位幕后赵先生提供的这番言论是错误的咯？”
“当然！这不仅是错误！简直就是侮辱！”老唐无比痛恨道：“我们的歌，都是我们公司的天才作曲家和天才作词家含辛茹苦，夜以继日地创作的。竟然说是全都是别人提供，这是对我们公司的全体员工的所有努力的不尊重！！我要告他造谣！谁造的谣？！！”
“等等等等，唐总您先别激动，”一个记者无奈打断道：“我代表公众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您，你们公司只有寥寥数人，是这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多的经典好歌呢？”
老唐嘿嘿一笑，“那是因为我们公司的创作人是天才啊！！”
“啊？”
“啊什么啊？很难理解吗？当然了，天才就是天才，不是你们这种俗人可以理解的。你们可以保持怀疑，但无论如何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都不能说这些歌并不是出自我们公司之手，这是侮辱，这是对灵魂和艺术的玷污！我会告你们诽谤，会让你们赔精神损失费的哦！”
老唐冲着镜头咧嘴笑，很是嚣张。
赵平野说公司只需要立住两点，一个是人设，第二个就是歌好，除此之外，无论再怎样发挥都没有任何关系。
照现在看来，似乎他完成得不错。
第一百四十八章 傻子
“请问，出道至今还没有半年的时间，你就获得了这样的成绩，你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还是受宠若惊。”
“说实话，我确实是有些受宠若惊，我试想过在两三年之内达到今天这样的成绩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怎么说呢，其实应该更多的是惊喜和兴奋。”
“这份荣耀在你的身上是否会让你感觉到有压力呢？”
“压力肯定是有的，但是不会太多。在出道之前，我就一直在努力练习，无论是唱功还是其他什么方面。说句可能有点让人觉得有些自大的话，我一直在将自己当成超级明星在训练。一个超级明星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素质，那么我一定要做得更好。这并不是代表说这样做了我就一定是超级明星，只是我觉得假如机会来了的话，我不能因为自身能力不够而使其白白溜走而暗自神伤。就例如今日，短短半年的时间取得了这样的成绩的现在，那么我也是自信大过于压力。就算这是运气使然，那么我也要让这份运气变成自己的实力。”
“完美！！！”
老唐手里拿着一张纸拍着手，“就按这个模板来，不卑不亢，不宠不惊，完全符合一个在崛起公司成长起来的艺人的高大形象，今年的最佳新人奖非你莫属。”
赵雅呼出一口气，笑了笑，然后有些紧张道：“你确定到时候她会这么问？”
“肯定会这样问的，你放心，要不然她为什么要把这份问卷给我们呢？要是到时候现场录制出现了问题的话，他们也很烦的。当然了，这是访谈节目不是采访，对方肯定不会一个一个问题这么生硬地去询问你，你看过访谈节目的对吧？这是一个聊天的形式，然后在聊天之中慢慢将问题以更圆润的形式提出来。所以到时候你肯定要会聊天，要让对方搭得上话……”
“这么麻烦啊？”赵雅听完老唐这一席话之后更加紧张了。
老唐无奈道：“你现在听着肯定紧张，到时候聊天一聊起来你就放松了。其实这真没什么的，你就当成一个朋友之间的闲聊，只不过是多了几个用来充门面的观众与几台摄影机罢了。再说了，这是录制，就跟你录歌一样，要是哪里出了一点问题可以剪掉重来的。你看看我，两次新闻发布会都是现场直播，面对的还是那么多喜欢挑毛病的记者以及鸡蛋里面挑骨头的网友，不还是好好的吗？”
“我跟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赵雅小声道：“我脸皮比较薄。”
老唐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我脸皮厚咯？”
赵雅嘻嘻一笑，“我可没这么说。”
老唐倒也不生气，耸耸肩，“脸皮薄的人永远在原地等待机会，而厚脸皮的人已经追着机会跑出站台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不要脸是一种多么良好的品质，只要你搞清楚不要脸和厚脸皮并不是同一个东西。”
说着老唐指向坐在一边的赵平野，道：“你看老板，你觉得他是一个脸皮薄的人吗？不！实际上他脸皮厚的狠。否则能够什么事情都办妥吗？”
赵平野微微抬头看向这边，老唐面色微变，连连摆手道：“就事论事就事论事。”
赵雅扑哧一声笑。
赵平野合起报纸来，道：“星期五的访谈录制不要出问题了，老唐你全程跟着。”
“我？”老唐指着自己的鼻子，很是惊讶，“那天是晚上十点钟开始呢，全程下来只怕要到凌晨了！”
赵平野想了想，“然后呢？”
“就是，然后呢！”赵雅帮腔道：“你打算是让我一个人去吗？你就不怕我被节目组的人欺负？还有，录制完节目我一个人回家你就不怕我遇到色狼？”
“见鬼了，你就不怕我是色狼？”
赵雅哈哈笑，“你看上去比较没有威胁力。”
老唐撇撇嘴，嘀咕道：“行行行，我去，我去行了吧？我当初真的不知道是脑子进了什么水参加了你这个公司，现在倒好，音响师是我，老总是我，经纪人是我，助理是我，业务靠我，现在保镖的活儿还要我来干。这也就罢了，不说涨工资，就连奖金都没有。我不就是占用了公司的录音棚两年的时间吗？”
赵雅捂着嘴笑。
赵平野懒得理会老唐的牢骚，坐的有点久，正准备出门遛个圈之时，就听见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刘以筠打来的电话。
“喂？”
赵平野接通之后问了一声，但并没有听见电话里面有什么声音。
“喂？听得见吗？有事？”
话还没说完，就只听见咔哒一声响，随后就是持续着的沉默。
“喂？”
还是没有听见回音，赵平野只得挂了电话，再拨过去的时候却无人接听了。
赵平野想了想，从沙发上拿起一件衣服快步跑出了门。
“老板？你去哪儿啊？这里你不管了？”
老唐喊了两声，没能叫住赵平野，只耸耸肩转头看向赵雅，“得，老板跑了……”
…………
…………
“刘总，其实我们与贵公司有非常强烈的合作意向，但是……”办公室里一个三十来岁戴着眼镜的文质彬彬的男子以略显哀求的语气道：“但是，您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
刘以筠道：“我觉得这并不算是苛刻，毕竟在如今的形势下，你们公司的产品的流量已经非常少了，在这种情况下，再坚持你们自己的方式方案最后就只能是撞上南墙。”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但是，刘总，你们公司实际上并不需要一个这样的平台不是吗？你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无条件为你们进行宣传发行的平台。我们可以签合同，保证在今后你们天齐永远都是我们公司的首选。”
刘以筠面色微微一变。
这位中年男子看到了刘以筠面色的变化，以为自己找到了其弱点，忙趁热打铁道：“由此观之，我们完全可以存在长远的合作关系。我们的平台有其他音乐软件所没有的天然优势，虽然如今我们音乐软件的下载量很小，但是我们有自己的论坛平台，其上有一批的老粉丝，这是现有的固定的流量。”
刘以筠微微闭上了眼镜，眼皮下微微跳动。
“我们现如今只是缺少资金，只要刘总愿意为我们提供资金、我们很快就能更新换代，将软件界面、操作方式更新到年轻人喜爱的类型。然后再加上刘总提供的独家的音乐播放的支持，我们很快就能够东山再起，那个时候，我们完全可以成为刘总的坚强的后盾，甚至成为天齐的左膀右臂也说不定。”
刘以筠左手微微撑着额头，“我要的不是这些。”
那个中年男人愣了愣，“难道这不是刘总想要的吗？”
刘以筠微微吸了一口气，撒开手，坐直了身板，目光冷冽而不容置疑看向这个男人。
“第一，市面上不止你这一家即将濒临破产的音乐软件，我们完全有其他选择。至于你们的论坛粉丝，恕我直言，在如今的大环境下只能算是可有可无。我选中你们，只是因为你们公司离得最近而已，并非你们最好。”
“第二，我们确实是需要一个能够无条件为我们进行宣发的平台，但如果只是因为这个，我为何要选择你们？我们音乐公司有足够的实力说话，没有任何一个音乐平台会拒绝我们的宣传发行邀请。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我们合作，我也并不认为一纸合同能够有多大的约束力，艺人都能靠交付违约金而跳槽，一个公司，能够操纵的余地就更多。再这么苛刻的合同，都不如这个软件能够牢牢抓在我手里靠谱。”
“第三，如果按照你所说的合作关系，那么你就即将承担无数的风险，在尤其是市面上的音乐软件已经愈发成熟的如今，这种风险就更大。将这个音乐软件卖给我，你无需承担任何风险，这个风险将由我们公司或者说我来承担。你可以来我们公司，仍然可以做这个软件的代言人，只是多了一个天齐的前缀而已，我并不认为这对你而言有多少坏处。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追求梦想的话，我告诉你，生活远比梦想要艰难，你该做出正确的选择。”
“第四，我要购买的不仅仅是这个软件，还有你们整个公司完整的结构体系。在这里，你们公司的工资至少要比你们现在高，而且也无需担忧公司破产之后自己何去何从。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总，你要考虑的不能够是个人的梦想与坚持，想想那些一起奋斗到而今的朋友们，在现在，你至少要为他们考虑一次。”
“第五，我要做的并不是一个小小的音乐软件，我要做的更大，更宏伟。跟着我，你更有前途。”
中年男子沉默了。
“一分钟的时间给你来考虑，同意的话，我立马安排人与你签合同，然后立马进行的就是更新换代与改头换面。不同意的话，我们今后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合同，仍是沉默。
“还有三十秒。”刘以筠看了一眼时间。
中年男人咬着牙齿。
刘以筠微微压着声音，“十秒钟。”
“我同意了！”
中年男人大呼一口气。
“谁都有梦想，但并不是谁的梦想都值钱。”
刘以筠站起身来，朝着中年男人伸出手。
手指微微颤抖。
“合作愉快。”她微笑道。
男人伸出手，“合作愉快。”
“签订合同将由白琳与你交涉，音乐软件后续的发展也是由她一手操办。白琳？”
白琳快步走了上来，冲着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叶总。”
叶姓男子勉强笑了一声，“白总。”
白琳转头看了刘以筠一眼，得到刘以筠微微点头之后转头冲着那男人道：“叶总，这边请。”
男子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那刘总，我就先走了。”
刘以筠微微闭着眼睛点点头。
目送着两人走出办公室，直至门关上，刘以筠面色巨变，汗如雨下。
她一瞬间瘫坐在了沙发上，嘴唇变得苍白，毫无血色，一手捂着小腹，一手费力地伸向沙发上的手机。
她强打着精神摁开手机，战战巍巍点开了拨号的界面，熟悉而艰难地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漫长而沉重的拨号声犹如钟点一般重重敲在她身上。
终于，在听见话筒里那一声熟悉的声音之后，她松了一口气，嘴角依稀似是轻笑，然后浑身的力气犹如游丝被瞬间抽走，手一翻，手机掉在了地上，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
…………
“砰砰砰！砰砰砰！”
“你确定刘总在这间办公室吗？”
“应该是，就是这间。”一个弱弱的女声回道，“刘总今天应该没有出门过。”
“白琳呢？”
“白总跟一个合作商出去了。”
“见鬼，你退后。”
赵平野退后两步，然后猛地一个助跑冲上前，一脚重重踹在门上。
门开了。
赵平野快步跑进去，左右看了一眼，可办公室里面没有看见人。
赵平野掏出手机，拨通刘以筠的电话号码，就听见刘以筠的手机铃声在办公室里响起。
循着声音赵平野快步跑上前，就见到已经晕倒的刘以筠躺在了沙发上，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浸湿，整个人虚弱得犹如秋风中的寒蝉。
“以筠？以筠？”
“刘总！刘总！！”
那个小姑娘吓得快哭了出来。
赵平野冲着那小姑娘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帮我叫台车去医院。”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
赵平野又轻声喊了几声以筠，得到刘以筠微弱的回应之后松了一口气。
“车好了没有？”
赵平野冲身后喊了一声。
“好了好了，我已经通知了司机，司机正往楼下赶。”那小姑娘慌忙大声回道。
赵平野嗯了一声，一把将刘以筠抱了起来，“走，去医院。”
刘以筠微微抬起一丝眼眸，气若游丝，“你来了……”
赵平野低头看她一眼，“傻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神经
刘以筠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赵平野正在病房里前前后后在忙活着。
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暖意。
十一月难得一见的灿烂的阳光从窗户口溢散而入，流淌在赵平野的衣领、头顶，以及手中那杯正在冲泡搅拌的热水之中。
如今十一月，仿佛是春天。
她不自觉微微勾起嘴角，故意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病房里刘以筠的隔壁床躺着的是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太太，等刘以筠转过头去看向她的时候她一脸和蔼冲着刘以筠笑，眼神之中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心有灵犀。
赵平野端着那杯水转过头来，就见到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刘以筠。
“醒了？”赵平野先是愣了愣，随后将那杯水端到刘以筠床头，“醒来也不说一声，来，把这杯水喝了。”
刘以筠躺在床上看着赵平野，“我怎么喝？”
“我这不是准备扶你么？手给我。”
小心翼翼将刘以筠扶坐在床上，赵平野将那杯水递过去，“有点烫，慢点喝。”
末了他补充一句，“别看我，医生让你多喝热水。”
刘以筠扑哧笑了出来，连带边上的老太太也笑了。
赵平野愣了愣，“好笑么？进医院有什么好笑的？”
刘以筠转头看向那老太太，老太太也只是笑。
笑声传染，赵平野不由轻笑了一声。
“神经，”他说，“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明这几天是经期，还这么瞎忙着，将自己忙进医院了吧？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刘以筠捧着那杯水喝了一口，然后皱着眉头看着右手上使其行动不便的吊针，“我能不能把这个给拔了？”
“当然不可以，”赵平野坐在边上削苹果，一面道：“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公司里面那么多人，非得给我来打电话。要是我没接到怎么办？要是我接到之后以为你摁错了怎么办？就算是我理解了你的意思，这么远，我打不到车赶不过来怎么办？神经，下次放聪明一点。”
刘以筠微微低着头，水杯放在嘴边，眼睛上看着难得这么多话的赵平野，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那老太太，不知怎么，两人又齐齐笑出了声。
赵平野跟着笑了两声，将削好的苹果放在了刘以筠床头，“你们先笑着，我出去问问医生。”
走出门，刘以筠拿起那个苹果看向老太太，“你看他也是，也不想着给您削一个，您吃这个吧。”
老太太摇摇头，“不用，你睡觉那会儿他已经给我削了一个了，还可以帮我削成小块让我用牙签挑着吃。”
刘以筠道：“难怪，我就说他还不至于这么没有眼力见。”
老太太笑笑，“对了，你们是男女朋友吧？”
刘以筠摇头，“不是，已经结婚了。”
“我就说呢，”老太太呵呵笑，“男女朋友可没这么默契细心的，姑娘你不知道，刚你昏迷的那会儿，这小伙子可是着急得不行。虽然没有像别人一样急得焦头烂额，做事还是有条不紊，但心里的着急可是藏不住的。”
刘以筠只抿嘴笑着。
老太太看向天花板，目光深远道：“姑娘啊，一个人就这么一辈子，眨眨眼睛这近百年就过去了，这么短的时间里，难得碰见一个两情相悦之人。你已经结婚了你也知道，这结婚和谈恋爱是不一样的，总有或多或少的问题。但千万不要因为这些小毛病一时痛快就放了手，很多时候，这一放，就是一辈子的事了。破镜总难圆。”
刘以筠看向门外，这个时候她期待对方能快点回来了。
…………
…………
端着两份饭走进病房，赵平野看了一眼隔壁的病床，“老太太呢？”
“刚出院走了。”刘以筠道：“这么出去了这么久？”
“顺便给你买了一份饭，”赵平野道：“前面问过医生了，你就是太忙了，经期的时候都忍着去忙，从没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日积月累，积劳成疾，总算是在这个时候爆发了吧？”
刘以筠抬头看向赵平野，“我也像好好休息休息，可也没人想着帮我搭把手啊？”
赵平野没接刘以筠的话茬，将两份饭放在床头，“楼下买的，味道兴许称不上好，胜在卫生……或许也称不上是太卫生，至少能填饱肚子。要不要吃一点？”
刘以筠道：“刚吃了你那个苹果，不怎么饿。”
“好歹吃一点，要不喝碗粥？”
“喝碗粥吧。”
赵平野拆开袋子，将其内一碗粥端出来递给刘以筠。
刘以筠接过，拿上勺子，但右手上的点滴线始终遮在面前。
她抬头看向赵平野。
赵平野只好道：“我喂你吧，给我。”
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赵平野道：“张嘴。”
刘以筠目光落在赵平野眼睛上，微微启开红唇。
“医生说打完这瓶点滴就可以出院了，没有什么大碍。毕竟年轻，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不算是问题。”赵平野道：“但医生说了，以后可不能在这么胡来了。”
“知道了。”
“也不是我说，你以后确实是要注意一点，”赵平野道：“事业终究只是身外之物，身体才是自己的。年轻也终究只是年轻这么一段，熬不住的。”
抽出一张纸递给刘以筠，赵平野接着道：“再退一万步来讲，你生病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不也耽误了工作么？”
“我知道了。”
赵平野又舀起一勺白粥，“我怕你记不住。”
刘以筠目光闪烁看着赵平野，“你可以提醒我。”
赵平野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看着刘以筠那双绝美的眼睛，看着其无需红妆就鲜艳欲滴的炽烈红唇，看着那双红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刘总！”
赵平野猛往后一缩，刘以筠若无其事看向门口，就看到白琳手里拿着花篮一脸尴尬站在门口。
“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一点？”
“没关系，进来吧。”刘以筠往后躺靠在床头，眼帘微微压着，“在外面叫我师姐就好了。”
白琳走进病房，冲着赵平野点点头，“赵总好。”
赵平野回敬一个笑容，将粥放下，起身道：“你们先聊着，我出去问医生一点事情。”
目送着赵平野走出房间，白琳笑看着刘以筠道：“不好意思啊，师姐，打扰你的好事了。”
刘以筠道：“知道你还有脸说出来？”
“我这不是赔罪嘛。”
嬉笑了两声之后白琳坐在了刘以筠身边，关切问道：“师姐，这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要不是公司里的小姑娘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我还不知道。不严重吧？”
“要是严重的话你进来还能坏了我的好事？”刘以筠浅笑一声，道：“没事，就是最近几天经期，忙起来了没顾得上，就出了岔子了。”
白琳看了一眼时间，懊恼道：“都怪我师姐，我一直都记着要提醒你这事儿的，结果我自己也都忘了。”
“关你什么事？”刘以筠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都没上心，你怎么知道？”
末了看着白琳略显懊悔的表情，刘以筠伸手摸了摸白琳的脑袋，笑道：“放心，一点小事而已，打完这瓶吊瓶就可以出院了。而且也没什么后续的麻烦，只要后面经期的时候注意一下就好了，反正经期本来就要注意的。”
“说到这里，我可要教训教训你这个丫头。你忙起来也是无头无脑的，有时候比我还疯。我知道的，你的事情是各个方面都要上心，肯定比我要累，所以，你也得好好照顾照顾自己的身体。有了我这个前车之鉴，你可得好好注意注意。”
白琳点点头，“知道了，师姐。对了，正好跟你汇报一声，飞凤音乐软件的合同在上午已经全部签署完毕了，接下来就是接收的事宜了。”
“嗯，你做事我是放心的，今天不用谈工作，”刘以筠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一个人在平沙吧？”
白琳嗯了一声，“爸妈都在郸西那边。”
“怎么不一起接过来呢？”
白琳道：“我也想啊，可是这老两口在城里住不惯，也舍不得家里那一亩三分地，舍不得那几只鸡鸭，更舍不得家里的老邻居们，一直不肯上来。好容易把他们接过来，住了还没三天就吵着要回去了，我也没有办法。”
刘以筠道：“今年得回家过年吧？”
白琳道：“可今年咱们公司事情这么多，尤其是不少的艺人恐怕得在年前前后上各种各样的节目，也需要有人来……”
“这些事情难不成现在还需要你来管么？”刘以筠道：“你这个丫头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操心，操太多的心了，你如今做上位者实际上还是不合格的。要是一个公司的老总什么事情都操心的话，除了赢得员工的尊敬之外什么也获得不了。放宽一点心，把握主要方向，其他的交给下面的人。”
白琳点点头。
“今年过年你早点请个假回去吧，你爸妈估计也挺想你的，晚点来也没事，反正现在公司已经步入正轨了，趁此机会也好好在家里休息休息。”
白琳嗯了一声，“到时候再看吧。”
刘以筠揉揉白琳的脑袋，一如六七年前她还是那个喜欢蒙在被子里面偷偷哭的，抹干眼泪就能对着别人笑的，倔强而脆弱的小姑娘。
刘以筠想到了什么，“你比我小一岁，今年二十六了吧？”
“对，二十六。”
“二十六，”刘以筠道：“找男朋友了吗？”
白琳抿着嘴摇摇头，“还没有。”
“也该找一个了，”刘以筠道：“整天在外面忙，左冲右撞的，回到家面对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也总归是孤单了一些。”
白琳道：“师姐，我可不着急。”
“是不着急还是没时间，还是压根没想着找？”
白琳道：“压根就没想着找。”
“我感觉像是我耽误了你一样，”刘以筠自嘲笑笑，“整天忙，到头来结果还是孤单一人，岂不是白忙活了？还是留心一些，找一个，不说结婚，就找个男朋友也行。就好比碰上今天我这种时候，也有个人能照顾你。况且以你的资本，什么样的人找不到？看上谁了跟师姐说，师姐帮你。“
白琳笑笑，“好好好师姐，下次我看上谁了你一定得给我做媒。”
刘以筠道：“千万别是我家里的就行。”
两人笑成一团，依稀两人回到了大学时候的那一间废弃仓库所改造的小办公室里，无甚忧愁。此时听见敲门声，两人收起了笑容看向门口。
赵平野推门走了进来，看着赵平野，白琳低声冲刘以筠喊了一声师姐，刘以筠冲白琳翻了一个白眼。
看着这两人默契着又笑了，赵平野无奈摇摇头，“我是不知道你们笑什么，我脸上没有脏东西吧？”
“没有没有，不是因为你，赵总。”白琳捂着嘴稍稍站起身回道。
“坐呗，有什么好站的？”赵平野压压手，“我就看看这瓶点滴还有多少。”
已经快完了。
赵平野便嗯响了铃，不多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吊瓶，又拿起病历看了两眼，“可以去办理出院手续了，后面还是多注意一下，身体是自己的。”
“好的好的，谢谢护士。”
“嗯，就这样吧。”
护士走出病房。
赵平野便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道：“准备准备出院了，你先躺会儿，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刚往门外走了两步，赵平野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出院之后去哪里？”
白琳道：“我回公司，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刘以筠道：“我也回公司，还有一些事情。”
“你还去公司？”赵平野皱眉道：“我看你今天还是别回公司了，回家吧。公司的事情白琳你帮着看着一点就行。”
“好的赵总，肯定不敢怠慢。”
刘以筠带着笑意看向赵平野，道：“你都决定好了，还问什么？”
末了她低声轻骂一句，“神经。”
第一百五十章 煎蛋怎么样？
一辆车缓缓停靠在院子里，车门打开，赵平野率先从车上走了下来。
“手给我。”
他冲车内道。
一只素白柔夷轻轻搭在赵平野手上，随后那高挑的身影缓缓从车上走下来。
“不冷吧？”
刘以筠另一只手扯了扯披在身上的一件毛毯，“还行。”
扶着刘以筠才只是刚刚走到家门口，就见门已经开了。
张阿姨笑道：“刚刚阿咪上蹿下跳的，我就知道是夫人回来了，只是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呢？”
话音刚落张阿姨就看到刘以筠身披毛毯以及不大好看的脸色，愣了愣之后忙上前将刘以筠扶进了房间，关切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啊？”
“一点小毛病，不用担心。”
刘以筠淡笑着回了一句。
张阿姨以前可没见过刘以筠如此的面色，心中担忧，转头看了赵平野一眼。
赵平野深知刘以筠是要强的性子，只笑着摇摇头，没搭话。
将刘以筠扶到沙发边上，赵平野道：“张阿姨，我记得家里是有个电火炉箱子的是吧？”
“对对对，有的，我这就拿过来。”
将那电火箱搁在沙发前头，让刘以筠将双脚放上去，又在其腿上盖上一条薄被子，赵平野问道：“不冷吧？”
刘以筠摇摇头，怀里的阿咪为身下的暖气烘着，昏昏欲睡。
“对了，你能不能帮我把我的电脑搬过来？就在我房间里的那一台。”
端来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赵平野道：“你还要忙工作？”
刘以筠捧起那杯热水，“有点事情还是要处理的。”
赵平野摇头道：“白琳能处理好的，不会出问题。而且要我看，你最好是最近两三天都不要去公司忙工作上的事情了。出了这种毛病，需要好好调理调理，以免落下病根。”
刘以筠道：“医生不是说没什么问题吗？”
“医生也不知道你出了病房就想去公司工作。”
刘以筠将一缕发丝挽至耳后，“没办法，现在公司太多的事情需要我来处理了，不忙不行。”
“没什么工作是暂时放不下的，我还是劝你，最近两三天都不要工作，好好休息，不然以后真有可能出问题。”
刘以筠看赵平野笑道：“那我的工作怎么办？你帮我？”
赵平野被噎住了。
刘以筠看着赵平野只是笑。
赵平野犹豫半晌，“帮你打理两天也不是不行，就是……”
话还没说完，刘以筠就拿出手机给白琳打了一个电话，“把前段时间做好的那个文件发给我。”
挂了电话之后刘以筠转头看赵平野道：“帮我把电脑拿过来。”
什么文件。
赵平野嘀咕了一句，倒是起身去了刘以筠的房间。
推开门走进去，赵平野第一眼就看到床头那张结婚照。
他依稀记得原先在刘以筠的房间里面应当是没有挂这张结婚照的。
赵平野沉默半晌，在刘以筠桌上拿起了那台电脑，然后走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刘以筠用电脑打开一个白琳新发来的文件，道：“我现在来给你介绍一下天齐的历史。天齐是我大二的时候着手成立的，当时公司就只有我跟陈如意两个人，三个月之后白琳加入……”
赵平野打断道：“这不是你们公司入职培训的PPT吧？”
“当然不是，入职介绍怎么可能会这么具体。嘘，”刘以筠点开下一页，“当时我们只是在网上发行陈如意演唱的单曲，反响不错，收拢了一批资金，接着在公司成立一年之后发行第一张专辑，捞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公司如今的结构是董事会下行总经理，也就是我，但现在我还兼任董事长的位置，公司的发展方向以及重大决定我都有一锤定音的权利。总经理下分三位副总经理，分别为江维，刘石勇和宋毅，其中江维负责的是如今各个方面的艺人包括经纪人，刘石勇负责的是后勤方面，如网络监管部门，设计部门，办公室等等，宋毅负责的是行政部门，宣发之类。除此之外，还有白琳，她虽然没有明确的职位，但其地位要在这三个副总经理上面。然后这三位副总经理下面的经理，总监等等，你没有必要去了解了。“
“现在天齐总体的情况是天齐第二公司虽然称得上是单独的公司，但其收入除去保证其运营之外，所有的利润都输入至天齐总部。天齐第二公司的老总钟世强相当于总部副总经理的地位。当然了，因为其公司独立以及高额利润的原因，他暗中的地位肯定要比这三位副总经理要高，今后就不好说了。”
“现在我主要负责的是监管新音乐软件的开发重组，其他宣发渠道的收购，新兴业务的开拓等，现在新音乐软件已经谈妥，由白琳接手了，剩下的就是监管。从张建斌那里以点破面开拓的宣发渠道就只有几个大的渠道商磕不下来，现在准备是跟他们先建立合作，至于业务开拓，我最近打算磕下来的是余杭一家动漫公司……”
赵平野听完刘以筠这一长篇大论，忍不住问道：
“这个文件是不是你早就做好了的？”
刘以筠笑道：“差不多。”
“专门为我做的？”
“差不多。”
赵平野笑着摇摇头，“你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当然猜不到，我又不是算命先生。而且上次你说的那么坚决，我没有多少信心。”
“那你……”
“未雨绸缪，机会是要靠运气的，但是抓住机会靠的不能是运气。”
赵平野点点头，这话刘以筠说的倒是没错。
与刘以筠接触这么久，确实没有看到她因为某件事而手忙脚乱过，一直都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胸有成竹。
赵平野想了想，“所以，在我帮你这两天时间，我需要帮你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要帮我做，所有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业务的开拓也不差这一两天的时间，其余事情白琳能够处理好的。”
“那……”
刘以筠漫不经心点开一个电影，躺靠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道：“你也可以理解为未雨绸缪。”
赵平野哑然失笑，无奈摇摇头，只道：“水还热吗？”
“冷了。”
“杯子给我。”
…………
…………
这面张阿姨将两人坐在沙发上的照片偷偷发给了陈美琳，然后低声发语音道：“老夫人，我看啊，先生和夫人两个人还是有感情的。”
刚收起手机，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张阿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陈美琳打来的电话。
“喂？老夫人？”
“是我是我！！”陈美琳的声音略显兴奋，“我就说这两人有戏嘛，小时候就玩得好，就是长大之后生疏了些，但毕竟小时候的感情在这里嘛。”
“是哩是哩，”张阿姨高兴道：“我一直觉得先生和夫人郎才女貌，虽然夫人在事业方面比先生强一点，但现在也不是以前那种社会了嘛，女强男弱也是正常的。再说了，夫妻之间总要有一个是顾家的，要是两个人都忙事业的话，那还算是什么家嘛。”
“就是就是，这两人就是太矫情了，一个不善于表达，一个又稍微好强了一点，要是稍微改变一点，这不就是最合适的一对嘛。”
张阿姨笑呵呵道：“那行，老夫人，我就先不跟您说了，我厨房还给夫人熬了一碗姜汤，我得去看看。”
“看看看，还有什么好看的？”陈美琳道：“你这两天别在家呆了，给自己放个假，出去玩玩，再不回家看看乡里乡亲。”
“啊？”
“啊什么啊？你傻啊。以筠那丫头好不容易生回病，要是全让你给照顾了，那小赵那边还要他干嘛？所以你要出去，给他们俩人留出一点私人空间来。”
张阿姨偷偷看了一眼刘以筠，略显犹豫道：“可是如今夫人身子不舒服，要是我这时候走了的话，我怕……”
“你怕什么？以筠那丫头还是我亲生女儿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陈美琳道。
“可是如今夫人和先生的关系不错，没必要这样吧？”
“当然有必要，他俩都是磨蹭的性子。兴许以筠还好点，小赵简直就是榆木脑袋，要是不给他通通他开不了窍的。等他们水到渠成不知道要等多久，我可等不及要抱外孙了呢！”
末了陈美琳又道：“到时候他们要是说起这件事，你就报我的名字，我到要看看他们敢不敢翻天。”
张阿姨还是有些犹豫，道：“可我该找个什么理由呢？”
“这还不简单？表亲结婚，堂舅去世，爷爷出车祸，这不是简单嘛。我跟你说，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办妥啊！”
“好的，我知道了，老夫人。”
挂了电话之后张阿姨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给老夫人发照片了，这会儿走，一来她不会撒谎，二来也确实有点不放心。
将那碗姜汤端到刘以筠面前，张阿姨道：“夫人，姜汤好了，趁热喝了吧。”
刘以筠不大喜欢姜汤的味道，赵平野便接了过来，“先给我吧。”
“好叻，先生。”
端起姜汤吹了吹，刚准备劝刘以筠喝汤之时，赵平野注意到张阿姨还站在原地，便问道：“张阿姨，还有什么事情吗？”
张阿姨犹豫道：“还确实有件事，我……不知道那么开口。”
赵平野笑道：“咱们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你只管说就好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需要钱用吗？”
“不不不，不需要钱用，您和夫人每月给我的钱已经够多了。”张阿姨道：“就是，确实是家里出了些事情，需要我马上赶回去一趟，现在就得走……”
赵平野想了想，皱眉问道：“很急吗？不能提后一两天？现在的情况……”
要是平常时候赵平野肯定不会说什么，可现在刘以筠生病，身子虚，他又不懂得怎么照料，确实是希望张阿姨能够留下来。
“我也知道先生，可是家里催得急……您看。”
刘以筠抬头道：“张阿姨，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就是……就是……”张阿姨一时之间不知道编什么理由了。
刘以筠摆摆手，“既然是难言之隐那就别说了，没关系，张阿姨你要请几天假？”
“四天？不三天就行了。”
“没关系，时间长一点也没事的，工资还是给你照常算。”
“不用夫人，我就是要回家一趟，回家之后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就回来了。要不了多久。”
赵平野便道：“行，张阿姨你票买了没有，我帮你买吧，等会我送你去车站。”
“不用不用，现在夫人身体不好，先生您还是照顾夫人吧，”张阿姨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也好。”
张阿姨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其实也用不着收拾——拿着行李走到门口。
赵平野给张阿姨打开门，“张阿姨，路上小心一点。这边不好叫车，我还是开车送送你吧。”
“不用，真不用，先生您还是去照顾夫人吧，这边我还是挺熟的，从这里走出去就打得到车。”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一点，到了之后给我打个电话。”
“好先生。我先走了。”
送走张阿姨之后，赵平野走到刘以筠身边，道：“实在是不巧，这段时间张阿姨走了，确实是伤脑筋。”
刘以筠道：“张阿姨在我们家做了这么多年了，每年也就回一俩趟家，遇上了要紧的事情，也该回去看看。再说了，我也是成年人了，又不是照顾不好自己。”
赵平野道：“是，要是你能照顾好自己，也就不至于进医院了。”
刘以筠冲赵平野翻了一个白眼。
“先把姜汤喝了吧，”赵平野看了一眼时间，“快到饭点了，你想吃什么？”
刘以筠笑看赵平野，“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点，但肯定没有张阿姨做的好吃，你将就一下。”
“那就吃鱼吧。”
“吃鱼？”赵平野想了想：“要不要发掘一点新的喜好？”
刘以筠眼含笑意看着赵平野，“比如？”
“煎蛋怎么样？”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人之下
一盘煎蛋，一碗青菜，一碗小炒肉。
赵平野将这三个菜端上茶几。
“不在餐桌上吃吗？”刘以筠问道。
“就两个人，我懒得收拾。”
“也好。”
赵平野将碗筷添置在刘以筠面前，自己端着一碗饭坐在对面，刚扒了一口饭，准备动手夹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像无从下手。
想了想，他问道：“要不点个外卖？”
刘以筠笑着摇头，“就这样吧。”
她先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在嘴里，面色如常，紧接着是煎蛋和小炒肉，然后从碗里夹了一筷子饭咀嚼着。
“怎么样？”赵平野问道。
刘以筠道：“你尝尝？”
赵平野毫无信心，按照刘以筠吃菜的顺序一一品尝到。
青菜淡了一些，煎蛋咸了一些，而小炒肉，似乎有些烧焦了。
赵平野扒了一口饭咀嚼着，以此来降低这三种食物对味蕾的冲击。
他失笑道：“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下厨了，要不还是点个外卖吧？”
“懒得麻烦了，”刘以筠又夹起一根青菜，“就这样吧，咸有咸吃，淡有淡吃。”
赵平野道：“你乐意就好。”
这顿赵平野没吃多少，还是自己做的菜并不合自己的口味，但刘以筠倒是吃得不少，兴许是午饭就只是喝了几口粥，肚子饿在作祟。
一面收拾着碗筷，脚下阿咪一面喵喵叫着，兴许它也是饿了。
赵平野在厨房喊了一声，“知道猫粮放在哪儿的吗？”
刘以筠回道：“我不知道，一直都是张阿姨在喂。”
末了刘以筠想了想，“你看看厨房隔间里面的柜子里有没有？”
赵平野收拾好碗筷之后擦着手走进隔间，“没看到。”
“那你看看酒柜的下面柜子？”
“也没有。”
刘以筠道：“你不是有猫粮么？”
“都在公司，我哪里能带在身上跑？”
也是。
刘以筠道：“算了，先别找了，我给张阿姨打个电话。”
“算了吧，张阿姨这会儿估计在车上，别打扰了，”赵平野走来道：“我去外面的宠物医院买一袋子回来，几步路。”
“家里有，干嘛要买？”
“以后反正要吃的，干嘛不买？”
“你知道张阿姨买了多少？要是没吃完过期了怎么办？”
“丢呗，”赵平野打趣道：“你还在乎这一两袋的猫粮钱？”
刘以筠道：“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赵平野道：“没关系，我的钱反正是大风刮来的。”
“这就随便你了。”
等赵平野买完猫粮回来，还没来得及拆开袋子，就看到阿咪已经蹲在茶几上开始吃猫粮了。
刘以筠听着赵平野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道：“你刚走没多久，张阿姨就发信息告诉我猫粮的位置了。她记着这事。”
赵平野愣了愣，“那你干嘛不给我打电话提醒我？”
“反正以后要吃的，买了就买了呗。”
“要是没吃完过期怎么办？”
刘以筠道：“反正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赵平野笑了，“说到底还是别人的钱不心疼，算了，让阿咪多吃点，反正我看它能吃。”
阿咪喵喵叫了一声，兴许算是回应，只是赵平野未能分辨出这算是肯定还是反驳。
“喝杯茶吧。”
刘以筠点点头，道：“我明天估计还是得去一趟公司。”
赵平野端来一杯茶，“有重要的事情？”
“算是重要的事情吧，”刘以筠端着茶回道：“只不过确实是需要自己亲自去一趟。”
“文件？”
“嗯。”
“不如叫个人给你送来。”
刘以筠瞥他一眼，道：“这架子也太高了吧？而且我又不是病倒了，让别人送过来像什么样子？”
赵平野取笑道：“反正你在公司晕倒的时候不少人看见了，都吓得不轻，别人也不知道你到底病成了什么样子，你就说你卧病不起，谁能知道？”
“可我干嘛这么麻烦？”
赵平野道：“这算是麻烦吗？给自己放天假，正常不过的事情。”
正此时，赵平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蒋南雪打来的电话。
刘以筠并未看赵平野，只自顾自喝茶。
赵平野起身走到一旁接通道：“有事儿？”
“你说有没有事儿？”蒋南雪不客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你今天不是说来车站送我跟青瓷吗？”
今天宋青瓷与蒋南雪团队去外地取景拍摄MV，原赵平野没什么事儿，是跟蒋南雪提了一嘴到时候可以去车站送送她们，可碰上刘以筠生病的事儿，这送人的事情自然是搁置了下来。
赵平野想了想道：“我有说过吗？”
“你赖账是不是？”
“好好好，就算我说过，但也没说一定会出现在那里是不是？”赵平野道：“而且我当时说的是有空的话，现在没空了。”
蒋南雪道：“你没空？你不是闲得很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可要凭良心做老板，我跟青瓷在外面拼死拼活给你打拼，你不说涨工资也就罢了，竟然连送送我们都做不到，你也太黑心了吧？”
赵平野失笑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定要到场，少了我高铁动不了么？”
“这……”
“有事再打电话给我。”
“嘟嘟嘟。”
蒋南雪听着听筒里面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
宋青瓷坐在一旁笑道：“我觉得也是，你干嘛非要老板送我们啊？这不是有好多人跟我们一起走吗？”
蒋南雪道：“你不知道，今天我接触一下这个摄影团队，又跟老唐交流了一下，发现这个团队并不是当初赵雅的团队，这个团队比较出名，导演也有些傲气。”
宋青瓷眨眨眼，“然后呢？”
“你想啊，你跟赵雅不同，赵雅当初录制MV的时候还是一个没有出道的新人，而你不同，你是《中国好歌声》的冠军，在加上你唱的那首主题曲又让你小火了一把，所以你现在自带不少的流量知道吧？”
宋青瓷又眨了眨眼，“然后呢？”
“你傻啊，你自带流量的话，他拍摄们团队安插跟你一起拍摄MV的模特、演员这些人就能凭此获得出圈的机会。”
宋青瓷歪着脑袋，“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蒋南雪捂着额头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还不明白吗？非要我给你点透了是吗？参加拍摄你的MV这件事对他们来说算是一个非常宝贵的资源，但是这个资源的流量是我们带来的，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找他们收取费用！”
末了她补充道：“一大笔费用！或者干脆换其他资源！”
宋青瓷想了想道：“可是这件事不是老板早就跟对方说好了吗？”
“对啊，就是因为他跟他们说好了，我才让他来。他过来之后，我扯着他的虎皮做大旗，这个拍摄团队的导演才不敢小看我。不敢小看我之后，我才有机会跟他讨价还价。不说非要钱，至少可以让对方改善改善咱们的居住条件，制作MV的时候更加用心一点，或者就用这个关系和这件事与对方的导演打上交道也是好的嘛。”
蒋南雪气愤道：“可是他压根就没来，这不是将我的计划给全盘打乱了吗？我前面还跟对方的导演制片人夸下海口说我是老板的得力干将，崛起公司全盘由我负责，就算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出差工作老板也要来送我。这下可好，现在他们团队的那些人该怎么看我？说不定一位我就是一个只会吹牛的助理小人物。起步的定位就比他们低了一大截，我后面还怎么跟对方交流？怎么跟他们讨价还价？怎么做监管？”
宋青瓷小声道：“我觉得也没什么的吧？毕竟天齐公司就是老板的老婆的，有这重关系在这里，他们也不会偷工减料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主要是现在这个团队的导演比较傲，你又是第一次拍摄，到时候你出问题他骂你怎么办？要是他嫌一遍一遍重拍太烦不肯再重拍怎么办？我作为经纪人，肯定要将所有的因素都考虑其中，怎么给你争取最大利益怎么来。结果他不来，我真是……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事儿！！”
…………
…………
“公司有事儿？”
刘以筠看向赵平野。
赵平野收起手机道：“一点小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公司艺人宋青瓷出去拍摄MV，她经纪人非要我去送她们。”
“你没去？”
“这不是明摆着么？”
刘以筠道：“姓蒋吧？那个经纪人？”
“嗯。”赵平野问道：“你知道？”
“白琳跟我说过，”刘以筠道：“听她说这个姓蒋的小姑娘长得倒是非常不错。”
“五官也确实是精致，”赵平野道：“就是哪天能成一个哑巴就好了。”
刘以筠失笑道：“有这么说人家的吗？”
赵平野道：“确实是过了一点，但也确实非常贴切。”
末了赵平野道：“工作能力是不错的，做事认真负责，可身上沾染上了一些匪气，为了达成目的有些无所不用其极的意思。总体来说，在同辈人之中算是优秀的了。到时候你可以将她收到你们公司里面去，磨练一番也不错。”
刘以筠摇头道：“你要是希望给她找个去路的话，你去跟白琳谈一下就好了。现在我不管这些事儿，一个经纪人而已，我懒得上心。若是她能带上唐皇后或者另外几个妃来我公司的话，我倒是可以接见接见她。”
赵平野笑道：“前面还说不能架子太大，但现在我看你的架子也不小。”
“实话实说罢了。”
喝了一口茶，刘以筠想到什么，“你真不想来我公司？”
“最好还是不要，但是我确实想问问看，”赵平野沉默片刻笑道：“你打算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这比起上一次的决绝而言，已经婉转柔和了许多。
“你是不大愿意处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麻烦事儿的，我知道，所以我给你一个闲职，总监。”
赵平野问道：“什么总监？”
“就是总监。”
赵平野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什么什么都管的，大总监？”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刘以筠道：“也不用你来做些什么，遇到麻烦的时候想想对策，遇到重大转折点的时候给给建议。平常无甚么事情的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些什么，比如今天你对歌曲感兴趣，写一两首歌，或者什么时候对电影感兴趣，就指导指导，或者对艺人感兴趣，提拔几个艺人……都可以。一人之下而已。唯一的两点，按时上班，然后留在我公司。”
赵平野道：“这看似什么都不用做，仔细一想是什么都得会，都得精通啊。你就这么看得起我？”
“没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做得好你总归发光发热，做不好我也不亏什么。”刘以筠微微一笑道：“薪酬给你按十个点的股份分红。”
“十个点的股份分红还不算亏什么？”
刘以筠扫他一眼，淡淡道：“要是不离婚的话，确实不亏什么。就当给你一些大风刮来的猫粮钱。”
赵平野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刘以筠道：“想好了吗？要不要来？你可以带着你公司所有人一起加入，只不过他们的薪酬和职位得按公司的规章制度来。亲疏有别。”
赵平野干笑一声，道：“我好好考虑考虑吧。”
考虑考虑，兴许是考虑一天，也兴许是一个小时，也兴许是一年十年一百年。
这是一种寻常的折中讲话方式。
“没关系，你好好考虑，不着急。”末了刘以筠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你公司的那些人后面你要是想安排他们进天齐的话，也直接跟白琳打电话就好了，她会安排的。先说好，进来是一回事，做不好被踢出去是另一回事。”
赵平野点点头，“麻烦你了。”
“确实有点麻烦，但是只要你来做这个大总监的位置，就不麻烦了，因为你自己就可以搞定。而且，更重要的是，”刘以筠伸手将阿咪搂在自己怀里，轻飘飘看赵平野一眼道：“要是你做了大总监的位置，就算今后你公司里的人做得不好，也没人敢按照规章制度将你公司里那几个漂亮女员工给踢出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让我们再次以掌声感谢楚小姐能够在百忙之中来到我们的节目，谢谢，让我们下期节目再见。”
随着悠扬的音乐声，保持完礼貌性的微笑随着一声“咔”之后，赵雅呼出一口气。
总算是结束了。
“不错不错！非常棒！”老唐拍着手走上前，将一瓶水递给赵雅，“表现得不错啊，我还以为你会怯场呢！来，喝口水。”
赵雅喝了一口水，笑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
刚开始录制的时候赵雅其实紧张得不行，就连说话都略显颤抖，但随着谈话的深入，也逐渐进入了状态。
不过也不得不说这个主持人非常不错，对舞台上的有十足的把控能力。
“都说了这都没什么，也不需要你死记硬背，就是自然发挥就好了。”
赵雅点点头，左右看了一眼，问道：“老板呢？”
“诺，在那里坐着呢。”
老唐随手一指。
赵雅顺着老唐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找啊赵平野正坐在靠近舞台的观众席角落里翻看一本杂志。
她道：“我真没想到老板也会来。”
“别说你了，我也没想到。”老唐道：“这两天老板似乎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我还以为这个录制他不会来了呢。”
末了老唐嘀咕了一句，“不过也是，反正咱们公司现在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数清闲的就是他了。”
“唐浩！”
老唐循着声音转过头看了一眼，就见不远处叶琳正朝着自己招手，老唐便拍拍赵雅的肩膀，“你自己去找老板聊聊吧，我还有事儿。”
“诶，不是！”
赵雅话还没有说完，老唐就已经一脸笑容朝着叶琳走了过去。
赵雅无奈看了老唐一眼，犹犹豫豫准备上前去给赵平野打个招呼。
从上次晚会那个陈志和跟她说过那些话之后，她对赵平野已经隐隐开始有了生疏感。
虽然知道陈志和是对方公司的人，对方对自己讲那番话就是不怀好意，但有些东西扎在心里便容易生根，而生根之后就便难以抹除。
正犹豫着想找个什么样的开端来跟赵平野打招呼，身边一人走了过来，问好道：“楚小姐？”
赵雅转过头来，眼前是那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主持人，袁弘一。
她心中隐隐松了一口气，冲着袁弘一微笑道：“你好，袁主持。”
“别这么称呼嘛，说的我好像是在那个庙里面当和尚一样。”
赵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就跟刚才录节目一样，叫我老袁就行了。”
“这怎么行？”
“这有什么，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要是认出我了也这么叫，没什么不得体的。”
“那好，老袁？”
“诶！”袁弘一笑了一声，道：“楚小姐是第一次参加节目录制吧？”
“对。”
“难怪看你开始的时候那么紧张，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第一次都是这样。”
赵雅无奈笑笑，“刚开始确实是有点怯场，还多亏了你的帮忙，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谢我，这是我作为一个主持人应该做的。”袁弘一道：“其实你还是得谢谢你自己，你适应能力还是特别强的。尤其是在节目录制中后期，你控场能力真的很棒了，我都有种你是主持人，我才是嘉宾的错觉了。”
“哪里哪里，你真是太夸张了。”
这面赵雅跟袁弘一聊的不错，那面老唐正跟叶琳聊得热火朝天，忽然转头一瞥，看到赵雅与袁弘一两人，心中嘀咕一句赵雅怎么没去找赵平野呢。
虽然这是赵雅的私人空间，但毕竟赵平野是你老板，你就算是要社交，也得先跟老板打过一声招呼才对吧？
不说要有多客套，就算只问声好也可以。
就这么将老板晾在一边，自己跟赵雅两个员工在一旁聊的热火朝天，实在是有些那啥。
以后还是得私底下跟赵雅说一声。
想了想，老唐冲叶琳道：“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吧？”
“谁？楚雅晴？”
“不是，”老唐低声道：“就是以前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一直打听的那个人。”
“就是赵先生？”叶琳愣了愣，“他来了？”
“来了啊。”
“你舍得将他介绍给我？”
“看你说的，这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不是不愿意公开露面吗，你就不怕我到处乱说？”
“他是不愿意公开露面，但现在不是私底下嘛。”老唐道：“再说了，我屁股上有颗痣的秘密都让你知道了，我还有什么是不能让你知道的？”
“滚！烦人！”
“走，咱们过去。”老唐冲叶琳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大声道：“老板！”
赵平野听着声音抬起头来，就看到老唐跟叶琳正朝这边快步走来。
在老唐已经将叶琳给搞定了之后，赵平野已经没了多少要跟叶琳结交的迫切，不过多认识一个朋友也不错。
“你好啊，叶总。”
“赵先生您好，”叶琳先是跟赵平野握握手，笑道：“没想到今天您竟然坐在这里，怪我眼拙，我都没注意。”
“也怪我，来到你的地方，也没跟你打个招呼先。”
老唐插科打诨，“合着已经不需要我来介绍了啊？”
叶琳瞪了老唐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在赵平野身上，若有所思。
这位赵先生年轻是真的年轻，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以前问过老唐，但是老唐也没有明说过。
原只感觉这个人有些神秘莫测的感觉，不过现在跟对方一聊，倒觉得对方是挺好说话的，没有年少有为者的轻狂桀骜。
叶琳注意到赵平野手中拿着的书，问道：“赵先生在看什么？”
“随便拿了一本介绍你们电视台的杂志，便看了两眼。”
叶琳问到：“既然赵先生看过这本杂志了，那么我可不可以问问赵先生对我们电视台的印象？或者说点评点评，我们电视台还有什么缺点？”
赵平野笑道：“我哪里会点评这些？叶总您就别给我扣高帽子了，术业有专攻，我在这方面肯定没有叶总精通，叶总来教教我还差不多。”
叶琳本就是找个话题跟对方聊聊天，确实也没有抱有对方真能给自己这方指点的想法，便也不多说，只道：“害，我们电视台的情况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你也知道，现在收看电视的基本上是中老年人居多，小年轻们很多基本上就已经告别电视了。网络对我们这些传统的行业冲击力巨大，好多投资商宁愿将广告打在各种网络平台上，也不愿意给我们。所以啊，资金是越来越少，工作也是越来越难做。”
“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如今电视的受众越来越小，但毕竟传统的东西有根深蒂固的印象。就只说广告。电视节目放一段时间的广告现在已经成为了常态，没有人抱怨什么。反而收看电视居多的人也需要一段广告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比如上个厕所，做做家务什么的。而网络呢，网络上的广告现在已经成为了人们印象之中的毒瘤，所以各个网络平台也不可能肆无忌惮地接广告，以免败坏印象。而且，好比网络视屏平台，现在人们的闲钱越来越多，抗拒购买VIP的人也越来越少，大家都去除广告来收看节目，广告商在网络平台上打广告的性价比也就越来越低，转而也会回到电视台。因此，无论什么时候，电视台还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叶琳惊讶道：“没想到赵先生对这些也有研究？”
“这可不算是什么研究，也没有多了不起，无非就是一点逻辑思维罢了，算不得什么。”
叶琳看了赵平野一眼，想了想道：“那赵先生对我们电视台的节目有什么看法吗？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怎样才能吸引受众？”
赵平野笑着摇摇头，“若是说前面还可以说是一个逻辑思维者的浅薄看法，那么现在您跟我说的这个，我还确实是没有任何的观点，毕竟我还是一个外行人。”
叶琳道：“您就以您的逻辑思维能力来说一说嘛。”
赵平野有些为难，想了想，道：“其实，叶总您刚才也说了，因为网络的冲击，现如今年轻人已经基本上都告别电视，但中老年人还是有很大的市场。所以有两个方面，一个是播放更多中老年人喜欢的节目，在这批受众之中谋求更多，相当于是在电视台与电视台之间进行竞争。第二是谋求更多的年轻人来观看节目，相当于是开拓战场。”
叶琳道：“第一个方面竞争实在是太大了，这么多的电视台，这么多的电视频道，我们努力过，确实没有取得良好的成效。现在网络上不是很多年轻人都说我们总是出无数的抗日神剧吗？但既然出，就是有市场需求，我们需要这些抗日神剧来谋求中老年人的市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第二个方面则更难，现在年轻人的生活节奏太快了，没有人愿意守在电视机面前看一个节目，掐着点，守着时间，然后中途还得收看广告，这就是他们喜欢在网络上看剧追剧的原因。不喜欢的地方可以快进，可以跳过，而且无需观看广告。当然了，虽然现在的电视也可以快进，也可以重播，但那必须是观看之前播放过的节目，实时节目相当于直播，是不能这样操作的。如果我们要进行改变的话，那么势必对我们这个行业产生极大的冲击，那么电视台也就不是电视台了。”
末了叶琳苦笑一声，“这就是我们现在的苦恼。”
“也不尽然。”赵平野道。
叶琳抬头看向赵平野，“赵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平野笑道：“年轻人不愿意观看电视节目，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年轻人都不看。现在所有电视台基本上都是在争取中老年的市场，但中老年的市场就这么大，且越来越多的中年人也开始使用网络来进行追剧，这个市场是越来越小的。”
“所以，我倒认为还不如去开辟年轻人的市场。虽然难以开辟，但是胜在竞争的人少。只要出一个能够吸引年轻人的节目，就算大部分的年轻人还是会使用网络来观看，但只要有一小批年轻人观看的话，那么就完全够了。而且现在的节目就算是挂在网上，要是收看的人多的话，同样能卖出一大笔的版权费。”
叶琳摇头道：“这个我们也想过，但是实在是难做。我们不可能制作电视剧，成本太高，竞争太大。而综艺节目的话，也实在是难以抓住年轻人的心。我们尝试过几个新型的电视综艺节目，但效果一直不好。”
赵平野一摊手笑道：“所以叶总您看，到最后，这个难题还是得抛回到你们电视台的专业人士的手里。需要明星，需要话题，需要冲突，这是无可避免的三个因素，而如何利用好这三个因素，还是得看你们自己怎么处理不是吗？”
叶琳无奈笑了一声，“而到最后，还是需要资本来运作。没有资本，就请不到明星，没有明星，就算是话题与冲突都营造起来了，也没人愿意看。”
赵平野道：“我只是建议还是将目光放在年轻人身上，寻找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开拓年轻人的市场，这才是长久之计。”
叶琳点点头，“多谢赵先生指点了。”
“不不不，不算是指点，”赵平野摆手道：“我刚都说了，专业的问题还得是你们专业人士来解决，我所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长篇之论，不仅没有丝毫用处，而且枯燥至极。”
“不能这么说，至少赵先生还是站在一个消费者的立场为我们分析了很多。对我而言，也给我解开了不少的纠结与疑惑。”
赵平野打趣道：“只要到时候你不因为这些事情找我麻烦就行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做一款类似剧本杀的综艺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冤家路窄
平沙电视台一个大型的录播厅内，柳涛拿着一瓶水递给万灵，笑道：“幸苦了，来喝杯水。”
万灵微微一笑，“谢谢了。”
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问道：“涛哥，我表现得怎么样？”
“很不错了，在舞台上很有把控能力。”柳涛自己打开一瓶水喝了一口，打趣道：“我都怀疑你是正经的播音主持出身了。”
“涛哥你不知道吧？万灵姐大学时候学的就是播音主持，以前也做过一些节目的主持人呢。”一个年轻的男嘉宾走上前来搭话道。
“真的？”柳涛惊讶道：“难怪我说在舞台上的表达能力这么强呢！对了，你以前做的节目是什么？”
万灵笑着摆摆手，“肯定比不上涛哥了，都是一些小节目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末了她转头看向那男嘉宾，“还有，你也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拿出来有什么好说的？这在涛哥面前不是班门弄斧吗？”
柳涛道：“这可不能是班门弄斧，这算是样样精通。说起来，我以前也出过一两首歌曲，在你面前那才真叫做班门弄斧呢。”
众人正笑着，胡胜跟着陈志和走了过来。
陈志和先是跟柳涛问了一声好，然后转头看向万灵道：“表现得很不错，你的综艺能力比起其他人来简直高了不下一个档次。”
万灵道：“还是涛哥将节奏把握得好，我也只是跟着涛哥的节奏走罢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胡胜插了一嘴，“来上这个节目的艺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了，那么多的艺人，能够做到你这种样子的可没有几个，没有什么好谦虚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柳涛道：“咱们胡导是出了名的‘实诚’，他说好，那就是肯定好。”
众人互相吹捧调侃了两句，陈志和给了万灵一个眼神，示意对方跟柳涛先将关系搞好，自己则是冲着胡胜道：“胡导，我记得周围还有几个录播厅吧？”
胡胜点点头，“是，其实几乎平沙电视台所有的室内综艺节目都是在这个地方录播的。”
陈志和故作惊讶，“不是吧？我记得平沙电视台不是有几个很大室内综艺节目吗？难道都是在这个地方？能塞得下？”
胡胜笑笑，“你不是我们平沙电视台的人你不知道，虽然这些综艺节目的舞台都不相同，但其实很多都是一个地方，只需要一些巧妙的设计，改变一下拍摄角度，就完全可以呈现粗不一样的效果。”
陈志和道：“不能吧？同样的一个舞台，这么能够呈现出那么多不同的样子的？胡导你没有开玩笑吧？”
“你不信？”胡胜笑笑，“很多人也不信，这样，我带你去看看。”
陈志和道：“那好，胡导你就带我见识见识。”
“来，这边来。”
胡胜平生最自豪的除了自己导演的几个综艺节目之外，还有参与了这个录播厅的设计。
陈志和巧妙得抓住了胡胜的这个心态，只不过是三言两语，就给自己创造了跟胡胜单独相处的条件。
“小陈，把《快乐无极限》的舞台升起来！”
“现在吗胡导？”
“对，就现在！”
陈志和道：“《快乐无极限》？这个节目的舞台就是这个？”
“当然，你不相信是吧？等着。”
就见几块大型的台阶升起来，加上墙壁的凹凸布置。胡胜带着陈志和换了一个角度，陈志和就“很快”发现了其巧妙之处。
“是是是，是这个样子！”陈志和“吃惊”道：“这就是《快乐无极限》的那个主舞台是吧？这里换上一张沙发，然后在那几个位置的装饰稍微改变一下，是不是那个大屏幕还要稍微转一下？”
“陈总果然是明白人，眼光毒辣！”胡胜哈哈大笑道：“没错，那个屏幕是需要稍微转一下，但是因为转动稍微有些麻烦，而《快乐无极限》的录播已经结束了，我就不给你展示了。很多人就算是看到这里也完全搞不懂呢！”
“我也就是这双眼睛稍微有点用处罢了，算不得什么，”陈志和道：“只是设计这个舞台的人可真是太厉害了，要不是亲眼见识，我还真是不相信呢！对了，不知道这个舞台的设计师是谁？”
胡胜微微一笑。
陈志和瞪大了眼睛，“该不会……”
胡胜点点头，道：“以前咱们电视台的条件非常艰苦，场地不够，我临时就想到了这样方法，通过很多次的调整才有了现在的这个录播厅。”
陈志和竖起大拇指，“胡导，真是厉害，没想到您还有这种天赋。”
“害，这都不算什么，就是大学时候随便学了一些而已。我其实也只是提了几个意见，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建设。”
“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但是没有这百分之一的灵感，这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是白费功夫。胡导就别谦虚了，好多时候一个灵感可比得上数以万计的努力呢！”
胡胜便笑笑不再说话了，看其表情，想必很是受用。
陈志和看着胡胜的表情，知道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后续再跟胡胜联系联系，再将关系打好一点，以后不只是万灵，自己其他的艺人也能够用这条线。
正此时，忽然陈志和目光一瞥，看到外面有个小录播厅里似乎亮着灯光，随口问道：“那里是个什么节目啊？”
胡胜看了一眼，回答道：“是一个访谈节目的录播厅。”
“访谈节目？”陈志和道：“访谈节目现在似乎是不吃香了吧？”
“是，总体来说是不吃香，但其实也得看人。一来是看嘉宾，二来也是看主持人，现在还是有几款访谈节目是不错的，只是我们电视台的访谈节目不行。”
陈志和点点头。
胡胜又道：“不过这次节目的收听量应该还不错。”
“怎么说？”
“这次的嘉宾比较出名嘛，虽然不是什么超级明星，但最近的热度还是挺高的。”胡胜想到什么，“说起来，你应该也知道。”
陈志和心中一动，“该不会是崛起公司的楚雅晴吧？“
胡胜点点头。
陈志和微微皱着眉头，心说这个时候楚雅晴参加访谈节目？那她还有时间出专辑吗？
想了想，陈志和看向胡胜道：“胡导，您知道……”
胡胜直接打断道：“可别，我不知道你要问什么东西，但有些东西陈总你也千万不要问我，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说的。我们电视台只管做节目，其他的东西我们一概不参与。”
陈志和讪讪笑了一声，“是是是。”
他心中暗暗骂了自己一声，说自己怎么就没沉住气，好容易跟胡胜建立起的好感差点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他不担心也是假的，这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崛起这样一个小公司就给自己公司添了无数的麻烦，而己方这样一个大公司却拿对方没有任何的办法。
先不说对方公司的隐藏的大佬，就只单论运作，陈志和自是甘拜下风。
因此，他不敢将对方看轻了，对方的任何风吹草动说不定都会给己方带来很大的麻烦。
他不免开始从对方的角度出发进行琢磨，试想对方的意图。
楚雅晴歌曲红，名气不低，但出镜率太低，很多人知道有这么个人，唱了这么些歌，但是却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这是很多新人的通病，其实楚雅晴还算是好的了，至少大众知道这个名字。
而这个时候，参加综艺节目来提高出镜率也是正常不过的选择，让这张脸频繁出现在大众的面前，更有利于艺人接下来的发展。
但重要的是，一个访谈节目对楚雅晴出镜率的提升并不大，后续肯定还要陆续参加其他的综艺，否则就相当于白上。
可是后续崛起公司还要跟己方万灵这边打擂的，甚至己方还特意将万灵的专辑给压了下来，就是要等着跟对方打擂的时候放出去。
而楚雅晴参加综艺的话，还有什么时间来准备自己的专辑呢？
难道对方不准备跟自己这方打擂了？
不可能，现在双方都是骑虎难下的姿态，任何一方主动退出都会遭到公众的毁灭性打击。
这样一来，就只有另一个原因了。
那就是对方旗下还有一个隐藏的艺人。
是谁呢？
难不成又是新人？
陈志和有些恼火了，对方怎么这么不要脸？
原本就应该是楚雅晴出专辑，己方万灵守擂，这不是没有约定的约定吗？
这会儿弄出个新人来，自己这方怎么办？
用万灵的话，赢了无可厚非，输了丢人丢大发，怎么都是亏！
而且万灵的名气这么高，跟对方的新人来打擂，怎么看都是掉价，到时候肯定要被粉丝万友们喷。
可要是换个其他名气低的艺人的话，按照对方两张专辑的单曲质量而言，自己这方是稳输。
这怎么搞？
陈志和头一次觉得名气太高，公司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直至临走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万灵问道：“怎么了？”
陈志和指了指那个录播厅，“崛起公司的楚雅晴在那里录制访谈节目。”
万灵愣了愣，“这怎么了？艺人参加节目不是正常的吗？”
陈志和想了想，还是将其中的粗细给万灵讲了一遍，谁知道万灵听完之后脸色难看得厉害，骂道：“这崛起公司也太不要脸了！”
这关系到的是她的人气和发展，她自然要恼火。
“没办法，我还是回去跟慧姐商量商量吧？”
万灵道：“咱们跟平沙电视台的关系好，要不要找人弄点黑幕给他们？”
“什么黑幕？”
“访谈节目不是一般都会将问题给艺人吗？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大多素的观众都对其非常抵制。咱们让人找到确切的证据，然后曝光，他们自顾不暇之际，就没时间跟咱们来掰扯了不是吗？而且这样做的话，还可以将对方树立起来的公众形象打垮，说不定就直接让对方倒台了呢？”
陈志和苦笑摇头，“这怎么行？访谈节目是会这样给你问题，但是综艺节目又何尝没有剧本呢？这就是这个行业里的内幕，否则怎么吸引人看？你曝光她，他曝光我们，这样下去，整个行业都乱了。那时候咱们就成了众矢之的，会被整个行业封杀的？而他们，说不定想想办法还能够从舆论中脱身，怎么看都是咱们吃亏。”
对于崛起公司混淆视听黑白的本事，陈志和也是由衷地佩服。
“那我们就只能够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万灵不甘心问道。
陈志和耸耸肩，无奈道：“不然呢？”
万灵面色阴晴不定，“我们进去看看？”
陈志和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他们不要脸，咱们跟他们扯上关系，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一来，本来就是冤家路窄，跟对方碰面之后也就只是阴阳怪气地互相嘲讽，无甚么好说的，浪费时间。
其次，陈志和是恶心了对方艺人楚雅晴的，要是崛起公司别的艺人在录制节目也就罢了，可楚雅晴的话，说实话陈志和还是有些尴尬。
再者，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谁也都知道。对方肯定会提防着自己这面，想找到什么可以攻击对方或者说察觉对方的想法也是几乎不可能的。而且从对方的精明与恶心程度，惩治和更担心的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走嘛，进去看看嘛，说不定对方是在混淆视听呢？看看他们究竟在耍什么把戏不好吗？反正咱们闲着也没事做，就当是随意逛逛恰好碰上，谁也说不得什么。”
陈志和犹豫之际，万灵已经快步推开门走了进去。
“诶！等等！”
陈志和连忙跟了上去，走进那录播厅之后，陈志和就见不少人转头看向自己。
而他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那个姓赵的人。
陈志和面色尴尬，就连万灵也有些局促。
许潇都要称他为赵总，自己这两人在他面前有什么够看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人至贱则无敌
“为什么不考虑做一款式剧本杀类型的综艺呢？”
剧本杀是什么东西？
叶琳愣了愣，刚准备问赵平野的时候，就听见门口一声响，又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喊了一声，转过头来就看到陈志和与万灵二人站在门口。
这……
赵雅看着这两人心中有些紧张，万灵的名气比她大得多，在对方面前她也稍微有些抬不起头来，更重要的是万灵身边的陈志和。
在上次晚会上陈志和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厚的印象，或者说陈志和对她说的话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陈志和在这个时候不会将上次给自己说的话再挑明了讲吧？要是他这样做的话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若是她对对方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的话其实压根就不是什么事儿，但偏偏她心虚就心虚在自己将对方的话放在了心上。
于是她微微低下了脑袋，不敢直视那两人的眼睛。
而老唐则是一脸纳闷看着这两人，直犯嘀咕。
这是来干嘛的？
冤家路窄，直接过来跟自己这方干仗的？
除了这个双方之间也没什么好交流的了吧？
可是来干仗的话，对方怎么不说话？怎么傻乎乎地站在门口不吭声？
毛病吧？
好像文慧那个臭女人好像是没有来。
叶琳则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人，陈志和她是知道的，万灵她也认识，而对方所属的远程公司与崛起公司之间的矛盾她也是知道的。
这眼看就是一场纷争，自己作为中间人也只好调解调解。
平白无故怎么自己就要做这费力不讨好的和事佬呢？
而且自己跟崛起唐浩恰好关系比较亲密，此时又刚好自己还准备问这位赵先生关于他提出来了那什么杀的综艺，要是做和事佬不帮衬着崛起这一方的话，是不是对这两件事有负面的影响？
真是见鬼了，知道你们在隔壁录播厅录制综艺节目，录制完了就回去呗，非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此时袁弘一仔细看了看周围人的面色，冲着万灵和陈志和笑道：“万灵小姐，陈总，你们今天实在隔壁录制节目吧？”
陈志和松了一口气，笑道：“对，我们在隔壁录节目。现在已经录完了，就想着过来串个门，看看你们这边……也就是过来随意看看而已。”
说话之际他眼神有三次看向赵平野。
上次在晚会上自己以一个“前辈”的身份给他进行“指教”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可没想到对方的身份高得吓人，就连一线艺人许潇也得恭恭敬敬地称他为赵总，此时说不尴尬是假的。
对方公司在前段时间澄清说他只是一个幕后出资的人，并不参与公司的整体运营和发展方向，但陈志和知道这话就是骗鬼的。
要是对方只是出资的话，给那唐浩两年的时候就不一定能够将楚雅晴捧到现在这个位置。
可他没有想明白的是，对方既然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人，又是这个圈子里面地位不低的人，咋那么就会混在这个小公司里面为了一个新人在这里忙活？
尤其是这个新人录制一个小型的访谈的节目这位赵先生都要来跟着，这算什么？没事做了吗？
原本想着要是楚雅晴跟她的经纪人在这里的话，自己两人闯进来之后无非就是扯扯皮，居高临下恶心恶心对方就行了，顺带或许能打听一些消息，但事情的发展总在掌控之内。
但那位身份不明的赵先生出现在了这里之外，他就知道万灵闯进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了。
文慧虽然说过远程公司并不怕崛起公司，远程公司的老总也并不畏惧这一位神秘的赵先生，但只作为一个经纪人，还不算是顶尖的经纪人的他而言，给他一百个胆子都是不敢其面前放肆的。
级别在这里，万万不可逾矩。
此时唐浩走上前来道：“看呗，随便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好看么？”
陈志和尴尬笑着，目光不经意往赵平野那边瞟了两眼。
而万灵脸色阴晴不定，极为复杂，跟闯进门的嚣张跋扈全然两样。
这时候，她忽然抬头莞尔一笑，“其实我是特意来给赵先生打一个招呼的。”
赵先生？
老唐转头看了赵平野一眼，心里嘀咕道，老板跟这个万灵还认识？
而陈志和也转头看着万灵，他也不知道万灵心中在打算什么，只是希望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出言不逊得罪了那位赵先生才好。
万灵冲着唐浩微微一笑，一面往赵平野那边走，一面道：“上次在晚会上，我为赵先生做过以此向导，后来虽然因为许潇姐的突然造访，我与赵先生的相处时间不长，但实际上我是非常想要结识赵先生的，一直想要跟赵先生再见一面，但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听到赵先生在这里，所以贸然打扰，还希望赵先生不要介意。”
陈志和松了一口气，幸好万灵没有意气用事。
赵雅则是一脸古怪看着万灵，以前在荧屏上看着万灵端庄大方，犹如一朵娇艳芙蓉，如今在自己老板面前，没想到姿态放得这么低。
她看看万灵，又看看赵平野，心中隐隐对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了懊恼，并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点傻。
赵平野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并对自己伸出手来的万灵，微微皱眉。
上次在晚会上他就已经对对方的言行举止感到反感，此时也不想跟对方搭上什么联系——就算是对方腆着脸放下姿态来跟自己打招呼。
只微微与对方碰了碰手算是回应，然后将手中的杂志重新放在了桌子上，赵平野冲叶琳道：“叶总，我还有点事情，那么我就先走了。”
叶琳其实很想留下赵平野，好问问对方前面说的那个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他看出赵平野并不大高兴，便只微微一笑道：“赵先生您忙。”
赵平野冲叶琳点点头，绕过万灵冲老唐与赵雅道：“我先走了，你们忙。”
老唐与赵雅对视一眼，老唐道：“节目录制完了，我们也走吧。那什么，叶总，老袁，我们也先走了，下次我们再请你们吃饭。回见。”
“回见。”
万灵转身笑看着对方离开，然后转头冲着叶琳道：“既然这样，那么叶总，我们也先走了。”
“慢走。”
转过身，万灵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双手指甲都微微扣进了掌心里。
原想着就算是冤家路窄，但是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自己这么好言好语陪着笑脸给你打招呼，再怎么说，至少也寒暄两句吧？
没想到竟然连半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这算什么？
出道至今，她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走出这个小型的录播厅，赵平野三人的背影还未曾走远。
万灵死死地看着这三人，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怨恨，自己以后找到机会，一定要将他们踩在脚下。
陈志和看出了她的想法，拍拍她的肩膀，道：“今后就算是再这么样，你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
毕竟连许潇都对他如此恭敬，而他才只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纪，谁知道他背后的势力是多么庞大？
陈志和没有说出来，但万灵知道这一点，面色变幻莫测，最后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对吗？”
是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但可能性非常小，就算万灵今后成为了当红一线艺人，对方也不一定会将你放在眼里。
叹了一口气，陈志和无奈摇头。
人力焉能抗资本？
…………
…………
“没想到老板你一点面子都不给对方啊？”
老唐道：“虽然咱们是敌对关系，但公司的事情跟艺人没有关系是吧？而且对方这么漂漂亮亮的艺人走到你面前这么好声好语跟你说话，好歹也要给点面子吧？”
赵平野道：“我没有给面子吗？我不是跟她握手了吗？”
“这也算是给面子吗？你不就是跟她稍微碰了一下指尖？”老唐瞪着眼睛道：“好歹好好握手嘛？”
“我倒是觉得老板做得对，”赵雅道：“干嘛要给她面子啊？她谁啊？装作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二五八万似的。咱们敌对关系呢，还过来套近乎，不扇她一巴掌就是好的了。”
老唐纳闷问道：“你对她倒是挺愤恨啊！她怎么你了？”
“没怎么我啊！”赵雅道：“我就是看不惯她不行啊？”
“行行行，当然可以。”老唐转头看赵平野一眼，然后冲赵雅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诺，前面有辆出租，你先回吧。”
赵雅点点头，“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赵平野叮嘱一句道：“路上小心点。”
“知道啦！你们回去也小心一点。”
等赵雅上车走了之后，老唐冲赵平野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赵雅有点不大对劲？”
“稍微有一点，不如以前活跃，略显沉闷，心事重重。”赵平野道：“估计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吧，也许就是单纯得心情不好。”
老唐点点头，“不过刚才她说话的样子倒是像之前了。”
赵平野只道：“好事。”
老唐瞅着那辆的士尾巴，忽然转头道：“对了，那个谁，万灵是吧？她过来卖好，你这样对她，估计回怀恨在心。有一句话说得好，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别招惹到了麻烦。我看她不像是个善茬。”
赵平野道：“也不算是卖好，估计她就是准备过来找你们麻烦的，只是没想到我会在这里。”
“至少他们表面功夫做足了不是？”老唐道：“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这个能不得罪女人就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她们会做出什么事儿来。说不定就在你回去的路上，她蹲在哪个角落里面给你一砖头。”
赵平野笑笑，“不至于做这么绝吧？”
“这还真不好说，说不定还能做得更绝更恶心。若说你们地位相差不大，今后她有机会能够赶超你的话，说不定她还会努力在事业上把你踩在脚下。可要是相差太大，她知道自己没有希望的话，一时之间钻了牛角尖，那你就得小心了。”
老唐忽然想到什么，嘿嘿笑道：“要是她在网上发文说她怀了你的孩子，配上几张P的照片，找点人引导一下舆论，你怎么办？”
赵平野皱眉，“这也有人信？”
“你自己也知道，公众都喜欢看这种热闹，信不信另说，至少能够让你伤一段时间的脑筋吧？更何况你赵先生这段时间又出了一回圈，闹了一点风头，加上对方名气不小，要是这个时候对方突然发这样一个文，你就等着被人骚扰到头疼吧。”
末了老唐又道：“而且你还有老婆，就算你老婆不信，但要是别人信了，流言蜚语传下来，你老婆耳朵根也肯定不好受。而且你老婆是天齐老总，想打垮她的人肯定也不在少数。到时候别人借着这个机会来兴风作浪针对她，这也是一个比较恼火的地方不是。”
“说是这样说，可干嘛非得这样做？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老唐耸耸肩道：“当然没好处啊，不仅好处没有，甚至后患无穷。可是女人不能以常理论之，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儿，她们往往非常乐意去做。这样说吧，她的好处就是看到你倒霉。”
赵平野无奈摇摇头，道：“没关系，就算她这样做，我也完全有应对的方法。虽然是比较麻烦，但也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忘了，你在引导大众舆论这方面还是很有一番心得的。”
“这叫做客观公正地讲诉客观事实。”
老唐竖起大拇指，“有道理。”
赵平野笑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都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叶琳那边，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处理。”
老唐嘿嘿一笑，“我无所谓，反正孑然一人，我都不要脸了，还要什么？有本事她就去发文说她怀了我的孩子，我没老婆没孩子，随便她怎么造谣。”
赵平野嘴角抽了抽，也只能说是那句话。
人至贱则无敌。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过
“咔！”
“怎么了？怎么了？”
听着导演的声音，蒋南雪快步走上前来。
导演名叫李广，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肚男，很是壮硕，面相稍显凶煞，乍一看还以为是哪条街收保护费的大哥，但实际上确实是一个专业能力非常不错的MV导演。
此时李广冲着宋青瓷道：“你刚刚的表情太僵硬了，带感情知道吗？”
宋青瓷低着脑袋，稍显沮丧。
蒋南雪不乐意了，“你说话温柔一点嘛，别人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哪里经得起你这一吓？有感情也被你吓到没感情了。”
李广鼻翼微微蠕动，欲言又止。
我明明已经很温柔地再讲话了好吗？我很吓人吗？你根本就没有看到我在片场骂人是怎么骂的。
按照以往的脾气，这个时候他早就已经破口大骂了，一条戏拍了十几次就是过不了，而且还都是因为一个原因——女主没有感情。
也得亏是知道宋青瓷不是表演专业出身，压根就对表演一窍不通，再加上对方不是什么没有名气的新人，以及公司方面特意叮嘱过他让他不要冲这两个姑娘发脾气，他才硬生生将忍了下来。
想了想，他道：“先这样吧，那个，宋青瓷，别有心理压力，工作上的事情我往往比较严谨。额，先休息一下吧，你自己慢慢找找感觉和状态。”
宋青瓷点头道：“不好意思，导演，我给你惹麻烦了。”
李广摇摇头，“没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本来我们这个团队就是为你服务，Mv也是你自己的。你早一天找到状态，我们就早一天拍完。要是你晚一天找到状态，或者难以找到状态的话，质量肯定就下去了。”
说着李广冲着其他人道：“先收工！开饭！”
几声欢呼，片场的人都先放下了手中的活，跑去拿快餐了。
蒋南雪左右看了看，冲着一年轻男子道：“去给我们领两份快餐！”
“好叻蒋姐，我马上就去！”
说完蒋南雪转头问宋青瓷道：“青瓷，怎么了？怎么就是过不了呢？”
宋青瓷略带哭腔道：“我演不好，我不会演……”
“这……”
蒋南雪自己本来也对演戏这方面一窍不通，也找不到怎么好的办法。
她是一个经纪人，可本专业还是音乐经纪人，演戏这方面她了解过一点，但也并不多。
此时与宋青瓷搭戏的那个男演员走了过来，安慰道：“没关系，青瓷姐，演戏这种东西其实很简单的，只要稍微练习一下就好了。青瓷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跟你聊聊怎么将这场戏演好。”
蒋南雪皱着眉头看着这奶油年轻小生，她本就因为天齐导演组压根就没有跟她商量过直接塞人进来搭戏这件事而恼火，此时又看着这男子冲宋青瓷献殷勤，便总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青瓷涉世未深，要是被他骗了的话怎么办？大好的前程岂不就是毁于一旦了？
由戏生情的情侣可不在少数。
于是她冲着他道：“不用你管了，你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这里有我，我能解决。”
那男子张张嘴却没吭声，只好低着头转身走了。
宋青瓷喊了那男子一声，“你别介意，她就是说话不好听。”
那男子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的青瓷姐，我去拿快餐了。”
宋青瓷埋怨看着蒋南雪道：“你干嘛这样跟别人说话，别人也是一番好意啊。而且他才十九岁，比你小好多呢。”
“哟，这么快连别人什么年纪都知道了？”蒋南雪哼哼一声，“那以后更得防着他！”
“别乱讲了。”宋青瓷焦急道：“我本来还真想问问他怎么演戏的，你这下拒绝了他，我接下来怎么办呀？”
“怎么办？凉拌呗。”蒋南雪不以为意。
宋青瓷道：“能不能不要说这些了？我真的很着急的！我一直演不好这个，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蒋南雪拍拍宋青瓷的肩膀道：“着急什么？那不是有导演嘛，向导演请教怎么着都比跟他请教要好吧？”
宋青瓷没吭声。
实际上，她是有些怕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导演的。
这种感觉就好比读书的时候不敢找班主任问问题。
“没事，我帮你问问。”
说着蒋南雪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宋青瓷愣了愣，“你干嘛？”
“问问啊！”
“导演不是在哪里吃饭嘛？”
“谁说要问他了？”蒋南雪道：“我问老板。”
宋青瓷连忙一把拉住了蒋南雪道：“别，千万别问他。要是老板知道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肯定会生我气的。”
“你别怕啊！你要知道你的定位，你是歌手，又不是专业演员，老板怎么可能怪你这个？”
“可是……”
“别说了，电话通了……”蒋南雪指了指手机，然后温声和气冲着电话里道：“喂？老板？”
赵平野道：“有事？”
“当然有事啦！没事我打你电话干嘛？我闲得慌？”蒋南雪道。
赵平野道：“什么事儿？出什么麻烦了？”
“青瓷演戏演不好，总是被导演叫停。现在这一场戏咔了十几次都没过，你说怎么办？”
赵平野笑了，“这种事情你问我干嘛？你找导演啊？演戏演不好，找我就能演好戏了？无聊，挂了。”
“别别别！”蒋南雪忙道，“还有一件事。”
赵平野耐着性子问道：“什么事儿？”
“就是我觉着吧，就是因为那个导演讲话太凶了才让青瓷演不好的，你能不能跟导演说说，让他后面讲话和气一点？”
赵平野沉默半晌，“你还是在搞这件事？”
“什么事儿？”蒋南雪有些心虚。
赵平野直接开门见山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导演造势，然后给自己捞点好处嘛？”
蒋南雪生气了，“什么叫给自己捞点好处？我是给青瓷捞点好处，给公司捞点好处。难不成他还真能给我真金白银揣我裤兜里么？再说了，这本来就是。我们青瓷现在好歹也算是《中国新歌声》的冠军，货真价实的，她出专辑有多少人会看？凭什么他们导演组没有经过我们就随意塞人进来跟青瓷搭戏？这合理吗？你们可以挑演员，但是至少要经过我们的意见吧？要是可以不经过我们的意见，也好办，掏钱给我们公司啊！不是这个理由吗？”
赵平野道：“怪我没有给你说明白，这件事早就已经敲定下来了。我跟天齐总部那边已经协商好了，他们不收取我们的拍摄制作费用，但默认条件就是他们可以随意选择演员来搭戏。”
蒋南雪愣了愣，“也就是我说我过来还真就是给青瓷做助理的？”
“不然呢？”
蒋南雪用口型骂了赵平野一声，然后道：“行，你是老板，你怎么样都行！”
赵平野道：“不要阴阳怪气。”
“宋青瓷这边你得帮忙解决。”
“我又不在场，我怎么解决？”赵平野反问道：“你作为经纪人，这不应该是你做的事情吗？”
蒋南雪道：“现在你知道我是经纪人了，你跟天齐谈好条件之后怎么告都不告诉我呢？害得我这两天旁敲侧击跟导演组那些人说了那么多，肯定像个傻子！”
末了蒋南雪道：“我不管，你必须想想办法。”
赵平野无奈道：“演的是哪首歌的MV？”
“红豆。”
“宋青瓷的问题是什么？”
“没有感情。”
“你把手机给她。”
蒋南雪便将手机递给宋青瓷，“诺，给你。”
宋青瓷犹犹豫豫，“干嘛？”
“老板有话对你说。”
宋青瓷有些慌张，如同一个被同学告知班主任找自己的不安学生。
她拿过电话，弱弱道：“喂老板，对不起，我没演好，浪费了好多时间。”
“没事儿，不差这一点时间，”赵平野道：“听蒋南雪说你是没有感情是吧？”
“对，就是没有那个感觉，用导演的话来讲就是找不到状态。”
“唔……”赵平野想了想，“那天你在台上唱这首歌的时候不是很有状态吗？”
宋青瓷道：“可一个是唱歌，一个是演戏。”
“那你就先自己去将这两首歌唱几遍吧，找到自己唱这首歌的状态，然后将这种状态带入到拍摄中。别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问问导演的意见吧。”
末了赵平野道：“导演很凶？”
“其实不凶，就是长得有点凶。我有点害怕他，总想着自己不能出错，出错的话就会挨骂，就越是容易出错。”
赵平野道：“把他当成灰太狼就好了。”
“灰太狼？”
宋青瓷愣了愣，随后扑哧一笑，“知道了。”
“把电话给蒋南雪。”
“好的老板。”
宋青瓷将手机递给蒋南雪，又指了指手机。
蒋南雪纳闷看着宋青瓷，“怎么了？”
“老板找你。”
这倒是奇了怪了，一般这个时候姓赵的不是跟宋青瓷讲完之后直接挂电话吗？怎么这会儿还跟自己有话讲？
狐疑着蒋南雪拿起手机，“喂？”
赵平野道：“你是不是搞错了自己的定位了？”
“什么？”
“我让你过去跟着宋青瓷不是单纯让你过去陪她的，是让你帮我解决问题的，否则我为什么要派你过去？你是代理经纪人，不要一门心思总想着怎么牵线搭桥，怎么谋取利益。当然了，这确实是经纪人工作的一部分，但你首要的工作还是要保证艺人不出差错，艺人地位高了，你的地位不会低。”
蒋南雪不明不白被赵平野说了一通，砸砸嘴，“我……”
“我在电话这头问了宋青瓷几句就能知道她不是不会演，是太紧张了，心理对演戏有些抗拒，才导致一直出差错。而你在现场这么长的时间，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啊？这个……”
蒋南雪转头看了宋青瓷，就见宋青瓷正站在一旁低声唱着红豆这首歌，微微跟着节奏做着MV里的动作，若是只看个人的话，这一段确实是满含感情。
“以后这种小事想办法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干脆就回来算了。”
听着赵平野这句话，蒋南雪冲着电话里头撇撇嘴，嘴上却道：“好的，我知道了，老板，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挂了电话之后蒋南雪看着宋青瓷，微微有些内疚。
确实，这段时间她一直想着的是怎么从天齐导演组里面给自己这方谋取更多的利益，压根呢就很少在管宋青瓷，这确实是她的失责。
想了想，她走上前冲着宋青瓷道：“老板怎么跟你说的？”
“老板没说什么啊，他就是说《红豆》这首歌我在《中国好歌声》舞台上以及录音棚里面唱的时候都非常有感情有状态，让我多唱几遍，将这种状态记住，然后带入到拍摄之中就行了。”
蒋南雪想了想，“老板就没跟你说过别的？”
“说了，”宋青瓷回道：“老板说让我把李导演当成灰太狼就好了。”
说着宋青瓷扑哧一声笑，低声冲着蒋南雪道：“南雪，你有没有觉得李广导演戴着那一顶贝雷帽子确实有点像灰太狼？”
蒋南雪道：“确实有一点像哦。”
“就是就是！”
看着宋青瓷脸上笑嘻嘻的模样，跟方才眉头紧缩心事重重的样子压根就是两个人。蒋南雪也只得说老板确实看事情一针见血。
“好了没有？准备好了没有？”
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过去，李广大声嚷嚷道。
很快，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各自准备好了，然后所有人将目光放在了宋青瓷身上。
宋青瓷深吸了一口气，“我准备好了。”
李广看着宋青瓷的状态，眼睛微微一亮，看这架势，确实像是准备好了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又出错。
此时宋青瓷忽然笑了一声。
李广一愣，冲着我笑干嘛？得，刚在心里夸你两句，看这样子，只怕到时候又过不了。
“各就各位！开始！”
随着缓缓的音乐声，宋青瓷与那人演绎着MV的剧情。
李广眼睛越来越亮，狠狠一挥手，“好！过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请教
老唐端了一杯水放在赵平野面前，问道：“怎么了？看你这说话的架势，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青瓷那边怎么了？”
“一点小事情。”赵平野道：“宋青瓷有点不会演戏，一场戏咔了十几次。”
“这算是什么问题？”老唐道：“我还见过一场戏被咔了五十几次的呢！这不是正常的吗？总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好好调整就行了。不过青瓷那丫头确实是没有接触过演戏，恐怕是有点麻烦。但是留给她们的时间还多嘛，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兴许还只是因为不适应而已。”
说着老唐指了指赵雅道：“你看赵雅，赵雅当时拍摄MV的时候不也是被烦的一根一根揪头发嘛，后面不还是硬着头皮将MV拍好了嘛？”
“要死！说她们就说她们，带上我干嘛？”赵雅瞪了老唐一眼，然后冲着赵平野道：“老板，这马上就到饭点了，你想吃些什么？我正好要点外卖。”
赵平野还没有开口，老唐就道：“我想吃龙虾鲍鱼。”
“滚蛋！”赵雅骂了一声，“先不说我本来就没有打算给你点，就只说这龙虾鲍鱼，你觉得你配吃吗？”
“我不配吗？”
“你配吗？”
老唐冷哼一声，指着自己的胸脯道：“我好歹也是堂堂崛起的老总，龙虾鲍鱼都不配？不吃就不吃，我还不稀得吃呢！”
“你不吃我多懊恼哦，我多生气哦！”赵雅给了老唐一个白眼，然后一脸笑容看向赵平野道：“老板，中午吃什么？”
赵平野还是没有开口说话，老唐就道：“龙虾鲍鱼。”
“我没问你，你别打岔行不行？”
“不是我打岔，是老板真吃龙虾鲍鱼。”s
说着老唐拿起手机给两人看了一眼。
屏幕上是老唐与叶琳的聊天记录，而刚刚叶琳发来一条消息。
“老唐，赵先生有时间吗？我想能不能请你们吃一顿大餐？”
赵雅愣了愣，“你给叶琳的备注是‘我的叶琳小宝贝’？”
老唐飞快收起手机，破口大骂，“这是你该关注的重点吗？拜托稍微长点心好不好？我给你们看的不是她的备注，而是她，邀请我们吃饭！”
“也没说龙虾鲍鱼啊！”
老唐嘴角扯了扯，“不能点龙虾鲍鱼吗？还有，这都不是什么重点，重点是叶琳要专门请老板吃饭，而我们只是顺带的。你要知道的是，她找老板做什么？”
赵雅道：“别人都发消息给你了，你不会直接问吗？再说了，你们关系这么亲密，这又不麻烦。”
“你知道什么？”老唐鄙视道：“我们虽然关系亲密，但对方是平沙电视台的总制片人，你认为她会让什么事情都给我知道？我最聪明的一点就是，跟她谈工作的时候只谈工作，谈感情的时候只谈感情。大家都是成年人，感情和工作，一定得分开，这就是我在这种高段位女人面前长盛不衰的秘诀。”
“吃软饭有理了。”
“我不吃软饭，你的上镜节目怎么来？”
这时候赵雅倒是不吭声了，虽然知道这种事情就算没有老唐，老板也能搞定，但是前面那个访谈节目也确实是老唐办成的。
说着老唐忽然一愣道：“对了，我这应该算是奉旨泡妞，公司要给经费的！”
赵平野给了他一个眼神。
老唐嘿嘿一笑，“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嘛，老板，这个事儿怎么办？咱们去不去？”
赵平野不大想跟圈子里面的人扯上太多的练习，自从上次自己因为晚会与许潇的事情被人拍下来上了新闻之后，就一直有一些狗仔躲在各种角落里面守着自己。
在刚上新闻的那短时间狗仔尤为多，现在稍微好了一点，但时不时还有一两个，就算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工作生活，但其就像是一直绿头苍蝇，也不吵你，也不咬你，就蹲在天花板上让你看着烦心。
因此，这种事情自己还是能不去就不去，与圈子里面的人能够联系越少就越少。
否则往往一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就能够让自己头疼一段时间了。
于是，赵平野道：“你问问她找我做什么？就说是我让你问的。”
“好叻，我就这样回她，”老唐一边打字一面在嘴里念叨，“我……告诉……赵先生……了……逗号……赵先生……让……我……问……你……找……他……干嘛……句号。”
“就这样？”老唐抬头看赵平野。
“就这样吧。”
“好，发送，成功！”
不多时，对方就发消息回了过来，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想跟赵先生吃顿饭交流交流。”
赵平野听完老唐的复述，直接回道：“你就说我在忙，没有时间。”
“不给点面子？”老唐提醒道：“赵雅能够上镜还是通过她的关系呢，还有，我们肯定不能让赵雅只上一个访谈节目就OVER了，后面肯定还要上更多的节目吧？这个时候不给她面子，到时候她找各种理由卡着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白白浪费最佳的出镜时间。”
“对啊老板。”赵雅略带担忧看向赵平野。
赵平野皱眉想了想，自己这算是骑虎难下了吗？
他摇头道，“这样，你就说我现在在公司有点事情，离不开，看她有没有时间来我们公司，我们请她吃饭。”
“老板，再考虑考虑？”老唐道：“龙虾鲍鱼呢！”
赵平野看他一眼，老唐立马拿起手机，“好的，我就这样回复。”
发完消息之后老唐忽然想起什么，“老板，我们对外宣称你是我们公司的投资人，但邀请叶琳来我们公司，然后你在我们公司忙，这是不是露馅了？”
“你以为她真相信我们的对外说辞？”赵平野道：“外人知道就行了，圈内人就无需弯弯绕绕画蛇添足，反倒是显得心虚。”
“也是。”
不多时，老唐抬头道：“对方说行。”
“这样，你让她一个小时后之后再来。”
“懂！”老唐一面回复一面道：“为了营造你真的在忙的假象。”
“不，纯粹是这段时间我们得点外卖，等外卖来。”赵平野道：“老唐你点吧，公司报销，然后将这里收拾一下，别让客人来了之后觉得无处落脚。”
“随便点？”
“嗯咯。”
老唐转头冲着赵雅嘿嘿一笑，“你看吧，我吃龙虾鲍鱼！”
“痛风痛死你！”赵雅没好脾气。
大致五十分钟的时间过去，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各种佳肴，老唐甚至还开了一瓶蛮不错的红酒，若是不看公司内部的布置只看这张茶几，还确实是有上等餐厅的风貌。
赵雅道：“老唐你不拿公司的钱当钱是吧？”
“见鬼，都是外卖，再贵能要多少钱？再说了，公司也差这几块钱嘛？”
说着老唐想到了什么，叮嘱赵雅道：“对了，到时候叶琳来了之后你可不能因为在公司就像现在这样大呼小叫什么的。毕竟叶琳是外人。”
“我当然知道。”
“还有，我要着重提醒你的是，到时候你一定要对我尊敬，毕竟我是公司老总。”
赵雅一脸坏笑看着老唐：“这得看你给的酬劳是多少了。”
“都是为公司献身，提什么酬劳。”
“滚蛋。”
说着老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看了一眼，“估计是她来了，我出去接个电话，然后接她进来，你先去录音棚呆着吧，到时候我叫你。”
“知道了。”
老唐接了电话，走出门，大致十分钟过去，老唐与叶琳谈笑风生走进了公司。
看着空无一人的公司，叶琳愣了愣笑道：“网上说你们公司总就只有几个人，现在一看……没想到是真的。”
“没办法，小买卖，纯粹就是为了糊口，”老唐道：“要是请前台，请迎宾小姐之类的，我岂不是还得往里面倒贴钱？”
“尽知道胡说，”叶琳翻着白眼，“你多大的一个老总啊，还差这点钱？”
“多大？这不是还得仰仗你来讨生活嘛！别人都说我是一个吃软饭的呢。”
“滚！”
老唐嘿嘿一笑，让其先坐下，“没办法，今天只能委屈你在公司客厅将就一顿了，改日带你去大餐厅吃大餐。”
叶琳看了一眼茶几上摆的菜肴，“没关系，随便吃点就行。赵先生呢。”
“赵先生在办公室里忙，我去叫他。”
老唐先给赵雅发了一条信息，然后走进赵平野办公室，在其办公室里转模作样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两人走了出来。
此时叶琳正跟赵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赵平野道：“叶总来了，不好意思，实在是有些事情需要我来处理，一时之间不能脱身，等会吃完还得去忙，就只好委屈您在这里将就一顿了。”
叶琳站起来笑道：“哪里哪里，赵先生安排了这么好的菜肴，又是龙虾又是鲍鱼的，我倒是觉得我占了便宜呢。”
听着叶琳的说辞，老唐撇撇嘴。
刚自己跟你说的时候只说是没关系，现在表现得这么高兴，还说自己占了大便宜。
呵，生意人。
“只要叶总不嫌弃我就心满意足了，叶总，坐。”
叶琳点头坐下，只夹了一筷子菜，赵雅就端起了酒杯，“叶总，我先敬您一杯，谢谢叶总给我机会。”
叶琳笑着举起杯子与赵雅碰了碰，“这也是你有能力嘛，否则那么多人，我为什么不让他们上呢？”
老唐举起酒杯冲着叶琳晃了晃，“以后还得多多仰仗叶总了，来，叶总，我也敬您。”
叶琳微笑着端起酒杯，然后瞪了老唐一眼。
你有病？我们什么关系你敬我干嘛？生怕我喝得不尽心嘛？
老唐只是尴尬笑了笑，没办法，这也算是在酒桌上，你是外人，不敬你敬谁？
赵平野没有喝酒，只是静静观察叶琳。
看她这样子，似乎真是抱着求人的目的来的，没有其他别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她想让自己帮她什么忙？
不会是许潇吧？
赵平野直接道：“我听唐总道叶总您刻意找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儿？”
叶琳放下酒杯，她本也不喜欢这种酒桌上的觥筹应酬，便开门见山道：“实际上确实是有些问题想请教请教赵先生，是关于前天晚上赵先生说的那个剧本杀综艺。”
赵平野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害得他东想西想想了那么多。
上次在录播厅里与叶琳提了这么一嘴，但因为叶琳没有继续问，赵平野只以为对方不大看好，也就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总不能上赶着吧？
叶琳道：“我是问了手底下的一些年轻人才知道剧本杀这个东西的，实在是跟不上时代了，这种年轻的东西我都不知道。”
叶琳自嘲笑笑，然后道：“昨天一整天，我特意研究了一下这个东西，还带着手下人去体验了一下。”
“叶总觉得怎么样？”
“兴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我有些理解不了这种游戏的模式，没玩明白，也没觉得多有趣。但是我手下的年轻人却说非常有意思，还说在年轻人之中这种游戏非常流行。”叶琳道：“但是我不知道这种东西是怎样的运作模式，也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游戏带入综艺当中，就只在一个房间里面，几个人围着玩游戏，拍下来制作成一个综艺就会有人看嘛？我有些理解不了，所以就特意找机会请教请教赵先生，希望赵先生你能够为我解惑。”
赵平野道：“叶总没有接触过这个，所以思维被限制住了。这种游戏不一定是在一个小黑屋子里面玩，也可以是一个大场景，大剧本，真人进入。这其实跟其他的综艺没有什么差别，您想象成一个大型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没有主持人，所有嘉宾都是玩家，在解谜的过程中参杂笑料，众多明星嘻嘻闹闹，这不跟一些真人秀类的综艺差不多吗？”
叶琳眼睛一亮。
“而且这样，一来是新颖，年轻人喜欢，二来是在解谜的过程中，也能让观众有参与感，这就是它比其他真人秀综艺好的地方。”
叶琳喜笑颜开，“多谢赵先生指点迷经！”
赵平野忽然想到什么，“要是叶总筹备这样一个节目的话，是否可以为我们留一个名额？”
叶琳看了一眼赵雅，郑重点头，“当然。”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冬吃萝卜夏吃姜
“我一直没问，这剧本杀的综艺是什么啊？”等叶琳走之后老唐忍不住问道：“不是，我其实想问的是什么是剧本杀？”
赵雅道：“我倒是知道一点点，就是一种桌游，探秘解谜的类型。我听我朋友说好像是刚刚兴起的，知名度并不算太高，但是比较有意思。”
“你玩过吗？”
“没玩过，”赵雅道：“我朋友倒是约过我一次，想跟我一起去玩一玩试一试，但最近不是忙着工作嘛，就给推了。”
老唐在网上稍微查了一下，摸着下巴道：“我看这不也是跟密室逃脱什么的差不多嘛？以前电视台也不是没有人做过密室逃脱类的综艺，但是反响并不好。”
赵平野道：“密室逃脱类型的综艺节目有局限性，因为密室逃脱场景细节很重要，但是综艺拍摄有局限性，不可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将整个密室呈现在你眼前，也不能够像电影一样给你特殊镜头，所有的剧情发展都只能靠密室里面的明星观察寻找，观众就成了实实在在的‘观看者’，可这跟其他的综艺节目有什么两样呢？反而挂上一个侦探推理的名头，徒然让人反感。”
“而剧本杀则不同，要呈现在综艺节目面前的虽然也有细节之处，但是主要还是故事性与逻辑性，就像是一部侦探电影，容易让观众参与其中。而且因为是综艺，又具有趣味性。再加上如今剧本杀在年轻人之中广受吹捧，可以吸引年轻人，这就是其卖点。”
老唐挠挠头，“是吗？”
“差不多吧。”
“那你觉得要是真做出来一个这样的综艺的话，能不能火？”
“应该可以，但是也需要一点明星效应。”
老唐忽然心中一动看着赵平野道：“你不是只会写歌嘛？什么时候还会做综艺节目了？”
赵雅听着这番话，也转头看着赵平野。
“做一款综艺节目，我只是针对现如今的现象提出一点建议而已。”赵平野转头看向赵雅道：“要是顺利的话，这就是下一次你要参加的综艺节目了。”
赵雅有些兴奋，“这款综艺真能红嘛？”
“不一定，”赵平野道：“只是红的概率比较大，很有可能是第一期节目毫无波澜，直至后面几期节目才会得到公众的反响。”
“那……”赵雅犹犹豫豫，“我参加后面几期的节目不好一点嘛？”
“不要好高骛远，”赵平野道：“你现在还只是刚刚出道，就算是有些名气，但比起其他已经出道多年的艺人而言，还是地位低上一等。等这期节目红了，那个时候你就不一定能上这个节目了。”
赵雅正准备还说些什么，赵平野道：“重要的是，这个综艺节目每一期的故事都不同，一般要是喜欢这个综艺的观众，都会将每一期看完。所以，就算你是第一期出场，可能对你的名气的提升度不是特别大，但是在今后是一定有帮助的。”
老唐忽然开口道：“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虽然叶琳是总制片人，但也不一定能够推动这个节目的正式启动。或者说可以，但是正式启动就不知道等到多久之后了。兴许一个月，兴许半年，一年都有可能。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
“所以，这就得靠你了。”赵平野冲老唐道：“跟叶琳保持联系，她那边是什么情况你要知道。要是启动无望或者启动太慢的话，我们还是得寻找其他的上镜机会。”
老唐吐苦水道：“不是吧，我就想好好谈一段恋爱，怎么总是逼不得已要去做这个卧底呢？”
赵平野斜他一眼，“两不耽误。”
…………
…………
这两天听老唐的反馈，叶琳那边确实已经在开始推动这个新型的综艺节目的启动，但前期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最首要的就是挑选剧本，一个好一点剧本对这样一个综艺节目的正面效果当然是巨大的。
在加上备案提交、计划书、方案、剧组演员确定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正式开始录制的时间差不多是到了一个月之后了。
这段时间也就给赵雅先放个长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她去旅旅游放松放松，好过一天到晚守在公司里面还得从自己这里拿工资。
也不是说没有事情可以做，只是要是一个艺人频繁地上综艺节目，且没有综艺感的话，很容易被公众反感。
更何况赵雅是个新人，虽然出过两张专辑，但大众对其印象并不深刻，频繁上综艺也容易被定性为综艺演员，对于一个歌手而言，这算是比较难受的标签了。
“老板，消息我已经打探好了，现在我可以下班了嘛？”
回了一条消息之后老唐收起手机看向赵平野。
赵平野道，“你下班呗，反正现在没事做。而且也反正你上班和下班没什么区别。”
“话是这样讲，”老唐伸了一个懒腰，“但毕竟你是老板嘛，还是得请示你一下为好。”
“多谢你的请示。”
赵平野随口道了这样一句，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午三点。
这段时间看来忙的还是宋青瓷和蒋南雪那边。
“怎么样了？”
他给蒋南雪发了一条信息。
对方没有回复，但很快，蒋南雪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什么怎么样了？”
赵平野回道：“当然是MV的拍摄。”
“还成吧，进度也就这样，”说着蒋南雪反应过来，“不是，这才过去几天，你就开始问了。就算你是老板，你也不用催得这么紧吧？况且这种东西总要一个时间，你催得再厉害也无济于事啊。”
“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你很闲嘛？”
末了蒋南雪忽然心中一动，“你们现在是不是特别闲？”
确实闲，正处在无事可做，每天就是在公司喝茶躺平的生活状态。
但是这种事情是不能给蒋南雪说的，以免她心里不平衡。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问东问西干嘛？”于是赵平野回道：“就这样了，你做得很不错，再接再厉。”
“喂喂喂！你知道我们现在多累吗？一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你们是不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啊？我跟你说，你最好是过来监管监管，否则不知道MV会拍摄成什么样子！”
“有个电话进来了，先不给你说了。”
“喂，姓赵的！”
蒋南雪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嘟嘟声，骂了一声见鬼。
“南雪！！这边！！”
“来啦！！”
蒋南雪甩甩脑袋，努力打起精神，收起手机快步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而这边赵平野并不是没有说实话，而确实是接了一个电话。
是刘以筠打过来了。
“喂？”
“在上班吗？”
“差不多的状态吧，”赵平野回道：“在公司喝茶。”
“够闲的。”她说。
“现在公司没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吗？”刘以筠道：“要是实在没事的话，可以来我公司过来指导指导。”
“就怕我没有这个能力。”
“少胡说八道了。”刘以筠话锋一转道：“听人说闲杂平沙电视台在筹备一个新型的综艺节目？”
赵平野微微一愣，随机反应了过来，“哦，你们跟平沙电视台应该有不少的联系。”
“又听人说这个新型综艺的点子是你提供给叶琳的。”
赵平野愣了愣，“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以筠回答道：“白琳跟叶琳的关系不错。”
难怪了。
刘以筠道：“你没时间来天齐做指导，倒是有心思给电视台出主意。”
赵平野无奈笑笑。
上次在录播厅内与叶琳聊天其实也只是话赶话随便一提，他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是没有想到叶琳还会找他问起这件事。
可比别人既然来了，赵平野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也就继续提了两嘴。
毕竟这只是一个点子，不是一部电影也不是一首歌。
就算是没有自己说出来，今后随着剧本杀的火热肯定也会有其他人想到这个点子。
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了叶琳，还能换得一个赵雅上综艺节目的机会。
想了想赵平野转移话题道：“对了，今天张阿姨还不回来吗？”
“我给她打过电话，说是还要晚两天。”
刘以筠面不改色。
实际上从张阿姨临时请假离开的那天，她就知道了对方的意思，甚至还知道了张阿姨背后的人，也就是陈美琳的意思。
毕竟当初张阿姨就是陈美琳介绍过来的。
不过刘以筠也乐得顺水推舟，只有唯一的缺点是赵平野做的饭菜确实是味道不行，勉强入口而已。
“还得晚两天？”赵平野道。
刘以筠道：“我给她准的假，我想着既然回都回去了，倒不如在家里多呆一段时间，多陪陪家人。而且我现在也好了，也不用有人照料。”
赵平野点头，“是确实是这么个理，只是家里少了张阿姨着实是不方便。”
“就只有两三天的功夫了。”
“我倒是无所谓，顶多也就是做做饭，扫扫地而已。”赵平野道：“就是怕你吃不好。”
刘以筠微微一笑，“我也无所谓。”
沉默半晌，刘以筠道：“先不跟你说了，有事，挂了。”
“嗯。”
挂了电话之后赵平野就察觉到一丝目光正注意着自己，转头一看，就见老唐笑呵呵瞅着自己。
“做什么？”
“随便看看。”老唐风轻云淡。
赵平野轻声哼了一声，起身道：“我走了。”
“去哪儿？”
“不关你的事儿。”
说完赵平野走出公司，转了一个道儿去了菜市场。
嬉闹不已的菜市场，赵平野瞅着各个摊位，研究着今天晚上该做什么菜好。
想了半天，得，还是点外卖吧。
刚准备转身走，一个老阿姨就叫住了他，“小伙子，要不要买两根白萝卜？俗话说得好，冬吃萝卜夏吃姜。这可是今天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脆得很！拿来炖汤可是顶好的！”
赵平野心中一动，“萝卜炖什么比较好？”
“都成！”那老阿姨道：“炖只老鸭吧。”
赵平野想了想，还是摆摆手，说算了。
若说炒萝卜他还算是在行，可拿萝卜炖鸭，对他而言有些为难了。
别到时候端上桌了，鸭肉还是生的。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餐馆打包一份饭菜，到时候等刘以筠回来热热得了。
刚准备走时，就听见身后响起一声惊呼，“让让！让让！！”
赵平野还没反应过来，就只感觉什么东西撞上了自己的腿，随后一个踉跄栽倒在地，还没爬起来，就有一股黏糊糊的东西洒在了自己身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赵平野爬起来，摸了摸身上黏糊糊的东西，是油。
又摸了摸自己的大腿，稍稍觉得有些生疼，除此之外，都还好。
“没多大事。”他道。
“没事就好，真是的，你看看你，怎么也不看路呢？”
赵平野气笑了，原打算就这么算了，一听这话他不干了，转身刚准备理论理论，就见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扯了扯嘴角，赵平野也懒得跟一个小姑娘掰扯了，道：“就这样吧。”
“可别，我不是那种撞了人就跑的人！”那小姑娘似乎理直气壮，冲赵平野道：“这样，我现在有急事，就不跟你去医院了。我们加个微信，你去医院看看，多少钱我赔。但是先说好，不能你说多少就是多少，你得拿好单据，否则我是不认的。”
“算了，不用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小姑娘的架势让赵平野觉得她才是那个受害者，而自己是肇事司机，“是多少就是多少，我确实不对，赶得有点急，刚刚说话也不是有意的，对不住。”
“真不用。”
“哎呀，大叔你别磨磨蹭蹭，我还有事呢！”小姑娘催促道：“赶紧给我加上微信，你手机呢？”
赵平野无奈掏出手机，给对方加了微信之后对方扶起小电驴道：“对不住了大叔，你衣服，还有看病的钱，有多少你告诉我，我一定给你赔。我先走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赵平野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乌鸡汤？
行，等会打包一个乌鸡汤回去得了。
“那什么小伙，”那老阿姨看着停在原地的赵平野，道：“萝卜还要么？俗话说得好，冬吃萝卜夏吃姜，这玩意儿，补腿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重磅消息
听着门外的车声，赵平野打开门，看着那提着一个提包缓缓走进的女人，道：“回来了？”
“嗯。”
刘以筠顺手将手中的包包递给赵平野，微微擤了擤鼻子，道：“一股鸡汤味，你炖了鸡汤？”
赵平野道：“今天是有鸡汤，但你说的应该是我身上的味道。”
“你身上的味道？”刘以筠异样看着赵平野。
赵平野无奈笑笑，将今天下午在菜市场的事情讲了一遍。
刘以筠好笑之余问道：“去医院看过了吗？”
“去看了一下，没什么事儿。”
实际上赵平野并没有去，那个小姑娘开的其实并不算快，只是在人来人往的菜市场，就算是不快也显得快了。
“没事就好，你那件西服还能用吗？”
“送干洗店了，应该能洗干净。”
“洗不干净就算了，也别为难那小姑娘。”
“我看上去是这样的人吗？”
刘以筠笑笑，忽然凑上前来将脸伸到赵平野的胸口闻了闻。
赵平野微微低头看着那秀发，任由其发梢的幽香放肆钻进自己的鼻孔。
“果然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你没有洗澡吗？”
“洗倒是洗了，可身上总还是有一股鸡汤味。”赵平野打趣道：“早知道我就该拉住那小姑娘问她那鸡汤究竟是在哪里买的，别的地儿的鸡汤味儿可没这么浓。”
“难怪我闻着这股鸡汤带着一股沐浴露的味道，我还以为你是不是心怀不轨，想要谋财害命。”
“这倒不至于，”赵平野道：“若真想这么做，我也不会傻到往鸡汤里面加沐浴露，一来是味道太大容易闻见，二来也不见得真能第毒死个把人。”
刘以筠扑哧一声笑，赵平野跟着笑了一声，“洗洗手先吃饭吧。”
并未曾准备多么丰厚的伙食，除去那一罐鸡汤之外，其余的也就是两个炒青菜。
刘以筠并不这么吃荤，若是吃荤，也是喜欢水里的比较多。
但是水里游的，赵平野总觉得要比天上飞的和地上跑的要难做的多。
乘了一碗汤，刘以筠又提起了综艺节目的那件事，“叶琳那边筹备的新综艺节目应该还顺利吧？”
“听人说还算是顺利，”赵平野道：“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
“我也想塞一两个人进去。”
赵平野道：“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你来操心吗？艺人由你手底下的人来管就行了吧。”
“话是这样说，但这也是一个级别一个级别的事情，”刘以筠道：“若是普通一点的活动和普通一点的艺人，就丢给其他人也没关系。但顶尖的活动与顶尖的艺人，还是需要我来亲自跟场走一走。”
赵平野喝了一口鸡汤，道了一声不错，然后道：“可这个综艺也不算是多重要的活动吧？”
刘以筠抬头看了赵平野一眼，“这个节目刚刚起步，确实是不值得我来关注，但是我临时打听到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重磅消息？”
刘以筠道：“唐皇后要来参加这个节目。”
赵平野一愣，“唐皇后？”
“这就是小公司与大公司的区别了，任凭你百般才能与万般天赋，少了消息来源，就相当于废了一双眼睛，白白要失去无数的机遇。”
赵平野放下碗筷道：“不不不，等一下。不是，这个节目才只是刚刚开始筹备，剧本场地节目组还没定下来，甚至别人连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节目都不知道，怎么唐皇后就要参加了呢？”
“新节目，只要提交报备了，一般娱乐公司都会对其进行关注。而电视台也需要寻找嘉宾，自然会提前一段时间给各个明星发送邀请函，以免到时候对方没有档期。”刘以筠道：“当然了，至于为什么唐皇后要参加这个综艺，我也不清楚。女人嘛，谁知道女人的脑子里面是怎么想的？”
说着刘以筠抬头看了赵平野一眼。
赵平野道：“你的消息是怎么来的？”
“我在北方那块有些路子，但实际上消息并不属实。”刘以筠并未掩瞒，直言道：“是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上，一家媒体里面有我的人。唐皇后那个时候正在场上，恰好听见有人谈论平沙电视台这个新综艺节目邀请明星嘉宾的事儿，她随口说了一句说这个节目好像有点意思，而恰好被我的人听到了。”
赵平野道：“所以，这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儿？”
刘以筠道：“是八字没有一撇，说不定唐皇后说完就将这件事给忘到了九霄云外，但若是她真的来了呢？就算是没有来，参加一个这样的综艺，对艺人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曝光度效果没有那么好罢了。唯一浪费的，就是我一点点时间而已。”
赵平野点点头，刘以筠说的确实没错。
唐皇后是站在华人娱乐圈金字塔顶尖的那几个人之一，其影响力与号召力是不可估量的。
若是她真的来参加这个节目了，这个节目身价将成十倍几十倍往上翻。
这个时候，就体现到了情报消息的重要性了。
在别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先将名额给预定好，以极小的代价换取高额的回报。
而在大众都知道唐皇后要参加这个节目之后，到时候这个节目就算是砸钱想进也不一定能进了。
赵平野道：“也就是说，我可能要捡一个大漏？”
“拜你所赐，”刘以筠笑道：“我可能也要淘淘宝了。”
………………
………………
“什么？！”
“什嘛？！”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赵雅与老唐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唐皇后要来参加这个节目？”
赵雅几乎是以颤抖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她来参加这个几把节目干嘛？有病嘛？”
老唐则显得有些忿忿不平。
“我可没说对方一定会来，我只是说对方有可能来参加，而且概率极小。”
“这这这……”赵雅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完全知道要是唐皇后来参加这个节目的话，她就足以跟着一飞冲天。
“不要太抱有希望，”赵平野看向赵雅道：“这件事不仅是八字没有一撇，甚至八字还没开始研墨。”
赵雅埋怨道：“老板你真是的，既然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嘛，到时候要是对方不来的话，我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赵平野道：“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告诉你，是你自己跑进公司听见的。我不是给你放假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赵雅嘻嘻笑道：“我回来拿点东西，我蓝牙耳机充电器丢在公司了。”
赵平野无奈摇摇头，原他只是跟老唐提一下这件事，谁知道后面赵雅进门给听见了，甚至发出的尖叫与惊呼差点没吓死他。
“既然你听见了，我就提醒你一声，千万要保持平常心，要不然事实比不上预期的时候，你很容易将事情办得更砸。”
“知道啦，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持平常心的。”
说完赵雅转身使劲一握拳，甚至还偷偷喊了一个耶。
赵平野无奈道：“还有，你别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了。”
“我当然不会了，我哪有这么傻？”赵雅忽然话锋一转道：“应该提醒的是老唐，老唐你可千万别把事情给说出去了，尤其是别告诉你那个相好了！要是她知道了的话，说不定就开始坐地起价，到时候我还不一定能进呢。”
老唐道：“还坐地起价呢？我看啊，这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压根就是造谣。唐皇后是什么人，她会来参加这样一个连筹备都还没有筹备好的节目？人家有空哦？你也不想想，人家来这个节目，纯粹就是给这个节目雪中送炭的，她能收获什么？一样都落不着。锦上添花的事情她也许还会做，至于雪中送炭？你想都不要想！”
“说不定嘛，”赵雅的情绪稍稍低落了一些，她也知道老唐说的是事实，“唐皇后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功名利禄可以求了，说不定对方想转换转换心情玩玩呢？”
“还转换转换心情呢，”老唐撇嘴道：“你怎么不说那些国际超级明星也转换心情来参加你这个节目呢？”
赵雅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先是偷听到赵平野与老唐的谈话兴奋到尖叫，随后又被老唐的话给打击到郁闷。
“平常心。”
赵平野提醒了一句。
赵雅默默走进录音棚拿起了自己的蓝牙耳机充电器，走出来忽然冲着老唐道：“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关你屁事儿？”
说着赵雅冲着老唐竖了一个中指，又喊了一声说不定呢，快步走出了公司。
“老板我走了。”
赵平野看了看赵雅的背影，然后转头看向老唐，道：“解释解释？”
“我解释什么？”老唐一瞪眼。
“解释解释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啊？”
“我反应大吗？我这是正常的反应好吧！”老唐道：“刚刚她跳起来声音就像是装了高分贝喇叭的样子才是反应大好不啦？”
赵平野饶有兴致看着老唐，他这样子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老唐一向是乐观主义，什么事情虽然会考虑到失败的后果，但是一定是在往积极的方向去想去做的。
要是按照平常，他应该是十分积极地让赵雅去好好准备，以免到时候唐皇后真参加这个节目之后在唐皇后面前她显得太没气质气场。
而刚才他却是轮番打击赵雅，便很难让人相信他现在说的话是对的。
正这时候，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语音，赵平野看着对方的头像和网名，想了很久才想起这是昨天那个撞了自己的少女的微信。
“大叔，你去看过医生了没有？多少钱？还有，你那件西服估计是洗不干净了吧？多少钱，我一并赔给你。”
老唐看着赵平野道：“怎么？现在开始换口味了吗？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啊！”
“少胡说八道了。”赵平野道：“这是昨天撞了我的那个小姑娘。”
“好看吗？”
“滚！”
“不不不，不是，你听错了，”老唐解释道：“我问的是撞你？怎么回事？”
赵平野扫了老唐一眼，道：“其实也没什么，昨天出门的时候被她给撞了，汤汤水水洒一身。”
“就是你那件两万多的西装？”老唐道：“这小姑娘可真够倒霉的，这下可得赔死。”
赵平野想了想，“你不应该先问我有事没事吗？”
“看你这样子也是没事人。”
说着老唐凑着脑袋看赵平野打字，一愣道：“干嘛算了？撞人就是她不对，不能因为她是小孩子就给对方豁免权吧？”
“没必要，已经送去干洗店了，能洗干净。”
“能不能洗干净另说，干洗费也是一笔钱吧？”
赵平野道：“一个小姑娘，你欺负她干嘛？”
“这怎么能是欺负呢？”老唐道：“这就是她的责任，这也是对她的人生负责。今天她撞了你结果你说没事儿，说不定她就以为自己未成年就可以瞎来了，大人都会让着她，下次说不定就把别人的豪车给撞了，那时候她怎么办？”
说着老唐看到了对方回的语音消息，道：“你点开，看她回什么？”
“我都说了，该赔赔，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大叔你能不能别墨迹？”
老唐听完嘿嘿笑道：“你看，对方都说你磨叽了，你就痛痛快快将价格报给她呗。”
赵平野无奈道：“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西服是不是能洗干净，要是洗干净了的话，这不是讹钱吗？”
“要是洗不干净呢？你就吃个闷亏？”老唐道：“来，你把手机给我，我来跟她说。”
“别乱讲。”
“我心里有数。”
拿着手机，老唐飞快回了一条消息，很快，对方的消息也回了过来。
不多时，老唐将手机递给了赵平野，“完事儿。”
“这么快？你怎么回的？”
“很简单啊，我就说送干洗店，找她要五十块钱的干洗费用。”
“这就成了？”
“这不就成了么？”
“这跟我刚才说没关系有什么两样？”
“当然有，对方需要一个心里安慰，你需要教训教训别人，你又不差这个钱，要五十，刚好。”
赵平野摇摇头，收起了手机。
老唐转头看了赵平野一眼，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个小姑娘发了信息过来，转移了唐皇后的话题。
否则赵平野肯定会发现什么。
只是……
老唐微微皱眉。
对方该不会是真要来参加这个综艺节目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年轻还是好
这段时间似乎所有人都有忙事。
蒋南雪与宋青瓷在外拍摄Mv到了比较紧张的关头，因为前期宋青瓷进入不了状态，耽误了不少的进度，所以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后，两人正马不停蹄忙着拍摄，这不连蒋南雪都没再作妖，否则隔个一两天的时间就会给赵平野打电话扯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在得知唐皇后兴许会来参加这一档新综艺之后，赵雅也明显如打了鸡血一般，早上练歌，上午练形体，下午健身，晚上去玩一把剧本杀来提前熟悉，日复一日。
用她的话来讲，就是剧本杀应当是个休闲娱乐的玩意儿，可自己每到下午七点钟之后就开始犯困，硬生生将一个休闲的活动变成了工作，也硬生生让一个夜猫子变成了早睡早起的好学生。
刘以筠那边也到了关键性的时间段，由陈如意与许潇二人带动的其他行业正开始逐步面向大众，如电影、影视剧、综艺等等，虽说已经过了拍摄的档口，但如今也正是检验成效的时候，而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放松不得。
为了保证人气，刘以筠又将拍摄完电影回来的陈如意许潇“姐妹”拉到了台前，给准备今年后一段时间准备在床上躺平的陈如意带来了无限的忧愁。
再加上收购的音乐平台在进行繁忙而紧促的重新调整包装，尽管这件事是由白琳在负责，但也总有或大或小或轻或重的事情需要刘以筠来拿主义。
因此，最近刘以筠往往每天晚上十点钟之后才能回家，脚步匆匆，似被车轮驱动。
电视台叶琳也终于定好了剧本，工作的重心放在了人员、场地之上，东奔西跑，每每老唐打电话过去问情况的时候对方不是一句在忙，就是一句在车上没时间，倒让自诩魅力天下无双的老唐颇受打击。
便连远程公司这段时间也在沉心忙着自己的事情，压根就没时间给赵平野使绊子。当然，也有可能对方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但总算是没再闹起任何风波。
比较起这些人来，最闲的就是赵平野与老唐了。
两人一大早就在崛起公司里面对坐着，要么就是赵平野拎着早餐过来，要么就是老唐买好早餐等着赵平野。
吃完早餐之后两人就这么对坐着，放着音乐喝茶，一喝就是一整天。
原赵平野至少下午还有买菜做饭的活儿，可这两天张阿姨回来了之后这个差事也被张阿姨“毫不留情”地接手了，赵平野原还想帮帮忙，却换来了张阿姨文绉绉一句“君子远庖厨。”
而老唐也觉得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闲暇了，想着跟以前一样辅导辅导赵雅的形体礼仪，谁知道赵雅当口拒绝，说自己早就已经花钱报了一个形体的培训班，里面的老师不仅专业，而且是女的。
意思很明显，就是不会再让老唐在自己身上揩半点油。
闻言老唐很是伤心，说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为了你好，竟然被你看成了一个中年的油腻大叔，实在是足够绝情。
赵雅压根对老唐这番话不以为意。
老唐本来就是一个中年油腻大叔。
老唐便转换了方向，说公司有免费的老师你不用，非要花大价钱在外面请个老师，你又是何苦呢？
赵雅只给了老唐一个白眼，说本姑娘现在不差这点钱。
老唐一想，也是，赵雅那两张专辑大火，给其的分红也有不下几十万，还确实是不差这点小钱。
这日赵雅大清早在公司练完歌之后啃着一个面包拎包准备走人，老唐叫住她：“你就走了？”
“形体课，你不早就知道嘛？”
“要不再坐会儿呗？我给你泡杯茶喝？”
“不用，没时间。”
赵雅火急火燎走了。
老唐叹了一口气，道：“得，又没劝得住。少个女人在公司打趣，确实是无聊。搞不懂她，这么努力干嘛？就这几首歌的分红都能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就只是一个唐皇后就把她惊得跟脑子里面装的是鸡血似的，不就是一个唐皇后么？你看得起她她就是唐皇后，你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也顶多就是一个快四十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女人！”
赵平野瞥了一眼老唐：“别人有自己的追求，你混吃等死可以，把你的负面情绪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就是你的不对了。”
老唐耸耸肩，“我说的是大实话，人嘛，顶多也就个百年的时间。老了之后就相当于死了，什么什么都吃不得，什么什么都玩不得，就一行尸走肉。年轻的时间本就只有这么短短一二十年，全用来打拼了。钱是挣到了，谁知道是不是会落下一身的病根，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嚯，前半生挣得钱都给了医院，只拿回了一副要死不死的身躯。”
赵平野道：“强词夺理。”
“这怎么能算是强词夺理呢？你说她要是做的是为社会谋福利的科研项目啥的我就不说什么了，这么努力，成长之后的不还是给将来的青少年树立错误价值观的毒瘤吗？”
赵平野想了想，“你是不是太闲了？”
老唐嘿嘿一笑，“确实有一点。”
“泡茶吧。”
“行，泡茶。”
娴熟的手法，很快老唐将一杯茶放在赵平野面前，自己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又叹了一口气，“好无聊啊。”
“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还确实是有一个。”老唐道。
“说来听听？”
老唐道：“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捡起以前录音棚的工作来玩玩？咱们也不说挣钱，就是听听别人唱歌打发打发时间嘛，再说了，什么时候不想干了，直接关门不久成了？”
赵平野皱眉道：“可以是可以，问题是别人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了？重新开业的话是不是要准备很多麻烦的手续？”
“不用，就直接在梅团上面将这家店重新开张就行了，当时你来的时候我点了关店，现在点开店不久成了？”
赵平野端起茶杯点点头。
两人一拍即合，果然，就在下午的时候就有人上门了。
“老板？这里是唐氏文化录音棚吗？”
唐氏文化？
赵平野转头看向老唐。
老唐眼神示意用不着大惊小怪，这都是正常操作。
“对对对，你们就是刚刚在梅团上发起订单的人吧？”
“对，我们五个人。”
“那行，请进，要喝点什么？”
“我喝可乐！”
“橙汁有没有？”
“我想喝咖啡。”
……
神经病吧。
老唐腹议一句现在的青少年还真是……会喝东西。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这些，只有茶和水，你们要不要？”
“那你有什么好问的？这不是废话吗？我还以为什么都有呢。”
老唐嘿嘿笑了一声，并不觉得恼火，只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也确实不是专业的服务场所，你们体谅一下，这边请。”
老唐刚准备带着这几个年轻人进录音棚，就听见一个少女一声惊呼，“是你？大叔？”
赵平野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眼前的少女是上次在菜市场撞了自己的那一个。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你们认识？”
“晓雯，你们认识？”
“还好啦。”那少女道：“就是我以前跟你们说过的我骑电驴撞了的那个大叔。原来这个录音棚是你开的啊？”
赵平野道：“算是我开的。”
“我猜猜看，你一定是姓唐！”
赵平野转头看向老唐。
老唐打着哈哈扯开话题，“原来是熟人啊！既然这样，我就不收你们的钱了。”
那少女打断道：“不，可别，该多少就多少，你们是做生意的嘛，要这样，岂不是乱套了？我也不是这种占便宜的人。”
你还没占便宜呢？上次你便宜占大了。
老唐心中嘀咕一句。
上次赵平野那件西装虽然是放在干洗店洗干净了，但是那干洗店老板告诉赵平野，西装袖子上被刮了几道刮痕，因为上次其上沾上了油渍看不清楚，洗干净了之后这几道刮痕特别明显，算是废了。
当然，这件事也没跟这个少女说。
老唐原本是要拿赵平野的手机给她发消息的，但没拗过赵平野，只得作罢，还骂了赵平野两句白莲花圣母心。
老唐其实也能够理解，赵平野不差这个钱，对方又是一个未成年小姑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实在是没事做，平白就少了很多的乐趣。
没多闲聊，老唐将这三女二男带进了录音棚，听着从录音棚里传出来的歌声，竟然是《起风了》。
不过也是，下半年陈如意唱的这首《起风了》一直霸榜，深受广大群众的喜爱，他们唱这首歌也是正常。
只是这首歌副歌的部分音调着实是有些高，因此他们分配的男生唱前面，女生唱高潮，乍一听也实在是觉得有些隔应。
实际上，这五少男少女在普通的音乐爱好者之中也算是唱得不错了，只是赵平野这段时间听的都是宋青瓷、陈如意这种级别的专业人士的现场演唱，自然就觉得他们唱得有些差强人意。
老唐的耳朵也被养叼了，听着他们唱的歌怎么怎么都觉得不行，尤其是在一个女生起高音的时候，职业病作祟，直接停了音乐，道：“这段不行，重新来。这唱得什么呀？”
那女生愣住了。
“你干嘛啊？”一个男生忍不住道。
老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录音师和音响师，并不是监管人，忙扯着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重新来。”
少男少女们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那就重新来。”
兴许是第一次演唱被打断了导致后继乏力的缘故，后续的演唱总是出各种叫老唐不忍直视且哭笑不得的差错，老唐也算是强忍着一遍又一遍给他们放伴奏，实际上心中早就已经受不了了。
连吐字都不清晰，甚至还有一个男生开口不在调上，这有什么好唱的？
“算了算了，先别练了。”
那撞了赵平野的少女恼火摆摆手，便是连她自己也听不下去了，“你们都唱得什么啊？一个个的，就这还能上？”
“怪我咯！”一个男生道：“还不是前面这个老板打断了，要不然我们肯定能一遍过。”
“就是就是！”有人帮腔。
少女道：“还怪别人，你们自己唱的不好，越唱越不行，真是。”
老唐打圆场，“没关系，不着急，一下午的时间都是你们的，先休息一下，喝口水。”
少女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老唐道：“大叔，你前面说什么职业病，什么职业病？”
老唐装懵，道：“什么什么职业病，我说过么？”
“说过，就是前面第一次打断我的时候说的！”留着短头发的少女道。
“有吗？我不记得。”
少女道：“行了，大叔你就别装了，你以前是不是做音乐指导的啊？你指导指导我们呗？”
老唐可不愿意揽这摊子事儿，虽说他是无聊，但更无聊的是工作。而且就这几个少年唱得这样儿，连胸腔共鸣与鼻腔共鸣都分不清，说不定连曲子都看不懂，这得指导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可别成了撕都撕不掉的牛皮癣了。
于是他指着录音棚外面道：“其实我也是业余的，若说专业的音乐指导，还得看外面那位大叔。”
“他？”少女有点不信，“可是他看上去比你年轻啊？”
“天赋论年轻不年轻吗？那么多音乐专业的，都是越老越厉害吗？”
“这倒也是。”少女道：“那位大叔是专业的？”
“当然是专业的。”老唐道：“这么跟你说吧，《中国好歌声》知道吧？”
“知道知道！”一个男生凑上前来，“我每一期都看的！”
“知道就好，我跟你们说，他指导出来了一个冠军。”
“哈？真的假的？”
这五个少年全围上来了，一脸惊讶地问：“谁？”
“宋青瓷啊！”
几人面面相觑，忽然哈哈大笑，“谁信啊！”
“要真指导出了宋青瓷，你们还在这里开录音棚？”
“就是就是，大叔你真是吹牛皮不打草稿！”
老唐嘿嘿笑，“你们不信就没办法了，不过他确实是专业的，你们可以找他给你们指导指导。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首歌也是他写的。”
“起风了？”
“不然呢？下雨了？”
“越说越没边了。”
“行了行了，大叔，我们信了行吧？再让你吹下去，指不定你们跟陈明妃还是好朋友呢！”
几个少年嘻嘻哈哈，不以为意。
老唐看着这几个少男少女，挠着头笑。
真有意思，年轻还是好。
第一百六十章 你看错了
少女懒得再听老唐吹牛了，走出录音棚，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赵平野，问道：“大叔，干嘛呢？”
赵平野抬头看少女一眼，“喝酒呢。”
“喝酒？“少女咯咯笑，“大叔你酒跟茶分不清的吗？你这分明就是在喝茶！”
赵平野头也不抬道：“知道你还问？”
少女笑声一滞，撇撇嘴，“大叔你也忒没意思了，不就是上次不小心撞了你一下吗？我又不是没赔钱给你，至于么。这样，我再跟你道一声歉，对不起了大叔，是我不对，您多多包含。”
赵平野道：“我可没怪你。”
少女在赵平野对面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没怪我就好，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胡晓雯，古月胡，破晓的晓，雨字头的雯。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大叔？”
“赵平野，江随平野阔的平野。”
“还挺有诗意哈，我还以为你姓唐呢。”胡晓雯看向面前的茶具，道：“刚好我口渴了，你给我泡杯茶呗？”
赵平野无奈看向她：“你们不是来录歌的吗？来录歌就好好录歌，录一半跑出来算是怎么回事？”
“哎呀，我也没办法这不是，他们唱得不行，越唱越不行，干脆先休息休息，调整调整状态。”
胡晓雯抱怨了一句，看向赵平野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呢，大叔。我看你也才二十来岁吧，你不去工作，坐在这里喝茶，你房子买了吗？车子买了吗？女朋友找到了吗？”
“我结婚了。”
“啊？”胡晓雯先是一愣，随后道：“结婚了就更得努力啊，孩子的奶粉钱挣到了么？尿布钱挣到了么？孩子看病、小学中学高中大学学费挣到了吗？家里的老人看病钱挣到了吗？这个钱啊，跟书一样，都是用时方恨少。你现在年纪轻轻的，不去努力挣钱，跑到这里来喝茶养老，这像话吗？”
赵平野笑了，“你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我且问你。看你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读高中吧？今天星期六，你不好好读书，跑来这里录歌，这算怎么回事？像话吗？”
“我这是正经的！”胡晓雯道：“这不快元旦了么？我组织了他们准备在学校的元旦晚会上上一个唱歌的节目。而且我们星期六下午都没课，是自习课，我们这才出来的。更重要的是，我们是通过老师准许的！”
末了胡晓雯又道：“再说了，整天学学学，那不成了书呆子么？我们要做的是迎接太阳的花朵，要做祖国的栋梁，就得在多方面均衡发展，德智体美劳一样都不能落下。”
“我看你是学习成绩不好，只好培养自己的音乐细胞了吧？”
胡晓雯被戳中了痛点，“胡说！我学习成绩好得很。”
“哦。”
胡晓雯对赵平野的这架势有些恼火，但是也无可奈何，转头忽然瞅见柜子上摆着一个相框，上面是赵雅的照片，她起身走过去拿起相片看了看，“大叔你也喜欢楚雅晴啊？我也特别喜欢她，她的那两张专辑里面的歌我都特别喜欢！”
赵平野转头看了一眼。
那照片是赵雅自己摆上去的，说是为了让公司更有氛围。
“我最喜欢的是那首千年之恋，本来想唱这首歌的，但是他们比较喜欢另一首，就换了。其实我还特别喜欢宋青瓷，就是她在《中国好歌声》舞台上那几首原创歌曲现在只出来了一首《匆匆那年》，其他几首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就特别烦。”
说到这里，胡晓雯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赵平野道：“大叔，你是做音乐指导的？”
“谁说的？”赵平野反问道。
“录音棚里面那个大叔呗！”胡晓雯道：“不仅这样，他还说宋青瓷是你培养出来的，还说《起风了》这首歌是你写的？”
赵平野没否认，也没承认，只道：“你信？”
胡晓雯咯咯笑了好一阵，“我当然不信啦！那个大叔也真是的，就算是吹牛也好歹编个像一点的嘛。要是说你写过歌我相信，可说《起风了》这首歌是你写的，我是打死都不信的。要是你有这才华的话，还至于在这地方开录音棚吗？”
赵平野点点头，“有道理。”
“诶，说真的。”胡晓雯放下相框，凑上前来问道：“大叔，你到底有没有做过音乐指导？这个我是半信半疑的。你要是真做过音乐指导的话，你指导指导我们呗？”
赵平野摆摆手，“别，我可不会。”
“真不会？”胡晓雯狐疑。
“就算我是音乐指导，你看我坐在这里喝茶就知道我平常闲得很，你也敢请我给你们指导？”
“也是，你要是有本事的话，这会儿肯定是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时间在这里喝茶。”胡晓雯甩甩手，“算了，就当我白问了。”
“不过我还是得说说你，虽然你年纪比我大，但是懂的东西可不一定比我多。”没闭上嘴多久，胡晓雯又开腔道：“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还已经结婚了，肩膀上担上了家庭的责任，就应该好好去工作。你不去好好挣钱，坐在这里喝茶，这算什么？要是家里面临时出了一点什么事情的话，拿不出钱来，怎么搞？”
赵平野道：“你怎么知道我家里不是有矿呢？”
“得了吧，就上次你那件西服的干洗费都才五十块钱，我就不信你家里有矿！”胡晓雯笑道：“再说了，就算是家里有矿，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正说着，就听见录音棚里面传来一句，“晓雯！快点来，我们继续唱！”
“来啦来啦！”
胡晓雯喊了一声，然后冲了赵平野又道了一句好好想想我的话，这才快步跑进了录音棚。
没多时，就听见里面的音乐声响了起来之后老唐走了出来，嘿嘿笑，“这些小鬼小丫头还挺有意思，懂得可真多。”
赵平野看老唐一眼道：“让我给他们指导的事儿是你说的吧？”
“这不是怕你无聊么！”
赵平野冷哼一声，“别什么事情都往外说，现在这些小鬼精明得很，说不定他们还真信了。”
“谁会相信，我还说我跟唐皇后差点就结婚了呢！你信么？”
赵平野扫老唐一眼，“这可说不定。”
老唐道：“放心，没关系的，就算他们真信了又怎么样？反正明年七月份你这里就关门了，你还怕他们缠上你不成？就算是你担心这半年不得安生，咱们不反正主要的工作地点在天齐吗？他们一来就看到一个空壳子，怕什么？”
赵平野想了想，也是。
“说真的，”老唐又怂恿道：“你反正闲着无聊也是无聊，还不如去指导指导他们。”
“你怎么不去？”
老唐嘿嘿笑，“我这不是音响设备师么？这不是我的专业啊！”
赵平野懒得理他。
若说换做其他音乐功底还行的人，赵平野闲着无聊指导也就指导了。可这几个小鬼全靠着自己的爱好在唱，也是全靠着自己的嗓音让这首歌听起来还行，其中也就一个胡晓雯还稍微有点功底。
不说该改的地方一大堆，指导也指导不过来，就算是指出来了，他们也不一定能该改过来，反倒是生气，徒惹麻烦而已。
忽然赵平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就这样放着录音棚不管了？就不怕他们把设备弄坏了？”
“我跟他们说了，告诉了他们怎么换歌，怎么开始怎么结束，弄不坏的。现在的小鬼就是脑子聪明好使，学习不一定行，这这些电子设备上手不是一般地快，电脑手机你还真不一定有他们懂。”
“所以？”
“所以就给他们玩玩呗，只要不拆了这些设备，我都能改回来。就让他们当卡拉OK唱呗，录几首歌玩玩咯。要整跟职业歌手一样一下午就练一首歌，你以为他们能静得下心来？”
赵平野喝了一口茶，没吭声，相当于是默认了老唐的话。
“其实也还好，”老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有这几个小鬼头在这里唱歌，可比咱们两个光坐在这里喝茶有意思得多。我看着他们，就跟……就跟……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满地跑一样，有点享天伦之乐的感觉。“
赵平野呵呵笑了一声，“那可真好，你现在连儿子都没有，老婆都没有，就开始享天伦之乐了。”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嘛。早点退休也没什么不好，安逸！你不也一样吗？还有脸说我呢。我都四十出头了，你才二十来岁。你都想关门退休养老了，我想在四十多岁享天伦之乐怎么了？”
“我跟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赵平野没多说。
事实上，他是前世奋斗得够久了，对这些事情已经倦了。
喝了两杯茶，老唐匆匆站起来，“不跟你扯了，我进去看看。”
“干嘛？”
“去看看这些小鬼头有没有把我的设备给拆了。”
赵平野耸耸肩，道了一句我以为你心多宽呢，忽然他想起什么，道：“我的设备。”
老唐反应过来，“一样。”
谁跟你一样一样？
神经！
没坐多久，就看到赵雅匆匆从门外跑了进来。
“老板下午好。”
“下午好。”
”累死我了，”她先是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喘了两口气，然后纳闷看向录音棚的位置，“这是怎么了？里面开派对呢？”
赵平野解释道：“老唐将录音棚租给了几个高中生当卡拉OK在玩。”
赵雅失笑道：“真有他的，无聊透顶了吧？老板你也不管管，别到时候弄坏东西，或者被他们拿出去了几张谱子。”
“我心里有数。”赵平野喝了一口茶，“你下午不是有课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一个东西忘拿了，我的会员卡，好像是落在这里了。”赵雅左右看了两眼，“哈，在这儿！”
拿起会员卡她抱怨道：“都怪老唐，非要拿我的会员卡看看，害得我忘记塞包里了。”
“自己的东西要保管好，别埋怨别人。”
“知道啦老板，我就是随口一说嘛。”
正此时，赵平野手机响了起来，是叶琳打来的电话。
看了一眼录音棚，赵平野无奈走到门外，“叶总？”
“赵先生您好。”
“您好叶总，怎么了？”
“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问问看您明天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您来我们的拍摄场地看一看，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问题也想请教一下您。”
赵平野道：“我可不懂你们的工作，我就是出个点子。”
“没关系，您就随便指导指导就行了，我其实最主要还是想请您吃个饭，好好感谢感谢您。”
末了叶琳低声道：“不瞒您说，赵先生，我已经收到了唐皇后助理的私人邀约了，不出意外的话，唐皇后会来参加第一期的节目。”
赵平野一愣，她没想到唐皇后还真会来。
只是叶琳跟自己说这件事做什么？想抬价？
此时叶琳又道：“所以，我就想着明年您最好是将您的艺人一起带过来，我们先将合同给签了，将这件事给定下来。您知道的，虽然我是总制片人，但毕竟上任时间不长，地位不稳固，要是唐皇后来参加这档综艺的话，人员方面就不是我能够定的了，肯定电视台方面要插手，各方大公司也肯定要塞人进来。所以……您知道的。”
原来如此。
赵平野听完不免稍觉愧疚，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好吧，我明天带上艺人一起过去，多谢叶总的提醒了。”
“要不是赵先生您给我出这个点子，我哪里有这么好的机会？我该谢谢您才对。”
挂了电话之后，正好赵雅走出门，“老板，我先走了。”
“嗯。”
看着赵雅的背影，赵平野喊道：“等等。”
“怎么了，老板？”
“明天将你的所有事情推掉，跟我出去签订合同，就是那个新综艺的合同。”
赵雅惊喜道：“可以定下来了？”
赵平野点点头，又低声道：“刚接到消息，唐皇后大概率会来。”
赵雅瞪大了眼睛，“真的吗？”
赵平野嗯了一声。
“真是，我真是……”
赵雅喜上心头，作势就要抱住赵平野狠狠亲一口。
赵平野退了一步，“打住。”
赵雅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子，跟赵平野小心拥抱了一下。
“我太高兴了，不好意思，老板我……”
“平常心，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好，我走了老板。”
赵雅一路上都在跳，赵平野无奈笑了笑。
转过身，就看到胡晓雯目瞪口呆站在门口的位置，她指着赵雅的背影，“那……是……”
赵平野道：“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