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舅舅
“二哥？”
柳娘子有些诧异。
“小妹。”
方家二哥听到声音就回身看过来。
柳如烟对着暗淡的月光看过去。
长相一般，但是端正地很，穿着粗布制成的衣服，配了杂色斑驳的兔毛，看到柳如烟在看向他，直接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柳如烟的记忆里对这位二舅舅记忆不深。
好像是最近几年一直在外边赚钱，去年才渐渐娶上媳妇。
回羊角村稳定生活。
齐正把东西放下，看到柳娘子有客人要招呼，和柳如烟说了以后有事可以去找他，就直接就离开了。
没有多话。
屋子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
这间茅草屋实在不大，也就里面一张草席加茅草铺的简易床，然后这边就是吃饭的小桌子。
方家舅舅看着自家妹妹的屋子，不由得眉头紧皱。
柳娘子却觉得没什么，只要她和囡囡一起，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她还想给柳如烟攒一份好的嫁妆，毕竟没有父亲的孩子，不容易嫁人。
虽然退亲的时候，她很果决，但是不代表不忧心，尤其是柳如烟还破了相。
“二哥，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柳娘子一脸坦然地看过来，没有半点因为贫穷感觉丢人的囧境。
“你二嫂怀孕了，阿娘说要一家人吃顿饭，我来通知你一声。”
说到自家婆娘怀孕，方家二哥一向没什么多余表情的脸上也肉眼可见的有喜气。
“真的？”
“那恭喜二哥了。”
柳娘子很开心，毕竟二哥和她年纪差不多，不像大哥差了五岁，不亲近。
当年方家穷，她大嫂的聘礼就花了很多钱，所以二哥一声不响就出去打工了。
就连她出嫁也错过了，柳娘子也很可惜。
这次成亲一年总算有好消息了，她也为二哥高兴。
“恭喜二舅舅。”
柳如烟也跟着恭贺到，二舅舅对柳娘子很好，他能过得好，柳娘子也开心。
方家二哥并没有见过柳如烟几面，一直在外面，以前回来也总是来去匆匆，每次都是大嫂在吐槽这孩子。
今天一见，圆圆的一张小脸也很是可爱，大眼睛清澈透明，不带着多余的精明与算计。
很是真诚。
于是，摸了摸柳如烟的脑袋。
“如烟真乖。”
说着把糖点心拿了出来。
“你二嫂孕吐地厉害，这些点心她也吃不了，我就一道带过来给如烟了。”
“这是二舅舅给的见面礼，喜欢吗？”
“喜欢。”
柳如烟看着期待满满地二舅舅，还是开心地回答了喜欢。
其实她内心是拒绝的，会蛀牙的。
想想自己以后一口烂牙，好恐怖的。
“二哥，这，大嫂会不高兴的。”
柳娘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种事情可能会让大哥和二哥关系更差。
“二哥你还是拿回去吧，我这里还有，很多。”
怕二哥不信，柳娘子还拿了出来，四两的糖点心，还是很多的。
还好是冬天，不用担心放置的问题。
原本以为自己拿了出来之后，方家二哥会把东西收回去。
结果他只是和蔼地摸了摸柳如烟的脑袋。
微微抿了一下嘴角。
忽而又笑开。
“说了给你送的，就是你的，大嫂她自己有，不需要。”
“二哥？”
柳娘子敏锐地感觉哪里出了问题，可是自己嫁出去这么些年，家里的情况属实不清楚。
“听话。”
方家二哥稍微压低了一丝声线。
柳娘子知道自家二哥比大哥要犟很多。
索性也不再说话。
气氛一时有一些僵硬。
柳如烟拿着一只小木棍，拨弄着灯芯。
“二舅舅，我和阿娘要哪一天过去呀，舅母有了几月身孕了？”
柳娘子一听，立马感觉自己是忘记了正事。
还是如烟聪明，要不然，本来准备关系哥哥的都因为糖点心忘记了。
“妹妹，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告诉如烟？她才多大。”
方家二哥第一反应就是柳娘子和别人唠嗑的时候，没有避讳柳如烟。
要不然她一个小娃娃，哪里知道什么身孕之类的。
方家二哥慎怪地看了柳娘子一眼。
柳如烟暗自懊恼，忘记了这些东西在古代不是常识了。
柳娘子一愣，也反应了过来。
“囡囡，你在哪里听得这些？”
“就，就是以前和李家哥哥出门，在村里大树下，她们唠嗑听的。”
柳如烟打着哈哈，反问一句。
“我，说错了吗？”
柳娘子看着柳如烟一脸茫然，也不继续追究了。
“没错，没错。”
一看是个乌龙，方家二哥也不继续问了，毕竟女孩子的教养还是娘亲负责的多一些。
“是三天之后，怀了二个月了。”
柳如烟点点头，不再插话。
只是跑进了厨房。
找了一圈柳娘子的厨房里根本没有刀，只有简易的铁片。
聊胜于无。
柳如烟这个人对自己人最是护短的。
直接把那一斤半的肉对半切开。
准备一会让二舅舅拿回去。
柳娘子一直在和二哥说话，毕竟很久没有见面就是这个媳妇也是他自己娶了，带回来的，家里人并不知道。
所以，柳娘子也一直没有见过。
所以过两天要过去，总要问问清楚喜好。
看见柳如烟在桌子上切肉。
立马心惊胆战地走过来。
“这个我来弄，你去旁边待着。”
柳娘子现在可不敢让她动刀，前几日这丫头要帮自己做饭，结果，直接划破了手指头。
把柳娘子心疼不行。
柳如烟很无辜，她是会做饭的，只是这里的刀具太钝了，她使着不方便。
二舅舅却在柳如烟和柳娘子纠结的时候，直接手起刀落，把肉切好了。
看的柳如烟一愣一愣的。
自家这位二舅舅身手不错呀。
柳娘子常年做饭，手上功夫都没有这么好。
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男人力气本就大。
聊了半个时辰，外面开始起风了。
二舅舅起身告辞。
柳娘子找了茅草和粗麻绳。
把一半的肉和排骨分了过去，让二哥带走。
过几日宴会如果带过去，大嫂肯定要闹。
柳娘子不想和她掰扯。
索性给了二哥，当做是二哥买的好了。
二舅舅原本并不想收，如果不是他的职业特殊。
他的家人都可以过得很好。
这么搜刮自己的妹妹，让他有点难堪。
“舅舅，你就当这是阿娘孝敬给外祖母的，不就好了，你就收下吧。”
看着妹妹和外甥女一脸期待。
方家二哥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明面上还是答应了下来。
辣椒炒肉
“阿娘，我们吃晚饭吧。”
柳如烟可是迫不及待了。
虽然早上吃了一个肉包子，但是九岁的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这一个月以来，柳如烟没有刻意减肥，就已经痩了一圈。
只是看着像福娃。
她合计着，最近再出门运动运动。
就差不多了。
“小馋鬼，知道了。”
柳娘子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等到柳娘子进入厨房，她把那两包种子拿了出来。
辣椒。
值得庆幸的是，当时卖种子的人，大概也是被辣到了。
所以并没有剥去外皮，像芝麻一样，把它卖掉。
所以，她现在可以吃辣椒炒肉了。
冬天里，吃着辣的东西才够滋味。
柳娘子正在做饭，就看见柳如烟拿着两颗干瘪的红红地细长东西过来。
“这是什么？”
柳娘子挑眉问道。
“这是辣椒，阿娘一会烧菜的时候放进去，可好吃了。”
“这是谁给你的？”
囡囡最近老是有各种奇奇怪怪地想法，柳娘子都要怀疑她背后是不是有高人。
看着柳娘子还是一脸温柔，没有半分怀疑。
“这是粮店的掌柜的送的，说是可以吃的，我们就放一点点，炒熟看看好不好吃，好不好嘛？阿娘。”
柳娘子很久没有遇见囡囡撒娇了，那都是她不经事的三四岁的时候，后来懂事之后就不这样了。
这次生死之间走一遭，或许真的是有大机遇，也说不定。
左右她还是自己的孩子。
而且，现在朝自己撒娇的囡囡，她很受用。
可以再多一会。
眼看着柳娘子眉宇间有软化的意思。
柳如烟简直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在哄柳娘子。
要什么男朋友。
一个妈，还不够她哄的呢。
“好好好，阿娘给你做。”
柳如烟在一旁看着。
这里有盐，有油，有糖，也有酱油，就是没有辣椒和醋。
大抵是这里毕竟闭塞，所以没有吧。
柳如烟到不感觉，这个世界不会有人做出这种东西。
她还没有这么自大。
毕竟醋和酱油的工序其实是差不离的。
果然还是要带着阿娘去大一点的地方。
柳如烟帮着把辣椒切了。
陈年的辣椒切开已经没有辛辣的味道。
她捏起一片特别小的，放进嘴里尝了尝。
立马辣哭了。
这决定不是她的实力。
她以前可是直接造重庆火锅的妹子。
不服。
于是，她重新捏了一小片，放到了柳娘子的嘴里。
“阿娘，辣吗？”
柳娘子看着囡囡期待地眼神，还有她刚刚的小动作。
作为娘亲，怎么能认怂。
于是，果断地摇了摇头，面不改色。
柳如烟心下怀疑，那难道是自己吃的那一片有问题。
于是换了一片，重新放进嘴里。
！！！
辣呀。
“阿娘。”
柳娘子笑开了，自家囡囡怎么这么蠢。
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没有负担地笑着。
似乎从那一次事情之后，她不再是单纯地养着一个孩子。
而是像两个孤单的人一路陪着行走。
再多的风雨也不怕。
心里的担子就轻了很多。
柳如烟看着柳娘子这般笑着，倒是窥探出了她当年的一点风姿。
自家这个短命爹真是占便宜了。
最后考虑到太辣。
柳如烟决定放一下。
要不然胃受不了。
看着桌面上热气腾腾冒着勾人香味的大白米饭，和辣椒炒肉。
简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尝一口猪肉。
这时候的猪肉都是纯天然的，肉质很鲜美，没有腥臭味。
直接用五花肉靠出来的油，被放进了罐子里，下次备用。
然后煸的椒香椒香的五花肉合着辣椒的香味。
既解了五花肉的油腻还越吃越上瘾。
不知不觉间一碗米饭就下了肚。
水烛的妙用
一夜无梦之后。
第二日洗漱完毕。
柳如烟就要出去玩。
和柳娘子在那里软磨硬泡。
柳娘子要准备送给二嫂子的五福络子，没有空管她。
她实在想出去看看。
被困在屋子里一个月了，她就出去过一回。
她现在好无聊的。
今天死也要出去。
看到囡囡如此坚决。
柳娘子刚想点头。
就看到一个扎着双花苞，带着兔子毛的小帽子的身影手里拿着一颗野草棒子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柳大娘好，柳姐姐好。”
“果儿好，怎么过来了？”
果儿有点不会意思。
她家姐姐不想过来，非逼着自己过来讨吃的。
虽然糖点心的确很好吃，但是自己又不是乞丐，大大咧咧朝人家要，她也不好意思。
尤其是她和柳家姐姐又不熟。
结果两个人起争执的时候，被阿娘听到了。
姐姐直接告诉阿娘是自己想过来，她又不能说姐姐坏话。
真尴尬。
“我来找柳姐姐玩。”
柳如烟看着她手里的草棒子。
愣了一下，感觉很眼熟。
然后想起来这是什么。
这是水烛。
雌花可以做被芯，很是柔软。
当年自己失眠了很久，就是买的这种枕头，十分好用。
“阿娘，我们出去了。”
“去吧，不要跑太远。”
两个小丫头点头答应。
齐果稍微松了一口气，要不然一直待在柳大娘家里。
回家，姐姐问起来，自己可没法回答。
现在是柳姐姐要出去玩。
那就不能怪她了。
想着想着高兴了起来。
“柳姐姐，我们去哪里玩呀？”
“我叫你果果可好。”
“好呀。”
齐果点头，她只要有人陪她玩，怎么都好。
姐姐整天丧着一张脸，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嫌弃自己。
这个柳姐姐，倒是一脸和善。
“那果果你手里这根茅草从哪里来的？可以带我过去吗？”
“可以呀，柳姐姐你也喜欢它。”
齐果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样。
“柳姐姐，这个特别有意思，你一揪，它就飞起来了。”
柳如烟笑着点了点头。
“那一会我和果果一起把它摘了，我给果果做一个有意思的东西怎么样？”
“好呀，好呀。”
两个人沿着溪水往下游走去。
果然，没有走多久就看到了一大片水烛。
上面的蒲棒并没有人采摘。
秋冬季节早就成熟了。
深褐色的蒲棒已经开始有些膨胀，如果风再大一些，大抵就像蒲公英一样飞走了。
柳如烟捆了很大一捆，大抵有上百根左右，用茅草绑着，这个东西很轻，倒不用担心背不动。
齐果原本准备来河边玩耍，或者用茅草编一个草蚂蚱。
现在看着柳姐姐这么认真。
忍不住问了起来。
“柳姐姐，这个有什么用吗？”
村子里的人都不管这些杂草的，偶尔有年纪大的会编草蚂蚱。
但是这些蒲棒又不能吃，用来当柴又烧的特别快。
实在没有什么用。
“果果，我们可以把它缝进衣服里呀，你不感觉它们很柔软吗？做成枕头是不是很舒服。”
柳如烟很是感谢齐果把自己带过来，自然不会藏私。
而且这种东西，也没有不要藏私。
齐果只是爱玩，自然听懂了。
棉花可是很贵的。
她们也用不起。
如果做了自己就再也不要石头的枕头了，冬天很冷的。
“谢谢柳姐姐。”
齐果一张脸笑很是开心。
“没事，你快一点，我们收拾好就回去。”
这里的小溪两边都是这些茅草，倒不用担心不够用。
于是两个人背着一大堆蒲棒回了家中。
路上柳如烟告诉了齐果如何处理，就各自回家了。
柳娘子还没有绣好两个帕子，就看见柳如烟背着一堆东西回来了。
她也不在意都是什么。
连忙上前帮忙。
“囡囡，你带回来这些干什么？”
柳娘子小的时候也喜欢，还特意折了几个放在床脚，很漂亮。
但是特别容易飞的到处都是，她再大一点，就不爱摆弄这些了。
“阿娘，我想用它们缝一个枕头，软软的。”
柳如烟当着柳娘子的面，把这些蒲棒一点点揪下来。
柳娘子也是见过白花花的棉花的。
她初初成婚的那年，柳大郎就从外面给她带了一个棉絮的小短袄。
她很是喜欢，又柔软又温暖。
后来小短袄被大嫂抢走了。
算了，不提了。
看的出来柳如烟是真的只想做一个枕头。
但是冬天到了，这种东西如果多的话，完全可以做一套衣服。
“阿娘帮你。”
反正家里的布料原本就是留着给囡囡做衣服的。
柳娘子大概算了一下，也是够的。
毕竟柳如烟痩了一下，布料也省了不少。
这边两母女十分和谐地商量多余的蒲棒用来做什么。
这边的齐果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
阿爹阿娘去了外祖母家里。
还没有回来。
齐果兴奋地叫了哥哥出来。
寒冬腊月，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基本已经汉子已经没有什么活动了。
“哥哥，你快看。”
“小妹，你弄这些做什么？”
齐正不太懂。
“哥哥帮我，等好了，果果送你一份大礼。”
齐果的绣活没有齐梅的好，所以家里要卖出去的络子和帕子大部分都是齐梅在绣。
齐果虽然也想帮忙，但是老被自己姐姐嫌弃，她也是闭嘴了。
这次，这些蒲团她可以给家里人都做一个护膝或者护手。
这还是柳姐姐告诉她的。
索性也没有什么事，两个人就在堂屋里摆弄起来。
齐梅出去，刚刚回来。
就看见自家哥哥陪着小妹不务正业。
“小妹，我交代你的事情办了吗？东西呢？”
齐梅可是等着东西，下次出门的时候，好能见到那人。
阿爹阿娘没有本事。
她不得自己为自己谋划谋划。
齐果原本很开心，听到声音立马哆嗦了一下。
但是想到今天的成果，又鼓起勇气来。
“我和柳姐姐去摘蒲棒了，没有时间。”
这小妮子和那个柳如烟相处几天呀，就这般不顾自己的命令。
再说了，那多的二两糖点心本来就是李家的。
李家没有分上，也该给自己。
给柳家是个什么意思。
别以为她不知道。
那一钱银子指不定谁捡的呢。
她可不相信是那个蠢笨如猪的柳如烟。
看着自家妹妹这么不听话。
还在这里玩那一堆蒲棒。
立马气不打一出来。
直接把齐果归拢到一起的蒲心直接给扔到院子里去了。
北风一吹。
全都没有了。
齐果心都痛了。
这可是自己一上午的成果。
“你干什么！”
愤怒的齐果
“二姐姐，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全扔了。”
齐果知道自家姐姐看不上自己，连阿娘也说，自己是早产。
脑子不好使。
可是自己一直很听话。
哪里做错了。
齐果委屈地眼泪都要下来了。
齐梅却是更生气了。
“你对我有意见，我可是你姐，你不听我的话，还对了。”
“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不仅要扔，我还要踩两脚。”
说着就要去踩剩下的蒲棒。
齐正看着这一幕。
立马阻止了齐梅继续动作，把她拦了下来。
“好了，不要闹了。”
“大哥，你也护着她，她那么蠢。”
齐梅不能接受。
“这次本来就是你的错。”齐正皱了皱眉，不明白一向乖巧的二妹妹怎么变成这样了。
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二妹这般盛气凌人。
“快给小妹道歉。”
看着自家哥哥和妹妹看自己的眼神。
齐梅立马冷笑了起来。
“为什么我要道歉？”
齐家这三个孩子，齐梅虽然不是老幺，但是却比老幺受宠。
她刺绣厉害，长的也好看，说话也甜。
里正一家都爱宠着她。
也就养成了她这种高傲地甚至命比天高的性子。
“你们俩一个不求上进，就想着继承阿爹里正的位置，一个不务正业，整天就知道玩，凭什么要我道歉，家里的钱我挣得可是不少。”
齐梅高傲地看着两兄妹，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你。”
“二姐姐，你就没有错吗？家里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不是供了你，你挣得那些钱够买这些吗？”
齐果不服气。
“你自己觊觎那些糖点心，你自己去柳姐姐家里要呀，凭什么要我出头。”
齐果也受够了。
她一直尊敬这个姐姐。
可是呢。
在外人面前贬低自己的是她，有什么她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就是自己。
凭什么。
她以后也可以为家里赚钱的。
那是不是这样，以后姐姐也要听自己的话。
齐梅冷笑着看着齐正和齐果。
剑拔弩张的时候，里正和婆娘回来了。
齐梅立马梨花带雨地哭诉起来。
原本因为阿爹会直接训斥齐果。
却发现阿爹面色阴沉地看着自己。
“梅儿，这些东西都是谁教你的，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刚刚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和你哥哥妹妹道歉。”
齐梅一甩手就要回自己的屋子，这个歉她是不会道的。
又不是自己的错。
“立刻，马上道歉，你要是敢踏出这个屋子，以后都不要认我这个爹，反正我这个爹在你眼里也没有用。”
齐梅原本已经踏出去一半的脚硬生生收了回来。
僵硬地和两个人道歉。
一番争执就此化解。
至于隐患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满屋子堆的蒲棒，里正问起了齐果，弄这些东西做什么。
齐果倒是没有再卖关子。
老老实实说出了柳如烟的原话。
里正夫妻二人听完一对视。
这可是一个生财的门路呀。
尤其是这些蒲棒每年都有，那条小溪绵延到几里开外。
那条路可是一直都有。
于是和婆娘一商量，去找柳娘子去了。
这条财路可是柳如烟找到的。
齐梅一直没有走，靠在墙边。
原来是因为她呀。
害的自己被骂，连齐果都不听话了。
果然是个扫把星，谁碰谁倒霉。
这边蒲棒的量比想象中的多。
柳娘子原本只准备了五福络子，和半钱银子。
现在倒是可以再做一个枕头送给二嫂。
这边正要准备晚饭，就听见了里正的敲门声。
七色麋鹿
听完里正的话语，柳娘子看向了柳如烟。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如烟听得懂这些。
她已经慢慢长大，这些东西也需要慢慢教授给她。
里正的意思柳如烟明白。
羊角村是一个集体。
这样一起去采摘蒲棒，然后做成枕头或者棉被卖出去。
一起赚钱。
还可以避免一些不利的影响，比如谁家没有分配上，一把火烧了。
但是涉及到利益的，总会比较麻烦。
柳娘子在这个村子里本来也是势寡。
这点钱如果是刚刚穿过来的她，也许会在意多寡。
但是现在她手里还有那个少年给的银子，还有辣椒和芝麻的种子。
只要种出来。
她根本就不愁钱。
所以这件事只有益处，为什么不答应。
“里正伯伯，这个东西本来也是齐果发现的，你就做主吧，我和阿娘没有意见。”
里正看向柳娘子，她的脸上真的没有什么不满。
“里正，我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但是既然都能赚钱那自然是最好的，我也是从小在羊角村长大的，不能忘本。”
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赚的钱可以给柳娘子一份，但是本来可以闷声发大财的，愣生生被自己搅和了。
的确也是自己理亏。
看着这娘俩这般坦然。
比一般男人的心胸都坦荡。
心里原本准备给柳娘子的分成又多加了一点，大不了自己家少一点，不能让如烟吃亏。
心里感激二人。
“那明天我召集所有人做这件事，如烟也过来吧，果果可喜欢你了。”
短暂地商量之后，里正就心怀激动地离开了。
“阿娘，里正伯伯人真好。”
柳如烟感慨万千。
自己放弃这份利益，是自己可以从旁的地方赚到钱。
而里正，真的是大公无私。
第一想到的就是羊角村的利益。
只希望这件事情比较顺利吧。
第二日。
清晨，柳娘子带了柳如烟去里正的家中。
但是零零碎碎只来了几家。
这场面稍微有些尴尬。
柳如烟还以为一听到可以赚钱，所有人都会很激动呢。
齐果昨天和姐姐闹了不愉快之后，一晚上都不自在。
这会看到柳如烟过来，立马跑了过来。
看到柳如烟的眼睛一直在四处飘。
“如烟姐姐，你在看什么？”
“看谁家没有过来？”
齐果撇了撇嘴。
“姐姐不用看了，我都知道是谁家，他们从来不听我爹爹的话。”
“是吗？”
柳如烟有些好奇，这么一个小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个里正的话，为什么不听。
齐果看柳如烟这般好奇，立马把她拉到角落里。
“自此好多年前，我也不知道哪一年，爹爹组织上山打猎出了事情，他们就不听爹爹的话了。”
齐果脸上愤愤不平，为自家爹委屈。
“那次的打猎，爹爹都说了很危险，不应该去，他们听说山中有七色麋鹿，可以卖大钱，一定要去，出了事情，还怪爹爹。”
柳如烟点了点头原来是财帛动人心。
说话的功夫，里正已经介绍完蒲棒，以及它的用处。
在场的妇人谁家不是一个铜板掰成两个花。
本来只是不想弗了里正的意，没想到居然真的可以赚钱
一个个激动的当场就要离开。
“那我们应该怎么分呢？”
果然有聪明的问道了关键的地方。
“这个东西呀是两个孩子发现的，你们卖了之后是不是应该一件给她们俩一份子。”
……
想想那些棉花制品卖的高价。
众人还是点头答应了。
柳如烟看着，感觉还是村子里的人太淳朴。
如果有人偷偷卖了又怎么样呢？
“蒲棒收获有时间，我们今天先去收割带回来，省的被雨打湿废了。”
“等到回来之后，这些蒲棒统一处理，卖的钱谁出力气多谁分的多，怎么样。”
“好。”
“走。”
里正这些话还是柳如烟告诉的。
原本他是准备平均分配的，后来被柳如烟打断了。
仔细想想的确不公平。
于是便成了收割蒲棒的多少和绣品的多少，来拿钱。
蒲棒本就轻便。
收割也很快。
人多力量大呀。
绵延数里的蒲棒都被收集了回来。
在里正的院子里堆成了高高的小山。
尤其是蒲棒只要四五个就可以做成一个小护膝。
这些堆着的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了。
总共也就八户人家参与进来加上里正一家也才九口。
这还只收割了一般。
想想那些店里卖的护膝加上上好的棉絮都要一两百个铜板。
里正说了，她们还可以做成枕头，或者帽子。
冬天了，不愁卖不出去。
尤其是白山镇这附近都是打猎为生，皮毛都是外销，留下来多少都是不好的，有着腥臭味。
这些蒲棒闻着清香，再绣上漂亮的花纹。
就是卖给大户人家也省的。
众人热火朝天地干着。
柳如烟和齐果在门外的大树下打络子。
齐果技术不行，总是打出来的很难看。
于是柳如烟在一旁指点她。
就看见刚刚从娘家打秋风回来的李张氏从门前匆匆走过。
只是瞟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柳如烟眼尖。
似乎看见了她遮掩不全的眼角淤青。
心中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如烟姐姐，这是怎么办？”
齐果求助的声音让她回了神。
说起来，李家好像也没有来人过来。
“这里从下面穿过去，留一丝丝缝隙。”
柳如烟懒地去想。
转眼到了天黑。
各人拿着一些东西回家继续绣了。
本来绣棉被这种东西卖价更高，一来没有时间，二来成本也高。
这些人未必会同意的。
柳娘子赶着天未黑带着柳如烟去了方家。
方家的油灯亮着。
原本应该安静的青砖大屋里。
此时热闹地厉害。
方家二哥站在院子外面。
不管里面的事情。
看到柳娘子和如烟过来。
里面凑上前去。
看到柳娘子手里的小包裹，立马皱了皱眉。
“来就来，带什么东西。”
“没事，不贵的。”
柳如烟在一旁乖巧地不说话。
的确不贵，就是两个五福的络子，还有两个枕头，简单的鸳鸯戏水花样。
柳娘子初初在外头，没有听见里面的声音。
现在离得近了。
倒是听地很清楚。
这声音，似乎不止大嫂一家子。
“二哥，这是？”
都是一个村子的，柳娘子还是听得出来的。
方二哥冷笑了一声。
“不用管，无关紧要，我们进去吧。”
于是带着柳如烟推开了紧闭地门扉。
于是屋子里热闹地一片的生意，忽然就静止了。
方家二丫立马趁着这个时间，把表妹从自己手里抢走的糖点心拿了过来。
立马塞进肚子里。
这可是阿娘给自己每天的一块，表妹自己家明明有，还抢自己的。
这一系列动作立马引起了她表妹的注意。
柳如烟看着眼前的人，才缓慢地从脑海里掉出来人物关系。
还没有等她对上脸。
一道混不吝地声音从桌子旁冒了出来。
“姐，这不是家宴吗？”
“怎么什么人都过来！”
方家家宴
柳如烟被这句话挤兑地有些难堪。
大舅母却站在一旁没有搭腔，笑脸盈盈地看着这一幕。
柳如烟从阿娘身后冒出头来。
“是呀，家宴，阿娘是方家的女儿，你是谁，大舅舅在外面的儿子吗？”
柳如烟反正现在才九岁，说什么都是童言无忌地年纪。
“赔钱的丫头片子，哪都有你。”
男人流里流气地，白了柳如烟一眼，就要朝柳如烟动手。
被二舅舅站在面前拦了下来。
一张脸冷地出奇。
男人是大舅母的兄弟。
看到方家二哥护着柳如烟，立马不满地看向他大姐。
“大姐，这怎么回事？”
“来者是客，你就让你亲弟弟这么被欺负。”
说着大爷似地坐回了凳子边上，斜眼看向柳娘子。
大舅母的弟弟叫徐州，家里的老来子，千呼万盼的儿子。
养成了地痞流氓的气质。
原本的媳妇被他不务正业又家暴的行为给打跑了。
徐州就带着孩子天天去他三个姐姐家里蹭吃的。
今天不就蹭过来了。
柳如烟顺着看过去，大舅母原本看热闹的脸耷拉了下来。
“我说，小姑子，如烟你可要好好教教，已经被退婚了，再不好好教，下次指不定什么样呢，哪有我们二丫乖巧。”
尖细地带着轻佻傲慢地语气。
听得人极度不舒服。
柳娘子忍着不发火，今天好歹是二哥的家宴。
和气生财。
柳如烟握着柳娘子气地稍微有些发抖的手。
轻柔中带着温暖。
“大舅母还是管好你家里那两个偷东西的吧，我就不用你操心了。”
柳如烟不轻不重地刺了她一句。
气的她直接说不出话了。
上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简直是她的耻辱。
被一个小孩子搅黄了。
方家二哥，却不想继续争吵了。
“不想吃，都给我滚出去，大嫂，你说呢，音儿可听不得大动静。”
“小叔子说的对。”
方氏大抵是最委屈地大嫂了。
在她自己心目中，自己这个小叔子就没有给自己好脸过。
那个妯娌也是不好相处的。
方家二哥对大嫂识趣的行为很满意。
“既然这样，就把不相干的人打发走，我先带着小妹和如烟去见音儿。”
大抵是方家二哥的气势太盛，所有人都闭了嘴，包括徐州。
等到三人离开。
方氏看向了自家弟弟。
“你回去吧，下次我再单独给你做好吃的。”
方氏好生相劝。
徐州却眼睛只顺着柳娘子的方向看过去。
“大姐，你说说你。”
“你弟弟我都单身多久了，你也不给我介绍一个。”
徐州暗示自家亲姐。
以前可没有发现柳娘子长的不错，现在没有一脸苦相和暴脾气之后。
这长的也不差呀。
徐州舔了舔嘴角。
“你是说我小姑子？”
“不行，不行。”
方氏还是知道一点的。
最初小姑子守寡，她婆婆可是没少说道。
最后都没有成。
“大姐，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么，弟弟配不上她。”
徐州满以为自家大姐会答应。
亲上加亲的事情，没有道理不同意。
“再说了，你准备让阿娘过来念叨你，我告诉你，我可是你亲弟弟。”
看到自家弟弟誓不罢休地眼神。
方氏稍微犹豫了。
“那我试试。”
徐州笑了。
“大姐你如果不行，那生米煮成熟饭，看她同不同意。”
徐州笑地猥琐。
这边柳娘子真在和二嫂说话，对于这些阴谋算计一无所知。
一场阴谋
“小姑子，这钱我不能要。”
柳如烟坐在床脚，没有说话，就是细细看着。
二舅母长地很好看。
是气质美人，冷淡中带着温柔地那种。
柳娘子把见面礼一一拿出来。
二舅母也没有像大舅母一样表露对阿娘的不喜欢。
甚至于枕头拿出来的时候，冷淡地脸上出现了可见的欢喜。
她这胎有点
反应大，一直躺在床上。
有了这个柔软地枕头，总算可以舒服一些。
想到自己相公和自己的商量。
这个小姑子可比大嫂性格好多了。
也不是不可以帮衬一把。
姑嫂两人相见甚欢，倒是聊地热络。
柳如烟看着也欢喜。
都说相由心生。
柳娘子本就长地不差。
现在被柳如烟天天开解，虽然皮肤什么没有太多的改善。
但是也比初次见面好看了很多。
这次是二十多的女人该有得样子。
柳娘子的人生才走了一小半，总不能真守寡一辈子。
柳如烟还是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一起生活。
很快地，饭菜就准备好了。
是外祖母亲自做的饭。
二舅母身子虚，还是安胎，就没有上桌。
等柳如烟被柳娘子牵着手走出来，看见的就是徐州油腻腻的表情直勾勾看着柳娘子。
柳如烟立马低下了脑袋。
冷冷地看着地面。
果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想疯了。
他最好不要有什么想法，要不然。
柳如烟绝对让他后悔做人。
方家二老做在主位。
老大一家坐在右手边。
二舅舅坐在左手边。
柳娘子准备和二哥一起坐着。
徐州就出来献殷勤了。
“大妹子坐我这边，不挤。”
柳娘子看也不看，拉着柳如烟在二哥这里坐了下来。
徐州眼珠子转了一圈，也没有再说话。
以前就是感觉柳娘子比较泼辣。
现在，可真有个性。
说着拿起筷子咬了一下。
方家二哥脸立马就黑了。
但是方家二老没有开口，他也就不方便说话。
这种流氓行迹，你越搭理，他越来劲。
桌面上，有着炒肉片，一盘炒鸡蛋，一只鸡，还有几个咸菜，一壶酒。
方老头直接动了筷子，喊了句吃饭。
于是，不等所有人反应，徐州立马把一只鸡的两个鸡腿撕了下来。
放进了自己碗里。
柳如烟看见外祖母和外祖父的脸直接黑了。
等看到徐州直接把一碟子肉片端起来，那是把脸都撇了过去。
虽然柳如烟自己不馋。
但是桌面上这么多人，徐州又是一个外人。
这么大刺刺地把好吃的都堆自己碗里，实在过分。
于是，柳如烟把剩下的鸡直接夹到外祖母和外祖父的碗里。
鸡炖地很烂。
根本不用手撕。
在徐州还想动盘子的时候，里面怕过去按住了。
童言无忌地问道，“你是禽兽吗？”
“阿娘说，只有禽兽吃饭，才这般没有礼数，猪狗不如。”
方氏也不是第一次和自家弟弟吃饭，他一贯如此。
阿娘把好吃的都给他。
也养不起他吃东西喜欢把喜欢的全扒拉自己碗里。
方氏是大姐，要让着下面的弟弟妹妹，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徐州毕竟是自己的弟弟。
被一个孩子说是禽兽不如。
那她的面子往哪里放。
立马摔了筷子。
“小姑子，你和如烟今天是存心不想让人吃好饭吗？”
柳如烟看向大舅舅，只知道闷头扒饭。
徐州舔了舔油腻腻的嘴角，朝着柳娘子恶心地笑。
方家二老却是也低着头只吃饭不说话。
这到底是方家的地盘还是徐家的地盘。
从来没有想过，柳娘子脾气这般暴躁，原来是逼不得已吗？
一家子不作为，疼自己的二哥却不在身边。
一个年轻的寡妇。
柳如烟为她心疼。
方家二哥放下了筷子。
看向了方氏。
“大嫂，我说过，无关的人要离开。”
声音平平淡淡，但是也不容忽视。
徐州快速吃完了一个鸡腿。
豁口黄牙里塞满了肉。
一张嘴简直是噩梦。
色咪咪看了看柳娘子。
“我怎么会是外人。”
“我马上就是方家的女婿了。”
徐州的意图很明显。
柳如烟直接冷了一张脸。
“就你，也配。”
“瘌蛤蟆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
方氏却不高兴了。
自己弟弟哪里不比这个扫把星的小姑子好。
“小孩子不要插嘴。”
徐州一直没有从凳子上起身。
这会站起来，要朝柳娘子走过来。
被方家二哥拦了下来。
“你想做什么？”
“只是看看我未来媳妇，一个没有婆娘，一个没有相公，不正合适，亲上加亲。”
“要不然，多孤单，是不是，柳妹妹。”
柳如烟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无赖。
在别人的家中，登堂入室，公然调戏。
可恨。
方家二哥没想到自家妹妹会在自己家受到这种侮辱。
立马一拳头打了过去。
徐州被打到了墙边。
方氏立马扑了过去。
“小叔子，你干什么，这是我弟弟，你下手这么狠，是想让我们方家绝后吗？”
“这种龌龊下流之人，就应该绝后。”
柳如烟握着气得发抖地柳娘子。
方氏啐了一口。
“我呸。”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娘要真是贞洁烈妇，就应该随你爹一起死去。”
“就是，就是她勾引我的。”
徐州指着柳娘子。
柳如烟看着还是不作为地外祖母和外祖父。
就任由着外人这般侮辱柳娘子。
亏的柳娘子还惦记着他们。
“小舅舅不必费心了，这顿饭也不必吃了。”
“我和阿娘是外人，比不得，还是不自讨没趣了。”
“阿娘，我们走。”
柳如烟拉着柳娘子的手就往外走去，生怕一会再听见什么更扎心的话，方家她是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不准走，打了人就想走。”
“我告诉你们，我就看上了柳娘子了，今天就要带走。”
徐州一脸戾气，无赖地很。
就在柳如烟拿起板凳的时候，方家二老开了口。
“闺女呀，你就嫁了吧，你看看这些年，方家的名声。”
“不为你自己想想，也为如烟想想，谁家愿意娶寡妇的女儿。”
外祖父抽起了旱烟。
“当成就不让你嫁，你非要嫁，现在日子过成这样，还不抵嫁给徐州呢，至少人活着。”
“老头子今天就发话了，谁出二钱银子谁就把你娶走。”
“你侄子明年开春要去上私塾，要钱，你这个姑姑不得帮着。”
这一屋子都是什么人呀。
柳如烟算是看明白了。
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怪不得这么多年不叫柳娘子回来。
就偏偏这次叫了。
柳如烟还当自己给柳娘子带了好运，或者柳娘子苦尽甘来了。
原来就是为了二钱银子。
二钱银子卖女
徐州撇了撇嘴。
“这二钱银子我可没有。”
“不过，如果柳娘子不带这个死丫头，我也不是不可以出。”
徐州得意洋洋看向柳如烟。
方家老头猛地抽了一口旱烟。
“可以，如烟我们老两口还可以养着。”
“姑娘，你就嫁了吧。”
就为了区区两钱银子，就卖了自己的女儿。
如烟和柳娘子躲在方家二哥的背后。
方家二哥的脸已经黑成一片。
“这个钱我帮小妹出，爹，娘，小妹不愿意嫁人，这件事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就为了二钱银子眼皮子忒浅了。
方家老头却是猛地抬头，不认同地看了二舅舅一眼。
“你的钱不是钱，再说了你婆娘怀孕了，不要花钱。”
“闺女呀，你就嫁了吧，都是亲戚，还能坑你不成。”
“是呀，是呀，闺女，你就嫁了吧，别让娘操心了。”
这二人眼睛是瞎了吗？
柳如烟恶心地想吐。
怎么能如此冠冕堂皇说出这种话。
看着柳娘子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子。
柳如烟实在不想忍了。
“是不是大舅舅只想要二钱银子，大舅舅！”
方家老大一直低着头吃饭，双耳不闻。
现在听到柳如烟如同恶鬼般的询问，心下还是一缩。
想起村里人说的那天她起死回生的事情。
还是抬起了头。
瓮声瓮气地回答，“是。”
坚决有力。
柳如烟带着柳娘子靠在门霏处，北风吹来，一阵寒凉。
“那不如这样，大舅舅你只想要钱，我给你双倍，你把徐州打一顿如何？”
“真的？”
大舅舅眼前一亮。
方氏却急了。
“当家的，你听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她能有钱。”
方家舅舅原本激动地表情归于平静。
又紧着扒拉了两口饭。
柳娘子拉了一下柳如烟的手，示意她不要继续了。
柳如烟却轻拍了一下她。
用口型说了句。
“没事，有我在。”
转头看向大舅舅。
“大舅舅，机会也是给有准备的人。”
半引诱地开口。
有准备的人。
方家老大把这句话在嘴里琢磨了即便。
“空口无凭，你得拿出来。”
方家老大也不是傻的。
柳如烟见鱼儿上钩。
冷冷地回了一句。
“自然。”
柳如烟得的那几钱银子，一直在柳娘子身上。
柳如烟刚刚直接开口。
就是想让柳娘子看清他们。
免得他们因为钱又凑上来，结果柳娘子心软。
“只是你们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方家老大思考着利弊。
反正也不亏。
就算这丫头片子是骗自己的，那徐州那里还有二钱银子呢。
怕啥。
“这钱给了你们，我娘和我就和你们方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们可同意？”
方氏可早就不想搭理了。
这么两个女人，家里没有汉子，看她们到时候求谁去。
“当家的，快同意。”
啪！
“我们两个老的还没死呢。”
“这件事我不同意。”
“闺女，我们是一家人，我也想让你嫁人，如烟再过两年就成婚了，那时候你一个女人怎么办？”
方家老头苦口婆心一般劝说。
“是呀，闺女，徐州至少知根知底，他如果欺负你，我们帮你出头。”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四钱银子我不出了。”
“阿娘，我们走。”
柳如烟拉着柳娘子就要出门。
“不行，这样，你再多给一钱。”
方老头说着。
“三钱，不能多了。”
学武
“你们是不是没把我当人呀。”
“大姐，我是客人，你们就这么商量着打我，是不是过分了。”
徐州吃完了餐桌上的肉，才慢悠悠开口。
有恃无恐。
“娘子，我们回家吧。”
说着就要带走柳娘子。
“二舅舅，你帮我揍他，这四钱银子都给你。”
柳如烟懒地和他们继续废话。
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东西，转眼到了二弟手里。
方家老大不服气。
摩拳擦掌地就要上前。
徐州一看这架势。
立马看向大姐。
“小弟，没事，就打几下，你姐夫有分寸。”
“好，好，你们方家可以。”
“闺女，我们走。”
徐州就要准备离开。
“站住，哪有这么容易。”
“给我阿娘道歉，要不然今天这顿打你是躲不过的。”
柳如烟把他对自己的威胁还了回去。
徐州气的牙根痒痒。
“行，你行，你个小丫头片子。”
“对不起。”
“不够诚恳。”
“对！不！起！”
说完就要离开。
“就这么放他走了，那钱呢？”
大舅舅有些不满意。
徐州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带着孩子离开了。
“如烟，那钱呢？”
大舅母舔着一张脸凑过来。
如烟看着她，笑着不说话。
很快，那张脸就变得尖酸刻薄。
“你们不会没有钱，故意的吧。”
“小丫头片子，骗老娘。”
说着就要上手。
被二舅舅拦了下来。
柳如烟是刚刚看到她真的要打自己。
这个小身板还是有些弱呀。
这里的人有的无赖，根本没有办法和文明社会去比较。
这里受伤了，大概死了就真的死了。
“阿娘，给他们，就算是你还他们的养育之恩了，接下来你有我。”
柳如烟轻声说着这些。
虽然对柳娘子有些残酷。
但是当断不断，以后更会受伤害。
柳娘子叹了一口气。
把四钱银子放到了桌面上。
方家大嫂立马要伸手拿过来。
被方家老头的拐杖拦着了。
狠狠敲打了一下。
然后示意老婆子把钱拿过来。
柳娘子深吸了一口气。
“阿爹，阿娘，从我会干活开始，家里能做的活计我都做了，出嫁的聘礼我一分没要，都留在了家里。”
说到这里，柳娘子的声音有些哽咽。
柳如烟握紧了她的手。
“相公死后，大嫂和大哥占了我的房子，你们说我就如烟一个孩子，不需要这么大的房子，让我让出来。”
“我也什么也没说。”
“今天这四钱银子，算我最后还你们的恩情。”
“从此以后，我们没有关系。”
柳娘子拉着柳如烟的手，率先走出了方家。
这里是自己半辈子的回忆。
却也是痛苦的来头。
从此以后。
再无关系。
“阿娘，不哭，有我。”
“是的，我还有你。”
北风寒凉。
但是人心却是暖的。
方家二哥不想看着大哥一家在哪里觊觎那四钱银子。
转身也走了出来。
“我送你们回去。”
“谢谢二哥。”
“谢谢二舅舅。”
柳娘子虽然和方家没有关系了，但是二哥待自己是真心的。
总不能一竿子打死。
“二舅舅，我想学练武。”
“舞，我不会。”
“是武术，我想强身健体，万一再有坏人觊觎阿娘，我就把他们都打跑。”
柳如烟一双大眼睛，一瞬不顺地盯着二舅舅。
表示自己的决心。
“真的要学？”
柳如烟立马点头如捣蒜。
“可以，不过我们要先解决一个人，等等二舅舅。”
“好。”
再进白山镇
那天晚上，徐州还是心怀不甘，居然埋伏在柳娘子家附近。
可惜他一身的肉香味怎么也遮掩不过去。
被二舅舅发现暴打了一顿。
地皮赖子，就是你弱他强，你强他弱。
“如烟，我们要出发了，快走。”
齐果在柳家的茅草屋外面兴奋地喊着。
“好。”
柳如烟放下手中的络子，叮嘱了阿娘去里正家里待着。
不要一个人在家里。
就和齐果开开心心地去村头了。
今年不知怎么回事。
一直没有下雪。
不知是好是坏。
到了村头。
一驴车的绣品。
要拿出去卖掉。
其余没有参与进来的人，虽然眼红。
但是今年的粮食本来也够了。
再加上没有下雪。
也不担心。
不冷的话，一天一顿饭也是可以的。
等到柳如烟和齐果坐上驴车，准备和里正伯伯一起出发的时候。
被李张氏喊住了。
“等等。”
“什么事？”
李张氏趾高气扬，大抵上次的二两糖点心已经被她化解了。
今天她一身穿得很是得体，还在耳朵上带了银坠子。
虽然很小。
但是她一直在摸脸，不配合看过去，好像对不起她。
旁边看热闹得村民，又比较皮的汉子。
直接喊话。
“李家大嫂子，别撩了，我们可不是你的汉子。”
说完轰堂大笑。
柳如烟抿了抿嘴，看着。
齐果一脸茫然。
“如烟姐姐，她们在笑什么。”
柳如烟默默摇头。
齐果还是孩子，不适合灌输这种东西。
李张氏瞪了众人一眼，笑声被压了下去。
嘴里嘟囔一句。
一群没有眼力见的。
“吾儿要去白山镇见老师，想用一下驴车。”
说完高傲且不屑地看了周围人一眼。
你们这群土包子。
永远也不可能想我儿子一样有出息。
“那他人呢？”
里正话音刚落，李恒就从村那头的小路上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说起来。
这算是柳如烟第一次真正看见他。
而不是从原身的记忆力。
一身简单的长衫。
只在角落不好看见的地方落了补丁。
说起来。
他不冷吗？
虽然没有下雪。
但是这周围的人都穿了皮毛制的衣物。
就他这样。
不冻死真对不起他。
难道书生都是这样的。
李恒走到驴车旁。
看见柳如烟也在，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做上驴车，离柳如烟远远的。
柳如烟自然从他的眼里看出了嫌弃。
不过，没有关系。
她自己知道自己事情。
她本就怕冷。
一个南方人，冷不起。
穿得厚实。
再加上她好不容易软磨硬泡，粘着二舅舅，还有靠着二舅母的面子。
才让舅舅教她武功。
原本还以为自己只是随便练练。
没想到，这具身子骨很好。
加上胖子都比较柔软。
二舅舅很满意。
于是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很沉的沙包给柳如烟带上了。
第一天的柳如烟差点没有挪到几步。
现在她已经可以平常的速度走路了。
相信过不了多久。
像李恒这种弱不禁风的书呆子，她可以一拳打到好几个。
一路上，因为李恒冷着一张脸。
齐果对着柳如烟扮了个鬼脸，就没有后续了。
等到了白山镇，李恒就直接下车离开了。
吩咐了里正在哪里等他，就高傲地离开了。
柳如烟撇了撇嘴，没有评价。
驴车准备往上次的交易点走去。
“里正伯伯，我们不去交易点。”
“我们这里最大的成衣铺。”
再遇穆君华
暗一和暗二跟着穆君华。
一身白狐狸毛披风的阴郁少年，走在白山镇这种小地方。
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
暗一低头思考
主子为什么又要来这里，明明可以在别的地方交易。
上次的那一两银子我可以找主子要回来吗？
今天不会又破财吧。
我今天带钱了吗？
好像带了。
好蓝过，千万不要。
穆君华不耐烦地朝依山楼走去。
“暗一，你在嘀嘀咕咕，就去冰湖里捉一百条鱼。”
少年地嗓音，沙哑中带着清亮。
到没有面上的阴郁死气之感。
“是，主子。”
一路走到上次的位置。
果然又再次看到了柳如烟。
上次还是一个软白白的小包子。
现在怎么这么胖了。
像大号刺猬。
穆君华皱了皱眉。
心里想着，真丑。
却见底下的柳如烟和里正已经拐进了一家成衣铺子里。
嗒嗒
两声轻缓地敲门声。
看的出来，也知道穆君华喜静。
穆君华走回桌面。
端起了暗一新沏的热茶。
“自去领罚，不必见我。”
门外的人脚步一顿。
“是。”
不甘不愿地点头离开了。
暗一不解。
既然主子过来了，就是为了这件事。
那又不见人。
干嘛跑一趟。
这边，柳如烟已经到了最大的成衣铺子。
还只开了一句要兜售东西。
就被撵了出来。
小二站在柜台前。
傲慢地看着柳如烟三人。
“山旮旯里跑出来的，什么东西都当宝贝似地拿来买，平白砸了我们百年老店的招牌。”
“走走走。”
像赶乞丐一样。
说完就重新招呼店里的客人。
谄媚地紧。
里正倒是习惯了。
“如烟，我们去交易点吧。”
这孩子还是太年轻。
不懂这些高低贵贱，都是注定了的。
“不，里正伯伯，我们不去。”
“这里和它家差不多，但是生意稍微差点的成衣铺子在哪里？”
“你相信我，我们可以买一个好价钱。”
日头还算好。
没到正午。
倒是可以再尝试一下。
这孩子运气也好，也聪明。
被打击一下也好，不容易走弯路。
衣成天泽。
名字取得倒是不错。
不过明显没有那家店铺生意多。
临近年关，却也只有零零散散地十来个人。
看到柳如烟三人走进来。
一个小伙计立马走了上来。
热情地问着。
“客人，需要什么？”
“来找你们掌柜的谈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
小伙计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去。
“就跟你们掌柜的说，我有办法帮他年底过个好年。”
销售的套路无论放在那个年代都不会过时。
柳如烟自然有信心。
“小姑娘年岁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来，你说说吧。”
一道慵懒中透着无聊地声音从柜台后面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程宇本来只是在家中被老太太念叨地烦了。
正好借着查账的由头溜出来。
要不然，家里那一堆表妹堂妹要烦死自己了。
没想到就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柳如烟看着对方。
一身花花绿绿地绣着金线的衣裳。
就像一个花孔雀一般。
“你确定就在这里？”
柳如烟稍微思量了一下，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连掌柜的和伙计都站在他后面。
大抵是大老板吧，就算不是，这一身价值不低的衣裳。
也不是一般人。
看他这么感兴趣。
也没差。
“当然，里面请。”
“老余呀，去沏壶茶。”
初试身手
里正和齐果一脸懵的被请到了后面喝茶。
柳如烟和程宇进了一间雅间。
“小姑娘，说吧。”
程宇给她递了一杯茶，又送过去一碟子红豆千层糕。
柳如烟倒是真有些饿了。
但是现在有正事处理。
“柳如烟。”
看着小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睛。
程宇笑了笑。
“程宇。”
“这次是不是可以说了。”
“我说了，你该如何报答我？”
柳如烟随手捏了一块放进自己的嘴里。
绵软，香甜，红豆绵沙的口感和糖充分地混合，后味还有红枣的清香。
甜而不腻。
这小丫头胖嘟嘟的，看着就是乡下来的。
一身土包子气息。
可是只看她的眼睛。
清澈中带着其它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吃东西的做派虽然不抵程家那一堆矫揉造作的姑娘。
也是优雅端庄地可以。
程宇喝下一杯热茶，缓缓放下。
看了对方一会。
也不见小丫头尴尬，还回望了过来，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程宇大笑了起来。
“只要你说的我满意，要求你随便提，只要不过分。”
“好，爽快。”
“我就抛砖引玉一下，大老板看看实不实用。”
柳如烟转着手中的杯盏，没有半点声音。
“贵店的布料，我粗粗看了一下，种类很多，款式也很多，甚至有些价格也不低。”
“但是，买衣服的人都是有档次的，有的人只能买起粗布，而有的人就只爱用丝绸。”
“鱼和龙怎么能放在一起养呢？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在水底满眼羡慕，你说，是不是，程大老板。”
程宇倒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倒是不错的看法。
心中自然也有了主意。
“不错，小姑娘很聪明，那你有什么想法？”
程宇把桌面上柳如烟盯着的另外一碟子水晶果脯也送了过去。
“自然是分档。”
“贵店这么大，足足站了三间屋子，自然可以分隔开，分成铜屋，银屋，金屋。”
“铜屋里都是麻布，还有低等级的棉布，或者染地不好的花布，不限人数。”
“银屋里当然是上等的细棉布，还有丝绸，各色花布，人数每天五百，凭号入内。”
“金屋，每天供应一人，有三个伙计陪着，里面是各种珍惜地布料，甚至成衣，还有配套的钗环，甚至造型。”
“如何？”
柳如烟看着对面程宇激动地握不住杯子的样子。
自然知道说动了他。
程宇原本因为最多是把布料分门别类，隔开。
原来还可以这样。
衣服本来就是卖给女人的。
这白山镇的富人也不在少数。
自己一直愁着如何打开白山镇以外的市场。
这个点子太妙了。
柳如烟乖巧地吃着果脯，静静等待对方回神。
程宇很快回过神来。
这个小姑娘，简直是个天才。
经商的头脑比自己都优秀。
不得不佩服。
“你想要什么？”
程宇平复好心情，他刚刚可没有错过。
柳如烟说的只是抛砖引玉。
自然要伺候好这位大佬。
这样以后的程家，何愁不富。
“第一，我和里正一起出来，我们驴车上的东西想卖给程老板。”
“当然，没问题。”
就是那车上是一堆石头，他也要。
“第二，自然是程老板感觉这个点子值多少了。”
“姑娘的点子自然无价，不如一百两如何，交个朋友。”
小试身手二
柳如烟接受了程宇的一百两银票。
那些护膝之类的，虽然程宇感觉一般般。
但是其中也有绣工不错的。
加之，他是为了在柳如烟面前买人情。
一刻钟之后。
里正和齐果从隔壁屋子出来。
这桩买卖已经成了。
程宇以高中低的档位把每件护膝以高出市场价三十铜板的价格买了下来。
里正和齐果听了，都用惊异加崇拜的眼光看着柳如烟。
“程老板既然买了下来，介不介意我帮你把它们卖出去。”
“柳姑娘如果愿意出手，程某自然乐意之至。”
于是，很快的。
整个白山镇都知道了。
成衣天泽今天做活动。
本来售价五百铜板的棉制护膝，出现了替代品。
每件仅要三百个铜板。
而且买五件送一件。
护膝这东西，在白山镇这边都是需要的。
谁家不是一大家子人。
再说了，主家用的起上好的棉花，他们可不一定。
听说，还有绣工特别好的，做成的孩子帽子之类的。
快去抢啊。
于是。
一大群人蜂蛹着进入衣成天泽。
程宇眼睁睁看着柳如烟用二十几个铜板，招揽了无数的客人。
这一手，果然不一般。
原本店铺的销售，主要是靠着老客户的口口相传。
没想到这样低的代价可以换来这么高的客流量。
程宇佩服。
原本还当这姑娘只是家里人的点子，现在看来，果然很聪明。
很快，一驴车的东西销售差不多。
程宇粗粗算下来。
自己还赚了二十几两银子。
这姑娘不可不说是个鬼才。
“程老板，剩下的就留做礼物吧，物以稀为贵。”
“里正伯伯，齐果，我们回去吧。”
柳如烟已经和掌柜的结算好了。
就准备去买东西。
现在有钱了，她可以给柳娘子买些胭脂水粉，还有漂亮的衣服。
“等等。”
“三位看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多亏了柳姑娘，店里的生意都跟着好了，不如这样，我做东，在依山楼请三位吃顿便饭如何。”
程宇一脸真诚。
的确。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一两点的时间。
虽然说着很快。
但是客人一直来来往往，忙的没有顾忌时间而已。
这一没了客人，自然感觉口干舌燥，很是疲累。
柳如烟回头看向里正，询问他的意见。
她自己是无所谓的。
里正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谢谢程老板了。”
一行四人朝着依山楼走过去。
路上遇见了李恒。
他站在书斋的外面。
周围有着很多和他一样的书生。
唯一的区别，大抵是别人手里都带着礼物。
而他啥也没有。
柳如烟并没有可以寻觅，而是东看西看的齐果发现的。
这么臭一张脸对着她们三个，转头对着学院的书生就卑躬屈膝，好不容易。
柳如烟扫过一眼，就不在看了。
还是中午吃什么比较重要。
李恒正在专心的和旁边的书生说话。
并没有看到柳如烟一行人。
依山楼的菜色很好。
程宇点的也是荤素搭配，照顾了里正几个人的身份。
吃饱喝足之后。
程宇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柳如烟居住在羊角村。
如果不是自己年纪大了。
倒是可以觍着脸求娶呀。
娶妻娶贤。
柳如烟如果知道程宇已经冒出了娶她的想法。
估计会退避三舍吧。
你要脸不
吃完之后。
程宇更加热情了。
柳如烟一脸黑线。
程宇果然是个生意人。
再三拒绝了程宇的建议。
一行三人悠游自在地逛起了白山镇。
柳如烟首先就跑到了脂粉铺子。
这时候的脂粉都是植物和花瓣做的，纯天然。
倒不用担心使用了对脸不好。
给自己和柳娘子买了两套不错的脂粉，还给二舅母挑了一套适合孕期的。
里正伯伯也开心。
给齐果和齐梅各买了一朵漂亮的绢花。
齐果高兴地戴在了头上。
柳如烟又买了五尺的细棉布。
可以做小衣服。
也可以给二舅舅的孩子准备。
三个人又买了一些猪肉，就准备回去了。
在白山镇的城门外等着李恒过来。
太阳已经开始缓慢西斜。
柳如烟看着，大抵现在三点多。
等了半个时辰，李恒还没有过来。
齐果和柳如烟围在一起。
柳如烟抱着自己做的玩偶。
是一只圆圆的大团子。
里面放着蒲棒，外面用了二舅舅给的兔子皮毛。
十分柔软。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过柳如烟的驴车。
“主子，是上次的小胖子哎。”
暗一在外面驾驶着马车，兴奋地说道。
暗二无语白了他一眼。
穆君华轻轻地恩了一声。
如玉般莹润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了一角帘子。
看见柳如烟在寒风中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好看的眉眼忍不住低垂了一下。
还没有等他开口。
就看见一个男孩子快步走了过去。
里正看着李恒过来，立马驾起了驴车。
“上来，走吧。”
李恒盯着柳如烟怀里的抱枕看了两秒。
心里想着同窗的话语。
师娘很喜欢那些护膝，但是没有赶上。
最后卖完了。
李恒可是记得。
这一驴车上都是那个东西。
害地自己差点没有位置做。
“柳如烟，你手里那东西是不是和车里的一样。”
“是呀，如烟姐姐这个特别漂亮，可是我看她做了好久的。”
齐果满眼羡慕。
柳如烟冷淡地抬起眉眼。
“你走不走。”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李恒说着就要把柳如烟怀里的抱枕拿走。
只要讨好了师娘。
老师手里有向县里学院举荐的名额。
自己要定了。
柳如烟躲闪开。
李恒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柳如烟会躲开。
以前自己要什么，她都是巴巴地送过来。
今天主动开口。
她不应该感恩戴德。
“快点给我。”
李恒有些不耐烦，语气有些焦急。
再晚的话。
明天可以名字就已经定下来了。
他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我，为什么要给你？”
“我们有什么关系？”
柳如烟歪在齐果身上，懒洋洋地看也不看李恒。
“那我买如何？”
“喲，这是强买强卖吗？”
暗一看着吐槽了一句。
结果自家主子直接下来了。
“我不…。”
且不说她和李恒的关系差，就是不差她也不会卖。
她可是做了很久，很喜欢的。
为什么要卖掉。
“我也想买。”
一道低哑的声音凑了过来，打断了柳如烟的话语。
柳如烟看过去。
黑黢黢的一双眼睛。
是上次的少年。
李恒一看对方身上的衣服，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争过对方。
但是他还是要尝试一下。
“一钱银子。”
这是李恒自己给别人抄书，还有李张氏偷偷塞给他的，攒的一钱银子。
很是心痛。
暗一噗嗤笑了出来。
第一次看见有人把一钱银子说得跟一锭金子一样。
暗一的笑声虽然没有恶意。
但是还是让李恒特别不舒服。
捏紧了拳头。
柳如烟看向像只白狐狸的少年。
“你想要？”
“恩。”
“那送你。”
柳如烟说着把手里的抱枕送到了少年地手里。
入手的绵软触感，还带着一丢丢温度。
暖了他冰凉的指尖。
很舒服。
“暗一，给钱。”
暗一：……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不用，这次不要钱，就送给你好了。”
“恩？”
少年抬眼望过去。
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你要脸不二
穆君华见惯了别人以退为进地向自己提要求。
无论是送礼或者别的东西，都是有目的的。
“回礼？”
少年白皙中泛着青色的指尖指了指白团子。
柳如烟回想了两秒。
说是回礼也可以接受。
然后点了点头。
李恒眼看着自己的囊中之物到了别的男人手里。
那人还比自己好看，还比自己有钱。
“柳如烟，你要不要脸？”
“是个男人你就投怀送抱。”
“你才被我退婚多久，你也不看看你长成这副身材，简直令人做呕。”
李恒口不择言，言辞恶劣。
柳如烟立马冷了一张脸。
眼神凌厉地看向李恒。
原本破口大骂的李恒顷刻就停住了。
“你先生是如何教导你的，先为人后为才，我看你，连人都不是。”
暗一搭腔。
“主子，她骂那男的，是畜牲。”
李恒一双眼睛瞪地老大，恶狠狠看着柳如烟。
至于暗一，人高马大他得罪不起。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早晚要被浸猪笼。”
“还有你那个寡妇妈，也一样的下流货色。”
说完之后就要往驴车上爬。
柳如烟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暗一看了穆君华一眼，要不要帮忙教训。
穆君华摇了摇头。
她自己出了气再说。
好不容易李恒爬上了驴车。
直接朝里正喊着。
“走呀，等什么。”
“她有那辆豪华马车，哪里还用我们。”
李恒语含嫉妒，眼带艳羡。
“你给我下来。”
阴沉了不止一分的语气。
柳如烟直接把李恒拽下了驴车。
李恒本就一文弱书生。
再加上李家的米粮今年比较少。
一天只吃一顿。
他不饿的头晕眼花，已经不错了。
直接被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巴。
“柳如烟，你干什么，你个丑女人。”
柳如烟慢悠悠走向他。
在瘦弱的李恒眼里，不亚于一个庞然大物。
原本还想揍他一顿的柳如烟，看着他这副样子。
立马笑了
蹲下来。
平视着他。
“李恒，你妈有没有教过你，骂人不能骂娘呀。”
“恩？”
这般阴厉的语气，着实吓了李恒一跳。
“啪，啪，啪。”
三声响脆的耳光看愣了里正和齐果。
暗一挑了挑眉。
没想到，小姑娘还挺能耐。
“这个是为你口不择言打的，下次记得说人话。”
柳如烟起身离开。
“哦，对了，还有。”
“如果不服气，可以找你娘过来，反正孩子哭了不都爱找娘。”
说着冷笑着上了马车。
直接叫了里正赶车走人。
里正也没想，一个读书人，思想这么龌龊。
叹了一口气，直接走了。
柳如烟朝着穆君华挥手，笑着再见。
驴车朝着羊角村赶去。
只留下李恒和穆君华的人还在原地。
穆君华看也不看李恒，直接上了马车。
“告诉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
暗二接了吩咐去了。
马车没有停下，走向了和柳如烟相反的方向。
“主子，你手里的东西需要清洗吗？”
暗一试图曲线救国。
使主子想起他的那一两银子。
穆君华摸着柔软地兔子毛，硝制地很好，没有多余的味道。
就是稍微有点凉。
已经不暖了。
忘记让她少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