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讨饶
“陆公安，你又摇头又笑的，你怎么了？”
“是啊，你这又笑又乐了，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陆宴愣了一下，脸上飞快的跃过一抹绯色，他轻咳两声，正色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什么？”
“报纸上有什么消息吗？”
“是不是下个月多供应二两肉？”
“想什么呢，现在才几号。”
“就是，才过年，不打饥荒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增加供应。”
“我这不是想么，万一呢。”
“没有这个万一。”
大家说着说着又把话题扯远了。
其实陆宴着又笑又摇头的，面上柔和，眼中带着温柔，只一看，大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谁能想到，严厉严苛的陆宴会有笑的春心荡漾的时候。
啧啧啧，真是没眼看啊。
冬天，天黑的快。
快到饭点的时候，除了要回家吃的，去食堂的人已经开始猜测起今天晚饭的菜是什么了。
“肯定有土豆丝。”
“废话，哪天没这个菜啊。”不是炒土豆丝，就是土豆片，要么就是土豆块，一周吃个五六天是常事。
“陆公安，要不要一起呢？”
陆宴刚摇了摇头，举了举网兜，里面是江雪送的饺子。
“哎哟，想起来了，有人送饺子呢。”
说起这个，王主任就想起来听到的话，问道：“小陆，年前你不是买了肉吗？”
陆宴点点头：“怎么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买了，王主任自己也买了几斤，所以对于他的询问，陆宴有些不解。
“我听说你过年这几天你都在食堂吃的，你那肉还在吗？”
陆宴：“早没了。”
好几斤肉呢，天天在食堂吃，在宿舍也不开火，肉怎么可能就没了。
所以，陆宴买的肉是送人了吧？！
至于送谁，大家稍微一想，就想到了。
几斤的肉，说送就送了，要说陆宴没那意思，谁信啊。
“难怪江同志今天赶着饭点前给你送饺子来呢。”立马有人了然的打趣。
陆宴笑笑没反驳。
一个头发半百的，年纪有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佯装不经意的开口：“对了，小陆啊，那江同志今年多大啦？”
“二十。”
“家里几口人啊？”
“包括她，三口。”
“她有对象吗？”
陆宴抬头看去，似笑非笑的看过去，道：“主任，您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啦。”
“什么叫八卦。”主任轻咳两声，正色道：“江同志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不是想着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人给她介绍个对象嘛。”
“对对对，我觉得可以。”
其他人看出陆宴的窘迫也纷纷开口逗趣。
“太可以了。”
“我爱人邻居家有个小伙子就挺不错的，今年二十二岁，在粮站上班……”
虽然知道大家这是在打趣呢，陆宴心里还是一阵不舒服，他脸色微黑，道：“不用了，她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啦？”
“陆公安，你也不是江同志，怎么就知道她不需要呢。”
“放心，知道你和江同志是朋友，我们一定给介绍靠谱的。”
主任：“粮站的小伙子要是不行，我这还有别的，建设办的刘干事，人事科的小周，还有文化团的小郑……”
陆宴越听，脸色越黑。
建设办的刘干事都多大了，得二十六七了吧？
老男人一个，一天抽两包烟，江雪能受得了？
人事科的小周，今年才二十三吧？
毛都没长齐呢，知道怎么对人好么？！
文化团的小郑，天天就知道对着镜子跳啊跳的，在台上可以，回家是能过日子的人？
大家成功看到陆宴脸黑了下来，相互对视一眼，笑了笑，话锋一转。
“介绍什么别的人啊，陆队长就挺好的，知根知底的，两人又是朋友，也了解情况……”
“诶，是啊，小陆是我们办公室里最精神的一个，工资高，长的也好，工作认真努力，诚实可靠……”
主任也点点头：“不错，不错，我第一印象也觉得可以，挺般配的。”
“主要吧，就怕陆队长一心扑再工作上，没这个意思……”
陆宴嘴角扬起，下一秒又飞快的压下，他掏出半包烟来，丢了过去，佯装讨饶道：“算我求大家了，江雪她脸皮薄，可别吓着她了。”
“哎呦呦~”
“瞧瞧，瞧瞧……”
大家一边哄笑着，一边一人拿了一根烟。
李公安最后拿了烟，把剩下的给陆宴送了回去，笑道：“陆队长放心，看在这跟烟的份上，我啊一定会多在江同志面前多说你的好话的。”
陆宴笑笑，虽然没说什么，但又抽出一根烟来塞李公安手里。
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陆宴拎着饺子到食堂热的时候，江雪正在准备晚饭。
酸豆角切了一碟，花生油炒过，香脆香脆的。
洗干净的锅放花生油加入葱姜蒜，把片好的鱼肉放入锅里。
鱼变色后翻上一面，再把劈成两半的大鱼头放进去，加入水，切上几片水豆腐进去，倒上适量的料酒，姜片，再放上辣椒段，调进半勺子的辣椒酱。
盖上盖子，等鱼熟了就可以出锅了。
鱼肉已经用生粉腌制过，这样煮起来滑嫩爽口，又酸又辣，爽口又开胃。
主食就煮上红薯宽粉，qq弹弹的，拌上鱼汤，一口鱼，一口粉，就这么一道菜，三人一边辣的吐舌头，一边又舍不得放下筷子。
“好吃，姑姑，这鱼…呼呼……好吃。”姜大宝被辣的龇牙咧嘴的。
“呼呼~~~我下次少放点辣椒酱。”江雪刚吐两下舌头，姜大宝就连忙把倒好的水递过去。
江雪一看那还冒着热情的水，立马摇摇头：“不要，喝热的更辣啦。”
“我找找去。”江雪跑厨房去，没过多久拿了两瓶酸奶来。
一升装的酸奶，和苹果汁一样，没什么标签，就简单的几个字，原味酸奶。
姜大娘和姜大宝第一次喝酸奶，两人小心的小口的试了一口，第一感觉就是错愕，这，酸的！
这奶不会坏了吧？
“唔，还是酸奶解辣。”
江雪这一句开心的感慨，把姜大娘要问出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酸奶？
所以，是酸的奶？！
第224章 下雪了
居然有酸的奶。
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知道，奶居然还有酸的。
如果不是今天喝了，要是有人和她说起来，姜大娘肯定要骂对方瞎说八道的。
“怎么样？干娘，味道还行吧？”江雪喝了两口，这才想起来，笑盈盈的问道。
姜大娘又喝了一口，知道不是坏的，她第二口也就喝出滋味来了，闻言连忙点头：“嗯，酸中带一点点的甜，挺好喝的。”
“而且，喝了还真不觉得辣了。”
姜大宝小口小口的喝着酸奶，笑的眼睛都弯起来了：“姑姑，这个奶，嗯，酸奶，冰凉凉的，很好喝。”
小孩子，酸甜的味道最是喜欢了，姜大宝说着，又忍不住喝了一口。
“对吧。”江雪笑道：“吃辣的时候喝牛奶和酸奶这类的，或者冰水，就会缓解很多。”
姜大娘也不问江雪酸奶哪里来的，还用问吗，肯定是买回来的呀。
这东西供销社副食店肯定没有，约莫是她找人买的。
这年月的人都在偷偷的找办法买贴补吃，姜大娘虽然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但她也知道有吃就吃，没事少打听。
她要是问了，江雪说不说的好？
说了，万一她老太婆哪天和人唠嗑的时候说漏嘴呢。
要是江雪不说的话，估计心里又会过意不去。
所以，姜大娘很懂事的不问，江雪买什么回来，她跟着吃什么就好。
而姜大娘这样的明白事理让江雪轻松不少，要不然，她还真有可能和其他人一样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大不了她自己给自己开小灶就行。
姜大宝就不用说了，他年纪小。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挨饿太多有些少话的缘故，他不怎么习惯跑外面去玩，而且，之前的挨饿让他更加知道粮食可贵，也害怕别人知道家里有吃的会来偷，就更不会往外面说了。
差不多五斤的鱼，两个大人加上一个半大的孩子，吃的肚子圆鼓鼓的。
江雪把碗里最后一口酸奶喝完，然后舒服又难受的离开了饭桌。
舒服是吃的香，难受是吃撑了。
姜大娘还好，她吃的虽然饱，却也不像江雪和姜大宝一样，见两人撑的连平常的散步都没去，笑着摇摇头，收拾碗筷端去厨房。
姜大宝一看，忙说：“奶奶，你就放盆里，我一会就去洗。”
“不用了，你歇着吧，就几个碗，我对付着洗出来就行。”
江雪闻言笑：“那今天就辛苦干娘了，等明天啊，让大宝多洗两个碗。”
姜大宝连忙点头：“好！”
姜大娘不仅洗了碗，还烧了一大锅水。
自打住到这里后，江雪没去过澡堂，每次洗澡就是家里烧上一大锅水用，反正蜂窝煤买了不少，对她来说也不算贵，用起来也没什么可心疼的。
在粮食限量供应的时候，别说饺子坨的问题，就算是面变成面糊糊了，也不会有人嫌弃。
陆宴托食堂帮忙热了饺子，等他端着饺子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往嘴里送了一颗后，不由的一愣。
虾？
不对，不止是虾，还有鲜肉和红萝卜。
吃出来味道后，陆宴说不惊讶是假的，他以为，顶多就是放上一点肉馅或者直接放写白菜，要么白萝卜丁，毕竟年都过了，就算有肉应该也吃的差不多了。
但是没想到，不仅还有肉，而且还放了虾仁。
虾仁鲜肉胡萝卜馅，调了芝麻油和些许胡椒，味道很好。
今天有同事和陆宴一块下班来食堂，见他塞了一个饺子后就愣住，不由好奇起来。
咸了？
没熟？
还是不好吃？
不应该啊，看着是白面饺子，就算撒上一些盐都好过吃杂粮面，所以不会难吃才对。
带着好奇，有人就问了出来：“陆公安，咋了？”
“江同志的手艺怎么样？”
“要不要喝点汤？”
陆宴回神，笑容里满是愉悦：“她手艺很好。”
江雪做饭手艺好，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一顿饺子会这么出乎意料的好吃。
“是不是啊？”
“给我们也试一个吧。”
“对，试一个。”
见陆宴刚才的表情，同桌的人自然是不信的。
陆宴来不及阻止，就被三个同事伸着筷子从饭盒里一人夹走一个。
同事关系好，平常大家偶尔也会试一口对方碗里的菜，所以陆宴也不好阻止。
李公安三人一个夹了一个，送嘴里咬开后，也跟着愣了一下。
“香菇鲜肉。”
“咦？我这吃着虾呢。”
“我吃着韭菜猪肉。”
陆宴听到这话后，立马伸筷子戳破饺子，戳了四个后，再结合他自己吃的，还有三个同事吃的，立马就得出了这一盘饺子有三种馅的结论来。
江雪带了三十个饺子，陆宴估计她是每一种给他带了十个吧？
她有心了。
陆宴脸上荡着愉悦的笑容，夹起一个戳破的饺子塞嘴里。
“来来来，陆队长，尝尝我这菜。”
“我打了个红烧鱼。”
“我这是鸡蛋炒西红柿。”
别看三人就一人吃了一个，东西一入口就知道这是占了便宜了。
细粮的饺子，馅还那么香那么足，要早知道是这样，他们也就不伸筷子了。
陆宴笑笑：“不用客气，我吃饺子就够了。”
李公安三人也没勉强，毕竟有那么一份饺子，陆宴不吃他们的菜也正常。
桌上，四人边吃边聊着，陆宴是满脸的愉悦，而李公安三人则是流露出对他的羡慕。
要是之前办公室里还有人觉得陆宴把肉都送江雪的话有些过了，追求对象送点东西请吃饭没问题，那么多肉都送了，那以后怎么办？
得循序渐进呀，要不然，姑娘怎么会上当呢。
可现在，他们就不这么觉得了。
三人一致觉得，陆宴这才叫聪明呢，买了几斤肉送过去，自己不用开火，一来可以在江雪那边卖好，二来还能品尝江雪的厨艺，何乐不为呢。
吃了一份饺子，又喝了一份两分钱的白菜汤，高兴的洗碗的时候还在哼着曲子。
晚饭是好吃，但是吃的辣，肚子就容易遭罪。
半夜，江雪爬起来上厕所，刚推开后院的门，被一阵冰冰凉凉的东西往脸上呼，凉的她忍不住打颤。
第225章 来了来了
生姜、大蒜、干辣椒、花轿和八角都翻出来，再拿出三个青椒，把盐罐子和味精罐子放到跟前，江雪环视一圈，让姜大宝烧火，自己开始切青椒等辅料。
这青椒还是上午的时候江雪趁姜大宝不注意顺手塞篮子里去的，为的就是烧兔肉用。
兔肉先用水焯过，再热锅下油，把切好的干辣椒、姜蒜片放进去，随即又把花椒八角香叶放进去炒香。
滋滋的油声让香味一下子就飘起来，在堂屋里做衣服的姜大娘都为此停下了活计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
兔肉很快下锅翻炒，变色后加入生抽和老抽，再放盐和料酒继续翻炒，肉香味混着着调料的香味争先恐后的往鼻子里钻，更多的香味往外面飘去。
本来觉得还不饿的姜大娘这会闻着味道都有些坐不住了。
哪怕此刻是雨天，这香味也没能被留在这个院子里。
这个点正是下班的时间，有住在附近的人路过，闻着这肉香味，馋的连连多细几口香味。
谁家啊，这肉做的也太香了吧！
住在左右的邻居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知道隔壁新搬来了人，但是一直也没机会打着罩面，倒是饭点的时候时不时的能闻到隔壁在做肉。
今天下雨，天冷的人只想赶紧吃了饭躲进被窝暖和。
这个时候隔壁又飘来肉香，而且闻这味道似乎在烧什么肉，惹的本来还觉得自己生活条件好的人看着自家饭桌上的菜瞬间提不动筷子。
什么条件啊，见天的吃肉。
还有人本来都往家里走了，闻到了这肉，咽了咽唾沫，掏出了身上的肉票，转身就往副食店去。
买点肉回家吧，家里也有半个月没吃了，这天又下雨，吃口肉暖和暖和……
姜大宝一直觉得做饭烧菜做熟了能吃就行，但是自从给江雪打下手后，看着她瓶瓶罐罐的取用调料，再吃着她做的菜，当下就不在觉得奇怪了。
肉本来就好吃，再加上那些香叶调料肯定更好吃了呀。
当然，姑姑的手艺好，这一点毋庸置疑。
江雪可不知道姜大宝在旁边崇拜的夸着她。
眼看炒的差不多了便往锅里加入适量清水，她盖上盖子，让他抽出几根柴禾转成小火，吩咐道：“再闷个十分钟就差不多啦。”
“好。”姜大宝乖乖应声。
一只兔肉三个人吃肯定是够的，所以江雪也就没再做第二个菜。
等时间差不多了，江雪打开盖子一看，汤汁收的差不多了，随即就把青椒放进去，翻炒至断生后出锅。
“吃饭，吃饭~”江雪端着兔肉，姜大宝拿着碗筷，两人乐呵呵的往堂屋去。
米饭是二合一，但今天不是高粱米和大米，而是玉米碎和大米。
这还是江雪回来路上吩咐姜大宝的，红烧兔肉不得配好点的主食么，她是真不想再吃高粱米了，至少得让她换口味休息几天不是。
三人落座，江雪第一时间就给姜大娘和姜大宝夹了好几块兔肉。
“干娘，大宝，你们快尝尝我做的红烧兔肉怎么样。”
“肯定好吃！”这话是姜大宝说的，他甚至都还没有开始吃，光闻着味道就知道了。
姜大娘看了看碗里的肉，又看了看江雪，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状：“我们小雪做的，怎么会不好吃。”
“那就多吃点。”江雪说着，自己也夹起了一块兔肉，往嘴里送去：“唔，这兔肉真不错！”
兔肉鲜嫩，汤汁浓郁，青椒爽口，咸香美味，配上米饭，啧啧啧……
如江雪之前说的，这兔肉好吃的姜大宝多吃了一碗饭。
看到江雪用汤汁拌饭，姜大宝第二碗饭的时候也学着。
江雪还好，时不时的还会吃一块肉，姜大宝直接是就着几块青椒，差不多吃完了一碗肉汁拌饭。
“又不是没肉。”江雪一看，连忙给他夹肉。
姜大宝捧着碗，抬头笑：“姑姑，其实肉汁拌饭就很好吃了。”
“那也得吃肉。”
兔肉最后还剩下一小碗，江雪收拾了一下放锅里盖上，想着明天早餐做面条的时候可以用上。
吃饱后，泡了一壶茶，坐在炉子边，姜大娘继续忙活做衣服，江雪拿着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而姜大宝则是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根铅笔，认认真真的写大字。
这是搬家后江雪给他安排的任务，一天得学三十个字。
姜大宝知道，学习文化是有很大的用处的，以后进厂当工人也比别人容易不是。
临睡前，江雪撑伞去把大门闩上，在心里嘀咕道，也不知道陆宴那边进展怎么样。
希望他争气一点吧！
不得不说，陆宴一行人运气不错，本来他们都对找回失窃的钢铁没什么信心了，哪知道江雪送来了线索。
钢铁失窃后一直排查的很严格，来接手的人路上也遇到了一些麻烦的事情，让躲在木屋的人也没机会把钢铁运出去。
眼看天越来越冷，今天天色又不好，看样子不是要下雨就是要下雪，干这个事情都知道，时间拖的越久对他们越危险，于是偷盗的一伙人便打算趁机运送钢铁。
哪知道，这些人刚从杨树后面的沟里把钢铁搬上来，就被找来的陆宴几人抓了个正着。
“别动！”看到坏人，其中一个公安激动的吼上一声就扑了上去。
“艹，快跑！”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只听几道慌乱的惊呼声响起，搬运的人丢下钢铁撒腿四散逃开。
也有来不及跑而被逮住的人准备拼命，但很快就被制服了。
抹黑在雨中抓人，又黑又冷又冻人，难度本来就大，虽说陆宴一行六人，却让两个坏人给跑了。
陆宴想也不想，喊了一声我去追，就如豹一般射出。
在山里穿梭本来就不易，何况还是这样的雨天，但这样恰好也帮陆宴阻碍了逃跑的人。
逃跑的是兄弟俩，两人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有一个不小心摔到了一个捕猎的坑里，另外一个眼看弟弟落到坑里。
又见陆宴追上来自己也逃不出去了，立马转身掏出刀来狠狠的盯着陆宴。
第226章 代价
第一次堆雪人，江雪也没什么经验，虽然很努力了，不过还是没堆的多好看，但好歹是亲手堆的啊。
江雪越看越觉得，嗯，母不嫌子丑，其实也没那么丑，或者应该说，丑是丑，但也挺可爱的。
本来姜大娘听到要用胡萝卜还想开口阻止呢，这不是糟蹋粮食么，但她很快就闭上了嘴巴，就在院子里，也不会丢，用的时候再从雪人身上拿回来就行了。
这会闺女和孙子玩的这么开心，她李婆子还是别扫兴的好。
“快回来，喝点姜汤，别冻着了。”
就在江雪和姜大宝两人叉腰看着堆好的雪人笑的开心的时候，堂屋里传来姜大娘的声音。
“哎。”
“好。”
两人应声，很快就小跑进了屋。
姜大娘把针线筐放一边，往两个杯里放了一勺红糖，想了想，又给江雪的杯子里多加了一勺，再拎起炉子上的烧水壶把姜汤倒入杯里。
“快尝尝，加了红糖了，甜的。”
江雪扬笑：“谢谢干娘。”
“谢谢，奶奶。”
姜大娘之所以没给姜大宝两勺红糖，一来觉得男娃身体旺，没必要，二来，吃糖太多会烂牙的。
平时江雪就会时不时的给姜大宝买奶油蛋糕，奶糖和饼干，所以少吃一点糖是应该的。
姜大宝也没觉得奶奶偏心，要他说啊，就纯纯的浓姜汤就好，他是男孩子，喝什么红糖呀。
在外面跑动堆雪人的时候还没觉得冷，等停下就觉得冷了。
好在进屋有炉子烤，还喝着浓浓的姜汤，辣乎乎的，刚才带的一身寒气立马就被赶走了。
“呼！”江雪一口气喝了半碗，舒服的轻喟了声：“舒服。”
姜大宝看到江雪这样，也有模学模，有样学样。
雪还在下，等午饭后，原先还显得有些丑的雪人被雪盖上一层，倒是变得好看了不少，江雪遮遮掩掩的，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然后又收回空间去。
姜大宝时不时的会跑出去，把雪人的鼻子和眼睛嘴巴上的雪拂去，露出雪人的五官来，看的江雪一阵直乐。
姜大娘看着也笑了笑，道：“打从带三娃出来寻亲，就没见过他这样。”
江雪闻言，轻轻拍了拍姜大娘的手背，安慰道：“干娘，没事的，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她知道姜大娘为什么会这么感慨，江雪在原来那个世界，没被抓之前，一天到晚，一年到头，除了上课，不是在打工就是去兼职的路上。
她不喜欢玩吗？
不喜欢和同学一样看看电影逛逛街，放假了去旅旅游吗？
不过是没办法而已，不赚钱，已经不能住孤儿院的江雪哪里有地方住，还有学费生活费，吃喝拉撒，哪一样不花钱。
何况，她在大学的时候还能有课余时间兼职打工，要是出了社会工作了，朝九晚五的，想要有多余的时间打工兼职也不行了。
她是孤儿，不努力怎么养活自己。
谁会想懂事呢，懂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姜大宝一个孩子，能多沉稳，他不撒欢的玩，还不是条件不允许么。
姜大娘听罢，也回握江雪的手，点点头：“嗯。”
晚饭要吃火锅，所以，午饭就吃了鸡蛋肉丝面，现成的食材，煮的也快。
定好了番茄牛腩锅，江雪午睡醒过来就开始准备食材了。
两斤牛肉切片，虽然不如火锅店里用机器切来的薄，但也不过是多烫一会的事情。
蟹棒和香菇丸，鱼豆腐这类丸子不可少，菜就白菜心和土豆片，江雪还拿出两斤肥牛来。
一切准备妥当，天也就黑了。
各家各户吃饭的时候，江雪这边，铜锅里的水也烧开了。
把早就准备好的番茄牛腩锅底放进去，搅拌过后，等锅再次开就能涮肉啦。
已经吃过五六回火锅了，姜大娘和姜大宝也不陌生，拿着筷子就选择自己要吃的菜开始放。
姜大宝人小，他也不挑食，锅里放什么就吃什么。
对快饿死的人来说，每一口食物都是珍贵的，挑食什么的不存在的。
一口肉，一口菜，再一口米饭，这一幕乖巧认真，又说不出的可爱。
江雪吃火锅不吃主食，顶多就是吃几口面。
但姜大宝不习惯，他和姜大娘一样，两人都觉得不吃主食的话，总觉得肚子空落落的，晚上会饿醒所以习惯的蒸上一点米饭。
江雪为了养胃，沾的调料就是醋和蒜头沫加上一点香油和酱油。
姜大娘倒是胃口不错，还加了些辣椒。
姜大宝就只用酱油沾。
火锅不像炒菜，味道没那么大，这会又是雪天，这一点煮起来的味道才飘出院子也就散了。
外面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隐约的还能听到嗖嗖的声音，屋里炉子的热气，火锅的水汽，又暖和又舒服。
“干娘，我明天出门一趟，顺便问问陆宴能不能帮我们家里接点电线。”
“去哪啊？”姜大娘关心的问：“要三娃陪你一起吗？”
“不用了，大雪天的，也不方便。”
姜大宝连忙吞下嘴里的白菜心，道：“姑姑，下雪也没事的。”
他刚吱声，姜大娘就说道：“那三娃还是不去吧。”
“奶奶~”
“别赖赖唧唧的。”姜大娘可一点也不惯着，闺女刚才说了不方便，那肯定就是不方便。
小孩子家家的，嘴里也没个把门的，别耽误了闺女办事的好。
江雪笑着给姜大宝夹了一个蟹棒，笑道：“乖，你在家陪着干娘，你想吃什么，姑姑给你买。”
“不用，没什么想吃的。”他不是嘴馋，就是想跟姑姑出门而已。
“那我在家等姑姑回来。”
姜大宝是真的很乖，见他这么懂事，要不是在吃饭，江雪都打算撸一把他的脑袋了。
“乖！”
吃过饭，姜大娘习惯又拿起针线筐，江雪一看，把针线筐拿一边放去，道：“干娘，别累着自己。”
姜大娘笑笑，又把针线筐拿过来，道：“哪里就累了，左右闲着也没事干。”
比起下地种田，上山砍柴扛大包，坐着忙活点针线活哪里就累了。
不过知道江雪心疼她，姜大娘心里暖洋洋的。
第228章 来得巧了
陆宴嘴角弯了弯，她这是怕他不够吃吗？
对了，他上午也没来得及和江雪说两句话，更别说道谢了。
小心翼翼的热着饺子，那举动，看的办公室里的人一阵无语，不清楚的人还当陆宴拆炸弹呢。
办公室里其他人是吃过午饭的，可此时，陆宴热好了饺子，那味道飘出来香的大家也忍不住的咽了咽唾沫。
等陆宴一口一个饺子吃的正香的时候，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陆队长，什么馅的呀？”
“我猜是白菜猪肉馅的。”
“我闻着好像是韭菜馅的。”
“我觉得是香菇馅的。”
陆宴笑的开心：“都有。”
其实还是和上次一样，毕竟年三十那天包的饺子不少，江雪三人也不是顿顿吃，自然还剩下一些。
陆宴送了肉，之前还给了全国粮票，江雪自然不会吝啬。
江雪绝对不会承认，她就是觉得饺子方便的。
两盒饺子，陆宴就吃了一盒，剩下一盒留着晚饭吃。
想了想，他又觉得，午饭吃的好了，晚饭还是食堂随便吃点吧，最后一份饺子留明天吃，不过他下班了得先去江雪那看看。
江雪连续两顿饺子，陆宴吃的开心，而他办公室里的人对江雪的评价就更高了。
模样长的好，做饭手艺也不错，礼貌又懂事，看起来也乖乖巧巧的，一看就是贤内助，不错，不错，陆宴这小子运气不错。
下午还没有到下班时间，陆宴就就把办公桌整理好了，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其他人一看，纷纷打趣。
“平时下班你可是后面走的。”
“陆队长，你今天可不对劲啊。”
“这是出门一趟回来，椅子咬人了被？”
大家打趣了几句，主任便发话：“行了，你有事就赶紧去吧，下雪天的，晚了路上也不好走。”
谁都看得出来，陆宴这是挂念上午来的江雪呢。
不过也是，人女同志找来，什么话都没说，陆宴可不是要去问问么。
谈对象这个事情，男同志不能不主动，何况是条件好的姑娘呢。
陆宴也没客气，笑了笑，穿上军大衣，拿上大盖帽就离开了办公室。
雪还呼呼的下着，这样的雪天，除了上下班的人，一般人没事也不会出门。
路上的雪虽然被扫过了，但是雪一直没停，自然也就有积雪。
陆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天气一冷，炒菜也就容易吃到冷菜，于是江雪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晚饭还是吃火锅吧。
今天是酸汤锅底。
她刚带着姜大宝把食材准备好，大门就被敲响了。
这个点，又下着雪，谁会来呢？
纳闷的打开门，江雪看到门外的男人惊讶了一下。
陆宴肩头落着雪，头上的大盖帽也落着雪，见是江雪开的门，脸上不由的绽放出笑容来。
江雪很快回神，忙侧身招呼陆宴进来。
“陆宴，你忙完啦？”
“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过来了。”
陆宴：“你去公安局的时候也下着雪。”
言下之意，你都来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能怕这点雪不成。
江雪笑了笑，心说，还不是你约的时间，而且，我也想喊你弄加接电线来着。
“这个给你。”陆宴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江雪。
“这是？”这个时候，江雪好奇的打开，然后惊讶的抬头看向陆宴。
这是一罐奶粉。
对有空间的江雪来说，一罐奶粉不算什么。
别说一罐了，就是一百罐，她都能拿出来。
可在这个世界，奶粉也就新生儿三个月能领到奶粉券，而且还得是登记了才有，陆宴孤身一人，之前的介绍，在江城市可没亲戚，哪里来的奶粉券买奶粉？
陆宴：“我之前帮你干娘他们办理户籍的时候，去了一趟青州市，运气不错，拿了一张奶粉券，刚才路过百货大楼，瞧见有货，就买了。”
“我也喝不上这东西，放着过期了也浪费。现在天气冷，你喝点晚上也好睡觉。”
这张奶粉券是陆宴在青州市淘换的，那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别人找他淘换，他一看有奶粉券就开口要了。
现在想想，那会他心里头就是想着给她的。
“谢谢啊。”江雪也没拒绝。
奶粉买都买了，她要不收，陆宴会很尴尬的吧？
她也不是没有东西回送，过两天她从空间找一找，给他拿别的吃食当回礼。
这一罐奶粉得好几块钱呢吧？
主要是，买奶粉得有奶粉券呢。
江雪一边招呼陆宴进屋，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应该给陆宴回送什么才合适。
她没有客气，陆宴那一颗随着递出奶粉罐子后就疯狂跳动的心这才稍稍的平静下来一些。
陆宴踏进堂屋，这才看到桌上的东西，他愣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他也没想到江雪家里吃饭会这么早，这一顿太丰盛了，就和过年一样，感觉他有来蹭饭的嫌疑。
“陆公安，来，你喝水。”姜大娘到了热水，招呼着。
“嗯，那个，我……谢谢大娘。”陆宴有些尴尬，一下子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快坐呀。你来的正好，我们准备吃火锅呢。”江雪招呼陆宴。
“我就不……”
江雪：“陆宴，你快坐啊，人多热闹，而且我晚点还有事情麻烦你呢。”
“你要是客气啊，那你奶粉就拿回去。”
这话，立马把陆宴的嘴给堵住了。
要是他办公室的人在，一定会对陆宴的畏缩恨铁不成钢，你一个男同志，你都想追求人女同志了，你害羞个什么劲。
陆宴其实也就不自在了一下，很快就大大方方的坐到饭桌前。
不是辣锅，又有陆宴在，所以江雪也就没拿酸奶。
主要是，好东西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拿呀，要不然怕姜大娘吃的担心，担心有上顿没下顿。
肥羊、肥牛，还有牛筋和猪皮，其他蟹棒鱼丸什么的也都有，蔬菜还是那几样，主食不是米饭而是玉米面条和荞麦面条。
“陆宴，你别客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江雪一边招呼着，一边动手给他夹了几筷子的肉。
反正江雪是很喜欢吃肉的，肉多香啊，谁会不喜欢。
第229章
“好，谢谢。”陆宴笑的开心。
在江雪给陆宴夹肉的时候，姜大宝也巴巴的看着，不是铜锅里没有，而是他觉得陆宴一来，姑姑就顾不上他了。
不过下一秒，江雪就给姜大宝夹了一筷子的肥牛，然后道：“大宝也多吃一点，吃完了把那两篇课文好好抄写几遍。”
姜大宝看着碗里的肉，立马也开心的笑了，他脆声应道：“姑姑，我知道了。”
太好了，姑姑还是最喜欢我的。
姜大娘看着这一幕，不由的笑着摇摇头：“你自己吃，可别惯着他。”
男娃可不兴惯着，要不然将来怎么顶门立户呀。
江雪笑着应着，却也动手给姜大娘夹了一筷子的肥牛。
吃火锅就这点好，除了牛筋和猪皮要煮的久一点，肥牛和肥羊都是唰个三五秒就可以了，没一口都热乎乎的。
火锅好不好吃，在于锅底，还有蘸料，当然，食材也很重要。
江雪拿出来的食材虽然肥牛和肥羊是冰冻的，但肉质是真的没得说，何况还是在这个一个月就发二两肉票的年月。
多了陆宴这么一个大男人，江雪自然又多拿了一斤的肥牛，正好她也喜欢。
吃就要吃的开心啊，要不然活着多憋屈啊，特别是她又带着空间的情况下。
陆宴是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有疑惑，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副食店和供销社可没这些。
肥牛和肥羊，切的薄薄的，带着卷，这得什么刀工才能切出来。
还有这蟹棒和鱼丸，陆宴去过南方海边出差，但也没吃到这两样，着实有些新鲜。
一盘牛筋得两斤吧？
“黑市开了？”
除了黑市，陆宴也想不到其他了。
他还穿着制服呢，问出这样的话，虽然神色自然温和，但姜大娘还是心里一紧。
江雪点头，张嘴刚要说，姜大娘就立马把话抢了过去。
“陆公安，你多吃点，这些啊，年前就备下的，也是我老婆子嘴馋没忍住。”
姜大娘这话就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虽然没说什么，但把去黑市这个事情扛了过去。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觉得自己一把老骨头了，真要出事，她来就行，江雪一个姑娘家的，这个事情千万不能被套上。
虽说，去黑市买贴补，大部分人都知道，但知道归知道，自家悄悄吃就行了，被外人知道肯定不好。
江雪有些惊讶的看了一下姜大娘，对上她不容拒绝的眼神，只得乖乖的夹肉吃。
她也知道，干娘这是保护她呢。
陆宴闻言点点头：“我还说才过年，黑市怎么开这么早呢。”
话落，他注意到姜大娘担忧的表情，很快就反应过来，便笑笑，道：“大娘，这其实也没什么，大家私下都会买上一些的。”
“我是吃食堂，也不自己开火，要不然，我也会时不时去黑市的。”
“民以食为天嘛！”大院里就有人去黑市，只不过都是悄咪咪的，但陆宴是干什么的，怎么会不知道。
副食店供应的东西也就那么多，偶尔来一些难得的东西，很快也会被得到消息的人瓜分了，所以，想吃点好的，除了托关系，就是去黑市上碰碰运气了。
姜大娘连连点头：“对对对。”
“其实，我也不常去，就是过年，又正好遇上了……”
姜大娘也不多说，多说多错，毕竟这一顿，平常人家过年也没这么吃的。
解释太多就是掩饰，反正她也承认她买了东西了，其他的就陆宴自己想了。
“那还是大娘运气不错，这些就是黑市上也很少见到。”
陆宴这话还是客气的，这些食材，没点关系还真买不着。
没想到，江雪的干娘还能有这关系呢，他倒是眼拙了。
江雪面露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是我嘴馋啦。”
陆宴又不傻，这会可能回不过味来，但江雪知道，等他琢磨过来就会怀疑了，所以，还不如半真半假的说。
她喜欢吃，所以，干娘才会从黑市上买，这点说的比较靠谱一些。
姜大娘轻皱眉头，很快接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买回来也不是你一个人吃的。”
姜大宝连忙抬头，他咽下嘴里的蟹棒后，开口：“姑姑，是我嘴馋。”
陆宴一听，知道三人还是误会了，便也开口：“大娘说的是，一家人，谁买不是买，左右都是进了一家人的肚子里。”
“我年前给你们提过来的肉，不也是托关系买的。”
这话，陆宴压低了声音。
姜大娘也想起来，立马就松了一口气，是呢，这么说来，陆宴应该不会揪着这个事情才是。
不过人心隔肚皮，姜大娘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太放心，怎么说呢，眼下是没什么，但万一哪天陆宴要翻旧事呢。
江雪不知道姜大娘心里的担心，要不然一定会无奈的扶额。
农转非两个户口都是陆宴给弄的，可以说，只要陆宴不傻，就不会自动暴雷。
想通了这个，江雪呢，也就不客气的开口。
“陆宴，你会拉电线吗？一会吃完饭，你能不能帮我拉两根电线。”
话落，江雪又问道：“你会这个吧？”
陆宴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会，可以的。”
“太好了。”江雪笑，道：“家里的电似乎用不了什么电器，我每次用吹风机啊，都跳闸。”
说着，江雪面露不好意思的说道：“断了两次，我就没好意思再用了，怕被我影响的邻居会骂娘。”
她不好意思，所以压低声音，语调和嘟囔差不多，声音软软的，甜甜的，听的陆宴耳朵一热。
陆宴很努力的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话上面，用吹风机都不行吗？
那这房子的电还真不大行。
他当即表示会多接几根，立马得到江雪笑眼弯弯的道谢和两筷子的牛筋。
“快尝尝看，牛筋煮了这么久，肯定好吃了。”她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好。”陆宴当然不会客气，他吃了一口，点点头：“不错。”
江雪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也伸给自己勺了两块，咬了咬，不错，已经熟了。
不仅熟了，还软了很多，咬起来qq弹弹的，好吃！
第230章 商业互吹
吃完了火锅，饭桌上的铜锅碗碟刚撤下去，江雪就立马上阁楼把从杂货铺买的电线和插座什么的一并拿了下来。
“陆宴，你看看，还有缺什么的吗。”
一旁姜大娘见状，尴尬的只能冲陆宴不好意思的干笑。
闺女倒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客气啊，这也太直接了。
陆宴却是很高兴江雪的不客气，要是客气了，反而显得生疏了。
“我看看。”堂屋里烧着炉子，还是挺暖和的，陆宴撸起袖子，专心的翻看着，然后点点头：“够了。”
“那我去拉闸。”趁着天还没有黑下来，得赶紧弄，要不然晚些时候需要邻居需要开灯了，发现没电，肯定要到闸口看的。
姜大娘忙出声：“小雪，拉闸了就让三娃守着，你回来帮陆公安的忙。”
“哎，行。”江雪想也没想的应声，转头就叮嘱姜大宝多穿一点。
陆宴本来想说他一个人就可以，但转念一想，有江雪在旁边递个剪刀螺丝刀电线灯泡什么的也挺好的。
这个时候，条件困难，谁家也不会没事用电灯，所以，拉闸一般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拉闸是陆宴动手的，因为他一起去，所以江雪也就没有搬凳子。
陆宴刚拉下电闸，江雪正叮嘱姜大宝好生盯着不让人拉起来呢，就有邻居路过。
邻居赵大妈先是看了看江雪，又看了看陆宴。
他穿着军大衣，军大衣底下露出的蓝色制服，赵大妈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笑盈盈的和江雪打招呼。
“江雪，这大雪天的，出门遛弯啊？”
江雪扬笑：“赵大妈，您这是干什么去啊？”
“我刚才去了一趟街道，这不，赶着回家做饭呢。你们吃了没？”
“吃了。”江雪笑眼弯弯。
赵大妈看似和江雪说话，但余光一直打量着陆宴，说了几句后，话题一转，问道：“江雪，这位同志是？”
江雪便顺势介绍道：“赵大妈，这是我朋友。”
“陆宴，这是我家邻居赵大妈。”
“哎哟，这是个公安同志吧。”
“是啊。”江雪甜笑。
陆宴点了点头，态度温和：“你好。”
“哎哎哎，好好。”赵大妈笑的热情。
赵大妈还想继续唠嗑呢，但江雪着急弄电线，就怕晚点了耽误别人用电，说了两句就催着陆宴赶紧干活去。
等两人一走，赵大妈才看到姜大宝，惊讶：“大宝，你怎么不跟着回去啊，这大雪天的，你姑姑也真是的，领着你出来玩，倒是忘了你了。”
姜大宝摇摇头，指了指电闸箱，说道：“我不回去啊，我家里电线烧了，陆叔叔正修呢，我得看着这里不让人碰。”
赵大妈一下子就尴尬了，原来不是江雪和那个陆公安出门为了避嫌带上姜大宝，而是要换电线呀。
“呃，这样啊，那行，那你看着，注意不让人碰了啊，要不然会触电死人的。”
姜大宝点头，赵大妈脚步有些凌乱的走了。
虽然刚才误会了，但赵大妈想了想刚才江雪喊陆宴去干活那自然的语气，在心里嘀咕，就算不是对象，那肯定关系也不错，要不然哪能这么不客气的喊人干活啊。
要是江雪知道，一定会撇撇嘴的嘟囔，他吃了我两顿饺子，还吃了我一顿火锅，那么多吃的，换他帮我干点活怎么了。
姜大娘在厨房刷锅洗碗，陆宴则是在弄电线。
江雪搬着一张椅子，陆宴走哪里，她就搬哪里。
“江雪，螺丝刀给我。”
“好。”
“江雪，螺丝帽呢？”
“这。”
“江雪，插排。”
“给你。”
在陆宴站在椅子上的时候，江雪就在下方拿着篮子盛着工具，他需要什么给什么。
这男人长的挺不错的呢，江雪无聊就打量起认真忙活的陆宴起来。
感觉到江雪的打量，陆宴的心跳一下子就快跳了起来，但他又不能露出自己发现的端倪，耳朵发热，神情却越发认真，腰杆也越发笔挺起来。
江雪的打量还在继续。这眉眼，这鼻子，还有这嘴巴，啧啧啧，就算在她原来的世界，也得有个八点七分以上呢。
难怪在这个国字脸吃香的年月，他也倍受女同志喜欢的困扰。
原来的世界，陆宴这个年纪的，怕是没几个会电工吧？
貌似，这个时候的人会的手艺多。
衣服鞋子自己做，锅碗瓢盆什么的用坏了都是修一修继续用的，其他什么桌椅板凳就更不用说了。
一来这些手艺能换饭吃，二来也实在是没条件可以买，只能自己动手。
“陆宴，你会修椅子吗？”江雪想着，便突然问道。
陆宴耳朵一热，手上动作不停，自然的回答：“会啊，家里椅子坏了吗，那一会我给修一修。”
“没坏，我就是问问。”
江雪语气带上惊讶：“没想到你还会木工活啊。”
“也不算什么木工活，就是小时候学过三年多，打大件不行，但是桌椅板凳橱柜什么的，我手艺还能拿的出手。”
陆宴笑笑，道：“后来去了部队当兵，电工、开车修车还有砌墙什么的，也是在部队里学到的。”
当然，还有其他的，不过那些不能说。
“那你很厉害呢。”江雪惊呼。
“也没什么。”陆宴这个时候回头看了一下江雪，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也会做饭，不过程度就是做熟，手艺可没有你好。”
“那这点你就比不上我了。”手艺被夸，江雪笑的眯起了眼睛。
“所以我觉得你很能干啊。”陆宴这话还真不是客气，江雪一个女同志，有胆子带着一老一少回去办理户口迁移，还没有出差错，这分果敢利落让陆宴刮目相看。
要知道，现在虽说是新社会了，但很多很多的女同志别说坐火车了，连火车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当然，江雪的穿戴和说话的学识，待人的方式也表示她不是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同志。
“你也很能干呀，你可是队长了呢。”江雪表示，这个商业互吹她很喜欢。
“这里头可有你一半的功劳。”陆宴话落，又玩笑的说：“应该说，这军功章啊，也有你的一半。”
第231章
前一句话，江雪下意识的点头，但头点到一半，听着后面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她抬头看了看陆宴，见他无比自然的安装插头，似乎也没察觉这话有歧义，于是江雪也就没说什么。
唔，她在心里嘀咕，自己是提供了线索的，勉强也能这么说的吧？
这个年月，有时候一些话吧，她还真需要再三琢磨才行。
像什么，把革命的友谊再升华一下，这是表示要谈对象的意思。
但有时候说我和某某就是纯洁的革命友情，这就表示着拒绝。
还有……反正啊，江雪有时候觉得，太过于含蓄的表达，她也是一脸懵逼的。
“陆宴，这个事情其实还是你的功劳，我不过是提供了点线索而已。”
“这话，以后我们就翻篇，不许说了。”说着，江雪就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今天去钢铁厂，那边是怎么回事啊？”
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案件，陆宴也就随口说起来。
“今天钢铁厂的事情就是工人为了抢工作岗位打起来的，双方是兄弟，打的头破血流了，这才会报公安的。”
“钢铁厂一个工人几年前因公受伤了，不能再继续上班，按照惯例是可以孩子顶岗接班的，但是那会孩子还太小，于是就商量着先给弟弟上几年，等哥哥家的孩子大了，再还回来。”
“兄弟俩当初还没有分家，也就是口头协商了一下，但现在几年过去了，哥哥家的孩子现在大了想要接岗了，但已经上了几年班的弟弟却不愿意了。”
江雪好奇：“厂里愿意他们这么做啊？”
“大李同志当时是因公受伤不能上班，而且又亲自和厂里表示要把工作给弟弟小李同志接岗，家属都没有意见，厂里开会研究也就给开了口子，反正都是一家子，给谁不是给。”
“要是厂里不同意，那会大李同志也不能上班啊，闹起来也不好。厂里也是考虑到了大李同志要在医院养病小半年需要钱，小李同志接岗后悔每个月给个十块钱帮衬，这才同意的。”
“这样。”江雪恍然。
陆宴继续说道：“但没两年，小李同志就结婚了，结婚了，那肯定就不一样了。”
“三年抱两，五年抱了三，现在媳妇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他都上了几年班了，靠着工资养活一大家子呢，肯定不愿意把工作还给哥哥家啊。”
“说好的每个月给十块钱，叔叔就给了两年，然后成家后干脆就减半，再然后就是一个月给两块钱。”
“这样一来，大李同志一家肯定有意见，但孩子还没有大，也只能先忍着。”
“之前说好就接替上几年，现在大李同志的孩子需要工作，几番催促之下，眼见叔叔一家是不愿意把工作还回来了，就推着父亲闹到钢铁厂去了。”
“小李同志工作上还是很积极的，去年就和厂里申请了分房，眼看开春单位房就要分下来，爱人肚子里的孩子就要落地，偏偏这个时候侄子带着大哥闹到厂里去，这一闹，先进没有了，房子也没有了。”
“于是，双方就在厂委门口打起来了。”
江雪脸上闪过惊讶，她觉得意外，但想想又不奇怪。
“厂里也同意他们这样换回来？”这个时候不是最重视制度和规矩的吗？
陆宴：“厂里态度不明确，不过比起啥都不会的侄子，厂里肯定会愿意要已经是熟手的小李同志了。”
“不过嘛……按照规定，工资本来就应该由大李同志的孩子接岗的，所以现在大李同志一家就是揪着这个事情不放。”
“可厂委也不高兴，毕竟当初是大李同志申请说把工作给弟弟上的，厂里也给小李同志正经的办理了接岗的手续，现在小李同志还不到退休年纪，单位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说给就给，你说拿回来就拿回来。”
“那结果呢？”江雪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也不怪江雪会这样，这个年月，娱乐活动太少了，江雪一个年轻的姑娘，不需要打工兼职现在，闲暇时间多了，自然会觉得无聊。
她偶尔能躲房间里用电脑看看以前的电视剧和电影，但遇上八卦的事情，她也会好奇呀。
陆宴见她双眼中闪着光，不禁有些好笑。
“双方都头破血流的，自然是在医院包扎，现在钢铁厂的态度就是小李同志的房子肯定没有了，先进工作者的称号也被收回去了，至于工作，目前小李同志还是钢铁厂的职工，当然要继续上班。”
“双方是亲属，当初的工作又是大李同志愿意给的，除非小李同志愿意主动归还，要么大李同志家拿出协议来，要不然，钢铁厂也不会插手的。”
见江雪有兴趣，陆宴就继续说：“不过协议是口头的，大李同志自然拿不出来，所以这个事情有的扯皮了。”
“找你们也没用啊？”江雪问道。
陆宴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
“这两家本来就是兄弟，大李同志现在哭着喊着被弟弟骗了，弟弟一家是白眼狼，他不想活了。”
“而小李同志的爱人挺着大肚子嚷着喊着一家子要被大伯家逼的活不下去了，她要烧炭带着一家子死，你说，怎么断？”
“呃……”江雪干笑：“那还真是挺麻烦的。”
陆宴笑笑：“要不然，一个打架钢铁厂的保卫科就能处理，何必报我们公安局来。”
江雪闻言点头：“钢铁厂那一帮人也是人精，毕竟哪一个死，对钢铁厂来说都是一个麻烦。”
“是啊！”陆宴对着江雪眨眨眼：“这是人民内部矛盾，当然是由钢铁厂自己处理了。”
“噗哧~”江雪乐了：“你们也是人精。”
“没办法，烫手山芋可不能接。”
嘴上说着，但活计也没落下，陆宴另外接了两条电线，把整个屋子都走了一圈，插排也给多加了五个。
虽然他动作快，但也足足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期间，姜大娘出去看了两回姜大宝。
她本来想代替孙子看一会的，但被拒绝了。
“奶奶，你快进屋去，我看着就行。”
第232章 没兴趣
“这是姑姑让我看的。”姜大宝的小脸上满是认真：“我可是男子汉。”
“好好好~”姜大娘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他的手，又探了探他的脸，见没冻着也就放心了。
“奶奶，我没事，姑姑让我穿厚实，我穿了不少呢。”
“那行，我去煮点浓姜汤，一会给你端一碗来。省的冻感冒了还得花钱看病。”
姜大宝本来想摇头的，听到后面那一句便立马重重点头：“好。”
看病麻烦又费钱，还是喝姜汤的好。
陆宴把最后一个插座固定好后，拭了拭额角的汗，对江雪说道：“应该没问题了。拉起电闸，你再试试？”
陆宴话落，江雪就点头转身跑出去。
他一看，笑着跟上去，道：“急什么，你又够不着。”
江雪瞥斜睨陆宴一眼，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矮么？
“那快你去。”江雪不高兴的哼哼：“手长脚长的，还走那么慢。”
一听就知道江雪这是恼羞成怒了，陆宴连忙求饶：“是我不对，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搬个椅子的麻烦，我去就行。”
江雪一看陆宴大跨步出去，想了想，返身回房间，房门锁上，等了两分钟后，开始拉灯绳。
第一下还没亮，第二下，第三下……就在她忍不住嘀咕陆宴磨磨蹭蹭，白长那么长的腿后，再拉了一次，灯终于亮起来了。
江雪立马从空间里拿出烤电来，插上电，然后操作了一番。
这一次，烤箱运行后，并没有出现断电的情况。
哇！
真行呢，这就解决了，想到过不久就能吃到烤鸭，烤鸡翅，烤羊腿，烤羊排……江雪眼睛亮起，眼中满是兴奋。
要不是刚吃饱，要不是家里有人，江雪还真想立马就烤几个鸡翅来尝尝。
烤箱都能用，那笔记本电脑充电就不存在问题了。
如果不是洗衣机运行的时候会有声响，江雪一定会选择试一试洗衣机的。
不过刚才陆宴安装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他尽量多分线走线，毕竟电线江雪都买了不少，放着也浪费。
江雪目前也没想用别的电器，一来不方便，二来说不通，但是烤箱嘛，她准备偷着用。
小的烤箱不大，也没什么声音，不容易被发现，只要她用的时候家里没人，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收起烤箱，江雪笑盈盈的从房间里出去，陆宴正在堂屋喝水呢，见她高兴的出来，当即就知道她试过了，笑问：“怎么样，没问题了吧？”
“嗯。”江雪点头，郑重道谢：“陆宴，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
“对了，你在屋里安装插板我倒是能理解，但是厨房里，怎么也安装了两个。”谁会在厨房安装插排啊，这也用不上呀。
江雪：“以防万一嘛，万一家里缺了煤块，又没有柴禾，我想烧水洗澡了怎么办。”
她总不能说是留着插烤箱用的吧。
这个时候，电热烧水棒不是没有，早期的电热烧水棒就是电工捣鼓出来的呢。
用电线连接着一根铁条，放在水里，插上插排通电就可以用了，极其简单。
不过电热烧水棒本来也没多少技术含量，但这个时候，这东西大多是工厂里生产上用的，外面的百姓谁也不会为了烧水洗澡特地弄一个电热烧水棒呀。
对于这个时候的人们来说，他们最想的就是吃饱穿暖，至于其他的，能省则省，用电烧水，多不划算呀，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弄点电热烧水棒的。
陆宴一下子就怔住了，他没有想到江雪会把洗澡这个私事这么自然的说出来了，身为男同志，陆宴不禁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姜大娘正好和姜大宝一前一后的进来，听到了江雪的话，连忙接话说道：“陆公安，我家小雪她不是娇气，她身子骨不大好，不能受寒挨冻，所以冬天的时候就需要格外精细一些。”
“咳咳，我理解，理解理解。”
“时候也不早了，今天谢谢大娘你们的招待，我就先走了。”
“要不然再坐一会吧。”
“不了，天也不早了。”
姜大娘看了看外头，点点头：“那行，下雪天呢，雪夜路滑，陆公安，那你路上慢些啊。”
“好，谢谢大娘。”
江雪陆宴送出门口，又一次向他道谢。
“陆宴，谢谢你啊，今天辛苦你了。”
陆宴好笑：“你不是已经谢过了吗？而且，你请我吃了一顿火锅，我就顺手帮忙干点活而已。”
“也是。”江雪闻言笑了笑，随即叮嘱：“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江雪转身就要进门，但被陆宴叫住了。
“怎么了？”
陆宴轻咳两声，脸上划过一抹不自在。
“你想不想看电影啊？我听说了，现在电影院现在放的还是过年的时候新上映的电影呢。”
“不想。”江雪想也不想动摇头。
这个时候的电影，对江雪来说还真没半点吸引力。
现在家里的电没问题了，江雪能给电脑充电看剧，为什么还要去电影院看那黑白幕的电影啊。
陆宴脸上本来是微笑带着期待的，被江雪二话不说的拒绝后，一下子愣住。
“江雪，你不喜欢看电影啊？”不是说，女同志都喜欢去看电影的吗？
江雪摇头又点头：“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我最近不喜欢。”
约莫注意到陆宴的神情，江雪下意识的说道：“这两天下雪，冷不说，路上也不好走……”
“那行，那就不看电影。”
一片片雪花打着卷的落下来，陆宴想到刚才姜大娘说江雪怕冷的事情，连忙道：“江雪，你快进去吧。”
“等，等过两天，我不忙了，我来找你。”
“上次说了要请你吃饭，还一直没请呢。”
江雪刚要摇头，但陆宴很快就继续说道，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你帮我的吗？我们得尽快熟悉一些，要不然别人看着也不像啊。”
后面的话，他特地压低了声音。
江雪脸颊抽了抽，所以她白帮忙不说，这还得风雨无阻的意思喽？
要知道，哪怕在原来的世界，江雪打工加班挣钱的时候也没这样呢。
第233章 怎么不能是你
在原来的世界就算了，那会江雪实在没办法。
但是到了这里，她房子也有了，带着空间，吃喝住不愁，最近想的就是歇几天，然后想想怎么赚钱以后置办产业当包租婆。
江雪犹豫：“但是，这两天下雪，而且你上班，我平时也有事呀。”
“过两天，雪应该小一些了。”陆宴微笑的看着江雪，说道：“也不用你去公安局，我下班了来找你。”
陆宴心里打的什么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江雪想了想，陆宴在公安局，有时候他知道的消息多，这个时候消息闭塞，她有时候要知道一些消息时政还真不方便。
而且，出门就是吃个饭，便点头：“也行。”
“那你快进去，我先走了。”
陆宴转身，想了想，又回过身来，又一次喊住了要踏进大门的江雪。
“江雪，院子里那两个雪人，挺可爱的。”
说完，陆宴就大跨步走了，这一次是真走了，没磨蹭。
倒是江雪，因为他这话站在大门口，愣了一下。
进门，站在院子里，江雪看了看左边的雪人，又看了看右边的雪人，忍俊不禁，嘀咕：“还算有眼光。”
陆宴想的挺好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上午，他就接到急电的命令，调查一起案件去，而且还得是出差去外省那种。
接到电话通知后，陆宴第一时间回去收拾行李，然后去往火车站的路上，特地绕了一下路到江雪家里。
“你要出差啊？”
江雪：“要去几天啊？”
陆宴摇摇头：“还不清楚。”
“这么突然，什么事情啊？”
“江雪，这个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哦哦哦。”江雪连忙点头，说道：“那你别说。”
她其实就是随口问一下，并不是真的感兴趣。
“对了，那你等我一下。”
“江雪，你别给我带东西，我不用……”
陆宴对着跑进屋的江雪喊了一句，他只是想告诉她，免得江雪以为他是个不守承诺放人鸽子的人，但江雪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三五分钟后，江雪抱着东西跑了出来。
“这些你路上吃，火车上虽然能买不要票的饭，但大锅饭，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雪拿给陆宴两个网兜，一兜里装着三盒牛肉罐头和几个桔子，另外一兜装着三个油纸包，装的是牛肉干一斤，糖豆包两斤，咸菜头两个。
为什么要给咸菜头，因为早饭的时候掰下一半，哪怕是糙粮粥也会好送很多。
主要是，不能都给好的呀。
江雪不是瞎大方的人，之所以会给陆宴是因为他给她买了奶粉，而且陆宴并不纯占便宜，他也有给回不错的礼。
“对了，你这么着急就出发，肯定也来不及换粮票，这些全国粮票，你上次给我的，我也没用多少。”
边塞他手里，江雪边说道：“冬天出远门，路上最是难受了，你自己多注意啊。”
陆宴不禁心里一暖。
他一个人久了，最北的时候跑到过东省，最南去过广省。
风里来，雨里去，病了也好，伤了也好，累了也罢，都不会有人问上一句，更不用说会给他准备路上的干粮，叮嘱他注意安全。
上一次，江雪也给他拿了吃食，还有上上一次……
还要赶火车，陆宴也就没磨蹭推辞，接过后，说道：“行，那我先去了。江雪，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就去公安局找李公安，你也认识。”
“好。”她又不去找麻烦，能出什么事情。
但江雪对于陆宴这份好心也是心领的，如果他没有提前和同事交代的话，也就没必要给她这样的话。
这可是一份帮助，或者是一本保护的承诺，在这个年月最是难得。
“江雪，我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说完这句话，陆宴深深的看了江雪一样，转身就赶火车去了。
下雪的时候还提着行李跑，可见事情有多着急。
带礼物？
江雪微微一怔，他不是因公出差吗，这么着急，还能有时间带礼物？
摇摇头，江雪又一次看了陆宴离开的方向，略微发呆了几秒钟才转身进门。
陆宴紧赶慢赶的终于赶上了火车。
提着行李坐到座位上，他拧开水壶喝了两口水，稍微缓了缓气息，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视线落在行李袋上，想起江雪刚才给他塞东西的一幕，陆宴心跳不由的又跳快了几分。
她……这么好，没办法让人不喜欢呢。
雪还在继续下着，偶尔停上半天，然后又继续。
时而大，时而小。
陆宴出差的第二天，方大娘就拿着代理授权和江雪去了房管局，把房子的问题解决了。
“方阿姨。”
两人刚从房管局出来，江雪就开口：“小红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她知道两人已经领了结婚证了，带镜子的衣柜和一些用结婚证才能买的东西也差不多买齐了。
方大娘笑呵呵：“快了，还有小半月，就在元宵后五天，初二十，是个好日子。”
江雪便了然的点了点头。
今天已经初十了，还真没多久了。
“恭喜啊，方阿姨。”
“哈哈哈，谢谢，谢谢。江雪，我家小红最近有些忙，都没时间来找你玩了，你到时候可一定记得来喝杯喜酒啊。”
江雪笑：“谢谢方阿姨，我一定到。”
房子买好，江雪心里一直压的这一块石头总算挪开了。
等她把房本房契递给姜大娘的时候，看到上面记着自己的名字，姜大娘惊愕：“闺女，这，怎么是我的名字呢。”
一开始，江雪见她神色不对，还以为是房契有错，正纳闷不应该的时候，听到这话，便笑了笑。
“干娘，怎么不能是你啊。”
“本来家里的房主，我就是填的你啊。”姜大娘给的那些东西还在江雪空间里放着呢。
她对这些珠宝字画古董的价格不清楚，但也不傻，反正值钱是肯定的。
这么多值钱的好东西姜大娘都给她了，她买个房子写姜大娘名字不是很正常吗。
别说江雪没户口，就算她有户口，房子也还是填的姜大娘的名字的。
“可是，我……”
第234章 胆大包天
“干娘。”江雪打断她的话，说道：“这房子是拿您之前给我的东西换钱买的，写您名字也应该。”
“你这孩子，那是给你的嫁妆，换了钱，这房子买了也该是你的嫁妆才是。”
姜大娘是真的急了，她觉得江雪这样可不是要和她见外么。
江雪忙拍了拍她的手：“干娘，咱们是一家人，写谁的名字不是写，再说了，难不成，写了您的名字，您就不让我住，要赶我出家门了？”
“当然不会啊。”姜大娘一听这话就又急了。
江雪连忙把急的站起来的人扶着坐下，说道：“那就是的呀，干娘，既然这样，您纠结什么，写谁名字都一样。”
“呃……”姜大娘一下子就哑语了，好像，也是啊。
想了想，她还是不大放心，低声问道：“闺女，你会不会走啊？”
“啊？”这话倒是一下子把江雪弄不会了。
姜大娘：“我也知道你户籍不在江城市，你是不是安顿好了我们就会走啊？”
要是房子写的江雪的名字，姜大娘也就不会往这个方向想，但江雪偏偏写了她的名字，给她一种安顿好了他们就放心离开的感觉。
虽然姜大娘知道江雪是要找自己亲爹娘的，但她还是贪心的想留着江雪一起生活。
江雪没想到姜大娘会担心这个，摇摇头，好笑道：“不会。”
“我啊，就赖着干娘和大宝啦，干娘不是常说要让大宝长大了赚钱给我花么，我以后还指望大宝给我撑腰呢。”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江雪说道：“干娘，我也没别处去，要是干娘这里不收留我，我可就要流落街头了。”
“说的什么傻话。”姜大娘皱了皱眉头：“房子都买了，不管写谁的名字，这就是你的房子，哪里还会流落街头。你要流落街头，干娘也和你一起。”
江雪能看的出来姜大娘话里的真诚和认真，她不由的在心里感慨，这个时候的人啊，还是很朴实的，至少姜大娘待她是真的好。
“闺女，你要找你亲爹娘，干娘我也不拦着，但是，你以后能不能，能不能常来看看干娘啊？”姜大娘的眼中满是期盼和小心翼翼。
“干娘，您想哪里去了。”
江雪笑了笑，话音一转，问道：“干娘，您说，我要是再找陆宴帮我弄个户籍，他能愿意吗？”
姜大娘下意识的摇头：“肯定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雪偶尔开开玩笑这么说，还是姜大娘误会江雪说的是户口没在江城市，所以并不会往江雪是黑户这个事情上想。
确切来说，这个时候，黑户其实也不少见，但往往都没办法在城里待着，吃喝拉撒睡，你没有户口没有供应，怎么过活。
于是，有些大姑娘小媳妇就会找个城里的男人嫁了，这样就能住城里来，就算一时半会没城里户口，也能跟着男人吃商品粮。
不过嘛，往往这样的，在夫家腰杆子都挺不起来，更别提能有什么话语权了，做牛做马伺候一家不说，挨骂挨打是常事，吃不饱就更正常了。
即便姜大宝和姜大娘之前也是各种接活，各种到乡下找活干，这才勉强一天过一天，还差点饿死。
话落，担心江雪会多想，姜大娘便解释道：“闺女，干娘的意思是，我们才让他弄了两个人的户口，没一个月又开口，就怕陆公安会觉得咱们过于贪心。”
“咱们和陆公安非亲非故的，这也不是小事，还不知道陆公安费了多少功夫呢。闺女，就算咱们之前帮了陆公安一点忙，人情也不能这么用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江雪点了点头，然后面露遗憾的说道：“可没有江城市的户口，我就不能在这里找班上呢。”
“干娘，我可没户口，要在这里住啊，以后就只能吃干娘和大宝的了。”
姜大娘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本来就是一家人，自然是一起吃的。”
江雪：“可一个月两个月还行，时间一久，肯定不行呀。”商品粮的供应其实也就是勉强肚子不落空，要说顿顿吃饱是不可能的。
别看三人住到这里后一天三顿都能吃饱，那是江雪隔三差五就‘买’个几斤十斤粮食回来。
上班领工资还好，她不上班，要是以后还这样吃，谁心里会没个嘀咕呢。
“对，所以我才说要去接点活回来……”姜大娘哪里不知道呢，粮站买粮也不是光拿粮票就行的，没钱也买不着。
话都说到这里了，江雪眼睛一转，便试探性的说道：“干娘，我有个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
“你说。”
江雪很少这样，很多时候都是江雪拿主意的，现在姜大娘一看江雪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情需要她拿主意的，当即一脸认真的等她下文。
“干娘，我想着，我是不是做点生意。”
江雪这话刚落地，姜大娘脸色顿时就变了，她先是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然后把在屋里写大字的姜大宝喊了出来。
“大宝，我和你姑姑说点事情，你去院子里玩。”
姜大宝应声就跑了出去，他知道，奶奶这是让他看着人呢。
江雪看着姜大娘这一连串的举动后，不禁有些后悔。
但她之所以开口，一来三人住在一起，江雪出门次数多的话肯定瞒不过去，二来姜大娘也知道她经常找人买黑市上的东西贴补家里。
感觉到姜大娘对这个不太排斥，江雪这才试探性的提了一下。
“干娘，您要是不同意，就当我没说吧。”
“闺女，你知道，现在这个是不被允许的吧？”
江雪点头。
姜大娘继续压低声音：“那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这可是倒买倒卖呢，被抓到可不是小事情。”
问罢，姜大娘心里又觉得难受，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家里三人人吃马嚼的花销大。
别看她和孙子已经拿了江城市的户口，但城里每个月只发票券不发钱啊，在城里住可是不是光有粮票就可以的。
姜大娘也知道，自己就算努力接活，也没办法养起这个家的。
第235章 别叽叽歪歪的
“闺女，是我们拖累了你啊。”
“干娘，您，干娘，您别哭啊，您别哭……”江雪哪里知道，明明说的做生意的事情，姜大娘居然会哭起来，顿时有些手忙脚乱的。
姜大娘摇头：“不是，我就是，我觉得拖累了你……”
“不是不是，干娘，您先别哭，先听我说好不好？”
“干娘，您也知道，我经常去买东西，这一来二去的，和这伙人也就熟悉起来，能打听上几句话。”
“他们做这个可挣钱啦。”
姜大娘点点头，要是不挣钱，又怎么会有人冒险呢。
“我之前去卖东西的时候，还是他们介绍的人呢。”
“前两天不是又去进货了么，正好遇上他们来了货，我便羡慕的说了两句，没想到话赶话的，其中一人说了要是我想做，可以供我一点货卖。”
“他们那什么都有，小到针线，大到缝纫机自行车，粮食和副食就更不用说了。”
姜大娘又点点头，从江雪买回来的火锅的食材就知道了，蟹棒和鱼丸，她活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吃呢。
江雪继续说：“干娘，您也知道我好吃，虽然养父母之前是给我留了一笔钱，省吃俭用也就用个四五年而已，我要是不上班，估计咱们家要不要两年就要断粮啦。”
“闺女，是我们拖累你了，要不然……”要不然你走吧。
姜大娘话到一半，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红着眼眶望着江雪，满脸的不舍。
江雪哪里不知道那未出口的话，便期期艾艾的问：“干娘，您舍得我走么？”
她在心里嘀咕，我不管去哪里都是黑户啊。
在江城市好歹已经有了认识的人，而且相处的都还不错，换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从头开始不说，也不见得会比待在江城市来的安全。
“不舍得，不舍得，老天爷啊，真是要了我的命了，你这么好的闺女，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呢…”
姜大娘连连摇头，她想嚎哭，又怕邻居听到，抽抽搭搭的哭着，眼泪一串一串的砸下来。
即便是哭，姜大娘的手也是紧紧的抓着江雪的手，她神色痛苦的更咽着开口：“可，闺女，你带着我们过活，实在太辛苦了呀。”
“你好好一个姑娘家，这事情要是被知道了，那……”
江雪接话：“所以这事情得悄悄的来呀。干娘，您说，那些人也不会拿着广播告诉左邻右舍自己是干这个的吧？”
“黑市的存在，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大家都知道不合规矩，可不照样会去黑市买东西贴补家里。”
“干娘，我是这么想的，我呢，也不是天天去卖，看情况一个月卖个七八回就行，这样也不容易出事。”
“至于其他时候，我找时间到临市或者去省城卖。”
江雪：“干娘，我想好了，只要注意一些，问题应该不大。”
姜大娘听到这里，擦了擦眼泪，看着江雪，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这哪里是商量啊，你这都计划好了。”
听出姜大娘话里的软意，江雪撒娇的摇了摇她的手，道：“干娘，我这不是想着给家里赚点钱么，咱们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样都要用钱，还有大宝以后得上学呢。”
“我陪你。”
“啊？”
姜大娘再次道：“那我陪你一起卖。”
江雪原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哪知道姜大娘再说一次还是这样，她愣了一下。
姜大娘自顾的说：“我和你一块，两个人相互有个照应，到时候要是遇上什么了，你就只管往我身上推，说我是老虔婆，逼迫你这么干的，要不然就打死你……”
“干娘！”江雪喊了一声。
“您说什么呢。”
江雪的眼睛也红了。
哪有这样的，居然教自己遇到事情推她身上，难道不知道被抓到了会有多严重吗？
江雪第一次感受到亲情，感受到被人护着是什么滋味。
“干娘，您别这么说，我经常去买，我有经验，别人常年在黑市做生意的都没被抓，没道理我们一个月就去个几回就被抓了。”
“闺女，你别说了，你要是同意我和你一块，那我也同意你做这个生意，要不然，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可是……”
姜大娘抬手，打断了江雪的话，认真道：“闺女，你担心的干娘我都懂，但干娘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啊。”
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干这个，多危险啊。
“闺女，干娘陪你一块，相互也能有个照应，哪怕是有个人望风也是好的。”
姜大娘一脸坚决，江雪顿时为难了。
“闺女，你也不用担心，谨慎一些，去的又少，问题应该不大。”
江雪无奈：“干娘~”
这会倒是轮到江雪犹豫了。
可江雪没坚持多久就被姜大娘说服。
就一句话，一家人，出事了肯定是抓上一家子的，这样的话，那还不如两个人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两个一起的话卖的快，危险也就小了。
姜大宝被喊回来的时候，看着屋里的两人，他一脸的不解。
“姑姑，奶奶，你们怎么哭了啊？”
江雪睁眼说瞎话：“没哭，是被炉子熏了一下。”
姜大娘挥手轻斥：“小孩子家家的，别问那么多，你赶紧回屋写大字去。”
姜大宝还想说话呢，但见两个大人都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只得乖乖回屋继续写大字。
当晚，姜大宝见奶奶翻出一块灰布缝布包，有些不解：“奶奶，这是要给我做个书包吗？”
“不是。”姜大娘手上的针线穿梭着，头也不抬：“你别叽叽歪歪的，快睡。”
姜大宝还惦记着下午的事情，便问道：“奶奶，您和姑姑是不是要做什么啊？”
“没有，你快睡。”
“奶奶~”
“三娃，你最近可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姜大娘虽然说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打鼓的，这会被孙子这么缠着，当即就生气的瞪眼：“你要不睡就去外头看炉子。”
“睡，睡，我睡！”姜大宝一看这架势，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连忙拉好被子躺下。
第236章 最挣钱的工人
江雪其实没打算带上姜大娘去黑市，她年轻跑的快，而且有什么动静了把东西往空间里一丢，谁也拿不住她的错处。
不过眼下肯定不能和姜大娘直说的，所以江雪就想干脆等着她找到了个工作了再说也不迟。
一转眼三四天过去，院子里也多了一个雪人，有了之前两次堆雪人的经验，这一次倒是好看了不少。
姜大娘都已经缝好两个布包了，她有心想问，又不知道应不应该问。
想了想，元宵还没有过呢，黑市应该还没有开吧？
江雪今天一早吃过早饭就又出门去了，确定她不是去黑市，姜大娘这才安心在家里忙活。
午饭点后，江雪才回来。
一进屋，姜大宝就赶忙把炉子上一直煮着的姜汤给她倒了一碗。
“姑姑，你喝。”
等江雪喝完了，姜大宝又贴心的询问要不要来第二碗，见她摇头，这才把碗放好，然后挪了挪椅子，在一旁巴巴的望着江雪。
“大宝，怎么了？”
江雪不解，下一秒了然，轻拍一下脑袋，然后开始掏口袋。
“不是，姑姑，我不要吃的。”
姜大宝一把按住江雪的手，先是看了看身边，没见到奶奶在，才低声开始问道：“姑姑，你这两三天忙活什么呀？”
“姑姑，你每次出去，奶奶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好几次我看到奶奶想跟着你出去来着。”
江雪笑了笑：“我今天去红华小学了，没几天就要开学了，得给你报名念书啊。”
至于昨天和前天，江雪是到各大工厂打听看看有没有招工的事情。
姜大娘虽然当了奶奶了，但也不过也才四十多岁，要是有合适的工作岗位，她去上班，江雪也能好好的琢磨黑市赚钱的事情。
带着姜大娘不是不好，也能卖的多，但江雪对黑市的情况还是不大了解，等她摸清楚情况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家门口做生意，肯定不能经常冒头，江雪计划还是主要到临市或者省会去，卖了就走，谁还能想到她身上来。
姜大宝年纪不大，听到这话，就这么被江雪轻而易举的转移了注意力。
“姑姑，我，我要去学校了吗？”他的眼睛亮闪闪的，满脸的雀跃和激动。
江雪笑：“是啊。”
“我打听过了，你的年纪上一年级虽然大了，但是你会的多，要是你学的快，明年就可以申请跳级。”
也许是看到江雪没事就拿着一本书看，也许是希望得到夸奖，也可能是受过苦所以更珍惜现在的生活，姜大宝在学习这个事情上从来不用江雪催促。
江雪给他一本新华字典，教会了他怎么用字典学习，姜大宝很快就学会了自己学习书本上的课文。
江雪布置的写大字的作业，他往往都会超额完成。
让写三张，他会写五张七张。
一开始，姜大宝连‘一’字都写的歪歪扭扭的，现在写自己的名字那叫一个利索。
江雪是去书店给买的书本，这个时候小学的课文没多厚，长篇的课文也不多，到目前为止，姜大宝已经把整本课文上的文章都抄写了三十来遍了。
会写不说，背诵起来也是一字不差。
江雪就是看他这么勤奋刻苦，这才问了跳级的事情。
别说这个时候了，就是在江雪原来的世界。
她上学那会，班里有年纪比其他同学大哥两三岁的同学都会被排挤和欺负。
欺负未必就是动手拳打脚踢，事事排挤，让人身处一个集体里却孤身一人，时间一长，可不是要出事么。
发展的那么好的环境下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何况是现在呢。
江雪可不愿意姜大宝遇到这样的欺负而厌学。
这个时候的三年级之前的课程其实都差不多，只要认真，以姜大宝的勤奋和努力，跳级不大。
记得江雪询问跳级的事情的时候，红华小学的老师还挺惊讶的，不过江雪把姜大宝的年纪一说，又说了他学习努力勤奋，课业成绩都不错，这才有了到时候考试成绩好就可以视情况跳级的应允。
姜大宝激动的忙不迭的点头：“谢谢姑姑。”
能跳级最好了，那他早点学完毕业，就能早点出来上班挣钱啦。
“乖。”江雪摸了摸姜大宝的脑袋，又说道：“我明天还得出去一下，带你去红华小学报名。”
姜大娘回来后也知道了这个事情，开心之余，把姜大宝喊道跟前来，半是叮嘱，半是警告。
“三娃，你好好念书，一定不要辜负你姑姑的一片心。”
一旁，江雪好笑道：“干娘，不是应该说，好好念书，做一个对祖国，对社会有用的人吗？”
姜大娘摆摆手，说：“那些太遥远了，再说了，三娃他要是辜负了你的一片心，他还能对得起祖国，对的起社会？”
这话让江雪一阵哑然，也是啊，小的方面都没有达成呢，何谈大的方面。
姜大宝郑重点头，他来回看了看两人，最后视线落在江雪身上，赌咒半的说道：“姑姑，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一定不会辜负姑姑的一片心，我一定会早点出来当工人挣钱给……”
“大宝。”江雪摇了一下头，打断了他的话。
“大宝，你听姑姑说。”
江雪顿了一下，认真的注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宝，我想你念书学习，是想让你懂道理明事理，也想你以后人生的道路上有更多选择的能力。”
“当工人算什么远大的指向，我……”顿了一下，江雪想起来，这个时候，当工人是人人都羡慕的工作。
当工人工资高，粮食高，没见钢铁厂的一对亲兄弟还为了一个工作岗位打的头破血流，老死不相往来么。
于是，她话音一转，说道：“好好念书，以后可以随便选择干什么样的工人。”
江雪在心里嘀咕，她还真不是那会灌鸡汤的人啊。
姜大娘也认同的点头：“对，三娃你好好念书，争取以后哪个工种工资高粮食高，就选哪一个。”
“好！”姜大宝重重的点头：“我好好学习，以后努力当最赚钱的工人，让奶奶和姑姑吃香喝辣。”
第237章 可太不容易了
江雪：“呃……加油。”算了，这也是一个努力的方向嘛。
解决了姜大宝上学的问题，晚饭江雪又喊着吃火锅。
戒辣几天，今晚的火锅就上的酸辣锅。
“我今天少放一点辣椒。”江雪一边说着，一边咽了咽唾沫。
吃辣的程度，江雪是比不过姜大娘和姜大宝的。
她就是那种又菜又爱吃。
酸酸辣辣的火锅味道飘出去的时候，江雪三人已经吃到一半了。
今天多了鸭肠、鸭血、鸭肉。
肥羊卷和肥牛卷是每次都必有的，墨鱼丸和香菇丸也有，姜大宝喜欢吃蟹棒，所以也给他拿了一小份。
江雪和姜大娘都喜欢吃虾滑，所以虾滑拿了两份，其他就是一些蔬菜。
两大一小，哪怕再能吃，其实肚子也装不下太多。
这一次，江雪没有拿酸奶，而是调制了凉粉。
凉粉半成品冲调并不麻烦，想吃冰的放院子里冰一会就足够冰了。
冰粉里加入调制的红糖浆，冰冰凉凉又甜丝丝的，再撒上一点果仁，解辣又好吃。
吃火锅就这点好处，锅底的味道就算再大，左邻右舍也不会想到吃肉上面去。
“可惜现在不能做吃食卖，要不然的话，小雪你这手艺，来的人肯定很多。”
江雪笑眼弯弯：“干娘，我也就只能做点咱们自家吃就行，真要我一天到晚都在厨房里，我肯定不行的。”
“干娘，您知道龙肉汤吗？”
姜大娘点头：“知道啊。”
姜大宝也举手抢答：“姑姑，我也知道。”
江雪便笑着问他：“那大宝你说。”
姜大宝立马放下筷子，大声回答：“就是驴的肉，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驴肉汤叫龙肉汤也是这么来的。”
“聪明！”江雪笑的夸了一句，才接着说道：“其实小巷子里有悄悄卖吃食的，羊杂汤、驴肉汤什么的，不过都是大晚上八九点以后，在电影院附近。”
这些还是方小红和江雪说的，陈军就带着方小红去吃过几次，方小红上次还想带江雪去吃的，不过估计没出摊，所以没找到。
姜大娘闻言惊讶：“这个，没事吗？”
“干娘，干这个的哪里能不考虑好情况。”
“电影院附近的街巷七绕八拐的，复杂的很，卖这个的人家也早就熟悉了那里，而且一般没有熟人带路也找不到呀。”
姜大娘恍然点点头：“也是。”
老话说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左右就是一些吃食，就算真的有人发现，一般也不会太为难才是。
再说了，吃食，谁家还没遇上个没粮票揭不开锅的时候。
“干娘，明天我带大宝去学校报名，晚上我们也去看个电影，然后找找那龙肉汤喝。”说这话的时候，江雪的筷子还在烫着一片肥羊卷呢。
姜大娘笑了笑：“行。”
烫了变色的肥羊卷沾了调制的佐料，看起来味道就很好。
江雪送嘴里，口腔里立马就被美味点燃：“唔，好吃~”
姜大宝认同的点点头：“嗯呐，好吃。”
姜大娘：“你们慢点，小雪，你少吃点辣，要不然晚上又闹肚子了。”
“干娘，我知道。”
吃火锅就有一点不好，身上就带着一股浓浓的火锅味。
江雪在院子里走了两圈了，低头一闻，身上还是一股火锅味，好在吃撑了，正好可以多走几圈。
等身上的火锅味被吹的差不多了，江雪也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
进屋拿上衣服，洗了个热水澡，躺在被窝里，拿着一本慢悠悠的看着。
“姑姑，姑姑，你睡了吗？”
“没呢，你进来吧。”
江雪应声，姜大宝就打开了门进来。
“姑姑，我有点紧张。”
姜大宝已经洗过了澡，他穿着江雪给‘买’的绒衣绒裤的睡衣，头发松松软软的，脸上满是无措。
一双才养起来一点肉的手揪着衣摆，这哪里是有点紧张，是很紧张。
江雪拍了拍床，让他过来坐下。
“是不是紧张明天去报名的事情？”
“嗯。”
“大宝，你不用紧张，你是去上学又不是去上战场。”
江雪玩笑的打趣了一句，才接着说道：“我已经打听过了江城市里的小学，矿区小学那边太远了，你来回不方便，而且咱们不是矿区的职工和家属，去那边念书麻烦。”
“市里的几所小学呢，红华小学离咱们家位置不算远，你上学放学也就二十分钟的路，学校的师资力量不错……”
姜大宝其实不大懂这些，可看着姑姑认真的和自己说着这一些，轻柔悦耳的嗓音一下一下的就把他心里的不安和无措抚平了。
“你不用太紧张，我拜托了学校的老师，而且你是念的一年级，同学都是刚入学的新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当然，大宝，你要是在学校里遇到什么事情，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一定要告诉我和干娘，明白吗？”
“嗯。”姜大宝乖乖点头。
“姑姑，我怕我不够争气……”
江雪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道：“傻小子，你现在还没有报名呢，就想这个啊。”
“你觉得什么是争气？是考高分，是考全班级第一还是全年级第一？”
“大宝，你才念一年级呢，别想那么远，也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只要努力了就好，努力了就是争气了。”
江雪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能说这几句已经是极限了，再往下的话，她还真不是那块料，于是便脱口而出：“姑姑我会好好赚钱的，就算你真不是学习那块料也不会饿肚子的。”
“那不行，我要挣钱给姑姑花的。”一说起这个，姜大宝也就不紧张了，他抬着小脑袋，一脸倔强。
“姑姑，我一定会努力的。”
看着他小脸上满是认真倔强的表情，江雪有些好笑，且心里有说不出的暖。
“好。”江雪软声哄道：“那你就别想那么多，只管埋头学习就行。”
“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想了想，江雪又说道：“你姑姑我不算很聪明，不过你高中之前的学习我都能帮上忙的。”
这样说，不知道算不算是让他有底气了？
姜大宝咧嘴笑：“嗯呐！”
第238章 躲着走
在姜大宝回房间后，江雪还看了一会，差不多十点钟才睡下。
第二天。
江雪起来的时候，姜大宝已经穿戴整齐，小脸上满是激动和期待。
“姑姑，早。”
“不早了，等急了吧？怪我昨天睡的迟了。”都九点多了，哪里还早。
江雪边说着边往后面去洗漱。
姜大娘从厨房端着早饭过来，接话道：“还早呢，今天就是报名，去太早了也得排队。”
这个时候的人们对于买东西排队，或者是干什么事情排队好像很习以为常，也不会有很大的排斥心理。
但江雪就不一样了，如果早去要排队的话，她会愿意在家里吃点东西，看会书，哪怕是睡个觉都好。
一来二去的，姜大娘也就渐渐习惯了江雪在一些事情上的掐点行为了。
早饭是小米粥，煎鸡蛋和三合一馒头。
三合一是三种面粉混合一起的，有高粱米玉米面和荞面。
江雪洗漱回来，坐到桌前，一看馒头，便说：“干娘，下次二合一就好了，用白面粉，味道好。”
除了江雪自己动手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二合一或者三合一，话说她好久没吃纯粹的白面馒头了。
姜大娘笑着应下，又道：“小雪你要不喜欢吃三合一馒头，那你多吃鸡蛋，馒头干娘吃。”
“也不是不喜欢啦，就是觉得三合一麻烦了一些。”
江雪说着，在心里嘀咕，估计是俭入奢易，奢入俭难。
虽然早饭小米粥煎鸡蛋和馒头在她原来的世界是再简单正常的一顿，不过在这里，这样的一顿是极好的。
姜大宝和姜大娘起的早，自然也就早就预备好了，吃过早饭，江雪换衣服的功夫，两人收桌的收桌，洗碗的洗碗。
很快，三人就整整齐齐出门去。
江雪是黑色裤子，红色上衣，外套是黑色长款毛呢，脚上踩着一双鹿皮靴，衬的她好看又精神。
姜大娘穿的黑色棉裤，红色的棉衣，露出里头半截浅蓝色的毛衣。
她觉得这些颜色太花花绿绿了，一个老婆子穿这么花里胡哨干什么，但料子是江雪给的，江雪给的时候两手一摊。
“干娘，我买都买了，现在也没别的钱再买新的啦。而且大过年的，可不是要穿红带花的才喜庆么，干娘也不老，何必打扮那么灰土做什么。”
“咱们要是没条件就算了，既然又条件，何必飞要穿带补丁的呢，干娘，您就听我的。”
在江雪的连哄带劝之下，姜大娘也就勉强接受了。
一开始，她还不大敢穿出门去，等她第一次穿出门，被邻居夸了好看，知道是江雪给置办的，又夸江雪孝顺。
姜大娘登时眉开眼笑，哪里还会不自在，只不住的和别人说起江雪的好。
“我闺女啊真是没得说，懂事又能干，她……”
就因为这样，姜大娘现在倒是喜欢出门了一些，但是她每次出门总和人夸江雪，惹的附近的邻居有几次看到她就躲着走。
姜大宝今天穿的是黑色裤子，蓝色上衣，外套是蓝色的棉衣，这么些天，小脸养出了一点肉，微微一笑，小酒窝露出来，格外可爱。
锁上大门，三人站在大门外，江雪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今天雪小了一些了。
姜大宝也学着江雪的模样抬头看天，不过他刚抬头，就发现江雪已经往前走了，于是干嘛小跑着跟上。
“现在开学是第二学期，本来学校的老师是建议我让大宝九月份再去报名的，可我觉得太晚了，就央求学校给个机会。”
“大宝，你一会到了那里，做试卷的时候不用紧张，会的写上就好。”
“嗯。”姜大宝乖乖点头。
他昨天还有些紧张呢，今天跟着姑姑出门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了。
姑姑都说了他行，那肯定就行。
姜大娘拍拍孙子的脑袋，说道：“三娃，听你姑姑的，千万别紧张。”
而十多分钟的路，三人说着话，没多久也就到了。
红华小学的大门朝东，江雪三人需要绕上几十米的围墙才到大门。
跨过铁栏栅大门，还没有到教师办公室呢，就见学校里有一些孩子撒丫的跑着，还有一些家长模样的人正在办公室门口挤着。
姜大娘一看，便道：“还是来找了。”
“闺女，你找个地方歇歇脚，我去排队。”
“不用。”江雪笑了笑，道：“干娘，大宝还的做一套试卷测试，才能报名呢。”
说话间，江雪熟悉的带着两人到教师办公室的隔壁的一间屋子。
这件办公室门上并没有挂着门牌，她先是敲了敲门，等到里头传来声音了，这才推开了门。
“杨校长，您好，我是江雪，昨天和您见过面的，今天带我侄子过来报道。”
“哦，是江同志啊，你们请进。”
昨天情况已经了解清楚，于是杨校长视线落在姜大宝身上，然后和蔼的笑了笑，便拿出了一套试卷来。
“要是能做八十分以上，就可以直接念这一个学期，不需要再等半年入学了。”
“谢谢杨校长。”江雪一脸感激的道谢。
姜大娘也连忙跟着道谢，倒是姜大宝他抬头用乖巧的眼睛望着杨校长，然后羞涩的笑了笑。
杨校长：“不用客气。”
昨天江雪来了就先夸一遍红华小学，虽然杨校长觉得红华小学在江城市算不上排名前三的小学，但江雪那么肯定的话语还是让他心里一阵高兴的。
而且，如果姜大宝真的如江雪说的基础打的好，让他第二学期入学也不是什么难事。
江雪本来都想给姜大宝直接念二年级了，不过眼下已经是第二学期了，再说姜大宝之前也没去过学校，总需要点时间适应，这才从一年级开始读起来。
这个时候小学也就一到五年级，一年级的题目并不难。
两门课，先做的数学，再考语文。
姜大宝可是九九乘法表都背滚瓜烂熟了，一年级的数学加减和自然不成问题。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放下笔，先是习惯性的找寻着江雪的方向，见她含笑看着自己，姜大宝才觉得心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