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最穷地主(1)
其实在离开重生岛的那一刻起,余睿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回不去了,但在真正失去系统的那一刻时,她还是有些难过的,从前起码还能对着系统说,你还在我终有一天还能回家,可就连这微弱的自我安慰,也不再有资格了。
灵魂已经漂泊了很久很久,久到余睿已经忘了自己那具满是伤疤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只记得她长得并不柔弱,啊对了,她的身材可比燕鸿要丰满多了,就她那个干扁豆身材,也不知自己一直以来到底是不是把她当成个男的来爱的。
不用再被系统牵着鼻子走,余睿还是很高兴的,只是有些可惜不能回到重生岛去看看堕神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了。
“沐先生,您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为了您的健康着想,我将带您去休息。”
小白的忽然出声将沐闻的回忆打断,她也不等沐闻回应便直接将自己的双手伸到他的胳膊下方一个用力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小白的这副形态是沐闻按照她的人形特地设计出来的,用自己娇小的身体将沐闻给抱在怀中,说不出的违和感,但此时却无人去在意这些。
沐闻早就习惯了这AI时不时强硬地拎着自己做这做那的生活,而小白也自然乐在其中,又怎么会去想这么毁气氛的事情。
被迫趴在床上的沐闻没有任何愧疚感地享受着小白的按摩,一边还晃荡晃荡自己的胳膊指着身上的穴位,丝毫不在意此时的自己对小白究竟有着多么大的诱惑力。
“这儿用点力,要在我身边陪着就得伺候到位,不然哪凉快去哪呆着去!”
“好的,沐先生。”
这样就够了,小白想。
……
“这是…哪里?”
好不容易从一阵头晕目眩中清醒过来后,燕鸿一边用自己的指尖轻捻着自己的锦缎袖口,一边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又是古香古色的室内,看样子家具也都是真材实料的,想来她这次来到的位面又是个古代的了。
燕鸿缓缓抬起自己有些疲惫的眼皮,有些意外地在床旁见到了紧随自己而来的白泽,她虽是愣了下,但却没有多想,只当他化了人形后又涨了修为,也与自己一般不惧那时空乱流了。
“白羽他还是没有恢复的迹象吗?”
“哪儿会有那么快。”
听到燕鸿提起小白球,白泽不知不觉地收紧了正抱着小兽的双臂,将小兽的整张脸都藏进了怀中,并没有叫已经重新躺下的燕鸿注意到自己此刻的不对劲。
“哦。”
由于灵魂已经不堪重负,就算是刚获得了一个体质不错的身体也无法令燕鸿感到精力充沛,感到无比疲倦的燕鸿根本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白泽刚才所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要知道便够了。
然而就是因为燕鸿的这一次懒得细究,让她错过了看清白泽怀中小兽真实身份的机会。
二人都没再说话,房间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隔了几秒后,燕鸿忽的听到白泽正准备离开的脚步声,直接伸手抓在了他的衣衫上面,只是她的双眼却并未睁开,满脸的疲态已经遮掩不下,就连从她口中传出的声音也失去了以往的几分锐意。
“白泽,有关这个位面的事情,和我说说。”
听到燕鸿的话后白泽倏地愣住,在上个位面时她还满不客气的叫他直接将信息给她传输过去来着,到这个位面却只是叫他说说?看来她灵魂所受的伤确实已经到达很严重的程度了。
“…好。”
就这么低头看了闭着双眼的燕鸿几秒后,白泽应了下来,他的声线柔和,声音传入燕鸿的耳中令她很是舒适。
白泽轻轻扯了下自己正被燕鸿抓着的那处衣衫,稍稍弯腰将燕鸿那支出了床榻的胳膊给捞在手中放回了她的身侧,随即自己也坐在了床边,一边给自己怀中的小兽顺着毛,一边柔声开口。
“小鸿儿的灵魂越来越混乱了,这次还准备去给他送人头吗?”
“他?送人头?”
听到白泽的话,燕鸿倏地皱起了眉头,但却因为头脑实在混沌,想着就算睁眼约莫也无法凝聚出什么骇人的眼神,索性依旧闭着双眼。
“你的灵魂已经混乱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看了燕鸿的反应,一直将自己的视线放在燕鸿脸上的白泽唇角微勾,眸光也深了些许。
“没什么,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剧情,任务。”
听了白泽的解释,燕鸿也不再多想,才刚皱起不过几秒的眉毛也舒展开来,她对白泽是足够信任的,他既说了没什么,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个位面是一个很普通的古代位面,想必你已经感知到了,灵力并不算丰富,却也不稀薄,是人妖共处的一个世界,不过两族之间并不算友好,而展开这个位面世界线的闻家村,自然有着妖族不得踏入的规定。
女主闻珞烟一家虽只是族中地主家的佃农,却很爱宣扬一些人人平等独立自由的想法,时间一长倒也有了些信她的道理拒不交租的佃农集聚闹事,可怜那年幼失怙不过才十一二的地主,既无强势的母亲,又无族中宗亲相互,纵使坐拥百亩良田,却也无力管制这群白吃白喝却还一副理所当然模样的刁农。
这种日子过了三年后,闻珞烟一家也在这个闻家村里面有了些话语权,甚至还有些佃农时不时会送些礼过去以求庇护。但她的生活却在这时发生了改变,有天她去巡视后山的时候,竟然遇见了一只重伤的狼妖轩臣,不知是心血来潮亦或是动了恻隐之心,最终她还是将这位重伤的妖族给拖回了家中养伤。
家里有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物,胆识过人的闻珞烟非但没有缩头缩尾地得待着,反倒比之前还要强势了几分,甚至连每隔几日被小地主派来讨要租金的家仆,都不给半分的好脸色。
但好景不长,轩臣的存在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而这个发现的人,便是私下里亲自来讨要租金的小地主,但小地主却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伤势已经好转的轩臣给敲晕绑了起来。
与外出归来的闻珞烟一商量,二人竟合伙在整个族人面前导演了一场戏,一直以来暗藏狼妖不怀好心的人是小地主闻溯,再加上一些站在闻珞烟这边的佃农一掺和,闻溯的罪名倒是罄竹难书了起来。
在这个闻家村内闻溯一家虽是地主,但却算不得族长的直系血亲,族长早就忍了他家多年,碰到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利用?地主家被分了良田,驱逐出村自然再正常不过。
终于翻身成了主人后的闻珞烟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凭借着自己的人脉以及一些讨巧的手段,最后还真的将那百亩良田给夺来了半数,成为了新一代的地主。
但奇怪的是,她这一手虽不光彩,却没受到多少人的谴责,只因她实行了新的土地租赁制度,虽没让出多少利,却叫佃农们不必担忧每日口粮,冬日实在过不去时甚至还会给他们送些粮食以供必需,单是这点便赚足了人心。
而闻珞烟当日从阎王手中救回的轩臣,也没叫她的宝白压,原来在他重伤之时妖族正经历着夺位之争,而他那一身伤,便是在最后对决时弄出来的,他们当时本是两败俱伤,却因为在搜刮地主府邸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化回原形养伤的对手,轩臣就这么收了他最强劲的对手的性命,成为了妖族的王者。
闻家村在闻珞烟的潜移默化之下渐渐与妖族做了些小买卖,也促使着闻家村越来越繁华,但由于轩臣的维护,官府根本不敢插手闻家村的迅速崛起,虽然人妖两族常有摩擦,但皇族却也有不得不与妖族合作的地方,他们也不敢闹得太厉害,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去了。
再到后来,闻珞烟与轩臣俩人情投意合,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闻家村上下更是没有不同意的,俨然忘记了之前那个因为私藏狼妖而被连夜赶出村落的,待人向来温和的前地主闻溯。”
“…闻溯,是男的?”
“小鸿儿猜到自己这次的身份了?”
“整个剧情走下来,受了最大冤屈的,除了闻溯,只有他那不成气候的母亲了吧,既然你三句话不离闻溯,想来就是他了。”
“没错,这次变成了男子,小鸿儿开心吗?”
刚刚一次讲了那么久的话,白泽丝毫不嫌累,听了燕鸿这话,反倒笑眯了眼睛,一边撸着怀中小兽柔软的毛发,一边有些戏谑地看着燕鸿。
听出了白泽这调侃的语气,燕鸿终于睁开了双眼,轻悄悄地瞥了他一眼,随即便将视线转向床顶,开口的声音已听不出任何的疲惫之意。
“你真不知我这身体是个男扮女装的?”
若闻溯当真是个男子,他们娘俩怕真没那么容易被拿捏,可惜在这个重男轻女的世界里面,女子的身份实在太过危险,没有直系血亲的照拂,若是不经意间被人算计了婚嫁,那后果可想而知。
“……反正你在外人眼中就是个男的。”
“你莫不是隐藏了什么没说吧?”
燕鸿并不理会白泽的挑衅。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鸿儿,那闻珞烟,是个穿越的,至于之前的身份,一个不成器的高中生罢了。”
“那妖王争夺之战……”
叩叩。
忽然听到敲门声,燕鸿示意白泽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见他消失了踪迹后,才开口让外面敲门的侍从进来。
“什么事?”
听到燕鸿应声,侍从才推开房门,许是平日里闻溯待人太过亲和,以至于这侍从对她虽有敬意,在她面前却也很是随便,不像平常府邸中的侍者那般小心谨慎。
“少爷,家丁在后山上逮到一只白狐狸,据说身上还裹了几缕红毛,看起来甚是讨喜,想着看您要不要留着养起来。”
“狐狸?带来我看看。”
若是搁在平时,燕鸿可能直接叫他们扔到后院养着去了,但刚听白泽说了妖族,又想到这狐狸长了副讨喜的模样,不由得想看看这会不会是那只碰巧躲在地主府邸养伤直接被干掉的那只可怜虫。
“好嘞,我就说少爷您会感兴趣。”
侍从欢快地跑出门,不过一会儿便又跑了回来,这次没再征得燕鸿的许可,直接进到了屋子里面,将手中装了狐狸的笼子放在了燕鸿的面前,很是欢快地开口。
“少爷您看着可还行?”
“几乎见到狐狸的瞬间,燕鸿就从它的身上感觉到了妖丹的气息,从感觉上来讲,燕鸿是绝不会相信这家伙的本体真就是巴掌大小的,但此时狐狸正处于昏迷状态,许是伤的太重?”
既然已经看出这狐狸的不寻常,再加上这家伙的对手是男主,燕鸿自是不会叫它走了前世的老路。
“放这儿吧。”
“我就知道少爷喜欢,这下好了,夫人那边可就得交代一番了,她可是先瞧上了的。”
“…去和娘说一声,他日若再寻到什么珍稀的东西,直接搬到她屋里去便是。”
“看来少爷是真稀罕这畜生了,您放心,夫人那边小的一定好好交代。”
本来在闻溯的父亲离去的时候,他在府内就该被称作老爷了,可谁叫闻溯的娘亲不愿,闻溯自是不能与她对着干的,他的性子本来就软,被闻夫人这么一拿捏,自是听话地不能再听话。
所以从头到尾,最憋屈的,依旧只是闻溯一人而已,起码她的娘亲,还有一个事事顺着她的乖女儿来管教。
燕鸿并没有再说话,只是朝着侍从小竹摆了摆手,放他离开了。
白泽虽没有说明闻溯最后的结果,但定是惨的不能再惨的,不然也不至于被她夺了躯壳散了魂魄,这个位面比起其他要温和了十倍不止,却依旧因为一人的冤屈将她引了过来,也算是主角命中该有一劫。
不过可惜了,是死劫。
虽不知自己的灵魂为何疲倦到了这种程度,但对付这种位面的男女主还不至于叫燕鸿忧心,她那无尽岁月的修炼而成的修为可不是摆着看的。反派成神之路
第二百九十八章 最穷地主(2)
这次小竹离开的时候倒是记得了礼数将门关了个严实,坐在床榻边上等了一会儿确定白泽真的不会回来跟自己继续转述剧情后,燕鸿也不再等他,说到底他也不过刚修得人形,爱出去乱跑也是正常的。
轻轻晃了下脑袋叫自己清醒些后,燕鸿才站起身走向关着依旧昏迷的狐狸的笼子,走到近前后燕鸿并未打开笼子,而是蹲下身仔细打量。
凭借这狐狸体内那蕴含着磅礴灵力的妖丹就足以断定,这家伙就是那只白丢了性命的妖王强敌,可明明还蕴含着这么多的灵力,前世怎会毫无反抗的就被宰了呢?
对此燕鸿倒是很感兴趣,这大小不正常的原形,以及这家伙前世的死因,就算是男主有主角光环,也不至于在他手里死的这么憋屈。
不过...就算是兴起了几分兴趣,燕鸿却也没有要检查它伤势的想法,即是强敌,没有她的帮助也定能自行解决,她没必要为此浪费自己的精力,她不过是想看戏罢了。
看也看够了,燕鸿一边想着待会儿吩咐小竹记得给它准备点吃的喝的,一边准备站起身,然而在她刚起身的时候,一直昏迷着的狐狸忽的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燕鸿。
一双暗金色的兽瞳闪露着凶光,眼中的嗜血之意毫不掩饰那份狠劲儿与它此刻的身形很不相称。
然而燕鸿并未被它这忽然的睁眼吓到,继续自己的动作直到站直,才居高临下地俯视这只娇小却又充满了危险的狐狸。
“刚才要被送到那老太婆手上的时候怎么没这精神头?”
虽说知道这家伙有大半可能已经被封了全身的修为,但这和燕鸿想要埋汰他有什么关系吗?没有!
敢跟她吹胡子瞪眼,也不怕以后饿死!
燕鸿能够明显的看出狐狸在自己说话间那只抽动的嘴角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暴怒,但却依旧没有要估计他颜面的意思。
“怎么你不服啊,我现在就交代手下给你扒了皮做毛领去。”
“......你想怎样?”
白毛狐狸直觉着牙都被自己咬的生疼,最终还是在理智与007的不断劝说下忍着心底的暴怒开口。
“宠物该是什么态度对主人,需要我来教你吗?”
“你别欺人太甚!”
“以你现在的状态,签个血契恐怕没什么难度吧,听话还是不听话?”
燕鸿自然不理会它的叫嚣,没了本事就该夹着尾巴讨生活,哪来那么多专门稀罕逆骨的蠢货?
技不如人还不乖顺,这是等着叫人把自己脑袋当球踢呢还是怎样?
这个位面的设定是人妖共处,妖族有妖丹,同等的人族自然要有修士,不过是在这段剧情中修士没有剧本罢了,但没有他们的事却不代表他们就不存在,血契这东西,自是说的出来历的。
听到血契二字,狐狸的瞳孔猛地一缩,不自觉呲出的尖牙也瞬间收回,此时苏九歌简直想扯着自己扇几个嘴巴子,怎么投到畜牲身里面还真当自己是畜牲了,怎么还真学畜牲伸爪子呲牙去了?见它果真听话,燕鸿的心情倒是有些好转,她倒是不介意动些手段来驯服它,但血契却是有些得不偿失了,就连白泽那样的神兽她都会时常担心自己力量太过霸道不小心滋补过了头,更何况这么弱的小东西,想它听话不假,却是不想要了它的命的。
“我庇护你养伤,到时去取了轩臣那条死狗的老命,如何?”
“不如何。”
若是原主,定不会放过这条件,但他却是另有别的目的的,那条老狗是死是活与他何干?更何况那狗可是镀了金的,死了对他来说反倒是一场麻烦,天道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被暗算成这样,你不怨他?”
倒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苏九歌着实令燕鸿意外了一把,但燕鸿却并未讲她这不大的反应表现出来,面上依旧一片冷然,眸光不带一丝热度。
“技不如人是我活该,何况他也被我伤的不轻,我们没有什么恩仇。”
“妖王之位也不想夺了?”
这狐狸不对劲呀......
“偏安一隅乐得自在。”
听了苏九歌的话后,燕鸿竟反常得多了几分笑意。
“既然如此不争,倒不如直接将你交给轩臣有趣。”
“......”
他这是又说错话了吗?
’007,她特么就是个疯子!老子不干了!!’
【宿主你再坚持坚持,任务失败是有惩罚的呀,您已经有过两次成功记录了,这次也一定没问题的!!】
只要坚持到燕小姐认出宿主,宿主的苦日子就到头了,虽然它不知道为何自从见到燕小姐之后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呵~你跟老子说说,空有修为使不出来,怎么杀她?’
【这...办法总是会有的,不若宿主试试努力变回人形?】
人形好,变回了人形燕小姐就容易把持不住了,几次接触认出宿主绝对没问题。
“你护着我,我想待在这里。”
斟酌了一下后,苏九歌还是决定不要脸皮了,反正一张狐狸脸上多的是毛,他不嫌臊!
听了苏九歌的回答后,燕鸿双眼微微眯起,这狐狸前一秒还一副恨不得撕了自己的模样,现在却说想留在这里,莫非这府上还有什么剧情里没提及过的东西不成?
“行啊,哪日用的到你了,可没得后悔。”
说完,燕鸿微微弯腰用手扣住笼子的卡扣,一个用力便将笼子打开,但她的手却没收回,反倒是伸进了笼子里面,轻轻在没反应过来的小狐狸眉心红毛处点了一下。
直到燕鸿又重新站了起来后,苏九歌才反应过来燕鸿刚才的动作,顿时怒火中烧,就连背部的毛发都有些发炸了起来。
“臭女人你干什么!!”
“你日后还有用,若是散养着被谁偷去了可得了?”
其实燕鸿的意思二人都知道,她在他脑内留了一枚灵魂印记,不过是为了防他罢了。
“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
知道现在就算再怎么吵也于事无补,苏九歌也不多闹,气恼地一跃翻出了笼子,跳到了燕鸿的床上,果真见到她的脸色一瞬阴沉后,满足了。
“大爷要睡这,就勉为其难同意你来暖床吧。”
自然看得出苏九歌是在故意激怒自己,燕鸿的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走近床榻一把扯在苏九歌的狐狸尾巴上将他给扔到了外室,可怜的巴掌大小的毛团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堪堪止住翻滚的趋势。
燕鸿却还不急不缓地跟来了一句:“去洗干净再进内室,不然砍了你的爪子!”
“......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活该单身一辈子,呸!”
知道自己此刻除了比普通狐狸多了个会说人话之外别无差距,苏九歌也不再得瑟,气哼哼的跑去浴室洗澡去了。
这边燕鸿才刚将苏九歌扔出内室,她的床前便忽然出现了一抹白色的人影,只是淡淡的瞥了眼他后,燕鸿就不再理会,这家伙自从化成人形后一直神出鬼没,这时候来找自己定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不需她问也会说的。
“……小鸿儿你可真不可爱。”
“有话快说。”
她很累,是真的很累,懒得和他在这里浪费口舌。
“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声,那小狐狸目的不纯。”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听了白泽的话后,燕鸿依旧没将自己的眼皮抬起半分,若这种事情还需要白泽告诉她才能意识到的话,她早就活不到这个时候了,那么明显的杀意,就算她瞎了也不至于感觉不出。
“他和景曜有关系。”
白泽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本已躺在床上的燕鸿忽的睁开了双眼,本就充斥着血色的眸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狠厉,而她周遭也终于弥漫上了危险。
“此话当真?”
“我为何要骗你?”
听了白泽的回答后,燕鸿的唇角已经抿成了一道直线,她本来是打算将这小东西待在身边打发无聊用的,可现在看来,却不止是这点用处了......
“多谢,慢走不送。”
“……”
眼见着燕鸿又变回了平时那副淡漠的样子,双眼也重新阖了起来,白泽知道今日的话题只得到此为止了,也不多言,朝着燕鸿温软地笑了下后便真的转身离开了。
感觉到白泽的气息彻底消失后,燕鸿才慢慢睁开了自己那双在顷刻间便已被血色染得浑浊了的双眼,慢慢地抬手抚上了自己的丹田处,那里正微微发热,隔了几秒后才恢复正常。
想起仍在自己紫府内蕴养着的…蕴养着的人,是谁来着?
燕鸿晃动了下自己忽然变得有些刺痛的脑袋,只得将这一忽然掀起的疑惑扔到脑后,反正都已消停下来了,她管他是谁。
……
被燕鸿赶出房间后,白泽站在她的门前直到见着屋内灯火熄灭后,才走回自己的屋子,他修为深厚,随意便可篡改凡人的记忆,弄来一个屋子并不困难,从此以后,闻府中的管家便换成了他来做。
只是随意地在不算小的房间内转了一圈后,白泽对此便不再感兴趣了,他可没他那么娇气。
想到此,白泽的眸光渐深,直接走进内室坐在了床榻上面,接下来的动作却不是合衣躺下,而是伸出了一只手,兀自凭着意念在催动着什么。
不过几秒,他那只伸出的手上边渐渐泛起了纯白色的光芒,虽然耀眼,却并不会叫人感到难受,那光芒圣洁无比,却又不会引人心生疏离之感,倒是温和的很。
这点白色光芒仅绽放了片刻,便开始渐渐消散,而光芒散尽之后在白泽手上留下的,却是他一直以来都亲身怀揣着的那只白色小兽。
这小兽确实像极了白泽兽态缩小后的模样,若燕鸿有心多观察一番的话,想必定然不会错过它身上独属于白泽一族的气息,只可惜她并没有那份多余的心力。
与白色小兽周身亲和无比的气息不同的是,此刻它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中,竟正燃着掩盖不住的怒火,看清面前这个正托着自己的人后,第一反应便是张开了它那张不算大的嘴角,一个低头狠狠地将自己的利齿刺入了这人的手掌之中。
即便是毫无力量,神兽的血脉却并不会叫它真如那脆弱的幼兽一般毫无攻击力,在它咬在手掌上的那一刻,男人的手掌便直接被他咬伤,鲜血一道道地顺着手掌流淌了下来,一滴滴地砸落在地面上。
忽然被小兽攻击,男人却丝毫不显恼怒,反倒伸出另一只手在正咬在自己手掌上的小兽的颈间长毛处轻轻抚摸,嘴角竟然隐约带上了几分笑意,好似在纵容着它的胡闹一般。
没有惹得男人情绪变迁,小兽像是像是泄气一般,有些颓败地松了口,很是人性化地将流入自己口中的鲜血吐出,竟是一眼都不愿看向这男人。
看出小兽对自己的抵触,男人也并不恼怒,只是将小兽又朝着自己的面前放了放,丝毫不在意自己受伤还未停下流血的手掌,用两只手架住小兽的两只前爪,叫它不得不与自己对视。
看到它眼中怒火更甚,这才满意地将脸贴在小兽的侧脸上面,丝毫不怕它会将利齿对准自己,感受到小兽妥协般地不再动弹后,男人才一个转头将自己的薄唇贴在小兽的脑门上面,轻轻一触便立刻分开,丝毫不叫他看出自己眼底刹那间的柔和。
感觉到自己的禁言被解除后,小兽瞬间炸毛,四肢胡乱蹬在男人端着自己的双手上面,六只小小的背翅也倏地展开,熟练地控制着自己腾空后退,挣脱了男人对自己的钳制,飞速地朝着门口飞去,却没想到转头便撞上了一道透明的屏障,以它此刻毫无修为的身体根本破不开,气得小兽伸出了利爪在地上狠狠地挠了几下才罢休。
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小兽瞎忙的男人见它终于消停,这才幽幽开口。
“她都不要你了,怎么还急着去提醒她?”
男人话音刚落,小兽倏地转身抬头瞪向他,眼中除了怒火便只剩下怨恨。
“小鸿儿待你不薄,你凭什么算计她!”
“怕你憋到才叫你说几句话,竟都是为了她么?”
听到白泽提起燕鸿,男人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周身气息瞬间压抑了不少。
没错,此时正处于劣势且满眼怒火的小兽,才是真正的神兽白泽,而非这个一直挟持着它的、与它的化形一模一样的男子。反派成神之路
第二百九十九章 最穷地主(3)
“少废话!燕鸿乃吾主,即便她不认我,也改变不了我对她的忠心,你趁她灵魂混乱之际掩藏她的执念,究竟意欲为何?”
似是见不得白泽对自己咄咄逼人的样子,男人眼中划过一抹危险,却又在转瞬间便消失无踪,看着对自己一副戒备模样的白泽,嘴角又重新扯出了一抹弧度。
“你同我说句好话,我便告诉你。”
他解了他的禁言可不是为了听这些的。
“白羽!!”
白泽直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这人真的是他一手养出来的小家伙,非但在他化形成功之际趁他不设防封印了他使他不得不化作幼年形态,还对燕鸿落井下石,难不成他知道了……
忽的听到白泽喊出自己的名字,小白球愣了愣,但随即他的脸上便露出厌恶的神色,声音微冷。
“本尊堂堂天道,岂容你们用此名作践?修仙界景烛,神兽大人可莫要贵人多忘事。”
“你果真记起来了……”
听到景烛的话后,白泽只感觉周身泛冷,它之前也不是没想过他恢复记忆后的反应,却没想过他会赶着这个当口恢复记忆,偏偏赶上燕鸿灵魂出了问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知小鸿儿该怎么应对。
甚至都不需动弹,白泽都感知得到自己筋脉骨骼里面无所不在的禁制,这人防自己到达了如此境地,再加上小鸿儿当真信守诺言直接与自己解除了契约,即便是当着燕鸿的面,他也无法对她透露一点消息。
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划的?若真的是他决定化形之时才忆起往事,他根本做不出如此庞大的一个局,可若是之前,那他伪装的也太过完美…
“白泽,你若聪明,就别多管闲事,不然休怪本尊不念旧情。”
感受着来自景烛强大的威压,白泽只感觉自己周身的骨头都震颤不已,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一般,这人竟丝毫不念自己此刻毫无修为的身子直接将威压降了下来!
想到燕鸿曾数次对自己的规劝与警告,白泽只感觉苦涩无比,小鸿儿说的果真没错,是他对他没了防备,不然何至陷入此等困境?只希望小鸿儿能挨过这一劫难。
看着白泽明明疼得要命,却一声不吭的模样,景烛的心头倏地一阵恼火,燕鸿她凭什么!!
深知白泽对燕鸿的忠心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消减,景烛也懒得同它再多说些什么,反正他说十句话八句不离燕鸿,听了就烦,朝着白泽一个挥手将禁言咒又重新印入了它的脑门。
与其听他说什么燕鸿,倒不如叫他干脆只做一只驯服不得的小兽来得痛快。
景烛凭借无尽岁月中积攒下来的能量,只需一个念头便将刚才滴落在地上的几滴鲜血抹去,半分血腥味都未曾留下,由于身体也融合了自身的力量,此刻他被白泽咬伤的手掌早就光洁如初。
与满脸戒备着自己的白泽对视了片刻后,景烛慢慢收起了周身阴沉的气息,变成了平日里那副温和的样子,慢慢走到被自己刚才的威压弄得已经腿软地走不动道的白泽身前,弯腰轻巧地将它揽回了怀中。
感受着小兽传来的温暖,景烛轻叹一声,有些无奈的开口。
“我不用你站在我这边,只叫你别管,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白泽本就性情温和,作为祥瑞之兽他最不擅长的事情便是去记恨他人,再加上脑中不断划过昔日与景烛相处的时光,即便一口利齿能叫自己撒撒气,却终是没再朝着景烛下口。
听着景烛这语气,白泽只感觉心底烦乱,闭上眼遮住那湛蓝色的眼眸中的混乱,在景烛的怀中蜷缩起来,打不过又不让他开口,他避着些还不行么。
一切自有道则,有因必有果,这也是小鸿儿成神路上注定有的一劫,既然天意叫她自己去渡,他也没必要如此看不开,只是可惜自己与她缘浅,终是不能同她一路。
知道白泽与燕鸿向来亲密,一时之间定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叛逆,景烛也不逼他,他要的真不多,只要他别在他俩之中瞎掺和便好了,他和燕鸿之间注定不死不休,并不是多了一个白泽就可以和解的。
更何况,以他对燕鸿的了解,若真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就算对她没有任何坏心也不可能留他,那个女人理智的过了头,根本不会被这万千岁月的陪伴之情所牵累,除了离枭,根本没有任何人或物能叫她失去理智。
至于篡改了那个低级灵魂系统的程序叫离枭提前离开燕鸿身边的目的,除却为了逼迫燕鸿尽快磨损灵魂之外,更是为了去见见那个将烂摊子丢给他却依旧贼心不改惦念着不属于他的东西的那个老东西,他们两个就不该存在!!
景烛就这样一边想着心底满腔的愤恨,一边拥着温暖的白泽,渐渐睡了过去。
……
夜晚并不算漫长,至少燕鸿在被睡在床角的苏九歌给踩醒的时候是这么觉得的,看了眼外面还未大亮的天色,燕鸿的脸阴沉了几分,有些恼怒地抬手抓住正踩在自己那平坦的胸膛上面的苏九歌的一只爪子,一个用力便将他给扯到了自己面前。
“你在做什么?”
虽然这具身子平板的要命,但她就算是再不在意也不容许被人这么轻薄,这家伙是在找死!
没想到燕鸿一大早火气就这么大,苏九歌只感觉自己被她抓着的爪子疼的要命,却也记得自己此时是半分妖力都没有的,斟酌片刻后只得勉强着自己放下身段来讨好这个凶得要死的男人。
“我饿了。”
苏九歌以一种委屈巴巴的语气开口,最后还嫌不够一般强忍着疼低头在燕鸿的脖颈上蹭了蹭,心想这男人就算再不近人情这样也够了吧。
忽的被苏九歌蹭到了向来敏感的脖颈,燕鸿整个人忽的一僵,但随即便恢复了常态,并没有叫苏九歌发现端倪,好似不经意般放开了他的爪子,一个抬手把他给扇到了一旁。
“忍着。”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从昨日到现在一口粮都没动过,怎么是嫌食盒放在了地上么,纵然是妖族可也是个遇难的妖,还不是要顶着狐狸的身子活着,尊严能当饭吃不成?活该饿着。
被燕鸿一个巴掌给甩到了床柱上又撞了一下的苏九歌暗自咬牙,等他这破身子恢复妖力的,他第一个要了他的命!
看出燕鸿的心情并不好,苏九歌也懒得和她周旋,索性就这么直接趴在床边,等着外面天色大亮,他就不信这人还不吃饭了!!
跟苏九歌这么折腾了一番,燕鸿也没了睡意,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休息了一晚依旧微微刺痛的太阳穴,白羽那家伙靠不住,化形居然能将自己给弄成那副模样,前不久才刚和白泽解除了契约,他也未必能看出自己灵魂深层次的问题,最近真是事事不顺。
透过外面隐约可见的淡金色日光,燕鸿也不在床上多待,掀起被子坐到了床边,慢条斯理地穿好外衣,走到外室的桌边坐下翻出一卷账本便看了起来。
根据白泽给她的剧情,这闻府该是连年亏空的状态,能挺到原主被赶出村子的时候实属不易,虽不知原主的心愿,但大体也就是守住家业,叫闻珞烟自食其果罢了。
账本才翻了几页,外面的天色便已经大亮,而燕鸿的房门也被侍奉她的侍从小竹敲响。
“少爷,今日是收地租的日子,您前日说要亲自去一趟,到该起的时候了。”
“进来。”
思绪被小竹打乱,燕鸿直接放下手中的账本,淡淡开口。
“额,少爷您已经起来了?”
看着燕鸿一身利落的装束,再加上她手中的账本,小竹有些意外,少爷平日可是能睡多久就睡多久,至于账本,向来是屋子里的摆件,不知今日怎么会一反常态。
其实也不怪闻溯整日虚度,不管家业,闻家势微,孤儿寡母对那些个拒不交租的佃农根本无从下手,更何况闻夫人未必真心想要闻溯去管这事,在她眼里,闻溯女儿身的身份只要一天没有公之于众,那么这财力尚可的闻家便足够她享受,她并不差那点地租,相反若叫闻溯跑出去被人识破了身份才叫糟糕。
“恩,今日的膳食多加些。”
“是。”
刚才被小竹打扰了兴致,就算他离开后燕鸿也没了再翻开账本的心思,单是她刚才翻看的几页,便足以让她断定,在这闻家地主的地盘上,刁的并非只有佃农,就连这账目,都是烂的,看来她这次是要做一次脑力活了,真是麻烦。
将跟着自己一起吃饱喝足的苏九歌扔在房间里面之后,燕鸿就带着小竹以及一队家丁离开了府邸,经过一段不算近的小路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属于原主名下的土地跟前。
看到田中长势良好的庄稼,燕鸿心下了然,这田地无论怎么看可都不像不产粮的模样,看来原主这日子过得着实憋屈,非但有女主一派不缴地租,就连那剩下的一半佃农都当她好欺负一般糊弄。
忽然见到衣着光鲜的燕鸿出现在田边,一众人顿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成三成五地聚在一堆猜测着燕鸿的身份,由于闻夫人的刻意以及原主那本就软弱可欺的性子,她掌家五年竟从未亲自来田里看过一次,故而这一众佃农并不认识她。
恐怕原主从未想过,他这次决心亲自来此收缴取地租非但没能如愿,反倒送给了女主污蔑其的契机。
燕鸿就这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扫视了一圈田地,果不其然,女主并没有在其中,不过也是,闻珞烟自诩聪明绝顶,既然已经有了拥护她的人,自是不会屈尊降贵再来此干活了。
并没有计较这群人对自己的不断打量,燕鸿只是淡淡开口吩咐小竹叫他们继续干活。
这群人虽认不得他们的地主,但对于时不时跟着过来一起收缴地租的小竹却是认得出的,见着小竹对燕鸿一副尊敬的模样,就算是猜也猜得出个大概。
虽然他们对于这个好糊弄的地主并没有多少尊敬之意,但跟在燕鸿身后的那一队家丁却不是吃素的,见着燕鸿这么大的阵势,听了小竹的吩咐后,也没人真敢出头反驳,一个个都散了继续干起活来。
不过虽是听了燕鸿的话,这群人却并不乐意,有些脾气比较冲的开始低着头与旁边的人嘟嘟囔囔地抱怨了起来。
“这就是那个足不出户的地主闻少爷?好好地不待在地主府,没事过来作甚?”
“今日是收租的日子,他该不会是为了这事吧?”
“平时不都是叫下人代劳么,这次亲自前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
有一便有二,这群人很快就唠了开来,一时间地里嘁嘁喳喳好不热闹。
不过见着这群人也并未耽误劳作,燕鸿对此并不计较,若小鱼小虾都需要她亲自去整管,她今日怕是管到天黑都管不利索。
并未在这群人身上下心思,燕鸿径直走过了田地,朝着在田边支起的几个小草屋走去,也不知她这几步是怎么走的,在这坑坑洼洼的土路中竟是如履平地,很快便走到了她的目的地。
将带来的人都留在了外面后,燕鸿便走进了草屋外用树枝围成的栅栏,在房门口敲了敲,没等屋里人回答,便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这田边的草屋并不是佃农们平时住宿的地方,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个临时休息的场所罢了,而不知何时,燕鸿所进来的这间草屋竟成了闻珞烟专属的地盘,她整日不需劳作,只需做做样子便可。
在进来之前,燕鸿还想着万一在这里见到重伤未愈的男主是不是就能直接将女主给扫出村落,当然她也只是想想,毕竟女主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傻到把男主给带到田里养伤。
其实不止是男主,在这个小草屋中,燕鸿就连闻珞烟都没有见到,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回想了一下剧情,燕鸿猜测闻珞烟此时应是在家中照看着那只未来妖王吧,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轩臣来着。
燕鸿走到简陋的桌旁抬手将桌上写了一半的错账拿到眼前,只是看了一眼便将它收了起来,转身走出草屋。
“少爷?”
没想到燕鸿这么快就出来,小竹有些意外的开口。反派成神之路
第300章 最穷地主(4)
“我去趟村里,你们先回去吧。”
“这…”
“这什么这,我的话不好使?”
“是!”
感受到燕鸿隐约间表露的那不可违逆的气息,小竹立马应了下来,想着自家少爷向来和善,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也就放心下来。
将一众人撇下后,燕鸿走进了村子,虽然并没有从白泽那里问过闻珞烟的住处,但那人毕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以她那种自视甚高的性子,想来定是忍受不了这里简陋且落后的居住环境的,只需找那最不同寻常的屋舍,便差不多了。
闻家村说大不大,但却也不小,地主府与其他村人居住的地方并不是一片,越过田地后燕鸿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找到村里其他人家的住处。
人家聚集的地方道路倒是好了不少,燕鸿在屋舍之中走走停停,不过几分钟便找出了一个与其他人家格格不入的屋舍。
想来闻珞烟穿越到此应是过了很久,这屋舍竟有几分现代别墅的雏形,虽然粗糙无比,但与其他的房屋相比,看上去却要高级了不少。
站在闻珞烟家的房门面前,燕鸿并没有惊动她的意思,剧情中可是明确的表达了原主意外发现轩臣的存在并被诬陷的情节,她并不想错过这个剧情,偶尔走走剧情也没什么不好。
房门吱嘎一声被燕鸿直接推开,燕鸿只是站在门口便看到了正与闻珞烟交谈的轩臣,见着二人如此熟悉的模样,燕鸿饶有兴致地看向闻珞烟。
由于重伤,轩臣的一对毛茸茸的狼耳并未收起,他长得很是壮硕,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横在额角,反倒将他显得多了几分成熟。
见到燕鸿的刹那,轩臣周身气息倏地冷了起来,凌厉的视线直接刺在了燕鸿的身上,虽然后者并不在意。
而听到了声响朝着门口看去的闻珞烟,在见到燕鸿的瞬间,脸色也难看了不少,为了对付地主一家并取而代之,她在私下里没少打听地主府的事情,闻溯长成什么样子她自是认得的。
三人便这么互相注视了几秒钟,见燕鸿没有开口的意思,闻珞烟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朝着燕鸿开口。
“不知闻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少爷不要怪罪。”
没关系的,不过是一个软弱无用的废物地主,只要威胁一番他还敢传出去不成?
闻珞烟虽是一声声的少爷叫着,但她的语气却显然并没有什么尊重的意思,一副敷衍的模样。
燕鸿是何许人?见过那么多人物的她通透无比,自然看得出闻珞烟对自己的不重视,对此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嘴角微扬,看向闻珞烟的双眼中一丝情绪都未夹杂,好似无波的古谭一般叫人见不到底。
“既知我是何人,也该知我来此所为何事。”
“珞烟愚钝,还请少爷明示。”
见燕鸿并未开口就提轩臣,闻珞烟轻移莲步将自己挡在了轩臣的身前。
所为何事,所为何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没想到这废物居然真敢独自过来找她讨地租,不过她既然敢不交租,定是有一番说法的。
“前几日我丢了匹准备扒皮做毛领的妖狼,可是叫我好找。”
“什…么?”
原本都准备好关于地租的说辞的闻珞烟忽的听到燕鸿针对轩臣,顿时懵了一下。
“人类,你好大的胆子!”
没等闻珞烟反应过来,在一旁一直戒备着的轩臣听到燕鸿的话后顿时怒吼出声,但因着自己身上伤势严重,没有第一时间冲到她近前攻击。
“看在你帮我喂了几天食的份上,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
说完,燕鸿顶着轩臣那愈加愤怒的眼神戏谑地与他对视,一边暗自腹诽,她这么贬他都忍得住,看来伤的着实很重啊。
“少爷…”
“少废话,你还想护着这畜生不成,村里的规矩可没我这么好说话,不若叫族长来管你?”
“这……珞烟不敢。”
在村子里面待了这么久,闻珞烟自然见过村人对妖族的态度,轩臣重伤未愈,就算她二人合伙,恐怕也控制不了闻溯,闻溯用了这么个说辞,倒是将她给撇了出去。
只是可惜这次与妖族搭上线的机会,以后怕是没那么大的运气能再遇见地位这么高的妖了。
见闻珞烟果真舍了轩臣,燕鸿的眼底倏地闪过一丝嘲讽,所以啊,那些个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戏码,也不过如此。
“闻珞烟你!!”
没想到闻珞烟这么轻易便将自己给交了出去,轩臣顿时震惊地看向闻珞烟,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纠结的情绪,却在这时感到脖子上猛地一紧,低头便见到那从自己脖子处延伸到燕鸿手中的一缕泛着金光的锁链。
只是燕鸿这次却没等他再同自己说些什么,便直接拽动锁链,一边将轩臣往自己的方向拽来,一边控制锁链所散发的金光更盛。
要害被制的轩臣此刻也没心思询问闻珞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便伸出自己两只有力的手掌死死抓在脖子处的锁链上面,想要靠自己的臂力掰开。
可惜随着锁链越来越耀眼的金光,轩臣只感觉自己本就因重伤而不多的妖力越来越少,到最后他居然与自己的妖丹失去了联系!
意识到这锁链的不一般,轩臣顿时惊讶地看向燕鸿,但在下一刻却发现自己的视角竟然开始渐渐下降,顿时慌乱地低头看向自己,发现自己正在恢复兽态,心头一震慌乱,不由得大声喊出声来。
“人类你做了什么!!”
对于轩臣的问题,燕鸿这次也依旧没有理会,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一直在旁边围观却没想过要伸手阻止自己的闻珞烟。
“欠我的地租三日之内若是交不回来,别怪我牵着这畜生送到族长门前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前一刻才刚给自己找好了理由的燕鸿这么快就返回,闻珞烟顿时惊讶无比,私藏妖族可不是小事,若是真的闹到了族长那里,她非吃不了兜着走不可,大意了……
“字面意思,可别说你家用的田不是我的地什么的,真以为偷了地契就是你家的了?”
“少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被燕鸿拆穿了自己的招数,闻珞烟笑得有些勉强,这废物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有人告了密?
“我闻家家大业大,土地在官府向来都是有备案的,可不单单是有那么一张地契便算数的。”
“少爷您误会了,珞烟家中这两年未及时交租是因为家父身体不好,买药也花了不少的银两,更是耽误了邻里们交租,对此珞烟心底也很不是滋味,还望少爷海涵。”
“海涵就不用了,本少爷向来心眼小,三日你若是还不上这两年的地租,可别怪本少爷收回你们的土地。”
几句话之间,燕鸿将一个锱铢必较的地主身份给演的活灵活现,生怕有人说她和善心肠好一般。
“这…”
也不听闻珞烟还想说什么,燕鸿直接拉着已经被缚妖索给吸妖力吸得蔫得不能再蔫的轩臣,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闻珞烟家,朝着自己的地主府走去,时不时还踹一脚跟在自己身后不情不愿地走着的轩臣。
燕鸿早晨出来时带出的一众家丁在她独自离开后不久就回到府中去了,当燕鸿牵着着银灰色的轩臣走到府门口的时候,见到了唯一一个一直等在门口的那人,小竹。
远远见着燕鸿牵了匹狼回来,小竹的双腿都被吓得微微颤抖了起来,燕鸿在他的心底其实还是那个胆小又和善的小少爷,这身后紧紧跟着一个庞然大物怎能不叫他担忧,尤其是轩臣的体型比一般的狼要大上许多,那泛着凶光的双瞳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死死盯在燕鸿的身上。
见着小竹这副收了惊吓的模样,燕鸿微冷的面色稍稍柔和了些许,但却并没有表露出笑意,瞥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家丁后,目不斜视地牵着轩臣走进了府中。
府内与燕鸿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多了两排跪在地上的家丁,甚至不需要燕鸿去特意查看,只需撇上那么一眼,就足够燕鸿认出这群正在受罚的家丁就是早晨自己带出去的那队。
燕鸿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受罚,但想到在府中的那位昨日刚被自己给薄了面子的闻夫人,隐约感觉到了一些缘由。
只是没想到,原主与她母亲的关系已经到达了这种剑拔弩张的程度了吗?又或是,作为一个棋子的原主忽然不受控制,所以有些急切了呢?
不过不论闻夫人如此做的原因是什么,燕鸿都并不在意,原本想着她再不济也是原主的母亲,若是不惹事就这么晾着也没什么不可,但现在显然是不能了呢。
其实不难猜出原主和她的母亲在被一同赶出村子后会经历什么,无非是将原主能利用的价值全部榨取干净罢了,关于原主最后的结局,燕鸿并没有多此一举地去问什么,能被她占用这具身躯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若是心底还有那么一丝希望,她的身躯内都不会如此干净的什么都不剩下,所有执念、情绪都如同没有存在过一般,可以想到在临死前,她是有多么的心灰意冷。
“少、少爷,夫人她发怒了,正在房内等着您呢。”
“恩,叫他们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这就去找娘。”
小竹眼底那明显的担忧之情叫燕鸿不注意到都难,但这却令燕鸿感到有些疑惑,按理说小竹是她那便宜娘亲给安排过来的,怎么好像反倒更亲近她呢?
“这…他们是被夫人罚的,少爷还是…莫管了。”
听到燕鸿这话,小竹倏地松了口气,他就说嘛,少爷怎么可能会忽然就变了,这不还是很心疼下人吗?只可惜,这次夫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少爷的好意他们做下人的终究是不敢领的。
“哦?闻家何时连惩罚下人都不能由我说的算了?”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燕鸿的嘴角没有一丝笑意,就连眼神都冷下了些许,她那便宜娘今日对这群人的惩处就是在打她的脸面,若是这次她什么都不作为的话,她在府中的地位非但不会有一点变化,反倒会有所下降,既然她来到了这里,怎么可能会叫一个小小的后宅女人给夺了权?
“怎么可能?自从老爷走了之后,少爷可就是闻府的当家了,这点小权利自是有的。”
“那你还费什么话。”
像是没有看到小竹惊讶的表情,燕鸿直直略过他走向了闻夫人的院落,顺带没忘记牵着手中已经化作了兽态的轩臣。
脖颈被燕鸿牵引着,轩臣就算再不甘愿,也依旧要跟着她走,不知道为什么,这金色的绳子绑在他的脖子上面之后,只要他稍微兴起那么一点违背燕鸿的心意,脖子就刺痛的要命,而他的妖力此刻也全部被封禁,没哟一击即中的把握,他只得随着燕鸿的意愿来。
朝着好欺负的小竹呲了下牙后,轩臣不甘愿地甩了甩自己银灰色的尾巴,一步一步地跟着燕鸿走了。
闻家虽是地主,但人丁却不旺盛,所以宅邸的面积也并不算大,甚至不需要去思考一番,燕鸿在刚刚进了后院的时候,就找到了闻夫人的院落。
闻夫人的庭院门口侍候着两个人婢女,这二人见到燕鸿后,眼底很明显地露出了一抹嫌弃,其中一人见着燕鸿手中正牵着的轩臣,脸色顿时一沉,厉声吼了出来。
“站住!少爷你牵着匹狼来作甚?”
“自是来和娘请罪用的,昨日抢了娘一只小狐狸,今日陪她只狼总是会消气了吧。”
“即便如此,你也不应就这么带着它来,若是一不小心伤到了人……”
“叫他进来。”
还未等这狗仗人势的婢女说完话,便被屋内传来的一个女声所打断。
闻夫人的声音是那种带了几分威严的,听起来确实有那个把握着府内大权的底气。
“…是。”
训斥被打断,婢女瞪了眼燕鸿,不情愿地给她开了门。
对于这种小人物的耍猴,燕鸿并不会很在意,若是什么都要在意一下,她整日也不用去做别的事情了,她所在意的,只是任务,与任务有关的人,才有让她花费时间去计较的资格。
“你们都退下。”
“夫人?”反派成神之路
第301章 最穷地主(5)
“…是。”
见闻夫人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两位婢女只得隔着房门朝着里面服了服身,退离了门口。
进入房屋里面之后,燕鸿也依旧没能见到这个对自己有着极强的掌控欲的闻夫人,只是透过不算通透的纱帐见到了一个女子的影子,这女子正襟危坐,好似并不在意自己进来一般,并未有所动作。
也不知闻夫人是个什么意思,燕鸿只当她是想要晾着自己,于是便直接开口。
“儿子拜见娘亲,昨日夺了娘亲的宠物,今日儿子特地去寻了一匹银狼回来,不知娘可否喜爱。”
燕鸿的这一番话没有丝毫的错处,只是这态度,却恭敬不到哪里去。
闻夫人自然也看得出燕鸿这一明显的变化,那双自她进来开始便一直透过纱帐盯着燕鸿的双眸忽的深了几许。
“小溯的翅膀硬了,我之前交代给你的话都忘了?”
“娘说的是哪句,我最近记性不大好,竟是记不得了呢。”
牵着轩臣随意的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后,燕鸿一边摆弄着自己晶莹浑圆的指甲,一边淡淡地回话。
“闻溯!你以为你的女儿身是那么好隐瞒的么,我说过叫你好好呆在府内,为什么不听?”
见燕鸿依旧是一副不搭理自己的样子,闻夫人心底的怒火腾地升起,这丫头怎么忽然就不听自己的话了?不对劲!
“妇人之见。”
果真在后宅呆的久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原本燕鸿还有些期待与这个为了一己私欲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顾的女人来着,但现在却是有些失望了,心再硬也抵不住没有什么眼界,也不知像闻夫人这般冷硬心肠的女人若是活在宫中会怎么样,想来她的成就会比待在这里要高了不少吧。
燕鸿的话音才刚落没几秒,一声玉器的脆响忽的透过那层她与闻夫人之间仅仅隔着的一层纱帐后传来,在这个还算空旷的房间内很是明显。
闻夫人并没有如燕鸿意料般被自己轻易激怒,开口的话音反倒比刚才要沉稳了不少。
“为娘果真没看错你,既然决心接管你那没用爹的土地,日后就别哭着来找我护你。”
“?”
被闻夫人这忽然转变的态度弄得有些疑惑,燕鸿稍稍抬头看向闻夫人的方向,透过朦朦胧胧的纱帐,隐约能看到闻夫人坐在椅子上的轮廓,她的腰板坐得笔直,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是我手里的印章,去库房登记之后闻府的大权就交到你手上了。”
没等燕鸿向她问些什么,闻夫人忽的朝着燕鸿的方向甩来了一块玉印,玉印拂过原本平静的纱帐,啪嗒一声落在了燕鸿正坐着的桌前。
而透过那被玉印忽然掀起的一角纱帐,燕鸿终于得见了一眼闻夫人的容颜,那隐有老态的容颜很是精致,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应是很美丽的一个女子,那双本该澄澈的双眼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布满了沧桑,却也叫人不敢轻视。
在闻夫人手边的矮桌上面,正摆着一支已经断成了两截的玉簪,刚才传出的那声脆响想必就是这物引起的了。
那玉簪成色很好,一看就是个稀罕物,只是这玉簪的主人显然并不在意它的陨毁,竟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它。
“多谢娘的信任,不知这只畜生娘可还看得上?”
燕鸿有些玩味地摆弄着被闻夫人给甩到了自己面前的玉印,原本以为原主的死应是她娘跟着推了一手,现在看来倒也未必。
这次对面安静了几秒才回答燕鸿,不知怎的燕鸿竟从闻夫人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沙哑。
“既是溯儿的心意,为娘便收下了。”
忽然听到闻夫人对自己改了称呼,燕鸿的双眼微微眯起,但她的神色转瞬间便变回了原样,比起刚才周身的气息竟少了几分冷淡,开口的话音轻快好似因闻夫人的转变而感到高兴了一般。
“这畜生儿子便放在这儿了,只是畜生到底顽劣,娘可要小心些。”
“…恩。”
见闻夫人没有动弹的意思,燕鸿最终淡淡地透过纱帐看了一眼后,意念一动将手中的金绳化作项圈依旧挂在轩臣的脖子上面,半点征求他的意见的想法都没有,直接拿了府印转身离开。
燕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理会之前被闻夫人给赶到了院落门口守候的两个婢女,径直朝着库房走去。
闻夫人的放权虽然出乎闻家上下的意料,但燕鸿好歹也是闻家唯一的少爷,对此也没人敢有什么意见,再怎么的人家也是主子,母子之间的事情哪轮得到他们来议论?
其实对于闻夫人这忽然的转变,燕鸿也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在她想象中闻夫人应是一个剥削女人毫不手软只为自己而活的人的话,可今日与她一见却彻底令她推翻了这一印象,看闻夫人今天这一做法,倒真不像是一个在乎闻府这蝇头小利的人,那么之前强硬地压着原主不准她外出究竟是什么原因?
又或者说,闻夫人她一定要原主女扮男装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若说是为了守好闻家这点土地怕是说不过去。
燕鸿一边思索着这便宜娘的真正用意,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府印,只是最终燕鸿也没有想出个理所然来,线索终究太少,饶是她了解各种套路也是猜不出的。
不知不觉之间,燕鸿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落,瞥了一眼神出鬼没总能被自己在身边瞧见的小竹,抬脚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在外面候着,以后没什么事情不必进来。”
忽的燕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在临关门的时候又加了一句。
“…有事也别进来。”
“是…少爷。”
不知为什么就被燕鸿厌弃了的小竹内心很是难过。
对于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燕鸿也懒得去纠结,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没必要多想。
本来燕鸿早晨起的就早,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下午,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很轻易便找到了窝在自己软塌上面正看书看得入迷的苏九歌。
“……”
虽然知道苏九歌只是受伤变成了这个狐狸模样,但还是感觉一只巴掌大的小狐狸趴在比它还要大了一圈的书上好有违和感啊……
苏九歌的嗅觉很敏感,早在燕鸿关上房门的时候就知道是她,由于自己正看到精彩部分,也没抬头去看她,直到自己的小身子忽的被两只手包住给架了起来,这才有些惊慌地去看燕鸿。
本以为这次又要被这人给冷嘲热讽一番的苏九歌,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跌入了燕鸿那泛着柔光的眸子当中,一时间竟有些愣怔,这凶巴巴的男人今天是变性了吗?
燕鸿就这么两手架着苏九歌原地转了个圈坐在了他刚才窝着的位置旁边,随即便转换姿势将他给抱在了自己的怀中,那有了几分柔色的目光没有分毫的变化,就这么盯在苏九歌那额头的一撮红毛上面,沉静了一会儿后才率先开口。
“你想恢复人形吗?”
本就对燕鸿这忽然的转变给弄得有些谨慎的苏九歌,听到燕鸿的话后,只感觉自己的背后一寒,他这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昨天还一副自己活该做一辈子畜生的模样,今天这是什么意思?
见苏九歌没有回答自己,燕鸿也不恼,伸出一只手覆在他的脑袋上面,用拇指轻轻地在他额头的那撮红毛上面抚摸。
之前没注意还没发现,燕鸿这时才看到,原来苏九歌额上这撮红毛,是一个一团火模样的图案,也不知是不是他在妖族身份的象征。
额上的妖印忽然被燕鸿如此温柔的对待,苏九歌只感觉额头热热的,顿时有些慌乱的躲闪,连忙开口回答燕鸿。
“怎么不想,可你又不会帮忙。”
其实此时苏九歌并不相信燕鸿会帮他恢复修为,就算她主动提出了这个话题,他也只是单纯的认为她不过是一时抽风了而已。
不过若是他能真的恢复人形就好了,他可没有忘记她就是自己要击杀的目标,那种又冷又疼的感觉他可一点都不想再尝试了,反正已经杀过她两次了,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赶紧结束得了。
就在苏九歌暗自吐槽的时候,正盯着她的燕鸿忽的展露了笑颜,虽然她的笑容很淡,却依旧令苏九歌愣怔了片刻,这男人笑起来怎么就...这么撩人呢?
“求我,我就帮你。”
“?”
见着苏九歌一副呆愣的模样,燕鸿眼底终于出现了几分笑意,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家伙心软,但这感觉来之不易,就当自我放纵吧,她竟有些见不得他落魄的模样。
“闻溯,你在耍我?”
苏九歌刚才虽然歪头避过了燕鸿抚摸自己妖印的手指,但此刻他的小脑袋却依旧是贴在燕鸿的手中的,感受着燕鸿手心传来的温度,苏九歌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只知道这家伙坏心的很,定是不会那么容易帮自己的。
忽的被叫了名字,燕鸿嘴角微微荡漾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看来你也不简单啊。”
虽然没从燕贴在自己脖颈的指尖上感知到恶意,但苏九歌心底却依旧惊了一下,毕竟自己对她确实没安好心,就这么被不深不浅的试探一下到底还是不会心安理得的,当然苏九歌心底的这一番反应并没有表露出来,他又不是活腻歪了。
“闻家少爷,我怎会不知。”
意思是少爷您又不是没有名气的人,知道你很正常。
“那么,要求我吗?”
“……”
你怕不是有毒吧?
没想到燕鸿如此执着,苏九歌有些不耐得抬头看向她的眼睛,却在见到她眼底那微不可见的柔色的时候愣住了。
刚才不是看错了?
这家伙,是真的想要帮他?
可是为什么?
“我求你,你真的帮我?”
“当然。”
这可是她头一次这么好心,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宿主快答应她!快答应!!】
还没等苏九歌考虑,007忽的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地叫喊,生怕苏九歌拒绝一般。
苏九歌:“……”
又没说不答应,吵什么吵!
【……】
靠,我的宿主啥时候这么凶了。
“帮我,我想恢复人形……求…”
“好啊。”
才刚从苏九歌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求字,燕鸿便忽的伸手攥在了他的嘴上,不叫他继续说下去。
紧接着,在苏九歌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燕鸿攥住他嘴的手忽的下移,覆在了他妖丹的位置。
就在苏九歌有些惊慌地想要蹿出她怀中的时候,燕鸿另一只一直抱着他的手忽的用力,将他死死地固定在自己的怀中,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一人一兽就这么僵在了原地,过了几秒,苏九歌终于受不了自己的命门被人这么把着。
“闻……”
才说了一个字,苏九歌忽的闭了嘴,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妖丹正在渐渐恢复与自己的联系,那个枯竭了许久的丹田,此刻也好似被温热的泉水滋养着一般,妖力正源源不断的在经脉中流淌着,他的力量,正在复苏。
全身的经脉被妖力一点点充斥,苏九歌只感觉畅快不已,妖力在经脉中走了个遍后,转到了妖丹里面。
妖丹里再次有了妖力,苏九歌只需动动念头,他那娇小的狐狸形态便忽的化作一缕青烟,不过转瞬间,便有几缕耀眼的银色发丝搭在了燕鸿的肩上。
燕鸿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这个媚眼如丝却又不自知的狐妖,淡定的将搭在一旁的薄毯拽了来盖在苏九歌的身上。
她从不做没用的事情,只是这次却…
苏九歌就这么面对着燕鸿坐在了她的双腿上面,只是好不容易变回了人形的他此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与燕鸿这暧昧不已的姿势,只是很欣喜地看着自己已经不再是毛乎乎的双手。
但在下一刻,苏九歌脸上的笑容忽的消失,脸色有些阴沉地低头,正好瞧见了燕鸿那并没有准备收回的正覆在自己腹部丹田位置的一只手。
“闻溯你混蛋!!”
感觉着体内再次消失不见的妖力,苏九歌几乎气得冒火,他居然只给自己剩下了妖丹里面那么一点妖力!
“我只说叫你恢复人形。”
看着一脸怒容却依旧美得不可方物的苏九歌,燕鸿嘴角的笑容并未消失,很是平静地替他抓着刚披在他身上的薄毯,未免他一个激动给抖掉。反派成神之路
第302章 最穷地主(6)
被燕鸿这么一提醒,苏九歌的脸色比刚才还要不善,只是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攥紧了双拳,将脑袋歪到了一边,并不接话。
“你叫什么名字?”
直到这个时候,燕鸿才忽的想起来,她还不知道这家伙的名字,之前是不在意,可现在嘛…都叫自己一改往常多管闲事了,怎么能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呢?
“…苏九歌。”
“哦,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吗,你挺沉的。”
“你!”
被燕鸿这么已提醒,苏九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坐在燕鸿的腿上,顿时有些嫌弃地站起身,但被他这么一动作,燕鸿刚才说完话便松开的替他把着的薄毯倏地滑落。
燕鸿:“……”
她可能养了个傻子。
“…”
“不许看!!”
苏九歌只感觉自己身上一凉,这才忽的想起来自己化形之后的模样,顿时脸上爆红,手忙脚乱地抓起已经滑落了一半的薄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
折腾了一番后,苏九歌终于将自己给收拾地服服帖帖站在了燕鸿的面前,一边有些嫌弃地摸着身上穿着的燕鸿的衣服,一边随意地开口。
“待会儿叫人给我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你是生怕外人不知道我这里养了一只妖不成?”
“……”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被燕鸿这么已提醒,苏九歌忽的想起自己此刻是一个黑户的事实,脸色顿时有些僵硬,他现在只要看到燕鸿的脸,刚才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景象就挥之不去,虽然这人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他依旧认为这家伙在笑话自己。
“你若是肯做闻府的妖宠整日跳舞助兴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燕鸿敢让苏九歌变回人形,自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当然这并不是她的真实想法,这么说不过是逗逗他罢了。
在这个世界中,人族与妖族互相仇视,但人族对于妖宠的认可度却是很高的,妖宠的地位极低,但却也是富贵人家才玩得起的,只是成为了妖宠的妖,却是这辈子都不会被族人接受的存在。
“闻溯你休想!!”
听到燕鸿想他做妖宠,苏九歌的脸色彻底阴沉了起来,他让自己恢复人形,就是为了羞辱自己吗?
“既然不愿,便不要想那些个有的没的,在这里又饿不死你。”
难不成待在她这儿还能被吃了不成?
“……”
叩叩。
“少爷,晚膳已经准摆好了,要小的给您送进去吗?”
“放在外头吧,顺便把管家叫来。”
“好的,少爷。”
等到小竹的脚步声不再传来,燕鸿才站起身走到门口,将放在门口的食盒拿到屋中,一脸如常地将食盒里的菜品拿出来摆在桌上,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做这些而感到丢脸的样子,将在一旁一直盯着他瞧的苏九歌给看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二人将饭菜吃完,新任管家白泽,应说是扮演了白泽的景烛才对。
景烛慢慢悠悠地晃荡过来,看着坐在燕鸿对面一头银发模样娇艳的苏九歌,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荡漾了下。
“小鸿儿,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景烛此时依旧是白泽化形后的那副模样,并没有因为扮演了管家而改变形象,燕鸿只是瞥了一眼他,变没了下文。
“小鸿儿,你这可不是一个求人的态度。”
并没有因为燕鸿的不加理会而感到半点尴尬,景烛继续开口。
“苏九歌是闻家的表少爷,我希望明天开始他可以见人。”
“…你可真不可爱。”
知道他这是答应下来了,燕鸿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今天她耗费了很多精力,该早些歇息。
景烛也不和燕鸿计较,最后深深地看了苏九歌一眼后便离开了,真是不管怎样他们都能滚到一起。
将小竹叫进来收拾了餐桌后,燕鸿便径直走进了内室,在床榻上躺下,并没有理会此刻满是别扭的苏九歌。
在苏九歌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委屈巴巴窝在了软塌上之后,燕鸿一个抬手将烛火熄灭,在寂静昏暗的房间内进入了睡眠。
其实燕鸿今日帮助苏九歌恢复人形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她是在回到屋内接触到苏九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体内存在着不少的妖力的,那一瞬间,她便有些猜出了闻夫人将自己女扮男装的真正用意。
再加上闻夫人对轩臣那明显不对劲的情绪,不管她与轩臣究竟有没有关系,总之她与妖族绝对有着密切的联系,或者说,她本就是妖族。
这样一来,原主体内存在着妖力也说的过去了,她看不起便宜爹也很正常了。
只是,既然这么不喜欢人族,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小破村子里面呆着呢?
燕鸿虽然还没有想清楚这一点,但却已经不影响她接下来的动作了,对于这么一个心机深沉一心想夺自己土地的女主,燕鸿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
至于男主那边,希望闻夫人将他给栓牢了,若是敢叫他跑过来打搅自己,她可就没有这次这么好说话了。
是夜,燕鸿本睡得正香,忽的感觉周身一片寒凉,向来警惕的她顿时被惊醒了过来,冰冷的视线直接打在与自己相隔不差一米,正举着一把赤红短刀的苏九歌身上。
燕鸿一直都知道这家伙想要对自己下手,但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忽然见到燕鸿睁开了双眼,苏九歌只感觉周身一麻,顿有种愧疚不安的感觉,在燕鸿的视线下迅速地收了手中的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扑到燕鸿近前,举起两只胳膊挂在她的脖颈上面,讨好地朝她笑了笑。
“闻溯,我在软塌上睡得有些冷了。”
“那把刀…你从哪弄来的?”
作为在燕鸿手里把持了许久的刀,即便没有将它送出去的印象,即便比印象中要小上半截,燕鸿却依旧在见到它的第一时间便认了出来。
燕鸿本就对自己的记忆有些疑惑,见到这把本该在自己空间里面的鸿鸣出现在了苏九歌的手中,顿时没了直接下手杀死他的想法。
能从自己手里要到东西,就算是骗过去的,也定是与自己有着某种关系的,看来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没有问题。
“…哪有什么刀,你怕不是睡蒙了。”
听到燕鸿提起鸿鸣,苏九歌自然不承认,他又不是傻了,都被抓包了还蠢得将凶器拿出来给人瞧。
“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此时的燕鸿并没有白日里那么好的脾气,本来在半夜时分被人吵醒就已经很是烦躁,这家伙还在这里跟她叽叽歪歪的。
见苏九歌这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架势,眉眼顿时一戾,原本任由其扑到自己身上并未作出反应的身体猛地绷起,手腕翻转直接将他给扯到了榻上,翻身将他给压在了自己下面。
苏九歌只感觉自己的关节全部被燕鸿给锁死,单是动上一动就疼得要命,再加上不知何时出现在燕鸿手中的匕首正抵在自己的脖颈前面,他也只得放弃了抵抗,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燕鸿那充满了黑暗的双眸。
“别,我真不知道它是哪里得来的,在我前阵子醒来的时候就有了。”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只有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在室内。
燕鸿在听了苏的有几分逻辑一般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那双好似吸纳了无尽深渊的眼睛周围开始泛起了浅淡的血色,虽然不大明显,但却并没有被正与她对视着的苏九歌所忽视。
“你该感谢鸿鸣救了你一命。”
不知过了多久,苏九歌感觉自己脖颈前方那不断散发着的寒气忽的远离,而燕鸿也放开了对他的钳制。
感觉到浑身一阵放松的苏九歌并没有立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反倒慢慢悠悠地坐起身,有些疑惑地看向放开他之后就不再看向他的燕鸿。
此刻并没有月光撒在燕鸿的脸上,但她那满含着危险的双眸却被苏九歌给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双不该被人类所拥有的眼睛。
“……”
苏九歌自认自己早就在那无尽的杀戮中丧失了人性,但却在见到此刻的燕鸿的时候甘拜下风,他的疯狂在这家伙的眼中,恐怕不过是小孩子的玩闹罢了。
更何况自己还栽在了景曜的手中,想想都憋屈。
忽的想起自己的处境,苏九歌不由得有些难过,他不就是顺着时空隧道去别的界面玩了一圈么,回来就被那只死狗给关起来了,真是…一失足成万古恨。
“还不滚下去。”
忽的被燕鸿的视线一扫,苏九歌只感觉自己若还是那副狐狸身子的话,定已经被吓得炸毛了,饶是现在这般,他就已经觉着浑身冰凉了。
“…这就滚。”
苏九歌是半点都不怀疑燕鸿刚才的话,这条小命好不容易才保住,他怎么可能容自己就这么给作没。
于是苏九歌很没骨气地放软了语气,迅速地从床上跳下去,跑回了外室的软塌上面,继续窝在上面。
没有了苏九歌的打搅,燕鸿并没有立刻重新躺下,反倒是赤着脚下床走到窗前,低头借着不怎么明亮的月光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虽不如平常女孩子那般细嫩,却也很是瘦小,有了燕鸿魂魄的注入,竟使得这具身躯将潜能都爆发了出来,这酷肖男人的双手,看上去就有着很大的爆发力。
她刚才就是用这双满含着爆发力的手,将苏九歌给按在了身下的。
本来她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的,就算没准备要了他的小命,也想着要给他一个教训,可就在将要下手的时候,她这双手,竟是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太奇怪了……
燕鸿又怎能不知道,这对于她而言,是一个可以致命的失误,但不知为何,她竟一点多余的担忧都没有,即便她的理智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叫她去找寻克制自己的方法。
房间内很是安静,除了燕鸿自己的呼吸声,也只能听到从外室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她知道,这是苏九歌已经入睡了。
刚才还在暗戳戳地刺杀自己,转眼间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对于苏九歌的心大,燕鸿表示自己理解无能。
又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后,燕鸿才躺回到床榻上,也许她并不需要如此费心去思考自己记忆出现的问题,说不准等她的灵魂修复了就自己回来了也不一定呢?
暂且将心中的疑虑放下后,燕鸿直接阖上了双眼,很快便睡沉了过去。
自从闻夫人将府印交给了燕鸿之后,当真就没再管过事情,而燕鸿也没那闲心再去看她,渐渐的府内也鲜有人再去议论了。
而取代了闻夫人被继续议论的话题人,则变成了最近新入府的表少爷苏九歌,本来若是苏九歌安安静静地在他的房内呆上几天的话,也不会多么的被下人们如此看重。
可他偏偏是一副不甘寂寞的样子,自从在闻府有了一个正经的身份后,整日打着亲近兄弟的幌子去烦燕鸿。
原本燕鸿还让小竹把他拦在门外,可小竹哪有那能力,没有几次是拦得住的。
久而久之燕鸿也不再吩咐小竹做这没用的事情,只是每当苏九歌将她给惹烦的时候,都免不了一顿胖揍。
安稳地在府内过了几天之后,燕鸿将府内的大权彻底交给了白泽去管,而她自己,也终于忍不下整日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苏九歌,跑去闻家的土地那边霍霍闻珞烟去了。
见着最近整日都往低头跑的燕鸿,佃农们是个个都苦不堪言,之前上面有闻珞烟带头不交租金,他们交的租金或多或少都有水分,没了每年租金的压力,在地头干活自然就不用那么累,可现在却不同了,你不干活,人家闻少爷就叫人来管啊!
这几天也有人当着燕鸿的面甩脸子不干活,可燕鸿当即就清算他家这几年有缺的租金,若是将这缺了的补上了,那行,今年的租金还没到交的时候,我不管你。
可若是交不上,要么滚蛋要么干活,他家的土地又不是没人租了,可没那个空闲来养大爷。
就连闻珞烟都在燕鸿的监视下开始老老实实的干活了,佃农们哪还有理由整日歇着?
你说什么?还敢歇着不干活?等你地都被收走另租给别人了,有你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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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最穷地主(7)
在燕鸿强制处理了几个死性不改的佃农之后,这群人终于看出她的认真了,哪里还有人敢公开地跟她唱反调。
就在一众佃农在心底不断的吐槽为什么燕鸿还呆在这里什么时候离开的时候,一直坐在地头前的大青石上翘着个二郎腿的燕鸿,一边将手里嗑出来的瓜子皮扔到旁边的地上一边吊了郎当地开口。
“那个谁,去把闻珞烟给本少爷叫来。”
家丁甲:“……”少爷我都跟你好几天了,为什么我还是不配拥有姓名?
虽然这位不配拥有姓名的家丁心底很是埋怨,但却没敢真的说出什么来,转身下到了土地里将闻珞烟给带了过来。
几天没见,啊不,是几天没跟闻珞烟说话,燕鸿都有些忘记了上次在她面前自己是怎么装逼的来着了。
“珞烟参见少爷。”
闻珞烟一反上次见到燕鸿时那不敬的态度,低眉顺眼地对着燕鸿行了一礼。
“……”等等等等!这只女主怎么这么乖巧,她这样叫本宝宝怎么找茬?
没得到燕鸿的回答,闻珞烟也不着急,就这么摆着行礼的姿势等待。
“不必这么客气,你家欠的租金什么时候给我?”
显然燕鸿对于闻珞烟的这个反应还是有些意外,神色复杂地放下了手里的瓜子。
闻珞烟听话地站直了身子,抬头与燕鸿的目光相接,清澈的眸子映出了燕鸿的身影,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上满是倔强。
“珞烟并非刻意忤逆少爷,只是家中实在没有剩余银两,还请少爷再宽限些时日。”
“哦?可本少爷也穷的很,一众下人的衣食住行,哪样不需花销,还有本少爷那表弟,整日…”
“咳咳…”
燕鸿说着说着,忽的听到自己后方一众人的干咳声,只得将自己满满的吐槽欲生生压下。
不就是说一下自己的难处么,这什么表情,嫌她给他们丢脸了怎么的!
“少爷…珞烟回去便想办法还上这笔账。”不必如此…哭穷吧。
“你知道便好。”
燕鸿好似并没有见到闻珞烟脸上一片复杂的表情一般,朝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这只女主太乖了,真没意思。
可闻珞烟却没有顺着燕鸿的意思离开,而是站在了原地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有事?”
不知闻珞烟是个什么意思,燕鸿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不知少爷家中可需人侍奉,珞烟愿跟随少爷入府…”
“!!!”
女主大大你咋混到这么惨的地步了,居然需要给反派来打工了。
没想到女主在这儿扭扭捏捏就是为了说这个,燕鸿有些惊讶,但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吊了郎当的二世祖模样,比之刚才又掺杂了几分邪气,很不正经地将闻珞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之后,才开口。
“本少府中不缺婢女,只是…还差个通房丫头。”
呵,还想混入府中刺杀老子,老子恶心不死你。
“既然是少爷您的要求,珞烟自是不敢忤逆……”
“……”
眼见着闻珞烟一副娇羞的模样,燕鸿的嘴角抽了抽,这女主说不准还真是个能干大事的,都被自己给羞辱到了这个份上,居然还能跟自己演下去。
此刻燕鸿显然是忘记了她此刻使用的身体本就长得英气逼人,再加上她那自带王霸之气的气质,被女子看上眼也不是不可能,何况是还未与男主有过感情纠缠的女主。
闻珞烟本就被燕鸿这追着屁股要债给弄得无法,若是就此抱上燕鸿的大腿,于她而言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少爷?”
“好啊,你就跟着本少回府吧,你家以后的租金都免了。”她倒要看看她这可爱的女主大大在耍什么心眼。
“多谢少爷。”
听到燕鸿应下,闻珞烟面上顿时一喜,看向燕鸿的眼光比刚才还有晶亮,凭她现代的知识,想要抓住一个古人的心还不简单,只要入了地主府,她便有信心成为闻府的少夫人!
闻珞烟在穿越过来之前,其实只是普通人家的高中生,才刚学了中国古代史的她正对此感兴趣,没想到一觉醒来居然真的穿越到了古代。
本来想着在这田间奋斗几年说不准能成为一个地主新秀,可也不知这位本不管事的闻小地主怎么就抽风开始揪准了自己,该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闻珞烟是胎穿,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经历告诉她,作为一个佃农想要抗衡一个地主是不切实际的,之前救下一看就不简单的轩臣的时候她确实生了几分要靠他上位的想法。
可转眼间这贵人便被闻溯给抢走,闻珞烟不由得熄了这份心思,想了几天几夜,她终于下定了决心,靠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拥有地产,倒不如嫁个地主来的快,再说…闻溯生得好看,确实很符合她的审美,她也不亏。
更何况,闻溯居然能将他府内的难处和自己诉说,想来对自己也是存了几分心思的,她追起来应该也不难。(燕鸿:不,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碎嘴)
在心底衡量了一番后,闻珞烟终于下定决心,她要成为地主夫人,只要把男人的心抓牢了,荣华富贵不都还是她的。
虽然她看不起这个小小的闻家村,但她却也知道,就算她有一天走出这个村子了,嫁给了一个更好的人,也未必会得到重视,闻珞烟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只想要一辈子衣食无忧而已。
燕鸿回到闻府后,果真见到了等在门口的苏九歌,见他一副怨妇模样地看着自己,燕鸿在自己的双臂上搓了搓,有点冷啊…
“溯溯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
苏九歌那头耀眼的银发已经绑起,被风吹起来的松散刘海时不时将他额上的妖印露出,与他那妖媚却又看似纯情的眉眼相搭,叫人见了便移不开眼睛。
当然对于这个不自觉就会催动的媚术,燕鸿向来都是免疫的,而一心想着要嫁给闻小少爷的闻珞烟,竟也成功的没有被苏九歌迷住。
不过一众下人便没那个福气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受点影响,连正面和苏九歌对话都有些羞哧,生怕唐突了佳人。
其实今天燕鸿并未比平时回来的晚,类似的埋怨话苏九歌几乎每天都会说,不过所有人都知道,他也只是表面话说的好听罢了,他会真的在门口等那么久,鬼才信!
“今日你又做了什么?”
燕鸿转头与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和闻珞烟隔开的苏九歌对视,不经意地问道。
她不愿整日待在府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家伙除了吵她以外,还特么各种捣乱,不是去库房糟蹋东西就是跑到各个院子里面练刀,每每有下人来找自己告状的时候还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尤其是在自己想要借着机会把他给轰出府的时候,竟然半点脸皮都不要,哭喊着抱着自己不撒手,怎么都不动地方,要不是看在鸿鸣认他为主的份上,她分分钟把这狐狸精给劈两半。
燕鸿无数次想,这家伙该不会是因为没力量杀自己就准备把自己给烦死吧。
“我很乖的溯溯,你要相信我。”
被燕鸿的问题给问的一愣,苏九歌脸上的笑容比刚才还要灿烂,眨了眨他那晶亮的眼睛,笑眯眯地回答。
“呵。”
“对了溯溯,这女的是谁呀,你还是第一次带人回来呢。”
“……”
燕鸿没再理会苏九歌,径直越过他拉着没搞清状况的闻珞烟的袖子就回了自己的院落。
苏九歌站在原地看着燕鸿的背影消失后,脸上的笑容忽的收敛,看向一旁还未离开的家丁,语气很是阴冷。
“她是谁?”居然叫闻溯这么宝贝。
“少…少爷新收的通房丫鬟。”
被苏九歌这忽然的变脸给吓了一跳,家丁磕磕巴巴地回答了他。
“通房?哼!”
说完这句话后,苏九歌直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不为其他,只因此刻他的脑袋被007吵的有些疼。
【卧槽宿主,小婊砸都欺负上门了,你咋就这么没用呢】
【宿主宿主,你金手指要被抢走了!!】
【宿主!!】
‘闭嘴!’
要不是这个破系统的任务,他何必整日去闻溯面前找存在感,可饶是自己给他找了那么多麻烦,却也没把他给惹急,根本做不到一击必杀,真是烦死他了!
【宿主你就信我一次吧,除非你让他心甘情愿叫你杀,不然你是完不成任务的】
‘老子叫你闭嘴!’
【……】不就是叫你去追个男人么,燕小姐又不会永远都是男的,真是怀疑你们从前那么恩爱是不是装出来的。
苏九歌从来都没想过要通过出卖色相来让燕鸿放松警惕,甚至叫她亲自将胸口递到自己的刀前,这是他最不齿的一种做法,在听到007对自己说出这些的时候他是嘲讽的。
可听着007的意思,他前两次成功,好像真的是因为这人自愿?
这对苏九歌来讲是赤裸裸的嘲讽!
好烦!
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将任务的事情扔到一旁后,苏九歌脑子里只剩下今天燕鸿回来的时候被她拽着往她院落里面走的闻珞烟,那女人就那么好,以至于才刚回来就急不可耐地带着走?
苏九歌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暴躁了,他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身边看不到是怎的,闻溯居然看上那么一个玩意儿,别以为他没看到闻珞烟眼底的算计,她根本就没安好心。
闻珞烟在闻家村中确实算得上一个美人,可与苏九歌比起来,确实就是上不得台面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苏九歌忽的从凳子上站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眼底满是坚定,不管那个烧火丫头有什么目的,闻溯是他先遇见的,决计不能被人抢了先!
终于下定了决心,苏九歌气势汹汹地跑到了燕鸿的门前,不顾小竹的阻拦,一脚将燕鸿那紧闭着的房门砰的一声踹开。
看到屋内气氛融洽吃的正欢(并没有)的二人,苏九歌心头一阵烦闷,想也不想就直接走到桌前挨着闻溯坐下,趴在桌上眨着他那晶亮的眼睛微微张开了自己的嘴,指着燕鸿旁边的菜品开口。
“溯溯我饿了,喂我。”
“……”
她的鸿鸣到底认了个什么智障当主人?
见燕鸿没有动作,苏九歌顿时撅起了小嘴,两只手扒在了她的袖口上面微微晃悠,就像之前他还是狐狸形态时那般撒起了娇来。
脸皮是什么,他不要了,反正色诱这家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渣起来自己都害怕!
【……】所以我的宿主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苏九歌:反正都是色诱,再不下手目标都要被那烧火丫头抢走了,你说我受了什么刺激?
【…】是通房丫鬟,不是烧火…
老子说是就是,滚你丫的。
【…】
呵呵,本系统也不和你一般见识。
“溯溯,你可是见过我身子的人,你不能不负责。”
“……”
燕鸿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这节奏有点快,她跟不上。
“溯溯……”
再次晃了晃燕鸿的袖子后,苏九歌见燕鸿依旧没有动作,心里一横凑到了燕鸿近前,轻轻地在燕鸿的侧脸上啵了一下,随后便迅速地撤开,依旧眨着一双晶莹的眼睛看着她。
老子都亲你了还要怎样,快点在对手面前给我点面子!
“苏九歌。”
忽然被人亲近,燕鸿的眉头微蹙,只是却并没有感到反感,这点令她心底微惊,她并不喜欢被人亲近,可这人…难不成真和自己出了问题的那段记忆有关?
听着燕鸿的声音并不算严肃,苏九歌的心稍稍安稳了下来,其实他也不确定这人被自己亲近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只是一时激动便信了007的鬼话罢了,在等燕鸿的反应的时候着实将他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结果是好的。
“溯溯,你带了个烧火丫头吃饭都不带我,我吃醋了。”
即便认定这人对自己而言应是有几分不一般,但燕鸿却依旧没将他往其他方面想,只当是一个与自己交好的朋友罢了,听他这么说后,只当他是不放心这个已经朝自己示弱的女主,于是就顺着他的台阶走,直接将这个可能会给自己的名声抹黑的女主降了档次。
“还不是你最近太烦,不然我也不至于叫一个烧火丫头来陪。”
“少爷...”反派成神之路
第304章 最穷地主(8)
原本还想着以后该怎么对付这个漂亮的不同寻常的情敌的闻珞烟,忽的从燕鸿口中听到了烧火丫头这几个字,顿时愣住了,怎么几句话之间自己就变成了烧火丫头了?
“我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还没等燕鸿开口,苏九歌一个眼神朝着闻珞烟瞪过去,还敢说话,和他抢任务目标,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怎的?
“敢问少爷,这位…是什么身份?”
闻珞烟是打着成为闻家少夫人的主意来的,就这么成了一个下人自是不甘心,只得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看向燕鸿,柔柔弱弱的开口。
“九歌是闻府的表少爷,我的表弟。”
不知道女主在摆脱了通房丫头的身份后为什么还要委屈,燕鸿只是淡淡地开口介绍了苏九歌表面的身份。
她有些不懂,这个女主怎么这么奇葩,别的位面的女主若是被自己这么刁难,早就给自己撂下战斗宣言了,不过联想一下剧情里面女主的那一系列趁火打劫的行为,难不成穿越之前是个毫无建树的?小人物吗?
若真是如此,那这个位面…挺有趣的。
没有成为主角的心性,却得到了天道的垂青,那么只要被夺了几个契机,便不堪一击。
“…表少爷?少爷,珞烟以为,您带我回来是因为…”
得到了燕鸿的回答,闻珞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苏九歌,这算什么?身为表弟就可以这么管表哥的私事吗?他绝对喜欢闻溯!
在穿越之前闻珞烟自然是知道这种感情的,只是她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还表示,这是两个人的自由,关旁人何干,可真当自己遇到了这种事的时候,她只感觉恶心的够呛。
苏九歌为什么要喜欢男人,又为什么要喜欢闻溯,还如此明目张胆地过来打压自己?
“因为什么,不过是一个烧火丫头罢了,别以为和溯溯坐在一起吃个饭就能在一起相提并论了,你给本少爷提鞋都不配,你说是不是,溯溯?”
没想到闻珞烟还不放弃,苏九歌连忙打断她将要说下去的话,也直接将她那刚憋红了一半的脸给拦住了,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换个人去勾搭就不行么?
“……九歌,别闹。”人家可是女主大大啊喂,打压女主是要被打脸的,虽然她并不怕这个,可还是很麻烦的。
见苏九歌一副你不说是我就不罢休的模样,燕鸿有些无奈地伸筷子夹了一口菜送到了他的嘴边。
见燕鸿妥协,苏九歌也没再找茬,他今天的目的只有一个,叫这烧火丫头知道闻溯是他的,这便够了。
“行了,珞烟你收拾一下饭菜下去吧,到时去找管家叫他给你分配活计。”
看着笑得一脸狐狸象的苏九歌,燕鸿有些头疼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朝着闻珞烟摆了摆手。
“少爷…”
闻珞烟的表情忽的僵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因为这个表少爷的一句话失去了成为闻溯后院女人的资格。
“还不快下去,再在这里碍眼可别怪我将你赶出府去。”
“…是。”
闻珞烟可没忘记自己入府还有一个条件,若是离开了闻府,想来她还是要愁心自家土地租金的问题。
想到自己的顾虑,闻珞烟一边暗自咬牙一边起身收拾食盒,没关系,只要还在闻府,她便有机会,这个骚包男不过是仗着和闻溯是表兄弟才如此放肆罢了,闻溯看上的人是她,她不必着急。
直到闻珞烟离开了房间后,燕鸿才将凑在自己身边的苏九歌朝着旁边推了推,虽然自己并不反感他的亲近,但她却没忘了这家伙上次想要对自己下手的事情,就算是她的故友,恐怕其中也有着错综复杂的缘由。
“溯溯,你为什么要带她回府。”
燕鸿才刚给了自己面子,此时被推开苏九歌也不在意。
“她想要跟来。”
就算是再没本事的女主,也是天道的女儿,她想入府,就算自己不带,剧情也会将她给推进闻府,再说女主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稳,顺着她的意又何妨?
“那…溯溯为什么让我留在闻府呢?”
“不是你死皮赖脸地不走么?”
听到苏九歌的问题,燕鸿很是疑惑地反问他。
“……”你这样是会失去你的小可爱的,真的!
【容本系统提醒你一句,你还不是燕…闻溯的小可爱】
滚!
【…】它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它的宿主就是个神经病,谁能想象得到他半个小时之前还在宣扬着自己宁死不色诱……
“溯溯,你今晚要我侍寝吗?”
听了苏九歌如此不要脸的话之后,燕鸿只是将自己不知何时又被他给抱在了怀中的胳膊拽出,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淡淡地开口。
“没发烧啊。”
“……溯溯,你再这样以后是会后悔的。”
被燕鸿接二连三地怼过,苏九歌脸上灿烂的笑容终于僵硬了起来,看着燕鸿缓缓地开口。
“无所谓。”
见燕鸿的脸色依旧不变,苏九歌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这男人怎么这么难撩?虽说他也是个男的吧,可他比女人还好看好不好,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此时的燕鸿并不理解苏九歌的情绪如此低落的原因,只是安慰地在他的脸颊上摸了摸。
“你不愿闻珞烟做我的通房也随你的意了,回去吧。”
“闻溯!”
“?”
“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
“哦。”然后叫我不反抗地死在你手里。
她就说这狐狸怎么就换风格了,整了半天是想到了新的招数了,真是…蠢毙了。
“你就等着吧。”
说完了自己的宣言以后,苏九歌一刻也不多待,转身便离开了燕鸿的住处。
听到房门阖上的声音后,燕鸿微微转动眼睛,将自己的视线放在刚才苏九歌坐着的凳子上面,久久没能移开。
若是真能叫自己动心,她的命拿去也不是不可,只是若想安稳的继续活下去,可就要看看能被自己在乎到哪种程度了。
“你那滴精血的功能真的很全。”
闻府管家的住处内,抱着怀中白泽的景烛忽的睁开了自己那双满是狠辣的双眼,白泽觉察到脑海中被景烛共享的记景象消失,只得跟着他睁开了双眼,有些无奈地看向他。
你无不无聊。
景烛透过白泽那双湛蓝的眼睛便直接猜出了他此刻的想法,嘴角微勾伸手在他抬头看向自己的脑袋上摸了两把。
“你看没了执念的燕鸿多轻松,我这是在帮她。”
鬼才信。
听到景烛对自己的哄骗,白泽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将脑袋一低,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重新卧倒,六只小小的背翅微微抖动,想要将仍旧扣在自己脑袋上的大手支开,却没能如愿。
“其实这句话是真的,是燕鸿成就了我,在我亲手毁掉她之前是不会叫她去作死的。”
“景曜的陷阱已经布下,她记不准离枭也记不准朔宸,就没有去找他的理由了。”
那你还把离枭给景曜送过去。
感知到白泽对自己的传音,景烛放在他脑袋上的手微微动了下,这是自他背叛燕鸿之后白泽第一次给自己传音。
“燕鸿迟早会发现离枭的身体不对,到时一样会去找景曜。”
她忘不了离枭。
“…我不信。”明明是那么无情的一个女人,几个位面的感情能牵住她?
听到景烛的回答,白泽垂下了双眸,他和这家伙没什么可说的。
再没有等来白泽的传音,景烛的心绪微沉。
“不若我们打个赌?”
小鸿儿记起离枭你便放弃么?
“怎么会。”
那没什么可赌的。
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后,景烛看向怀中白泽的双眼中渐渐泛起了波涛,他还是站在燕鸿那边的,为什么永远不肯站在他的角度去看一眼,他难道不该恨吗?
忽的感觉到景烛变得有些阴沉的气息,白泽顿时心下一惊,但转瞬间便放松了下来。
以他现在的境地,还能更惨一点吗?
不能的。
小鸿儿说的没错,天道都是半点亏吃不了的,小心眼的很。
“泽泽,别说我坏话,我都听得到。”
“谁叫你当初心软送了我一滴精血呢?”
“不然我也没法装成你的模样骗过燕鸿,也不能踏进你的结界将你封印。”
景烛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狠狠地戳在了白泽的痛处,白泽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忽然抬起脑袋看向景烛,湛蓝色的眼中满是痛苦,给景烛传去的音竟也带了几分波动。
少拿我的精血说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控制那滴血杀了你!
“杀了我,就没人对付燕鸿了,不久后三千界也会安稳地在混沌空间的掌管之下繁衍生息,可是…你舍得吗?”
“你舍不得,你再怎么不承认也没用,你就是舍不得我!”
听了景烛的话后,白泽好像不可置信一般睁大了双眼,兽嘴张了张,终是垂下了自己的头颅,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看到白泽的反应,景烛的心情终于好了些,低头将自己的脑袋贴在白泽那柔软的长毛上,轻轻地笑出了声。
“泽泽,我是你一手养大的,你活该受这煎熬。”
这边灰头土脸被苏九歌给赶燕鸿住处的闻珞烟在见过自己与其他下人没有丝毫差距的待遇后,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是真的成了闻府的一个烧火丫头了。
闻珞烟只感觉自己被苏九歌给压得死死的,明明只要她与闻溯好好地在一起,她的未来便一片光明,可自从在府门口遇见这人开始,她便开始倒霉了。
苏九歌,你算个什么表少爷,勾引男人的货色!
看着自己简陋不已的居室,闻珞烟只想伸手把苏九歌那张艳丽的脸给抓烂,做什么不好居然要和她抢男人,好啊,她倒要看看那个娘炮能不能争得过自己!
于是,燕鸿又一次达成了被女主惦记的成就。
闻珞烟的入府并没有阻止燕鸿整日离开闻府的脚步,只是自此之后,她每日打卡的田间地头却不像之前那般清净了。
终于,在忍受了几天之后,燕鸿烦躁地收起了手中的瓜子,从坐着的大青石上站起身,连衣服都没闲心抖落,毫无情绪的眸子在围着一圈站在自己周围的女子们脸上看了一圈,俊秀的眉宇间满是不耐。
“你们家里没人了还是怎的,居然叫弱女子出来种地?”
察觉到燕鸿的怒气,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家丁们连忙走到近前,替燕鸿将周围这群不断朝着她挤来的莺莺燕燕隔开,各个紧张不已。
他们之前还以为少爷很享受被这些姑娘围着的感觉呢,看来是猜错了。
“回去告诉家里,若是实在没有劳力就去闻府退租,免得本少整日看着一群跟没吃饭似的姑娘家在这儿干活。”
“……”
说完,燕鸿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丝毫不顾及这群被她给说的尴尬无比的姑娘家。
见燕鸿走远,余下的各家姑娘各自扔掉了手里的工具,很是疑惑地看着其他人,却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与自己一同的疑惑。
若不是之前传出地主少爷在地头相中了闻珞烟还带回府中的传言,她们又何必顶着大太阳来田间干这种苦力活?
本来想着趁此机会一步登天,却不曾想人家少爷压根就没那个意思,反倒还嫌她们干活干的少了……
本来燕鸿还真不会对他们这种没什么坏心眼的姑娘家冷脸,可刚才居然有一个人趁着递水的时候差点摸上她的大腿根!
简直没法忍了,虽说她在外人的眼中确实是个男子,可也架不住被这么调戏,何况她本就不喜与他人亲近,这里算是待不下去了。
自此,燕鸿又失去了一处去处。
将一众家丁甩下后,燕鸿一步三晃地朝着闻府回去,一边还在心底盘算着以后去哪里讨个清净。
就在她好不容易晃悠到府门口的时候,脑中忽然灵光一现,直直奔着后宅的闻夫人住处走去,竟是半分都没有理会听到消息急忙赶来的苏九歌。
“…..”
看着一眼都没瞧自己直接进了后宅的燕鸿,苏九歌眼底倏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闻溯,你等着我把你追到手之后的,叫你整天抱着爸爸腿求爸爸别走你信不信。
见燕鸿进了闻夫人的院落后,苏九歌也不在原地多等,轻哼了一声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可他却在将要迈步的时候,却眼尖的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反派成神之路
第305章 最穷地主(9)
看到躲在墙角后面直勾勾地瞧着闻夫人住处的闻珞烟后,苏九歌反倒不急着走了,他可没有忘记这家伙觊觎着闻溯,既然叫自己碰到了,总要宣扬一下主权的。
“你就算在这里看到天黑信不信他都不会理你一下?”
“是你!”
闻珞烟正瞧的认真,在心底盘算着等燕鸿出来的时候该用什么理由去和她搭话,忽然被苏九歌在身后这么一吓唬,顿时被惊得心脏猛跳,认出吓唬自己的人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什么你,要叫少爷。”
“苏表少爷。”
闻珞烟将‘表’字咬的极重,生怕苏九歌听不出来一般,毫无畏惧地抬起头与他直视。
她这几天想过了,就算苏九歌真的把闻溯给追到手了,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也是不敢公开出去的,更何况闻溯可不见得真就是个弯的。
只要闻溯还没有娶妻,她就有机会!
“闻珞烟,我在这奉劝你一句,别打闻溯主意,他不是你能肖想的。”
“少爷他不是我能肖想的难不成就是表少爷的么?”
“你少玩弄字眼,本少告诉你,你跟本不配和闻溯相提并论。”
听到苏九歌的话后,闻珞烟心底微沉,即便只有他们二人的情况下,她也依旧抓不到他话语中的把柄,也不知他对闻溯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般…
不,苏九歌对闻溯肯定有着不一般的心思,不然他前几日在饭桌上那般作为又是什么意思?
他这般说不过是怕被人知道他那不该有的心思罢了。
想到此时地处的位置,闻珞烟心下大定,连带着看向苏九歌的眸子中也多了几分底气,微翘起的嘴角满含嘲讽。
“表少爷,少爷他容忍你,那夫人呢?”
“呵,白痴。”
苏九歌怎么可能听不出闻珞烟言语中的威胁,可他却并不将她放在眼中,他想得到的东西,谁敢阻拦?
知道闻珞烟不是自己一次两次便能打击的到的,苏九歌也不急,抬脚便准备离开,却在与闻珞烟将要错过的时候抬手搭在她的肩上,将自己的嘴角轻轻凑近她的耳朵,用只有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想高密的话,先见得到闻夫人再说也不迟。”
说完,苏九歌还嫌不够气人一般,转头冲着已经朝着自己看过来的闻珞烟飞了一个媚眼。
见闻珞烟的脸色果真如自己预料般沉了下来,苏九歌顿时心情大好地转过头,留给她一抹渐渐远去的背影。
由于这二人所处的位置是在角落当中,他们这短暂的交锋并没有被人看到,而闻夫人的院落门前也一如平常那般平静。
燕鸿是在进去了闻夫人的房屋之后才知道她不在房间里面的,经过对她大变态度的婢女的引导,她来到了闻夫人屋后连原主都从未踏足过的一道大门前面。
看着后门大门的陈旧程度,燕鸿大致猜测这里应该是原主那便宜爹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打通了的,只是…
看着陈旧的大门都挡不住的山脉,燕鸿的嘴角微微挑起,这扇门所关着的世界,会是什么呢?
“少爷,夫人说若是您来了,便叫您亲自打开这扇门进去找她。”
燕鸿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个上次来时还对自己横眉竖眼的婢女,想来应是被那便宜娘给教训了吧,不然单是她掌握了府中的大权怕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的。
感觉到燕鸿的视线,这位婢女的态度顿时比刚才还要恭谨,生怕燕鸿翻起之前的旧账。
不过她显然是多虑了,燕鸿并没有任何问责她的意思,只是对着她浅浅地点了下头,便转过头看向了这扇大门。
这扇硕大的门与府内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若不是能明显的看出它年岁不久,甚至会给人一种它比这闻府存在时间的还要久远的感觉。
厚重的铁门上刻满了面向凶煞的妖兽,越往上刻画的妖兽越少,到了中间往上的部分,基本上就只有人身的妖了,只是他们大多都还保留着野兽的一些形态,只有在大门最上面,才有与人类真正无异的妖族。
这扇明显不寻常的大门在剧情中是没有的,燕鸿几乎可以确定,由于自己的到来,剧情已经出现了偏差。
在门前伫立了一会儿后,燕鸿抿起嘴角,忽的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转身。
这想都不用想,绝壁是个隐藏剧情,她才不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然而,很快燕鸿就发现,这扇门她还真就是不开不行了。
转过身的燕鸿,不论她迈了多大的步,竟然都不能离开原地半寸。
“……”这就有些欺负人了奥。
要是燕鸿现在还不知道这是闻夫人搞的鬼,她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而且她甚至可以确认,就算自己没有恰巧来找她,将来不久她也会想方设法叫自己来到这里的。
在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燕鸿重新转过身面对这扇沉重的大门,伸出自己瘦削却不娇小的手,慢慢抓在门环上,在门上敲了两下。
不知是因为铁门质地特殊,还是由于此地有什么奇怪的机关,门环敲在铁门上传出的声响竟然沉闷不已。
敲过门后,燕鸿才刚将自己的手从门环上撤下,这扇厚重的大门便忽的从内侧打开,吱吱呀呀的声音回荡在燕鸿的耳边,给燕鸿一种好像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感觉。
大门才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后便不再动弹,而透过这个缝隙,出现的却不是门后的景象,反倒是一个泛着暗红色光芒的光膜。
单是这暗红色的光芒便足以令人感到不喜,但燕鸿却从中感觉到了几分吸引。
她感觉得很明显,这份吸引是从原主的身体中传来的。
意识到这扇门所连通的可能是妖界,燕鸿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兴味,没再抵触抬脚便走进了光膜之中。
与光膜接触的瞬间,燕鸿只感到全身都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住,而她眼前的景象也在瞬息间变换,一个从未有过烟火气息的巨大山脉进入了她的视线当中。
“少爷,请容奴婢带您去见长老,大人她已经等您多时了。”
还未等燕鸿再仔细看看周围的景象,身边便忽然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声。
看了几眼这个对自己一副恭敬模样的妖族,燕鸿面上表情未变,浅声开口。
“劳驾。”
没过多久,燕鸿就见到了这个叫自己进入妖族领域的闻夫人,此刻她周身的气息比在闻府时还要冷冽,只是在见到燕鸿时忽的收起了自己面上的威严,不过却也并未出现慈爱的表情。
看着进入了妖族之后还依旧沉稳的燕鸿,闻夫人眼底慢慢浮现出一抹微不可见的欣慰,与燕鸿相互对视了几秒后才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近前的地方。
直到看着燕鸿坐定后,闻夫人的面上才浮现出一抹笑意,说出了这次见到燕鸿后的第一句话。
“溯儿,阿娘之前没有知会你便将你给叫了进来,没有被吓到吧?”
“娘亲有什么事情便直说吧。”
燕鸿好似不经意地避开了闻夫人想要覆在自己腕上的手,垂眸不叫自己那毫无情绪的双眼暴露在闻夫人的面前。
她敢百分百确认,若是刚刚她露出了丝毫的胆怯,此刻所面对的定然是凶相毕露的群妖。
“那娘便直接说了,妖王之争已经临近结尾,我族族长轩臣前不久被你封印了修为,这次叫你来是为了给他解封的。”
“他不能成为妖王。”
“你说什么!?”
听到闻夫人这明显变了调的语气,燕鸿只是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眼皮,毫不顾忌地与此刻既愤怒又惊讶的闻夫人对视,语气依旧平淡无奇。
“被一个从未吸收过妖力的人妖混血封印的竞争者,有什么资格成为妖王。”
“闻溯,这不是你该掺和的事情,将族长的封印解开我便送你出去。”
听了燕鸿的话后,闻夫人显然没想到燕鸿居然会用这种理由拒绝自己,那双好看的眉毛顿时蹙起,压低的声音略带上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成王败寇,他没资格。”男主不能成为妖王,这是她的任务。
“闻溯,你现在还能完好无损不过是看在你我是狼族的份上,这不是玩闹的地方,你任性也要有个度!”
听了闻夫人的话后,燕鸿忽的发出了一声轻笑,在这空荡的大殿内很是明显。
“闻夫人、狼族长老,你该不会是真的认为,轩臣解除了封印之后会放过你吧?”
“闻溯你…”
闻夫人只感觉面前这人与自己记忆当中的女儿越发不像,这还是她那个懦弱无能没有丝毫血性的女儿吗?
“就算能,我也不会给他解除封印。”
说完,燕鸿的脸色倏地一冷,她虽然只与男主见过一面,却也足够看出那人锱铢必较的性子,她又怎么可能给自己埋下祸端?
“闻溯,这是大罪,视同他族奸细,你要想好。”
“能打得过我罪名随你们定,奸细哪儿够啊~”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燕鸿面上笑意更甚,右手上银光闪烁忽的出现了一只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银鞭,甚至不需燕鸿挥舞便叫周围隐藏着的妖族感知的到银鞭身上传来的凛冽寒意。
“闻溯你这是叛族!”
闻夫人没想到燕鸿居然直接亮出武器,当然她并没有时间去细想燕鸿手中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厉害的武器,只来得及下令族人开始攻击。
她不喜欢闻溯,她嫁给闻老爷也不过是为了给狼族带来便利罢了,这个女儿在她眼中就是累赘,本来前阵子看着这个不中用的女儿忽的转了性子时她还考虑要不要让她接替自己。
现在看来是不必了,融了污浊的人血还敢狼子野心,就算是自己的骨肉也不能留!
得了闻夫人的命令,一直在周围隐藏着的妖族顿时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纷纷朝着燕鸿扑来,丝毫不惧燕鸿手中那令他们感到心神震颤的银鞭。
好像没有看到这些将自己给围的结结实实的敌人一般,燕鸿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看向闻夫人的眉眼间满是嘲讽。
“本少何时承认过你妖族的身份了,你未免太过自视甚高。”
话音刚落,燕鸿握着银鞭的手忽的动作,轻巧地在周身扫了个圈,银鞭扫过的气劲直将冲到她附近的一圈妖族迎头扫飞,各个撞翻在地上,有些受伤严重的竟是出了内伤好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
见识到燕鸿银鞭的威力后,妖族众人不像刚才那般莽撞,一起围成了一个圆圈一点点的朝着中心的燕鸿缩减,意图将燕鸿给困在其中,穷尽众人之力共同擒住她。
看出敌人的意图,燕鸿嘴角的微笑忽的掺杂了几分阴冷,忽的抬起空闲的左手,将手心积聚了一段时间的妖力随意朝着一个方向弹去。
被压缩的妖力忽然被释放,如同一个小型炸弹一般轰在了人群中,贴近妖力爆发的几名妖族直接毙命,有了他们的尸体阻拦的妖力没能继续刺入外层的妖族,但妖力爆炸所引发的波动却依旧将他们给伤的不轻,这一击又是几名妖族才俊折损了进去。
这只是燕鸿随手的偷袭,而被燕鸿作为主力攻击的银鞭,在她手腕翻转之间如同一个夺命的银色弯月有了妖力的加持,燕鸿手中的银鞭比平时更加坚韧,甚至不需接触到妖族的身体,仅凭着鞭风便足以将他们的身体划出一道深刻的伤口。
配合着神秘莫测的鞭法,燕鸿脚上的步伐也越来越繁琐,狼族大殿顿时变成了修罗地狱,而这地狱之中执掌杀伐之人,除却红衣翻飞的燕鸿之外别无其他。
没过多久,地上洒溅的鲜血已经变暗,燕鸿的四周也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此时整个大殿当中只剩下少部分趴在地上捂着伤口不断呻吟的妖族以及自打斗开始便站在了战局外围死盯着自己的闻夫人。
在此之前,闻夫人从未想过她那没用的女儿会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实力,看着自己准备的三十个高手就这么折损在了这里,她的心都在滴血。
啧!这破身体的反应太慢了。反派成神之路
第306章 最穷地主(10)
感受到身上的疼痛,燕鸿微微抿嘴,却没放松警惕片刻。
确认周围已经没有了战力,燕鸿右手微动,控制未染上半分血色的银鞭狠狠地在地上甩了一下,‘啪’的一声鞭响在大殿内传出了好几个回声,直将有幸捡回了一条命的妖族击的心头直颤。
一脚跨过刚被自己抽出的那道鞭痕,燕鸿丝毫不理会自己在刚才的大战中被不小心划出的正流血的伤口,慢慢走到被自己所释放的威压给压得有些僵硬了身子的闻夫人面前,用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与她直直对视,声音微哑却满含杀意。
“不服来战,老子等着呢。”
说完,燕鸿闪电般将左手伸向了闻夫人的丹田处,没有丝毫犹豫地将自己的妖力输送进了她的妖丹,直到感觉到妖丹出现了不可挽回的裂缝,才一个用力将她推倒在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狼族大殿,顺着来时的路朝着连通两界的大门方向走去。
“长老,长老你怎么样?”
直到燕鸿那血红的身影在大殿中消失,倒地的妖族们才敢勉强起身,朝着明显受了重创的闻夫人围过来,手忙脚乱地去通知轩臣以及妖医。
…
“姑姑,是我没用。”
依旧带着金色项圈的银狼轩臣正趴在闻夫人的床前,那双暗金色的眸子中满是疼惜与悔意,若不是他一时失误被闻溯暗算,闻夫人也不会出手,更不会受这种严重到无法逆转的伤。
将妖族的妖丹击出裂缝,比将他们的妖丹击碎还要狠,这是要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妖力从自己的身体中一点点消逝,何其痛苦!
“不怪你,是我小瞧他了,我没想到一个人妖混血的杂种居然能那么强大,是姑姑没用,没能帮你解除这封印。”
闻夫人不忍轩臣这般,一边忍着丹田内撕扯般的痛楚,一边怜惜地在他脖颈上那金色的项圈上轻轻抚摸,心头涌起无尽的悔意。
她早该意识到,那小杂种能拿出这种举族之力都破不开的封印之物,怎么可能没点本事?
“姑姑你好生休息,我再去找妖医问问。”
见轩臣要走,闻夫人连忙叫住他。
“不用了,妖丹受创无解,不必费心了,只是你这封印,哎…是姑姑对不起你的父母。”
“不是姑姑的错,是我不够小心,若我当时没有负气去找姑姑根本不会有这种事情,是我的错,姑姑莫要再自责下去了。”
见闻夫人受伤如此之重还在将错处往自己身上揽,轩臣顿时低头认错,他的父母离去的早,他就只有这么个亲人了,他不想她难过。
与此同时,轩臣对燕鸿的恨意如同滔天巨浪般涌上了心头,他暗暗发誓,就算是一辈子解不开这层封印,他咬也要咬死他!
由于妖界并不是被狼族全全掌握的,燕鸿在离开妖界的时候并未遭到妖族的阻拦,很轻易便踏过了那扇古朴沉重的大门。
在妖界之门的这边连通的依旧是闻夫人屋后的小路,而在燕鸿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之前带她来到这里的婢女早已离开。
忽然从蕴含着丰富妖气的妖界离开,燕鸿正使用着的这具身体感到了微微的不适,力量忽然被遏制的感觉并不美好。
而此刻没有了妖气的滋养,燕鸿也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背部伤口处传来的刺痛,不由得微微蹙眉,看来她这次受的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
意识到自己此刻需要处理伤口,燕鸿缓缓地呼吸了一下,压下心头油然而生的烦闷,抬脚朝着闻夫人的院落外面走去,纵然闻夫人已经不在这里,但谁知道她住过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她身上的伤还没到走不动道的地步。
直到燕鸿离开了闻夫人的院落,她都没再遇到第二个人,由于这个时辰正好是用晚膳的时候,院中也就只有零星几个吃得早的下人在溜达,在遇到他们的时候,燕鸿只是微微躲闪便没叫他们发现。
此刻她的身上满是血迹,若是被人见到免不了传出什么奇怪的消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躲躲闪闪了一路后,燕鸿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宅院当中,趁着小竹不在迅速地蹿进自己的屋子,然而就在她转身将房门小心地合上的时候,周身忽的紧绷了起来,右手顿时窜涌起了银光,谨慎地转过了身子丝毫不怕疼地将自己有伤的后背靠在了房门上面。
伤口被挤压的疼痛使得燕鸿浑身猛地一颤,但下一刻她便立刻舒展开了自己下意识便蹙起的眉头,眼底闪烁着幽幽的冷光,看向一墙之隔的内室的视线如有穿透力般凌厉无比。
“出来!”
约莫是因为刚在妖界打了一战有些力竭,燕鸿开口的声音竟有些沙哑,但却并不影响杀意的传达。
没想到燕鸿会是这般反应,在燕鸿毫不掩饰的杀意之下,苏九歌收敛起了自己玩闹的态度,缓步从内室走了出来。
然而在看清燕鸿的刹那,苏九歌的眼底忽的一沉,下意识地朝着燕鸿快步走了几步,却在到达与燕鸿仅隔几步之遥的地方堪堪停住自己的脚步,宽大的袖口将他那紧攥起的双手完全挡住。
指甲猛地刺在手心的痛意勉强将苏九歌的理智换回,他很轻易便看清了燕鸿右手上那簇危险的银光。
抿嘴看着燕鸿那双已经失了血色的脸,苏九歌只感觉自己的腮帮子都麻的很,感受到燕鸿此刻如同困兽般狂躁的情绪,他没敢轻易动弹,嘴唇嗫啜了几下后才开口,发出的声音比平时挺起来要轻缓不少。
“你…受伤了。”
燕鸿身上有不少被溅上的妖血,而从她伤口上流出的鲜血却还是新鲜的,在这个封闭的房间内自然有很浓重的血腥味。
“还没到能被你补刀干掉的地步。”
在苏九歌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面的时候,燕鸿对他便警惕万分,见他看出自己受伤,手边环绕着的银光比刚才更耀眼了几分,只要他有一点不该有的动作,随时都能祭出银鞭对他发出沉重一击。
“…”
没想到燕鸿竟然对自己防范如此之深,苏九歌的心头倏地燃起一丝失落,抿起的嘴角也微微流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我也没想现在对你下手,只是你流了这么多的血,不处理一下吗?”
说话间,苏九歌的视线便没从燕鸿那苍白的唇上离开过。
“***”
看着那此刻失了血色顿显脆弱的薄唇微动,苏九歌的脑中忽的出现了一个疑惑,也不知道那唇是什么味道的,会甜吗?
意识到自己刚才想了什么,苏九歌的脸色顿时比刚才还要僵硬上几分,他在想什么,闻溯可是个男的!
他会追他也不过是为了任务而已,又不真的打算为了这种事情就把自己给搭进去。
回过神来的苏九歌忽的反应过来刚才燕鸿在说话,顿时有些尴尬,她说了什么,他竟没听到,现在若是问她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
由于刚才没有听到燕鸿的回答,苏九歌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开口,与此同时双手也试探地当着燕鸿的面慢慢朝她伸去,轻轻搭在了她那身红衣上少有的没变得暗红的双肩上面,没敢用力。
“你身上的伤口多,我帮你处理吧,放心我不会趁你之危下手。”
说完,苏九歌还像是怕燕鸿不信自己一般,对她保证道:“不会骗你…好吗?”
“……骗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燕鸿的视线在苏九歌那双好似盈满了无数灿烂星光的眸子上停顿了许久,本欲回绝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口中,浑身忽然放松下来,一直被抵在房门上的后背也直了起来,满室的血腥味又增添了几分。
见到房门上沾染的大片新鲜血迹,苏九歌的眉头狠狠地挑了一下,识相的没再说话,原本搭在燕鸿肩膀上的双手忽的下移到腋窝,将比自己没矮上多少的燕鸿给提起抱在胸前,小心地没敢碰她的背部。
将燕鸿给送到了内室的床榻上面之后,苏九歌迅速地翻出了系统空间内没剩下多少的一盒药膏,药盒摸起来很是温润,一瞧便知里面装的应是珍贵药品。
苏九歌有些肉痛地看了几眼手中的药盒,正想打开盒子给燕鸿抹来治伤,却见到她看向药盒的眼神有些愣怔,以为她是不放心自己的药,有些不悦地开口。
“绝对没毒,若不是因为事发突然我可都舍不得拿出来,日后你要还的。”虽然平时不拿出来只是因为007不给。
此刻,苏九歌已经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这次和007才刚一开口便得了药,燕鸿外层的红衣已经被他胡乱扒了下来,雪白色的中衣上渗出的一道道鲜红将他的眼睛刺得生疼,他只觉着自己的心在胡乱地颤动。
尤其是在见到燕鸿背部那一片依旧在不断地晕染着的血色,苏九歌只感觉自己正在解着燕鸿中衣扣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忽然感觉到上身传来的凉意,燕鸿猛地回过神,却发现自己上身的衣物此刻已经被苏九歌尽数扒开散落堆在自己腰间,她的瞳孔顿时猛地一缩,衣衫掩盖着的双手也颤抖着攥紧,理智不断叫嚣着要她冷静。
她自然没忘记自己在这个位面女扮男装的身份,更记得自己正使用的是没有丝毫起伏甚至还练出了几块腹肌的身躯,若单看上身,除却瘦弱上一些与正常男子是没什么分别的,但…
在燕鸿平复自己心情之间,苏九歌已经从药盒中剜出了药膏抹在她的伤口上面了。
一道道热辣又刺痛着的伤口被冰凉的药膏所覆盖,燕鸿咬了咬牙,视线越过面前认真为自己敷药的苏九歌飘忽不定,只有微微染了几分热意的耳尖暴露了此刻心底的别扭,苍白了许久的脸颊也终于回复了一点血色。
一门心思给她上药的苏九歌自然没能发现将自己一切情绪都压抑地几乎完美的燕鸿的变化。
显然此时的他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细端详燕鸿的身体,不然凭苏九歌的眼力,即便是再不好认也不至于看不出燕鸿这具身体的秘密。
由于燕鸿有着护住心脉的本能,她的胸膛并未受伤,也只有双臂和腹部被兵器不深不浅地刮出了几道伤口而已,很快将她前方的伤口处理妥当后,苏九歌便端着药盒站起身走到了她后方坐下。
沾染着药膏的手指在贴近燕鸿后背上的伤口的地方僵住了,那是一道斜了半个后背的刀伤,从她的肩胛骨一直延伸到了后腰,伤口血肉外翻深可见骨,直到现在还依旧没能停下流血。
从这伤口的凶悍程度就能看出,若她没在刀口落下的时候朝着旁边闪躲了一下的话,整个脊椎怕是要被砍开的。
感觉到身后的苏九歌没了动作,燕鸿整个背部的肌肉忽的再次紧绷了起来,正流着血的伤口顿时又多流出了不少的血,她不习惯将后背交给别人,尤其是这人与自己的关系还如此复杂。
鲜红的血液顺着燕鸿的背部一直淌到了她腰间的衣服里面,看了她伤口后多想了几分的苏九歌顿时被这多出的鲜血给惊地回了神,连忙用自己没沾着药膏的左手抚在了她没伤的腰侧,话语间满满的疼惜与怒意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说了不会害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被腰间的热度烫了一下,燕鸿的呼吸一滞,紧绷的背部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甚,衣衫掩盖下本就攥成拳的双手更加用力,直叫自己感受到了手心的刺痛。
见着燕鸿的反应苏九歌很是无奈,最终轻叹一声没再开口说她,继续给她敷药,丝毫不心疼地剜了一大块药膏轻轻涂抹在她外翻起的皮肉上面,颤抖的手指在她那隐隐露出白骨的伤口上轻轻滑过,感受到燕鸿因疼痛而产生的抽搐,将自己的动作放得轻的不能再轻。
“你后背的伤有些严重…会好的。”
“……恩。”
燕鸿已经许久都没有尝受过如此的痛楚了,被痛感麻痹使得她的反应有些慢,随意的抬手将自己额角的冷汗拭去后,淡淡地应了一声。
在燕鸿抬手间,苏九歌很惊奇地看到他刚才上过药的伤口处有些竟已经恢复到只剩下一道红痕,顿觉手中药膏的神奇,只是更神奇的是这么好的药给这人来用他竟然没有一点心疼,反倒希望他能好得再快些。反派成神之路
第307章 最穷地主(11)
苏九歌轻摇了下自己的脑袋,压下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思绪,将手中的药盒合上后递到了燕鸿的手中。
“这药好使的紧,若是伤口疼了便敷上一些,会好得快些。”
“……这药,哪来的?”为什么会用她特制的药盒来装?为什么会与她自创的药膏相同?为什么…会有她的药?
明明这药,她从未给过他人,即便是用过的药盒,也都会尽数销毁。
看着手中令自己刚才走神结果惨遭扒衣的罪魁祸首,燕鸿轻咬了下下唇后,用着自己沙哑的嗓音问出自己的疑惑。
以为燕鸿是想着刚在自己说的要她还的事,苏九歌微扯嘴角,罢了,就当是送她了。
“我之前说笑的,不用你还。”有着如此神奇药效的药膏,她怎么可能还的来?
见燕鸿后背上敷了药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已经结痂,苏九歌一边回答燕鸿,一边抓起她刚被自己褪下的衣衫为她披在肩膀上。
感觉到肩膀上忽然被搭上的衣衫,燕鸿终是松了口气,状似自然地拢好衣衫将扣子重新系上,直到将染了血后出现了一片片暗红的衣衫整理得当后,她才微微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后没再动弹的苏九歌,眼底满是复杂。
“多谢,这药日后我会还你。”
她现在的灵魂斑驳混乱,再加上此刻身体受损,一时间没办法动用精神力在灵魂空间内翻找这种药膏。
“行吧,只要记着今日是我帮你的就够了,溯溯以身相许可好?”
苏九歌并没有将燕鸿的话当一回事,这种神奇的药给她用了便是用了,能还他一样的更好,还不上他也不能说什么,见她脸色比刚才好上不少,这才微微放下心,忽的想起自己今日来的目的,面向燕鸿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妖冶的笑容。
“……出去,我要休息。”
“哎,溯溯当真无情,用过变扔。”
“想被上也要等到我伤好再说。”
看出苏的那般失落,燕鸿知他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本就平淡的脸上更加淡漠。
“你说什么!?”
被上?
他么?
苏九歌很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回想了一下刚才半褪下燕鸿衣衫后自己见到的身体,就那副瘦弱模样,也敢说自己是上面的那个!?
“你真吵。”
“……好,等你伤好我们再谈这个!”
看着燕鸿冷漠无比的面目,苏九歌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扭曲,手指的关节被自己给攥得咔咔直响,终是念着她此刻重伤没用自己的拳头朝她的脸砸过去。
越看燕鸿这么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越气,苏九歌与她对视了几秒后忽的一个冷哼,站起身抬脚下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燕鸿的房间。
…
在房间里面憋了几天之后,燕鸿终于趁着苏九歌没看住的时候跑了出来,此时她除了后背那道实在严重的伤口之外,其他都已经痊愈。
至于那个差点要了她的命的刀伤,现在也不过是修复了骨头周围的筋脉堪堪结痂而已,一边唾弃苏九歌那小题大做的紧张,燕鸿一边在自己院落边上的一个向来人烟稀少的庭院里面舒展自己几天没动弹过的筋骨。
自从那日未经燕鸿允许便解了她的衣服为他敷过药回去之后,苏九歌越想越不对劲,每每想起那时虽并未刻意关注却不慎映入自己眼中的那具实在瘦弱的身躯,他总觉着与闻溯格格不入。
但在他去自行想象闻溯在自己印象当中应当拥有的体魄的时候,却又想不出其他的样子,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却又不可置信。
脑内又忽然出现了燕鸿那白得发亮的肌肤,苏九歌受惊般的晃了晃脑袋,将自己心底那猛地燃起的不切实际的热浪压下,他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他们都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又怎么能任由自己去升起那不可出现的心思。
站在原处深呼吸了几下后,苏九歌才睁开自己那双已经恢复了清净的双眸。
就是这样,他们之间不可有其他。
不过…那家伙已经在房内闷了几日了,该是憋得不行了吧,罢了,他这就带他出去透透气吧。
想到这几天每次想要外出都被自己给拦住,一副敢怒不敢言模样的闻溯,苏九歌的唇角不自主地扬起了一个角度。
这边偷跑出房的燕鸿,在庭院里面遛了个遍之后,浑身便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感觉到体内之前充裕的妖力又重新四散回了全身各处经脉后的乏力感,便顺其自然地走到了不远处的莲花池中的一处小亭当中坐下。
与冰凉的石凳相接触,过了几天还算养尊处优日子的燕鸿不适应地打了一个冷颤,但却没再动弹。
小竹自她上次回来之后就没再见过了,想来是被苏九歌给支到别处去了,不然若被他闻她屋内那浓重的血腥味,还真不好解释。
此时燕鸿身边也没个人可供差遣,她也乐得不维持着原主该有的形象,百无聊赖地趴在面前的石桌上面。
这石头虽不是什么好材质,却也不至于凉的要命,才被燕鸿暖上十几秒,便已经有了几分暖意,在这还算温和的天气当中,与这温凉的石头接触着倒也还算舒适。
身子本就乏累的燕鸿在池边渐起的微风下,慢慢阖上了双眼,本想就此小眯上一会儿,却被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脑壳子疼,原本小憩的打算就这么胎死腹中。
不过几秒钟,那喧闹无比的声音源头便走到了还未从石桌上支起身的燕鸿身旁。
因着平日里燕鸿的那身特别的红衣,闻珞烟都不用去想便知道这人必是燕鸿无疑。
原本她在见到莲花池小亭中的那一抹红色的时候,心跳便忽的加快了速度,但她那清脆的笑声不过停顿了几秒,紧接着传出口中的便是更加欢快的笑声。
她甚至还怕燕鸿注意不到自己一般,一蹦一跳的朝着燕鸿这边凑了过来,装作一副没有认出燕鸿的样子,自来熟地坐在了燕鸿旁边的另一个石凳上面,一边将胳膊拄在石桌的一点空余地方上,一边热切地低头凑近只留给了自己一个后脑勺的燕鸿。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从未在此见过其他人。”
燕鸿:“……”
这是在和她搭话吗?
显然燕鸿并不打算理会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主,若是她在其他位面所遇见的那些个女主,被她如此戏弄恐怕早就和自己闹得你死我活了,哪有像她这般心大的?
女主大大是有尊严的好吗!!
这么不在意自己的颜面是要挨打的我和你讲。
“你这人怎么不出声呢?难不成是真的睡着了?”
“这石桌这么凉都能睡着,真是太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对,我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女主大大,能求您别墨迹了么!
虽然心底已经渐趋烦躁,但燕鸿好歹也记着自己此时更加不想和这个接地气的女主打交道,纵使眉头已经皱地能夹死只蚊子,却也没就这么坐起身。
见燕鸿当真像是睡着了,闻珞烟从刚才开始便激动不已的心情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就这么看了燕鸿的后脑勺半天后,终于给自己打足了气,从石凳上站起了身。
由于燕鸿是侧着脸趴在石桌上的,闻珞烟这么一站起来便能将燕鸿那英气却不失艳丽的侧脸给看了个真切。
在闻珞烟的记忆当中,她还从未与燕鸿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见到这种情形,她只觉着才刚被自己给稳下的心绪忽的又激动了起来,这人可是她将来的丈夫啊,不但能保证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还长得如此…赏心悦目。
单是这么想着,闻珞烟便感觉自己的脸上发烫,直到此刻,她才敢真正将自己代入上一世看的那些当中,这应该就是她穿越千年时空的缘分了吧。
“闻溯,我的少爷,我决定了,从今以后我要开始喜欢你。”
说完,闻珞烟迅速地在装睡的燕鸿起身之前,一手搭在她的后背上,弯腰在她的侧脸上轻吻了一下。
原本还在思考闻珞烟又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会说要喜欢自己的话的燕鸿,感觉到侧脸上温软的触感的瞬间浑身一僵,连自己正在装睡都不顾直接起身,运起一道气劲便将还依旧搭在自己身上的闻珞烟给甩了出去。
没想到燕鸿会忽然发难,闻珞烟不自觉得扣紧了原本搭在燕鸿后背脊柱上的衣衫,不巧正好扣在了燕鸿那才结了不过浅浅一道血痂的伤口,在她自己被甩到地上的同时,燕鸿的眉头也狠狠地一皱,不过却在转瞬间便恢复了平时该有的表情。
后背一抽一抽的疼痛不断刺激着自己的感官,燕鸿只感觉自己本就有些乏累的身体更加无力,坐在原处调息了几秒钟后,才将自己的视线移向了已经站起身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的闻珞烟。
嘿!老子还没怪你倒先埋怨起我来了!
闻珞烟此刻的一副小女儿情态从燕鸿这边得来的回应便是:
“闻珞烟,你胆子肥了是不是,居然敢偷亲本少!”
每每回想起刚才自己脸颊上那甜腻的齁人的触觉,燕鸿就很是不适,她本就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大的接触,再加上这人是天道之女,就算像她这种人自己平时不会太讨厌,燕鸿依旧恶心的难受。
不是对闻珞烟这个人,而是她的身份,好好的敌人不做,非要来贴着自己,真是无法理解。
说完,燕鸿直接从空间中掏出一只干净的帕子,在刚才闻珞烟接触到的那处狠狠地擦拭,连脸颊上传来了丝丝热辣辣的痛意都没能叫她停下。
看着燕鸿微怒的表情与这明显的嫌弃之意,闻珞烟的整张脸渐渐发白,粉嫩的下唇也被她给咬的发痛。
“闻溯你…”就这么讨厌我?
后半句并没有被闻珞烟说出来,这种事情能叫她主动已是不易,却不曾想会被人如此嫌弃。
光是听着闻珞烟这样不可思议的语气燕鸿便觉着烦,怎么,被人嫌弃就受不了了?
谁规定的女主不能被人嫌弃?
“闻珞烟,究竟是谁给你的自信,叫你以为本少会喜欢你的亲近?”
“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只是…”
“真是一个不注意就不消停,溯溯你想出来和我说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不带你出来。”
就在闻珞烟咬紧了牙关不情愿地想要给燕鸿解释的时候,苏九歌忽的窜到了亭子里,抬起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了燕鸿的肩膀上,由于与其贴得比较近,在对面的闻珞烟眼中,竟是直接将燕鸿给揽在了怀中。
见打断了谈话之人是苏九歌,燕鸿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至于苏九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胳膊,则是根本没有在意,许是之前帮自己敷药的缘故,对于他的亲近,她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不适。
而这边的闻珞烟见到燕鸿如此顺从苏九歌的模样,心底警铃顿时响起,她本就怀疑苏九歌对这人的心思不纯,尤其是自己才刚因为亲近这人被如此对待,紧接着居然见到这人丝毫不排斥苏九歌的模样,她不多想才怪!
苏九歌这个该死的娘炮!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今日的事情本少就当没发生过,日后你若再敢胡闹,别怪本少不讲情面。”
即便燕鸿再想借着由头把闻珞烟给教训一顿,她却也还顾及着苏九歌在这里,她还是要脸的,被一个女人轻薄了算个什么事情。
听到燕鸿如此说,闻珞烟怎会罢休,天知道她刚才做出的事情有多不容易,就这么算了她怎么甘心,尤其是这种事情只要燕鸿默认一次她接下来便更有了与之接触的机会。
然而正当闻珞烟焦急地抬头想要开口的时候,忽的感受到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向了这阵寒意的源头,是苏九歌。
“…是,多谢少爷。”
即便再不想承认,闻珞烟也得承认,她被苏九歌眸子中那满满的杀意惊到了,只得硬着头皮低头顺着燕鸿的意思回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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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最穷地主(12)
“怎么出来一趟就生了这么大的气,溯溯下次出门可别再忘了叫上我了呀,被这种刁奴给气到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九歌!”
感受到苏九歌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忽然用了几分力气,燕鸿微微蹙眉看向他。
她后背的伤口应该是被闻珞烟刚才那么一下子给扣开了,这家伙居然在牵扯她的伤口,故意的吧!!
“溯溯,我说了,我会心疼的。”
见到燕鸿对自己蹙眉,苏九歌的眸中本已涌起的阴沉忽的消失,妖媚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开口的声音有些喑哑,像是夹杂着滔天的情绪,又像这不过是他的一句玩笑般无足轻重。
“别闹。”
苏九歌知道轻重,在燕鸿开口的时候他的手上便松了力度,但那搭在燕鸿肩上的胳膊却并没有收回来的意思,他的身子反倒又朝着燕鸿靠近了几分。
燕鸿瞧着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架势,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怎样,只得将自己的视线移向双眼死死盯在他们二人身上的闻珞烟,开口的声音比刚才明显要冷上不少。
“还不走,在这儿做菜么?”
她可没忘记这位胆子肥了的女主大人现在可只是一个烧火丫头。
“我这就走。”
“要自称奴婢!真是没个规矩。”
见燕鸿的注意力又被闻珞烟给抢走,苏九歌脸上的笑容顿时又大了几分,一边一个用力将燕鸿懒腰抱在怀中,一边一副训斥模样地对着本就气闷的闻珞烟喊去。
被苏九歌当着燕鸿的面如此下面子,闻珞烟的心即便再大此刻也没了笑意,但看着此刻已经躺在了他的怀中却并未说什么的燕鸿,只得憋下心头的怒火,隐在衣袖中的双手狠狠攥紧,就连手心处传来了刺痛都没叫她放松下来。
现在还不行,她在闻溯心中的地位并没有苏九歌高,尤其是自己才刚惹他生了气,不能在这个时候惹事……
这里与燕鸿的院落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在离开了闻珞烟的视线之后,燕鸿便伸手在苏九歌的胸膛上推了两下。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能走?我这是在帮你遮着背上的血!”
苏九歌才刚抱着燕鸿走了几步,便感觉到自己与这人相接触的手腕上一片濡湿,甚至都不需要他去查探,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便足以说明一切!!
燕鸿自然知道自己背上的伤口裂开了,却没想到苏九歌竟然比自己还要激动,于是就这么愣住了没再折腾,隔了好久之后,在他怀中的燕鸿才再次开口,只是这次的语气倒比之前亲和了许多,好歹不再透着冷意。
“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在你房内没见到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为什么不让你出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溯溯,你就不能对自己的身体多注意些?”
“…我以后会注意的。”说的好像真担心她身上的伤似的,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得到了燕鸿的保证,苏九歌没再说话。
在他的怀抱当中的燕鸿很是安稳,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她能顶着这具重伤的身体在外面晃悠到现在才累的不行也已经很是不易了。
安睡的燕鸿的脸颊就贴在苏九歌的胸膛上面,从他的角度正好能见到燕鸿那俊俏的鼻梁,感受着怀中这人的温度,苏九歌这才微微放下了心头自从在房内没见到她后便一直记挂的心绪。
忽的,苏九歌的眉头一个蹙起,这人…是不是太轻了些?
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用这具身板活到现在的,就连自己这具本就纤细无比的狐妖身板都不及,难怪受了伤后气息会这么弱。
由于心底一直都记着燕鸿那裂开的伤口,苏九歌很快便将燕鸿带回了她的房间,才刚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虽说闻起来便知这定是名贵珍惜的药草,但闻惯了却也不会舒服,也难怪这人总是想着要往外跑,在这房间内带着着实憋闷。
把怀中正睡得安稳的燕鸿轻轻地放在床榻上之后,苏九歌便将双手放在她的衣领上,正想解开她的扣子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本来正睡着的燕鸿忽的睁开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双满是黑暗的眸子的主人好像一个刚从深渊中爬出的魔一般,周身的气息瞬间笼罩住苏九歌,此刻的燕鸿给苏九歌的感觉,除了暴戾,便只剩下嗜血,仿佛他再动一分便立刻会血溅当场一般。
被燕鸿这忽然的变化给弄得浑身都有些僵硬,苏九歌缓了几秒后才勉强能够开口。
“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想帮你处理一下背后的伤口。”
…
“我自己能处理。”
燕鸿就这么与苏九歌对视,直到苏九歌被她那双掺杂了几分血色的双眸给盯得渗出了一后背的冷汗时,她才缓缓开口。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苏九歌竟从她这满目狠厉的样子里看到了一丝尴尬与…别扭?
“又不是没帮过你,这会儿矫情什么。”
“我说了不用!”
听到苏九歌提起上次给自己敷药的事,燕鸿的脸色顿时一沉,顿时没忍住便低吼出声,同时胳膊一甩将苏九歌那双在衣领已经解了半颗扣子的双手打落,将自己微微僵住的脸颊朝一旁别去,不想看这个叫住自己无话可说的男人。
“你真当我就那么愿意……”
不知苏九歌的话为何中途停住,燕鸿有些疑惑地转回头看向他,却不曾想见到了一张惊讶无比的脸,不由得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
“你怎么…”
“你没有喉结?不,你只是喉结比较小吧,对吧?”
苏九歌并没有叫燕鸿将话说完,他的脸上神色莫变,最终停留到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虽是如此说着,但那双猛地收到了身后的双手以及顿时爆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此刻紧张无比的心情。
“……”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燕鸿顿时抬手抚向自己那高的不能再高的衣领上,发现果真在刚才的动作下被扯开了一颗扣子,又抬眼看着苏九歌此刻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眼底顿时划过一丝嘲讽。
也对,她之前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这人和自己有着足以令自己赠出鸿鸣的交情,也不可能是男女之情。
难道那么多经历还不足以证明吗?哪有人会接受没有感情的伴侣,不过是,痴、人、说、梦。
没等苏九歌看清自己眼中那片刻的慌乱,燕鸿几乎在瞬间便拾掇好了自己的心绪,面向他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就连开口的话也带着无尽的冷漠,好似两人从来都不曾相识过一般。
一边抬手将自己衣领上那被唯一解开的扣子系上,一边淡淡地开口。
“我一个女子哪来的喉结,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九歌你还是出去比较合适。”
“溯溯…你为什么不早说?”
虽然心底隐有猜测,但在听到燕鸿当面承认下来的时候,苏九歌依旧被这个事实给震得一时间难以接受。
虽然他对燕鸿这瘦弱的身材没少吐槽,但除了这点还真就没有任何迹象能将她与女子想到一块去,尤其是那时给她敷药的时候,自己还在没有征得她的同意的时候做出了那种事情…
回想起燕鸿几天前浑身染血回到房间里面的时候,苏九歌的脸猛地绷紧,温润娇嫩的双唇也不自觉地紧紧抿起,她其实是一点都不想面对自己的吧,也难怪这几天都没给过自己几分好脸色。
若是他不但叫人看了自己难堪的时候还被瞧去了身子,恐怕真做不到半分脸色都不变,那个时候他可是一点不对劲都没有感觉到的。
不对!她是不愿的,只是被他忽略掉了,也许那时候她颤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是被气得发抖呢?
“和你有什么好说的,既然无事便出去。”
越是见着苏九歌此时的样子燕鸿就越气,他跟自己摆出这副模样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怕她找他负责不成?
她燕鸿自认还没有那么不要脸!
不愿再继续看着苏九歌的欲言又止,燕鸿不轻不重地瞪了他一眼后,便将脑袋转向了床榻内壁,不再看他,也自然没能见到苏九歌此时布满了整张脸的落寞。
“抱歉,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心底本就有几分猜测的苏九歌,见到燕鸿一副不愿与自己多说的样子,又加上刚从她口中传出的那句‘没什么好说的’,他只觉着心里头酸涩的紧,匆匆和她交代了一句便撤身离开。
直到听到苏九歌离开时轻轻合上房门的声响后,燕鸿才缓缓地将头转回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竟露出了丝丝的委屈,只是那双眸子依旧倔强地不肯将此刻的难过表现出来,眸底是一片的凉薄,似是在嘲讽着自以为苏九歌刚才的顾虑,又或者是…那个心大了的自己。
独自在床榻上坐了许久,直到自己整个身体都感到了几分僵硬之时,燕鸿才恍然想起自己被匆忙带回房内的原因。
感觉到后背上刚才裂开的伤口已经通过干涸的血液与身上所穿的衣物粘连在了一起,只是这么轻轻扯动便传来了一抽一抽的疼。
燕鸿那已经失了几分血色的薄唇轻抿,举起双手攥在那刚被自己系的整整齐齐的衣领上面猛然用力。
安静的房间内忽的传出了‘嗤啦’一声布帛被撕开的声音,鲜艳的红衣与雪白的里衣此刻正被燕鸿的双手攥得死紧,她那平板的不行却又健壮的胸膛再次暴露在空气当中。
除去了身前衣物后燕鸿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她只是放开手中的衣衫举起右手轻轻移到自己的脖颈后方,一把抓紧自己的衣领,毫不吝惜地将自己的衣衫由下往上拽了起来。
血肉与衣衫被暴力拉扯,本来已经隐有止血的伤口再次涌出了鲜血,直顺着燕鸿的背脊流淌到了腰间,染红了她的裤子。
燕鸿的脸色没有分毫的变化,她看不见自己后背此刻血淋淋的模样,更感觉不出伤口处传来的多少疼痛,其实,能叫她感觉到疼的难受的时候,也不过只有那天在房内被苏九歌趁自己不备为自己敷药的时候而已。
疼痛,在她的世界里面,是不该存在的东西,战斗的时候被痛觉影响到了就会死,闲暇时若被人看出了自己在痛,就会召来偷袭,这对于她来讲实在是一个太过奢侈的感觉。
将手上已经沾染了一片红褐色血迹的衣衫随意地扔到地上后,燕鸿才伸手拿起一直放在床边的药膏,凭着自己印象当中的伤口方位一点点地剜出药膏涂在后背上面,并不心疼那被自己浪费了的奇效药草。
直到感觉背上的伤口再次结了层浅浅的血痂后,燕鸿才稍稍将自己的身子放松,随意从空间内找出了一套红衣便披在了身上。
本来还没放多少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的燕鸿忽的一愣,她正系带的手指不小心划过了腰封,整个注意力都被那层精密无比的刺绣所吸引,她收在空间里面的衣服一般都不会选择这种华丽的样式…
被这衣衫给弄得升起了几分疑惑,燕鸿微微低头,却在见到腰封以及胸前那隐约可见的龙凤刺绣之时僵住了,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这是婚服吧?
怎么可能会认错!
即便她没什么了解,但这种常识性的东西她却是不会认不出的。
之前没注意还不知道,现在一扫空间,燕鸿竟翻出了好几套婚服出来,并且还都是成对的!!
她自然不会感觉不出这些婚服上那层层叠叠的法阵气息,无一不是出自自己的手下,那些个被自己忽略的记忆,于她而言真的不重要吗?
燕鸿下地从衣柜中重新找出了一件衣服穿上后,将刚才翻出来的这件明显被之前的自己珍惜收藏起来的婚服放回了那堆婚服里面后,直接走到外室窝在了苏九歌之前睡过的那个软塌上,指甲不断在靠背上敲击着。
兀自思量了许久后,燕鸿终于决定了什么一般,那双平静如古井般没有半丝波澜的眸子里忽的闪烁出点点期冀,只是并不明显。
在空间内翻找了半天后,燕鸿的手中才出现了一面古朴的铜镜,而她的另一只手上正攥着一颗有着剧烈灵力波动的灵石。反派成神之路
第309章 最穷地主(13)
燕鸿翻手便将手中的灵石贴在了铜镜的背面,这个放在任何一个修真界都会被人抢破头的珍宝就这么被铜镜吞噬着灵气,看到这一幕的燕鸿根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与铜镜贴在一起的灵石终于黯淡下来,它蕴含着的灵气,竟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这面铜镜给吸了个精光!
燕鸿对此显然并没有感到意外,将已然废弃的灵石随意地丢到了一边后,她立刻将一直都没有什么映像的铜镜举到了自己面前,铜镜依旧没有映出燕鸿这张淡漠到没有情绪的脸。
似乎对此有些不悦,燕鸿的气息忽的冷上了几度,就连开口的话都带上了几分寒意。
“这么多灵气都不够?”
‘…’打发叫花子呢,这可是跨位面的影像,哪是这些灵气就够的?
想它昆仑镜居然沦落到了在空间里面当废铜烂铁的地步,它多要点灵气怎么了!
昆仑镜并没有立刻给出反馈,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与燕鸿对峙到底一般。
燕鸿显然也看出它的意图,嘴角忽的扯出了一抹寒凉的笑容,空出自己的右手召出了噼啪的银光,下一刻她的手中便多了一条气势逼人的银鞭,正是她的本命武器。
感受到来自银鞭的威压,昆仑镜忽的震了震,它听话还不成么?
昆仑镜那原本乌突突的没有任何映像的镜面上瞬间便出现了画面,那清晰度完全不像是从一个铜镜当中映出来的。
从燕鸿与离枭在陈国皇宫中的初见,到他们相知相许,再到离枭被景曜当着燕鸿的面生生夺走锁住,包括燕鸿让了他两世的命,全数被铜镜一一映像了出来。
“…...”
看到最后,燕鸿手中的银鞭早就被放回了空间当中,而她那一直握着铜镜的手,也渐渐泛冷。
最后在将铜镜收回空间里面的时候,她的手竟已经变得冰冷无比。
她想起来了,她忘却的所有与离枭有关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那是她的伴侣,是她余生的唯一,却也是她命中注定的劫。
燕鸿那已经浑浑噩噩了大半个月的脑袋被这突如其来的记忆激的钝痛无比,但在这无法忍受的痛楚当中,燕鸿的嘴角却一直都是弯着的。
她的小傻子,还在等着她呢,她之前怎么就忘了呢?
就算他是一个阴谋、就算与他之间的相守注定是镜花水月,她也不悔,这个人,可是离枭啊…
纵使魂魄已经黯淡、混乱、伤痕遍布,她燕鸿也依旧要护他到底!
这次,她终于有了一个选择的机会。
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后,燕鸿第一次踏足苏九歌的院落,越过院中打理的很好的花草,直接走到门前抬手敲门。
“…今日不用给我送饭,你走吧。”
听到从房内传出的那低沉的声音,燕鸿原本那本来平静的脸上顿时划过一道浅淡的笑意,就连眼底都再次浮上了那抹独属于离枭的温柔。
“我可不是来送饭的,不让我进吗?”
此时的燕鸿身上穿的依旧是与之前同款式的男装,此时还不是将她身份曝光的时候。
燕鸿的话音才刚落没几秒,她面前紧闭的房门便吱呀一声被里面的人打开。
对于燕鸿的到来苏九歌很是惊讶,然而当他看到燕鸿此刻温和了不少的神情的时候,则更加惊讶,原因无他,燕鸿这一前一后对他的态度变化实在是有些大。
谁能想得到一直以来对他都嫌弃万分并且在被自己给戳穿了身份之后还大发雷霆的人,才不过一个时辰便来到了从未踏足过的地方来找自己了,偏偏那张脸上反常的温和还叫他根本没法将这一行为往事后报复上面靠。
“溯…溯溯,你怎么来了?”
盯着苏九歌这张妖艳的不像样却又偏偏被他那骨子里的纯情生生给遮住的脸看了几秒,燕鸿才淡淡开口。
“不准备放我进去吗?”
“!!!”
本以为自己这么说苏九歌应该不会再挡在门口的燕鸿,不曾想被他以一种关爱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个遍。
最终,苏九歌又不放心的抬手放在燕鸿的额头上试量了一下,确认她没什么异常才罢休,但却依旧没有侧身给燕鸿让路的意思,只是依旧有些担忧地看着燕鸿。
“你这是…怎么了吗?”
“……”妈的你特么活该被老子嫌弃着!
只是那样太难受了,在燕鸿没了与他之间相处的记忆的时候,她便本能地无法忍受与他这种充满了隔阂的相处,更别提此刻刚恢复了记忆的她。
燕鸿一直都知道自己这对象难追的很,每次都要各种攻克他的心房这点,燕鸿自是熟悉无比,索性她也不觉着腻烦,全当是一种别样的情、趣。
这么一想,燕鸿顿时没有了刚才那般憋闷,看着苏九歌的脸色也比刚才要更加和善了不少,开口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微微的冷意,却远没有从前那般充斥着距离感。
“我想了一下,其实被你看了也没什么,只要你愿负责便好。”
…
空气忽然安静了那么几秒钟。
苏九歌那张本就不算很平静的脸终于崩裂,见燕鸿依旧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自是知道的,九歌,我喜欢你。”
看着得到了自己的表白之后便愣住的苏九歌,燕鸿嘴角的笑容慢慢染上了几丝温度,没再等着他的同意,抬手便推开了他半开的门,张开双臂扑到了他的身上。
才刚一步入苏九歌的房间,燕鸿便带着他一个转身将他给按在了已经顺带合上了的门扉上,与他紧紧相拥,那力道像是想要将他给融入自己的血肉中一般。
苏九歌被燕鸿如此大的力道勒的竟有些发闷,在他的视线当中只能见到燕鸿的发顶,他一边低头轻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一边在心底暗暗想着,能使出这么大的力量,也难怪他之前从没想过他会是一个女子了。
“九歌,我想你了。”
燕鸿稍稍低头便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苏九歌的胸口,听着他那依旧沉稳的没有半点变数的心跳声,淡淡地开口,听到自己微哑的声音后燕鸿自己也是一愣,但却在瞬间便找回了心神,一门心思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溯溯,你真的喜欢我吗?”
隔了几秒后,燕鸿才等来苏九歌的回答。
他的声音与平日里相比无甚区别,依旧是带着撩拨之意的磁性嗓音,只是此刻对燕鸿的影响却比平时要大上了一倍。
她的双眸失神了片刻后,才给出了回答。
“恩,喜欢你。”是真的、真的好喜欢啊…
“那…”
“不会为你死的。”
不必猜便知道苏九歌此刻想说出口的话,燕鸿紧拥住他的双臂并未放松,只是将自己的脑袋抬起,让自己与他对视,笑容甜腻无比。
“……你这算什么喜欢。”
见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要推开自己的意思,燕鸿心底又添了几分底气,自然无比地微踮起脚跟,将自己的双唇凑到了他那俊俏娇嫩的脸颊边,轻点了一下便退开。
“若是想要我心甘情愿为你死的话,就来喜欢我啊,让我满意了,我便随你的意。”
“溯溯,是你在追求我,不要弄反了。”
脸颊上那一闪而逝的凉意直叫苏九歌心神大震,但这一反应却没有被他表现出来,他只是轻蹙起自己的眉头,继续与这个正紧抱住自己的女人对视,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更多的情绪,却终是以失败告终。
即便从她那双终日淡漠的眸子中看到了丁点的喜爱与宠溺,但却没有更多了。
他才没有失落,他只是…只是失望而已!
对,失望!这人不肯为自己死,他的任务现在不能完成,他失望罢了。
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不对劲,苏九歌连忙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燕鸿那引人沉溺其中的眸子中转移,有些狼狈地转头不再看向她。
燕鸿被苏九歌这一反应逗得发出了一声轻笑。
看啊,这人即便不记得自己,也依旧耿直的不行呢。
“我可没说过要追求你,这是在叫你负责。”
“你不是说…”等等,她没说过不用自己负责……
“嗯?”
看到苏九歌此时的窘态,燕鸿被他彻底逗乐,注视着他侧脸的双眼微弯。
“算我输行吗,别再说这个了,你既然没准备公开身份,又叫我如何负责。”
终于,苏九歌认输了,很是无奈地抬起双臂环在燕鸿的双肩上,晶莹的眸子里满是对她的控诉,这人根本就是在逗他吧?
没想到苏九歌会想到这层,燕鸿一时间有些无语,但她也知道这人不能逼得太急,若是一不小心触动了记忆便得不偿失了。
“行吧,这次就先放过你。”
最终,燕鸿当着他的面很是轻佻地舔了舔刚触碰过他侧脸的下唇,双臂一松放开了对他的钳制。
感觉到勒在自己肋骨上的钳制终于消失,苏九歌很是轻松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想起当初想要问她的事情。
“对了,你的伤口怎么回事,按理说不应该裂开啊。”
“一不注意被闻珞烟亲到了,我将她从身侧掀开的时候正巧被她扣到了伤口。”
知道这人现在还没对自己上心,燕鸿随口便答。
“…亲?她敢亲你?你居然叫她亲你!?”
很显然,苏九歌并没有像燕鸿想的那般不在意,听到她亲口说出自己被人亲近到了的时候,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心底徒然而生的火气。
说不清此刻他更多的是怒火还是妒火,苏九歌只知道他此刻有种自己东西被人抢了的感觉。
“不会有下次了。”
对于这个明显怒的不正常的苏什么,唯有的举动便是认真的和他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谁管你。”
没想到燕鸿居然会是这个反应,苏九歌不由得觉着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她不过是自己的任务对象而已,再说她宁可旧伤复发都要将闻珞烟掀开的做法也已经足以表示她的态度,他哪有什么理由对她发脾气。
燕鸿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浅笑着看着别扭的不行的苏九歌。
后来,燕鸿强行留在苏九歌的房间内陪他吃了晚膳后才离开。
直到红日西沉,苏九歌才很是烦躁地开门将守在门外等待自己支使的侍从叫到面前。
此刻他那妖冶的脸上哪还有面对燕鸿时的半分友善,整个人好像刚杀完人回来一般满身的戾气,直将被他叫来说事的侍从都给吓得腿打颤。
“抖什么,真是没出息。你待会儿亲自带人去闻珞烟家里搜一遍,把所有不该有的粮食都给我搬回府内的库房,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溯少爷吩咐的。”
“少爷这…不大合适吧……”
“你懂个屁,再废话信不信我折了你的腿!”
“是,小的这就去办!”
苏九歌自从出现众人面前之后就一直都是由这位侍从跟着的,对于喜怒不定的苏九歌,他早就有一番自己的见解,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能多说上几句,而什么时候又一句废话都不能说,才被苏九歌这么一吓唬,就立马连滚带爬地退下为其做事去了。
直到面前已经没了侍从的人影,苏九歌才不再掩饰着眸底肆虐的狠戾,周身的气息顿时比刚才又生生压抑了一个度。
又在门前伫立了一会儿后,他才伴着夕阳的余晖推开房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每当苏九歌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窜涌而出的阴暗情绪的时候,他都安静的不行,宁静的可怕,有的时候可能安静着安静着就过去了,可有的时候,他却是要用更深刻的感触来抵对。
比如说,用刺痛来压制住心底不断滋生的邪念。
随着那把染了多次自己鲜血的赤红色短刀再次出鞘,苏九歌仿佛饮鸩止渴一般,一边承受着刀锋割在自己小臂上的痛楚,一边痛快地将心底那不属于自己的阴暗心绪再次压下。
每当这个时候,苏九歌总是觉着,自己就像那下水道里面的老鼠一般,迟早有一天他会忍不住邪念的蛊惑,举起这把沾染过自己的血的刀,变成一个杀戮成瘾的疯子。
苏九歌很清楚,这并不是心魔,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觉醒了,而且,他快要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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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最穷地主(14)
要说他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了的呢,好像是自己唯一一次任务失败被惩罚的时候吧,那种本心失守的慌乱,他再不想体会,可…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唯一能做到的,唯有将心底这个恶魔爆发的时间再往后拖一拖。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他就是有那么一个感觉,当他将来某一天没能抵制住那股邪念蛊惑的时候,他的力量、信仰、追求、性情,他的所有,都将会被改变。
他将…不再是他,即便有着自己所有经历的记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九歌缓缓站起身将房内的熏香点燃,以此来掩盖此刻满室的血腥味。
看着身旁地面上已经变暗的小片血迹,他的眸中冰冷,刚才握刀的那只手毫不犹豫地叩在了才止了血的伤口上面,决绝地攥紧。
随着指甲刺入血肉,他只觉着痛快无比,只有在这种时候,他的头脑才是最清醒的,他的心境才是最平和的。
地上再次被撒上了一层鲜红的血液,一张狰狞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略带扭曲的笑容,颤抖着松开了摧残着自己伤口的那只手,随手拽过一旁从来都没有收起过的药箱,一下便扯出里面的白布条,手口并用将胳膊上这道新鲜的伤口给包了个紧紧实实。
……
前阵子一直都是苏九歌整日缠着燕鸿,从这天开始这俩人却是反了过来,每天燕鸿都会拖着自己那还未好全的伤来苏九歌这边坐坐。
燕鸿有时什么都不做单是看着他便能看上一整天,有时会嫌他不搭理自己半是强硬半是撒娇地抱住他,直到他放下手里的事情理他为止。
每当被燕鸿无理取闹的打断自己做事的时候,苏九歌总是会口是心非上几句才按照她说的去做。
其实苏九歌原本并没什么事情可做,他待在闻府也不过是因为燕鸿这个任务目标而已,被燕鸿整日黏着之后,他竟也别扭的给自己找了许多事情出来,倒还真是难为他了。
“九歌,你冷吗?”
“?”
此时这二人正一同待在苏九歌屋外的院子里面饮茶,忽的听到燕鸿的问题,苏九歌很是疑惑的抬头看了眼很是刺眼的阳光,这时的天气虽比不上炎炎夏日,却也算是暖和了。
“你冷?”
一眼不眨地盯着正与自己对视着的这双璀璨的眸子,燕鸿的脸颊少有的微微发热,还说心底没有她,真是口嫌体正直。
“虽然灵魂离开了,可身体还在那里吧,感觉不到冷吗?”
…
二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压抑了起来。
苏九歌的嘴角忽的抿起,那前一秒还澄澈的双眸顿时蒙上了一层雾霭,叫燕鸿再也看不真切。
隔了几秒后,苏九歌才淡淡出声。
“被我杀了两次,死的时候不会难受吗?”
“我讨厌你这个样子,离枭。”
从苏九歌的口中听到了这个,燕鸿不怒反笑,只是嘴角那抹弧度怎么看怎么嘲讽。
“我并不奢求你的喜欢,我能杀你两次,就能杀你第三次。”
没想到会得到来自这人的宣战,燕鸿不由得轻笑起来,她是真的被这人给逗到了,当着苏九歌的面便笑出了声。
待自己笑够了,燕鸿才收敛起自己对他所有的温柔,恢复记忆之后第一次对他冷了脸色,一双如古井般毫无波澜的眼睛直勾勾地朝他看过去,像是透过了苏九歌的身体与他的灵魂对视一般。
就连开口的话语也夹杂着冷霜,仿佛她正面对的不是她日思夜想的恋人,而是命中宿敌。
“能要我命的只有我自己,你算老几?你不会一直都天真的以为,完成了两次任务都是靠着自己动手的吧?”
“什么意思?你…是自杀?”
“你最好乖些,别叫我后悔心疼你。”
此刻燕鸿的小脸绷得死紧,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将想要掐死他的想法给压下,妈的一个位面不作能死是怎么的,哪次碰到他能不搞事情?
苏九歌的气势与燕鸿相比终是弱了一截出来,被燕鸿如此态度对待,才不过几秒他的后背便紧张的出了一层冷汗。
然而在听到燕鸿说出的话的时候,苏九歌却还是因为感觉被践踏了尊严而怒了。
他的眉头顿时一立,双眼也睁大许多,直直瞪向燕鸿。
“老子怎么了就用你心疼,不就是被景曜那王八犊子暗算了么,真以为老子没办法出去?我告诉你,我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你认识景曜?”
燕鸿一直以为离枭只是被景曜随意找来的一个送到自己身边的人罢了,可现在他竟然告诉她,他认识景曜?并且听这语气,他们之间竟然还不算陌生?
即便已经过去了数不清的岁月,燕鸿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个将当初的自己给耍的走投无路的天道,即便他是她走到这条成神路的契机,却也依旧不可抵消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她与景曜,是死敌。
可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她所喜欢着的、所爱着的、即便磨尽神魂、即便以生命为代价也想要再见上一面的离枭,与景曜竟是相熟的?能认识天道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答案呼之欲出,却被燕鸿给死死压在意识深处,就算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燕鸿也不愿承认,她过不了自己那关。
“真不知道你和景曜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非要一点点磨尽你的神魂,偏偏他还不亲自动手。”
不知燕鸿的气息为何忽然森寒了起来,想着她既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想必景曜也不会是什么秘密,苏九歌开口便来。
“……”
燕鸿没再开口,只是垂下自己的眸子,神色淡淡不再理会他,那双瘦得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在面前的茶杯上划动。
明明是有些记得她的,为什么要答应景曜?为什么…要甘愿做他的刀来对付她?
不是能自行离开吗,不是有那个不受束缚的能力吗,其实根本不需要她去救的吧。
她是无所谓,她是不忍心叫他受苦,就算这是明知他是景曜用来对付自己的陷阱,她也义无反顾的一脚踏进去了。
可…如果这一切他都是知情的呢?
若是…若是一个局
即便是冷心冷血的燕鸿,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她怕了,她怕从这人口中听到自己害怕的那个答案。
即便遮掩着事实的布已经掀开了一角,即便那一角布帛已经被自己抓在手中,此时的她却连将之掀开的力气都没有。
在燕鸿沉默下来之后,苏九歌很是识趣的没吭声,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她的对面低头看着她的茶杯。
不得不说,他们刚才的对话实在是太压抑了,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自己这个所谓的任务,为什么一定要他来做,为什么只有他才能做到,为什么这个就连景曜都无可奈何的对手会栽在自己手里两次。
所有的偶然重叠就是必然,他的任务目标,并不是与自己毫不相识的人。
“溯溯你是我的什么…”
苏九歌才刚一出声,燕鸿便忽的从凳子上站起,甚至在慌乱间打翻了正把玩着的那盏已经凉透了的茶。
手上沾染了些许带有凉意的茶液使得燕鸿倏地回神,看向苏九歌的眸子里满是复杂,在他还没将话问完的时候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茶已经凉了,我便不在你这儿多待了。”
话落,燕鸿一个停顿都没有,直接转身离开,在背过身的瞬间,一滴泪珠悄无声息的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毫不停顿地砸在了脚边的泥土之中。
地面上的泪渍下一秒便被燕鸿抬脚踏上,待鞋子离开那片土地时,除了一个浅淡的脚印再无其他。
看着燕鸿那抹渐行渐远的红色背影,苏九歌依旧紧抿着唇角,反射性便抬起的想要挽留她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原处。
他没有理由挽留她。
…
“小竹?你怎么在这里?”
离开了苏九歌那里的燕鸿,不一会儿便走回了自己的院落,远远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院落门前正四处寻着什么的小竹。
“少爷,小的可算等到您了,夫人…哎?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嘴角怎么有血呀!”
听了小竹的提醒,燕鸿这才觉察到自己有些闷痛的胸口,当着小竹的面用袖口将嘴角的血迹擦掉后,神色淡淡的开口。
“无事,你刚才说夫人怎么了。”
“这…少爷您真没事吧,用不用我去给您找个郎中看看?”
“说正事。”
见燕鸿轻蹙起了眉毛,小竹立马不再多嘴。
“是!夫人她派人来传话,说想要整改一下自己的院落,需要少爷的手批。”
“恩,去告诉她一声,我待会儿亲自给她送去。”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办。”
见小竹再没有别的话要说,燕鸿轻轻摆手示意他退下,直接调转了方向朝着书房走去。
随手将闻夫人要的手批写完之后,燕鸿便揣着它去找了闻夫人。
她还真的没想过这女人在被自己重伤之后还有胆子回来,本以为她对自己忽然改变了态度应是因为对原主的关爱,可现在想来也不过是想叫自己为妖族做些事而已。
所以原主她最终的死法应该很惨吧,无用之人在实力为尊的妖界的下场,不用想都知道。
“听说娘亲想要整改院落?”
其实无论是燕鸿还是闻夫人都知道,这个所谓的整改院落要手批不过是一个闻夫人叫燕鸿知道她回来的借口罢了。
其实送手批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燕鸿来做,可谁叫她心底正憋得慌,想要散散心呢,正巧来闻夫人这里散散心也好。
看到燕鸿这张似笑非笑的脸闻夫人就瘆得慌,她只觉着自己的妖丹又开始疼了…
“我想我们应该没有必要演那出母慈子孝的戏份了,闻溯,你断了臣儿做妖王的念想,又重伤于我,整个狼族是不会放过你的。”
“哦?”
看着闻夫人对自己一副想要磨牙吮血的模样,燕鸿的眉头微微上挑,嘴角的笑意更深。
“我以为,上次见面的时候应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服便来找我,怎么狼族就派你这个被废了的长老过来吗?”
“闻溯,你别忘了我还是你的娘!”
“娘?我同你客道一声还真当真了不成,你可有将闻溯当过自己的女儿?哎,叫我想想,应当是这么想的吧,掺了人血的后代怎么可能被承认,早知道今日为狼族带来这么大的损失当初就不该叫她活下来。对吧?”
“不对,你不是闻溯!她从来都不敢忤逆我,你冒充她究竟是何居心?”
即便面上带笑,此刻的燕鸿依旧将闻夫人给吓得不轻,自从那日在狼族大殿上见过燕鸿的身手与威压之后,她便深刻的认识到她的不简单。
那场大战后狼族精锐便折损进去了大半,现在的狼族早就没有之前那般强势,这一切都要归咎与她在大殿上大闹的那一场。
那日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明明身负重伤,可战斗力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直到最后她走到近前来重创自己的时候,萦绕在她鼻尖周围的浓重的血腥味大多却都是他们狼族的。
“我是闻溯啊。”她将身体给了我,我便要代替她活下去,我不是她,却也是她。
燕鸿一边说着话,一边随意的在闻夫人的厅房内走了几步,最终停留在了她面前的桌子旁边,从袖口里面抽出给她的手批,放在桌面轻轻推到了闻夫人的面前,脸上依旧是一片恬静的笑容,可从口中说出的话却令闻夫人顿时遍体生凉。
“阿娘你说,若是轩臣表哥身上也受了与我那天相同的伤,他还能活下来吗?”
“我才说上一句话,你怎么就紧张成了这般呢。”
此刻的闻夫人哪还有与燕鸿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倨傲,此时的她也没了之前的精致,比起寻常的妇人也就只剩下了浑身掩盖不住的妖气,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对燕鸿而言毫无威胁的困兽之态。
“你怎知,臣儿是我的侄子?”
“轩臣表哥的父母是在人界死掉的吧,我看到墓碑了哦。”
简单的一句话,便将这个中缘由给解释了清楚。
听到燕鸿提起轩臣的父母,原本气势已经弱的不行的闻夫人的面色倏地凶狠了起来,瞪向燕鸿的眸子中满是愤怒与仇恨。
第311章 最穷地主(15)
若不是为了狼族,兄长怎会死在这个肮脏的地方!”
“停。我可不想听你说这些个有的没的,咱们都简单一点,说吧,你回来做什么,真以为我不敢对你下杀手?”
燕鸿可不想知道男主的父母有着怎样的悲壮历史,只要妖族新王诞生,她的任务可就完成了,她可没那个闲心去管这种闲事。
“呵,你也不配听…你要做什么!”
原本站在桌边的燕鸿忽的挪动了脚步,速度快的只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残影,紧接着她便出现在了闻夫人的身后,手中忽然出现的轩辕剑正横在她的脖颈上面。
锋利的剑刃与那脆弱的脖颈文丝无缝的贴着,燕鸿只肖微微用力,闻夫人便会直接血溅当场。
“轩臣表哥,既然来了就不要躲着啦,不出来和表妹我好好玩玩吗?”
此时燕鸿脸上的笑容与刚才甚至没有任何变化,就连那张英气的脸上都全是和善,只是那双眸子中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淡漠的叫人心生寒意。
“臣儿还在妖界,这次只有我回来了,闻溯你别无理取闹!”
性命在须臾间便被人挟持着,闻夫人不由得心神大震,但在听到燕鸿的意图之时,却依旧大声的吼了出来,希望躲藏在暗处的侄儿千万不要出来。
她起码还是她的娘,是这闻府的夫人,就算闹得再难看她也不好在这里就要了她的命,可臣儿就不一样了,不论是他妖族的身份还是此刻的形态,他会遇到的危险无疑要比她大了好几倍。
“若他不在这里阿娘您急什么?你放心,我只是找轩臣表哥谈谈心而已,不会怎样的,除非…”
说到这里,燕鸿忽的停顿了下来,欣赏了几秒钟闻夫人惊讶又恐惧的情绪后,才继续幽幽地开口。
“除非前阵子差点把我砍成两半的那把武器是表哥的。”
若不是那把武器上面沾染了过多独属于天道赐予男主的气运,她岂会躲不过那么简单的偷袭?
现在的天道实在是越来越不要脸了,难不成是以为她身娇体软好推倒?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也罢,既然轩臣表哥他不在,那他唯一的纯、血、血亲来偿还也是一样的。”
说完,燕鸿便稍稍用力,那紧挨在闻夫人脖颈上面的轩辕剑边将那脆弱的皮肤给划出了一道血痕。
轩辕剑斩妖邪,虽然伤口不深,但闻夫人却从伤口处渐渐渗入的剑气给激的浑身直颤。
源自轩辕剑的正气从脖颈渐渐往下,在闻夫人的体内不断与仅剩不多的妖力相斗,再加上闻夫人的身体对那道正气及其排斥,甚至不需要燕鸿再继续费心挟持便瘫软地趴在了桌子上。
忽然,闻夫人的双耳猝不及防地变成了毛乎乎的狼耳,额角也不断地渗出了冷汗,很显然她现在的状态是不大对劲的。
看着闻夫人此刻的状态,燕鸿小小的惊了一下,之前她并没有将轩辕剑对妖物的这一层能力释放出来过,就连她都没想过轩辕剑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当然燕鸿并不会将自己的这么一点惊讶表现出来,而是将手中下意识挪走了一寸的剑刃再次贴近了闻夫人,不含一丝温度的双眸静静的看向闻夫人房间通向后院妖界的方向,好似透过了所有障碍直视到了狼族地界一般。
“你猜的不错,既然被人知道你在这里,我便不会下杀手,可生不如死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此时的闻夫人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回答燕鸿了,本就被窜入体内的剑气给弄得不好过的她如今就算只是贴着轩辕剑的剑刃,都能够感受到从轩辕剑的剑身上传出来的浩然正气。
闻夫人不由得被这正气给震得比刚才颤抖的更加剧烈,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在面对这把不知燕鸿从何处掏出的剑的时候,她甚至连反抗的心思都做不到,又谈何找准机会脱身?
几秒之后燕鸿依旧不见轩臣出来,只得将自己的视线重新放在了不战而败、已经狼狈地趴在桌子上的闻夫人,那双眸子终于露出了滴滴点点的光芒,不再如千年古井般死气沉沉,但却依旧没有温度传出。
寂静的房间内只能听得到闻夫人那压抑的喘息声,故而在燕鸿开口时,她的声音非常的明显,微冷的嗓音与此刻她那面无表情的脸很是相配。
“狼族的亲情也不过如此,本少不喜欢躲猫猫的游戏,轩臣表哥若是识相,便在我对你亲姑姑套上项圈之前出来吧,不然,她怕是再变不回人形了。”
就在燕鸿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刹那,她侧面的一处帘子忽然动了一下,只是那动作的幅度无比的细微,若是寻常人压根就感觉不出。
然而燕鸿几乎在瞬间便有了动作,朝着那帘子方向转身的同时一道剑气便挥了过去,可惜在剑气落在帘子上面之前那道银灰色的影子便从侧面蹿了出去,燕鸿的这一击除了将那遮掩了轩臣的帘子给斩成了两半之外并没有任何作用。
那道银灰色的身影在窜出了躲避的地方后并没有停留,而是飞速的在房间内蹿跳,只能在空中看到他的残影。
兽态也有兽态的好处,就比如说轩臣现在,离开了妖界之后,在场的两个妖族以及半妖的燕鸿,都没了妖气傍身,身为狼类的速度优势便被轩臣给凸显了出来。
没有源源不断的妖气吸收,单论速度,燕鸿此刻是比不上轩臣的,当然这一点她也清楚的很,所以除却刚才发现他的踪迹时挥了一剑之外,她都没有再朝他攻击。
然而在她转回身看向闻夫人的方向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被轩臣给护在了身后,而那个刚才在空中只留给她一个残影的轩臣,则在最后停留在了她与闻夫人之间,此刻一人一兽正好私四目相对。
从那双兽瞳当中燕鸿可以清楚的看到轩臣对她那浓重的恨意以及杀意,对此,燕鸿那从刚才开始便已经失去了表情的脸上竟然倏地轻松下来,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称得上是温婉的笑容。
“轩臣表哥,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闻溯,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轩臣显然已经过了那段为了复仇连理智都不在的日子,听了燕鸿如此故意的恶心叫法后,竟然没有一丝动怒的迹象,反倒是眸中酝酿着的杀意更甚,整个身子也摆好了蓄势待发准备攻击的姿势。
“想和我斗个你死我亡?”
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燕鸿嘴角的笑容瞬间灿烂了不少,就连双眼也微微眯起,没有握剑的那只手当着轩臣的面缓缓举起,倏地打出了一声清脆的响指,空气好似在这一瞬间凝固下来一般。
“你配么?”
才刚有点温软模样的燕鸿此刻终于原形毕露,嘴角的笑容满带嘲讽与恶意,以一种极具侮辱性的姿态俯视着因自己的命令被缚妖索给压得瞬间趴在了地上的轩臣,一字一句的击打在了轩臣那颗桀骜不羁的心上,瞬间便将他的尊严给击地七零八碎。
“轩臣表哥,我以为你早在闻珞烟那里被我逼成了兽态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败了,看来你还是没能认清现实啊~”
依旧被体内的剑气给折磨的动弹不得的闻夫人直接被燕鸿给忽略,她满带着对轩臣的恶意,轻移莲步走到他的近前,慢慢抬起自己的一只脚将他那无力的头颅稍稍抬起,叫他能正好看见自己的脸以及…她眼底的不屑与倨傲。
以一副胜者的姿态,彻底的碾压着轩臣的尊严。
“这项圈还说明不了问题吗?我的好表哥,你早就是我收服的畜生了啊…”
“嗷—呜!!!”
终于,轩臣再也受不住燕鸿的言语打击,愤怒无比的昂颈嘶吼了起来,以他为中心的空气竟然掀起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震颤,而那个禁锢了他月余的金色项圈也在此时出现了丝丝裂纹,隐有破碎的迹象。
一直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个天运之子身上的燕鸿自然眼间的看到了缚妖索这一变化,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兴味,很明智的后退数步将轩辕剑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样才有意思,不会憋大招的男主都是不合格的男主。
早在燕鸿发现闻珞烟的普通的时候她便猜测到了轩臣的不一般,一般情况下,男女主总是会互补的,若是一方比正常水平要弱上许多,那么另一方绝对是不好对付的,这一点无论天道怎么崩都不会改变,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习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改变的。
果真,在燕鸿把轩辕剑挡在自己身前后不久,便有一股空气波动朝着燕鸿迎面而来。
靠着轩辕剑的浩荡正气,燕鸿硬是将这一股波动给消减了大半,甚至在最后,直接咬牙举剑,对着面前的波动直直将手中的剑劈下,那产生的剑气直朝此刻已经力竭的轩臣斩去。
鲜红衣袍被这场争斗产生的波动给掀得猎猎作响,就连燕鸿那梳成了一个高马尾的长发也飘扬在半空当中。
若是轩臣没能躲过燕鸿的这一道剑气,等待他的必然是一分为二的下场。
然而,燕鸿挥出的那道剑气,终究是在与轩臣相隔不过半米的地方倏地一个凝滞,紧接着便贴着轩臣的狼毛,斩在了旁边的地板上面,直掀开了几米的地板才终于停歇。
虽说燕鸿原本并没有将轩臣斩首与此的打算,但见着天道如此袒护对方的做法,依旧很是嫌弃的撇了撇嘴,连看都没看,直接对着窗外隐有阴沉的天色比了一个中指。
知道这是天道对自己的警告,燕鸿顾忌着自己此刻直面天道有诸多不便,索性也给这个好不容易憋出了大招的男主一点面子,趁着他妖气四散正恢复人形的时候好心的放慢了自己举剑的动作。
果真,在轩辕剑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时候,一旁从刚才起便没了声响一直趴在桌上的闻夫人忽的扑向轩臣,一抹暗红色的光芒从她的手中闪出,并不断扩大,直到将二人都罩在其中后,才渐渐消散。
只是光芒消散过后,房间内在没了这二人的身影。
见二人已经消失,燕鸿就着挥剑的动作直接挽了个剑花,很是惋惜的摸了摸手中的轩辕剑。
“我没骗你吧,我是真的不会用剑。”
轩辕剑:……现在换主人还来得及吗?老子一直以为这家伙只是谦虚而已!!!
像是看出了轩辕剑的想法一般,燕鸿直接对着轩辕剑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想的倒是美,真当老子心头血是那么好吸的。”
轩辕剑:……
又不是它要的,明明是这女人主动给的好么,真是不讲理。
看了眼被糟蹋的不像样的房间,燕鸿果断将手中的轩辕剑收回了空间,将那个压在桌上有些微皱的手批又拿在了手中,无比淡定的转身走出闻夫人的房间,在刚走出院落的时候正巧碰见了闻夫人的婢女之一。
这个婢女显然是个会看人脸色的,早在燕鸿将府中的权力给抓在手中后便一直都对她恭恭敬敬。
不过这人叫什么来着了,好像是洛什么…
看着面前对自己正正经经的行了一礼的婢女,燕鸿到底是没想起这人叫什么名字,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燕鸿很是淡漠的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像是才刚到这里一般,将手中的手批递到了婢女的面前。
“刚才母亲传话来说要静养几日,不准你们进去打搅,这手批就先交由你去办,莫要叫她失望。”
“是,奴婢记住了。”
“恩。”
看着婢女小心翼翼地将那份皱皱巴巴的手批给贴身收好后,燕鸿一脸平静的转身离开,好像当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一般。
才刚离开那奴婢的视线,燕鸿便再也撑不住,慌忙间只来得及走到道路旁的一棵老树下,还来不及动作便觉眼前昏黑,一头栽了下去,甚至还因为无法控制身体而与那粗糙无比的树干来了个亲密接触。
操,这特么什么弱鸡身体!
燕鸿只来得及想这么一句,意识便彻底遁入了黑暗当中。
……
当燕鸿再次找回自己的感觉费力的睁开自己的双眼时,她已经被人给带到了一间屋子里面。
微微转动有些僵硬的脖颈,房间内的陈设才映入她的眼帘,这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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