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总会有办法
“走！”霍华成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们找校长理论理论去！”
孟楚吃了一半的米饭团子还在嘴边，愣了：“理论什么？”
“理论一下，凭什么开除你？”霍华成毫不客气地说道。
“算了。”孟楚一摆手。
“算了？”
“对。算了。”孟楚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案子，学校本来就不想查，高三即将毕业，现在这个时期不对，如果能息事宁人，学校当然是选择息事宁人。”
“想息事宁人，也要过我这一关。”霍华成一仰脸，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霍华成竟然为自己出头，孟楚有点不淡定了。
她跟上去，问他：“你现在就算和校长理论也没用。”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怂了？”霍华成猛地转身，瞪了孟楚一眼，“当初是你让我查下去的，现在怎么了？就因为校长比你多吃了几年粮食，就怕他了？”
孟楚站在原地不动，眸光淡淡地盯着霍华成的眼睛。
他这么说，也没错。
她是细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才放弃的。
现在警方介入却没有确凿的证据，孟楚和霍华成又没有勘查现场的权力，案件停在这儿，她心有余而力不足，总不是三更半夜破坏现场吧？
如果真是那样，她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心里，又会隐隐地，不甘心。
“不然呢？你打算怎么办？”孟楚微微笑了一下。
“当然是继续查，这还用问么？”霍华成斩钉截铁地说。
“怎么查？”
孟楚抱着的双臂，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动着手臂，“找校长理论可不是明智之举。”
“……”霍华成沉吟一下，“晚上去看看现场！”
孟楚就知道！
这家伙非得走这一步不可，所以她不慌不忙地摇头：“这不科学，万一咱们俩破坏了现场，到时候反倒是给警方的侦查带来了麻烦，你不觉得吗？”
此刻的霍华成毕竟还是个高中学生，没有过硬的专业知识，被孟楚这么一说，也有些为难。
他看着她的眼睛，好半天，才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打了一个响指，一脸兴奋地说：
“这事儿交给我，我有办法！”
说着，将手里的饭盒塞到孟楚的手上，顺便给了孟楚一个大大的微笑：“你就瞧好吧！”
还没等孟楚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在林荫小路上。
其实孟楚并没对霍华成这话报多大的希望。
虽然他身为华城霍家的大少爷，可年纪小小就被送到俊城上学，想必是被霍家给流放了，而且霍华成人在学校浑得很，也没见学校给他什么特权，八成是霍家没打点什么。
总的来说，霍华成只是普通版霍华成，还是不是15年以后那个叱咤风云的霍华成。
但显然孟楚是想错了。
第二天一早，别人都去上学了，孟楚还窝在被窝里睡大觉时，手机铃声一阵大叫，好好的一个美梦就这么被吵没了。
卧槽！
孟楚简直要骂娘。
原来是孙瑜曈打过来的。
孟楚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咬着压根问她：“孙大姐，您老找我什么事啊？我睡得正香呢！”
“孟楚你快别睡了！”孙瑜曈在电话那头急促地吼她，“快起来，快起来，回班级！”
“干嘛！”
“劲爆的！何小苗好像真是被人推下楼去的！刚才警察来调查取证了！”孙瑜曈在电话里头，语无伦次及地乱吼。
孟楚勉勉强强才听出了大概。
想不到，事情过去三天了，警察才来。看样子，校长是真的不打算把事情闹大，但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来警察呢？
很显然是有人为之嘛。
没等孟楚说什么，孙瑜曈喘了口气，又接着说：“你猜怎么回事！你肯定猜不出来！是霍少哎，跟着警察一起到校长办公室去，说是编外参与，牛不牛！从今天开始，霍少就正式成为调查何小苗事件的编外人员，跟警察一样啦！”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平时最讨厌警察的霍少，竟然跟警察穿一条裤子……”
孟楚：“……”
她心里有几个英文字母，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挂了电话，孟楚迅速从床上跳了下来，洗了把脸，随便找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就往教学楼里跑。
现在她被开除的公文还没下来，说白了，她还是可以继续混迹于校园里。
回到班级时，班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十四班本来就是全年级最烂的班，但凡校园里有个风吹草动的，十四班先开始跑偏。
更何况这一次出事又是十四班的学生，大家更是忘乎所以的大声谈论着。
孟楚回到座位，一坐下就问孙瑜曈到底怎么回事。
可还没等孙瑜曈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清楚，班主任走了进来，他重重地拍了拍黑板，让大家静下来之后，才说指着孟楚说：“孟楚，你跟我去趟校长室。”
说着，神色有些莫名地瞧了一眼孟楚之后，率先走出班级。
班里乱，他也管不了了。
孟楚微微蹙眉，最终还是跟在班主任的身后，一同进了校长室。
校长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两个身着便衣的警察，其中一个孟楚看着眼熟，可又想不起来是谁，另一个很陌生；除了警察，校长、于主任还有霍华成也在。
当孟楚进来时，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她，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一样。
那个孟楚看着眼熟的警察更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让孟楚莫名地有些在意。
校长先开口介绍了一圈：“王队，这就是您要找的那个学生，孟楚，高三十四班的，和何小苗在一个班级。”
然后他又指着王队和另一个刑警说：“这是咱们俊城刑侦大队的两名警察，孟楚你过来一下……”
校长的脸色不大好看，嘴角一直耷拉着，怕是因为警察找上门，心里不舒服，可又不敢言吧。
说完这些，人又重新坐回位置上，铁青着脸扫了一眼霍华成，开始不吱声。
王队打量着孟楚，笑吟吟地说：“你就是孟楚啊，你好。”
王队？
孟楚开始搜索着这个称呼，自己原来认识这个王队吗？想着想着，忽然脑袋里某个小灯泡亮了：这不是就是15年之后的王局嘛！
再瞧这个人的容貌，的确就是王局没错！就是年纪轻了许多！
王队给孟楚让了个座位，然后开口问她：
“你就是案发后第一个目击者，对吧？”
他已经拿出了小笔记本和笔，开始在上面记录着什么，见孟楚没回答，便抬头，态度温和地解释了一下：“是这样，我们怀疑何小苗案件并不是一起普通的自杀事件，所以要对何小苗以及学校的情况进行一下调查，孟同学，你只要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好。”
“嗯。”孟楚点头。
“听部分同学说，案发当天，你是第一个目击者，是这样吗？”王队又重新问了一遍。
“我是听到坠楼之后，才发现何小苗的，应该算是第一个目击者吧。”孟楚说。
“然后呢？你怎样做的？”
“我发现何小苗时，她已经深度昏迷了。我抬头发现楼上窗边好像有人，就急忙往楼上跑。”
“这中间大概经过多长时间？”
“2分钟吧。”
“到了教室，你发现了什么？”
孟楚抿着嘴唇看了眼霍华成，说：“我看见霍华成同学站在窗边。”
面对警察的问询，孟楚一向都是沉着冷静，绝不会主观臆想事件的始末，当初看到了什么就是什么，至于调查取证，那是警察的事。
“嗯……”王队沉吟着点头，又转向霍华成问：“霍同学，你当时为什么会在那个教室里？”
霍华成：“刚考完试，我在睡觉。”
“何小苗进入教室，你知道吗？”
“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听见声音了，但我没在意。”霍华成回答。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当时是谁进入教室，更不知道那个人是何小苗？”
“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是谁进来跟我有关吗？”霍华成态度有些懒懒的。
但王队听到霍华成的语气，反倒是淡定得让孟楚觉得……有点古怪。
就霍华成的脾气哟，成年人任谁听了他说话的口气，都有揍他一顿的冲动。
王队还真是个例外，格外沉得住气。
“嗯……”王队又点点头，认真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写完了，他又转向孟楚，问：“孟楚同学，听说你怀疑何小苗是被王思梦推下楼的，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为什么这么认为？
孟楚一时语塞，那是经过韩诺行处理后的监控视频里拍下来的，王思梦的身影。
可又不能这么和王队说。
她揉了揉脑门，想了一下才说：“前几天王思梦与我、何小苗发生一次冲突，当时我把王思梦揍了。”
唉，实话实说吧……
“原因是因为王思梦误会何小苗偷了她的唇膏，所以在班级里对何小苗大打出手，我看不惯，和王思梦争执了两句，然后就揍她了。”孟楚以此为理由，其实也不算牵强。
毕竟王思梦就是睚眦必报的人，说不定真的会因为这点是小事儿报复何小苗。
王队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孟楚，笑呵呵地：“小姑娘，挺有正义感的啊……不过好像用错地方了，在学校打架滋事，不太好吧？”
明明是句玩笑话，孟楚愣是听出了恐怖的意思。
真想不到，王局年轻时当刑侦大队长时，还这么……阴险！
“所以，孟楚同学，你也只是猜测王思梦是凶手，对吧？”王队又问。
孟楚有点无奈：“差不多吧。”
“行，案件的大概我知道了。”
说着，王队合上了笔记本，又将钢笔收了起来：“王思梦只是一个怀疑对象，现在还不能确信她一定就是凶手。所以，校长，我们还要对案发现场进行一次仔细地调查取证，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能，能，这个必须要配合啊……”校长尴尬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好，这两名学生我先带在身边。还有，我们证物组、还有检验科的警察也都来了，就在楼下，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现场？”王队态度好好地询问。
“行行，可以。”说着，校长吩咐于主任带着王队这些人一同去了现场。
从校长室里出来，孟楚一路都昏呼呼地，好像踩在云端，莫名其妙的感觉。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霍华成走到她身边，碰了碰她，她才回神。
“我说我有办法看到现场吧？”霍华成得意地一扬眉。
“你去刑侦大队自首啦？”孟楚故意揶揄他。
“嘿——可别冤枉我啊！”霍华成急忙怼回去，“老子用得着自己给自己扣屎盆子，只为了换来一趟去现场的机会？”
“那你怎么办到的？”
这是孟楚早就想问的问题了。
俊城A区刑侦大队的王队，想必不那么好请吧？再说，就这个案子，一般都是下属才来，怎么可能来个警察就是刑侦老大呢？
“跟着我混编外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霍华成嘿嘿一笑，不正面回答她。
“通过你爸爸的关系吧？别跟我卖关子。”孟楚切了一声。
霍华成有些诧异地看着孟楚，却没接话。
这是猜对了，孟楚知道。
多媒体教学楼教室里。
这么多天以来，因为教室一直没用，落了一点点灰尘，整个教室里还是月考当天的模样。
最后一排的窗子开着一条缝，何小苗正是从那扇窗子掉下去的。
跟随王队一同来的其他警察们，马上进入工作状态，开始对案发现场进行调查。
站在外围的于主任推了推眼镜，往教室里边瞅瞅，然后又退了几步，看样子对这间教室挺抗拒的。
“对了，于主任，王思梦同学今天来上学了吗？”王队问道。
“没有，王思梦昨天被孟楚打掉了五颗牙，今天去医院了。”于主任说。
站在王队身旁的孟楚明显觉得身上一冷，想必王队的目光又扫了过来。
估计王队心里正盘算着，她该有多暴力！不是在打人，就是在打人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第249章 我们俩合适着呢
送走了于主任，王队领着霍华成、孟楚进入的现场。
现场已经被警察拉上了警戒线，里面大家正忙得热火朝天。
王队在现场左看看右看看之后，才转身问霍华成：“你小子真是是个惹祸精啊，出了这种事，到现在才来告诉我，怎么？怕我捅到你爸那儿去？”
一听这口气，孟楚大概就明白了，看样子王队和霍庆尊的关系不差啊。
霍华成站在孟楚的身边，笑呵呵地道：“王叔，我不寻思着别给你添乱嘛……”
“臭小子，你已经给我添乱了！”王队走到窗边，查看窗子。
没了外人，王队说话随意了很多。
“华成，你就不能好好念书吗？你说说你，要是案发当时你回班级了，哪儿还有你的嫌疑？”王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听得霍华成直捂耳朵。
“王叔，你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成？”霍华成笑嘻嘻地求饶。
“案发时候，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摸着窗沿，王队又问了一遍。
“真没有，我困成狗了，哪儿有心思看热闹。”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又闲聊了一会儿，忽然，王队侧着身子，问孟楚：“小姑娘，你又是怎么知道凶手是王思梦的？”
孟楚：……
怎么又来？刚刚不是问过这个问题了吗？
“我就是猜测啊……”撒谎要做全套，前面都那么说了，当然后面也要咬死这个说法。
“真的？”王队疑狐地看她。
“真的。”
孟楚话音刚落，王队已经一巴掌拍在霍华成的后背上：“死小子，你来说！监控是怎么回事？”
霍华成痛得“哎哟”一声怪叫，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王叔，你说什么呢？疼死了我都……”
“你少跟我装蒜，说实话！我可都检查过了，楼下的电路箱明显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你别说跟你没关系，我打折你的腿！”王队哼笑了一下，明显是有备而来。
霍华成揉着后背，眼看着被人拆穿了，只好硬着头皮说实话：“我就偷看了一下监控视频，发现里面有点小问题……”
“所以你们俩怀疑是王思梦干的？”王队的目光在霍华成和孟楚的身上扫了一圈，淡淡地开口问道。
“王叔，监控视频有一段明显有问题嘛！”霍华成嚷嚷着，给自己洗白。
“那也是我们警察调查的范围，跟你什么关系丫？你整天不学无术，现在都高三了，成绩差得要命，你是觉得你爹打不死你，对不对？”王队瞪他。
“王叔，咱能不能说正经事儿？”
霍华成实在是太哀怨了，帅气的脸都要黑了。
“我现在说的就是正经事儿！”王队又瞪他。
这一回，霍华成不吱声了，他算是看明白了，王叔今天就是打定主意要教育他，so……心甘情愿地受着，就对了。
趁着王队教训霍华成的空档，孟楚走到窗边，探出头去看外面的情况。
她一直觉得，以何小苗这样胆小怕事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自己主动站在上窗台，往外面跳的。
说不定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让她不得不冒险站上去……
窗边没什么特别之处，光溜溜的，只有外置空调箱挂在外面。
这时霍华成也过来，他学着孟楚的样子，探着身子往外面看去，问：“你看什么呐？”
“在看空调箱。”
霍华成呐呐地也看空调箱：“没啥特别的啊，你看它干什么？”
“你不觉得这个空调箱挺奇怪的吗？”孟楚幽幽一叹。
“……”霍华成盯着空调箱看了好半天，忽然一愣，猛然转头看孟楚：“对啊！”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外置的空调箱风吹日晒的时间比较长，大多数上面沉积了一层灰尘，虽然是接近窗口，但又有一段距离，一般不会有人清理，所以看上去有些脏脏的。可这个窗边的空调箱就不是，很干净，好像刚刚被人擦过了似的。
明显是在掩盖什么。
“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王思梦在上面动了什么手脚，等何小苗坠楼之后，才回来清理的。”
霍华成十分谨慎地分析道。
“可现在现场已经被她重新清理过了，上哪儿还能找到破绽呢？”孟楚叹了口气。
事情过去三天了，物证被清理，又没有目击证人，想要指认王思梦，越来越难了。
“你们俩个研究什么呢？”王队走过来，问。
“当然是案子啊，王叔。”霍华成除了分析案情之外，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话语气格外淡漠又邪气。
“研究出什么来了？”
“凶手在何小苗坠楼之后，又重新回到过案发现场，然后对现场进行了清理。”孟楚稳稳地说。
“哦？”王队偏着头，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看着孟楚，“你怎么看出来的？”
“空调箱被清理了，而且，这些窗边连鞋印都没有，说明除了被害人的鞋印，应该还混合了凶手的鞋印，凶手怕自己暴露，索性将所有的鞋印都擦掉了。”孟楚说。
她分析得不错，王队赞许似的点点头，看向孟楚的眸光又深了一些。
“有道理，小姑娘思路挺好！”
一听这话，霍华成就不太乐意了，他绕到王队跟前，很狗腿地说：“这些我也发现了啊，王叔你怎么不夸夸我？”
“夸你？”王队斜睨他，“你有什么可夸的？学习那么差，考不上Z大，等你老子揍你还差不多！”
“王叔！”
彻底被无视了，霍华成心里苦，却说不出来。
这时孟楚也走过来，试探地问道：“王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没有了物证……”
“怎么会没有物证呢？”王队笑了一下。
看着忙碌的刑警们，又接着说：“既然你觉得凶手是王思梦，那一定是有你的道理，我们锁定了目标，还怕她不上钩吗？再说，这些人都不是吃闲饭的，技术上的处理，也是刑侦工作的一部分，我们拭目以待吧！”
王队对自己的团队非常有信心，一个人站在最外围看着大家忙活着，嘴角不自觉地漾着微微的笑意。
孟楚也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陪着站在一旁。
没几分钟钟，忽然觉得身边人影晃动了一下。
孟楚惊觉转头，只见王队人已经又重新走到窗前，他低着身子，仔仔细细地查看着窗边的情况，然后又将目光放在靠窗的一张椅子上。
孟楚蹙着眉，看他一举一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这时，王队又拎起椅子，来来回回地看了看，放下推了一下。
然后，直起身子，忽然喊队上的一名刑警：“小刘，过来！”
“王队。”小刘跑过来。
“叫物证过来，这里少了颗螺丝。”王队指着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孔说道。
“哎！”小刘蹬蹬蹬地又跑出去找物证科的人。
王队则蹲在地上，把椅子整个儿翻转过来，一看，那个不起眼的小孔边上竟然显现着不是很清晰的血痕。
“这应该是凶手干的，他把椅子上的小螺丝拧掉，以方便何小苗不小心掉下去……而在卸螺丝的过程中，不小心又戳破了自己的手，留下的血迹。”
正说着，物证科的人跑来了。
“那这儿处理一下。”王队吩咐道。
“好咧。”
有了一点点新进展，大家干劲儿更足了。
倒是王队还是晃晃悠悠地，背着双手往门外走去。
“王叔，你干嘛去？”霍华成急忙跟在后面。
没想到，他和孟楚都以为案子进入的瓶颈时，王队竟然轻而易举就突破了，这么神速也是没sei了！
这也让霍华成立刻肃然起敬。
跟在王队的身后又狗腿又勤快。
“王叔，你是不是渴了？我去给你买矿泉水，怎么样？”霍华成屁颠屁颠地说。
“不用，我不喝。”王队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笑了一下，很直白地拒绝了。
“王叔，那你这是要干嘛去啊？”
“能干嘛，吃中午饭去。”
“啊？”
霍华成傻眼了，呆站在原地，都忘了跟上去。
王队又往前走了几步，停下脚步，转身看他：“这边的情况我都了解了，现在该搜集的证据也搜集得差不多了，还在这儿耗着干嘛，当然是去吃饭了。”
“哦，对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一口？”
他说得云淡风轻地，余光里还扫了一下孟楚。
其实，今天这个小姑娘，也让他大开眼界了。这么一个小小年纪，能力挺强的。说真的，细致入微的观察，以及合乎常理的分析，都是一个刑侦人该有的素质，而孟楚这个小姑娘恰恰就都具备，挺不错。
“行啊，一起呗。”霍华成转身看着身后的孟楚。
也不等孟楚回答，他已经拉起她的手腕，往外边拖。
“王叔人特好，你看，又帮你解决了开除问题，又帮我解决被冤枉问题，现在还要解决咱们俩的午饭的问题，你说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他？”
霍华成嘴上是冲着孟楚说的，可却是一味地讨好王队，真是狗腿到极点了！
孟楚好笑地看着霍华成，只得跟在他们的后面，去了小西门。
还有几分钟才是下课时间，小西门这边还挺冷清，没什么人。
王队找了干净的面馆，要了三碗云吞面，又要了两份小菜，坐了下来。
“小姑娘你将来要考哪个学校啊？”王队望着孟楚，善意地问道。
“我……Z大吧。”孟楚老实回答。
“你学习成绩挺不错吧？”王队笑笑。
“还行。”
孟楚没说自己上次月考的成绩，觉得没必要。
“华成，你呢？”王队冷不防地转过脸来，问霍华成。
原本还在喝凉白开的霍华成“噗”地一声，水喷了出来：
“王叔，你能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明知道我成绩差，而且还差得要命，大学跟我没啥缘分，还一个劲儿揪着这事儿问，我得多尴尬……”
孟楚默默地为霍华成点了个蜡。
是啊，一上午，光听王队教育霍华成学习成绩不好了丫，霍二少活得也是不容易。
“我去个洗手间。”孟楚笑眯眯地站起来。
关于霍华成学习成绩问题，估计王队还有很多要问的，所以孟楚就不妨碍他们两个人叙旧了。
可她前脚一走，后脚王队就话锋一转，单刀直入地问：
“华成，你跟我老实说，你昨晚为什么拒绝回华城S大？听说S大有个教授对你编程方面的能力可是非常看重的，想破格录取你，你怎么就不回去？”
霍华成顿了一下，又重新端起水杯，喝水：“我不想当程序猿，当然不去科技大念书咯。”
“你少扯！”王队一挥手，气哼哼地说，“我可听你爸说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个教授一共也不收几个关门徒弟，你要是去了，保准将来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你还在这儿贫你！”
“王叔，我爸他想念，就叫他去，总之，我是不去。”霍华成也不绕弯弯，直接拒绝。
“唉，等我把这个案子处理得差不多了，学校这边洗脱了你的冤情，你再好好决定一下，还有一个月高考了，就你这个成绩，上Z大也不太可能啊，那还在这儿等什么！”
王队苦口婆心的。
“我都说了，我不去！我就在俊城，哪儿也不去，你们别替我瞎操心了。”霍华成咕噜咕噜一大杯子的凉白开，全喝了。
“死小子！”王队作势要打，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你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小姑娘？”
霍华成：……
这一回，他是彻底愣住了，真没想到自己的王叔会这么问。
“我就说嘛！”王队了然，一拍大腿，“你小子要不是为了什么，怎么可能甘心待在俊城！”
“王叔……”
“人家小姑娘学习好着呢，我听说这次月考进了你们全学校前50命，百分百能进Z大！人家一高材生，你呢？没啥学识，怎么能走到一起去……再说了，你们高中生之间的，这个感情吧……”
“我们高中生之间怎么了？”霍华成打断了王队的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我们俩合适着呢，您不懂！”
第250章 言情小说里的标配
“……”这回轮到王队愣了。
“王叔，您要是替我爹来打探军情，我看还是省省吧，”霍华成摇摇头，笑得特鸡贼，“他要是问你，你就告诉他，我打死也不去念S大！”
“你这小子！”王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指了指，又摇摇头。
“王叔，要不你收了我吧？”
霍华成忽然凑过来，讨好似的笑着：“我挺喜欢刑侦这行的，你收了我，我就改邪归正。”
王队：……
……
DNA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果不其然，一切如同孟楚猜测的那样，血迹正是王思梦的。
在证据面前，王思梦已然没了任何狡辩的能力，只能低头认罪。
原来王思梦和何小苗曾经住过一个寝室，王思梦的性格飞扬跋扈，经常以各种理由欺负何小苗，并且经常管何小苗要“保护费”，一来二去，本来就没钱的何小苗就把这件事告到了老师那里。
何小苗被安排进了其他的寝室，王思梦被班主任骂了一通。
就这样，王思梦对何小苗怀恨在心。
案发之前，王思梦本来想教训一下何小苗，顺便要点钱，不想那天恰巧孟楚也在，王思梦不仅一点便宜没占上，还被孟楚教训了一顿。
就这样，她偷偷给何小苗发短信说是找到了她偷拿别人试卷的证据，然后又说想要拿回去，就自己到多媒体教室外面的空调箱上去取，最后致使何小苗从楼上跌落、摔伤。
这起恶性案件这才告破。
随着案件的结束，时间很快也到了6月份，高考在即。
孟楚已经考出了综合能力，哪怕是人生的转折——高考，她也毫不畏惧，考得得心应手的。
下午出了考场，孟楚直接背着书包去学校的旁边的网吧上网去了。
别人都在庆祝，她还在为以后住房的问题发愁。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这个时间节点上的孟楚并没有父母，只有一个远房的亲戚，平时也很少有来往，所以她一旦毕业，就面临重新生活，不能在住在学校里了。
孟楚熟练地上了就业、找房的网站，逐条翻看着，心里寻思着只要挺过三个月，就是大学开学，到时候就又有宿舍可以住了。
看了几个不错的房源，孟楚约了一下看房的时间。
挂了电话，孟楚又开始看招聘信息。她毕业了，白天都是空闲，再打一份工也是不错的，一来租房要花钱，二来大学的学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正看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米静打过来的：“孟楚，你忙什么呢？现在能回店里上班吗？今天郑经理高烧去医院了，店里只有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哎……”
咖啡店里的工作时间比较随性，是按小时计费的，孟楚早去一个小时，就多挣一个小时的薪水。
所以米静的要求也算合理。
孟楚看了看时间，便说：“好，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她背上书包，从网吧里走出来。
外面艳阳高照，天气好得不得了，微微闷热的俊城偶尔刮来一丝丝热风，夏天来了……
到了夏天，咖啡店里的生意开始变好，此时店里已经来好些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聊天，有些甚至就是刚刚参加高考的学生。
看见孟楚走进来，米静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真不好意思啊，这么早把你叫来。”
“没事儿，我也得挣钱嘛。”
孟楚说着，到后厨换了衣服，开始工作。
两个人一起忙碌，店里渐渐有恢复之前的秩序。
到了傍晚，好多客人走了，店里冷清了一点。孟楚靠在厨台上，一边摁着手机一边休息。
米静走过来闲聊：“孟楚，你今天也参加高考了吧？考得怎么样？”
“嗯，还行。”
“我看你平时学习那么用功，成绩一定很好吧？等你上了大学，我和郑经理要给你庆祝一下！”米静笑眯眯地说。
“上大学有什么可庆祝的。”孟楚也笑。
“那可不一样，我就没上大学，我成绩不好，高中一毕业就出来打工了。”说着，米静从冷藏柜里拿出一块精致的甜点递给孟楚，又说，“喏，这个给你。”
“这……”
孟楚一愣。
这是米静刚刚烘焙出来的甜点，上面撒上巧克力和糖霜，是店里的招牌甜品。
“我下午刚做的，我请你吃！”一边说着，米静又矮着身子从厨台下面拿出来刀叉，“你也是刚刚毕业高中生，别的学生都出去庆祝了，你就在店里和我一起庆祝吧！祝你一切顺利！”
孟楚有些感动，微微笑着说：“谢谢。”
“谢什么，趁着店里没人，快点吃。”米静又说。
孟楚拿着小叉子轻轻地挖了一勺，放入口中，甜丝丝软绵绵的口感特别馨香。
“你也来吃。”孟楚将另一只叉子递给米静。
“嗯。”米静点头，凑过来也挖了一勺吃。
“对了，孟楚，你毕业之后住哪儿啊？”米静问她。
“正在找房子。”
“唉……”米静叹了口气，“其实你可以住我那儿，可我男朋友前几天失业了，没地方去，一直住我那儿，你要是不在意的话……”
“不用啦，我的钱还够自己住一套小居室的。”孟楚拒绝了。
米静的情况不比自己好多少，在这个大城市里，出来打拼的人都不容易，谁也不欠谁的，何必去麻烦别人、打扰别人呢？
“再说，我打算再打一份工，多挣一点。”
两个人正聊着，门口风铃响动，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韩诺行。
他身姿优雅，眸光淡漠，一如既往的禁欲系。
孟楚见有客人上门，只好放下手里的甜品，问了声好。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一杯美式，一份蛋挞。”韩诺行淡淡地说。
“好的。”孟楚露出一个极具商业性的笑容，开始着手准备餐点。
此时米静也没什么事可做，便走过来帮着将咖啡粉放入咖啡机里面。
就在两个人忙着准备的时候，孟楚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孟楚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接了起来：“喂，您好？”
手机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孟女士吗？我是**小区的房主，我们之前约好了明天一起看房，您还记得吗？”
孟楚马上想起来之前的预约：“哦，是啊，我们约定了明天看房。”
“不好意思啊，我们明天能不能取消这次预约啊？是这样，我家先生呢，他把房子租出去了……”
……
挂了电话，咖啡也冲好了。
米静将手里的咖啡装杯，又拿了蛋挞放在餐盘上，转身悄悄问孟楚：“怎么啦？”
“我明天要看的房子租出去了。”孟楚耸耸肩膀，其实今天预约的几个房子里，独数这套房子她最满意，可惜还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没事儿，不是还有别的几个房主嘛，不行，咱们就退而求其次呗。”米静安慰孟楚道。
“嗯，都一样，反正都是暂住。”孟楚也笑笑，表示无所谓，“等我大学一开学住到宿舍就好了。”
“是啊，实在不行，就住我那儿。”米静笑着，又说。
米静人很好，要不是自己也有难处，恐怕也轮不到孟楚出去找房子了。
孟楚也笑了一下，没作答。
她端着餐盘准备送餐，不想一回头却见韩诺行竟然还站在点餐台旁，一双漠然的眸子正淡淡地盯着自己。
孟楚一愣，随即问道：“先生要打包吗？”
“不用。”韩诺行走过去，接过女孩儿手里的餐盘，又说：“给我加一杯美式，我想和你聊聊。”
聊天？
孟楚蹙蹙眉，有什么好聊的？两个人……
“咖啡就不用了吧，我不喝，挺贵的。”她笑得有点尬。
“我买单，你怕什么。”说完，韩诺行自顾自地转身，朝着店里最僻静的那桌走去。
米静见过韩诺行几次，当然也知道韩诺行和孟楚认识，见韩诺行的脸色不大好看，忙碰了碰孟楚的肩膀，小声说道：“快过去吧，我来准备咖啡。”
孟楚只得走过去，坐下来。
刚一入座，韩诺行清冷的声音便响起：“你现在住什么地方？”
“宿舍。”
“不是毕业了吗？毕业之后，住哪儿？”
看样子，眼前这位韩公子是听见她电话里的内容了。
孟楚上下打量了一下韩诺行的神情，暗自揣测着来着何意之后，才抱着肩膀说道：“我住学校附近。”
呵呵哒，此话一出，在工作台前忙着冲咖啡的米静都差点没喷出来。
这回答，神了。
可韩诺行不吃孟楚这一套：“听说你们班女生坠楼的案子已经破了？而且还是你和霍华成两个人的功劳？”
“谈不上功劳吧？法治社会，不是有警察叔叔么？”孟楚疑惑地歪着头，韩诺行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怎么越听越糊涂？
“有警察叔叔，你一个小姑娘就可以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觉得一切都安全咯？”韩诺行挑起一根眉毛，脸上毫无表情地问她。
口气里全是质疑，傻子都听得出来，除了质疑，还有讽刺。
孟楚勾着嘴唇笑了，韩诺行这个人吧，听见了就直说，非要转这么多弯弯绕，服了。
“我说韩学长，你问这个到底什么意思啊？你有房出租吗？是要租给我吗？”
“……”
“我钱可不多，什么大house啊，大别墅啊，花园洋房啊之类的，你就别想着租给我了，我连你家的保姆室都租不起。”
孟楚笑嘻嘻的打哈哈。
某人冰山脸的时候，她就喜欢逗一逗，多好玩。
“你没钱租什么房子？”看见孟楚一副不正经的样子，韩诺行语气变得更凉了，“考上大学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你拿什么交学费？”
“哟！”孟楚又笑，“听您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要雇我给您工作呀？别看我钱不多，租不起大房子，可我薪水要求可不低……”
“说吧。”
说吧？
孟楚一愣，什么意思？说什么丫？
韩诺行：“你要多少薪水？”
“我现在日薪的十倍。”
其实孟楚也就是那么一说，她能干什么，韩家别院里那么多佣人，厨房里还有沈亦清这样的头号大厨，哪里都不需要她。
“成交。”韩诺行从口袋里摸出一沓钞票，装入信封里，随手推到孟楚的眼前，“这是定金。”
虽然现在的孟楚人穷志短，看见有人拿厚厚一沓“真金白银”砸自己，有点讶异，可她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这是？”
“定金。我们别院缺两个佣人，你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帮我介绍一下，中间有提成。”韩诺行将咖啡纸杯扣好。
“哦，忘了说，我们家的佣人都是全天24小时在岗，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请假，明天给你一天的时间搬过来，可以吧？”
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将手里的咖啡和蛋挞推了一下：“帮我打包。”
“哦好。”孟楚还懵懵懂懂地，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她好像没抓住什么关键的点……
等韩诺行作势要走，她才大梦初醒似的回神：“不对啊，韩诺行！我晚上要到咖啡店里上班！”
“准你每天这个时间请假。”他说，表情还是依旧淡漠。
哈……
这是怎么肥事？
新点的那杯咖啡也好了，米静端着餐胖送了过来，看着两个人都站在，她有点不确定要不要送过来。
“那个，先生，您的美式好了……”
“送给孟楚喝吧，帮我打包我的。”
……
等韩诺行走了，米静和孟楚两个人闲聊时才知道，原来韩诺行只用了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将孟楚的工作、住处解决了，神速到让人泪流满面。
“天啊，我怎么觉得韩诺行这个人这么帅呢！”米静忽然泛起花痴来。
救人于危难之间，这样的酷炫大总裁简直是人间极品。
再想想他的样貌，长了一副盛世神颜，个子又高，简直是言情小说里的标配嘛！
“你们两个，将来会不会……嘻嘻嘻！”米静已经开始脑补一部五百万字的言情小说了。
但孟楚可不这么认为，她决定马上打消米静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很危险的，绝对是杀人于无形般的存在，你放弃那些小言情吧！”
第251章 不忘初心——小钱钱
第二天早饭过后，孟楚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站在韩家别院门口时，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初这里是自己的家，现在这里是自己的工作单位……
这落差……
手落在门铃上，刚想摁上去，却听哒地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了。韩诺行迎面对上孟楚的眸子，两个人相望而立。
“来了？”从他的神情上看不出他的心情。
“哦，刚来。”孟楚点点头。
韩诺行垂头看了看女孩儿脚边的行李箱，似乎有些诧异：“你就这些行李？”
作为一个女孩儿，孟楚的行李的确有些少。但孟楚却觉得已经不算太少了，早上她扔了不少高中的学习资料，那些资料就占了她好大一部分的行李，现在高考结束了，她没把这些资料从宿舍楼上天女散花似的扔到楼下，已经算是很够意思了，为什么还要带在身边，她绝不会没事儿找虐。
还有，下一次，也绝对不要再来一遍高考了，要命呐！
“我是来工作的，带太多私人物品，是不是不太好？”孟楚微微一笑。
这个回答，任凭哪个老板都会觉得应该打满分。
“也对。”韩诺行点点头。
然后弯下腰，将行李一提，提进了房门。
孟楚忙要接过去，顺便还特别狗腿地笑道：“这怎么好意思让老板帮着拎行李呢，这种粗活累活应该是我自己来干！而且，韩老板您放心，以后家里的粗活累活我也包了，您看好不好？”
真不是孟楚现在话多又狗腿，是因为她最近和郭宇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郭宇那点看家本事，她全学会了。
韩诺行冷着眼睛扫了孟楚一眼，半晌才搭话：“要你表现的时候在后面，不用新上任就这么狗腿。”
孟楚：……
某人啊，十足十地不给面子。
“正好你来了，跟我出去一趟。”韩诺行将行李箱放在玄关处，又将孟楚后背上书包拉了下来，也放在玄关处，重新带上了房门。
将两个人一起关在房门外面。
信步走到车跟前，手腕车门把手上，车锁打开，汽车发动。
而孟楚还呆呆地站在大门口，一脸懵逼。
“干嘛去？”孟楚实在想不出韩诺行找到这里是干嘛去。
只能呆愣愣地问他：
“去买菜吗？”
韩诺行：“……”
买菜？什么鬼？
“买什么菜！跟我去公司！”韩诺行被孟楚的脑回路气得七窍生烟。
说完，猛地拉开车门，坐入了后座上。
孟楚：“……”
她也很委屈啊，不是说好做保姆的吗？保姆还要去公司上班呀？那岂不是白天在公司里上班，晚上在家里当佣人，这是双重身份，双份工作，她要十分日薪，会不会有点少？
可现在……她没得选，先上车，再商量。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往里面一扫，靠之，驾驶位置上没人？
“你不开车，难道是要我开吗？”韩诺行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
“我以为有司机呢。”孟楚嘟囔了一句。
“我请了新的员工，难道还要再为新的员工请个司机？那我为什么不直接请个会开车的新员工？”
韩诺行冷冷清清地开口。
这话没毛病，但孟楚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怎么说呢……韩诺行的个性就是这样，不喜欢你的时候，女人在他眼中只分两种，一种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好朋友兼下属沈亦清；另一种就只是人。
孟楚现在就归为人那一类。
好吧，她懂，她理解。
重新关上副驾驶的车门，绕过来，拉开驾驶室车门，上车，关门，孟楚一口气下来，没一点好情绪。
作为一个老板，韩诺行的脾气太臭了。
嗯！
车子缓缓地从别院里开出来，开在小区的行车道上，孟楚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韩老板，你昨天不是让我当保姆吗？就是那种给家里打扫打卫生，擦擦桌、喂喂鸟、遛遛狗、浇浇花的工作嘛，怎么，今天我一来，就升级变成也要跟着你上班工作的职员了呢？”孟楚问。
“给你升级不好吗？”
透过后视镜，韩诺行的眸光掠过。
“没什么不好啊，升级当然是好事，可好歹升级要加薪啊。”孟楚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后边瞟。
“孟楚。”
“嗯？”
“你才上班第一天就要加薪？那么缺钱？”某人挑眉。
“你还第一天就让我跟着你驻外呢？”
本来嘛，保姆的工作场地在家里，为什么要跟着去公司？为什么？
就这件事，孟楚就可以投诉，这是欺诈行为，不符合合同法。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孟楚干脆说到底：“韩老板，其实你让我跟着你驻外，也可以，我现在的确是缺钱，就像你说的，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念大学了，开学之后的费用很高的。以我现在的能力，负担不起，所以，有一分钱我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您雇佣我，我挺感谢您，但是该谈钱时得谈钱，不能害怕伤害感情，您说是不是？”
韩诺行冷着眸子，透过后视镜接着盯她。
一张小嘴，巧舌如簧。
想了一下，韩诺行哼笑一声：“所以，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的意思是，去公司，我是你的员工，我得拿员工薪水；在别院，我是你的佣人，我得拿佣人薪水。”孟楚啪地一声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然后豪气地接着说，“我这个人吃得了苦，耐得了劳，脏活累活抢着干，雇用我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绝对是你生活和工作上的得力助手。”
孟楚好好地把自己夸了一通。
这么卖力，无非是给自己说个好价钱，想想就心里美啊，一份工作日薪十倍，两份工作日薪二十倍，她怎么可能跟钱过不去？
“那就是全职助理咯？”韩诺行幽幽然地睨着孟楚，问道。
“你可想好了，我的全职助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工作。”
孟楚想都不想，直接点头：“当然，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做！”
韩诺行微微偏过头，闭着眼，不再接话。
两个人默默无言，车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汽车一路开向公司。
韩诺行的公司主做古董生意，当然也涉及海外收购并购贸易，虽然名义上不做房地产生意，可他名下的房产简直多到不能再多，还是那句话，活得太久，属于他的东西就太多。
哪怕不是故意而为之，误打误撞，也挣得了庞大的家产。
孟楚看韩氏豪华气派的公司大楼，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做时光猎人简直是白做，挣得真是小钱钱、毛毛雨，和人家韩诺行这些产业一比，她简直是九牛一毛。
她一路跟在韩诺行的身后，接受来自各个部门高层的注目礼，稍稍有些不自在。
她一向都是活在黑暗里，绝对不习惯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目之下。
走到总裁专用电梯口，电梯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门一关上，孟楚长长舒了一口气：呼——
真想慨叹一声，成为一名老板也不容易啊。
“紧张了？”韩诺行睨她。
没等孟楚说话，电梯再度打开，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穿紧身白衬衣、黑西装裙的女人，她眉眼带着三分艳丽七分妩媚，妆容精致，一头长长的波浪卷发很吸引人，看似非常职业，但又带着勾人的魅力。
当看到韩诺行的瞬间，脸色忽然明媚一下。
随即又暗淡下来，恢复常态。
因为她的眸光已经扫到了孟楚。
“韩总，您早。”她微微颔首，礼貌地打招呼。
“早。”
说完，韩诺行又指着孟楚，给那个女人介绍：“这是我新聘来的全职助理，孟楚。孟楚，这是秘书部部长，何子涵。”
孟楚微微鞠躬，表现得极为识大体：“何部长，您好。”
“哦。”何子涵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孟楚，便不再搭理她了。
孟楚不是傻子，要是连这点含义都看不出来，她就不用混了：何子涵这个女人，表面一副冷霜挂面、很难接近的禁欲系女人，其实内心百分百是韩诺行的“私生饭”。
就刚才那些小神情就已经暴露了她是有些厌恶孟楚的！
所以，孟楚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大不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以后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跟孟楚沟通。”韩诺行补充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总裁办公室在韩氏集团大楼的顶楼，整个顶楼都是韩诺行的超级办公区域，上面的设施很齐全，除了工作区域，还有休闲区域，台球、壁球、乒乓球，甚至连高尔夫球场所都齐备了。
孟楚不免有些慨叹，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韩诺行竟然有个这么帅气的办公室？
到办公室的门口，韩诺行又吩咐何子涵说：“何部长给孟楚安排一套办公的桌椅，放在我办公室里。”
韩诺行刚说完，何子涵就楞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放您办公室里？”
“对。”韩诺行淡定地说道，似乎并没觉得自己哪里说得不妥。
何子涵马上又恢复冷艳的模样，微微颔首：“好的，我这就去办。”
然后步伐曼妙的离开了。
办公室里的门口，只剩下韩诺行和孟楚两个人站着。
某位公子爷没觉得怎么样，某个女孩儿有点尴尬，她刚刚就瞧见秘书台方向，清一色的男性秘书……这种有悖于正常秘书部构造的存在，真让孟楚莫名地想笑。
“韩老板，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找个安静的地儿待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孟楚指了指秘书台那个方向，大概意思是：我是不是应该去跟那些爷们儿们呆在一起？
本以为韩诺行会点头应允，谁知道，孟楚这厢话音刚落，他已经淡然开口：
“跟我进来。”
“干嘛？”懵逼中……
“全职助理该干什么，你干什么。”
说着，某男头也不回，直接推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孟楚略感无力地看了眼几米以外的秘书台，内心无数只神兽奔腾而过，唉……和一个魔鬼呆在一起，还不如和一帮帅哥呆在一起好呢？
她的命，咋那么苦？
一咬牙，孟楚也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外面秘书台的男秘们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开始了男人间的小八卦时间：
“哎，看见没，刚才那个小姑娘，大美女呀！”
“对啊，清纯派。”
“她是老板新聘来的秘书吗？过几天是不是就来咱们秘书部报道啦？”
“天啊，要和这么漂亮的美女公事，有点激动啊……”
“说得好像你没跟美女公事一样，咱们何部长不也是美女？”
“何部长是美女没错，可太冷，冻死我了！只可远观呐……”
说着，男秘还打了个寒颤。
“行了行了，知道你喜欢清纯派，但看人家小姑娘年纪不大，你别吓着人家……”
“我又不是老虎狮子黑狗熊，吓什么？”
“哈哈哈哈……想追啊？”
这边几个男秘书聊得正欢，忽然觉得身后不知不觉气压走低，想回头看时，桌面上已经砰地一声巨响，一堆文件扔在了桌子上，震得所有人都立刻噤声。
何子涵冷若冰霜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你们几个是嫌公司给的薪水太高了吗？老板人都坐到办公室里了，你们还有心思在外面讲八卦！要是再让我抓到一回，直接开除！”
几个大男人瞬间脸色通红，大气不敢喘一下。何部长人美嘴毒，是全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的血煞，谁也不敢惹她。
遥想当初何子涵刚进公司那会儿，有几个其他部门的经理还有意想追求她，可惜，没说上两句话，就被何子涵这冰霜的气势吓退了。
人人都传闻，何子涵除了不跟大总裁冷鼻子冷眼，和谁都冷到极致。
何子涵的眸光微微闪动，扫了一眼总裁办公室之后，又吩咐下去：“小李，今天去家居城给新同事买套办公桌椅回来，记得跟韩先生屋里的家具要配套。”
“哦，好。”小李忙不迭地点头，应着。
也有斗胆上前发问的好奇宝宝：“何部长，刚才韩先生门口的是新同事吗？”
“管你什么事？做事！”
说完，何子涵耷拉着脸，再度离开。
第252章 利己主义脑壳
再说韩诺行和孟楚。
进了办公室，韩诺行便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办公。两分钟后，男秘书将咖啡端了进来，放在桌上，恭恭敬敬地又出去。
孟楚摸着鼻子站在靠近房门不远地地方，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
好半天，韩诺行才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问她：“你怎么还站着？”
孟楚：……
您老也没说让我坐啊？我敢坐？
“平时看你话挺多的，这会儿怎么不见你说话了？”韩诺行放下文件，淡淡地说道。
“唉……”孟楚叹气，“您也没让我坐啊。再说我坐哪儿？坐沙发，那显得我多不客气啊，把自己当客人了吧？不坐沙发，坐您对面，把自己当主人了吧？不然，我坐您的位置上，也不合适啊，您不是正坐着呢吗？”
韩诺行好整以暇地看着孟楚两片嘴唇一开一合地，说个不停。
这姑娘，要么就是不说话，要么说起来，谁也控制不住似的。
不过，孟楚说来说去，最后一个假定挺有趣的。
他开口：“你觉得坐哪儿都不合适，那可以坐我身上，我抱着你……”
孟楚：……然后瞬间睁大眼睛！
这……这这这？
这是被撩了吗？
显然孟楚的反应很得韩诺行的心思，他淡淡勾着嘴唇笑了一下，又重新埋头工作去了。
孟楚捞不到好处，瘪瘪嘴，走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了上去，她决定当大爷。
不过这沙发柔柔软软的，还挺舒服。
又过了十来分钟，有人敲门。
韩诺行喊了一声进来，男秘书走了进来，拿起手里的文件夹，准备汇报今天的行程。
却被韩诺行挥手打断了：“有什么事，你给孟楚交待一下。”
“哦，好的。”男秘书楞了一下，又恢复常态，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孟楚，走过去，“你好，我是韩先生的秘书周正。”
周正人如其名，外表也挺周正的。
孟楚马上礼貌地起身，打招呼：“你好，我是孟楚。”
“这些是韩先生今天的行程，孟小姐您看一下。”说着，周正将手里的文件递了过来。
孟楚接过来，低着头一边看，一边不好意思地笑道：“周秘书，以后别叫我孟小姐了，你叫我小孟就行。”
“哎，好咧。”周正一笑，心里已经很美了。
别说，新来的助理不仅人长得美，为人处世也挺不错的，点赞一波！
工作交接完毕，周正迈开长腿，推门出去了。
孟楚这才静下心来认真翻阅着韩诺行今天的行程，不看也好，看了把她吓了一跳！
天啊，这都是什么，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好多东西，看文件的时间……23分钟！开会时间……45分钟！午休吃饭时间……20分钟！
几乎要精确到秒了！
大佬的日常都是这个画风吗？要不要这么夸张？而且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之余，韩诺行竟然还要挤出时间回学校，上下午的一节课！
孟楚目瞪口呆地偏着头看正在翻阅文件的韩诺行，大佬，您不是已经上过几乎所有的名校了吗？为什么还要去上课？！
这是在自虐啊，大佬！
“你看我做什么？”忽然，韩诺行出声说话，可头也不抬。
孟楚傻了眼，差点把手里的文件扔了出去。
“我就是好奇，你这么多行程，不累吗？”孟楚忍不住吐槽。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敲开，这回换了一个男秘书过来。
“韩先生，这是晚上为您预约的私教课程，还有今晚要参加的宴会行程。”男秘书非常公事化地说道。
“交给孟楚，由她来做。”韩诺行大手一指，直接将所有的事情推给了坐在沙发已经沙雕的孟楚。
“哦，好的。”男秘书恭敬地退下，又走到孟楚跟前，礼貌友好地打招呼：“你好，我是秘书部的李卓宏。”
“你好，我是孟楚。”孟楚又站起来。
把刚才交接仪式又重新做了一套之后，李卓宏出去了。
孟楚再次落座，看文件，上面依旧是密密麻麻地记录着韩诺行下班以外的事情，比如健身计划、保健计划、就医情况、宴会行程等等……等等等。
本来以为这就差不多结束了，结果没出半个小时，又来一个男秘书。
这一回拿来的是韩诺行在学校里的行程和学习内容，包括的内容也是不少，除了正常学业、学生会工作，还有很多社团活动，眼花缭乱的。
整整一个上午，孟楚就在看这些行程单，这些看似分类明确的行程内容挺容易理解挺容易实现，可这些所有的内容都是要眼前这位千年老古董一个人完成！
简直是非人类的强度丫！
上午11点，还有半个小时就午休的时候，孟楚终于将所有的都看完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闭着眼睛瘫坐在沙发里，她忽然觉得，做一个全职助理——好难！
正当她假寐冥想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前一黑，似乎有什么东西靠近自己。
猛然地，孟楚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份文件已经落入了手中。
这一次是韩诺行递过来的，这份文件比每一份文件看上去都老旧，而且更厚。
“这是什么？”孟楚楞了一下，看着微微泛黄而有些粗糙的封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舍不得打开。
“这是最后一项行程。”韩诺行简单回答。
孟楚翻开文件夹，里面有文字、有图片，被各种零零碎碎只言片语的信息填充着，而上面这些内容，无疑只围绕着一件事：畀国，以及被诅咒的大祭司。
“这些东西不能交给别人，是秘密。”韩诺行说。
“那你为什么交给我？”孟楚不解。
“你知道的已经很多了，我可以不用花太多的时间来培训你。”
“哈……”
孟楚好像终于明白韩诺行为什么要聘用她了，真叫她猜中了，绝不是因为什么行侠仗义，更不是救人于水火，而是更利于自己。
典型地利己主义脑壳！
“你身上不是带着任务么？就是帮我破除诅咒，对吧？”韩诺行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们两个合作才是解决问题最好方式，你说对吧？”
自从上次弘献读解了孟楚的记忆和想法，韩诺行对孟楚就是有了更深的了解，眼前这个女孩儿来自于未来，曾经是他的未婚妻，曾经帮过他很多忙，现在身上的人物是破除韩诺行的诅咒。
只是，韩诺行盯着她看的时候，还是会不解，当初为嘛子要选她做自己的女人？
脑子有问题吧，未来的自己？
孟楚停顿了几秒钟，然后忽然展开笑颜，周身的氛围轻松了不少：“您说得没错，的确是个好方式。”
说着，她站了起来，将手里所有的文件一股脑儿地放在茶几上，然后手臂长伸，停在韩诺行的手边，做一个要握手的动作：
“韩老板，期待我们合作愉快。”
韩诺行垂着眸子看孟楚的手，干净白嫩，他和那么多人握过手，却从未见过如此迷人漂亮的手……
他握上去，却没有一丝感觉：
“期待我们合作愉快。”
轻轻握了一下，孟楚松开了手，指尖还留存在韩诺行手掌里冰冷的触感，他还是那个样子，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变过啊。
如果是有什么变了，那可能只是……他不喜欢她了。
韩诺行看了下时间，又说：“楼下有员工餐厅，你可以午休了。还有，你的聘用合同就在下午拟好，签上名字就行了。”
“好的。”孟楚收回心思，故作轻松地说。
她礼貌地点点头，转身出了总裁办公室。
外面的秘书们也在整理桌面的文件，看见孟楚从办公室里出来，便抻着脖子看过来，美女养眼，谁都喜欢多看嘛。
何子涵从部长办公室里出来，冷冷地哼了一声，走过去说道：“这是员工就餐卡，刚刚韩先生吩咐我给你的，以后你就是我们秘书部的一员了，欢迎。”
表面说着欢迎，孟楚却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欢迎的意思。但她不多想，大家都是同事而已，说白了，还有竞争关系呢，何必搞表面那一套热情？
“谢谢。”接过就餐卡，孟楚准备下楼。
看着美女要走，三个男秘书马上跟在她后面，一起往电梯方向走。
唯有何子涵站在原处，看着几个人上了电梯之后，又回头望向总裁办公室的大门，里面的老板也该吃饭了……
电梯里，孟楚站在面前，三个男秘书站在后面，倚着墙壁，你推我我推你，想和孟楚搭话，又有点不好意思。
孟楚听着后面的动静，转过头来，一双明媚的眸子瞬间化了男人们的心。
这颜值……逆天了，好伐！
“嗨，”最后一个进来和孟楚交接工作的蒋晨瑞拜了拜手，“小孟，你还记得我吗？”
孟楚觉得好笑，有什么不记得，一个小时以前才见过。
“我是蒋晨瑞啊……”
“我呢？你还记得我吗？李卓宏。”李卓宏也不甘示弱。
“还，还有我。”
孟楚笑笑：“我记得，大家好。”
看见孟楚没什么不自在的，三个人顿时轻松了下来：“以后咱们就是同事啦，多多照顾多多包涵哈。”
“呵呵……”孟楚礼貌又不失尴尬地笑着。
“对了，你对秘书部还不了解吧？”周正向前挤了挤，笑着继续说，“咱们秘书部一共就5个人，你，还有我们三个，还有何部长。”
“哦。只有何部长一个女的？”
孟楚随口问问，也不知道韩诺行怎么想的，找来这么多男秘书，禁欲禁到家了吧？
蒋晨瑞马上说：“你就别把何部长当女人看啦，她是个工作狂，眼里没有性别之分，对谁都是一视同仁。有点可怕。”
“对！说得没错，千万不能犯错，栽在她手里，可有你的受！”李卓宏也说。
“上次就因为技术部没搞定开会用的软件，被何部长当场骂了个狗血淋头……”
“其实，这事儿轮不到何部长来管嘛……”
三个人七嘴八舌地又开始议论起公司的事情来。
孟楚无奈地看着三个人交头接耳的，忍不住吐槽，谁说男人不说八卦，谁说男人不八婆？那是不了解男人，他们也很八卦的！
到了员工餐厅，里面已经有很多在就餐了，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但是秘书部几个男人往那儿一站还是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一方面秘书部里这些男秘书们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是相当不错，外表绝对出挑，又是大老板身边的人，多多少少让其他部门的女员工心怀不轨。
另一方面，孟楚站在他们身旁，也是颜值、气质好到爆棚。
让原本就吸引人的秘书部，又增加了一抹光彩。
周正走在最前面，拿着孟楚的就餐卡，一边刷卡，一边仔细讲解在这里就餐，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的，特别周到。
孟楚环视了一圈，问周正：“怎么没见何部长下楼吃饭啊？”
“何部长？”周正一笑，“她不来的，她每天在楼上陪着韩先生吃。”
“哦。”
原来如此。
孟楚勾着嘴唇十分了然地一笑，她才不相信像何子涵这样的女人会对男人没兴趣，只是下面员工这样说而已，其实人家是半眼没瞧上别人，倒是瞧上最大的boss了。
“咱们秘书部坐这张桌。”周正帮忙打了饭，将餐盘放在一张桌上，对孟楚说。
“好，谢谢。”
“不客气。”
一会儿功夫，其他人也打好了饭菜，坐了下来。
四人成团，一起吃饭，倒是挺热闹的，听听公司里发生的事儿，孟楚忽然觉得这份工作也挺好。
没一会儿，就和这三个人打成一片。
“哦，对了，小孟，你晚上有没有事？既然你是新来的员工，我们作为老员工，怎么也要请你吃饭，庆祝一下嘛！”脾气最好、最接地气的蒋晨瑞笑呵呵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跟着响应：“对啊对啊，咱们的老规矩啊。跟何部长说，每次都是她请客！”
“何部长请客吃饭？真的假的？”孟楚有些诧异。
“当然是真的啦！”蒋晨瑞一拍腿，接着笑说，“这还有假？别看何部长平时冷冷淡淡的，每次来新人，尤其是咱们秘书部来新的女员工，她都特积极地请客吃饭，也算是个好领导了吧。”
第253章 我为什么要娶你？
“可咱们秘书部里，并没有女员工啊？”孟楚有点纳闷。
“哦，”周正解释，“其实在韩先生身边工作挺辛苦的，很多女孩子受不了这份辛苦，干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辞职不干了，所以咱们秘书部一直都只有男秘书。”
“但何部长是例外。”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听完这些小八卦，孟楚有些为难，她撩了一下头发，不好意思地说：“可我今晚还要去打另一份工，好像不太方便参加聚会啊……”
三个人一下都安静了，拿在手边的筷子也忘了放下来，神情楞了一下，变换成失望的样子：
“不要啊，好不容易有聚会的机会！”
“为什么还要打工？”
“打两份工不辛苦吗？”
孟楚笑了笑：“因为我过几个月之后还要上学，需要钱。”
她大概地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刚刚高中毕业，现在急需一笔钱上大学，所以才要打两份工来糊口，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说完了，其他三个人都报以同情的心态看着孟楚：
唉，这个小姑娘真是太太太不容易了！
至于聚餐吃饭的事情，大家也只好不再多提。
午休过后，孟楚回到韩诺行的办公室，韩诺行正在和几个部门领导讨论公司业务，男人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重新进入工作的状态。
孟楚本来还想特别大爷地坐回沙发里，但当着这么多中年秃头的面，怎么也不好意思，只能默默地站在门边。
讨论结束，几个中年高层和韩诺行欠了欠身，鱼贯离开。
走到孟楚跟前，无不朝着她看了一眼，让孟楚竟然有了一种自己是极品国宝——大熊猫的感觉。
“你怎么又像个小学生罚站似的？”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韩诺行才开口问她。
“我这是给你撑场子，身边带个美女保镖，是不是挺拉风的么？”孟楚笑嘻嘻地走到沙发跟前，然后坐下去，歪着身子，状似要睡午觉了。
“看看我的行程单。”韩诺行吩咐。
“啊？”孟楚一懵，身体已经直了回来，歪着头看韩诺行。
他刚才问什么来着？
“孟楚。”韩诺行看着眼前女孩儿一脸懵逼的反应，放下手里的钢笔，正色几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你要行程单。”
“你知道你来我这里干什么的吗？”韩诺行又问。
孟楚这才有点恍然，她好像、似乎的确有点过格啊，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这儿混吃等死的，这么明目张胆地躺在老板办公室沙发上，估计只有孟楚一个人。
“丫！”孟楚惊叫了一声，急忙从茶几上一堆文件里翻找行程单。
找了好半天，才说：“十分钟之后，您要到15楼会议室……”
话音未落，韩诺行已经将孟楚手里的行程单抽了出来，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开电视会议。”他说。
孟楚：……
韩诺行也：……
过了半响，他才冷淡地开口：“你早上向我要双份薪水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以为你能胜任全职助理这样的工作呢。”
明明一句教训的话都没有，反倒让孟楚有点……无地自容。
她抿着嘴唇，半响没说一个字。
韩诺行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两个人相对无言。
片刻之后，韩诺行率先去看表，差不多开会的时间到了。
正要转身，忽然被身侧的孟楚拉住了衣袖。
“一会儿的会议内容我会整理出来给你，韩先生请你去里面换一套衣服。”孟楚的声音冷静了几分。
韩诺行微微眯眼，并不接话。
“因为开会时间大约为两个小时，开完会十五分钟之后您有一场慈善宴会要参加，可能来不及换衣服，所以，请您先换好衬衫之后再去开会。”
孟楚的解释天衣无缝。
韩诺行唇角微动，看着孟楚的神情深邃了几分。
最终听了孟楚的话，转身进套房里面换衣服去了。
在这个空档上，孟楚去外面李卓宏那里要来了今天会议纪要，快速打印装订出来，放进文件夹里。
短短几分钟，她的速度极快，有条不紊，一切准备妥当，韩诺行从套房里走出来。
正好看见孟楚装好了文件夹。
还是不到3分钟的时间开会。
孟楚和他并没有交流，而是直接进了套房，将衣帽间里面的西装拿了出来，拎在手上。
出来却见韩诺行的神情更加古怪了。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逾越，开口解释：“对不起韩先生，时间紧迫，我只能自己进去拿西装，下次不会了。”
韩诺行：“？？”
“还有，您刚才说的，我的确不配拥有双份薪水，但很快，您就会发现，其实我不仅适合双份薪水，更适合十倍薪水。”
女孩儿的眸光坚定而执着，淡漠的神情配上她咬着贝齿形成的线条，好像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存在。
韩诺行：“有点意思。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着，转身走在前面，下楼开会。
一场公司会议，讨论的重点全是公司走向和内部营运的事情，两个小时下来，大家都累得人仰马翻。
韩诺行整理了下领带，从座位上站起来。
坐在秘书位上的何子涵和李卓宏两个人几乎同时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孟楚不参与公司营运，她只是坐在更远的员工代表里。
从会议室里出来，孟楚马上跟到了韩诺行的身侧：“车子已经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门口，韩先生您上第一辆车，我会在后面一辆车跟着您。”
韩诺行脚步一顿，看向孟楚：“为什么？”
“车上有我为您准备的另一件衬衫，记得换上。”孟楚公式化地说道。
韩诺行微愣，似乎不大明白孟楚这是什么意思。
孟楚用目光指了指他衬衫胸口的位置：“蹭上的墨水。”
韩诺行垂头。
原来如此啊，刚才开会写会议纪要的时候，韩诺行不小心弄上的墨水。
原本一件干干净净的衬衣就这么报废掉了。
孟楚在开会期间完美地处理了一切，只等韩诺行上车换掉衬衫就好了。
况且她虽是助理，但是个女孩儿，不方便看一个大男人在车里换衣服吧？所以才另叫了一辆车跟在韩诺行的后面。
可韩诺行显然不买账，他挑眉：“那么，谁给我系领带？”
孟楚蹙眉：……
谁？难道是她吗？
“既然是全职助理，这点小事，不需要再麻烦别人吧？”韩诺行好整以暇地等待孟楚的回答。
“没错。”孟楚只得点头，“那我通知另一辆车，原地待命，我跟你的车。”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从电梯里下楼去了。
地下停车场门口，不知什么时候何子涵已经等在那儿，她换掉了一身素白衬衫和紧身裹臀裙，穿上了一身香槟金色的鱼尾宴会长裙，衬得肤色更加白皙光滑。
这一波操作，孟楚是给满分的。
毕竟，就在5分钟前，何子涵还在会议室里跟着公司高层们一起开会呢，转眼，变成换装下楼，这么神速，也没sei了。
看见韩诺行和孟楚两个人一起下来，何子涵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依旧还是恭敬地迎了上来：“韩先生，慈善宴会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具体会参加宴会的名单，已经发你手机里。”
“好。”韩诺行点点头。
车子开了过来，孟楚走过去拉开车门，韩诺行便矮着身子上了车。
随后，孟楚也要钻上车。
却被何子涵拦了下来：“孟助理，你要跟着韩先生一起去参加慈善宴会吗？”
孟楚微微一愣，目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何子涵的手包——今年某奢侈品的新款鳄鱼皮包包。
还真是下了血本。
女人间的暗战是有点意思的，尤其是和何子涵之间的，没撕逼，但就是暗中较着劲儿……
说实在的，何子涵的段位还算挺高，比起孟楚原来遇到的那些小渣渣厉害得多，她穿成这样，又要上韩诺行的车，明显是对孟楚有敌意，并且排挤她的意思。
可偏偏何子涵不明说，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也难怪秘书部里其他的男秘书看不懂其中的弯弯绕。
何子涵的量级高嘛。
孟楚呢，韩诺行好歹是她的上司，十五年之后又是她的老公，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冒出来个想抢人老公的白莲花，孟楚当然也要试试对方的火力。
如果太强，就现在灭了她，别到了十五年之后，成了她的心头大患。
哈哈哈……
孟楚一边想着，一边给自己点赞。
她开口说道：“我只是个助理，参加慈善宴会可能还不够格，但是韩先生还需要准备一下，我会跟车。”
这说法很委婉了哟。
我不去，但我又不能不去，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孟楚就是这个意思。
但同样的，她也甩了何子涵一个暗暗的耳光：我一个全职助理都不够格，大姐，你穿成这样也不过是个秘书，自然也是不够格的丫！
何子涵当然听懂了孟楚的意思，面色白了白，抿着嘴唇有些隐忍。
却不再搭理孟楚，直接矮着身子问车内的韩诺行：“韩先生，我可以上你的车吗？”
她这一身鱼尾长裙是低胸款的，微微弯腰，就能看见胸腔那一抹即将出现的春光，再配上她精致的妆容，美好的容颜，但凡是个有感觉的男人恐怕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惜哟，韩诺行不是个“有感觉的男人”！
这一招，明显对他没用处。
站在何子涵身侧的孟楚憋着笑都要憋到肚子痛了。
韩诺行微微侧脸看向何子涵，可余光还是扫到孟楚想笑未笑的模样，不免有些烦躁，随口说道：“叫孟楚上车，快迟到了。”
何子涵一愣，一抹窘迫漫上脸颊，烧了个通红。
她不情愿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给孟楚让出位置。
孟楚侧甜甜一笑，冲着她说：“何部长，后面还有一辆车也跟着去慈善宴会，但可能只停在地下停车场原地待命，你要不要上那辆？”
何子涵气得脸色发白，重重地喘气，牙缝里冷冷地挤出了一个“好”字，然后转身朝后面的车走去。
孟楚捂着唇，内心已经笑得要咆哮起来了。
上车，啪地一声关上车门。
车子开动，可车内的气氛却有点奇怪。
孟楚将衬衫从袋里拿出来，递给韩诺行：“韩先生，快换上吧。”
韩诺行不语，解开衬衫，露出上身，完美的身材，美好的胸肌线条就这样赫然出现在孟楚的视野里。
车子是加长版豪车，空间虽然足够大，可再大没有什么可遮挡的，孟楚就算不想看也得看了。
她呼吸一滞，脑袋里忽然闪现出曾经和韩诺行甜甜蜜蜜、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
饶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孟楚别过头去。
车内里发出窸窸窣窣韩诺行穿衣服的声音。
男人的目光却一点点移向脸色燥红的孟楚，连韩诺行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来了想逗弄那女孩儿的兴致。
“你不是应该很习惯么？”他说。
“什么？”孟楚没看他。
“你的记忆里，我们是夫妻，应该是有夫妻之事了吧？”
孟楚：……
卧槽，脸更红了，这家话想干嘛？
孟楚深吸一口气，开始自我调节，调节再调节，然后才怼回去：“韩先生，您也知道，那是以后的你，不是现在的你。”
“看来是有了。”韩诺行微微笑，“和未来的我在一起，做那个，有趣吗？”
卧槽槽槽槽……
孟楚想骂娘。
有趣吗？这种事，现在说，有趣吗？你个大变态！
怼回去，必须怼回去，嚣张的蠢男人！
“韩先生是想问我，你觉得有趣吗？嗯……这个我不好回答，毕竟我不是你，你又没感觉，你是不是挺好奇的，没感觉的人，那里能不能抬头啊？”孟楚挑眉。
韩诺行一张英俊异常的脸已经要绿了。
男人嘛，最怕人家说不行了，对不对？
可偏偏，孟楚就喜欢下猛料，一把制服了这种嚣张的臭男人，才叫爽！
男人幽深的眸子瞪了孟楚一眼，然后扣上了最后一颗衬衫扣子：“我不好奇这个问题，但有一个问题我挺好奇的。”
孟楚：“……”
“我为什么要娶你？”
第254章 我们挺合适的
为什么要娶你？
为什么要娶你？
孟楚看着韩诺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娶她？因为他们彼此相爱啊……不然会因为什么？
可，现在的韩诺行不懂，不明白，甚至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每当他用冷漠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她会觉得心脏那个位置格外刺痛。
但她又不怪他。
孟楚：“没什么为什么，顺其自然了呗。不过韩先生不用特别在意这点，我可没说，一定要赖在你身边，我们只当是对方是搭档，完成任务，各取所需，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韩诺行的眸子越发幽深。
“哦，对了，这是您的领带。”
孟楚笑了一下，从纸袋里又拿出一条全新的领带，递给韩诺行：“我是以你的喜好搭配的，但不知道十五年间，你的喜好有没有变化。”
这条领带的花色，的确是韩诺行很中意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又扔给孟楚，带着一丝丝偏执的命令：“我不方便。你给我打领带。”
孟楚只好挪过去，很自然地将领带绕过韩诺行的脖子。
车子在路上飞驰，偶尔会并道、超车、刹车……
孟楚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平衡感，手指灵巧地在韩诺行的锁骨处为他系着领带。
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在下一个红灯路口，车子一个急刹车，孟楚没坐稳，猛地扑进了韩诺行的怀里，两个人一下子倒在了座位上。
宽大的加长豪车里，车后面的气氛陡然变得暧昧……
女孩儿娇小的身材软若无骨，抵在韩诺行胸前的一双小手微微收紧，用了点力气，似乎想要挣脱男人。
本来毫无感觉的韩诺行忽然觉得身上有某种不适，像是电流一样的击在身上。
他手指动了一下，轻轻地摁了一下孟楚的腰肢。
两个人，男人在下，女人在上，四目相对，却相对无言，可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电流却在两个人之间来来回回地窜着……
好半天，韩诺行忽然笑着悠然开口：“十五年后，我们之间，也是你这么主动吗？”
孟楚一愣，随即一把推开韩诺行，坐直了身子。
撩开额角的乱发，她努力稳定窘迫的情绪：“领带打好了，韩先生。”
韩诺行也重新坐直的身子，微微动了动领带，有点紧，刚才那姑娘是不是想勒死他来着？
“你感觉到了吗？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韩诺行不依不饶，接着问。
本来好容易压下去的一丝丝窘迫和害羞，现在一下子就被这位撩人不撩心的混蛋给逗弄了回来了！
孟楚有点忍无可忍，转过头，一双眸子带着满腔的气愤：“韩诺行，你到底要干什么！欺负我喜欢你，挺好玩吗？”
本来韩诺行家就是逗她，没别的意思，可孟楚发火是他始料不及的事情。
所以，他楞住了，没说话。
孟楚却像是麻袋里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打开了话匣子：“是！我是喜欢你，然后你求婚，我开开心心，高高兴兴地嫁给了你，我们夫妻的日常完美到爆炸！甚至，我们来讨论过将来生小宝宝……可那就怎么样？”
“说白了，我特么忍你很久了，你现在这个个性简直就是王八蛋，是个龟孙砸！你以为仗着我喜欢你，为所欲为，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再加上你特么有钱、有权，上得了天下得了海，你怎么不坐上穿天猴彻底归西了呢！对哟，你永生，死不了……”
“所以，老娘我回到十五年前，就是帮助你快点去死，行了吧！”
韩诺行：……
“还有，你别特么逗我，好玩吗？撩妹的技巧用八百年，还玩什么读心术，你知道得多了不起了呗？”
“我告诉你，你第一对我用读心术的时候，就没好使！第一亲亲，是你主动的，而且非常暴力，因为你特么吃醋了！”
“哦哦，还有，想知道第一次做是啥感觉？”
“我告诉你，你没感觉，你特么就是个呆子！”
“别撩我了，技巧烂到家了！”
韩诺行脸色微变：……
“我告诉你，什么叫撩！麻的！”
骂完，孟楚想都没想，直接拎着韩诺行的领带强行将他拎到自己的面前，嘴唇狠狠地贴了过去，吻住了韩诺行的唇。
还是那种感觉，还是那种味道，甜丝丝的，软软的，迷惑人的……
可此时的心境，却和从前大相径庭。
她可能只是想找到曾经的那些感觉吧……
她想他。
唉，可现在……孟楚的动作顿住了一下，想抽身出来，算了，都放下吧，现在不该这么冲动的。
不想，没等她放下领带，男人的唇比她霸道十倍、百倍不止地深深地擒住了她的。
毫无防备之下，韩诺行已经攻破了她的唇齿，掠夺一般地吸允着属于她的香气。
孟楚无力地向后退了一下，而他却更猛烈地攻了过去。
他一手抵着她身后的车窗，一手紧紧拥着她的腰，将她整个娇小的身躯锁进自己的怀里。他的技巧很好，不知疲软地绕着她的小舌。
让孟楚竟然忘记了抵抗。
良久，韩诺行才松开了她，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
她还是很特别的，那种电流的感觉，还存在着……
“原来我们还是挺合适的。”韩诺行的眸光带着侵略的意味，看着孟楚。
“并不。”
“为什么？”眸光再度落向女孩儿的嘴唇，微微红肿，格外娇艳。
孟楚推开他，不说话。
衣服有些乱，还有，她很窘，心里很不爽。
几秒钟之后，孟楚恢复了常态，对着韩诺行报以礼貌性的微笑：“韩先生，我们是上下属关系，还是不要逾越的好。”
韩诺行淡淡地看她，一言不发。
此刻，车子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
司机跳下车，绕到后座给韩诺行打开车门。
韩诺行整理了一下领带，率先迈开长腿走了出去，孟楚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也跟着出去了。
而后面何子涵的车也到了门口，她从后座走了下来，提着裙角，步伐轻慢地走到韩诺行的身边，手臂已经不自觉地挽上了男人。
“韩先生，刚刚接到和美公司赵经理的电话，他说想跟您单独聊聊，您觉得可以吗？”何子涵态度温和地问。
孟楚看着何子涵的手臂，勾唇冷笑。
这个何部长真是太拼了，为了能跟着韩诺行出席慈善宴会，已经豁出一切了嘛。
刚刚明明说不带她玩的，现在再度缠上，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韩诺行只顾着公事，并没注意何子涵这些小动作。
“什么事？”他问。
“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股权的事情。”何子涵跟上韩诺行的脚步，一同往大厅里面进。
孟楚则站在车旁边看着两个人，心想何子涵和韩诺行一同参加慈善宴会，是不是没她什么事儿了？
她低头看了下手机，正在准备给米静打电话，聊一下辞职的事情。
不想这厢电话还没拨出去，前面韩诺行忽然转过身来，喊她：“楞着干什么？过来！”
孟楚手里握着电话，一脸懵逼地看着前面的一男一女，竟然有种恍惚，是在叫她吗？
结果，韩诺行又喊了一声：“快过来！”
是喊她无疑了，男人的眸光死死地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她不来，他要过来扛上肩膀直接拖走。
孟楚憋憋嘴：“来了。”
“韩先生。”何子涵十分诧异，微微拉扯了一下韩诺行的手臂，“孟助理毕竟年龄还小，可能没参加过这样的宴会，让她这么贸然上去，不太合适吧？”
韩诺行不语，目光落在何子涵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葱白小手。
说句公道话，何子涵算得上是美女，虽然比起沈亦清差得很多气质和风韵，比起孟楚也少了许多清纯和明媚，看上去有点媚俗，可毕竟是好看的。
但此刻的韩诺行不由地想起刚刚在车上和孟楚那一段激吻……
心里莫名地嫌恶。
他抽出自己的手臂，冷淡开口：“她总要见见世面，不然怎么胜任我的助理？”
说着，侧过头来，对上已经走过来的孟楚，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将孟楚的小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抬脚就走。
孟楚被韩诺行连拉带扯地走上了扶梯，身后一双阴霾恶毒的眸光久久停在她的身上。
慈善宴会是上流社会交际的一条通道，大家聚在一起聊聊经济环境，互相客套一下，无非制造更多的商机，互惠互利。
韩诺行无非就是全场的焦点，他的脚步刚刚落入会场的地毯上，其他名流便蜂拥而至，将他团团围住。
周旋于这么人当中的韩诺行，光芒在身，无限风光。
孟楚很快就被挤出了这个包围圈，远远地看着他。
她很了解他，其实他不喜欢这样的社交，还不如一壶好茶、一本好书、一个暖融融的太阳来得惬意。
不一会儿宴会正式开始，众人落座。
韩诺行坐在最前面最中间的那张桌边，他的旁边分别坐着何子涵和孟楚。
何子涵显然跟这些名流都很熟悉，一一寒暄，一一碰杯。
这样倒显得孟楚特别另类，沉闷得要死。
至少孟楚这一身休闲装就和会场的氛围格格不入嘛！（早上被拎来上班，她还没时间换衣服呢！）
坐了一会儿，孟楚实在无聊，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出去了。
唉，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忽然想到曾经的韩诺行绝不会强迫自己来参加这种超级无聊的宴会啊，这么一对比……
孟楚真想杀了现在的韩诺行，以求痛快。
从洗手间出来，孟楚慢慢悠悠地往宴会大厅里面走，走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已经锁定了之前坐过的位置。
最初的位置是韩诺行在中间，左边何子涵，右边孟楚。可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韩诺行的左边正坐着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那男人态度恭敬地似乎正在和韩诺行聊着什么。而何子涵却坐在孟楚的位置上。
她从手包里不知道拿出一个小小药盒，小心翼翼地从里面翻出两颗药来，竟然放入了孟楚的水杯里！
何子涵放好了药之后，还瞟了一眼韩诺行，似乎生怕他看见似的。
“何部长，您在做什么？”孟楚忽然出声询问。
她的声音不大，可还是吓了何子涵一跳。
何子涵轻声叫了一声“呀”，小药盒从手里滚落到地上。
孟楚站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想从何子涵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何子涵急忙去捡地上的药盒，脸上尴尬地笑了一下：“孟助理，你吓我一跳。”
一连串的动作，已然让她恢复了常态。
“孟助理，你坐我旁边吧，”何子涵让了让，“实在不好意思。”
何子涵指的是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赵经理，竟然是一脸歉疚的表情。
孟楚却垂着眸子看向自己的水杯，口气微冷，带着几分怀疑：“我不是说座位的事，是你往我的水杯里放了什么？”
不是孟楚疑神疑鬼，而是她多年的职业习惯，对什么都充满的敌意和探究，说得直白点，孟楚就是有被害妄想症，所有人在她的眼中都可能是坏人。
何况一个本来对自己就不太友好，有可能是劲敌的何子涵，她更要防着。
“哦……”何子涵有些紧张地看了眼水杯，随即将水杯放在唇边喝了一口，笑得极为难看，“我……不好意思，我有失眠症，晚上会吃一点药，这样才好睡眠……我认错了杯子，以为这杯子是我的。”
孟楚看着何子涵这些小动作，心里虽然猜不出那杯子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但应该绝不是何子涵说的这么简单。
“助睡眠的？”她缓缓地坐到何子涵的身边，唇角带着一丝极寒的笑意。
“何部长是不是工作太累了，适当的放松才有助于睡眠啊。”
那抹笑冷得让人打颤，根本不像是从一名刚刚高中毕业的女孩儿脸上浮现出来的笑。
何子涵想表现得自然一点都很难，毫无招架能力地接受着孟楚的“善意”。
“哈……”她尴尬地笑笑，握着杯子的手抖了抖。
“何部长，您快喝了吧，药都融了。”孟楚又是甜甜一笑。
第255章 来啊，互相伤害鸭
大概是孟楚回到座位上，动作一点大，这时竟然也惊动了韩诺行和赵经理，两个人均转头看向孟楚和何子涵两个人。
这么多人都在看何子涵，她手指紧张地握着水杯，抿着嘴唇，最终还是端起来，一仰脖子喝下去了。
看到何子涵喝光了药，孟楚这才满意地勾勾嘴唇。
拿错杯子？
治疗失眠？
鬼特么都不会相信这种谎话。
孟楚冷漠地看向舞台，拿这种谎话骗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自食其果。
这边赵经理看了看孟楚，又看了看何子涵，转过头由衷地叹了一口气：“韩先生身边的秘书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啊！”
然后又接着问：“那位小姐是您新聘来的秘书吗？”
赵经理一边问，一边望向孟楚的方向，目光有些肆无忌惮地。
韩诺行淡淡地扫着赵经理的神态，眸光越来越冷……
宴会还没结束，何子涵就借口身体不适先行离开了，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慈善宴会也结束了。
韩诺行一众人的簇拥下进了电梯，孟楚依然跟在他的身后。
这时，韩诺行的手机响了起来。
因为孟楚是助理，所以韩诺行的手机始终都是在她的手上，一看上面跳动的名字，孟楚抿了抿唇——何子涵。
她把手机递给韩诺行：“何部长找你。”
韩诺行接过电话，摁了接通：“喂？”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幽，冷冷淡淡，毫无感情。
何子涵的声音不同以往，有些粗重：“韩先生，您……在哪儿？我现在想见您一面，行吗？”
“什么事？”
“我，我在酒店楼上的客房里，您能来一下吗？我……不舒服……”
站在韩诺行身后的孟楚几乎将电话里的内容听得清清楚楚的，想必是何子涵药物发作，才会说话这么艰难吧。
韩诺行沉吟一下，才道：“我叫司机上去接你，带你去医院。”
“不，不！不要！”何子涵急忙打断了韩诺行的话，“韩先生，求求你，你来接我吧……”
男人微微蹙眉，眸光掠过孟楚的脸，带着几许疑惑。
孟楚则轻轻挑眉，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韩诺行只好应了一声：“好，我现在上去。”
“谢谢您……”何子涵终于松了口气。
报了房间号，何子涵挂断了电话。
韩诺行抬手重新摁了楼层码，转身看向孟楚，语气颇为不善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孟楚摊手。
“刚刚何部长明明好好的，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孟楚眨眨眼，佯装懵逼：“是哦，刚刚明明好好的，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孟楚！”
“我怎么知道，你凶我干什么呀？”孟楚嗷地喊了出来。
何子涵自己作，怪她咯？什么逻辑？
电梯缓缓上升，很快便到了何子涵所在的楼层，韩诺行和孟楚两个人一同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刚走了没几步，孟楚便拉了拉韩诺行的袖子。
笑得鸡贼：“韩先生，何部长让您上来接她，可没让上来接她，我觉得我出现不太合适吧？要不，我在地下停车场里等您？”
孟楚这些小心机早就被韩诺行看在了眼中，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孟楚一边说话，一边窃喜的模样。
等她说完，他又不紧不慢地拒绝：“她一个女人家，我身为男人随便出入她的房间不太好，有你方便一些。”
孟楚：……
某人说得有模有样，她竟然没法反驳，只好又跟在他的身后，来到房间门口。
敲门。
好半天没人应。
又敲。
这一次，又是好半天，才隔着门听见里面走动的声响，紧接着，门咔哒一声开了，何子涵穿着鱼尾长裙，脸色潮红地出现在门口。
没等韩诺行反应过来，何子涵已经一把拉着他的衣服，将他硬生生地拉进了房间。
温软的身子靠了过来，紧紧地偎在韩诺行的身上。
“韩先生……韩先生，我难受……你，你要了我吧！”说着，何子涵已经开始解韩诺行衬衫的扣子。
依旧站在门外的孟楚挑眉看着何子涵的动作，心脏那个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一股子气吼吼的感觉直冲脑门。
搞了白天，何子涵要给她下的是春——要！
结果不小心自己着了道，居然还找韩诺行给她治疗？
我呸！
不管怎么说，韩诺行是她十五年以后的老公，她孟楚再怎么无所谓，也绝对不能让何子涵得逞！
想到这儿，孟楚撸起袖子就准备冲进去。
不想走到一半，只见房门里面的韩诺行忽然抬起手臂，钳住了何子涵的手臂，一用力整个儿将何子涵扯到一边，他的动作很大，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何子涵被他推得，直接倒在了地上。
“韩先生……”何子涵被药物控制了神志，尽管韩诺行这样对她，她也没放弃。
“韩先生，我难受，你救救我，救救我吧……求你，要了我……”
一边说着，一边媚态百出地去扯身上裙子的拉链。
眼看着何子涵的拉链就要被拉开了，韩诺行一个大踏步走到床前，掀起被单直接将何子涵罩在里面。
他看了眼孟楚，命令道：“去把她用被子裹好。”
然后又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司机，叫司机上楼来。
几分钟之后，司机匆匆跑到了门口，看到屋子里一片凌乱，何子涵被孟楚五花大绑似的裹在被子，吓了一跳：“这……”
“带何部长去医院。”
韩诺行冷厉的声音响起。
司机不敢怠慢，急忙抱起何子涵出去了。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韩诺行半倚着墙壁站在，孟楚则垂着双手默默看了他一眼。
这种对峙氛围，有点尴尬啊……
“韩先生，要不，咱们也回去吧？”孟楚试探性地问道。
“孟楚，你一定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对吧？”
他的声音很凉，淡淡地却有着强大的压迫感。
“我只是猜了个大概，”孟楚微微抿唇，“具体的情况，我觉得韩先生还是问当事人比较好。”
“要我问何子涵吗？她都已经那样了……”
孟楚也哼笑出声：“您可以等她清醒过来之后，再问她。”
“……”
孟楚又说：“我知道，遇到这种事，何部长看上去就像是个受害者，但我觉得事情并不是表面这样，您大可以问问她，她是要害自己，还是打算害别人！”
“你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啊？”韩诺行的语气中，竟然有一丝玩味和阴阳怪气。
“韩先生，您该不会认为，这是我做的吧？”
孟楚简直要被韩诺行的态度气笑了，她和何子涵无冤无仇，今天又是第一次见面，她干嘛要害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其实我是不信，但，仔细一想，你也是有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未来的丈夫，而何部长是我身边唯一的最亲近的女下属，搞不好，你觉得她对你有威胁，你就……”
“等等等！”孟楚急忙打断了韩诺行的推理。
某人简直了，要不要这么自恋！
“韩先生，我求求您，回家没事儿的时候常常照照镜子，这样会比较容易认清自己……”孟楚被弄得哭笑不得，也得忍着，快憋出内伤来了，“我要是觉得您身边的女人对我有威胁，我也应该从沈亦清开始下手哇，怎么可能挑何部长呢？”
韩诺行：“……”
“还有，咱们俩……嗯，怎么说呢，我喜欢的，是未来的那个您，不是现在的您。您可千万别想多了想歪了，好不？”
韩诺行：“……”
“我们是正常的上下属关系，说得直白点，我缺钱，我有任务，才会跟您瓜葛，不然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啦，您懂？”
韩诺行拧着眉头，听着孟楚一口一个“您”、油腔滑调地叫着他，忽然有一丝烦躁：
“行了。”
孟楚住了口，站在原地不动。
韩诺行抱着肩膀的两条手臂垂了下来，率先往门外走去：“回去！”
孟楚马上领命：“哦，好咧。”
说完，跟在后面也出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孟楚变得更忙了，何子涵生病住院，请假一请就是一个星期。韩诺行特意嘱咐：何部长的工作暂时由孟楚来接管。
这下，孟楚变成了连轴转的陀螺，真的是脏活累活全都得干，每天脚不沾地忙忙忙。
所以，秘书部新员工欢迎会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无限期地往后推。
这天中午，员工餐厅里，孟楚手里拿着汤勺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汤，满脑子想的全是下午韩诺行的行程。
蒋晨瑞坐在她的对面，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一眼便看见孟楚没魂似的样子。
都说美女吃饭是特别赏心悦目的事情，可孟楚这吃饭的样子……要么就是狼吞虎咽，然后飞速没人；要么就是现在这样，像个痴呆。
“小孟，你咋了？”蒋晨瑞敲敲餐盘，问。
孟楚这才回神：“没怎么。”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看你像被霜打了的茄子，都蔫了。”李卓宏啧啧地摇头，表示很心痛。
“对了，今晚韩先生有私教课吧？孟美女，你可以不用跟着他了。”周正忽然兴奋地说，“咱们晚上出去玩吧！给孟美女开欢迎party！”
周正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李卓宏和蒋晨瑞的响应：
“对对，今天的机会最最好啊，咱们去喝一杯，然后再去酒吧嗨一下，怎么样？”
“我知道有个饭店的烤肉特别好吃，也不贵，老板娘特别热情，会赠送小菜！”
“走吧，走吧，择日不如撞日嘛！”
“韩先生上完私教课，一般就直接回家了。”
经不住三个人一个劲儿的鼓动，孟楚原本想拒绝，也拒绝不了了，于是答应了下来。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孟楚低头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郭宇。
话说高中毕业有一段时间了，高中那些关系不过的同学大多一毕业就跑出去游山玩水，最近这几天即将下高考成绩，想必大家又都回到俊城来了。
接起电话，有些聒噪的郭宇便像是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说起来：“孟楚，你怎么跟失联了似的，朋友圈也不更新，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忙什么呢！？”
孟楚：“我能忙什么，忙挣钱。”
“哎，前几天的同学毕业会，你怎么没来啊？”
孟楚除了和孙瑜曈、郭宇他们比较熟以外，班上其他同学都不怎么熟的，所以叫她参加时，她拒绝了。
“我说我忙着挣钱啊，哪儿有时间参加聚会啊……”
孟楚掏掏耳朵。
还有十来分钟，午休就结束了，要是没什么事，她准备挂掉电话了。
“挣钱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忘了我们这些好朋友哇，”郭宇有点不高兴地抱怨，“晚上咱们小范围的聚聚呗？就咱们几个，宋子凡、孙瑜曈还有你我，行不行？”
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尤其是他们四个人，顶数孟楚成绩好，将来肯定要走得更远、飞得更高，几个小伙伴心里知道，聚会这种事，将来会变成聚一次少一次……
孟楚一愣，聚会？
刚刚答应了一个聚会，怎么又来了一个聚会？开玩笑的吧？
聚会还会连环撞车的？
“我……”孟楚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三个男秘书，说道，“我今天晚上有事啊，不方便。”
“啊？怎么这么巧？”郭宇哀怨地嘀咕着。
孟楚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听到手机那头一阵嘈杂，然后郭宇的调调已经没了，换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一张口，就是一股子邪气，不是霍华成又是谁！
“孟楚，你搞什么？几天不见，你就把这些同学都忘了，没良心了啊……”
霍华成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好像他的薄唇生来就是用来讽刺别人的。
年少的霍华成带着几分这个年纪大男孩儿特有的不削和清高，只要稍稍不满意，就拿语言攻击人，骂人还不带脏字儿，听着就气人。
孟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怼了回去：“哟，这不是霍二少爷么？我们几个聚会，管您老什么事儿？”
第256章 聚会有惊喜（1）
霍华成被孟楚呛了一口，半晌没说出话来。
他清咳了声，化解自己的尴尬：
“孟楚，你真是越来越不仁义了，好歹咱俩也是过命的关系，你们班几个同学小聚，我看不惯你的做派，义正言辞地说了两句，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孟楚哼笑：“我可不敢。霍少爷，你晚上也来？”
被孟楚猜中了心思，霍华成越发尴尬了起来：“是宋子凡飞拉着我来的……”
呵呵，她就说么！
电话的那头又是一阵嘈杂，接电话的人又换了一个。
这一次是孙瑜曈，比起前面两个不太靠谱的男生，孙瑜曈比他们正常多了。
“孟楚，你晚上真的不能来吗？咱们都好久没见了，以后你上了大学，跟我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你也舍得撇下我一个人……”
孙瑜曈跟孟楚的感觉是实打实的，舍不得和孟楚分开也都是真心实意的。
可孟楚也是真的为难：“我这几天刚入职了一个新公司，同事说晚上要给我办欢迎party，嗯……我也挺期待的，所以，真的不方便。”
“你晚上也是出去聚会啊？”孙瑜曈又重复地问了一遍。
“嗯。”
“去哪儿？”
“先去**吃烤肉，然后去静瑟酒吧玩。”孟楚说。
“那咱们不如一起吧？”孙瑜曈突然兴奋地说道，“我们本来要去吃日料，然后再去静瑟酒吧，我们约在一起吧？人多热闹啊！”
哈？
孟楚被孙瑜曈这脑回路搞得一颗头两个大！
年轻人是不管认识不认识，方便不方便，只要可以玩，那就一起玩！
“那我问问……”孟楚小心翼翼地说。
然后捂着手机的话筒，问三个男秘书：“晚上我同学找我聚会，说是咱们一起，可以吗？”
“同学啊？什么同学？”蒋晨瑞问。
“就是我高中最好的几个同学，有四个人吧。”孟楚想了想，还是把霍华成也算了进来。
这家伙傲娇着呢，不算他，要是被抓住了，又要毒舌一番。
“行啊，人多热闹，我们都是入职多年的成年人啦，我们请你们！”李卓宏豪气地说。
“对，我们请客！”周正也说。
蒋晨瑞更是没异议，高高兴兴地举双手赞成。
于是，孟楚也回话给孙瑜曈，约定了时间，晚上一起吃饭一起玩，这才挂了电话。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午休时间结束了。
几个人匆匆将餐盘送回去，然后整装好上楼回到总裁办公室。
孟楚敲了两下门，听里面没应答，便兀自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韩诺行已经匐在桌前处理文件，见孟楚进来，抬了下眼睛，又重新低头忙工作。
孟楚没出声，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
其实在总裁办公室里工作，压力真的蛮大的。
两米之间就是韩诺行的办公桌，别人可以开小差，孟楚却不可以，这么高强度的工作，真的挺让人吃不消的。
好在，孟楚本身能力极强，不然肯定被韩诺行折磨成疯子。
整个下午，韩诺行都在处理公司里的各项事务，一旦忙起来，他也十分忘我，想不起喝水想不起疲倦。
孟楚反复翻看今天下班之后韩诺行的行程，的确，今天挺清闲的：
下班。
去健身饭，上私教课。
回家，就寝。
从来没这么简单过。
下午三点多，韩诺行从一堆文件中抬头，看向孟楚：“看下我的行程单，4点以后还是什么工作？”
“没有工作啦，韩先生。”孟楚公式化地回答。
这份行程单她看了不止十遍。
“没了？”韩诺行眸光微收，淡淡地看过来，带有询问的意思。
“嗯，下午5点半，您约了健身教练，上一节私教课大约是两个半小时，上完课差不多8是点，洗澡之后，您的司机会在晚上9点准时在健身会所楼下等您。”孟楚翻开行程单。
“之后，司机会送您回家。”
孟楚又阖上行程文件夹。
完美，perfect，她的工作到5点半就结束了。
韩诺行看着孟楚微微扬起的眉梢，悠然问道：“我上私教课期间，你去做什么？”
孟楚一滞：“我？韩先生，您去上课，我没什么事，是不是可以下班啦？”
“你要五点半下班？”
孟楚忽然胸口猛地一紧，什么意思？
“不可以么？”
韩诺行淡淡地看着她，放下笔：“可以。”
呼……
长长地吁了口气。
孟楚报以甜美微笑：“不瞒您说，晚上我和秘书部的同事说好了，要一起聚会，喝喝酒唱唱歌。”
“……”
“哦，还有我的同学，霍华成、孙瑜曈他们……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
“您去健身，不需要我之后，我可以参加聚会吗？”
孟楚说的都是实话，也没必要隐瞒。
但韩诺行的目光总是有点……怪怪的，怪到孟楚觉得有私人的空间，都是犯了罪大恶极的错误……
男人凉薄的唇微微开启，问道：“你们约定了什么时间去吃饭？”
“6点左右。”
“哪里？”
“**烤肉店。”
孟楚被问得莫名其妙的，什么意思？难道身为老总的韩诺行，也要去么？
于是，孟楚直截了当地问：“韩先生，我的入职party您也要来吗？”
“当然不。”
韩诺行想都没想，直接否认，他为什么要去参加孟楚的入职party，虽然面对孟楚有可能和一大群朋友们的聚会，他是心里不爽利，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是吧，员工也是人，哪怕是全职助理，也是人，该有自己的生活，他不能过度干涉。
……
晚上6点，大家相约在烤肉店门口。
霍华成几个人最先到的，几个男生倚在大树旁抽烟，孙瑜曈则站在店门口玩手机。
不一会儿，孟楚和男秘书们也到了。
一下车，孟楚便看见了霍华成身影，不到20岁的年纪，霍华成的身高远比郭宇、宋子凡高出不少，他白T恤、浅色牛仔裤，脱离了学校，没了校服，他身上的散发出来的慵懒、雅痞的气息越发明显，光芒完全不输韩诺行。
就连混迹职场多年的几位男秘书都难免心神一震。
这样的男孩儿要是钻入了职场，恐怕必然要引起女人间的血雨腥风啊。
“小孟，这是你同学啊？”周正碰了碰孟楚的肩膀，低声问她。
没等孟楚回答，几米远处的霍华成冷漠的眸子已经扫了过来，而且他掐灭了手里的烟，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啊，校花。”霍华成嘴角噙着笑，还是那副痞气十足的语调。
“好像没多久吧？”孟楚瞪他。
“我觉得挺久了丫……”霍华成继续笑。
余光看了眼孟楚身后的几个人，一看都是男的，语气微微凉着：“你同事？”
这时郭宇、宋子凡、孙瑜曈也走了过来。
孟楚给大家互相介绍了一下，一行人这才进了烧烤店。
周正定了一间包间，几个人一进来便开始点菜，最后点酒水的时候，周正问孟楚：“小孟，你会喝酒不？”
不等孟楚回答，李卓宏凑过来说：“喝一点吧，出来吃饭不喝酒多没意思啊，是不是？”
蒋晨瑞也说：“就是，都入职场了，也不是学生，喝一点没关系。”
孟楚也没客气，便点头：“行啊，那就喝呗。”
她答应得痛快，可惜没看着霍华成的眸子又暗了暗。
周正又问剩下几个人：“小朋友们也喝点？啤酒，行不？”
孙瑜曈一听“小朋友”三个字，立马脸色就变了：“我们不是小朋友啦！我们都成年人了。”
“就是，就是，”郭宇也跟着起哄，“我们年轻力壮，正当年华，轮喝酒，不服！”
蒋晨瑞一听，也来劲儿了：“不服好啊，专治不服！”
新认识的朋友难免要在酒力上拼一拼，郭宇、宋子凡他们不管怎么说，念书念得不怎么样，可在混社会这个领域上，还真的挺有有点大家风范。
这如果搁在古代，也是豪气的江湖人士！
一说要拼酒，撸起袖子就是干！
几个人吵吵嚷嚷地，一口气要了6箱啤酒，准备人手一箱，踩箱喝。
一会儿功夫，小肉串冒着滋滋的油被端了上来，一箱一箱的啤酒也被人搬了上来，搬啤酒的服务员看着包房里的几个人，如同看到怪物一样。
倒是孟楚和霍华成两个人，不以为意，笑着开了啤酒，拿起来自顾自地喝着。
两杯啤酒下肚，已经步入社会的几个男同事也没了当哥哥的架势，刚刚走出高中校园的几个小鲜肉也没了当弟弟的拘谨，几个人越喝越开心，最后开始称兄弟道地火拼酒量了。
霍华成的酒量惊人，一直处于上风，只是他的烟也不离手，不一会儿就要点上一根抽。
孟楚看不惯，便推他：“哎，你才多大，怎么这么大的烟瘾？”
霍华成刚刚喝了一杯，放下酒杯，他的眸光有些肆意地盯着孟楚：“怎么，你不喜欢？”
孟楚瞪他，这不废话嘛，哪个不抽烟的人会喜欢大烟鬼在眼皮子底下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戒了。”霍华成歪着嘴唇，笑了一下。
然后掐断了自己手里的烟。
孟楚看他掐了，便不再说什么，拿起酒杯，也抿了一口酒。
好久不喝了，啤酒麦芽的香气在唇齿间蔓延，说真的，从不会喝到会喝，可能就是在成长吧。
“孟楚。”霍华成凑过来一点，好看的眸子定定地看她。
“你要是不喜欢我抽烟，我可真戒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戒你的呗。”孟楚拿起小肉串，准备撸下来吃肉。
霍华成忽然长臂一伸，将孟楚手里的羊肉串抢了过去，他拿起孟楚的筷子，从上到下将羊肉都撸下来，语气轻慢地问：“我这不是问你意见么？”
孟楚心中忽然警铃大作，化作表面却不动声色。
霍华成：“你说戒，我就戒，我听你的。”
接过霍华成递过来的筷子，孟楚有点不适，十五年后，霍华成说：孟楚，你走进了我心里。那番话，到现在，孟楚还记忆犹新。
她帮他，是不想亏欠他，并不是想跟他搞暧昧。
所以，如果现在的霍华成还跟她说类似的话，那将是她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哎，我问你话呢。”华城又倒了杯酒，问她。
“问我什么？你的事，我才不管呢。”孟楚直接回绝。
“好，孟楚，你挺没良心啊。”
“我就这样。”
说着，孟楚已经拿起筷子，夹着肉片放入口中，大口大口地嚼起来。
经过这么一番对话，霍华成似乎感受到孟楚的冷淡，他微眯着眼睛又盯了她一会儿，才继续喝酒，什么也没说。
酒喝得差不多了，几个人都有点醉醺醺的，可接下静瑟酒吧的消遣，大家还都是举双手赞成。
于是，大家又打了三辆出租车，决定在静瑟酒吧集合。
郭宇、孙瑜曈、孟楚三个人坐上同一辆出租车，走在最前面领路。
车上郭宇喝得有点多，坐在副驾驶位上跟司机瞎聊着，孙瑜曈和孟楚坐在后面。孙瑜曈虽然玩得凶，但酒量不太好，喝一点酒多了，此时她头靠着孟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哎，我刚才看见霍少给你夹菜了啊……”孙瑜曈的小脑袋跟着车子的频率左晃晃右晃晃。
“孟楚，你们俩都聊什么啦？”小八卦上身的孙瑜曈神秘兮兮地看着孟楚。
“没聊什么。”
“瞎说。”孙瑜曈鸡贼地笑。
然后凑到孟楚的耳边，继续低声说：“我觉得，霍少比韩志宇更配你哟，孟楚，你要不重新考虑一下吧？甩了韩志宇，跟霍少在一起吧。”
孟楚一滞，淡淡地盯着孙瑜曈的眼睛。
她都快忘了韩志宇的存在了，这些天，韩志宇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发三条两条的微信，内容不多，就是问问她好不好，或者说说自己在干什么之类的，她只是看了，也不回复。
但韩志宇和孟楚的相处方式一般也就是这样，所以，即便孟楚不回复，韩志宇也不会将电话打过来询问，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没什么特别的。
可现在忽然说起来，孟楚才意识到，她和韩志宇还没结束呢。
第257章 聚会有惊喜（2）
孙瑜曈的声音再度将孟楚的思绪拉了回来：“其实咱们在一起玩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么……韩志宇性格太闷了，根本不适合你。”
不单是孙瑜曈这么觉得，其实孟楚也觉得她和韩志宇不合适。
奈何，当初这副身子的原主到底是咋想的呢？
孟楚哼哼一笑：“那我什么性子，应该适合找什么样的人？”
“适合找霍少那样的啊……”孙瑜曈嘻嘻地笑着，又把绕了回来。
唉，孟楚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和霍华成，那是不可能的。
孙瑜曈歪了歪身子，将整个重心都落在孟楚的肩膀上，半撒娇半认真接着说：“其实是你自己不敏感，你不觉得霍少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嘛？别那么害羞了，从了他算了，都是自己人。”
孙瑜曈算是彻底站在了霍华成这一队了。
孟楚抿唇一笑，没再接话。
几个人在静瑟酒吧的门口下了出租车，后面霍华成几个人的出租车也跟了上来，停在了酒吧门口。
孟楚挑着眉毛看着静瑟酒吧大大的招牌，忽然想到，这里她可不是第一次来了，对这再熟悉不过。
“瞅什么呢，还不进来？”
霍华成走过来，碰了孟楚一下。
“没什么。”孟楚笑笑，抬脚跟在霍华成的后面进了酒吧。
里面的装修和是十五年之后不太一样，这种场所，一般会三年五年就要重新装修，整体框架没什么变化，里面的风格却更接近时下最流行的装修风格。
几个人要了一间二楼的半包间，从琉璃窗帘看过去就是整个酒吧的舞池，此时楼下的舞池了已经站满了人，跟着DJ扭动着身体……
霍华成一只手腕搭在沙发靠背上，身体微微倾斜，看向身后楼下的舞池，看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表情有些落寞。
原来和几个好哥们儿们到这儿来消遣，觉得格外放纵有趣，可现在再看楼下，竟然有种闹哄哄、让人烦躁的感觉……
再看身边安静坐着的孟楚，他不自觉地勾唇一笑。
原来如此啊。
所有人都坐下来了，周正、蒋晨瑞还有李卓宏三个人拿着菜单研究着要不要再点点儿什么，这时头顶的灯光一暗，一个身材曼妙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
女服务员个子很高，一双又细又白的大长腿格外抢眼。
原本在座的几个男人还在看菜单，转眼间就被女服务员的身材吸引过去了。
循着长腿，目光一路向上——女孩儿穿着超短裹臀裙，上身穿着热辣的紧身吊带背心，长长的卷发散在肩头，要多性感有多性感！
别说周正他们看傻了眼，连郭宇、宋子凡这种小小鲜肉也跟着看傻了眼。
“几位先生要喝点什么？”女孩儿笑吟吟地矮下身子，胸前一对硕大跟着一颤。
不用说，男人们的心脏也跟着一颤。
“那个……”李卓宏咽了咽口水，勉强把自己的视线拉回来。
“我们店里现在**牌啤酒正在促销，买五赠一，非常划算哟！”女孩儿又是一笑，一双眉眼勾着几个男人的心魄。
可视线水平，对上周正、李卓宏、蒋晨瑞的眸光，女孩儿的脸色突然一暗，眸光里闪烁着不一般的神情。
周正比剩下的两个人酒量好一点，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也楞了一下。
“你，你是……”他支支吾吾地指着女孩儿，一双眼睛忽然瞪得圆圆的。
“乔晓燕！”
乔晓燕也跟着楞了，她呆滞了几秒钟，忽然直起腰，像是被人抓住什么把柄，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惊扰了霍华成和孟楚。
孟楚的几个同学也看了过去。
嘈杂的空气瞬间凝固，半包间里一下子静下来，谁都不动。
还是周正首先缓过来，他说：“哎，你们俩看清楚没有？是乔晓燕！我不是眼花了吧？”
“是她！”
“对，是她！”
李卓宏和蒋晨瑞点头如捣蒜，绝对不可能三个人一起眼花了吧？
在这儿？这里？
“怎么可能见到乔晓燕呢？”
太不可思议了。那个Z大某系的高材生，来酒吧里做卖酒小姐？而且还穿得这么暴露，明显是不止卖酒哇……
孟楚看出点端倪来，便侧过头来问：“你们认识刚才那个卖酒的？”
“嗯，认识，不止认识啊，我们还挺熟的呢。”周正点点头，“她曾经跟我们都是同事，在秘书部实习了三个月，正式工作了两个月……嗯，说起来，是我们秘书部除了何部长以外，唯一一个抗得住高强度工作的女孩儿。”
蒋晨瑞对乔晓燕也是赞不绝口：“对啊，她个人能力很强的，办事能力一点不比何部长差，所以韩先生很赏识她。”
孟楚想了想刚才看见的一双大白腿，挑眉：赏识？哪一种？
李卓宏也说：“是啊，有段时间我都担心她太牛了，会把我的职位抢走了，没想到竟然就这么……”
说到一半，三个人忽然你看看我，我看看，全部闭嘴不说话了。
“就怎么了？”
三个人勾起了孟楚的好奇心，她继续追问道。
蒋晨瑞想了一下，凑过来了一点，挨得孟楚有一点点近。
看到这个情况，霍华成也不含糊，身子也动了动，手臂一伸，环上了孟楚身后的沙发，手腕搭在沙发靠背上，眸光冷冷地盯着蒋晨瑞看。
孟楚坐得很靠前，并没感觉出来自己身后霍华成的动作，但是坐在孟楚另一侧的蒋晨瑞感觉到了霍华成不友好的眼神。
被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镇住了气势，蒋晨瑞有点胆寒，微微缩了下肩膀，才说道：“小孟，你可能不知道，韩先生是被下了诅咒的人。”
啊？！！！！！
孟楚双眼圆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韩诺行这个秘密，什么时候被这些秘书们参透了？天啊？
蒋晨瑞看着孟楚震惊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又说：“知道韩先生被诅咒什么了吗？他被诅咒没有女秘书！”
孟楚：呵呵哒……
what？
她竟然有了“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的感觉……
“我说的是真的，除了何部长，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做韩先生的秘书！”蒋晨瑞觉得自己这话有点不太对劲，便又摇摇头否定自己：“当然了，小孟你有可能是第二个何部长……”
蒋晨瑞笑得有点谄媚。
但孟楚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蒋晨瑞说的话，所以一挥手，急吼吼地叫道：“说重点！”
“重点就是……”蒋晨瑞还在卖关子。
特么的，男人喝多了，格外烦人啊……孟楚扶额。
“重点就是，韩先生其实原来有过女秘书，而且还不止一个。”李卓宏接着说，“韩先生聘用秘书都是出了名的严格，被他筛选出来的职员都一等一的高技能人才。”
“他在选拔人才的时候，从来不会因为性别为女，就排除在外。只要能力好，他就会任用，可奇怪的是，公司里别的部门的女员工都干得好好的，唯独我们秘书部，这些女员工干着干着，要不就辞职了，要不就不来了，要不就疯了……”
“反正没有好结果的，最后的最后，就剩下何部长一个人撑起了咱们秘书部的门面了。”
李卓宏摊摊手，又说：“于是公司就传，韩先生一定是被诅咒了，不然为什么没有女员工能给他当秘书呢？”
周正轻咳了一声，觉得这么说有点不礼貌，马上补充：“当然了，小孟，你也不算女秘书，你不是他的助理嘛，不算秘书。”
孟楚疑狐地扫了眼眼前这三个人，抿着嘴唇不说话。
一楼舞池里又掀起了新的一波高潮，此刻包房里喝酒的几个人也喝嗨了，孙瑜曈、郭宇他们一同下楼去跳舞去了。
公司里的三位看着霍华成气势汹汹地坐在孟楚身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怪可怕的，便也识趣地下楼去跳舞了。
卡位里只剩下了孟楚和霍华成两个人。
一个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个垂眸，拿着酒瓶淡淡地抿着啤酒。
“哎，喂。”霍华成率先打破了沉默，冲着孟楚的耳朵喊，“你怎么不下去跳舞啊？”
孟楚刚刚一直在想心事，这才反应过来，人都走光了丫？
“我不跳，也不会。”她回答。
“来酒吧不就应该跳舞吗？你不跳，多没意思，要不咱俩去跳啊？”
说着，霍华成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啤酒瓶，右手伸到孟楚的眼前，一双好看迷人的俊眼淡漠地盯着女孩儿：“我就委曲求全一次，充当你的护花使者。”
孟楚好笑地勾唇。
说实在的，年少的霍华成也是别扭星人啊。
孟楚：“咱们讨论点别的有意义的事情吧？”
一边说着，两个人从卡位上走出来，一路走向走廊，准备从旁边的楼梯下去。
“什么有意义的事？”霍华成问。
孟楚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霍华成：“刚才我同事说的诅咒，你不好奇吗？”
霍华成蹙眉：“就这事儿？我对韩诺行的事儿都没兴趣。”
说到韩诺行，霍华成的脾气就变臭了。
想想几天前，霍华成从华城回到俊城，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直奔Z大小西门的咖啡店，他以为孟楚还在那里上班，不想才这么几天功夫，孟楚已经辞职了。
问米静。米静也不知道。
霍华成有点急了，于是找了郭宇找宋子凡，像是翻箱子似的，把孙瑜曈找了出来。一问才知道，原来孟楚去韩诺行的公司上班了。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霍华成更为恼火了。
虽然明知道，韩诺行和孟楚的关系可能非同寻常，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今天孟楚又提这茬，他没脾气，他不姓霍！
“我又不是韩诺行的员工，我干嘛对他公司里的事儿感兴趣？”霍华成翻了白眼，没好气儿地说道。
孟楚猛地转身，瞪他：“霍华成，你丫的是不是喝多了？”
“我……”
没等霍华成再说话，忽然孟楚的身子欺近，一只摁住了霍华成的嘴唇，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拽进了储物间里。
霍华成一时间完全懵逼了……孟楚这是……要干嘛？
储物间里黑通通的，只有借着外面酷炫的灯光才能勉强看得清对方的面。
霍华成被这么一摁，脑子里轰地一声，好像一朵璀璨的烟花腾空而起，瞬间炸开……留下无数余晖……
孟楚眸色闪动，瞄了一眼储物间外面，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霍华成刚想问干嘛，忽然只觉灯光一亮，储物间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拉开了。
好在孟楚和霍华成躲在货架子后面，这样外面进来的人才没看见他们两个。
这时，听见一个声音粗重的男人啪地一个耳光抽在他身边一个女人的脸上。
那女人长得很瘦，一双长腿被灯光拉得很长很细。
“妈的，老子整天哄你吃哄你喝，缺过你什么？你特么不好好干活儿，刚才竟然还跟客人吵起来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男人骂道。
女人被打了巴掌，此时正捂着脸，默默流眼泪，一言不发。
“艹，你怎么不说话了？”一边说着，又是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女人扛不住，被扇得两颊青肿了起来，像一叶风中飘零的叶子，倒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哭个屁！给我起来！”男人走上前来，扯着女人的头发，生生将她拎了起来。
女人实在是太痛了，求饶似的地哭喊：“放手啊……疼。”
“你还知道疼？你特么的，老子以为你死了！”男人一把甩开女人的头发。
女人的身体顺势狠狠地撞在货架上。
躲在暗处了孟楚和霍华成屏住了呼吸，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那男人。
男人还在继续破口大骂：“我告诉你，下次你要是再敢反抗，再敢跟客人闹，我就弄死你！”
“你这个不要脸的标子！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货色，我能给你工作，让你有钱赚，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你可倒好，整天给我惹是生非……今天要是王老板不满意，你就给我跪着爬到他家去求他，听见没有！”
第258章 聚会有惊悚
女人还在哭。
男人还在骂：“晚上洗干净，换身衣服，去王老板家，给人家赔礼道歉，顺便帮人家弄舒服了，不然，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男人一甩手，作势推门出去。
忽然趴在地上的女人一把拉住了男人的裤腿，苦着哀嚎：“陈经理，不要……陈经理，我求求你，今晚不要让我过去，好吗？王老板他……他会弄死我的……”
这个声音听着极为耳熟，虽然带着哭腔，但孟楚还是听出来了，是刚刚周正他们聊到的那个从前韩诺行的女秘书——乔晓燕。
只听乔晓燕接着说：“陈经理，您行行好，不要让我去王老板家，他是个变态，他从来没把我当人看过，他折磨我，他打我……”
一边哭着，乔晓燕一边控诉：
“今天我惹他不高兴了，他会变本加厉的折磨我……我身上……我腿上，全部都是被他折磨的痕迹……我，我要是去了，他真的会弄死我，真的！”
“求求您，放了我吧……”
“放了你？”男人转身，一抹讽刺的笑容挂在脸上，格外刺眼，“就凭你？烂货！”
“你还想我放了你？哼，不说我瞧不起你，你不想想，就凭你万人为妻的烂样儿，出去讨生活可能么？”
“要不是我给你条生路，你现在早死在垃圾堆了！”
乔晓燕抹了一把眼泪，拉着陈经理的裤腿不松手：“陈经理，我求您，放了我吧……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还！真的，求您！我不想在接*_*客了……我还能做别的，我欠您的，我一定还！”
她苦苦哀求着，泪珠挂在脸上，一层洗刷着一层，一张原本干净美好的小脸早就哭花了。
“我念过书，就算不去陪男人，我有手有脚，也可以做别的工作，我欠您的钱，一定会还给您的……我求求您……看在这两年我对您忠心耿耿地份上……”
“啊！！！”
乔晓燕话没说完，突然惊呼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猛烈地抽搐起来……
她的手被高大强壮的陈经理踩在了脚底下。
男人阴森恐怖的声音响起：“艹，老子供你养你，你特么还惦记着出去混，不是说你有手有脚，能自食其力么！老子今天就废了你的手，叫你还敢动歪歪心思！”
陈经理使劲儿用了一下力气。
“啊！！！”乔晓燕接连地惨叫起来。
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让你卖，是看得起你！不要脸的女人，活该变成这副德行！王老板你都搞定不了，你特么死了算了！”
又是一用力。
在黑荡荡的储物间里，手指关节被踩得咯咯作响，甚是恐怖……
“我错了！我不敢了！”乔晓燕哭着，求饶着。
可就算这样，丝毫没能得到陈经理的怜悯，仍然冷笑着往下踩。
就在这时，忽然头顶一个黑影闪过，像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打中了陈经理身旁的货架，货架上七零八碎的东西在电光火石之间噼里啪啦掉了下来，有小有大，打在陈经理的身上。
“哎哟……”陈经理顾不得去脚下的乔晓燕，捂着脑袋想躲。
可惜没躲开，整个货架已经倾倒过来，重重地砸在了陈经理的头上。
饶是陈经理人高马大的，也被压在了沉重的货架底下……
“哎！哎……”他疼得直哼哼。
倒是乔晓燕非常“完美”地躲过了这一劫。
她傻呆呆地看着倒在货架下面的陈经理，双眼圆瞪，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快，快去叫人来救我！”这回换作陈经理在哀嚎了。
乔晓燕还楞在原地，似乎还没缓过神儿来。
“愣着干什么！快去！”
陈经理脑袋上被砸出来个大窟窿，鲜血潺潺而出，淌出来的血粘在脸上，格外阴森恐怖。
货架诡异的倒下来，陈经理诡异地被砸中，脑袋上又都是血，一双瞳孔像是两只可怕森冷的黑洞……
一切的一切，足以刺激着乔晓燕的神经。
这里……太可怕了！
“啊！！！”她忽然回神过来，大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你，你……”陈经理干着嗓子喊了两声，昏过去了。
等储物间里重新恢复安静，孟楚才拉着霍华成从最里面的货架边上走出来。
“走了，走了。”孟楚走到陈经理跟前，随便一踢，然后准备推门出去。
“哎，他……怎么办？”霍华成有点迟疑。
他指的是地上躺着的，已经晕过去的陈经理。
孟楚回眸看向地上的陈经理，微微一笑：“死不了。”
霍华成：“……”
孟楚：“再不走，一会儿就被人抓到了。”
说着，拉着霍华成推门出去。
外面依旧吵闹，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注意到储物间里的发生的事。
孟楚走在前面，霍华成跟在后面，两个人也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往自己的卡位走去。
走了几步，霍华成追上孟楚，他问她：“刚才，你是怎么弄倒货架的？”
霍华成虽然喝了酒，意识不算特别清醒，但他不傻，他和孟楚两个人明明站在最里面货架边上一动不动的，忽然就觉得身边什么东西晃动，紧接着就是货架倒塌……
如果不是孟楚，那会是谁呢？
他才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什么灵异……
“你想多了吧，怎么可能是我？”孟楚促狭一笑。
“你别闹，我就知道是你。”霍华成不依不饶。
“所以咯？你准备告发我么？”孟楚一双灵动的大眼在人群中搜索乔晓燕的身影。
听了乔晓燕和陈经理的对话，她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潜意识里，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找什么呢？”霍华成也看出来孟楚的意图，便问。
“找乔晓燕。”
“你要干什么？”霍华成蹙眉，越来越不懂眼前这个女孩儿了。
动作迅速神勇，猎奇的心里重于任何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从前他怎么没发现，校花是这样的校花？
“霍华成，你该不是个傻子吧？乔晓燕和陈经理的对话多明显，中间有好多猫腻呢，你就不好奇么？”
孟楚偏着头问霍华成。
“我记得你曾经跟你的王叔说过，你想当刑警，对吧？”
霍华成：……
嗯，他是说过。
“所以咯，当刑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一颗时刻保持警惕和好奇的心，不然就不会成为好刑警，知道不？”孟楚说。
霍华成一张英俊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死死地盯着无比认真的孟楚的眼。
半晌，他才道：“你是说乔晓燕成为今天这样的陪酒女，是有原因的。”
“当然咯。”孟楚挑眉，“你不想想，乔晓燕曾经是Z大的高材生，又是公司里优秀的员工，为什么愿意自甘堕落，成为酒吧的陪酒女呢？要么就是被生活所迫，要么就是被人陷害，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霍华成喝的那点酒，这会儿功夫已经彻底醒了。
孟楚真的是让他大开眼界啊。
刚刚两个人还躲在货架后面偷听，挨得那么近，他的鼻息之间全是女孩儿特有的馨甜味道，现在就变成分析案情了。
这个转换频率，真的让人措手不及。
孟楚又说：“还有，乔晓燕显然更符合第二种猜测，因为她不愿意成为现在这样的她，不然也不会哭着求陈经理饶了自己，对吧？”
霍华成点点头：“嗯，应该是这样。”
“所以，我们要找到乔晓燕问个清楚。”
霍华成蹙眉：“你难道还要查下去？”
“当然啊。”这还用问。
霍华成就不理解了：“不是我这个人心狠，是你太爱管闲事了吧？这个世界上，什么职业都有，乔晓燕想做什么那是她的事，就算你找她，你觉得她会跟你说实话吗？”
“还有，就算她跟你说实话，你就能还她个清白之身吗？她背后的可能整个酒吧高层，或者是别的什么更厉害的高层，你有想过你一个女孩子，能解决她的问题吗？”
“哎，霍华成你怎么那么势利啊？”孟楚瞪他。
“不是我势利，这是现实。”霍华成敲了敲重点，“乔晓燕是不会跟你说实话的，第一你没能力，第二她也不想自己死得更惨。”
他说的没错，孟楚知道。
别说孟楚现在只是个高中毕业生的身份，就算是个进入社会的成熟成年人，她也没什么能力替别人出头。
此时不同以前。
从前有刑侦大队霍华成大队长做挡箭牌，万事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可现在，霍华成……还是孩子……
被现实狠狠打击了的孟楚，暗暗地叹了口气，心里还是不甘：“乔晓燕肯定不是个案，不然就不会有秘书部的诅咒了。”
她自顾自地说了一句，然后抬腿朝着卡位走去。
霍华成跟上她：“那你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查吗？”
孟楚幽暗的眸光淡淡地扫向霍华成：“不然呢？我可不想成为诅咒的一部分。”
“你可以离开秘书部啊，你想工作，我可以帮你找……我在俊城也有很多认识人啊，比韩诺行给你的薪水还高，条件还好，不行吗？”
孟楚在前面走着，霍华成一路在后面跟着。
他就是不喜欢孟楚跟韩诺行走那么近嘛，他才不要呢！心里不舒服。
“哎，我跟你说话呢……你不是喜欢搞刑侦嘛，要不去王叔那儿实习吧……我跟王叔说，实习待遇也很好的……”霍华成还在游说。
说着说着，两个人已经走回了自己的卡位上。
其余的人还在楼下舞池里跳舞呢，卡位上按理说应该没人。
可偏偏靠着琉璃窗帘那一侧，坐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他微微侧着脸，手中拿着红酒杯，一双冷漠的眸子正在想楼下舞池里看去。
昏暗的灯光下，咋一看，孟楚差点没认出来，是韩诺行。
他……怎么来了？
孟楚和霍华成几乎是同时楞住了。
韩诺行转过头来，眸子冷得像是浸入寒冰之中。
“韩……先生。”孟楚磕磕巴巴地喊了一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来啦？”
某人下午时不是还傲娇地说：当然不。
这么快就自拍自脸，啪啪啪啦？
“我不能来吗？”韩诺行凉薄的嘴唇的轻启，声音不轻不重，在嘈杂的酒吧音响中，反倒是格外清晰。
孟楚竟然觉得后背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明明是夏天，却冷得要死。
“呵呵呵……”哒。
干笑了两声，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啥了。
男人一双深邃的眸子又扫过女孩儿身后霍华成，不经意地微微蹙眉。
不是说同事的欢迎party么？霍华成怎么也在？
当然了，除了韩诺行一脸不爽外，霍华成的脸色也臭到极点。
十五年后是情敌，十五年前恐怕也快了。
“没想到在这儿又遇到了。”这话是韩诺行对霍华成说的，他微微抬下巴，表示问好。
“哦，”孟楚急忙解释，“我同学今天找我聚会，所以就和同事们一起出来玩了。”
“大家都认识了嘛，以后可以互相多多关照。”
孟楚尬笑：
倒是韩先生您，为嘛子出现在酒吧里啊？不是说好了健身之后回家么？
“韩先生，您不是健身之后回家么？”想了想，孟楚决定还是问问。
韩诺行一笑，“好歹你也是我的员工，为你开欢迎party，当然也算我一份。”
嘿嘿，这个理由，满分。
“好啊，谢谢韩先生。”孟楚一拍手，内心已经累成狗。
边上的霍华成脸色越发阴沉，重新拿起茶几上的啤酒猛地灌了一口。
这是郭宇从舞池回来了，一眼就看见坐在卡位上的韩诺行，眼睛张得大大地：“韩，韩学长……您好。”
“你好。”韩诺行礼貌地打招呼。
“那个……”郭宇有点局促，这位韩诺行他只远远地见过两次，还没正式地打过招呼。在郭宇的心里，韩诺行可是作为Z大校草神级般的存在哟。
“我是参加孟楚的欢迎party，你可以当我是孟楚的同事。”韩诺行依然微笑，既礼貌又疏离。
“哦，哦……”郭宇笑笑，有点不太好意思，又接不上话，便拉了一下霍华成，“霍少，咱们去跳舞呀！”
化解尴尬地办法，唯有跳舞！
霍华成无动于衷地坐着。
郭宇又拉了一下：“走啦，走啦……”
然后将霍华成拖走了。
第259章 你挺绝情啊
被拖下舞池的霍华成极为不高兴，甩开郭宇的手，冷冷地说：“你别拉着我，干嘛？！”
郭宇神经兮兮地讨好霍华成：“霍少，都什么时候了，你没看见人家韩学长现在是领导会面员工嘛，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霍华成瞪了一眼郭宇，没好气地说：“还会面？亏你想得出来。”
“哎，哎，咱们还是跳舞吧。”
说着，郭宇也不管霍华成还有没有生气，直接拖着人拖到舞池的中央。
霍华成个子高高、身材劲瘦有型，一张俊脸在酒吧灯光下更加迷人、魅惑，刚一进场，就被周围的女孩儿围在正中央，怎么也脱不了身了。
再说孟楚和韩诺行。
看所有人都走了，卡位上这一回剩下孟、韩两个人，孟楚来了精神。
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韩诺行抢先说道：“我还以为你只是跟同事间聚聚，想不到还找了不少同学，玩得够可以啊……”
这话，不轻不重，不疾不徐，话里有话。
有股子柠檬味儿啊……
孟楚挑眉，“我不是都解释过了么，就是凑巧遇上了。”
“还真凑巧……”意味不明，依旧带着酸味儿。
孟楚懒得跟他说这些，直接切入主题，直言问道：“韩先生，问你几个问题，行不行？”
“不行。”
某人也不客气，直接回绝。
“你行，真绝情！”孟楚有点气，真想把桌子上的酒瓶摔韩诺行的脸上。
两个人相对无言坐了一会儿。
可耐不住孟楚好奇心太重了，不吐不快的感觉憋得她只想骂娘。
只忍耐了几分钟，孟楚又凑过来，问韩诺行：“我真的有很重要的问题想问，你确定不听吗？”
韩诺行斜倚着沙发，眸光淡漠和清冷，半晌才缓缓开口：“说吧。”
孟楚眼睛一亮，马上说道：“原来秘书部除了何部长，还有别的女秘书吧？”
“不太清楚。”
“怎么会不太清楚啊？每天和你接触最多的，不是秘书部的人吗？”
“是，又怎样？”
孟楚瘪瘪嘴，心说，也对哦，韩诺行的冷漠是骨子里的，只要适应他的工作强度，就算在一起工作的是头猪，他也不在乎吧？
不过就算他在乎，就这个态度，孟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我没话要问了，跟你真的没法沟通。”她也生气了，干脆不说。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行不行。”
“不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也挺绝情的。”韩诺行不咸不淡地说。
一模一样的话。
本来还在生气的孟楚，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问吧问吧，但说好了，你问完了，就该我问了。”
“好。”
韩诺行点点头，倚在沙发上的身子微微一动，慢慢地倾斜过来，他的气息清冽干净，和混着烟味酒味的酒吧空气完全不一样。
哪怕是夜色里，他还像是裹着圣洁光芒的神祇，让人高不可攀。
薄唇微启，他问：“听说你原来的男朋友是韩志宇？是那个长得颇为像我的高中生吗？”
没想到韩诺行要问的竟然是这个？
孟楚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哪里长得像我？”韩诺行嘴角挂着一丝丝淡笑，又问。
一连三个问题，孟楚超过一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是怎么肥事？
不过看着韩诺行一脸认真，她也只能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韩志宇他，现在也是我男朋友。”
“别人都说，你们长得像，我觉得，好像有点像。”
“嗯……第三问题嘛，哪里像……”
韩诺行的样貌，孟楚太过了解，不需要再去仔细看，模样早就印在脑子里化不开了；倒是韩志宇，孟楚想了一会儿，才说：
“可能是眉宇之间有点像吧，他的眼神没你这么冷……有点稚气……”
话没说完，剩下的全部被韩诺行堵进了口中。
他含着她的嘴唇，生硬而猛烈地吻着，好像逼着孟楚把所有话都咽回去一样。
在嘈杂的酒吧里，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拥吻，男人强迫她迎合着自己，不留给女孩儿一丝一毫的余地。
孟楚完全呆住了，她有点不太习惯在这种环境下……接吻。
“唔……”她推了推韩诺行胸口，想推开他。
却换来了某男霸道地拒绝，他手臂收紧，摁着孟楚肩膀，几乎要将她镶入沙发里。
空气被抽干，孟楚瘫软着身子靠在韩诺行和沙发中间，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还是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很贴心……
好久，他才和她分开，目光微灼，沙哑着声音又问：“他亲过你吗？”
“……”
“我和他还像吗？”
孟楚呼吸一滞，脑袋里更乱了：“你到底要问什么？”
“出来玩，为什么没带着韩志宇？他不是你男朋友吗？”韩诺行竟然还在问。
这是怎么了？
孟楚蹙眉。
韩诺行今天为什么要问这么多问题？
见孟楚不回答，韩诺行又问：“你和霍华成走得挺近的，你男朋友不会吃醋吗？”
孟楚：“……”
这些问题都太刁钻了，让她根本无力回答。
“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靠得太近，总会让孟楚有一种似曾相似的幻觉。
“你……别靠得太近。”孟楚抽回一丝丝理智，推了下韩诺行。
还是推不开，她只得自己挪动一下身子，灵光一闪，马上变脸，振振有词地说道：“哎，不对哎！韩先生，我现在是你的员工，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干嘛这么关心我的私事啊？”
韩诺行眯着眼睛看她，脑子转得挺快的，问题这么轻而易举就想避过去？
没门！
“我不是关心你的私事，而是希望你知道，公司不喜欢私事过于混乱的女员工。”
“哦——”孟楚拖着长长的尾音，又说，“那您放心，我绝对是个私生活条理清晰的女员工，首先男朋友只有一个，关系呢，很一般；其次和霍华成只是好朋友，私交好不代表关系混乱；最后，韩先生知道我的底细呀，不该乱怀疑我，对不对？”
孟楚说的是，她来这儿的原因、目的，他都清楚。
韩诺行不语。
孟楚又说：“现在轮到我问你了吧？”
“问吧。”
这一回，韩诺行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原来秘书部有过女秘书吧？而且不止是一个，对吧？”孟楚正色几分，她刚刚在人群中观察很久了，一直不见乔晓燕的身影，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韩诺行想了一下，回答：“我只看重个人能力，没考虑过性别问题。”
“可我听说，你的女秘书要么辞职不干了，要么消失不见了，要么就遇到什么灾祸，干不了，有这回事吗？”
韩诺行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他楞了一下：“秘书部的事情大多由何部长来处理，而且辞职辞退这种事，都是人事部在管理，你来问我，我只能回答，我的秘书很多，留下来的都是精英。”
孟楚“啧啧”地直摇头：“韩先生，你对你的员工其实根本就不了解。”
“这话怎么讲？”
“一个合格的公司领导，不仅要对公司未来的发展了如指掌，同样的，对于员工的冷暖，或多或少也要关心一下嘛！”
孟楚还是不停地摇头，表示不理解：“你不关注他们，他们怎么能尽心尽责地为你服务？”
“哦？”韩诺行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对你的关心还不够咯？”
孟楚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都玩亲亲了，这种关心有点过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支支吾吾了两句，又返回正题，“我是说，你以前有一个女秘书叫乔晓燕。听说工作能力很强，人也上进，性格也好，可后来她辞职不干了，你都没问问，她去哪儿工作了吗？”
“乔晓燕？”韩诺行沉吟一下，这个女孩儿他有些印象，“我记得她，能力的确很强，事无巨细，很有规矩。她去哪儿了？”
“她在这里做陪酒女。”孟楚说。
韩诺行眉头微微蹙起。
大家都是成年人，陪酒女是干什么的，心里有数，不必多说。
可好好的一个各个方面能力都好，前途无量的女孩儿为什么摒弃优渥的职位跑到酒吧里做陪酒女，还真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刚才我无意间偷听到的，她来做这一行，是被逼迫的。”孟楚又说。
韩诺行淡淡地抿唇：“所以你怀疑什么？”
孟楚摇头：“谈不上怀疑。”
“我只是好奇，如果是乔晓燕个人的原因，或许这不算什么，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力。可是，周正他们说，公司里有个传闻，说秘书部被诅咒了，就是不能有女秘书，韩先生听说过吗？”
韩诺行蹙起的眉头更深了：“第一次听说。”
“那么，这就是问题咯。”孟楚微微一笑。
“你是怀疑公司内部有什么问题，对吧？”
“对。”孟楚毫不客气地点头。
不仅是怀疑公司内部有问题，她现在最怀疑的是何子涵有问题。
不是孟楚非要觉得女人和女人之间要相爱相杀，而是何子涵让人觉得可疑的地方太多了：她是个女人，妩媚动人的秘书部部长，心机重，表面冷淡，实则对韩诺行别有用心；而且，她曾经给孟楚的杯子下过药，只可惜最终没能得逞，反而害了自己……
让孟楚不怀疑她，都不可能。
“那你想怎么查？”韩诺行又问道。
“你由着我去查吗？”孟楚反问。
“不是不可以。”
“那我怎么查可是我自己的事，你不会干涉吧？而且，必要的时候，你会支持我吗？”孟楚又问。
“……呵呵呵……”韩诺行单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笑了起来。
这丫头伶牙俐齿，思路倒是很清晰的。
有点意思。
“可以。”韩诺行也很干脆。
两个人正在说话间，周正和另外两个男秘书回来了，看见韩先生坐在卡位里面和孟楚两个人正在聊天，都惊讶得下巴掉到地上去了。
天啊，这是什么风把自家的大boss给吹来了？
大boss不是从来都不参加公司里的、任何形式的小型聚会嘛？
“韩，韩先生……您怎么来啦？”蒋晨瑞最先狗腿似的笑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嗯，恰巧有朋友在这边聚会，看到孟楚了，就过来坐坐。”韩诺行报以微笑，亲切可人。
说谎都不用打草稿。
孟楚暗暗笑着，哪来的朋友，她怎么不知道？
“啊哈哈哈……”李卓宏也跟着笑嘻嘻地，私下里，他们其实不太懂怎么跟大boss交往，所以遇到时，都变成呆瓜了。
不等大家再说什么，韩诺行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行了，看你们玩得挺高兴的，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我先走了。”说着，韩诺行抬脚走了出来，又想起什么，回身跟周正说：“今晚记在我的账上。”
听了这话，大家心里都乐开了花，正准备哄一下。
不想韩诺行刚走了两步，再度回身，喊了一声：“孟楚。”
“嗯？”
“送我回去。”
啊？
孟楚张了张嘴，怎么？大boss回家，她也要跟着回家？原来说什么好好玩，不包括她啊！
唉……内心戏彻底落幕的孟楚微微垂头，跟在韩诺行的身后，往外走去。
身后是一群目送她的小伙伴……
走到一楼门口，酒吧里的前台经理一见韩诺行要走，忙跟过来寒暄：“韩先生这就要走了吗？不多玩一会儿吗？”
韩诺行微微颔首，并不答话。
到了门口，他转身，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经理，说道：“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名叫乔晓燕的陪酒女？”
前台经理以为韩诺行是来找乐子的，笑得更加谄媚：“有有，就是她今天人不知道哪儿去了？”
“没关系，把这张名片交给她，说我找她有事。”韩诺行说。
“哦，好好，真不好意思打扰了您的雅兴……回头我好好说说她……乔晓燕可是我们这儿一顶一的绝色，包您满意！”前台经理还在口若悬河。
可惜，昏暗的灯光下，他没看见韩诺行一张冰冷至极的脸色悄然而至。
第260章 你技能还蛮多的
自在静瑟酒吧见过乔晓燕之后，接连几天，孟楚以为乔晓宇能来找韩诺行，可惜她估算错误了。
一个星期过去，乔晓燕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当孟楚琢磨着要不要再一次去静瑟酒吧找乔晓燕，却得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乔晓燕死了。
而告诉她这个消息的人正是霍华成。
他中午跑到公司楼下来找孟楚，顺便两个人在外面的面馆里吃了顿便饭。
一边吃着凉拌的黄瓜丝，一边说：“这是王叔今早给我的消息。”
孟楚微微讶异：“你最近也在调查这件事吗？”
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关注这件事呢。
“你不是好奇么，所以我就跟着好奇一下。”霍华成一脸坦然地笑说，“我以为无非就是一个失足少女陨落记录，谁能想到，最后变成命案了。”
孟楚重重叹了口气，“这绝不是命案那么简单的事吧？”
霍华成耸耸肩膀，继续吃面。
可孟楚没心思吃了，她凑过来一点点，继续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案子调查出来什么了吗？抓到嫌疑人了吗？”
“都没有。”霍华成将一口面条呲溜地吃进嘴里，又说，“今早发现的尸体，在乔晓燕自住的公寓楼梯间里，从楼上滚了下来，摔破了脑袋，当场就死了，所以不是谋杀，是意外。”
孟楚翻了白眼，冷冷地怼他：“既然是意外，那王队为什么还要出现场啊？”
霍华成：呃……
被孟楚怼得哑口无言，霍华成放下筷子，也吃不下了，完全被气饱了。
“你一天不怼我是不是就很难受啊，校花？”
“因为你说的都不对。”孟楚只是就事论事。
“哎，你没良心了啊，我好心跑来告诉你这个消息，你却嘲笑我……”虽然孟楚没一句中听的话，可霍华成还是喜欢来见见她。
如果不是乔晓燕，霍华成真的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来见孟楚，可一个星期不见，他有点……忍不住了。
“霍华成，我发现个问题，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孟楚试探性地问他。
“什么啊？”
“你啊，20岁以前，完全不长脑子，要么就是脑子都长歪了。”大实话出口。
霍华成差点将手里的大碗面扔过去。
“哎，没良心的！”霍华成急了。
“哈哈哈哈……”孟楚被逗得哈哈大笑，格外爽。
“行了行了，回到正题。”孟楚清清嗓子，接着说，“你不觉得挺奇怪么，我们刚刚开始关注乔晓燕的事，她就死了。虽然现在现场勘查的结果倾向于意外，可这个意外来得太快了吧？”
“这倒是。”
“而且，当时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是韩诺行把名片递给了酒吧前台经理的，并且指名道姓地说明要见乔晓燕，按理说，乔晓燕曾经是韩诺行的下属，见见以前的老板，很正常，可她从来没露面过，是不是很奇怪？”
“怎么什么都跟韩诺行扯上关系啊？”
霍华成一脸地不高兴，噘着嘴，拿筷子随意地挑着面条。
本来高高兴兴来看孟楚的，可一见面，这姑娘除了说乔晓燕，就是提韩诺行，倒是把霍华成这个眼前人晾在一边了……
伐开心。
但孟楚并没觉得哪里不妥的，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她继续说：“因为我怀疑乔晓燕的事情跟公司里内部恶意竞争有关，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把原公司里有前途、有能力的乔晓燕打压成卖酒女。”
这种职场上的打压，是霍华成想都没想到的，于是好奇地问：
“所以，你是有怀疑的对象咯？”
“嗯。”孟楚毫不忌讳地说，“有是有，但我没抓到她的证据。”
“那你也怀疑这个人把乔晓燕从楼上推下去了？”
“只是猜测。”
孟楚想了一下，说得十分保守。
霍华成一拍桌子，一脸兴奋地说：“行啊，校花，真有你的！有了怀疑对象，我们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给王叔嘛，要他来查，总比自己来查，容易得多吧！”
话这么说是没错，可孟楚知道，毫无根据地怀疑何子涵也是不合乎常理的。
她还是得拒绝霍华成这个提议：
“这事儿还不能由王队来查，我没证据。”
霍华成眨眨眼：“王叔可以来收集证据啊，再说，还有我呢。”
“你？管你什么事儿？”孟楚歪着头，莫名其妙地看着霍华成。
刑侦大队里面办案子，跟他霍华成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管我的事了！”霍华成嘿嘿一笑，解释道，“高中毕业之后，我就一直在刑侦大队上帮忙，最近表现得好，王叔已经让我以编外人员的身份参与案子的调查和侦破。”
“真的假的？”孟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干嘛骗你？”霍华成身上那股子邪气劲儿还在，一点没有身为警务人员的正义感。
“还有，我参与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乔晓燕这个。”霍华成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神情微微有些得意。
“好吧。”孟楚一脸无奈，“你既然参与案子，而且现在也移交给刑侦大队，说明这里面还有很多要深挖的东西，好好查吧。”
说完，孟楚站了起来：“我也要回去上班了。”
“哎，你没吃完啊……”霍华成一愣，筷子上的面条掉进了碗里。
“我忽然有挺多事情要查，不吃了。”
说着，孟楚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了。
回到办公室里的孟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几米以外是韩诺行的办公桌，此时韩诺行正在低头忙着批复手里的文件。
孟楚枯坐了一会儿，想着刚刚霍华成说过的乔晓燕的事情。
没一会儿，韩诺行的声音响了起来，萦绕在整个总裁办公室里：“孟楚，取消下午3点的会议。”
孟楚急忙回神：“哦，好的。”
她在行程单上把会议时间一栏打上叉，又拿起电话和各个部门的领导沟通了一下，处理好一切，再度陷入乔晓燕的事件当中。
几分钟之后，韩诺行的声音大度响起：“孟楚。”
他喊她。
“啊？”孟楚应了一声。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韩诺行右手拿着钢笔，双手握拳，放在自己下巴处，微眯着眼睛看向孟楚。
韩诺行早就注意到了，从午休回来，孟楚就是一副神游的样子。
孟楚顿了一下，实话实说：“乔晓燕死了。”
韩诺行：“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
“……”
韩诺行没再说话，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落地窗子一会儿，然后忽然拿起手边的办公电话拨了出去：“邢部长，带着人事档案到楼上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邢部长一会儿会带着公司人事档案过来，里面有公司这几年内人事任用、调动、辞退这些方面的所有资料，这件事就由你来彻查吧。”
韩诺行简单明了地说道。
孟楚瞠目，没想到韩诺行行动力这么强，短短几分钟就做出了决定。
“大老板，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被人肯定，孟楚来了精神，三步两步地凑到韩诺行的书桌旁来，瞪着圆圆的大眼睛问：
“你是觉得公司有人故意为之吗？”
韩诺行微微抬眸，扫了一眼孟楚精神十足的小模样，说道：“如果人命案跟我公司有关系，这对公司的运营没有一点好处，我倒是喜闻乐见命案只是简单的命案，并不是因为公司。所以查一查，给大家一个交代，也好安心。还有，我的公司由我说了算，如果别人从中作梗，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好个，格杀勿论！
孟楚感觉太阳穴的位置突突跳了两下。
“你这么说，好像有点不近人情哎。万一，查来查去，最后发现是你身边一个非常亲近的人，你该怎么办？”
她并不是意有所指，只是问问而已。
虽然到现在为止，孟楚还是对何子涵有所怀疑，可这不代表，何子涵真的和这事儿有关联，作为一个曾经是刑侦大队的编外参与人员，孟楚没道理妄下结论。
“我说过，格杀勿论。”韩诺行悠然开口。
孟楚抿着嘴唇，真的很想说一句：现在是法治社会的哟，大佬，不是当年的畀国时代，ok？
不一会儿邢部长在何子涵的带领下进了韩诺行的办公室。
何子涵身体抱恙休息了几天，不过她也真是“敬业”，刚刚好一点点，就跑来上班，一来上班又恢复原来雷厉风行的模样，搞得秘书部的其他人叫苦连天。
何子涵还是白色紧身衬衫，深色包臀西装裙，一头长卷发打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看见孟楚的时候，她甚至都懒得奉献一个表情。
“韩先生，邢部长人已经到了。”何子涵对着韩诺行微微颔首，眸光中带着淡淡地不解。
可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好。”韩诺行头也没抬，手上钢笔快速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份文件拿出去吧。”他对何子涵说。
“是。”何子涵走过去，接过文件，转身离开。
走到孟楚跟前的时候，她只用余光扫了一眼孟楚，一脸的不削，掩都掩不住。
孟楚也懒得搭理她，权当一根木头从眼前飘过。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重新关上，里面只剩下韩诺行、孟楚和邢部长的时候，韩诺行才抬头微微笑着冲着邢部长招手：“邢部长，您过来一下。”
邢部长也很懵逼啊，不知道大boss找他要干什么。
便加快了点脚步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韩先生，您找我？”
“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说着，韩诺行指了指办公桌前的孟楚，“这位是我的新聘用的助理，来了有几天了，你可能不熟悉，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孟楚。”
“您好，孟助理。”
孟楚也点头：“你好，邢部长。”
这种口头上的寒暄，孟楚不太适应。
“是这样，”韩诺行拉回话题，“孟楚这一段时间可能要帮我查阅一下公司人员变动的情况，邢部长能配合她的工作吗？”
“能啊，能！”邢部长说着，将手里一大摞的文件举了举，“我都带来了，这是咱们公司所有人员的档案。”
“包括离职的吗？”孟楚开口问。
“包括的。”
“好，谢谢你邢部长。”孟楚接过这些沉甸甸的文件，甜甜一笑。
“应该的，孟助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就在楼下。”邢部长也笑呵呵地。
“哦，好。”
交接好了文件，邢部长走了。
孟楚捧着这些文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页一页开始翻起来。
有了资料，查阅一下公司最近的人员变动就方便了很多。孟楚有很明确的方向，她发现公司上上下下，各个部门，女员工其实并不在少数，但其他部门女员工并没有频繁的调动、辞职、辞退，反而一旦进入公司，工作的情况非常稳定，有的人一干就是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几十年。
而秘书部，真的如周正他们所说，除了何子涵这个女部长以外，其他的女秘书工作变动非常大。翻到乔晓燕的个人资料时，孟楚发现，乔晓燕在岗时间不算太长，但也不短，最初是在秘书部实习，后来转正式，可在秘书部干了不到5个月，便开始休假，休了20天假之后，辞职。
而且最最奇怪的是，在休长假之前，她便开始断断续续地请假，一般是半天或是几个小时……
实在是挺奇怪的。
孟楚看得入迷，开始反反复复地研究这一点，又去翻别人的档案。
直到一只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扣了扣她的桌面，她才猛然回神：“啊？”
顺着这只手，孟楚目光一路向上，对上韩诺行似笑非笑的眸子。
她心脏冷不丁地漏了一拍：“你干啥？”
这话，绝对是无意间冒出来的。
“我能干什么？”韩诺行好笑地看她，“帮我去冲咖啡。”
“……”
“我喊了你四五遍，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只好自己亲自到你跟前来敲桌子了。”
哦呵呵呵……
孟楚尴尬地扯了一下唇角，“我刚才可能是把耳朵闭上了。”
“你的技能还蛮多的。”某男笑得格外讽刺，但又带着几许畅快。
第261章 嫌疑人
孟楚撇了他一眼，冷哼哼地说：“你嘲笑我？”
“呵……被你发现了。”韩诺行也不否认。
“哦，对了，”孟楚又问：“乔晓燕在离职前，为什么频繁的请假？”
“孟助理，你是不是把我当犯人来审了？”
韩诺行哼笑一声，直接将自己的咖啡杯放在孟楚的桌上：“帮我冲咖啡。”
孟楚对他的回答很是不满意，拿起咖啡杯，又说：“也不知道是谁说好的，会积极配合我的调查……现在，这完全是不配合嘛。”
“不是不配合。”韩诺行摇摇头，“这些事，你可以去问秘书部的同事，他们比我了解得多。”
说着，韩诺行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现在这个时间刚好是下午茶时间。”
孟楚像是被提点了一样，瞬间明白了他的话。
瞬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笑眯眯地说：“韩先生，我这就去给你冲咖啡。”
说着，孟楚拿着咖啡杯走了出去。
茶室里边，大家都在休息，几个男人一边冲着咖啡，一边闲聊着，晚上要不要一起去聚一下之类的。
看见孟楚进来，三个大男人都凑过来，献殷勤。
没办法嘛，整个秘书部出了何部长，只有这么一位女孩子，大老爷们儿们都是怜香惜玉滴！
“小孟是来冲咖啡的吧？我来，我帮你！”李卓宏笑嘻嘻地说着，接过孟楚手里的杯子。
“谢谢李秘书。”孟楚甜甜地笑。
“对了，冰箱里还有甜点，我帮你配一块吧。”周正说着去翻冰箱。
“谢谢周秘书。”孟楚还是甜甜笑。
“光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我这儿有维生素泡腾片，给你一片啊？”蒋晨瑞也说。
“谢谢蒋秘书。”孟楚又又又是甜甜笑。
看几个人这么热情，孟楚甜丝丝地接着说：“我问你们几个问题呀，好不好鸭？”
“行啊！”三个男秘书异口同声地说。
今天的孟楚脾气超级好，模样超级美，笑起来超级甜，三位男秘书的心都要融化了。
孟楚竟然感受到了一种，只有新闻上所写的，全班都是男生，只有一个女生的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呵呵呵。
于是，她清清嗓子，问道：“乔晓燕在离职之前，为什么频繁请假啊？”
这是她之前问韩诺行的问题。
可话音刚落，刚才还热情的三人组立刻都不说话了，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放下手里的咖啡、糖果、饼干，一溜烟地往门口走去。
好在孟楚动作利落，后背一倚，挡在的茶水间门口。
“嘿嘿嘿……”
眼看着自己出不去了，三个人尬笑了两声。
“我看这个咖啡杯啊，好像是韩先生的。”李卓宏说，“大boss不着急喝咖啡吗？小孟，你还是快冲了咖啡给韩先生送回去吧。”
三个人闪烁其词的样子，孟楚更觉得可疑。
她才不会轻易放三个人走呢！
“周秘书、李秘书、蒋秘书，你们不够意思了啊，干嘛我问乔晓燕的事儿，你们就躲我呢？说好的同事爱都是假的咯？”孟楚挑挑眉毛，淡淡地开口。
“这个……”周正脸色微微变化，偏头去看李卓宏。
“那个……”李卓宏脸色也微微变化，偏头去看蒋晨瑞。
最后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蒋晨瑞的身上，蒋晨瑞看看咖啡机、看看热水壶，满脑袋冒冷汗。
他还能看谁？活的都看他，他只能看死的。
半天，被看得有些发怵地蒋晨瑞一咬牙，重重地叹了口气：“唉，你们不说，我说！”
“乔晓燕总请假的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在离职前总生病嘛。”蒋晨瑞扶着额头，狠狠搓了搓，“她得了一种怪病，经常到了下午，忽然就满脸通红，身上会有很奇怪的红印子……有一次被我不小心撞见了，她……”
蒋晨瑞盯着孟楚看了一下，欲言又止的。
“她怎么了？”孟楚也盯着蒋晨瑞追问道。
“就是……就是……”蒋晨瑞涨红了一张脸，半天也没说话。
孟楚猛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蒋晨瑞他们虽然都是男人，但当着她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生面前，还是非常有绅士风度，有些话不大好意思说吧！
“就是什么啊？你说吧。”孟楚坚定地问道。
她要知道，必须知道！这样才有利于调查取证。
蒋晨瑞硬着头皮，说道：“就是，她身上全是抓痕和吻痕。感觉她，可能私生活不太检点。”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周正和李卓宏也叹了口气。
李卓宏说：“其实我们觉得乔晓燕不像是那种女孩儿，她在生病之前都挺正常的。”
“对，”周正也重重地点头，“乔晓燕老家不在俊城，是个不算太小的三线城市，她爸妈都是老老实实、普普通通的工人，虽然没啥特别优秀的，但至少把乔晓燕教育得挺好的，有知识、有文化，性格也好。”
“说心里话，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都觉得像乔晓燕这样的女孩儿，将来会找个很好的人家。”
“所以，那天看见她在静瑟酒吧里那个样子，我们也挺难受的。”
周正垂着头，不说话了。
片刻之后，孟楚抿了抿唇，又问：“那乔晓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
这个问题可难住了三个男秘书。
他们想了好半天，才说：“第一次发病吧？就是有一天晚上，公司举行一次特别重要的宴会……”
话说到一半，忽然男秘书都闭了嘴，茶水间安静地落针可闻。
孟楚一愣，紧接着，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
“下午茶时间只有5分钟，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地躲在茶水间里，搞什么名堂？”
是何子涵。
她端着自己的咖啡杯，笔直地站在茶水间的门口，冰冷的目光扫过房间里没一个人的脸孔，那神情好像要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捅一刀。
最后，何子涵将目光放在李卓宏手上的韩诺行的咖啡杯上，她开口问：“李秘书，韩先生让你冲咖啡，不是让你待在茶水间里唠家常。况且，这里是公司，不是李秘书你的家里，在这儿胡说八道，就不怕被辞退……”
“何部长，”不等何子涵说完话，孟楚蹙着眉头打断了她，“是韩先生找我来冲咖啡，和李秘书没有关系。”
“哦？”何子涵冷眸一扫，转过身看向孟楚，“孟助理，既然是你的工作，你为什么现在还待在茶水间里，不去送咖啡呢？难道是要我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孟楚从李卓宏手里拿过咖啡杯，淡然答话：“咖啡刚刚冲好，这不正要送过去么。”
撕逼的高逼格在于，你一句话怼过来，我不接招，反而软绵绵地噎死你，看谁有颗更强大有力的心脏。
孟楚就是那种深藏不露的笑面虎。
何子涵眯了眯眼睛盯着了孟楚好一会儿，忽然厉声呵斥：“你们仨，还杵在这儿干什么？都不想干了吗！”
其余三个男秘书谁也不敢惹何子涵，只好急忙逃似的鱼贯如出。
茶水间里，只剩下孟楚和何子涵两个人。
空间瞬间冷却，咖啡壶里煮着咖啡，发出呲呲地声音……反而让气氛更加紧张。
本来何子涵对人冷淡无情，面对孟楚时，更是变本加厉！
片刻之后，她走上前一步，端着肩膀，下巴高高扬起，就像是一只高傲的公鸡，说道：“孟助理，我提醒你一句，公司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所在，做好自己的工作，收起那颗爱打听的心思，这样才能呆得长久一点，不然你以为你有三头六臂，你有神仙保佑么？千万别打探得太多，尤其是你没进公司之前的事。”
孟楚端着咖啡壶的手微微一顿，看样子，何子涵听到了刚才他们几个人议论的内容。
这样也好。
她悠然转身，一双明媚的眸子带着几分恬然：“何部长为什么那么担心我打听过去的事呢？”
“我根本就不关心。”
“还是说何部长担心我知道得太多了，翻出陈年老账，你心里有鬼？”孟楚轻轻掀起唇角，露出一个格外好看的笑容。
美人的笑容像是要融化什么似的，可看在何子涵眼中格外刺眼。
“我何子涵心里没鬼，也不担心你查到什么。哦对了，再提醒你一句，”何子涵眸子越来越冷，面色阴暗得几乎要黑掉，“你别太得意忘形，韩先生用人，一向只看能力，不看脸，不要把你勾引男人的本事用在韩先生的身上。”
孟楚看着何子涵，心里莫名的冷笑。
这家伙对韩诺行的想法都这么明显了，居然还好意思提醒自己别勾引男人？
也是够可以了。
“何部长，当初乔晓燕也把勾引男人的本事用在韩先生的身上了吗？”
何子涵不语。
孟楚又问：“所以，她才被人害得沦为酒吧卖酒女，对吧？”
何子涵深吸一口气，语气凉凉：“我已经不记得乔晓燕是谁了，对于没能力的人来说，她跟尘土没什么区别。”
孟楚挑眉，好一个不肯的低头的说辞。
“何部长真的绝情啊，好歹你们曾经一起共事，同事都化成尘土了，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孟楚佯装慨叹。
何子涵依旧是没有半点反应：“我说过，我只和有能力的人来往。”
说完，何子涵踩着她的细高跟凉鞋，哒哒哒地走出茶水间。
而孟楚，一双手里捧着咖啡杯，眯着眼睛看着何子涵的背影。
下一秒，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霍华成打过来的电话。
“校花，晚上有空没，请你吃饭？”约饭少爷在电话那头笑嘻嘻地问。
“约饭倒是免了，不过我有个重要的消息想告诉你。”孟楚说。
“什么消息？”
“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嗯？乔晓燕那个案子？”一听，案情有突破，霍华成收起那一套玩世不恭，认真地问：“是谁？”
“我怀疑过她，不过我现在敢肯定就是她！”孟楚捂着手机的话筒，生怕外面有人听墙角。
“为什么这么说？”霍华成诧异。
“因为我从来没说乔晓燕已经死了，可她知道！”
……
晚上7点半，孟楚下班。
她刷了员工卡，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只见霍华成倚着一辆轿车车门边，正在抽烟。
看见孟楚的人影，他瞬间展开笑容，阳光帅气地冲着孟楚喊：“校花！”
孟楚拧眉，真想转身就走。
她好歹现在已经是个职场女性了，怎么还用“校花”来形容她，不开森。
“干嘛？队上不忙？”最后，孟楚还是走了过来。
午休刚刚见过，这家伙下班又来，一看就是闲到爆裂。
“这不是听说你有情况要汇报嘛，”霍华成嘿嘿一笑，状似随意地拍了孟楚肩膀一下，“咱们现在可是战友关系，千万不能生分，再说，我也是积极破案，所以才来找你丫。”
“可我怎么看你都不太正经的样子？”孟楚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霍华成。
午休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再看才觉得，霍华成真是这个社会的混混儿典型啊。
穿着这个时代不被认同的衣服，梳着这个时代不被认同的头型，穿得简直像个大明星一样，是准备去参加秀场还是电影节呢？
孟楚冷不丁地问他，“哎，就你穿着这样，刑侦大队的刑警们就没把你抓起来？”
“唉，你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啊，我内里是好人，将来也会是个好刑警。”霍华成胸有成竹地说。
“切……”孟楚啐了他一口，没再说什么。
是啊，她怎么会不知道，未来的霍华成不仅是个好警察，更是名动全国的刑侦高手！
“走吧，上车。”霍华成用下巴一指身后的车，说。
“你的车？”孟楚问。
“对啊，我的。”霍华成有点傲娇地笑笑。
“一个高中生就开车？”孟楚睨他。
“我家老子为了让我好好工作，送我的，不开白不开嘛。”说着，霍华成又推了推孟楚后背，把她送进了副驾驶位上，这才绕过车子，坐上驾驶位，开车走了。
正巧这时，韩诺行的车从地下停车场里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第262章 横醋漫天
韩诺行的车里，封弢和弘献分别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两个人原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直到看到孟楚上了霍华成的车，弘献忽然“哎”了一声。
“那不是未来人吗？”弘献指了指不远处的孟楚，转身对着韩诺行说道，“韩大人，您未来的老婆。”
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弘献都喜欢叫孟楚“未来人”，反正孟楚住韩家别院有一段时间了，弘献早就跟她混熟了。
韩诺行自然也看到了孟楚和霍华成。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孟楚和霍华成两个人亲密的聊天。
光是这么“和谐”的画面就挺刺眼的，再配上弘献添油加醋的说辞，韩诺行的脸色已经冷到极点。
“韩大人，未来人这是准备去哪儿啊？那个男人……好像来过咱们家……”弘献沉吟一下，从记忆里搜索着。
“哦，我想起来了，”忽然脑袋里小灯泡一亮，弘献拍了巴掌，又和封弢说，“上次找韩大人帮忙的，是不是他？叫什么来着？”
“霍华成。”
韩诺行的嗓音慵懒响起。
“对对，霍华成。好像是未来人的同学。”弘献嘻嘻一笑，转过头来看向韩诺行，“他们这是……”
吐出四个字，弘献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韩诺行的脸已经冷得像是挂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自家的大人脾气谈不上多好，但也谈不上多坏，毕竟是个“无情”的人，所以弘献一向认为韩大人是不会生气的。
可看了现在韩诺行这样子，岂不是就是生气？
封弢也感受到了韩诺行的不对劲儿，但他没弘献那么呆，只是对着后视镜看了眼自家大人：
“大人，我们现在要回家吗？”
原计划是直接回家，可现在看大人这脸色，回家还是不回，封弢他还真有点拿捏不准。
“回家。”韩诺行想都不想，直截了当地说道。
“真的啊？”弘献惊讶地问。
“韩大人，未来人是您未来的老婆啊，跟别的男人……就算是同学……咳咳咳！”
话没说完，弘献的话被封弢捅着他的肋骨，被迫打断了。
车内一片安静。
“回家。”韩诺行的声音再度响起，慢悠悠的，冷冷凉凉的，不带一丝感情，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样子。
封弢不敢多问，脚下油门一轰，车子冲进街道，汇入车流当中。
再说霍华成和孟楚。
霍华成不亏是华城霍家的大少爷，第一辆座驾就是豪车，孟楚虽然不太懂车，但是看着车上名牌和车内饰豪华到爆裂的模样，就知道，此车价值不菲。
她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好半天，才叹了一声：“我说霍少，你开这么高调的车去刑侦大队实习，真的好嘛？”
就不怕被别人羡慕嫉妒恨？
“呵呵，”霍华成手里握着方向盘，一只胳膊半搭在车窗边沿，笑说，“那有什么，以后我可以自己挣钱换更好的车。”
“我噗！”孟楚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死翘翘了。
“就你？开什么玩笑啊，”孟楚已经笑出猪叫来了，说真的，别的她不懂，至少知道，刑侦大队的工作绝对是买不上豪车的，“你要想靠破案子飞黄腾达，那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谁都知道，警察局里，最不好干就是刑侦，刑侦这口儿上，最费力不讨好的就是第一线，也就是大队上的活儿，你啊，恐怕以后换车只能越换越差，最后换成小电动，你信不信？”
“嘿嘿，说得挺有道理呀。”霍华成笑笑。
“你怎么知道的？”
孟楚：“我当然知道啊，我是万事通嘛。”
后面一句是孟楚瞎诌的，但是以她原来在刑侦大队上的工作经验来说，已经说得八九不离十了。
两个人又说笑了两句。
这时，忽然孟楚的手机响了起来，孟楚从背包里掏了半天，终于把手机掏了出来，是沈亦清打过来的。
孟楚住在韩家别院有段时间了，虽然名义是韩家别院的佣人，白天负责给韩诺行当全职助理，晚上回家还要打杂工，但在韩家其他人的眼里，她还是和别的佣人不大一样。
每天吃饭、睡觉、杂七杂八的小事儿，韩家人都把她当自己人。
电话一接通，沈亦清就问孟楚：“小孟，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啊？”
“哦，”孟楚忽然想起来，忘了告诉沈亦清一身，自己今晚有事了，“不好意思哦，沈教授，我今晚有事，既不回去吃饭了。”
“哦……”沈亦清顿了一下。
孟楚听着，总觉得沈亦清似乎有点什么不太……正常。
“沈教授……怎么了？”她问。
“哦，没什么。”沈亦清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随即说道，“没事儿，我就问问，晚上我做了你爱吃的宽面，你不回来就算了。”
孟楚有点不好意思：“真对不起，我忙着忙着，就忘了告诉您了。”
“没关系，行了，那你注意安全，我先挂了。”
说着，沈亦清挂掉了电话。再一转头，对上自家大人一张臭到极致的冷脸，不觉太阳穴突突一跳，这个电话打得……有点词不达意了，是吧？
孟楚也挂了电话，将手机重新收进背包里。
霍华成全程听着孟楚在讲电话，不是他故意八卦，而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格外关注孟楚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电话内容，他也挺想知道的。
“谁打来的？”他问。
“沈亦清，你可能不认识，韩诺行家的。”孟楚说。
是哦，沈亦清，霍华成的确是不认识，可韩诺行，他认识啊。
而且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太高了，高到霍华成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皱眉头。
“怎么又是韩诺行啊？”霍华成佯装无所谓的说着，实则已经没什么好态度了。
“嗯，因为我住他家啊。”孟楚解释，“沈教授是他家里的……室友，所以吃饭时，她会问问我的意见。”
孟楚现在解释不来韩诺行和沈亦清以及其他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只能轻描淡写地归为“室友”。
“你也韩诺行的室友？”霍华成问。
“我是他的助理。”
“切！”霍华成突然啐了一口，“助理就要住他家？”
他的语气越发得没好气儿。
“他给的薪水高啊，不然我住哪儿？”孟楚一笑，“我可挣双份薪水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财迷啊？哎，校花，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霍华成因为孟楚住韩诺行家这事儿，心里就是过不去这道坎，又接着说，“你说你，哪里都好，成绩好，人漂亮，脾气呢，也凑合，能力也挺强的，你去哪儿找不到好工作，干嘛非要跟韩诺行凑到一起去？”
孟楚眨巴眨巴眼：“什么叫凑一起去丫？我都说了，我是去挣钱的。”
霍华成翻了大大的白眼。
孟楚接着说：“我挣我的辛苦钱，也有错咯？再说，上大学不需要交学杂费啊？我总得为自己将来想想吧？”
“那你去我那儿，我给十人份薪水，行不行？”
红灯。
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霍华成说完这话，车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其实男孩儿有点后悔自己说这话，毕竟用钱做利诱，不是真君子干的事儿，可他也是一时情急，不说这个，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是说，”霍华成摸摸鼻子，有点尴尬地解释，“其实呢，我在俊城就自己一个人住，家里也需要个帮手，你不说你要挣钱嘛……找个陌生人帮忙，不如找个认识的，你说是不是？”
孟楚：“……”
霍华成：“我真不是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
想了老半天，霍华成也没想出觉得什么。
忽然灵机一动，他又接着说：“还有啊，我真心为了你好，你看吧，韩诺行是个男人，对吧？你有男朋友了啊，你住男朋友以外的男人家里，这不合适对不对？”
霍华成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这特么都是什么鬼话？啊？
孟楚憋嘴：“那我住你家就合适了呗？”
“啊？”
“你不是男人了呗？”
霍华成：……
被怼了，被怼得死死的，无力反驳。霍华成败下阵来。
孟楚气鼓鼓地又说：“你们这些男人，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呀？我爱住谁那儿，不是我的自由么？还有，我爱挣哪份薪水，不是我的自由么？你给十倍，不见得我乐意呢！”
“不是……”霍华成还想再解释解释。
却被孟楚打断了：“就你想得龌蹉，我和韩诺行之间清清白白的啊，别乱给我扣屎盆子！”
孟楚怼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几句话下来，霍华成彻底没电了，除了充当司机，一个字都不敢说。
霍华成有些懊恼，一方面懊恼孟楚不待见自己，一方面懊恼自己简直是蠢到家了。
车子再度启动，一路开向刑侦大队。
有几次，霍华成都想跟孟楚再聊聊，可惜始终get不到孟楚的情绪，最终只能作罢。
到了刑侦大队，车子一停，孟楚便拉开车门率先从车子里跳了下来，径直走进警察局里。
今天来，孟楚就是要说说自己对乔晓燕案子的态度。
她见到王队，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同时在场的还有两三个同是队上的刑警，加上霍华成一共是五个人。
王队听完孟楚的意见，沉吟了一下，问道：“你觉得是何子涵是凶手，可她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孟楚想了想，非常谨慎地说：“我不知道她的作案动机。我只能说，我不确定一定是何子涵杀了乔晓燕，但是我觉得，乔晓燕之所以变成陪酒女，应该跟何子涵有关系。”
也就是说，是何子涵逼迫乔晓燕变成陪酒女，使其彻彻底底的堕落下去。
至于乔晓燕为什么会死，目前还是个迷。
“乔晓燕的事，公司里没有人知道。但通过今天和何子涵的对话，她一定知道乔晓燕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孟楚说。
“她或许是杀人灭口吧？”霍华成接过话，说道，“我们发现了乔晓燕，并且孟楚开始调查公司人员变动情况，何子涵害怕事情被拆穿，所以杀人。”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现在缺乏证据。”王队沉沉地说道，“在法律前面，我们得讲证据。”
“我们可以对何子涵进行问询。”孟楚建议道。
“不会打草惊蛇吗？”另一个刑警问。
大家又沉默了一下。
最后还是王队先开了口：“……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然后又转过头看孟楚，问她：“孟楚同学，你说你今天看到了公司人员档案，除了乔晓燕以外，还有别的可疑的员工吗？”
孟楚点头：“秘书部的女员工都是这种情况，干不了太长，就离职了，我觉得挺奇怪的。”
“嗯……”王队沉思了一下，“改天我会亲自拜访韩先生的。”
“好。”孟楚说。
谈话就这样结束了，王队吩咐霍华成护送孟楚回家，霍华成一口答应了下来。
从办公桌上拿起自己的车钥匙，便说：“走吧，校花，送你。”
孟楚还记着来时路上的恩怨，对霍华成带搭不惜理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着背包背在身上，率先走在前面。
两个人刚刚出了小会议室，就听后面王队喊住了霍华成。
“华成。”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几分友好和严厉。
“王叔，怎么了？”霍华成转身。
王队用下巴指了指窗外面的停车场，忽然问道：“那辆豪车是你的？”
“啊。”霍华成被问得莫名其妙的，傻呆呆地点头。
“哪来的？你爹送你的？”王队又问。
“哦，我这不是来实习么，上班不方便，他给买的。”霍华成笑笑，说道。
其实一辆车而已，霍华成没觉得怎么自豪得不得了。
“换咯，明天别开来了。”王队直接说。
“为啥？”霍华成就不解了。
“为啥，你说为啥？”王队一挑眉，冷硬地呵他，“咱们人民警察少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你要是开车，就让你爹给你换个10万钱车，多一毛，我都不让你开进院里来！”
说完，王队一摆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