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五章 在里于外
黄寒涵对此做出的判断,就是雍铭在行动甫一结束之时,就派盛青峰亲自进城将城外的行动情况,通报给了今日上午与之对接过的杭州警方。
相处日久,黄寒涵是比较了解雍铭的,她知道在没有充分考虑好的情况下,雍铭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在己方与对方初次交手之后,雍铭就决定将案件调查的情况及时的向警方做通报,黄寒涵觉得这是于对方而言的一个“釜底抽薪”之举。
而雍铭之所以要这么来做,就是因为他从对方实施的急于要清理自己的行动中,感受到了那种呼之欲出的咄咄逼人态势。
所谓“一羽知风向,一草示水流”。
风吹草动之际,做为“雍王卫”的当家人,雍铭自然是要敏锐洞察到其中蕴含着的隐情的。
一般有着这样行为习惯的势力,其目的都是不单纯的,组织的背景不会是仅限于商界和江湖之中的。
而此番雍铭带领他们“雍氏四大卫”来杭州,主要就是对发生在“瑞祥轩”茶庄的投毒杀人案进行深入的调查。
这次的行动本身是不牵涉“雍王卫”,乃至“雍然馆”的。
那做为帮助“瑞祥轩”洗去笼罩在其上的冤屈的第三方,雍铭一行人是不能过多的涉入当地势力的纠葛之中的。
既然“瑞祥轩”茶庄的投毒杀人案已经被警方立案了,那在案件调查有了重大进展的时候,适时的将情况通报给警方,自然是最为合适的做法了。
这是雍铭的判断,所以他必须要在解决对方制造并挑起的冲突中,通过积极的行动来抵消可能会出现的行动阻碍。
从事非法勾当的江湖势力总是会为了维护和保全自己的非法利益,而不惜铤而走险的做出非法之事。
那么代表正义的己方,就要审时度势的来与社会各界的正义力量进行广泛和深入的合作,联合实施对非法势力的剿灭清理行动。
这是于国于民都有利的事情,雍铭不相信这股因为“瑞祥轩”投毒杀人案而牵扯出来的黑恶势力,能够在一地做到只手遮天。
对方的表现,显示他们远还没有达到能在当地无法无天的地步。
当然,即便是他们的组织发展到了这一步了,雍铭对此也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来与之进行坚决的斗争的。
这自古就是“正邪不两立”的,既然通过查案发现了这股暗藏的非正义的势力,那雍铭当然是不能对其放任不管的。
而且,黄寒涵知道依照雍铭的脾气,这既然出手管这件事了,那自然是要彻底管到底的。
现在,对方在城外的据点已被己方拔除,且在此过程中遭受了重创,出现了人员伤亡和被俘的情况。
而让对方感到雪上加霜的情况,也是令其心惊胆颤的事情是,己方实施的反击行动是非常的果断和有力,远超出对方事前的预料。
对方从己方的做法中,感受到自身的权益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对此势必要做出更为疯狂的举动,来试图扭转被动的局面。
黄寒涵经过分析后的结论是,那如今在“红会医院”里,对方是绝不会甘心于继续面对失败的结果的。
对方在经过短暂的调整之后,一定会组织实施第二轮的针对己方的攻击行动。
黄寒涵非常清楚现在的实际情况,自己必须带领身边泉盛等六名特别行动小组的队员,抵御住对方的攻击,保证在手里的那个胖子和杀手的安全。
只要保住了这两个证人,那从他们的口里知道对方组织内部的情况,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黄寒涵对于这两个人的配合,是有着自信的。
这样的自信,其实就是来自于对方发起的第二轮攻击行动。
而在经历了生死攸关的争斗之后,那个杀手也就清楚的知道,做为自己组织的一枚“弃子”,自己的命运会有多么的悲惨了。
他本是为组织效忠卖命的,到头来却成为了组织要灭口的对象。
而本来是做为他的敌人的己方,反而成为了他的生命守护者。
这种很具讽刺意味的事情,会彻底的让其认清现实的残酷,在心灰意冷之际,选择同己方来进行合作。
这是非常明智的做法,任何原本对于自己的组织是无比忠诚的人,在知道自己已被所效忠的组织彻底抛弃的时候,都会是做出这样的抉择的。
所以,黄寒涵会让那个凶手在对方发动攻击的过程中,始终保持一个清醒的状态的。
这个已成为己方俘虏的凶手,在全程目睹了己方与对方之间展开的攻防行动之后,不用自己去对他进行开导,也就什么都清楚了。
在面临生死关头之际,今后何去何从,对应着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命运,他一定会知道的。
黄寒涵将城内外已经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下之后,正好也就走到了急诊室的接诊大厅。
泉琛在进入接诊大厅之后,就径直的走向了左侧的走廊。
而黄寒涵则是没有跟着他走过去,反而是走到了急诊部的接诊台前,对值班的护士说道:“我是刚送来不久的受了枪伤的那个人的朋友,请问他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呢?”
值班的小护士闻言,就打量了一下黄寒涵,问道:“你的朋友是做什么的呀?刚被送来的时候,这身上的伤可是不轻的。
这受伤的人,我是见过不少的。可这枪伤,还是头一次见,真是怪瘆人的。”
“哦!他是做货运生意的,挣得就是一份跑腿的辛苦钱。今日出事,真是让人没有想到的事情。
我在别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马上赶了过来看望他,是有些担心他的情况的。”
黄寒涵顺着这个小护士的意思,说着早已是编好的一番话。
听了黄寒涵这么说,小护士就点点头,有些感慨的说道:“怪不得你朋友会被人打了‘黑枪’,这年月里做货运的营生,总得是要有些背景的。
看来,还是在这城里面做事要安全些,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想想都是让人害怕的。”
在她发了一通感慨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回答黄寒涵的问题,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这真的是我的冒失与失敬了。
您刚才问您朋友的情况,我光顾着有感而发的说话了,都忘了回话给您,还请谅解啊!”
黄寒涵摇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谁经了这样的事,都会是有想法的。你的反应,我是理解的,不妨事的。”
第八一二章 沉疴猛药
不过,这不是黄寒涵现在主要考虑的问题。
她现在想的是,怎么能在后面的时间里,牢牢的吸引住对方的注意力,促使对方向自己展开行动,暴露出他们的意图。
为此,她已经派出了泉盛做为诱敌出手的单兵,实施一次独立的行动。
黄寒涵相信对方派出的负责跟踪监视的人员,一定会注意到单独出现的泉盛。
毕竟,在急诊部接诊大厅里,跟随自己待的时间比较长的是泉盛和泉云他们两个。
他们同自己一起,样貌和装束都会被对方的人员深刻的记住,这也是她会派泉盛去接诊大厅的原因。
虽然,泉盛表面上做的事情是去找值班的护士领取这个胖子后续要打的针水,但黄寒涵知道泉盛的实际任务,是给对方释放一个被他们视为“眼中钉”的胖子,正在接受着正常的治疗,情况是比较稳定的信息的。
一旦这个情况被对方侦知到,必然会刺激到对方指挥一线具体行动的负责人的那根敏感神经。
做为对方组织设在“红会医院”据点的负责人,其领受到的任务是灭除对组织安全构成威胁的人。
现在,这个负责人不仅没有完成上峰交办给他的任务,还被俘了一名行动人员,可谓是没有消除原有的隐患,反而是又增加了不安全的因素。
这个雪上加霜的现状,绝对是令这个负责人头痛的一件事情。
面对这个棘手的事情,此刻的他一定是在跟自己的部属紧张的研究着对策。
这对方迟迟没有行动的表现,就是一个充分的证明。
这样的情况说明了,对方是没有料想到他们的行动会出现意外的状况,并没有做好应对意外的行动预案。
如果,这不是对方的充分自信,那就是他们的彻底愚蠢。
黄寒涵觉得,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对方绝没有料到,自这个胖子被自己的部属抬进“红会医院”接受救治那刻起,他就被置于己方的保护之下了。
从城外的那处院落,到城中的“红会医院”,这个胖子及其部属就没有脱离过己方的监视。
在己方发起对那处院落的攻击行动后,对方据守院落的人员,不可能不通过电话向上级报告实际情况,发出示警信息的。
对方组织在“红会医院”据点的负责人,坐镇杭州最大的搜索整理社会各界信息的平台,本应是其组织中最先知晓城外己方据点被端掉的一批人。
那么他就应该及早的做出应对的行动方案,派出得力的人员对“红会医院”的内外进行定点的值守。
待发现情况有异之时,也好利用熟悉医院环境的优势,掌握局面的主动。
然而,这个负责人没有这样做,所作所为都是后知后觉的,根本没有做好行动上的提前布置。
这样的一种状况,在其接到上峰的行动指令之后,仓促间实施行动,怎么会取得令人满意的行动结果呢?
也正是因为这个负责人的失误,才给了己方反制打乱其行动计划的机会,从而在对方盘踞多年的地盘上,抢出了一个反客为主的局面。
这样的情况,能不令对方对此是感到如坐针毡,忧心不已吗?
在这个时候,泉盛的出现,就是刺激对方的一个“催化剂”,能够让对方本就是处于被动的状况下,已然是躁动不安的情况,变得更加的混乱。
黄寒涵的设想是,泉盛不会出现意外,但少不了会被严密的跟踪。
但也不能排除一个严重的情况,即若是觉得有机会的话,对方会对他们觉得是落单的泉盛采取强制性的行动,来控制泉盛的人身自由,以此为突破口,对己方实施反击。
这就是泉盛所执行的这个任务的危险性所在了。
真要是出现了这种情况,泉盛在安全撤回到己方控制的这段走廊前,就要独自应对复杂的局面了。
黄寒涵选择泉盛执行这样的任务,也是有着原因的。
首先,能够让她来进行选择的人员是有限的,算起来只有三个,分别是泉琛、泉盛和泉云。
这是因为,她特意的在急诊部接诊大厅停留的时候,在她身边的特别行动小组的队员,就是他们三个。
只有他们是识的那个与自己进行交流的小护士的样貌的,他们不去执行领取胖子接下来需要打的针水的任务,又有谁能适合去呢?
其次,就是在现有能够进行选择的人员中,综合能力最强的就是泉盛了。
相比泉琛和泉云,泉盛的行动经验更加丰富,技战术素养更加全面,对于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情况,应该更具有应变的实力。
最后,就是在行动前,黄寒涵特意的对泉盛进行了专门的提点,也正好借着执行任务的机会,来加深增强他的认识。
关于这点,黄寒涵遵循的是雍铭坚持的“理论是一定要经过实践检验”的做法。
只有经过实践证明,是正确的理论,才能成为自己所能接受和树立的理论知识。
既然自己指出了泉盛身上的问题,泉盛在思想上已经知道自己问题的所在,那么彻底的让他做到问题的纠正,没有什么比一场实战行动要来得直接了。
这沉疴痼疾,是须用猛药,方能奏效的。
黄寒涵自知自己对于泉盛的详细情况是不熟悉的,并不知道在上次参加济南处置突发事件的行动之前,泉盛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但从泉盛刚才同自己说话间的情况看,他自负于自己的行动经验,仰仗自己已经数次参加行动任务,对于现在的行动于不经意间就表现出了些许的轻视。
那有这样的一种心态,在黄寒涵想来,绝非是一日之功而成的。
面对泉盛思想上的麻痹情况,黄寒涵觉得除了给他指出来,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出现了不应有的问题苗头之外,还需要适时的用实际行动来进行加强和验证。
只有经过了这样的行动历练之后,泉盛才会在思想上发生真正的蜕变,变得真正的成熟起来。
第八一三章 高明之举
严格来说,黄寒涵对于派出泉盛来执行刺激对方的单独行动,不是没有顾虑的。
但细究起来,却是自己能做出的最佳行动安排了。
泉云的枪法在上次同“共牲会”的首战中,表现的是淋漓尽致,其出众的枪法给当时做行动观察员的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现在由他负责驻守的左侧走廊方向,自己是最为放心的。
而自己原本就属意泉盛做为老搭档,同泉云继续做为共同来做好这个方向上的走廊防御。
那么,现在由泉盛前出到接诊大厅,领取需要用的针水,也是对走廊和接诊大厅实施的一次暗中的侦查。
这对于接下来,泉盛和泉云配合进行的防御,是大有益处的。
所以,即便是心中有些担心,黄寒涵也是必须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目前处于敌我相持的阶段,必须要走出破局的一着棋,才能做到立局于其后的。
否则,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龟缩在其经营多年的据点内,只会让己方的优势逐渐的丧失掉。
更何况,听了顾飞的情况介绍,其曾经效力的组织在“红会医院”中所设立的据点是存有密道的。
这是对方的一个巨大优势,若是其充分发挥出密道的作用,实施对外或是对内的机动。
那对于己方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安全上的隐患。
说不定,己方在“红会医院”的行动,最终会以失败而告终。
这也是,黄寒涵在听到郭飞讲出对方组织在医院的据点是有密道的时候,就马上中止了同他的沟通,而走出房间,对走廊的防御和隔壁房间的情况,进行检查的原因。
在确定己方的所有位置,并没有什么问题之后,黄寒涵就把精力放到了如何调动对方行动起来的方面。
黄寒涵要做的就是延续了雍铭的行动策略,即“引蛇出洞”。
这要是让对方的人员如蛇一般的蜷缩躲在洞穴里,也就是他们的据点里,那想要实施对他们的打击,就会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雍铭在使用了“引蛇出洞”的策略之后,就反向利用了对方的主动行动,成功的端掉了对方的城外据点。
那么自己若是故技重施的话,也是能利用对方在医院所设立的据点的负责人,急于挽回己方的颓势,想要迅速控制局面的心态,来实施诱敌于据点之外,使敌暴露于公开场合的行动策略。
只要能令在“红会医院”的当面之敌,自以为得势,倾巢而出的对己方实施攻击,那这帮盘踞在医院的势力,距离被连锅端起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黄寒涵有把握最迟在这个己方抵御对方的攻击过程中,雍铭会抵达“红会医院”的。
届时,就如几个小时前发生在城外那处院落的事情一般,在这个“红会医院”,同样又会发生一起里应外合的对敌行动。
只不过,这次的行动主角会是自己了,而雍铭则会成为配合自己来展开对敌行动的那个人。
一想到这里,黄寒涵的心里就禁不住的有些得意。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每一步的行动安排是不能出错的。
要是棋错一招,那可是会满盘皆输的。
所以,黄寒涵现在要做的就是细致的考虑好自己的行动计划,稳稳的做好自己的每一步。
现在,听完泉晨关于他们为何会选择隔壁的房间来做为安置点的汇报之后,黄寒涵才对泉晨的问题做出了回应。
“泉晨,泉琛现在驻守的走廊方向,相对于泉云防御的走廊方向是相对冷清一些的。
但是,这也是对方展开针对我们的攻击行动时,所来的最大可能方向。
《孙子兵法》有云:‘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必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
在我理解的就是,‘善攻者,攻敌之必守’。
这权衡比较之后,泉琛所防守的走廊方向,就是最适合对方发动攻击的方向。
一则是那里是急诊部的偏僻所在,对方行动时,不易被干扰到。
二则是这个侧门距泉琛驻守的走廊拐角,只有二十几米的距离,攻击距离短。
对方一旦发起迅猛的攻击,若是己方没有做好防御的准备,易于被对方突破防线。
所以,我对泉琛以及对你在防御时的第一个要求是,对急诊部的侧门不要锁闭,让外面的人能够由此进入走廊。
这要是锁闭门禁了,就等于是告诉对方,咱们这边是有准备的了。
我提出的第二个要求是,在发现侧门进入陌生人员后,不论其是否穿着医院工作人员的衣服,还是身着便装,都要对其发出警告。
这警告的方式不是出言警告,而是吹响配发给你们的小哨子。
通过尖利的哨音来向其发出警告,同时也能告知我们全体人员,有敌情出现了。
对方若是对于你们发出的警告是置若罔闻的,那你们就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直接开枪拒敌。”
听了黄寒涵一番分析和叮嘱,泉晨点着头,认真的理解着话里的意思。
见黄寒涵说完了,在看着自己时,泉晨就问道:“黄长官,属下和泉琛在对敌行动中,是以伤敌为主,还是以毙敌为主呢?”
“先行进入走廊,不顾警告,执意前冲接近你们的对方人员,以击伤为主。
咱们在第一阶段的行动中,是采取警示威慑对方的行动策略的,让对方知难而退为宜。
这样做,也能增加对方的负担,使其不能从容的进退,为咱们后续的行动,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黄寒涵说着自己的安排。
对黄寒涵这样的行动要求,泉晨在心里是击节叫好的。
他觉得黄寒涵提出的这个伤敌为主的威慑策略,是非常高明的一个举动。
交战的双方在行动中,最怕的不是人员的损耗,而是人员的受伤。
一个伤员的出现,就会拖累己方至少两名人员,从而削弱己方能投入到行动中的力量。
较高的人员负伤率,这是交战的任何一方,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第八一四章 清醒之人
而黄寒涵做出的行动要求,恰恰就是针对于此的,你说能不让泉晨觉得很是高明吗?
泉晨觉得做为行动中的防守一方,这样的伤敌策略也是行之有效的震慑对方的做法。
在己方有针对性的打击下,对方人员受伤后的惨状,因伤痛而发出的痛苦呻吟,会对参与攻击行动的对方人员的心理造成很大的冲击,严重影响他们完成行动的信心。
这就必然会导致他们的士气低落,也就意味着对方展开的进攻行动,等于是提前宣告失败了。
这世间,还从未有过士气低落的一方,能够取得交战行动的胜利的。
不论是是攻方,还是守方,都是逃不脱这个定律的。
虽然,也有“哀兵必胜”的说法。
但这是指受到了压迫而群情激奋,继而奋起反抗的一方,在众志成城,团结一心的情况下,一定会取得斗争的胜利。
此处的“哀兵”绝非指的是士气低落,已经失去自信的一方。
如果这么去想的话,那就是错解了这个成语的原本意思了。
“泉晨,对于进行防御时的注意事项,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进行询问的吗?”
黄寒涵走到窗户前,朝着外面看了看。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不过,由于房间里面没有开灯,黄寒涵站在窗前,通过百叶窗上的页扇缝隙,对院子里的景物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在确定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没有什么异常之后,黄寒涵转过头来看着泉晨,等着他的回应。
“属下没有什么地方是有疑问的了。”
听了泉晨的回应,黄寒涵就又走回到了那个胖子的病床前,对泉晨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快点去布置泉琛那边的防御阵地。
安排好后,在泉盛回来之后或是回来之前,你要用这个房间里的桌子将这个窗户遮挡一下。
虽然,这样的做法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做些措施,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一些的。”
“是,属下在协同泉琛做好战位上的布置之后,就回来驻守这个房间,看管好这个人。”
泉晨马上回应道。
“嗯!还记得这里是你的值守岗位,这是本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需和泉琛约定好。
在他驻守的那边出现敌情时,如何来同你进行及时的沟通,以便你能给他提供有力的支援。
这个问题很重要,你们务必要做好沟通约定。
可是,也有一点是需要注意的,那就是你们之间商定的沟通联络暗号,是不能使用‘哨语’的。
我这么来要求于你,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属下知道,您是担心哨音出自多人之口,会扰乱咱们各部位人员的思路,造成不必要的混乱。”
泉晨立刻就这个问题回答道。
“我这么要求你,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到时,你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黄寒涵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没有对泉晨明说自己的想法。
“那长官如没有什么要嘱咐的了,属下就搬桌子去泉琛那里了?”
泉晨微笑着点点头,笑嘻嘻的问道。
“好啊!去忙吧。”
黄寒涵抬了一下手,示意泉晨可以去做自己要做的事了。
等泉晨搬了一张桌子出门之后,黄寒涵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胖子,虽然轻声,但却是字字清楚的说道:“既然你是醒着的,那就不要老是闭着眼睛,这样假装着,你难道不累吗?
你倒是躺在床上,舒服得很。可知,为了保全你的性命,我的部属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吗?”
然而,躺在病床上的这个胖子,在黄寒涵对其说完话之后,却是纹丝不动的一如既往的闭着眼睛,整个人看上去依然是一副昏迷不醒的状况。
黄寒涵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觉得这个胖子确实有些有趣。
不知他是因为恐惧,还是心存别的想法,即便已经被自己拆穿了其已苏醒,但装作昏迷的虚假表象之后,还兀自在继续强撑着。
这个人真是有些意思的。
看来,自己若是不给他吃些苦头,他是不会乖乖的听自己的话的。
在这么想过之后,黄寒涵就走到这个胖子的面前,伸手快速的在其胸前轻点了几下。
这看似不经意的轻点,却一下子让这个胖子猛地睁开了眼睛,表情显得很是痛苦。
但这个胖子很是有些硬气,虽然表情痛苦到有些变形了,口里却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没有听见。为此,有必要给你增加点认识。好让你知道,轻视我的话,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黄寒涵笑吟吟的低头看着这个胖子。
“我没有什么要对你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胖子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就立马又忍住了。
“我点了你的中府、承满、太乙和天枢四穴,你现在的感觉是酸痛难忍。
若是我再加些气力,你的感觉就会变成剧痛,且如现在这般的阵痛不止。
我并没有强迫你说出自己组织的秘密,只是想着你既然是清醒的,何不与我来交流一下,你我也好做个认识呢?”
黄寒涵看着因为疼痛,额头上已经有些冒出汗珠的胖子,平静的说道。
这个胖子强自忍了一会儿之后,就有些耐不住了,只得松口道:“你若只是想要交流,哪有这样的邀请之理呢?”
“左姚村,我是否可以将你的话理解为,你是想着要交流了呢?”
黄寒涵这个问题,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被黄寒涵一下子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左姚村不禁是一呆,但随即就被胸腹间传来的疼痛给转移了注意力。
“我正是这个意思,你快些解开我的穴道吧。”
左姚村忍着痛,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和的说道。
黄寒涵知道毕竟左姚村是受伤之人,这身体是虚弱的,借着封穴之机对其略施惩戒是可以的,但要是封穴时间长了,对其身体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于是,黄寒涵就伸出右手在其胸口和胁下按压了几下,解开了刚才给他的封穴。
在穴道被解开之后,左姚村瞬间就感到舒服了很多。
他其实不知道的一点是,黄寒涵刚才对他的点穴,绝不仅仅是如她所说的,是为了逼迫他放下戒心来同她进行交流,这么简单的。
可不要忘了,刚才黄寒涵是曾经特意的抓握过左姚村的手腕,且是时间不短的一个过程。
黄寒涵利用这个过程,已经给左姚村把过了脉,对其身体的状况,是有一个清晰的了解的。
这次的点穴,就是极有针对性的给他做了一个短暂的理疗。
其实,对于左姚村的身体恢复,是很有益处的。
第八一五章 糊涂心思
左姚村在感觉到舒服的同时,发觉自己的状态也变得好多了,自己的身上好像有了一点力气。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还觉得自己的四肢是无力的,虽然头脑是清醒的,但却是昏沉沉的。
这是身体大量失血后的一种正常反应,主要是大脑缺氧造成的。
而在黄寒涵给自己解开穴道之后,他感到自己的头脑变得有些清爽了。
这真是有些奇怪,左姚村琢磨了一下,也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接着就对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能够直接的准确说出自己名字的情况,产生了怀疑。
他怀疑自己的部属落入到了对方的手里,从而招供出了自己的个人情况。
对于,自己的组织派出杀手对自己实施灭口的行动,他是全然不知的。
那自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三个部属已经为了保护他,而丧命在“红会医院”的情况。
不过,他苏醒的时间也是不长的,对周边的感觉是慢慢恢复的。
在黄寒涵同泉盛交流的时候,他是迷迷糊糊的一种状况。
他如同是处在一个深渊之中,听到高处有人语传来,想要努力去听,却是怎么也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
可是这样的一种状况,促使他的头脑在迅速的恢复清醒。
在后来泉晨进房间,同黄寒涵开始交流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完全的清醒过来了。
他知道自己被人假冒医院的医护人员进行转移,期间发生了激烈的争斗,然后自己又被转移回了急诊部。
这样的一个情况,让他听了之后,是感到既震惊又不解的。
他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想要向对方开口来询问,又意识到对方毕竟是俘获自己的人,这处于对立面上两方,怎么能够心平气和的进行沟通呢?
所以,他索性就继续闭着眼睛,装作是昏迷不醒的样子,来规避自己所不愿经历的场景。
当然,他也能感觉到黄寒涵在抓握自己的手腕时,是给他进行了诊脉的。
他有些纳闷,难道这个听起来声音是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居然是懂的医术的?
虽然,他没有睁开眼睛,但心理活动是很活跃的。
只不过,他假装昏迷,暗中听取身边动静的这个小把戏,并没有逃过黄寒涵的细心观察。
在被黄寒涵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之后,左姚村依然想着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即“三不原则”。
总结起来的话,就是“不暴露自己组织的秘密,不说出自己所知道的秘密,不与对方进行配合”。
因而,他对于黄寒涵的讲话,做出了不予回应的举动。
却不料,黄寒涵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马上就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
这平白的受了一番折腾,着实是让他有些憋火的。
尤其是在自己睁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儿是如此年纪时,就更是有些不服气的了。
然而,他也从泉晨对黄寒涵所说的敬语中,能感觉出这个女孩子的地位是不低的。
所以,在他的心中虽然有些轻视黄寒涵,却又有些不敢招惹黄寒涵,这样的一种复杂情绪,着实是让他有些纠结的。
黄寒涵在解开左姚村的穴道之后,观察了一下他的气色,知道这短暂的点穴理疗,是起到作用了。
于是,她放心的说道:“左姚村,你知道自己被送到这里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对于这个问题,也是左姚村想要知道的,他不由自主的摇摇头,说道:“不清楚。”
“胡啸天、马亮和赵海忠,这三个人是护送你来医院的,你想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吗?”
黄寒涵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这是当然的了,左姚村是关心自己部属安危的,他不知道自己在落到对方手里之后,自己的部属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心里对此很是担心的。
左姚村点点头,“我当然是想知道他们的情况。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的这个问题,真是该问你所效力的组织。他们是你的部属,自然也是你们组织的人。
现在,他们三个就在隔壁的房间,却是再也不能说话了。对此,你是怎么想的呢?”
黄寒涵回应着左姚村,同时也问出了自己的第三个问题。
“他们再也不能说话了,你的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左姚村重复着黄寒涵的话,一脸惊异的看着黄寒涵,急切的问道。
“这死人又怎么能开口再讲话呢?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了吧?”
黄寒涵在回答完左姚村的问题之后,就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反应。
左姚村的心中感到猛地一痛,随即就觉得胸口发闷,使得他只能张大嘴巴来呼吸,以缓解胸闷的状况。
通过快速的呼吸之后,左姚村才终于调匀了自己的呼吸,他很是伤感,也有着愤怒,狠狠的瞪着黄寒涵,像是要把黄寒涵一口吃掉。
“你不用把仇恨发泄到我的身上,这样你就恨错人了。你的三个部属,是为了保护你而被人所害的。
这杀他们的人,其行动的目标是当时处在昏迷之中的你。你想知道,这杀手是谁派出的吗?”
黄寒涵在提醒左姚村恨错了对象之后,就问出了自己的第四个问题。
被黄寒涵这么一说,左姚村的脸色霎时间就变得死灰。
他本来就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色,这时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
看着不说话的左姚村,黄寒涵就说道:“看来,你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不想对我来说点什么吗?”
这时黄寒涵向左姚村问出的第五个问题,已经是开始涉及主旨核心问题了。
此时的左姚村,的确如黄寒涵所说的一样,他在黄寒涵说了当时的情况之后,就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是,他又在努力说服着自己,让自己不要这么轻易的相信这个女孩子的话。
他心里想到,这或许是对方在故意这么的说,以离间自己同组织的关系,使自己对组织的忠心产生动摇,从而实现从自己口里知道组织秘密的目的。
那么自己是绝不能就这么不加辨别的相信,上了对方的当,而做出对不起组织的事。
第八一六章 同在一条船
“你说想要杀我的人是我的组织派来的,你有什么凭证吗?”
左姚村看着黄寒涵,眼神中充满着质疑。
“你有这个疑问也是正常之事,说明你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对此,我是敬重你的。
我能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来证明自己所说的是实情的。
这个想要来杀你的人是有两个的,其中一个已经被我的部属俘获了,如今就待在隔壁的房间。
你若是想要亲耳听到他所说的情况,那就要好好的配合我,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黄寒涵直视着左姚村,对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的回避。
“为何我要听他讲说实情,还要听从你的安排呢?这知道情况,与是否配合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左姚村不理解黄寒涵为何对于自己想要了解真实的情况,会有如此的要求,接连发出了心中的两个疑问。
“我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肯定是有道理,也有正当的理由的。
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首先的前提就是你要在你的组织即将发动的攻击行动中,努力的活下来。
你对自己组织的行动能力,应该是了解的。
他们惯用的手段是怎么样的,你也是清楚的。
在我们遭到攻击的时候,你若是做出不配合的举动,比如大喊大叫,或是情绪因激动而出现大的波动,导致你自己陷入到危机之中,你又怎么能有机会去了解事情的真相呢?
所以,就你所知的有关你组织的一些情况,对我现在说一下,会对你了解事情的真相有关键性的帮助。
这在面临着未知攻击行动的情况下,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我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命运是共同的。
这条‘小船’若是倾覆了,于你于我都是没有好处的事。
对此,我是要郑重提醒你,在我们受到攻击前,一定要达成合作配合的共识。
在遭受到攻击时,我们要互相团结好,度过这个对你来说是决定生死的‘鬼门关’,对我来说是一个破除困难的险阻。”
黄寒涵语气平和的说着自己的意图,没有任何逼迫左姚村必须要同意自己提出来的主张的意思。
黄寒涵的话让左姚村不得不认真的进行思考,他在做着自己组织展开行动的意图的判断。
按照这个女孩子的说法,自己的组织之所以要对她和她的部属展开攻击行动,为的是要将自己灭口。
而且听她讲,有一个组织派来的杀手已经被她的人抓获了。
那么这也不排除自己的组织会借助此次攻击行动,将那个杀手也一同做掉,以绝后患。
这样的做法,是符合自己所效力的组织一贯以来的行事风格。
做为组织的一个“老人”了,他知道组织能够发展壮大的一个原因就是,高度的机构严密性。
与其说是等级森严,不如说是绝不授人以柄。
凡行动不力的组织成员,哪怕是组织接收到的情报是有误的,而导致行动受挫,那执行行动的人也必会受到组织的严惩。
组织对于落实命令,执行不力的成员,不论何种原因,都是不留情面的予以惩罚,以儆效尤的。
这样严苛的规定,就促使参与任何一次行动的人员莫不敢拼死效命,不敢稍有松懈。
如此高压的政策下,就让组织安排布置的行动,有着奇高的达成率,鲜有失手。
当然,既然对于行动的完成有着这样不近人情的规定,那么对于顺利完成行动的组织成员,就会有着高格的奖赏。
其中,除了丰厚的物质奖励之外,也会获得升迁的机会。
而组织成员在得到提拔升迁以后,就会在行动中有着一定的任务选择权和行动上的主动权。
在拥有了这两项权力之后,这样的组织成员在行动中可能会遭受到生命威胁的危险性就会大幅度的减少,个人在行动中获得安全防护的指数,自然就是大大的提高。
随着在组织中的地位的提高,每一个到了管理岗位上的组织成员,都会成为组织实行的规定的坚定拥护者。
在这些组织成员的意识中,优胜劣汰,残酷竞争的观念是深深植根于他们的心中,抹除不掉的。
左姚村也不否认这一点,因为他就是从这样的竞争博弈中走出来的佼佼者。
他自进入组织,经过训练,开始执行行动任务以来,从未有过失手,这也是他能获得迅速提拔的重要原因。
左姚村做为一个组织规定的受益者,是认同组织所定的奖罚严明的相关规定的。
可是,他也有对组织不认同的一个地方。
那就是,组织对于因行动失败而被俘的成员,都会毫不留情的予以清除。
对于这样的一个残忍的冷血规定,左姚村是从内心里无法接受和认同的。
曾经与他相熟的同伴,因为不同的原因而在行动中失手,从而被组织予以灭口,这样的情况他经历了不止一次。
而每一次的经历,都是在让他的良心受到谴责,让他整个人受到痛苦的煎熬。
所幸的是,他从未有执行过清除组织于落实任务中被对方抓获之人的行动。
这让他感到了少许的心安,毕竟在面对曾经是并肩战斗的同伴时,他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的。
当然,也是由于这样的缘故,他的职位就低于了本来是自己属下的瘦子。
瘦子相对他来说,心肠是狠辣的,行事是果决的。
瘦子为了在组织中获得较快的升迁,在别人对于清除组织在外被俘人员的行动避之唯恐不及的情况下,反而是向组织主动请缨,执行这样的行动。
这个瘦子有着与左姚村等同批进入组织的人所不能相比的狠劲,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亡命的。
瘦子获得组织赏识的行动,不是他正常执行的组织下派的任务,而是在没有任何同伴愿意向他提供支援的情况下,独自一人清除了一个在行动中失败的组织成员。
而且,这个被俘的组织成员还是曾经教导训练过瘦子的教官,有着丰富的行动经验,熟悉组织的规定,在被俘之后,就要求对方给他提供全面的保护。
当时,这个组织成员是在对方的严密看管之下,想要完成清除行动的计划是很难的。
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瘦子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居然成功的混入了对方的地盘里,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居然完成了灭口的任务。
这次出色的行动结果,就成为了瘦子获得火速提拔的开端。
此后,瘦子历经顺风顺水的经年累迁,最终成为了左姚村这个曾经是他的上级的上级。
第八一七章 波涛也奈何
但是,对于这样用自己人的鲜血染红的攫升之路,左姚村却是一点都不羡慕,反而是从心底里充满了厌恶。
既然,瘦子做事比自己狠,那自己比不过他,成为为其部属,也是没话可讲的。
但左姚村对瘦子的服从,只是源于他在遵守着组织的规定,尊重彼此职衔上的高低罢了。
在左姚村的心中,他对瘦子是没有什么尊敬之意的。
左姚村尊重的是组织的权威,慑于的是组织的严峻规章。
他在瘦子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恭敬顺从,是不掺杂一点个人情感在内的。
因为这样的一种绝不向自己人动手,实施迫害的心态,就让左姚村在自己部属的眼里,成了组织中的一个风格清新之人。
这让他在组织中有了为数不少的拥趸,也算是一个有着个人人格魅力的人吧。
有着宽以待人,严于律己的行事风格的他,在其所统领的部属中,威信是极高的。
这些部属对左姚村都是发自内心的忠诚,对其也是言听计从,心悦诚服的。
所以,在听闻黄寒涵说出跟随他从城外据点拼死突围,撤回城中的三个部属,已经为组织派来要加害自己的杀手所害的时候,是心神旌荡,悲愤不已的。
但是,他还是能够镇定的住,觉得自己不能单听这个女孩子的一面之词。
若是没有人证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相信黄寒涵所说之词的。
现在,黄寒涵明确的告诉他,在其所在房间的隔壁,就有一个被俘的杀手。
看黄寒涵言辞凿凿,不像是在说谎,左姚村的心中其实已经是有着五成的相信了。
只是,他还是心存着一半的幻想,想着自己毕竟是在组织多年了,虽然负了重伤,但做为组织的中上层的管理人员,还是有着重要的价值的。
组织还需要自己,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自己的。
组织不会没有意识到这点的,左姚村相信精明的组织是绝不会做出因噎废食,因小而失大的事情的。
那么,在左姚村想来,组织派员或许只是想将自己转移到设在这“红会医院”的据点中,本意并非是恶意的。
而且自己当时严格归结起来的话,也只能是划为于行动中表现不力的人员,并不是失手为对方所俘的人员。
那么,组织是没有派员来杀自己的理由的呀?
但自己的三个部属为组织派出的杀手所害,这是不争的事实。
左姚村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而且,即便是能骗的了自己一时,又怎么能一直将自己骗下去呢?
按照左姚村这个思路来考虑的话,那就是组织派来的人同自己的部属之间,不知什么原因的发生了误会,产生了严重的矛盾,从而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惨剧。
那自己面前所站的这个女孩子又是谁呢?
她代表的是哪一方的势力呢?
她在见自己遇到危险之后,为何要出手来相救自己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这个看上去不像是江湖中人的女孩子,甘愿冒着巨大的风险,而插手干预一起凶杀案呢?
一连几个问号在左姚村的心中不断的盘旋,让他很是有些心烦意乱的。
当然,最让他感到烦闷的是,自己原先在组织中的定性是行动不力的负伤人员,于组织而言,自己只是会按照规定进行惩戒的人员。
那自己在组织的面前,还是有路可走的。
而今,在这个女孩子及其手下插手进来之后,自己在组织那里,就是真的被判了“死刑”了。
一想到这里,左姚村真是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自己目前还活着呢,还是该自我放弃的早该死去呢?
现在的这个状况,自己怕是在组织面前已经是无话可辩,无处言说了。
而且,在左姚村的心中,也已经因为自己三个部属的无端被害,而对组织是心生讨要说法的念头了。
现实的所迫,再加上间隙的产生,左姚村对于自己组织的那份坚守多年的信念,开始产生了动摇,“信念之塔”处在了倾覆的边缘。
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左姚村终于开口说道:“这位姑娘,你要我配合于你的诚意,我能感受到。
可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敢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到你的手里呢?”
黄寒涵听他在憋了半天,开口说出这番话之后,就知道这个于己方来讲,是一个重要人证的人,心思已经发生了松动。
黄寒涵相信这个人能在对方的组织中占有一席之地,这头脑自是好用的很,是属于一点就透的人。
那么跟这样的人来打交道,是会省不少心,不费多少力气的。
“我叫黄寒涵,受人所托,专程到杭州来调查‘瑞祥轩’茶庄的投毒杀人案。
今日追踪案件线索来到‘红会医院’时,刚巧就碰上了你遭人刺杀的事情。
在已有人毙命当场的情况下,我怎能见死不救呢?
这就是你现在身处这里的原因,只是当时因为事发突然,没有救下你的三个随从,令人觉得惋惜。
我已经对那个杀手进行了有关情况的询问,他名叫郭飞,身份是你的组织设在医院据点的行动人员。
他承认自己领受的任务指令,就是要对你采取清除行动。
你要清楚自己当前的处境,事情已经是不由你的想法来控制和发展了。
究竟你是怎么想的或是想要接下来怎么做,想给我交个底,我也好做相应的安排。”
黄寒涵很是坦诚的说了自己的姓名,表明了自己来杭州的目的,好让左姚村放下心中的戒备。
同时,她也再次向左姚村强调了现在的实际情况,促其彻底醒悟,不要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消除顾虑的来与自己进行配合。
左姚村一听黄寒涵说出“瑞祥轩”茶庄的名字之后,神情不禁为之一变,但立马就恢复了正常。
他盯着黄寒涵仔细打量着,像是在重新做着认识。
对于左姚村的神情变化,黄寒涵是察觉到了。
看来,左姚村所隶属的组织在“瑞祥轩”茶庄里所做的事情是大有文章和玄机的。
第八一八章 哀心悲无声
黄寒涵假装自己没有留意到左姚村的神情变化,继续说道:“如今郭飞就在隔壁,你的三个部属的遗体也在隔壁。
他们的致命伤都是在胸口,伤口已经被我的人检查过了,属于是一刀致命的。
看来,你的组织派出来的杀手,果真是下起手来干净利落,绝不留情的。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不会留下活口,留有对组织不利的后患。
我在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能对并未有犯错的组织成员痛下杀手,只为了不让其有能对外说出组织秘密的机会。
这样利用高压的政策和恐怖的手段来控制组织成员,完全视个人为可以随便就能舍弃的东西,对于生命是没有一丝的尊重的组织,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吗?
好好的生活,有能生存的一技之长,不一定非要是打打杀杀的,你的三个部属也就不会这样的离去。
谁人不是别人家的孩子,谁人不是别人的爱人和依靠呢?
仅仅是为了保全自身的安全,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剥夺别人的生命,对成立这样组织的人,我是得而诛之的。”
说完了自己的这个感慨之后,黄寒涵又话锋一转的说道:“在我的人抵御住即将要发生的攻击行动后,确定安全的情况下,你就可以和郭飞见面。
你还有什么想要核实的,当面对其询问即可。不过,你需要知道的一件事是,郭飞已经迷途知返,同曾经效力的组织决裂了。
现在的他,同你已经不是一个组织的人了。
所以,他在同你进行沟通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拘束的,虽然你的职衔在组织中是高于他的。
我相信,届时你会听到自己想听到,却又不愿意听到的东西。
不过,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除非你继续选择对你的组织愚忠下去,将自己后面的路一直走到黑,直到无路可走。
那时,你再要想着回头,已经为时晚矣!
等待你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你的人生连同你那个为之尽忠的组织,会一起坠入黑暗之中,再无光明可言。”
黄寒涵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左姚村的神色变化,捕捉着其中细微的线索,来判断左姚村的心理变化。
左姚村躺在病床上,虽然身上隐隐传来的伤痛让他很是不舒服,但比起心中正在逐渐扩大的伤口所引发的疼痛,更是让他有着灰心之后的痛彻心扉。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现在,只是认真的听着黄寒涵侃侃而言的左姚村,实际已是对于自己为之奋斗过的过往,产生了深切的自我质疑。
他不否认自己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极大的转变,黄寒涵对他所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直击他的内心的。
类似的这些话,他曾经不止一次的给自己说起过。
而他总是会被困在这些自己向自己发出的问题当中,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相对于之前的无功而返,现在黄寒涵就如是一名医术高明的医生一样,很是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所在,所实施的医治手段,直接且有效,使得自己在痛苦之中,获得了解脱。
在自己变好的过程中,承受这样的痛苦是值得的。
虽然,这说不上是浴火重生,但说是重获新生却是理所应当的。
自己已经是这样的一种状况了,成为了一枚被组织抛弃的“棋子”,不管自己愿不愿意,自己都是出局之人了。
左姚村不甘心成为这样的人,他想着自己是要努力做点什么才行的,而不能是这样的束手待毙。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左姚村觉得自己应该接受黄寒涵的提议,与之进行配合。
打定了主意之后,左姚村就对黄寒涵讲道:“组织派出的杀手擅长近身格斗,你的人最好对此要加以提防。
不要让组织的行动人员接近,这个安全距离是十米。若是放人进到自己身前十米范围内,就很危险了。”
黄寒涵没有向左姚村询问这样来提醒的具体的缘由,而是转身走到门边,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泉晨正好走回来了,就毫不迟疑的立刻对泉晨讲道:“通知下去,让泉云和泉琛两人要提高警惕。
若是走廊中出现可疑人员,确认其为意图实施攻击我们的人员之后,一定要迅速出手对其进行打击,绝不能让其接近到自己十米的范围内。”
听了黄寒涵如此急切的警示之语后,泉晨立刻说道:“是,属下这就给他们两人去做通知。”
等泉晨折返去给泉琛下通知后,黄寒涵就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口,对正在看管着郭飞的泉安说道:“你过来这边,我有事要做交代。”
泉安点点头之后,就对站在窗边的泉哲说道:“到这边来吧。那边不用值守了。”
泉哲应声从窗边走了过来,接替泉安对郭飞实行着看管。
在泉安走到隔壁房间的时候,黄寒涵已经回到了左姚村的身边,两个人继续进行着交流。
左姚村重点说了一下自己所在组织设在这个“红会医院”里的据点的职能,以及配属给这个据点的行动力量的能力和特点。
其中,对于左姚村说到的,派来对自己灭口的杀手应该不是据点的主力,主要的一个特征就是,这两个杀手是不会用毒的。
黄寒涵对此是感兴趣的,也越来越觉得这个涉入“瑞祥轩”茶庄投毒杀人案的组织,是有些诡异的。
完全听完左姚村的情况介绍之后,黄寒涵就对左姚村说道:“左先生,你所说的内容是非常重要的。
我听郭飞讲,医院的这个据点里是挖有一条密道的,你可知道其中的详情呢?”
左姚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个密道的事,这个据点是组织中很重要的一个地方所在,自然是精心的进行了布置。
密道有且不止一条,当年因为任务的原因,我走过其中一条。
在密道中,有一个三叉路口,听做为引导的据点的人员讲,这三个方向都是通往‘红会医院’的。
限于职权,我就只知道这些,却是不知另外两条密道是通往医院的什么地方?”
第八一九章 决不放弃
黄寒涵听完左姚村的话,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然后对身边的泉安说道:“我现在有命令要发布,你认真听好。”
听黄寒涵这么一说,泉安就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记事本,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原先就夹在记事本上的铅笔,对黄寒涵说道:“黄长官,属下已经做好了记录的准备,您可以向我发布命令的内容了。”
黄寒涵在组织了一下自己所想的命令内容之后,就对泉安说道:“我总共有三道命令发布,你要通过‘哨语’来进行传达。”
“是,属下在记录完命令之后,就会用‘哨语’来传达。”
泉安马上回应道。
“你没有问我在什么地方来发布命令,可是知道了我对此的要求了呢?”
黄寒涵低头拿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忽然向泉安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泉安本来是全神贯注的做好了记录黄寒涵所说内容的准备,突然被黄寒涵问到这个问题,倒是没有想到。
他觉得发布命令最合适的地点,就是在门口的走廊上,这里发布命令的话,己方所有分布在不同位置上的人员,都应该是能听的到的。
在他将这个意思给黄寒涵讲了之后,却未料到竟然被黄寒涵摇头给予以拒绝了。
黄寒涵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对泉安说道:“你发布命令的地点是在隔壁的窗户边,而且要记得打开窗户,让哨音传出去。
这样一来,既不会影响到咱们在这里的人员,能清楚的听到哨语中的命令内容,同时也能让在急诊部外面的咱们的人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泉安点点头,说道:“黄长官,属下明白了。属下在发布命令的时候,要不要关闭隔壁的灯光呢?”
对这个问题,黄寒涵是早就想好的了,“不需要关灯,只是在你打开窗口的时候,自己要做好防护。
切记,不要让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窗口,你要尽量站在不暴露自己的地方。”
“是,属下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好!那开始做记录吧。”
黄寒涵点点头,开始就自己的命令做着讲说。
她所发布的第一道命令,就是针对左姚村所说的医院据点的行动人员中,是有能够施毒之人。
全员对此要提前做好个人的安全防护,佩戴好防毒面具,不要为对方所伤。
第二道命令则是,对方组织在医院的据点里是有密道的,且这样的密道在医院中还有两条,因为不知其出入口在医院的什么地方,全员务必要做好警惕,防范各方向上可能会会出现的袭击。
那黄寒涵所发布的第三道命令是,我们要坚守急诊部的左侧边缘走廊,控制好侧门,防守接诊大厅至我处的走廊,全力保护己方的重要人证,坚持到后援的抵达。
泉安在认真的记录完黄寒涵所说的三道命令之后,就看着自己的记事本,向黄寒涵做了一遍命令内容的复述。
在确认内容准确无误之后,泉安就对黄寒涵躬身施礼之后,去往隔壁房间开始进行命令的发布了。
泉安走后,这间物资仓库里,就只剩下了黄寒涵和左姚村。
左姚村看着黄寒涵的样子,就像是他在开始重新认识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子。
黄寒涵看着左姚村的这种状况,不禁是微微一笑。
“怎么了?对于我发布的命令,是有什么想法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在知道我所说的有关组织的秘密之后,还要坚持在这里趟这浑水呢?
这本不干你的事情,你只需将我放在走廊里,或是推我回原先的诊室就好。
我是生是死,都是自己的命。
既然命该如此,我是不会怨责他人的。
我只会怨自己走错了路,入错了行,做错了事,理应受到惩罚的。
我只希望自己来生,能再投胎,到时一定是要做个好人,不再做让自己感到亏心的事了。”
左姚村说着自己的疑惑,也发着一番的感慨。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不想让黄寒涵再继续为了自己而牵涉到目前的事情里。
在他的角度来看,这是自己组织内部的事情,与组织以外的人是没有什么关联的。
不应该为了自己的事情而让无辜的人承担不必要的风险,这是违背他的原则的事情,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黄寒涵看着左姚村的眼睛,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一个很有自己原则的人。
他在知道了自己组织对自己所做的不义之事后,依然是没有明确的表态要背离自己的组织,看起来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虽然,左姚村是对方组织的人,但黄寒涵对他还是有些敬佩的。
左姚村所说的话,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在考虑,而没有去想他自己的安危。
对此,黄寒涵感受到左姚村的善意之后,也能知道左姚村是做好了一个必死的心理准备的。
黄寒涵在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心中是有些不好受的。
对于这样良知未泯之人,是绝不能放弃不管的。
这曾是对方组织成员的人,在认清形势之后,于迷途之中而知返了,于己方而言就是难能可贵的,要加以保护的人。
有了这样的熟悉对方组织的人向己方提供重要的信息,己方针对“瑞祥轩”茶庄投毒杀人案的调查进展就会快速的得到推进,距离揭开这起案件的真相也就不远了。
对方越是急于要对左姚村等人实施灭口,就说明左姚村等人是有着重要的价值。
若是让对方的行动得逞,首当其冲的就是己方会遭受到极大的损失,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而更为糟糕的情况是,随着左姚村等人的出事,就会对案件的调查形成重大的阻碍。
到那时,己方对于“瑞祥轩”茶庄投毒杀人案的调查,陷入到停滞状态不说,有可能会因为涉案情况的日趋复杂,而出现被迫终止的可能。
这是黄寒涵所不想看到的情况,她不想做半途而废的事情。
同时,她也认为,雍铭乃至谢流云等人也是不会轻易放下案件,而不做调查的。
但若是情况出现失控的局面时,现实的情况又不得不迫使己方做出抉择的。
所以,在有了这层考虑之后,又加上左姚村想要自我放弃的一个表态,黄寒涵决定即便是面临再大的困难,也是要彻底完成案件调查工作的。
让做恶之人得到严惩,还无辜之人以正义,给被害之人以告慰,这是黄寒涵觉得自己来杭州的意义所在。
在没有实现这个目的之前,什么样的艰险都是阻挠不了她要继续向着目标前进的。
第八二0章 形成共识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代表的意见却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说过,我是在跟踪与‘瑞祥轩’茶庄投毒杀人案有关联的嫌疑人的过程中,在医院里发现有人试图刺杀你。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杀人,这样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况且,两名杀手中有一人脱逃,其所逃亡的方向居然与涉案嫌疑人去往的方向是一致的。
当时,这样的情况就是为我所怀疑的。
或许这杀手与涉案嫌疑人本就是一体的,那做为被刺杀的对象,你就自然成为了我要重点进行了解的人。
考虑到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为了不出现顾此失彼的意外的情况,我就决定暂时中止案件的调查,转而以保护你和那个被抓获的杀手为主。
同时,我也能借此机会等待自己后援的到来。
现如今,通过你我之间的交流,更加证实了你所在的这个组织是有着问题的。
其在‘瑞祥轩’茶庄投毒杀人一案中,是有着撇不清的关系的。
更何况,你所在的组织在‘红会医院’里还设有据点,证据所指,其身上所带的嫌疑就更大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是不可能对你弃之不顾,置之不理的。”
黄寒涵有理有据的拒绝了左姚村所说的意见,并给出了自己充分的理由,让左姚村是辩无可辩的。
左姚村听完黄寒涵所讲的话,就点点头,说道:“你所侧重的是,涉及‘瑞祥轩’茶庄投毒杀人案的嫌疑人。
根据他来‘红会医院’的实际情况,你判断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此地。
这不管是偶然间的巧合,还是必然中的事实,我的组织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因而,这为组织所要加害之人,自然就是你要进行保护的。
我这样来解读你的用意,略显自己有些小人了,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黄寒涵觉得左姚村这个人是有些厉害的,虽是重伤在身,身体虚弱之极,但伤痛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思维,他的头脑依然是非常清晰与缜密的。
既然,左姚村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那自己也就敞开来说吧。
想到这里,黄寒涵就说道:“你这样来理解我的用意,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有一点,我是要事先对你做一下说明的。
首先我出手来救你,绝对是出于不能见死不救的原因。
即便是有着其它的想法,也是以这个原则为首要条件的。
其次,就是你所说的这层意思了。
我认为,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黄寒涵的话让左姚村听了是感到很有意思的,这样的想法也是挺特别的。
他在心里仔细揣摩着黄寒涵的这句话,真是越想越觉得是有深意在其中的。
“你有敌人存在,而你的这个敌人也会有着他的敌人。
那么,你敌人的敌人与你的敌人就是同一个敌人。
在你们有着共同的一个敌人的前提下,你的敌人的敌人就是你的同盟者。
所以,自己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你的想法真是清奇,却也是真知灼见,令左某佩服之至。”
左姚村点头同意着黄寒涵的说法,最后也抒发着自己的感慨。
其实,黄寒涵刚才的话就是故意而说的,他等的就是现在左姚村的反应。
如今,见左姚村如自己所料的说出了那个意思,黄寒涵自是要抓住这个机会来好好开导一下左姚村的。
黄寒涵要促使左姚村承认在自己的潜意识中,他已经与自己效力的组织是貌合神离了。
“左先生,这可是你自己所说的,我并没有强迫你。你认可我说的意思,那也就是说你实际已经承认自己是自己组织的敌人了。
这都已经是敌我的关系了,你就不要再心存继续效力组织的固执想法了。
此时,抽身而出这个有着诸多问题和黑幕的组织,是正当时的事情。
你若是对此有什么顾虑的,可以对我讲说出来。
不管是你的亲属,还是你的旧友故交,我都会想法设法的通知到他们,并且帮助他们安全的脱离组织的掌控,保全下他们的性命。”
左姚村被黄寒涵的这番话给惊到了,他吃惊的表情在脸上显露无遗,很是清楚的表明了他所受到的震撼。
左姚村之所以会有着这样的表现,就是因为他在黄寒涵出言提醒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已经表露出自己已经认可了自己已成为组织的敌人的这个事实。
这是他刚才所没有意识到的一件事情。
左姚村在吃惊之余,又有些自嘲的笑了,自己的这个状况可是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话所讲的情况了。
认识到这个现实之后,左姚村的口里不禁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你是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黄寒涵关切的问道。
“这倒不是,我是清楚自己的伤势的。
这或许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激动了,以致于牵扯到了伤口,引发了伤痛。
在自己不提防的情况下,这才让我一下子疼痛难忍,受不了这钻心的痛而叫出了声。
不小心而让你为之担心了,谢谢你的关心,我不妨事的。”
左姚村的语气变得很是平和了,显然他因为意识到自己的认知已经发生了转变,而随之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了。
“你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问题就好。不过,鉴于你的身体情况,我的意思是,我们暂时就先不要说话了。
利用这个时间段,你来好好的养精蓄锐,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就行。”
黄寒涵很是体贴的说道。
说实话,左姚村也确实感到有些乏累了,这说了这么回子话,让自觉精力已经有些不济了。
所以,对黄寒涵的这个建议,左姚村是点头表示了同意。
在上前分别握着左姚村的左右手,为其又把了一遍脉之后,黄寒涵就放心的说道:“正如你所言,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吧。”
说完话,黄寒涵给左姚村掖好了被子,就径直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隔壁房间。
第八二一章 压力山大
现在,我们将时间倒推回去一个小时,来观察一下发生在距杭州城不过几里地,位于西南方向的大路边的那处院落的情况。
在同杭州警察局的人员交接完据守城外那处院落,在行动中被击毙和被俘的人员,以及装备物资之后,雍铭和盛青峰同带队的警局负责人专门进行了一下沟通。
他们之间似乎交流的是有关后续的一些行动配合与安排,此次出城执行任务的警局负责人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时不时的会在交流的过程中发出会意的笑声。
眼见此处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在将所有的涉案人员及被击毙人员的尸体悉数押解搬运到警局的第一辆卡车上,物资装备清空至第二辆卡车上后,警局的负责人就让一队警员负责押运这两辆卡车返回城中的警局。
而他则让剩下的警员分乘另外的两辆厢式吉普车和卡车,在车上待命,听候自己随后的安排。
雍铭看着已被警局贴上封条的院落大门,心里思忖了一下之后,就对身旁的雍泉世说道:“你让‘雍然馆’的人员上车,特别行动小组的人员同他们一起随着行动。
记得要告知一下卡车的驾驶员,在进城和入城之后的路上,需跟紧我的车辆。
但要时刻注意保持适当的车速,随时关注跟在其后的警局车辆,不要使其落的太远,以免他们跟丢了。”
“是,族长。属下这就做安排。”
雍泉世答应着,就转身找队员们做任务的布置和注意事项的交代去了。
“铭公,这咱们已经放了‘食饵’出去,泉盛和泉云也带着‘钩线’进了城。
这个时间,怕是‘鱼’已经发现了‘食饵’,只是不知这带过去的‘钩线’是否发挥了作用?”
盛青峰看着雍铭,有些拿不准的问道。
“这时间也是差不多了,若是耽搁了。这不光‘食饵’没了,就连‘钩线’也得丢了。
我们还是上车去,一边赶路,一边沟通,两不耽搁。有些事情,也正好在车上商量一下。”
雍铭点点头,回应着盛青峰。
两个人达成一致想法之后,就转身朝着专车走去。
在临上车的时候,雍铭对着已经站在警用吉普车跟前的带队警官说道:“我们的车在前,您的车在后,一起直接赶赴下个查案的现场。”
这个负责带队执行任务的警局负责人听了雍铭的话之后,就抬手挥了挥,示意雍铭,自己接受这样的安排。
给带队的警官打好招呼之后,雍铭就上了自己的专车,坐在了后排的右侧。
盛青峰还是如之前的老样子,坐在了后排的左侧。
泉勇在雍铭和盛青峰未上车的时候,就已经将汽车发动了,做好了开车的准备。
“先不要着急开车,把这个戴上,再开车也不迟。”
雍铭出言制止了准备挂挡开车的泉勇,将从自己挎包里拿出来的一副眼镜,伸手递给了泉勇。
泉勇对雍铭此举有些不明所以的,但还是接过了眼镜,双手拿着眼镜架,好好的戴在了脸上。
“咦?少爷,这是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啊?”
听着泉勇的疑惑之言,盛青峰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此时,他已经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来一个眼镜盒,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副眼镜戴好。
“盛长官,您笑什么呀?”
泉勇听到身后传来了盛青峰的笑声,就忙回过头去看盛青峰,询问其发笑的原因。
结果,当他看到盛青峰也戴上了一副眼镜时,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情,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所以,他脱口而出的问道:“哎?您怎么也戴上眼镜啦?”
“关于你问的这件事情,我看还是由铭公来做讲说的要好一些。不如咱们就一起来听听铭公的说法吧?”
盛青峰微笑着对泉勇说着自己的建议,同时也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雍铭。
雍铭在泉勇和盛青峰说话的功夫,也已经给自己戴上了一副眼镜。
在看到盛青峰和泉勇两个人都看向自己后,雍铭就点点头,说道:“小勇先开车,这一大帮子人还在等着我们打头带路,老让人等着也不好。
我们路上边走边说,你待会就知道我让你戴上眼镜,并且我和青牛也都戴上眼镜的原因了。”
“好嘞!我这就开车出发。”
泉勇说着话,马上转身过去,挂挡给油开动了汽车,沿着道路朝杭州城的方向驶去。
随后,紧跟上雍铭专车的就是雍泉世他们所乘坐的卡车。
雍泉世坐在驾驶室里,紧盯着道路前方的情况,神色很是凝重。
他的心里因为记挂着于攻击对方据点的行动中,负责跟踪逃遁入城的对方人员,已经离开这里有段时间的泉盛和泉云的个人安危,而忧心不已。
此时的他是恨不得身生双翼的飞到杭州城里,从空中俯瞰整个城市,循着泉盛和泉云踪迹,发现可疑的情况,揪出更多的涉案人员,尽早的完成此次侦破案件的有关事宜。
说实话,雍泉世身上所担负的责任是很重的,承担的压力也是非常巨大的。
他首要的任务就是要保证雍铭的人身安全,确保族长在杭州期间的安全周详,不要出现任何的问题。
其次,他要保证落实好雍铭所指派的行动任务,执行完成雍铭的指令,扎实推进各项事务。
最后,他的职责就是要带好特别行动小组,负责好十个队员的衣食住行,以及在行动任务中的安全事项。
这些队员可都是雍氏一族的后辈子弟,是雍氏一族子弟中的佼佼者,是雍氏一族的未来希望,可不能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雍泉世虽然与这些队员是同辈之人,但毕竟比起他们是年长几岁的,考虑问题自然是要全面一些的。
这从同族的角度来说,他是他们这十个人的老大哥,兄长照拂幼弟,是应当应分之事。
而从入职当差的角度来讲,他是他们这十个人的上级领导,照管好自己的部属,是责无旁贷之事。
身兼卫上和顾下两种责任于一身的雍泉世,是必须要打起百倍的精神,来全力做好每一件事情的。
第八二二章 心安智广
按照雍铭的任务分派命令,特别行动小组全员在杭州城中分做几处,于城中的不同方向来同步进行“瑞祥轩”茶庄投毒杀人案的案件调查。
雍泉世深知雍铭施行的此项安排,的确是高效的推进案件侦破的得力举措。
但由此而带来的管理上的不利因素和安全隐患,随即也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按照指令,被拆解分散行动后的特别行动小组,所有成员都是在不同的地点,独立的面对着不同的情况。
这不是说,他们面临的都会是危险的事情,如此绝对的认定,也是有些武断了。
但他们面临的局面一定是错综复杂的,这样的一个认定,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对于雍铭发布的“化整为零,分散行动”的指令,雍泉世是绝对支持的,也是能够理解的。
他也是随同雍铭一起,在“瑞祥轩”茶庄里完成了勘察案发现场的人之一。
在了解到第一手的有关案件的讯息和线索之后,雍泉世是明白雍铭这么来分派案件调查工作的初衷和缘由的。
不过,这样的一个安排会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相对于整体而言的队员做为一个个体,在增加行动活跃程度的同时,其接触到危险的情况也在增加着。
做为特别行动小组组长的他,能不对此感到压力山大吗?
这样的一种现实状况,使得雍泉世在执行雍铭的指令时,是不敢有丝毫松懈的。
他生怕因为自己一时的大意,而出现无法控制的被动局面。
在通过驾驶室外的观后镜,看到警局的三辆车已经随着他乘坐的卡车,依次发动跟进,有序的跟在自己所乘的卡车的后面时,雍泉世的心里是感到有些安慰的。
看来,在杭州城内即将要开始的有关案件调查的事项,族长是做好了己方不做为行动主力的打算了。
做为受托进行案件调查的第三方,确实是要注意自己涉入案件的分寸的。
严格意义上,查办“瑞祥轩”茶庄投毒杀人案的是且是唯一的办案方,就是民国政府的杭州警察局。
做为受托查案的一方,在这个案件的办案方的眼里,他们就是被邀请的查案客方。
如果雍铭带领着自己的行动力量在杭州的查案过程中,有着反客为主的事实,那就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而且,若是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见得会对查案会有积极的帮助的,说不定会出现案件调查方向上的相对而行,造成办案力量的浪费,耽搁了案件调查的宝贵时间。
而在己方发动了针对涉案人员的突击行动之后,族长在行动顺利结束之后,就委派盛长官乘车进城,像是有重要事情需要办理。
当时,在看到这样的情况时,雍泉世以为是族长在故意露出破绽,使自己落入到对方手里时,听闻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而让盛长官去抓紧处理落实。
直到后面,杭州警察局的一个有着大小五辆车组成的车队随盛长官出现在行动现场时,雍泉世才知道族长这是让盛长官去城里通报情况给警局,让警局调派人手前来处理行动的善后事宜。
对于族长的这番操作,雍泉世是发自内心的赞成。
这说明,在涉及“瑞祥轩”茶庄投毒杀人案的案件调查中,己方是会继续保持之前独立开展进行的状态。
但在有关涉案的行动中,从今往后的时间里,己方会联合警局来共同进行。
看来,这是族长早就拟定好的这次查办案件的原则方针。
这让雍泉世的心里是感到很踏实的,觉得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发展下去,这起发生在“瑞祥轩”茶庄投毒杀人案的案件侦破工作,应该会在较短的时间里,就会出现大的进展。
甚至于,说不定在这一两天的时间里,就会顺利的查出案件的幕后真凶,实质性的完成结案。
在有了这么样的思考之后,雍泉世的心里又变得踏实了许多。
他对于接下来在杭州城中开展的查案行动,把握性方面又增加了不少。
这一个人在心里安定了之后,很有些意思的情况就是,整个人的状态就会有着显著的提高。
而这样的变化,并不是局限于心理方面,止步于情绪上的。
人都说是“心宽则体胖”,那么于“心安”呢,又是什么样的说辞呢?
我们是不是可以将其总结为类似的一句话呢?
如果可行的话,那精炼之后的语言就是,“心安则智广”。
想来,这应是比较贴切的来表现雍泉世的当前情况的一句话。
状态明显好转的雍泉世,已经在主动考虑着进城之后,有查案行动时,自己要怎么来做,才能为族长有效的分忧排难了。
此刻,坐在前车的雍铭已经对泉勇说明了让其戴上眼镜的原因。
泉勇听了雍铭所做情况说明之后,就将身子坐直了一些,透过架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仔细的向前方的路面上看去。
果不其然,道路上有着比较规律的间隔出现的黄色标记,成为了指引道路的醒目标记。
泉勇边开着车,边通过目测,在心里粗略的计算了一下黄色标记每次出现时,其点与点之间所间隔的距离。
这黄色标记的间隔,被有规律的控制在了三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很是适中的一个距离。
在开车前行的过程中,指引标记出现的频次正好是能够方便驾驶员来观察,并且不影响其开车的速度,没有对其造成精力上的分散。
对此情况,泉勇如实的向雍铭做了自己观察指引标记之后,具体感受上的反馈。
雍铭就笑着问泉勇道:“你知道这留下指引标记的人是谁吗?”
泉勇正有意就此事来开口相问的,但在听到雍铭抢先一步反问自己时,就改变了主意。
他微笑着给予了回应道:“少爷,您容我想一想这个问题,再来跟你回答,可否?”
“好啊!我这开口问你,就是有着这个想法的。不用着急,你好好想想,再做回答也不迟的。”
雍铭说完之后,就将身体靠在座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第八二三章 因时而变
坐在雍铭身边的盛青峰见状,就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雍铭,然后伸出左手穿过座椅与车辆立柱的缝隙,轻轻的放在了前排正在开车的泉勇的左肩膀上。
为了不打扰到刚刚闭上眼睛,开始养精神的雍铭,盛青峰并没有说话,只是通过自己的手部动作,给了泉勇一个暗示。
泉勇很是机警的抬了一下眼睛,通过车内的观后镜,看着后排座上的盛青峰。
盛青峰也通过观后镜,给泉勇使了个带有明显意味的眼色。
泉勇迅速的回头看了一眼车后座的情况,看到雍铭靠在座椅上,似乎是已经沉沉的睡去了,就朝着盛青峰点了点头。
然后,泉勇就将车速适当的控制了一下,以保证车辆在行驶的过程中,尽量保持着平稳的一个状态。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雍铭能有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来进行休息。
孰不知,正在闭目养神的雍铭已经是察觉到了车速上的变化,虽然没有睁开眼,但却是开口说道:“小勇,我没有睡觉,只是闭上眼睛,平静一下心绪,调整一下状态。
你不要减慢车速,继续按照刚才的速度行驶,抓紧时间进城。城内的情况瞬息万变,晚一分钟,都有可能会出现问题。”
泉勇听见雍铭对自己讲话,就马上回头看了一眼雍铭,见雍铭是闭着眼睛的,就不由自主的吐了一下舌头,然后转回头去,逐渐的又将车速提了起来。
盛青峰就自觉的往中间坐了坐,身体朝前,双手扶着前排的座椅,帮泉勇瞭看着前方道路的情况。
泉勇听到耳边传来了呼吸声,就往后侧了一下头,待看到是盛青峰时,就知道他是在帮自己照看着路面。
于是,泉勇就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的向后举着。
盛青峰笑了笑,伸出左手轻拍了一下泉勇的掌心,以示自己的回应。
在轻轻的无声击掌之后,泉勇和盛青峰两个人都无声的笑了。
车行不多时,就已经能看到远处的杭州南城门的门楼子了。
此时,路面上的黄色标记,出现的频率已经是在明显的增加了。
盛青峰知道这是要进城的一种标记用语,是在示意循标记而行的人,要注意路况即将要发生很大的变化了。
盛青峰知道一路上投放的人是泉盛,对他的这个细心做法,很是有些欣赏的。
但是,做为一个问题的存在,盛青峰是不能对泉勇说出投放指引标记的人是谁的。
他知道雍铭故意设问的用意,也在提醒着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言语,以免造成问题答案的提前解密,影响到雍铭刻意要提点泉勇,促其长进的本意。
泉勇眼见得要进城了,是有些担心路面的指引标记因为间隔的原因,可能会在城中造成指引上的延后,以至于失去指引路线的意义。
毕竟,这在城外的话,指引标记间隔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出现,是非常合适的一个投放情况。
但要是在城内,投放指引标记的人还是不加以改变的,按照现行的投放频次和间隔距离的话,就是很不合适宜的了。
这主要就是因为城外的道路,虽然路长且蜿蜒,但却是有着开阔的视界的,识别投放在路面上的指引标记,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或者说,在这样的野外环境下,循着路面上的己方人员投放的指引标记前行,是一件做起来相当容易的事情。
这也是,泉勇能够一边观察着路面的情况,一边还能保持较快的一个速度,开车前进的原因。
可是,泉勇的心中却是有着一个隐忧存在的。
这个令人担忧的情况就是,等到车辆进了杭州城里之后,这样的指引标记就会对自己行进造成大的影响了。
这主要是因为指引标记的间隔距离,平均三百米的一个间隔,在城中的道路上,就很不合适了。
这城市道路的特点是,道路不长,但路口众多,岔路频繁出现,转弯拐角经常有。
在这样的道路实际条件下,没有高频次的指引标记,在城中想要做到准确的循迹前行,是很困难的。
泉勇一度想要开口向身后的雍铭来进行询问,若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时,自己要如何来调整和应对呢?
但是,他又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
他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询问,而惊扰到处于调整状态中的雍铭。
虽然,他知道依照雍铭的机警,肯定是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深沉的睡着的。
但是,能够让雍铭有一段相对完整的时间来进行闭目的养神,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了。
泉勇心疼自己的少爷,知道这两日来,他是很辛苦的。
自从安丘出发之后,雍铭基本就没怎么好好的休息过。
为了保证一行人能安全快速的抵达杭州,这从安丘到杭州的一路上,都是雍铭和自己来换着开车的。
期间,谢流云和尚白风都有提出过要替自己来开车,但是都被雍铭给予以否决了。
雍铭对此所做的解释是,不是不相信他们两人的驾驶技术,而是现在要做到快速的及时的抵达杭州,为了保证这一点,只能是由驾驶经验丰富的人员来开车才行的。
纵观“雍氏四大卫”,虽然每个人都是具备了良好的驾驶汽车的技能,但无一例外所欠缺的东西是,没有丰富的驾驶汽车的经验。
这要是完成的是一个短途的行程,让你们来开车,是一点问题也不会有的。
但现在面临的是一个跨越三省区域的长途行车,且时间比较紧迫,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还是不适宜来开车的。
听了雍铭的解释之后,谢流云和尚白风虽然是有着想替雍铭和泉勇两人来分担劳累的愿望,却也是知道自己在目前的这个阶段,明显是能力不够的,从而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所以,做为雍铭的行政助理,泉勇很是知道雍铭这一路上的辛苦的。
相对于还要考虑事情,谋划全局之事的雍铭,自己只要做到专心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在安全的前提下,保持好车辆在一个高速的情况下行进就行了。
自己即便是再怎么辛苦,比起雍铭来说,也是要轻松许多的。
所以,只要有一点可能,自己能够处理好眼前的困难,泉勇都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开口来打扰雍铭休息的。
第八二四章 融会贯通
基于这样的考虑,泉勇就很是仔细的去观察着出现在路面上的那些指引标记。
他希望能从中看出些不同,以给自己开车入城之后的前行,做好提前的准备。
其实,他并不知道的情况是,身体前倾靠在前排座椅上的盛青峰,已经看出来路上指引标记的细微变化了,只是没有出言提醒他罢了。
这或许就是开车和坐车之人的区别吧?
泉勇由于要开车,在需注意观察路况的情况下,还要兼顾着道路周边的情况,不可避免的会有精力分散的情况出现。
他确实不如身后的盛青峰,不用受其它方面的影响,而只需要将自己的精力专注于路面之上,从而能够相比泉勇更容易的发现指引标记的变化。
不过,盛青峰也是知道泉勇的能力的,相信依照他的细心劲儿,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情况有变的。
果不其然,泉勇很快就发现了前方路面上指引标记出现了不同的变化。
首先的一个变化是,指引标记出现的频次在增加,间隔距离正以一百米左右的长度在缩短着。
其次的一个变化是,指引标记每隔一个就会出现双点投放,意在发出路况即将要出现变化的提醒。
在看到这种情况出现后,泉勇终于是送了一口气,原先有些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不少。
指引标记出现的频次在增加,标记的间隔距离在缩短,这些特征都是在标明投放指引标记的人,是意识到城里城外道路情况的明显变化的。
只要指引标记能够因地制宜的根据道路实际情况来进行投放,泉勇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在这样的显著的指引标记的指引下,自己循迹前行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而双点投放指引标记的做法,则是明确的传达了一个清晰的信号,即进城之后要注意道路拐角。
在行进路线有拐角出现的时候,就会在拐角处出现这样的双点指引标记。
那在道路出现左右两个拐角时,要怎么来判断是往哪边去呢?
其实,解决这个问题还是比较容易的。
只需在行驶到这样的路口时,看这样的双点标记是靠近道路的哪一侧就好了。
若是双点的指引标记出现在道路的右侧,那就说明己方人员跟踪的目标,绝对是折向拐弯到右边的道路上了。
泉勇知道这是“飞龙队”在对目标人物实施跟踪追击的时候,进行路线标记时的标准做法。
虽然自己不是“飞龙队”的成员,但泉勇对于“飞龙队”实施的一些极为有效的行动手段,是很感兴趣的。
细心的泉勇,曾深入的了解过“飞龙队”的日常训练内容,以及在行动中会采取的行动做法。
他这样做,一是出于自己的好学天性,二就是源于自己的职责需要。
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多学些东西,才能胜任做为雍铭行政助理的这个职位。
因为职责的需要,泉勇深知在随雍铭出行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是不能远离雍铭的。
他的首要职责是要保护好雍铭,时刻确保雍铭的绝对安全。
其次,在保证雍铭安全的情况下,他才能离开雍铭去完成雍铭交办给他的任务。
当然这样的离开,是不能超过一个小时的。
除非是一种情况,那就是雍铭的身边是有着“飞龙队”的人员在进行保护,泉勇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飞龙队”在组建之日起,唯一的职责就是保护雍氏族长。
然后,坚决执行雍氏族长的指令,完成各种关键性的任务。
当然,在离开总卫百年之久的“雍氏四大卫”归建之后,有谢流云等人在雍铭的身边,泉勇也是能放心的离开去执行任务的。
这在“雍王卫”中,“雍氏四大卫”就是护卫“雍王卫”主使的精锐力量,职责与泉勇是完全一致的。
更何况,在经过专门的集训之后,“雍氏四大卫”的四个当家人,谢流云、盛青峰、尚白风和黄寒涵早已是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他们在个人综合能力得到全面提升的同时,与雍铭所进行的战术配合,也是达到了一个很默契的程度。
做为雍铭的行政助理,泉勇自然是对这样的不能为外界所知晓的,秘密训练的情况是熟知的。
而且,在雍铭带同完成集训科目学习的谢流云等人,于开辟为集训教室,供谢流云等人日常进行活动锻炼的院子里,不断演练各种对敌条件下的战术配合时,泉勇还承担了在外的警戒任务。
有他在院子外面的瞭望值守,雍铭等人是没有受到任何的打扰和影响的。
所以,在已经清楚了谢流云等人的个人实力之后,泉勇也把谢流云等人列为了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他相信谢流云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在雍铭身边,自己就是无需多做担心的。
当然,虽然在雍铭的身边是有着这些护卫力量在的,但泉勇也没有放松对自己学习要求,时刻把握学习的机会,来努力的提高自己的能力。
这专门对“飞龙队”运用于行动中的常用做法,进行有针对性的研究和学习,就是泉勇自主的去进行接触和了解的。
他没有为此向雍铭提出申请,要去“飞龙队”进行正式的学习,也没有在其实际了解和学习技能知识的过程中,要求“飞龙队”派专人来配合自己。
泉勇针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只是通过一段为时不短的与自己相熟的“飞龙队”的队员来进行沟通,一点点的完成了自己想要学习“飞龙队”相关实战行动的技能和常用手段的目标。
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最不容易引发别人关注的一个做法。
由于自己的岗位特殊性,这是他和做为处理雍铭机要事务的泉文,已经达成默契的一个行事作风。
这样的行事作风归结起来就是八个字,即“低调务实,专注融合”。
泉勇和泉文都是立志要做好雍铭的左右手,当好雍铭的“耳朵”和“眼睛”,为雍铭分忧解难,不给雍铭添乱增扰的。
这样的做法,让泉勇和泉文在族内的人缘都是极好的,而不单是因为其职务的特殊性,而让人愿意与他们接近。
更多的族人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们,觉得他们从没有因为自己的职衔,而对别人表现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性。
第八二五章 辞旧迎新
这久在雍铭的身边做事,耳濡目染之下,泉勇和泉文的见识自是出众,超出同辈族人许多的。
所以,在有了自己之前的这些努力之后,泉勇看到路面上的指引标记发生了变化之后,心中很是有底了。
这是一种熟悉的标记手段,说明投放指引标记的人是有着分寸和考量的,没有忽略实际的道路情况。
那么在进城之后,泉勇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找不到正确的行进方向,而出现停车以找寻线索的情况了。
泉勇在不担心指引标记的问题之后,就很自然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在车辆接近杭州城时,出于关心而一直靠在自己身后的盛青峰。
应该说,泉勇是聪明的,在盛青峰甫一将身体前倾,靠在前排座椅上,眼睛专注的看着前方道路的情况时,他就感受到了盛青峰对自己的默默支持。
现在,既然自己已经发现了指引标记中的提示暗语,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事情了,那自己肯定是要让盛青峰感知到自己的这种状况,以使其安心的。
所以,当他看到盛青峰在从自己的目光中,感受到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之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时,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盛青峰很是放心的拍了拍泉勇的肩膀,就又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身体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情况,也让自己做着状态上的调整。
在不久前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行动中,他和雍铭及泉勇相互配合着,从车内对控制他们车辆的对方人员进行了出其不意的打击。
这样的对敌对分子的打击,过程是酣畅淋漓的痛快,对方人员在遭受到出其不意的打击后,顿时就是乱做了一团。
而己方于那时在院落外展开的攻击行动,是正当其时的配合了他们在敌方内部的打击行动。
在这样的里应外合的双重打击之下,虽然有着枪械在手,有坚固的建筑做为依托,但据守在那处院落的非法分子却是依旧不能抵御得了己方的攻势。
最终,他们在为首之人被击毙,付出了死伤数人的代价后,就乖乖的放弃了抵抗,束手就擒了。
这里不得不说的一点是,在事后的行动总结中,雍铭是明确的表示了他本是不想这么早的就展开行动的。
当时,他们的车辆被直接从院外推进了那幢单层的建筑,就停放在了房间的中央。
在通过遮盖车辆的布幔缝隙审视车外的情况后,雍铭知道目前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间偌大的厂房。
至于这间厂房是用来做什么的,因为观察角度的限制,并不能看得真切。
不过,对方人员通过放在旁边桌子上的电话将这里的情况做了汇报,挂断电话之后而表现出的兴奋劲儿来看,在电话另一端的对方这些人的上级应该对于手下人控制了自己的事情,是感到很高兴的。
依照刚才的暗中观察,雍铭觉察到这处院落会是一个对方组织在每次出城后和进城前,一个重要的人员和车辆的停留据点。
否则,在这里设置据点,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然而,如果说这里是扼守杭州城南部的出城和进城的通道,也是完全可以的。
这从自己的专车被从杭州城内一路推移挪动而来,离开大路就直接进了院子,到了这间厂房的表现中,是可以支持雍铭来做出这个判断的。
结合着两个方面来研判这处院落的价值,确实是有些意思的。
所以,雍铭的行动计划就是要等对方的上级出现,也好能一网捉到一条大鱼。
当然,如果情势发生变化,那么能将对方的这个重要据点一举打掉,对自己来说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在通过电话之后,车外的这些人就没有再去管车上的雍铭等人,而是当他们不存在似的,将他们晾在了一边。
泉勇和盛青峰各自借着身侧仅有的布幔缝隙,分别朝着车外观察着情况。
他们发觉这些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出现,而有什么样的变化。
雍铭通过手语跟他们两人做着交流,特意的叮嘱他们做好随时对车外进行打击的准备。
盛青峰和泉勇的心里都是很安定的,自己所乘坐的车辆是有着牢靠的防弹能力和安全防护性的,并不畏惧由外而至的打击。
在己方的安全没有什么可担忧的情况下,那在可以对敌方人员实施打击的时候,自己所需要做的就只是放手开打就好。
时间在分秒间的流逝着,泉勇坐在周围是一片静谧的专车里,用心的听着车外的动静。
虽然,这个车间里的人员不少,但他们走起路来,却是并没有多少动静的。
泉勇静下心来,认真的辨别区分着专车外面,人员走动时的轻微脚步声。
其中,有着功夫在身的人并不多。
这是因为,在这些传到泉勇耳朵里的脚步声中,走路矫健沉稳的人只有五六个人。
他们的脚步声是沉闷的,显示出他们有着极好的下盘功夫,腿部力量相较不会武功之人而言,是比较强劲的。
而其余的人走起路来,就显得是轻盈的多了,说明他们并不是长年练功之人,身上没有什么功夫的。
泉勇在通过自己的听觉来分析车外情况的时候,也在心里做着行动开始后的计划打算。
这些身具武功之人,自然是自己要重点来实施打击的对象了。
那怎么样来区分他们与普通人呢?
泉勇的做法就是,行动开始后,对于距离专车较近的对方人员,不论其是否会武功,都是要立即予以打击的。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们处于专车的近处,是容不得他们有机会对专车实施任何有危险的行动的。
行动伊始,保证专车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做为专车的驾驶员和负责人,泉勇自是不能让专车受到严重侵害,出现故障的。
那接下来,泉勇就会选择那些在遭受到打击之后,反应敏捷,行动积极的人来实施追踪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