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慈航静斋的愤怒!
(); 大理才子段海峰加入了!
新青年三大主编‘抛砖引玉’,要引出真正的隐世高人,而后大理一名叫段海峰的出现,也要写《论语正义》。随着新一期的报纸发布,这则爆炸性的消息疯狂传播开来。
“段海峰何许人也?”
“大理人氏,大理偏僻小国也敢来我大宋与酒色公子争长短?”
“这段海峰凭什么?”
这样的询问不时出现各大城池的茶楼、酒馆,书社、诗社、各个书院,甚至街头巷尾,段海峰的名声只是在武道界,论民间,即便在大理都不是家喻户晓,更何况在大宋。
伊川书院。
“游师叔,你可知道段海峰?”
“知道。”游酢眼睛微微一眯,他作为程颐的得意弟子,也是身属武道界的,自然知道武道界的很多秘密,甚至于《武林风》每一期他都必看,对于段海峰的文章,一些都能背得出。
“这段海峰是老是少,有什么名词传世?”
“他是个少年。”游酢目光看着远方,心中滋味复杂,段海峰的名字在普通世间无人知晓,可是在武道界却是声名赫赫,如雷贯耳,这人年纪虽轻,其思想反对的多,支持的少,却是公认的一尊大神,一个神话,甚至在将来可能会是一个传说的超级大神。
这一尊大神只用了半年时间,便将整个武道界搅了个底朝天,所形成的影响,至今整个白道、黑道都未喘过气来,被贯之以外号‘颠覆魔王’。
“他的年纪与秦仙傲、秦显豪相若,不超过二十岁。”游酢说道。
“这么年轻?”
周围一个个伊川书院的学子面色惊讶。
“至于他有什么名词传世么,这个人不以诗词见长。”游酢说道。
“那他擅长什么?这《论语正义》游师叔怎么看?”
“擅长?他擅长……”游酢微微沉默,“他擅长的是颠覆!”
“颠覆?”
一个个书生疑惑不解。
“总之,秦仙傲有多强,此人便有多厉害,你们切不可小视。也不可胡说,免得将来落人口实,我能说的就这些,其他的等你们到了一定层次自然知道。”游酢背着手走向程颐的住院。
“段海峰要出手。这个颠覆大魔王也加入到《论语》这一战么?”游酢心中微叹,他可是知道自己老师程颐听到了段海峰要出手写《论语正义》当时脸色便变了。
别说程颐,杨时第一时间看到报纸上的通告,脸色也是很难看。
颠覆!
老师他们莫不是怕这段海峰把《论语》也整个颠覆么?
别说程颐、杨时,就游酢一想到段海峰往日的战绩。段海峰那每一篇不走常路的文章,也何尝不有些胆颤。
“我理学是完美的,不完美的是我们,我们研究得不够。刘琴的《论语集注》对义理的阐述已经极为完美,不可能,那段海峰不可能颠覆得了!”游酢眼中闪出坚定的光芒。
……
很多被认定为准进入武道界的读书人,从长辈、各门各派的核心师兄弟口中得到了段海峰的一些消息,虽然都像游酢一样,并没有过多讲叙段海峰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至少让他们知道一点。大理段海峰,是个狠角色,学识智慧未必下于秦仙傲。
这消息从这些人嘴里渐渐传到更多的读书人耳中,甚至传入到市井百姓耳里。
可是……
秦仙傲外加新青年报社另外两大主编天竹、小婉一起写《论语正义》都没多少人看好,一个与秦仙傲相当的段海峰又如何?
同样没人看好,但是一个个都好奇,这个段海峰都说很厉害,却没见他有什么名词、名诗亮相,又不见文章传世,倒底厉害在哪?
等候。很多家有余钱的读书人都在等待着秦仙傲、段海峰两个版本的《论语正义》出世。
当然这期间报社的记者也没闲着,为这事四处采访高人看法,司马光、程颐、李恪非、赵挺之、文彦博、吕公著、吕大防、刘挚、范纯仁、韩忠彦、曾布……甚至连苏轼、王安石都受过他们的搔扰,不过这些大佬似乎受刘琴所刺激。这次几乎来个遇到记者便闭门不见,不敢随意对此事发表看法。
转眼二个多月,离新青年报社三大主编所说的《论语正义》出版时间很近了。
清晨。
洛阳城一条安静巷道内翩翩少年走向一处庄院。
“高仙子她们就是在这里闭关吧。”秦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庄院一间房内床上睡得正熟的佳人忽然睁开眼,而后一个翻身飞起。
“还有15天,15天正式出版《论语正义》,七天时间要用来印刷和抄写。那么给我真正的时间只有八天,八天就必须定稿。”高天籁也不洗刷,直接来到厨房,抓起早点便直奔书房。
与两个月前比,高天籁虽然依然干净,脸上却没有了之前的珠圆玉润,整个人眼眶有些深陷,脸颊消瘦。
两个多月高天籁仿佛疯了一般,一天几乎只是稍微打盹一两个时辰,其余时间便在写《论语正义》上。
“嗖!”
高天籁出现在书房。
“天籁,不多睡会儿?”
“师父!”
高天籁看着屋里的美艳人影叫道,仙玉婷目光从高天籁明显睡眠不足,布满血丝的眼睛移开,心中轻叹一声。
“先吃早点吧。”
“嗯。”
高天籁走向书桌,她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大堆稿纸上,心里复杂无比。
看了刘琴版的《论语正义》她本以为,论语已经写尽了,可是这二个月在她,在她们慈航静斋,外加冯小婉、怜妙玉等人的合力下,居然又挖出很多极有价值的东西,虽然有些与程氏洛学的义理不合,但这时也管不了那么多。
“难怪秦盛朝非要在报上登那个。”
对于这二个月的成果,高天籁是很有成就感的。也有些感激秦朝,若不是秦朝这么一个先斩后奏,逼得她不得不全力以赴,还真发现不了《论语》中居然还能挖出这么多东西来。
“天籁。五天要用来最后定稿,这三天再冲刺一把,实在不行也没办法。”仙玉婷沉声。
“嗯。”
高天籁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翻开稿纸,眼里也是无奈。虽然二个多月很有收获,但要达到出版成书,并且不在天下人眼前丢脸,还是差了火候。
“时间太少了!”仙玉婷感慨一声,越是研究《论语》她们也越觉得刘琴版的《论语集注》要写到那种程度,程颐所说的需要百年积累,再加四五十年辛苦雕琢这话是何等正确。
可秦朝只给她们三个月,三个月真正用于雕琢的时间还只有二个多月。
高天籁脸色有些发烫。
选择秦朝做为救世的‘真命天子’是她这现任入世传人下的决定,如今将拖累整个慈航静斋,甚至可以因这一次。而致使门派蒙受大羞辱,她高天籁要担重责。
此刻院门外。
“咚!”“咚!”“咚!”
“你是……”门开,一个俏丽的小丫头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门口的秦朝。
“秦仙傲拜访。”秦朝微笑说道。
“秦仙傲,你是……”小丫头惊叫起来,“你是酒色公子?”
秦朝点了点头:“小妹妹既然知道我的鼎鼎大名,就该知道我和里面的主人亲密关系,还请让我进去。”
“你真是秦仙傲?”小丫头瞪着大眼睛,忽然说道,“你退后几步。”秦朝疑惑,还是退后二步。“你稍等。我去禀报。”小丫头好像生怕秦朝强闯进来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的一下关上院门。
“呃……”
秦朝摸了摸鼻子,竖起耳朵。
院子内小丫头飞跑入内,嘴里大叫起来:“姐姐,姐姐们。那该杀千刀的秦仙傲来了,就在大门外!”
“秦仙傲来了?”
这庄院内,一间间房中一个个美丽如仙的女子眼中迸发出精亮的光芒。
“来得好!”
“他还敢来这里?”
“快,去叫明月!”
……
高天籁这时也是一愕。
“秦盛朝来了?”高天籁眼中随即迸出冰冷的光芒,“他还敢来?我们在这里拼死拼命,他理都不理……”
两个多月。秦朝连过来询问一下她们《论语正义》的进度都没来过,事情是秦朝弄出来的,可弄出事后,自己却不管不问,如今都只剩八天,还来干什么?
“而且这家伙不仅坑我们,还……”
高天籁虽然闭关,可作为慈航静斋,还是不能真正的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秦朝在报上以段海峰的名义登出通告,要与天竹、小婉、秦仙傲打擂,也写一本《论语正义》的事,她们第二天便知道了。
别人不知道段海峰是谁,她们难道还不知道?
又来一个自己与自己打擂。
若是别的事,她们只会又好气又好笑,可是写《论语正义》,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听到这消息之时,高天籁几乎没把自己的肺气炸。
高天籁都气成这样。
慈航静斋其余被逼得加入这场战争的一个个高天籁的师姐弟,师叔师伯、师叔祖师伯祖等人更不用说,她们一次次入世‘择主’,选择救世的‘真命天子’,以往最多不过跑跑腿,出出武力,或者动动嘴皮子,劝人投降,被人拉着去写书,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这一次写书,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慈航静斋能拿出来的力量都被拿出来了,写什么劳什子《论语正义》。
现在秦朝这正主儿终于出现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没坑人?
(); 园林中间俏立着一个玲珑身影。
“秦公子,请这边走!”小丫头领着秦朝进了这园林,秦朝一眼便看到俏立前面的玲珑身影,不由一笑:“咦,这不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妹妹的明月姑娘么,好久不见,明月姑娘这是专程在这等哥哥的么?”
一旁小丫头一脸怪异的目光看着秦朝。
“秦公子,我便领你到这里啦,剩下的你和明月小姐说吧。”小丫头退后几步站到门口,不进园子也不离开。
明月转过身,目光落在秦朝身上。
秦朝翩翩走来,资态俊雅,明月心中复杂,这两个月来,整个慈航静斋一切都有些混乱,这庄院内一个个师门长辈每天忙得连脸都没空洗,连妆都没心情化,一天到晚扑在纸墨堆里,不到两个月,几乎所有长辈都瘦了一大圈。
偏偏她明月年纪小,学识还不够,能帮的忙十分有限,只能一旁干着急。
而造成这些的罪魅祸首便是眼前这个少年。
“秦公子一向可好!”明月声音仿佛从骨子里迸出。
“好什么,那次离开明月姑娘后,这心里总空空的。”秦朝无视明月如杀人般的眼神,笑眯眯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想,这么思念,这么生气,恼恨一个人,偏偏在看到明月姑娘这一刻,又什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明月姑娘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么?”
明月瞪着眼睛。
“这人还是这么满嘴跑马,喜欢胡说八道。”明月发现自己不能这样任由秦朝胡说八道下。
“秦公子,明月来这里是与你切磋功夫的。”明月冷声道。
“咦?真要切磋功夫?”秦朝顿时笑得很甜蜜,“本公子桌上桌下,骰子骨牌,屋内屋外,吃喝玩乐逗蟋蟀,床头床尾,走马章台寻花问柳捧姑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装才子样样精通,唯独不会武功,不知明月姑娘要与我切磋哪一门子功夫?”
“扑哧!”不远门口的小丫头听他说得夸张,不由笑了起来。
秦朝又瞪向那小丫头:“那小妹妹。别笑了,赶快去拿茶具来,我要与明月姑娘花前月下,柳荫从里一边沏茶一边切磋切磋功夫。”
小丫头哼了声,不理秦朝。
明月嘴角微微一翘。便恢复冰冷如水的神情:“我与你切磋的是武艺。”
“武艺,本公子最擅长的是床头武艺。”秦朝瞪眼道,“明月姑娘莫不是再想像上次一样?哦,我明白了,上一次明月姑娘……”
明月脸蛋儿刷的红了一下。
上一次重伤秦朝,本来她可是死了心,牺牲自己为秦朝辽伤,可后来被君如月接过辽伤之事,虽然君如月事后并没有死去,甚至因祸得福。可对明月来说是却是梗在心底深处的一个不可触及的痛。
“这人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明月脚下一用力,整个身子箭射而出:“看招!”
“啊,明月姑娘,我打不过你的,我认输!”秦朝当然知道自己这一次将慈航静斋坑惨了,只是没想到这帮一向脾气好尼姑,居然会发这么大火,派出明月来找自己麻烦。“喂,我真的认输!”
“说了认输,你怎么还打……”
“你这不是切磋。这是单方面虐人呀,我这次可是来帮你们的……”
“真的是帮你们写《论语正义》,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们在天下人面前丢脸的,喂。你上次打错了人,这次还想犯错么……”
“你怎么说不通,明月姑娘,打是亲,骂是爱,你不用这么热情吧……”
“我不胡说八道了。你做做样子就行,别真下死手呀……”
“喂,打人不打脸,本公子可是靠脸蛋吃饭的,我酒色公子英俊的外貌……”
……
园子中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半个时辰后。
“秦公子你来做甚么?”高天籁冷冷看着进入书房的少年,此时的秦朝鼻青脸肿,浑身脏兮兮的,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走半步哀叫一声,模样惨不忍睹。
秦朝龇牙裂嘴的:“我说高天籁,我秦盛朝长这么大,还是第二次挨打,这两次都是被明月那丫头给打了,你们慈航静斋简直,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别废话,有什么事快说,天籁手中的《论语正义》可还差得远,没时间陪你这闲聊。”
“我这次来,是为《论语正义》来。”秦朝哼声,目光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子中还是只有高天籁一人,“我说,你们慈航静斋不是一向云淡风轻,不沾烟火之气,怎么这一次,靠,你们把我心目中慈航静斋神仙也似的形象完全破坏了。”
“秦公子这话就好笑了,我慈航静斋若在你心目中是神仙也似的形象,秦公子怎么还这么坑我?”高天籁冷冷道。
“这也算坑你?”秦朝一幅不可置信的神色,不过他脸上青的红的肿的,再加上不时龇牙裂嘴,这模样实在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高仙子,你太伤我的心了,我可一向是慈航静斋的粉丝,我心中对你们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我心中的慈航仙子是美丽不可方物,圣洁不可亵渎,真正的南海观音立云霄,月里嫦娥下凡尘,高高在上,区区一本《论语正义》,怎么能算坑你们呢?”
“区区一本《论语正义》?”再次听到这话,高天籁火又来了。
“我看秦公子嘴里说敬仰,怕是敬仰我慈航静斋好坑好骗吧?什么南海观音立云端,月里嫦娥下凡尘,秦公子怕是嘴里说得越动听,下暗手时就越狠!”
“好了高仙子,你也别像个欲求不满的尼姑怨妇一样。”秦朝龇牙裂嘴的往怀中掏去。
高天籁眼神冰冷:“怨妇?刚刚不是说观音,嫦娥,现在却是怨妇,这才是你心中的实话吧,咦,你这是什么?”
只见秦朝从怀中掏出一叠捆好的稿纸。
秦朝这稿纸是藏在怀中的,明月虽然以切磋为由头,狠揍了秦朝一顿,可下手还是有分寸的更不可能向秦朝胸腹下手,是以这稿纸并未受到什么破坏。
“不过区区一本《论语正义》,我以段海峰名义写的已经完本了,你看,我自己一个人都能搞定,没道理你们慈航静斋搞不定。”秦朝将稿纸往桌上一扔。
“幸亏前世逛论坛,四处骟风点火,找人吵架。”秦朝看着桌上的稿纸,心中很是感慨,连续写三版,刘琴、报社,段海峰版,三版论语注释,也将秦朝给累得够呛,感觉整个脑子里都掏空了,如今三个版本都写完,秦朝甚至看着《论语》都有一种想呕的感觉。
而扔在桌上的这个版本自然不是什么段海峰版的,而是秦朝为报社准备的。
高天籁眉心跳了跳。
秦朝扔过来的稿纸看起来很厚一打,显然字数绝不少。
难道他真的这么快就定稿了?高天籁一颗心怦怦然直跳,连打开捆绳,而后直接拿起上面一张,正要看。
“吱咔~”
门开,一道道美丽的倩影涌入。
“我看看!”
“真是《论语正义》的定稿?”仙玉婷、秋心淼、安梦璐……一个个慈航仙子飘然而入,一个个仿佛当秦朝是透明人一样,瞥都瞥他一眼,直接来到桌前,每人抓起一张稿纸便闪到一旁专心看了起来。
“呃……”
秦朝目瞪口呆。
“咯咯,秦公子还是这么手脚麻利,来,让姐姐看看,秦公子这一次又拿出什么杰作?”冯小婉娇笑着从门外走进,眼睛骨碌碌的上下打量了秦朝一眼,“秦公子这幅打扮,啧啧,倒是挺新颖别致的,这一次莫非是扮乞丐儿玩?来,姐姐赏你一个香吻!”娇笑着从秦朝身边飞过,兰花小指在秦朝肿起的左脸重重一摸。“啊!”秦朝龇牙咧牙。
冯小婉落在桌前,抓过一张稿纸,只是看了片刻。
“很不错呀!”
冯小婉尖叫了起来。
“好!”
此刻高天籁眼睛也闪起精亮的光芒,她胸脯一起一伏的,剧烈幅度极大。
“这一字,还可这样引申,只是他居然懂得秦前文字的写法,从字形上去领会字意,同样是训诂,他这从秦前写法来训诂,就更能体现孔子的原意,当真是……”
“这里一句话,他从孔子的经历,当时所处环境来拆解,显然比正常的拆解可信度更高……”
……
《论语》是东方文化圈真正读书人必须精通的一本书,这些慈航静斋的门人,对《论语》的精通本就是天下第一层次的,更何况她们刚刚经历了两个多月疯狂一般的苦研《论语》。
就像整个天下只有程颐能一眼看出,并且断定刘琴版的《论语集注》至少要四十年的雕琢一样。
越是研究深,就是越是内行,越是内行,就越是知道每一个看似简单,在普通人看来没什么的,其实要发现挖掘出来有多么的困难。
屋子内。
冯小婉不时一惊一乍的尖叫,高天籁心情激动,其余一个个慈航仙子这时也都看得很多脸色红润,眼中冒光,显然都极为激动。(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刘宝楠版
“这个版本比朱熹版的多了近千年积累。▲∴▲∴,”秦朝看着众女表现心中点头,秦朝拿给众女的是明清《论语》的研究成果,明清两代虽然诗词不行,可是经学,考据学是达到了巅峰的。
“这些……”冯小婉放下一张稿纸,看向秦朝,“是给我们的?”
“是段海峰版的《论语正义》。”秦朝道。
“真是给我们的,秦公子太好了,不愧姐姐这些日子来疼你!”冯小婉咯咯笑道,一个闪身出现在秦朝身边,嘴唇迅雷不及掩耳在秦朝青肿的脸上碰了一下。“啊!”秦朝惨叫声响起。
冯小婉一拍手掌:“好了,剩下时间只有几天,我们便以秦公子这一版本为主,再加上我们这二个月的成果,形成最终定稿。”
秋心淼、安梦璐、仙玉婷等一个个似乎沉浸于稿纸中。
高天籁似乎若有所思的道:“是了,加上这些稿纸才算是天竹、小婉以及秦仙傲三人合编的《论语正义》,不然若只是天竹与小婉编写的,岂不是让某个人占了便宜。”她将‘秦仙傲’三个字咬得特重。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段海峰版的,你们抢走了,段海峰怎么办?”
“秦公子大才,一定有办法的。”高天籁这时抬起头淡淡道,“再说了,段海峰不是没约定出版日期么,区区一本《论语正义》,以秦公子的大才,只要再过二个月,又是一本。”
“你们以为写《论语正义》是割韭菜,割了一茬过了几天又能长出来?”秦朝叫道。
高天籁眉微微一皱,其他慈航仙子有些似乎有些迟疑和犹豫。
“天籁,要不我们这一份分成两份……”安梦璐低声道。
这时冯小婉笑眯眯一拍手:“大伙不用担心,高姐姐说得没错,秦公子大才,一定行的,好了。我们还忙,秦公子便请回吧,照儿,明月。把秦公子请出去,要温柔点。”顿时两道娇小身影从门外电射而来。
“秦公子,请!”
没多久。
这庄院大门外。
“秦公子,我们不送了。”王照儿手一抬,秦朝飞出庄院大门。明月、王照儿怦的一声关上大门。
“篷!”
秦朝一个翻身,双脚落地。
“这慈航静斋,总算是有了点人味,不然成天冰冷冷的不苟言笑,看着都累。”挨了一顿揍,受了点皮肉伤,可秦朝反而感觉到与高天籁等慈航静斋众女距离更近了一层。
……
转眼半个月过去。
这一天一大早大宋很多大城市一些售书的书局便热闹起来。
“论语正义就是今天发布!”
“上几期报纸记者采访透露的消息,这一期《论语正义》已经按时完工,而且三大主编都表示很有信心,甚至秦仙傲口放狂言。要用这一部《论语正义》革掉刘琴的命!让天下人一听到《论语》注解,便只能想到《论语正义》。”
“革刘琴的命?让天下人只知《论语正义》不知《论语集注》?酒色公子开玩笑吧!”
“那倒也是,刘琴版的按程颐先生讲是五十年雕磨之工,他们才多久?”
……
洛阳沈记书局。
“给我一本。”
“是秦盛宝先生,你的是……”店伙计从身后左边柜中抽出一本线装书递了过去。秦盛宝愣了一下:“伙计,是不是错了?”
在这时代印书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本书写成稿件要印成书,时间可是很长的,司马光写《资治通鉴》,这本书受到皇家重视。以皇家之力,全国最大最先进的官方印书厂进行印制都花了七年时间才成书。
所以不是大量的书籍出版,都是采用手抄的。
秦朝这里采用两种方式,手抄的称作精装本。不多,只有那些地位极特殊的人才能买到。另一种则是采用印刷《新青年》报那种蜡纸油墨方式,这本方式虽然印刷快,成本低,但所得的书字迹不是很漂亮,纸上有些空白处有墨晕。整体质量不行,这种书称之为普通本,售卖的九成都是这一种。
“没错,你与秦仙傲公子是本家,该拿精装本。”伙计笑道。
“本家?”
秦盛宝眉微微一皱:“这秦仙傲虽然也姓秦,但他的字是‘仙’字,我秦家寨一脉可没这个辈份,他应该是看在婉清的份上给我精装的吧,哼,我可不领情,不过不要白不要,反正也只是一本书。”秦盛宝连接过书。
“让一让,请大家稍微让一下路!”
很快秦盛宝出了沈记书局,来到附近一家茶楼。
“嗯?”
秦盛宝忽然一怔,这茶楼门口,坐着一位微胖的国字脸长须老者。
“师祖!”秦盛宝连恭敬行礼。
程颐微微瞥了他手中拿着的书一眼:“盛宝吧,这是刚买的《论语正义》,秦仙傲、天竹、小婉主编的?”
“正是,师祖。”秦盛宝连恭敬道。
“走,去雅间,你看完后,给我也看看。”程颐微笑说道。
秦盛宝连恭敬将书递上:“师祖,我不急,您老人家先看,您看完弟子再看。”
“不必!”程颐转身走向雅间,秦盛宝连跟进去:“师祖,盛宝不敢先看。你这孩子……”程颐微一沉吟:“也罢,我也好奇报社的三个主编写了些什么,你就稍等片刻。这是盛宝荣幸!”秦盛宝连将书放在程颐身前桌子上。
程颐目光落在书上,脸色微微有些红润。
“慈航静斋以武立世,从来不著文字,这是她们第一次著文亮世,上一次刘琴那女人,我小看她了,这一次又如何?”
虽然慈航静斋并没有透露高天籁就是新青年的主编,可是主编名字是‘天竹’,再加上慈航静斋极力反对取缔这《新青年》报纸,程颐岂会猜不出‘天竹’就是高天籁。
“玉清静斋用了数百年时间来打磨《四书章句集注》,总不成你慈航静斋也如此吧?”
其实程颐的身份地位。坐在家里也只需要稍等一会,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便会将《论语正义》送上门,可是程颐这一次等不及,这才来到这沈记书局附近的茶楼等候。
程颐缓缓翻开书册。目光落在里面的字上面。
“凡例!”
“一、经文注文,从邢疏本,惟泰伯篇‘予有乱臣十人’,以子臣母,有干名义。因……”
……
程颐眉心一跳。
“怎么这么小?”这一本书极厚,程颐原本以为这么厚的书,定然是里面的字写得比较大,可是现在触目所及都是一个个蝇头小字。
程颐连翻到其他页面,可是无论翻到哪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这……这可不是白话文,怎么会……”
程颐微微皱眉,字越多,说明书中的内容越是详尽丰富,可是《论语》都已经被刘琴写到了极致。还能写出多少勾动人心的新东西!
《论语正义》中,凡例之后便是‘学而篇’。
程颐身子微微前倾,只见上面写着:“正义曰:释文及皇、邢疏本皆有此题,邢疏云:‘自此至尧曰是鲁论语一……’”
“学,觉悟也,从孝从冂,冂,尚朦也,臼声。……”
程颐一个个字往下读,忽然额心冒出汗水。
“觉悟?他做这解释?”
“这个《论语》第一句话。‘学而时而之’,中的‘学’,刘琴版解释为‘学之为言效也,人性皆善。而觉有先后,后觉者必效先觉之所为,乃可以明善而复其初也’。她的意思‘学’是‘效法之意,善之行也。’,可按高仙子等人说法,这样的解释失去了圣人的本意……”
“高仙子引用了东汉著作《白虎通》。这样的考据……”
“怎么会这样?怎么还能这样解?”
……
秦朝给高天籁等人的是刘宝楠版本的《论语正义》。
刘宝楠!
清代朴学大师,‘扬州学派’的杰出代表,与刘台拱、刘恭冕并称为‘宝应刘氏三世’。
宋之后,对《论语》的注释名家辈出,刘宝楠这本《论语正义》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博采众取,广泛征引,不守一家之言。
可以说充分吸收了前人多方面的研究成果,内容上包罗万象,汉宋并包。
最重要的是承袭了清代朴学的专必考据,释训严谨的治学态度。
这本《论语正义》是集前人之大成,尤其是严谨的清代诸学问之大成之作,因此成为后世人公认研究《论语》时的必读本。
在学术地位上。
刘宝楠的《论语正义》代表了封建时代《论语》研究的最高水平。
封建时代《论语》研究中的最高水平,按年代,刘宝楠生于是朱熹之后的七八百年,将宋后近千年时间的论语研究成果汇聚一书。
岂是刘琴版的《论语集注》所能比的?
“这慈航静斋不过是一帮女子,一直以武立世,从不著文字……”
“可这书中,这还只是开篇呀……”
程颐只是看了一小部份,连第一篇都没看完,可是那繁复至极,却又严谨至极,考释详备的各种注释言论,看得他额头生汗,这不仅是里面考引过繁,让他心力交淬,更是心中的震动,毕竟刘琴版的他已经认为写到了极致,可现在……
“师祖这是?”
秦盛宝看着程颐,程颐额头已经是细汗密布。
“婉清动不动便是秦仙傲,这秦仙傲我承认他是有些本事,可是此人太狂妄!”秦仙傲写的书,秦盛宝本是不想看的,可是这一次,“刘琴的那个版本已经尽善尽美,你能写出什么?不过是哗众取宠……”带着来看笑话的心态,秦盛宝才买了这本书,只是没想到,自己没看,倒让程颐第一个尝鲜了。
一道人影轻轻走进房。
“师叔!”秦盛宝连低声恭敬道。杨时瞥了秦盛宝一眼,目光落在程颐身上:“盛宝,老师是在看你的书?”
“嗯,刚买的《论语正义》,师祖刚刚开始看,只是……”秦盛宝吞吞吐吐,目光落在程颐额头的细汗上。
“很好,你出去等候吧。”杨时沉声。
秦盛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连恭敬道:“是,师叔!”转身出了雅间。
“这一次的书,不简单呀!”杨时目光从程颐额头的细汗收回,看向手中刚买的《论语正义》,这本书,他来的路上稍微翻了几页,只是扫了几眼,可是就这几眼,杨时心便沉甸甸的。
一旁椅上。
杨时也翻开了手中精装版《论语正义》。(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是慈航静斋写的么?
(); 大宋京城,早朝刚结束没多久。
“书可到了?”
“相爷,已经送到书房,少爷他正在观看。”老仆人恭敬向司马光说道。司马光飞一般大步奔向书房,脸色极为沉凝,上一次刘琴代表着站在后面的慈航静斋等势力要站上前台,与他们明着干。
那一局刘琴赢了,赢得司马光心服口服,无可奈何。
而整个武道界司马光、王安石、程颐……
各派几乎所有站在明面上的大佬都集体沉默,脸上火辣辣的,那是被打脸,被女人重重打脸还无法还手,甚至连半个字也不能吐。
“通告上说是秦仙傲、天竹、小婉,可秦仙傲是慈航静斋钦点的‘真命天子’,背后还是慈航静斋,刘琴上次赢了,这一次慈航静斋耐不住寂寞……”司马光眼里,整个武道界明面做事的人眼里这又是慈航静斋等站在背后女人的再一次发难,和刘琴上次一样,想要再次打他们的脸。
“诚如正叔所言,上一次绝不是偶然,那本《论语集注》,刘琴等人至少准备了百年,这一次,总不能你慈航静斋也准备了百年吧?”
司马光大步进入书房。
书房中一个稳重青年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司马光落在司马康脸上,司马康脸色有些白,双眉微皱眉心突起。
“康儿看书怎么脸色这么严肃?”司马光眼里闪过疑惑。
“康儿?”
“啊!”司马康这才发现已经到了近前的司马光,连起身恭敬道:“父亲。”“康儿,你看的可是报社出版的《论语正义》?”
“正是!”司马康嘴唇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司马光扬手示意他坐下。
“看了多少?可堪入目?有没有一点点新意?”司马光微笑询问。
“父亲,我才看了几页,不过……”司马康沉声道,“此书征引极多,与刘琴的《论语集注》大为不同。”
司马光心中一跳:“你继续看。”
“还是父亲先看吧。”司马康从坐椅离开,“父亲,这书看起来有些头痛。不是一时半刻能看完的,我要看完,父亲怕是要等到晚上。”
“有这事?”司马光大讶,司马康作为辅助他编写《资治通鉴》的得力助手。一身学问之高深司马光是深知的。
“上一次刘琴版《论语集注》,他都没用多少时间便看完了。”这时司马光也注重到桌上的新书很厚,“刘琴已经写得够好了,这慈航静斋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写得……”司马光微一思索。“也罢,你站在我旁边看吧。”
“是!”
桌前司马光将《论语正义》翻到第一页。
“凡例?”
司马光疑惑着翻完这‘凡例’篇章,脸色微微有些沉。
“一个凡例,规矩就如此之多……”司马光读书破万卷,一本书前面很少有写凡例的,即便有也只有寥寥数个说法,可是这里……司马光翻到下一页。
“学而第一”
司马光看起正文来,只是短短一会儿,他脸色更是阴沉似水。
“这群慈航静斋的女子……”
“一个字的注释,都要从声音。正音,到形体解释,到义释,到引申,到历史环境,史实事例,到以心相接解释……而且每一个说法都要广泛搜罗证据,而且我看到现在,从没有孤证的,光这些证据。所参考、引用、涉及的书籍之多连我都感觉到触目惊心……”
观一叶而知秋,只是一个学而第一篇,这里根本没对‘学而时习之’这一句话整句的意思做太多的解释,可是……这一篇所用的语言比起刘琴版的《论语集注》还要多得多。
因为刘琴版勉强算是从宏观来讲。
而这一版是从微观。虽然少讲,或不讲整个文义,可是对每一个字词进行深入到细胞的各种层面的剖析。
“有子曰:‘注’孔子弟子,有若。‘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
刘宝楠的《论语正义》可不同于朱熹的。其学术价值之高,涉及各科知识面之广,简直能把人逼疯,司马光是真正的大学问家,可是读起来和程颐一样,也是极为吃力,缓慢,他一个个字的缓缓读着,不知什么时候,司马光脸色有些苍白。
……
与此同时一个个学界大佬也都在读这一本书。
越是身份地位高的,便越能猜到新青年报社的主编‘天竹’就是高天籁,高天籁主持编写的,那就是慈航静斋编写的,慈航静斋编写的,无论从哪一方面,他们都必须得看。
可是这一部《论语正义》!
一座破落寺庙内,圆照宗本大师坐在树下捧着书缓缓看着。
“好书呀!”
与司马光一样,圆照宗本大师看得极慢,许久许久后,一本书他才看完三分之一,圆照宗本合上书。
“妙哉,妙哉!”
“考据义理,两不偏废,然则言必有据,注重考实!”
“慈航静斋有这样的才学,即便不用先天武学,光凭学问,她们也该持掌天下白道,只是……”圆照宗本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这当真是她们写的么?她们若真能写出这样的书,还会那样纵容天下诸派么?”
“可不是她们,这天下又有谁能写得出如此宏篇著作?”
圆照宗本微微摇头。
一间酒楼上。
“好!好一本《论语正义》,拿酒来,有此书,当喝酒放歌作兴!”苏轼只看了一小个《论语正义》开头,便朗声而笑,冲酒倌要酒。
“苏大人何事如此开心?那《论语正义》真有那么好?”旁人笑着询问道。
“自然是极好的。”苏轼眉飞色舞,满面红光,“以我来看,天下写《论语》注者,当以此书为第一,欲求《论语》真义者,此书不可不读!如今天下出此神书,岂能不放歌纵酒?”
《论语正义》与《论语集注》不同。
《论语集注》是要发扬理学。采用层层递进、整体连贯之法,从自身内在角度去注解,从而教育后学。而《论语正义》则是从科学,史实。实证等角度注解,重考据辩析,用的是并列、比较之法,不局限于一家之学。
苏轼不像这时代武道中大多数人死守各派学说,他脑子里根本没多少派别之分。因此看了这不守一家之言,不搞门派党别,只说事实,实事求事的《论语正义》自然很是可心。
山溪旁茅庐前煮着香茗。
王安石、王安礼对炉而坐,两人身旁放着一本《论语正义》。
“安石,你觉得如何?”王安礼询问。
王安石脸色凝重,许久沉声道:“这书,我写不出,你写不出,司马君实、程正叔、雱儿等也都写不出!”
王安礼微一沉默。
“是啊。太繁杂庞大了!”其实书中征引的庞杂繁复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很多说法释解,如果不是从这本书中看到,两人怕是想一百年可能都无法想到。
“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王安礼忽然一笑,“你不是写不出,而是心思不在这上面,若有司马君实写《资治通鉴》那样能耐得下性子,未必写不出。”
王安石不置可否,沉声道:“我只是疑惑,慈航静斋居然能够写出?”
“可不是她们。难道还是阴癸派不成,阴癸派什么底子,你还不清楚?”王安礼笑道,王旖便是阴癸传人。以他们和王旖的关系,阴癸派的一些秘密两人知道得很清楚的。
“将心比心,如果我是慈航静斋的人,又有这样的才学,行事风格定然不是她们那样!”王安石沉声道。
王安礼微微一沉默:“安石,你变了。以前你不会这样想。”
“变法弄成现在这模样,我岂能不有些改变?”王安石微叹,目光落在书上,这一本书他三分之一都没看完。
“除了刚才那理由外,还有便是此书居然没太多的立场,持掌白道的慈航静斋,一向是支持二程洛学的,可是这里看不到!”
“嗯。”王安礼也点头,“不设立场,也与冯小婉入主报社有关,你说,这书会不会大部份功劳都是那秦仙傲?”
“秦仙傲?”
王安石微微垂下眼皮,目光落在茶壶上。
“这个人喜奇不喜正,专好从旁门左道,别人不去想,或者想不到的地方入手,达到他哗众取宠的目的,他的才学和急智还是很高的,不然也不可能每每得手,可惜这样下去,终究不是王道。”王安石缓缓说道,眼里闪着光芒,“此人的智谋,天下无人不相信,即便是我王安石,有时也不得不佩服一二。”
王安石说到这里微微一声感慨。
“可惜,可惜了!”
“他这样走旁门左道,尚且每每得手,必定不肯静下心来扎扎实实学习。”王安石眼里有一丝叹惜,“还记得我写的《伤仲永》么,神童若不肯静下心来学习做事,结果便如《伤仲永》一样,这秦仙傲聪明才智有,可要写出这样一本书来的本事,是不可能有的。”
王安石可是知道要写出这样一本《论语正义》,对本身的学问要求有多高,那是远远超过刘琴那本《论语集注》的。
“是这样么?”王安礼微微摇了下头。
王安石微微一笑:“不谈这些了,此书出世,最头痛的不是我们,是程颐!”他抓起烧开的茶壶,沏起茶来。
……
与刘琴版《论语集注》出世后,很快便引起轰动不同。
这一次。
书丢入市场,连个浪花也没激起,一个个得到了书的人都沉浸在书中。
中国古文献发展的最高峰是清代考据学,而乾嘉考据学又是这座高峰上的最高处,刘宝楠的《论语正义》便是这最高处的一颗明珠。
这一本书不说其他方方面面的各种成就,单说一个很简单的东西,征引的典籍有370多种,所涉及的学科门类,几乎无所不包,计有十多个大类,如:经学类!语言文字,音韵训诂类!诸子百家类!史学类!地理学类!金石碑刻类!历算学,科学著作类……
涉及知识面如此之广,学术价值如此之深,这读起来,没有极其深厚的功底,自然是极度吃力的。
很多人都是直接进入书院的藏书库,一边翻看这本《论语正义》,一边针对书中各种考据,全方面论证,历史事实等等,翻阅各种书籍进行对照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司马的解释
(); “这一次的《论语正义》你怎么看?”
“很好!”
“三子,你别胡吹了,那本书,现在整个洛阳城拿到书的不超过二千人,其中绝对没有你,而这二千人买到书后现在都还没看完。”
“没看完?不会吧,上一次刘琴的那个……”
“刘琴的与这本不同,我与丽正书院的李先生、王秀才、张老都认识,他们拿到书后,现在还在看,不过,我倒是问出了点。”
“快说!”
“他们都一致认为这一次的书写得很狠,毒,辣!”
“狠,毒,辣?”
“嗯,很狠毒很疯狂!这本书他们说暂时还不好说,要等看完再讲。”
……
虽然很多买到了书的读书人都在闭门苦读,可是透露一丁点信息也让整个天下购不到书的隐约猜到这一次的《论语正义》即便远弱于刘琴的《论语集注》,也绝不能小窥。
新青年报可是拥有很大一群铁杆粉丝的,这些人在报纸对《论语》打擂一而再,再而三的报导下,对此事的好奇和关注已经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此时《论语正义》出炉,是好是坏,无论怎么打听都得不到明确答案,不由一个个更加心痒好奇。
很快第二天的报纸出炉,这一期的报纸上,著名记者阿朱、阿碧对三大主编进行采访,依然只有酒色公子秦仙傲接受了采访。
“您与天竹、小婉合编的《论语正义》已经上市,我想各种评价很快都会蜂拥而来,在这之前,您能否对这本书再做一个评价。”
“书真正的价值不在于作者自己如何评价,而在于他人,在于广大读者,上一次我已经做过一些评论,虽然我已经说得很够谦虚,可听说还是颇让人反感,认为我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所以这一次不如不说,一切都在书中。”
“我翻了一下这本书,里面所述内容非常丰富繁杂。在我看来,这样一本内容极度充实的书,没有几年时间是万万达不成的,您与天竹、小婉二位主编真的只用三个月便做成了此事?”
“俗语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成书只用了三个月,可是真正的功夫却是三十年,三百年,至而千年……”
“三百年,上千年?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很多看过书的都明白,此书广征博引,凡释言必有据,这达到了什么程度,我给你一个小数字,我这本书中征引的典籍。有370多种,所以此书是写我们的研究成果,也是写前人的,我们三人不敢独居此功。”
“370余种,这太可怕了,请问为何要这么做?您若是像刘琴先生,伊川先生一样写,会不会更好?”
“伊川先生、刘琴先生的论语著作确实很好,但是读了后有一种感觉,就是过于屯守一家之见。长于教育他人。我这一本,要做到的是实事求是,一切以事实来说话,所以。你能看到书中言必有据,遍地皆是考据,而且我这里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孤证不立说,我认为我们做学问的,一定要扎扎实实立根于事实。追根究底,溯本求源,避免空心化,所以,你看到我这些证,也不是随意的,什么都拿出来证明,而是以经注证本经,就是以最直接,最可信的材料来注释,像用《论语》中的话来论证《论语》中的字词,这样可信度便高了……”
“真了不起,可是考引过繁,而且注释过多,不守一家,会不会使整个经文意思支离破碎?”
“不会,如果你深入研究此书便会发现,这书是考据义理,两不偏废,而且虽然博采众长,但是……”
……
这篇采访稿中秦仙傲虽然没有直说自己与另外两大主编所写的书如何好,可是从他披露的那些比如说‘此书征引典籍达370余种’,‘我们做的就是不屯于一家之见,实事求是。’,‘讲究以经注本经’,‘凡注释言必有据,义理考据,两不偏废’,‘科学归纳,纠正谬误’……等等来看,又哪一句不是在吹嘘自己的书?
而且采访中秦仙傲更是绘声绘色披露了写书过程中的一些细节。
比如说在写这一本书之前,是先写长编,得到数百巨册,而后去芜求精,荟萃而折衷,这才得到了现今的版本。
又比如说三大主编在编写过程中,往往为了一字一词,翻书倒柜,穷尽折腾,吵得面红耳赤……
又比如说为了三月定稿,三大主编几乎不眠不休,彻日彻夜编写,不到一个月便人人瘦了十斤……
……
这篇报导无疑更点燃了无数读者的好奇心。
可是……
凡是得到书的读书人对此并没有多大的说法,而是沉默去钻研《论语正义》。
一天!
二天!
……
渐渐的有人对《论语正义》发表看法,而这些看法,几乎是一面倒的说这一本《论语正义》价值绝不在于刘琴的《论语集注》之下,甚至远远高于那一本。
刘琴版的可是连伊川先生都自愧不如,声称要穷百年之力布局,四五十年雕琢,这一本居然……
乍一听到这言论的,很多人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而后——
“秦仙傲力压刘琴!真的假的?”
“新出的《论语正义》更甚《论语集注》。为何会如此,不是连伊川先生都承认写不出《论语集注》么,可现在三大主编天竹、小婉、秦仙傲三个月便……”
……
这言论疯狂一般在各大城池蔓延,不仅是读书界,那些普通市井小民,百姓都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要知道几十年来,他们的印象中,伊川先生,司马光、王安石、苏轼等等才是天下一等一的鸿学大儒。
而在经学上。
伊川先生是当之无愧的持掌牛耳的。
可这一次……
先是刘琴让伊川先生自承不如。
而后三大报社主编又给了刘琴一个响亮的耳光。
经学真的那么容易?一直以来,司马相爷、王相爷、苏东坡、伊川先生等难道都只是沽名钓誉?只是以前没有报纸,消息传递不通。所以才让他们……
报纸覆盖到的城池,各种读书人,甚至普通百姓很多都产生了一种怀疑,对一切读书人。朝庭大人物,科举制度,甚至各种经典书籍的怀疑。
……
汴梁城司马宰相府。
司马光踏入书房,目光落在书桌前的捏着拳头的司马康身上。
“康儿,可有收获?”
“父亲。这本《论语正义》当真邪门得紧。”司马康摇头苦笑,他眼眶微陷,里面都是血丝,“我一一据实考查,整整一天一夜,只找到一处地方,可是那一处地方,我细思以后发现根本没大错。”
“找不到错误么?”司马光微微皱眉。
司马康脸色很有些痛苦,他当然知道这样一本《论语正义》,一本压过刘琴《论语集注》的书临世。尤其是还通过报纸这么来来回回的炒作,对司马光,对程颐,对所有现在名气很大的学问家所造成的名声上的损害有多大。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从书中找几处错漏,再将那些错误公布于众……用这点以点破面的方法去破坏《论语正义》的价值。
“我一定能找到的。”司马康沉声。
“你也不必急,这找错误不是你一人找不到。”司马光沉声。
“父亲的意思是?”
“杨时、吕大临、游酢、谢良佐、罗从彦、秦婉清……他们一个个也都找不到。”司马光沉声。
“啊?”司马康惊叫。司马光这时手一抬,将手中一封信置于桌上:“这是正叔写来的信。”
“伊川先生的信?”司马康微有些惊讶,“他可是很久没写过信给父亲您。”
“他是能流芳百世的宗师级人物,桃李遍天下,誉满天下。活得滋润,与我又没太多交集,当然不用写,只是现在……”司马光心中很有些感慨。程颐这一次写信是求司马光帮忙,而原因——
“一本《论语集注》正叔扛得住,可是再来这样一本《论语正义》……”想着这几天研究的《论语正义》司马光便心中颤栗。
“疯狂!”
“慈航静斋那一群女子当真是疯狂到了极点,秦仙傲在采访中透露,征引的书籍达370余种,恐非虚言。”
天下学者中。司马光是非常严谨的。
司马光编写《资治通鉴》极为严谨认真,要求‘无一字无出处’,由于太过认真,进度快不了,结果被小人说风凉话,说司马君实领着一大帮子人,拿着朝廷俸禄不干实事,十几年了,连一本书都编撰不出来,司马光因此而心里难受,加快了进度,至使《资治通鉴》后面对五代十国的历史记载过于繁杂,处理很不到位,这事在历史上很让人感叹。
可是这一本。
司马光从来没想到对一本书,每一个句子,每一个字的注释考证到了一种骇人听闻的地步。
“康儿,正叔在信中说,他看书当天便发现不对劲,而后吩咐其弟子对这本书查找错误,可是至今只找到一条稍微能说牵强的地方,要从中找错误,很难,你也不必急在一时,慢慢来,身体要紧。”司马光沉声说了一句,便走出书房。
“去跟报社说一下,我可以接受他们这一次的采访。”司马光吩咐仆人。
很快——
“司马相公又上报了。”
“司马相公发布对《论语正义》的看法了!”
……
新一期报上司马光接受了《新青年》报社的采访,谈及了《论语正义》,而这一次他谈的话大体内容与上一次程颐论《论语集注》极为相似,都先是极度肯定了《论语正义》的成就,认为是一本极为难得的好书。
更认定这《论语正义》绝非一朝一夕能成功的,而且这《论语正义》比《论语集注》所花费的工程更加巨大,所谓的成书三个月,只能说是定稿三个月,并非真正写书的时间是三个月。司马光更放言《论语正义》是一个极巨大的团队长年积累的功劳。
断言所谓的三个主编编写,不过是唬头,因此程颐独自写的《论语集注》输给了刘琴,输给了这一次的《论语正义》,并不算什么。
对于司马光所言,报社在下一期采访秦仙傲及天竹、小婉三大主编,不过三人都拒绝回答,倒是在报纸上消失已久,放言要与三大主编打擂的段海峰开口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给我二个月
(); 这一则‘段海峰看《论语正义》’的文章写道:“论语一书承袭孔圣人思想精华,向为儒者所重视,其书包罗万象,可为入道之门,我等欲追寻昔日圣人足迹,此书不可不读,不可不钻研,不可不重视。因此自汉以后垂八百年,儒者沿波,对《论语》不泛注者,东汉良成有《论语郑氏注》,后魏何晏集八家之注成《集解》,魏晋南北始有《皇疏》,宋以来有邢昺《论语正义》……”
“然以我观之,皆不尽人意,直至昔日伊川先生与刘琴打擂,两书一出,天下震动。”
“我初读伊川先生《论语集注》已觉盛名无虚,为近千年注疏论语第一品,略感失之匆促,不够圆润详备,可是再读刘琴版的,这一版我只想说它是伊川先生的《论语集注》升级版,其总体思想脉络与伊川先生书中的架构并无二致,唯其前者只是地基,它却是摩天大厦。”
“我为此书出世放歌纵酒三日,然而书虽好,仍不免让人遗憾,大宋鸿儒遍地,为何接连两本论语,却只是一个框架,一家之言。”
“直至新青年报社三大主编通告一出,点明要写出一个不类同的《论语》,我心中顿起希望,然则,三大主编抛砖引玉,却应者一无,不免让我心中耿耿,遂发言于报,原意以打擂为名,激发有学之士心中豪气,引出更多的隐世高手,不料终归徒劳,所以我唯寄希望于三大主编所谓的抛砖引玉,抛出的不是一块砖,而是货真价实的和氏壁。”
“这些日子我虽闭门造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可三大主编出书之日是牢记于心的,此版论语正义甫一出世,我便吩咐朋友购得,第一时间观看了。这一读,便废寝忘食,身心皆快,三日不知肉味。乐乐然而如醉也。”
“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欲闻求知音,欲一吐心中快意,然而翻遍最近几期报纸,几无一人对此书吐半个赞字。这不免让我心中疑惑,莫不是如此好书,在宋人眼中都不够格?还是妒贤嫉能,故而不置一词?”
“我心中为秦仙傲、天竹、小婉抱不平,故而试写一篇赏析如下:正义诠释论语的方法上来说,为自汉以来第一灵活与多样化,我试阐述一二……”
“孔子的思想,体大思精,一部《论语》,言约而义丰。要求得真解,秦仙傲说得好,须得以本经注本经……”
“我闻上古圣人治学,十分注重证据,为正一字之音,释一字一句之义,明一章之旨,都得在群书中广泛搜罗证据……”
“我以为治经在求其义理,欲求义理,须先明训诂。通小学,但这些还不够,经之难明,尚有若干事。如天文、古韵、典制、舆地、名物、算术、律吕……儒者不宜息置不讲,如悬绳树,毫厘不可有差……”
“史实与事例比言论更为直对,以之作注,可使经文化深奥为浅显,抽象为具体……”
……
段海峰在报上一篇文章洋洋洒洒二万字。将《论语正义》从头夸到脚,从内夸到外,看了这一篇文章,再去看三月前三大主编对刘琴的《论语集注》的赞扬文章,就觉得刘琴的虽然好,可是与这一版的《论语正义》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李先生,你怎么看待段海峰的说法?”
“王秀才,段海峰是不是在胡说八道?有那么夸张么!”
“张老,这段海峰是不是夸得太过了?”
……
一个个询问着身旁读过新版《论语正义》的读书人。
“段海峰说得很好,论语正义一书的特点和长处,主要的他都说到了。”
“你看着段海峰赞扬得夸张,可实际上他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可能就像秦仙傲事先所说,他们革了刘琴的命。”
“这事不好说,大体上段海峰还是要脸面的,不可能乱说,可细处,他某些说法有些牵强。”
“这本书是好,但段海峰的这篇文章我不作评论。”
……
这些读过《论语正义》的对段海峰发表的赞誉之词,大多都是比较认可的,只有极少数一部份人稍微有些诟词,另外一些则是堆辞不做评论,或者直接沉默是金。
段海峰所说的居然并非胡说,这一部《论语正义》强到这种地步了?
若是一个宋人也罢,可是段海峰是大理国人,据说还是大理国很厉害的一个,外国的月亮特别圆,段海峰所说再加上司马光在采访中所说的。再一次很多关注此事的读者沸腾了。
为何会如此?为何伊川先生这样的宗师级鸿儒却比不过刘琴,更比不过所谓的三大主编?各种解读,各种猜测,推理……都在急剧发酵……
很快下一期报纸出版,这一期居然再登了一册段海峰的文章,却是一则通告,可是这则通告。
“什么?段海峰弃权?”
“段海峰说三大主编写的《论语正义》把他要写的都写尽了,让他写无可写,故而不玩了!”
……
在通告中段海峰说自己写的《论语正义》走的路子与秦仙傲、天竹、小婉撞衫了,这就像伊川先生与刘琴撞衫一样,刘琴大获全胜,是因为伊川先生过于匆促,很多该写的都没写到,两者基础框架是一致的。
这一次倘若三大主编的《论语正义》也像伊川先生一样,没有写尽,自己还可以再写下去,可是这一版已经够完善了,就像王羲之的书法,李白的诗篇一样,想要在上面再做修改,大罗金仙下凡也无可奈何。
……
“通告上都是段海峰为自己叫屈,虽然没提一字说要不玩了,可是你要写的,已经被对方写尽了,不是弃权又是什么?”
“只能说这一本《论语正义》太强了!”
“还是我大宋厉害,这段海峰听说也是大理一个极有本事的人,居然被三大主编一本《论语正义》吓得不敢动了。”
“他昨天说什么自己写的与三大主编写的撞脸了,我看这根本就是吹牛皮,在找体面的说辞借口好下台。”
“我总算明白了,上一期报纸他为何对三大主编的《论语正义》这么大为赞扬,原来是为自己找台阶下呀,哈哈,大理小国,他也混得不容易。”
“嗯,小国养不出真正的鸿学大儒,还是我大宋人才济济!”
……
人都是有民族、国家自尊感的,如今传闻中的大理奇才与秦仙傲等人打擂,被吓得拱手投降,大肆吹嘘对手的文章如何价值高,整个大宋不管是懵懵懂懂的市井小民,普通百姓,还是稍微读了点书的读书人,甚至那些学问不错的学者都仿佛宋朝对外战争打了胜仗一样,一个个感觉脸色很是有光。
“这段海峰吓得投降?”
“嗯,这也难怪,这本《论语正义》,就是我,加上程正叔,司马君实,苏轼、王安石……怕也要中途打退堂鼓了。”
……
程颐、司马光、范纯仁、文彦博、吕公著等一个个大佬看了通告也是如此心中感慨不已,为段海峰有些鸣不平——不是段海峰不行,而是这次的《论语正义》太过逆天,谁与它打擂,都得投降。
可是——
三天之后,一期报纸发行,而报上登了一篇文章:
“上次我在报上发了一则通告,感慨一翻自己正在写的《论语正义》与秦仙傲、天竹、小婉三位先生所著的巨著撞脸了,本人只是发发牢骚,并未有任何其他说辞,不知为何不少人传言我段海峰怕了,吓得要弃书不写。”
“真是可笑!”
“我段海峰不像伊川先生一样年事已高,有何理由中途退堂?再者我段海峰何人,最近去过大理,读过我段海峰一些文章的朋友应该都知道,我段海峰向来是宁折不弯,勇往直前,认定的事就从没有退后的,这一次我只是感慨世事奇妙,刘琴与伊川先生注《论语》时想到一块,我与秦仙傲、天竹、小婉三人亦想到一块。”
“今日我在这里慎重宣布,《论语正义》我段海峰会继续写下去,而且这出书日期便定在二月之后,这定然是一本与前书都不相同的全新论语注释,各位拭目以待。”
……
看了这一期的文章,很多人都有一种恍惚感。
段海峰不是中途要退堂,他还要继续写下去?
已经有刘琴《论语集注》珠玉在前,又有这一次的《论语正义》真正的神作在后,两本书在司马光、程颐眼中都是要用百年来准备,数十年来雕琢的,这样的神作在,你段海峰还敢写?而且你既然说自己与三大主编撞脸了,写雷同了,为何还说给你二个月?
二个月全新写一本《论语》注疏,在前人珠玉无数的份上,要写出新意,你当真当自己是神仙转世,文曲星下凡?
疯狂!
真正的疯狂!
虽然段海峰文章里并没有像秦显豪那样吹嘘,也没像秦仙傲那样说要革刘琴的命,可是这种作为才是真正蔑视一切,当自己是真正的圣人转世。(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增力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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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海峰的疯狂,也引起了舆论的疯狂,这时阿朱阿碧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四处采访,可司马光、程颐、苏轼、王安石……甚至刘琴、天竹、小婉等都拒绝了对此发表意见,倒是秦仙傲冷冷说一句‘我听说过段海峰,据说是个很有能耐的人,天下能与我一战者,他是不多的人之一,但我秦仙傲从不怯战,自打娘胎出来就不知道输字是什么味。’,这话虽然没点明段海峰如何不行,但谁都看得出其中的不屑与火药味。
当然,市井街头,茶楼书院一些普通百姓,读书人对于阿朱、阿碧的采访倒是踊跃发言,超过七成都不太相信段海峰真能成功,原因很简单,《论语》注释的潜力真的挖掘尽了,因此很多人一致认为,即便是段海峰背后也有如同刘琴、三大主编那样的团队,甚至也是准备了百年,也很难成功。
而段海峰发此言论,不过是哗众取巧,最后他拿出来的一定不乍样。
花香满园。
“师父,秦盛朝还没动笔?”高天籁看着踏花而来的秀美女子。
仙玉婷摇头一叹:“岂止动手,按如月说,他正在忙别的事,忙得恐怕都忘了还要写一本《论语正义》。”
高天籁微微皱眉,秦朝以段海峰名义写的《论语正义》被她们[占有,高天籁也是无赖,毕竟那一次秦朝拿来的稿纸太好了,而她们又……真正有价值的学术著作,哪里是二三个月弄得出来的,再加上这一件事本身就是秦朝强拉她们下水的,因此众人抢夺秦朝的稿件大体也算是心安理得。
只是她们没想到秦朝居然完全没有放手,虽然被她们抢夺了稿件,却依然在报上大言不惭。说什么还要写一本《论语正义》,而且二个月便将出版。
高天籁自然关心。
而且因为这一件事不仅没有让慈航静斋丢脸,反而让她们很涨脸,众女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感谢秦朝,甚至有些愧疚的。
因此君如月回到了秦朝身边贴身保护。
“君师叔没劝他?”
“岂会没劝。不过他不在乎,只是嗯了两声,说段海峰版本的《论语正义》十年前便写好了,正在印刷,让她不用管。”仙玉婷低叹。
“他在撒谎。”高天籁眉微微一挑,“我去沈记书局看了,抄书与印刷的匠工并没有开工。”
“这事如月也探过,可他不动笔,我们急也没用。”
“那秦盛朝在忙什么?”
“如月说他最近接待了一大波来自罗马、波斯湾、希腊等极西地方的人。有二十八人,这些人拖着数十厢书稿进了他的院子,秦盛朝一方面与那些人学什么他们的语言文字,另一方面让那些人将那些带来的书稿进行翻译,如月说,秦盛朝在那些人面前,对什么‘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阿基米德’等人的学说很是赞赏,并表露出极大的兴趣。看他模样是要学习那些人的学说。”
“罗马、波斯,希腊?”
高天籁微微蹙眉。作为慈航静斋的门人,自然不是孤陋寡闻之辈。
“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阿基米德等人的学说,我们慈航静斋的书库也作了些介绍,他们那里的人,都很纯粹,研究天地万物之道。却抛开《长生诀》、《战神图录》、《天魔策》,能有什么出息……”高天籁摇了摇头。
“所以大伙也要征求你的意见,是不是去劝劝秦盛朝,让他把时间放在正事上,不要浪费在那些没用的学问上。”仙玉婷说道。
高天籁沉默。让她去劝秦朝,简直是玩笑,越是如秦朝、她高天籁这样聪明的人,就越是有主见,个个心底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理念之争最让人头痛,更何况秦朝的顽固她们慈航静斋才领教不久。
“我试试吧!”高天籁点头,不管如何,作为慈航静斋现任斋主,她必须站出来。
……
房中。
秦朝用一种奇怪语言结结巴巴的与一个碧眼卷发老者交谈,忽然秦朝耳一动。“先生,我有些事,我们暂且休息一下。”秦朝道。“可以。”很快老者离去。
“高仙子,既然来了,就进来一叙吧。”秦朝说道。
一身淡碧衣服的高天籁飘然走进:“秦公子不愧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你学那些人的话没满七天吧,这么快便能与他们交谈?”高天籁刚刚站在不远处,可是听秦朝说的话与那老者很相似。
“也就是学了一些简单的交流语罢了。”秦朝倒没觉得有多么了不得,学语言,第二语言最难,到了第三语言,第四语言,越往后便越容易学会,秦朝前世除了母语外,也会英语,而这一世会讲大理语,这时的大宋官话,再加上梵语,加上开发过的大脑,学古希腊语也比正常快。
“秦公子,我听说你想钻研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阿基米德等人的学说。”高天籁沉声。
秦朝眉一挑,似笑非笑:“高仙子莫不是又有什么可指教的?”
“你秦大才子,连我慈航静斋都敢坑。”高天籁轻笑,“而且你的才学,我自愧不如,哪里敢指教?”高天籁说着心中很有些感慨,自结识秦朝以来,这个看着长大的公子哥从各个方面给了她很多的惊喜,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给予的惊喜,换一个人,都可能要对他顶礼膜拜,唯命是从。
“秦公子,你可知柏拉图等人的学说在我中原大地,为何没人钻研?”高天籁说道。
“愿闻其详。”秦朝心中也疑惑,以武道界对长生的渴望,古希腊这么好的学说怎么可能在中原大地没人研究,如果说是地理阻隔,那只是对普通人,岂能阻隔得了先天高手。
“原因很多。其一西方那一片地方是广成子先师的仇家所在的势力范围,《长生诀》是广成子遗馈,我等中原武林,再怎么不肖,也不可能恩将仇报,将此等宝典赠予他们。故而一直以来,约定俗成的规则是《长生诀》绝不能透露给那一带的任何一个人。”
秦朝眉一挑,这情形就像后世西方对中国的高科技封锁一样。
“你是说,至今他们武道界仍然没有得到《长生诀》?”秦朝沉声道,毕竟再怎么封锁严密,若别人有心,且想尽力法,未必得不到。
“现在应该早得到了,不过……”高天籁说道。“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是没有的,至少在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阿基米德等时代是没有的,不得不说,那个时期苏格拉底、柏拉图也罢、其他学问大家也罢,一个个都很有骨气,根本不屑于死皮赖脸的来中原偷夺《长生诀》。”
“所以他们的学说,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也就是说,他们的学说不是以合《长生诀》为第一原则。”高天籁看着秦朝的眼睛沉声道。“而是胡乱而来,这样的学说很是空心化,立不住脚,只是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空中花园而已,又怎能得到其他人的敬重?”
“立不住脚的空中花?”秦朝嘴角微翘。
高天籁眉微微一耸:“我知道你不服气,没错。当年也有与你一样不认同这种说法的人,可是用他们的学说去合长生诀,却出现了一些情况。”
“哦?”秦朝看着高天籁。
“其一,他们学说中的一些与我们完全不同的道问集怎么也合不成,后来有一门派不信邪。对其中一个道问集,穷极数代之力,花费靡巨总算是合成功了,可是……”高天籁声音低沉严肃,“可是合成的成果,增力只是1!”
“什么?”秦朝眉心一跳。
秦朝可是记得当初自己在秦家寨合‘逻辑学’中的一个道问集。
逻辑学是属于古希腊哲学一脉,秦朝当时合长生诀时也是难度高到了极点,其难度至今秦朝想起都觉得心悸,那一次因为得到了高阳春的遗刻,秦朝最后还是合成功了,可是其增力为零,不过增力虽然为零,却有另一能力‘倍增9’,也就是那个是辅助的,单独起来根本不行,可是与其他的合起来,有了其他道问集的基础增力再乘以9。
这很恐怖。
正常的武功倍增都是1。
像原始五虎断门刀增力1千,其倍数也是为1,可若是将他与‘逻辑学’中的那个成果结合,那就是9千斤力。
有多恐怖可想而知。
只是自那一次后,秦朝一直想把它与其他道问集成果结合起来,却每每不能成功。
后来秦朝寻思,逻辑学是属于古希腊一脉,因此和它兼容性好的应该也是古希腊一脉的道问集成果。
“那一个被合成功的,虽然增力只有1,但它既然是古希腊一脉的成果,应该与我的‘逻辑学’成果能够很好的结合,这倒是可以试试……”秦朝心念转动。
高天籁微微一笑。
“你也觉得很惊讶,不可思议吧!这天下第一门功法,也是最为原始的,也能够增力17,而这一门,靡资无数,耗尽人力物力,更穷数代之力,居然只是增力1。”高天籁说到这很是感慨,付出和收获不成比例也罢,最打击人的是‘增力为1’,按合长生块的定理,说明这一个道问集,几乎等于是毫无道理,与真理的偏差已经到了无穷大,只差‘1’站到了真理的反面。
“在这种几乎完全错误的基础学说上搭建起来高楼大厦虽然不全都是空中花园,可是也差得不远。秦公子,正因如此,大伙儿都一致抛弃了去研究他们的学说,再说,他们是广成子先师仇敌的后人,他们建立起的学说,我们东方武道界也没鲜廉寡耻到要去弄来用。”高天籁说到这里没有再说,响鼓不用重擂,秦朝这样的人有自己的定见,根本不是花言巧语能劝得动的。
“高仙子。”秦朝眼里闪着光,“那个增力为1的道问集以及合道成果,能不能给我弄一份?”
“呃……”(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电路公式
(); 高天籁瞪着秦朝,看秦朝的模样,好像根本没怎么在意她刚才所说。“你不相信?”高天籁沉声道。
“岂会不信。”秦朝微笑道,“高仙子所说的我都信。”
“那……”
“我不准备中断,或者说是避开他们的学说。”
高天籁顿时脸色难看:“为何?”
“高仙子可还记得当年雷峰塔下,我当着大家的面曾说过一个寓言故事?”秦朝神采飞扬。
“你是说……那个阿智、阿呆飞天的故事?”高天籁沉声,当年秦朝雷峰塔下曾不屑的说‘长生诀是个屁’,为了说明这个道理,他说了一个故事,就是这个故事,众人不相信除了学仙术外,还有什么办法人能飞上天去,引出了他与众人打赌人能不能飞上天空,可是后来很多人只对秦朝后来飞天的装置感兴趣,却忘了秦朝之所以要做飞天的装置,只是为了证明那个故事是可以行得通的。
“高仙子聪明。”秦朝道。
高天籁脸色阴沉:“秦公子莫不是认为他们的学说就是你所谓的另僻蹊径的飞天装置?而长生诀只是仙人阻我们进入武道巅峰的迷惑仙书?”
“我不能担保事实就是如此,可是……”秦朝沉声,“我不能不试,万一,万一事实就是如此?”
“可是一代代以来,他们并无一丝成果,而我们反而……”高天籁瞪着秦朝的眼睛。秦朝冷笑:“我故事中,阿呆没发明飞天装置之前,也是离地不了三尺。”
“你……”高天籁死死瞪着秦朝,许久,她长长一叹,低声道:“秦公子,如今不是任性的时候,我们……只有六十年,当年那一个门派为了将他们学说中的一条,合长生诀。就用了数代之久,六十年……对将他们的学说合长生诀来说太短,太不够了!”
秦朝嘴角微翘,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半年三入阁。高仙子以前可见过?”
“争辩是没意义的。”高天籁沉声,“秦公子,我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大局?”秦朝有些不耐烦了,“这正是我对高仙子要说的。”
“你……”高天籁眼里满是失望之色,她沉默片刻。举步往外走去,其实有这结果她早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发生,依然让她很是脸色难看。“高仙子,那个增力为1的,我想要。”秦朝叫道,“能否把材料都送来。”
高天籁身子微微一顿:“可以!”
“后世科学发展的基础是古希腊哲学。”秦朝看着高天籁的背影,心中暗叹,古代有四大文明古国,可是论起对世后贡献。三个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中国文明虽然没消失,可是现代西方文明的源头主要是古希腊文明,早期的科学家是被称为‘前苏格拉底哲学家’,可以说古希腊文明才导致了后世的现代文明。
而秦朝最为看重的是这一套哲学中讲究演绎推理,概念清晰,成体系这一系列与东方相反的原则。
“父亲!”
声音响起,只见蒙着面纱的清丽少女走了进来。
“婉清,如何?”秦朝看向木婉清,心中很有些感慨。这几个月来,阿朱、阿碧被秦朝安排掌管秦朝手下的生意包括整个新青年报社,当然这两人也兼任记者,而王夫人、木婉清却是迷上了秦朝的电报机。在秦朝有意无意栽培下,这两个人成天窝在实验室,为研制更加方便,更加可行化的电报装置废寝忘食,若不是这两人身手高强,秦朝怎么看两人现在都不像是武林中人。反而像前世的科学家。
“电报机已经差不多可以在整个大宋启动了。”木婉清眼里闪着兴奋的亮光,如今她们将电报机在整个大宋很多大城市都有安装,甚至大理也在安装中。
“主要是制作太贵,太麻烦,而且很多装备太笨重,我们王姊姊正在改善当中,有了一些思路……”木婉清滔滔不绝,她们改进电报机装置,整个天下也就秦朝能与她们接得上话,能给予她们很多的建议,其他人,就算是高天籁、郭媛媛、君月如、怜妙玉一听也得傻眼。
“银和铜都太贵,固定装置,你可以考虑用铝,铝的导电性不如铜,更不如银,可好在便宜……”秦朝偶尔也插一两句嘴,其实木婉清所说的很多难点,秦朝脑子里有答案,可是问题不是秦朝给予木婉清答案,而是让木婉清自己去思索,学着去解决,找到答案才是最好的。
时间流逝。
“父亲,这电路公式,我嘴里说你可能不太明白,这样吧,我写下来……”木婉清在纸上划写了一些符号。
“什么?到洛阳了。”秦朝看着纸上的字母,这字母并非写的电路公式,而是汉语拼音,是秦朝与木婉清的一种暗语,用来传递信息。
“活字印刷设备已经运到洛阳,其他城池,也只有长安一带还没运到,但也在这几天便能运到。”看着木婉清写在纸上的信息,秦朝眼里迸出欣喜的光芒。
活字印刷术在秦朝的指点和全力支持下,从油墨、机器、活字等一个个难关最终被毕能给攻克了,如今的印刷成品,只要纸张质量过关,基本能达到后世民国时期的水平。
“如此一来,大量印刷书籍,印刷报纸成本都极低,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书籍,报纸都极为美观漂亮,能够让人当成藏品珍藏。”
技术攻克了,接下来便是制作这样的一套套设备,培养相关的工人,而这一切在加班加点下也进展神速,因此一个月前,便有很多套设备被运往大宋各大城池。
“用铁笔蜡纸的印刷术,印印报纸也还罢了,印书终究是不好,还是活字印刷好。”秦朝忍着心中的狂喜,也拿起笔,在纸上写道:“尽快开工,先印刷我那本《论语正义》,这次我要给他们来个惊喜。”嘴里却说道:“这个并联电路,应该是这样……”
“什么时候开启铅字报纸?”木婉清写道。嘴里说道:“是不是这样算比较好?”
“嗯?”不远处君月如疑惑看着秦朝、木婉清并肩讨论,心里苦笑一声,“这秦盛朝,行事越来越诡异。不过他讲的那些电路……电,真的能被我们使用么?”
没多久。
“我明白了,父亲。”木婉清笑眯眯放下笔,目光瞥了秦朝一眼,有些踌躇。“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去……”“我陪你走走吧。”“嗯。”木婉清眼睛一亮。秦朝、木婉清走在街道上。“对了。”秦朝询问木婉清道,“叶二娘如何?”
数个月前,叶二娘在秦朝身边呆满三个月时,秦朝便开口放叶二娘人身自由,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叶二娘并没有离开。
“她现在是我们的助手,很多事没她打下手进度要慢很多,再说了,她离开除了回西夏一品堂外。又能去哪?去了西夏一品堂,与段延应、南海鳄神、云中鹤在一起,不做回老本行才怪,所以王姊姊不让她走,她也顺势留下。”
“她愿意呆这里就让她呆吧,我还缺她一口饭……”
……
不远处。
“这人,明明一大堆子事,偏偏还有空携美游街,他真不担心那一本《论语正义》?”君月如、怜妙玉对视一眼,心中都是摇头。
花香满院的园中。
“失败了?”
“嗯。”高天籁微微沉默。“他想要那增力为1的合道成果。”“哦?”仙玉婷眼里闪过一丝疑色,点了点头,“给他吧,那《论语正义》的事又如何?”“我忘了说。”高天籁低声。仙玉婷微微沉默:“这个人不好驾驭呀。天籁,这样下去,也不知是祸是福。”“希望祖师保佑。”
自那一天后,从君月如传来的秦朝信息,秦朝依然与那些波斯、希腊、罗马等人混迹一起,研究他们的学说。至于《论语正义》秦朝依然不闻不问。
时间很快临近段海峰《论语正义》出版的日子。报纸也开始渲染,这一天一则告示出现在报上。
“能者无所不能,昔日诸葛孔明,知天文晓地理,具有经天纬地之才,更兼胸藏玄机,能制作各种巧夺天工的器具。”
“秦仙傲公子大才,不弱于孔明,我听闻他昔日曾制作飞天球,乘球上九霄,真神人也。”
“我段海峰,今也效仿先贤,特发明印刷术,如今已经印刷书籍无数,五日后发刊,诸位有钱皆可前来购买,绝不断货!”
……
这通告一出。
一个个读书人都兴奋了。
绝不断货?
前两次,刘琴版《论语集注》也罢,三大主编版《论语正义》也罢,都是限量出售,一个大城市只有那么寥寥不多的读书人能买到,让人很是诟病,又无可奈何,如今还有着无数的读书人没有真正看过那两本神书。
“买!”
“上两次都没买到,这一次一定要买!”
这一天,《论语正义》正式发行,一大早便有着数不清的读书人,甚至不怎么看古书普通市井百姓,都涌入报上所登的售书地点疯抢。
清晨花园中高挑玉影练着剑。
“师父!”一道身影急驰而来,落在仙玉婷身前。
“如何?”仙玉婷目光一下便落在安梦璐手中厚厚的线装的书册上,“这莫不是就是段海峰版的《论语正义》,他真出版了?”
“嗯。”安梦璐点头。
“昨晚不是还没有货的么?”仙玉婷眼里都是疑惑,直到昨天晚上传来的消息还是报社的印刷工和抄书匠没有开工,怎么一大早便有书卖了?
“是四更天,昨晚四更天,他们把书运进各个售书点。”
“四更天?”仙玉婷眉心微微一动,她伸出玉手接过书册翻了开来,目光一落在上面的文字上,瞳孔便一下瞪大了。(未完待续。)
PS: (下一周,能有更多推荐么?求票票,提前预定一下。) 第三十四章 这秦盛朝太疯狂!
(); 整齐,漂亮!
柔和的米脂纸上,一行行,一列列细小文字整整齐齐,这些文字个个横平竖直,横细竖粗,与天下诸体不同,笔笔用方,整体上下一致,无论简单还是复杂,其大小看起来仿佛都无太大区别,形成一种极致的工整。
“这……”
仙玉婷瞪着眼,书上的文字正是秦朝采用了新的技术活字印刷术。
活字印刷每一个活字都是可以反复使用,而秦朝直接跨越古代中国的活字技术,采用的是谷登堡的铅活字,再加上油墨的改进。
这样印出的字与时下所有印刷书籍相比,字面极为饱满清晰。
而且因为技术先进,印刷之时纤毫无误,秦朝自然不可能再像时下正常的印刷书籍一样,一个个文字极大,而直接规定的文字大小便是四号字,与这时代的正常印刷体相比,小了四倍,如此小的字,偏偏纤毫毕现,清晰无误。
在现代是没什么,可在这古代,仙玉婷第一次看到如此极纤小的文字,还能如此清晰明彻。
至于字体,秦朝采用的是据说是秦桧发明,实际成型于明代的宋体字。
宋体字虽然为真正的书法界所鄙夷,却是天生的印刷体,用于刻印书本,这样的文字却是极其美观,简练,因此自一成型,便一直为封建时代的印刷界所喜,甚至到了电脑时代,宋体字都是最为重要的一种。
这种经过时间检验的字体,再加上新的印刷技术,横着排版。
经过现代熏陶的人看了也许会鄙夷,可是在这个时代,就仿佛一个用早期砖头大哥大手机的人,突然看到一部炫酷的iphone手机。
仙玉婷目光反复落在那一个个纤细明晰的铅字上面,许久长长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安梦璐:“你可翻看过此书?”
“我翻了一下,这种文字梦璐也是以前从未见过。”安梦璐说道。
“嗯。”仙玉婷微微点头。“正常的书,要想将文字印得如此纤小,定然字迹或模糊不清,或糊成一团。可他这里没有。”仙玉婷说着又翻了一下手中书页,脸色又是一变,“这么多文字,要刻印成雕板,而且文字刻得如此纤细美丽。没有三四年工夫是不可能的,可若说秦盛朝三四年前……”
“师父,你还记得前几天他发在报上的那篇通告么?”
仙玉婷点头。
“这通告上段海峰说自己发明了一种印刷术……”安梦璐说到这里没说下去,两人都陷入沉默,片刻仙玉婷轻声道:“秦盛朝虽然口气狂妄,可要说他如何喜欢撒谎,那也未必,这事我们没必要在这里猜测,等下询问便是了。”
“只是不知他这印刷术,费人工多少。印刷这么一本书又要费时间几年,但这种印刷质量却是力压天下,恐怕皇家都动心了。”安梦璐感慨,看了秦朝这样的印刷质量,最想得到技术的恐怕就是朝庭,可秦朝根本不是普通人,要从他嘴里抢肉……
仙玉婷翻开手中书,很快读过前言,而后是——
“凡例?”
仙玉婷眉一挑,连看起来。
“一、《论语》注释。汉时有孔字国、马融……”
“一、是书内容计分十类:”
“甲、考异。经文有与《石经》及皇本或他书所引不同者,扶桑、高丽版本文字有异者,均列入此门……”
……
只是看了不到一页,仙玉婷脸色便凝重了。书中写‘凡例’的很少,而上一次他们那一个版本,三大主编版《论语正义》便有凡例,而那一次凡例便很长,很麻烦,一些人一看凡例便能感觉到那一版的不凡。
可是这一次……
“每一章的内容便分为十类。而且还有这下面……”
这一个版本秦朝以民国时期的法律史学家程树德的《论语集释》打底的,再加上后来的诸多《论语》研究成果。
如果说宋朝《论语》研究的最高杰作是朱熹的《论语集注》,那么清朝《论语》注疏集大成之作是刘宝楠的《论语正义》,而民国时期治《论语》的代表作便是程树德的《论语集释》。
作为后来者,程树德的《论语集释》一方面继承了《论语正义》的很多优点,也就是深受乾嘉考据学术的影响。
可另一方面,作为民国时期曾留过学的学问家,自然也深受西方近代学术的影响。
因此程树德的《论语集释》所采取的写作格式、体例以及相关内容侧重点与《论语正义》很多不同,这是一本融合了中国传统学术与西方近代学术的新《论语》研究著作,有着来自西方的极度严谨。
而这严谨从‘凡例’中便能看出。
“这秦盛朝,简直疯了!”仙玉婷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三大主编版《论语正义》凡例便很复杂,可比起这一个版本来,便是小巫见大巫。
“他这凡例字数至少是那一版的3倍。”仙玉婷看起第一章来。
“学而上。”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考异’皇侃《论语义疏》本(下简称皇本)‘说’字作‘悦’。翟灏《四书考异》(下简称翟氏《考异》):古喜说……”
……
时间渐渐流逝。
仙玉婷翻看着书,身姿直立便如一尊雕塑一样,她的脸色沉凝而毫无表情,可是如果有人把她正常的呼吸心跳与现在相比,便会发现,她此刻的心跳已是正常的两倍,而呼吸也稍显粗重。
朱熹的《论语集注》讲究精,那刘宝楠便是得于博,而程树德相比刘宝楠的则是广大。
刘宝楠《论语正义》广征博引,涉及到370余种书籍,可是程树德却是涉及680余种,更何况这一本是以程树德《论语集释》为原本,再加上当代、现代其他高人的《论语》研究成果。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精神。
论古书者,甚至包括很多现代、近代学者都说过读《论语》是每读一遍都有新感受,每一次读都有新体会,不同年龄读《论语》会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经历的那就更是如此。
刘琴版的体现宋代思想主流——即洛学占主导。
刘宝楠的虽然是明清思想,可是也大体是封建时代的思想,即便有创新,也不过是修修边角居多。
可是到了民国时期,到了现代。
“颠覆!”
“这秦盛朝,又借段海峰名义乱来!”
……
虽然无论是刘宝楠,还是程树德,对孔子都是很多敬重,对儒家思想都持积极态度,可态度没变,但因时代变迁,认识却不同,同样一个观点,在封建时代那是至高无上,人人认同的道德,可到了现代却可能是人人鄙弃,认为是封建糟粕思想。
更何况,秦朝好死不死的在里面加入了现代的《论语》研究心得。
这些现代《论语》研究,能让《论语》,能让儒家学说跟得上时代,可是跟得上时代,很多时候拿到古代这个解释便是错误的。
若只是这样也罢,偏偏秦朝将贴吧、论坛、网上一些儒家文章后面读者跟的评语里一些人的言论,也拿了出来。
贴吧,论坛好人多么?多!可是故意找事,寻求快乐,炫耀才华本领,甚至发泄对社会不满的人也很多。
于是,很多别出心裁,专门来气人,故意和儒家捣乱评语贴子往往大行其道,这样的贴子,往往与正常的观点相异,却又让你很难找到能让人信服的反驳手段。
于是乎。
一句话的解释,有时多得让仙玉婷这样的人都感觉到头皮发麻。
你这样解释也是对的,那样解释也是对的,三种、四种,五种……种种解释都是可以的,那成了什么?放在现代,别人可以拿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或要打倒孔家店,或者孔子没错,儒家思想也没错,错的是……
反正后世是真正的百家齐放,各种要学的思想多得很,没多少人真当《论语》是个必不可少的宝贝儿。
可在这时代——
《论语》是儒家的经典。
半部《论语》治天下。
儒家是儒家文化圈至高无上的学问,是圣贤之学,是得道之学。
圣贤之学被解释成这样,虽然可以说是《论语》一书,字简义丰,可是万事讲究中庸,不能过份,这‘义丰’,也丰得过了头吧。
不过此时仙玉婷还没太过细思这些。
因为——
“此书涵盖太宽,涉及太大,这秦盛朝先是《论语集注》,又是我们的那个,他怎么可能将一部《论语》,一而再,再而三……”仙玉婷心头起伏,虽然外界的人不知道,可是慈航静斋核心门人还是知道秦朝就是段海峰,是秦仙傲,更是秦显豪。
如今刘琴的《论语集注》是秦朝帮忙写的,三大主编的《论语正义》也是秦朝帮了大忙,那两本已经写得似乎把一切都写完了,可如今来了一本新的《论语正义》还是秦朝写的,内容却比那两本还要丰富。
仙玉婷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秦盛朝太疯狂,这本书也太疯狂,要完全看完,根本不是一时三刻。”仙玉婷又沉入书中。(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此子,当为天地第一魔王
(); 此时无数买到了书的读书人也都沉浸在书中,时间流逝,夜降临,程颐府邸来了几位客人。
“师娘,老师可好?”
“气色倒好,可是他一天没吃东西,都窝在书房看段海峰的那本《论语正义》,怎么劝也没用,我就想不通,这书有那么大魔力,还能当饭吃?”妇人笑着摇头,眼里有一丝担忧。
杨时、游酢、谢良佐、吕大临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着苦笑,段海峰写的东西,只要是与武道有关,与学术相关的,哪一个不是重磅炸弹,哪一次不让他们揪心,别说程颐,就他们看了今天出世的《论语正义》后也食之无味。
“师娘,我们去看看老师!”
“也好,学问上的东西,只有你们和他说得上话,嗯,稍等,把食盒带过去。”
“是!”
没多久,杨时、游酢、吕大临、谢良佐四人走向一个院子,院内一处书房,一灯如豆,灯旁老人躺在睡椅上仿佛睡着了一样,他旁边放着一本很新的线装书。
“老师!”
杨时四人轻叫。程颐微微睁开眼:“进来吧!”
“老师,我听说你一天没进食了,还是吃点东西吧。”杨时将手中的食盒放下。程颐不置可否,淡淡道:“都看了?”
“嗯。”
杨时四人自然知道程颐问的是什么。
“老师,这本论语正义,我虽然只看了连二成都不到,可看得出从学术上来讲,此书的价值之高,《论语》注疏之中,不作二人想,即便与三大主编版的《论语正义》比,也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杨时说到这里心中很是感慨。一本一万字左右的《论语》,在被自己和程颐等人,刘琴、秦仙傲等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注。本来在他想来,没什么可写了。
可是段海峰不仅写了,而且写得……
不说那些考据,训诂,义理。分析……的繁复严密,就说里面新的注解,就多得让杨时震憾。
程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段海峰的能力,若以前还有人怀疑,但此书一出,显露无疑,此人无论他将来如何做,青史必有他一席之地。”
“只是学术价值高,但某些地方……”杨时迟疑着。
程颐眼睛一亮:“这次来,不是为段海峰歌功颂德的。有什么想法别蹩在心里,都说说吧。”
游酢、谢良佐、杨时、吕大临对视一眼。
“老师,这段海峰是故意弄得复杂繁芜,倘若照他这样读书,一本《论语》便要读一辈子,尚且未必能得真意,哪里还用读其他书?”
“嗯。他这本书中看似考据遍地,处处求合理,处处求索本源,实则走了歪路。故意将人引入歧途,此子可恨!”
“圣人之意被他这么一解,已是支离破碎,此人写《论语正义》并非为扬天地正气。实为明褒暗贬。”
“此人用新体例写书,只能蒙蔽不明真相的人,看似严谨,实则歪曲圣人真意,当真可恶!”
……
四人一个个接连说道,一连说了十多条。才住嘴不说,眼睛都看着程颐。
程颐沉默片刻,微微一叹,脸上有些落寞悲凉之意。
“段海峰之才,天下少有,可惜……这天下百姓有难了!”程颐声音悲沉而寂寥,“经书上说世有三时代,佛陀入灭后有正法五百年,相法一千年,而后是末法时期,我读此经时一直不以为然,如今看了段海峰的《论语正义》始知经中所言不假。”
“末法时代魔强法弱,魔王一天比一天扩大,佛的势力一天比一天缩小,至而魔坐莲花以说法,妖为罗汉菩萨,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人能分魔佛,天地物欲横流,人们醉生梦死,妖魔鬼怪横行于世,看似繁华,实则堕落,天地至此灵气大失,修行不再。”
“我听经中说,此魔从天外天而来,是来毁灭世界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等之道在存天理,灭人欲,魔反其道而行之,在灭天理,扬人欲,以五色惑之,以六味诱之,以权、色、光、财……七邪九欲,助长天地邪气,邪气升,正气少,魔力长,佛力哀。”
“段海峰此子,当为天地第一魔王。”
“秦仙傲此子,为第二魔王。”
“秦显豪为第三!”
……
“舍此三人外,天地间还有着无数妖精鬼怪助长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性本善1万分,而性本恶却是4万分,是以我写《论语集注》抵不过刘琴的《论语集注》,更比不过秦仙傲等人的《论语正义》,更比不过段海峰《论语正义》,非我无能,而是道比不过魔,道是创造,是建设,如一栋房子,如一花一草,成长,建造起来何其之不易,然其摧毁,只需一把火,这火便是魔,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人欲是无穷的。”
“昔日屈原说世人皆醉我独醒,这醒有时也是痛苦的。”
程颐说到这脸色更加落寞悲凉。
杨时四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着惊骇。
末法时代来临,段海峰、秦仙傲、秦显豪等人都是魔?都是来毁灭世界的天外之魔,他们可是知道程颐修养过人,从来都是好脾气的,不然也不会获得这么多的拥戴,像这样口头上进行人身攻击,还是第一次。
“老师,你还是先吃点东西,这灭魔存道的事,急不来,这天下清醒者不多,我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杨时沉声道。
游酢也说道:“老师,中立说得对,天下百姓都是愚昧的,此魔我们若不阻止,您老人家若不担重任,谁担,谁来阻止他?”
程颐微微点头,揭开食盒。
与此同时。
司马光将看了三成的新《论语正义》放在桌上。
“康儿,你怎么看?”司马光看着旁边安坐的司马康,这一次不限购,司马光在看《论语正义》时,司马康也在看,两人看了一天,也都看了近三成的内容,已经能够评价一本书了。
“厉害,很厉害!”
司马康眼里闪着光。
“我一直知道这段海峰绝不可小觑,我以为这一次他还是能够写一些新意出来的,可是……”司马康沉声道,“可是这不是一些新意,而是狂风暴雨,山洪决堤,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因为受世界大潮流所引响,很多高产作物,西方的一些有利于提高生产力的工具,进入明清,再加之千年以来水利设备越发完善,明清总体生产力是越来越高的,因此,明清时期的读书人有某些时候是比宋朝要更多,知识眼界也更宽。
读书人更多,知识更多,教育条件更好,造成明清时期看似学问界不行,实则是有不少真正的牛人的,与明清相比,后世就更不用说了,明清,再加后世对《论语》的研究。
这造成的结果是很震憾的。
“父亲,此人当为大理第一人,其才华不亚于秦仙傲。”司马康道。
司马光点了下头。
“何止大理第一人,光从《论语正义》上看,秦仙傲也被他比下去了,他……”司马光眉一挑,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精光,“他说不准还是天下第一人!此人人皆称之为‘颠覆魔王’,被称为‘魔王’,虽然是贬义,但何尝也不是赞叹?好了,你继续。”
“父亲,段海峰的才华不用说,可是他此书,我只看到他炫耀才华,却没看到他有自己真正的思想,似乎这是一大缺点。”
“哦?”司马光眉一动,“你真认为他没自己真正的思想?”
“这……康儿愚钝。”司马康道。
司马光微微一叹:“康儿,这论语我也读了不下千遍,能背得滚瓜烂熟,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深入骨子里,可是……可是我从没想过这每一个字,每一个词,还能像这样解释。”
司马康微微低头,心中也是无限感慨,他学《论语》师从家学,《论语》造诣也算是天下属一属二的,可是看了段海峰的才知道,自己懂得多少渺小。
论语中开篇第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学而时习之’,这么一整句话,三本书中各有解释,特别是段海峰的,可以说,把三人对‘学而时习之’这一整句话的注释内容合在一起,都能写一本书。
“解释是多,可多了,便乱了,这便是他的用意,他的思想并不在于注解圣人言,而在于注毁圣人言。”
“而这便是颠覆!”
“这个颠覆魔王,不仅是颠覆性本问题,不仅是颠覆气理问题,更是一切!”
“我本以为,这一次《论语》注解,他不可能颠覆,只是没想到,他不仅颠覆,而且还是用这种手段来颠覆!”司马光胸口起伏,眼中精光闪闪。
对段海峰这样将《论语》夸上天的颠覆方式,司马光是既佩服,又愤怒甚至无奈。
“这一次三本书,刘琴,三大主编,再加这段海峰,将好好一本《论语》……”司马光长声叹气,“这一本《论语》好好的金玉之言,被弄得乌七八糟,还如何育人?如何教化天下?”
司马康一颤,瞪眼看着司马光。
确实,《论语》字简义丰是优点,可是注释太多了,这样说是对的,把意思反过来说也是对的,这算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迷惘
(); 司马康脸色沉凝下来:“父亲,抹黑圣人之学,有一则有二,一旦纵容,以段海峰之能,恐怕……”
“师出无名呀!”司马光低低叹息,“我现在虽然掌权,可凡出兵,大义为先,而这段海峰写此书时光明正大,书中的道理也大多导人向善,而且这本书与诸书不同,借着报纸这股东风,一出书,便天下疯抢,全天下的读书人,至少有二成都已经拥有此书。”
司马康沉默。
书已经被卖到了整个天下,大城市的读书人,几乎人手一本,这个时候发布禁令也没用,只能直接全天下查抄书籍,发动大型文字狱,而这……宋太祖留下的祖训是‘与士大夫治天下,不杀士大夫及言事者。’,现在却因一本书,一本注解《论语》,而且这一本《论语》并无错误,反而是一本学术价值极高的书,而进行全天下查抄书籍运动。
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这本《论语正义》背后的阴谋的。
而且即便查抄又如何,这本《论语正义》写得如此之好,不用说,只要一两天,大宋周边国家辽国、高丽、西夏、吐番、大理、交趾等都会有这些书,你查抄得了大宋境内,却无法令这本书绝迹。
“我唯其担心的是段海峰不除,一本《论语正义》还只是个开端,将来类似《论语正义》这样用来抹黑圣人言论的书籍还会层出不穷。”司马光沉声道,“再加上内有秦仙傲胡来,又有慈航静斋等不甘寂寞,要跳上前台的小人与女子,群魔乱舞,这天下怕是得乌烟瘴气,乾纲颠倒了。”
司马康再次沉默,对于父亲一向谨慎的主张言论想法,司马康岂会不知道。
书房。
王安石缓缓放下手中斩新的《论语正义》,他站起身微微在房中渡着步子。许久一声长叹:“段海峰,好一个段海峰,人皆说我王安石雄辩天下无双,可依老夫看。这段海峰才真是雄辩无人能及,好好的一篇圣人之言,到他嘴里,要圆便是圆,要方便是方。可长,可短,可瘦,可胖,尽在他意,此子若早生二十年,我必招他为部下,可惜,可惜!”
……
程颐、司马光、王安石、文彦博、苏轼……一个个看着新版《论语正义》,心中震憾。
这一晚。无数鸿学大儒炳烛夜读,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段海峰版《论语正义》对文字、历史、注释等等的考据论证比之三大主编版的更加繁复复杂,要读通这本书比之三大主编版更加要花费大精力,司马光、程颐等人读这本书整天都读不了多少,而天下读书人又有几个有司马光、程颐等人的深厚学问功底。
购书者虽如潮涌来。
可是一个个购得书的真正读书人,都闭门苦读,出外游逛议论好坏的却不多。
一天!
二天!
……
时间流逝,渐渐的一个个读书人大体读完了这一版《论语正义》,而后整个世界便热闹起来。
“读了这么多年论语。我今天才算是第一次知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这句话指的对像是我。不是你,是说我四肢不再适合劳动,而不是你四肢不劳动……”
“这个‘习’,可不指是学习,而是践习,实践。解释为‘学习’只是处于表面,只有践习,才能真正深入骨子!”
“这本书当真是……当真是,一句话,我从没想过居然能够给出如此多种不同的解释。”
“给出不同解释也罢,重要的是有些句子,给出的解释完全相反的。”
……
现代很多研究国学的大师便说过,《论语》中每一个句子都有争议,此刻一个个读书人看了段海峰版《论语正义》,那些颠覆他们一直以来脑子里正常注释的新奇注释。
像“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像“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像“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
这些句子很多以前一直都只有一个意思,可是到了段海峰版本中,正着解释也对,意思完全相反的解释更是对的,偏偏你还无法反驳。
冲击!
不可思议!
真正爆炸式的冲击!一个个读书人都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论语》千年来很多地方都一直解释错了,而且这些错造成的影响——
像‘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直以来正统解释是‘让老百姓听从驱使,不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这种愚民思想,造成了千年以来历朝历代的愚民政策。
可是这书中,却将解释反了过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稍微改动一下断句,孔子不但不是鼓吹愚民,反而提倡开启民智,这个时代大力提倡开启民智,不是变相助人造反?引起天下变乱?
而且更离谱的是,通过对这一句话使用不同的断句方式,这一句话的释义,尽然多达五种之多。再加上字义的变法,实际上的释义竟然有十三种。
而‘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造成的影响更不用说,现在段海峰却推翻了孔圣人歧视女子的意思,认为‘女子’通‘汝子’,孔子的思想中并非歧视女子。
……
讨论,无尽的争议,而这些争议中最大的便是‘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三句话。
而有一些读书人则是产生了一种迷茫。
“为何?”
“为何《论语》能随意解释,好也是它,坏也是它,正说也是它,反说也是它?而且还不止一处……”
“孔圣人倒底说的是什么,儒家的思想如何才是正确的?”
“《论语》如此,那其它呢?其他四书五经又会是怎样?我们千年以来,一直膜拜孔老夫子,一直膜拜儒家学问,可是这么一个儒家学问……”
……
随着争议的扩大,迷茫,不解的读书人反而越来越多。
院子内,秦朝正与一个卷发碧眼大汉交流着。
“呼!”
一道身影从空中飘然而来,落于院中,秦朝连向那大汉露出歉意一笑:“卡马斯大哥,这次到此为止吧。”那大汉瞥了一眼落在院中的碧衣俏影,瞳孔一涨,而后连低下头,转身恭谨离开。
“高仙子,这次又有何事?”
高天籁深深看着秦朝:“秦公子,这次的书,你还真是会给人惊喜呀!”“哪里哪里。”秦朝手一搓,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本公子也就这么一个缺点,让高仙子见笑了。”
高天籁仿佛没听到他的说笑,淡声道:“秦公子,天籁很想知道,是不是我有什么得罪你了,或者不让你放心的?”
“高仙子这是什么话?”秦朝瞪着眼,一拍手,“你是说《论语正义》的事?这可不能怪我,上一个版本拖到那时给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看,这一逼,你们慈航静斋对《论语》的研究水平不是一下子便上了一个台阶么,而段海峰版的,我一直都说写好了,只是你们不信,而且就算有隐瞒,也是因为没办法嘛,你可别说这个版本,我将定稿给你看后,你不是会删节,或者阻止出版。”
高天籁眉一挑,确实,段海峰版本拿到手后,刚看只是震惊于秦朝的才学,可是心情平息下来,她们便与程颐、司马光一样,感觉到此书如此放出去,确实不妥,如果事先她们看过后,一定会阻止发行的。
“我不说这个,我想问你,你这书是什么时候定稿的,为何印刷得如此巧夺天工?”高天籁淡淡道。
“两个版本是同时定稿的。”秦朝咧嘴一笑,“至出印刷,我不是在报上说了么,新的发明,很快便会应用到报纸印刷领域。”
高天籁深深看了秦朝一眼:“秦公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可天下危机,不是你一人能挽救的,我希望你能多和我们交流交流。”
“高仙子要交流哪一方面,我随时奉陪。”秦朝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式,“我们去屋内边喝茶,边交流吧。”
“不必,我这次来,是有一篇稿子,希望你同意在报上发表。”
“哦?”秦朝疑惑,他现在不是很管报社的事,正常情况稿子要不要上报都是由高天籁、冯小婉、郭媛媛,甚至阿朱阿碧决定的。
“是冯姐姐和媛媛不同意你上传么?拿来看看。”
高天籁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拇指一弹,纸飞向秦朝,秦朝连抓过,拆了开来。
“段海峰《论语正义》七宗罪?”秦朝微微一笑,一眼扫过数万字的文章,便折好,“多大的事,高仙子,我跟你走一趟。”
“你同意发表?”高天籁看着秦朝,这一篇文章是怦击段海峰版《论语正义》的,而且批评得很严厉,在高天籁看来,秦朝定然会不乐的,可是秦朝拿着纸,只是笑眯眯扫了一眼,脸色都没变一下。
“是媛媛和冯姐姐还有阿朱、阿碧不同意发表吧,她们也真是的,不过一篇文章而已,用得着如临大敌?”秦朝走向外面。(未完待续。)
PS: (这一更过后又是周一,多来点推荐票吧,谢了!) 第三十七章 大宋又赢了
(); 社报。
“秦公子,你真的要发表?”冯小婉眼睛瞪得滚圆。
郭媛媛、阿朱、阿碧也是不解的看着秦朝,这篇‘七宗罪’尽管在她们看来是胡说八道,可是天下真正静下心来研究《论语正义》的不多,很多人都是人云亦去,可以说,这文章一旦发表,对新《论语正义》的伤害之大,难以想象。
“不是我要发表,而是某些人慌了神!”
秦朝瞥向高天籁:“高仙子,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会怎样?”
“秦公子,天籁虽然添为这一代慈航静斋传人,可也不是事事都能打包票的。”高天籁说着,微一停顿,“你将一本好好的《论语》给解读成这样,毁儒家根基,毁天下信仰,你知道这惹怒了多大的势力么,惹祸了多少人么?虽然我想保你,但这一次,保不住,所以……”
房中微微沉静。
意识形态和理念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血流成河的。
秦朝这一次打了个偷袭,下手又太狠辣,儒家各派,各种拥趸者岂能不反击?若秦朝不愿意在报上让他们占上风,恐怕更是各种极端手段迭出,以儒家如今拥有的权利,一旦逼急了,不顾一切的反击,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应对的。
“秦公子呀,这次姐姐可爱莫能助了。”冯小婉叹道。
“其实这也未必是坏事。”秦朝手腕一抖,手中稿件落入那一堆将在印刷在报上的稿堆里。
“现代媒体,有保守派,也有激进派,往往一个争议点,两派会相互攻击,甚至同一张报纸,今天登正方观点,明天登反方观点,相互怦击。现在全天下就我一家报纸,所谓理不辩不明,这篇‘七宗罪’登上又如何?”
对于高天籁非要让这篇文章上报,秦朝虽然明白她的想法。心中却也不是特别在乎,毕竟政治有时需要妥协。
很快新一期报纸出炉,而这一期报上登头版的是一篇《段海峰论语正义七宗罪》的文章。
七宗罪?
无数读者顿时关切起来,一些正攻研《论语正义》的也连放下手中书,买来报纸看了起来。
这篇文章先是简单夸赞了一下书。而后便说段海峰固然才华不错,但治学不谨,为人轻浮,此书不妥之处太多,本人总结了一下,总计七大条:
1、体例不善!
2、裁断不明!
3、引征不确!
4、辨析不精!
……
全篇洋洋洒洒数万字,将七大不善之处一一点出,而作者署名则是‘屈原魂’。
无疑这篇文章真正的有识之士都能够看出,是典型的你穿白衣,说穿得淡了。穿红衣又说艳了,绿的便是俗了……鸡蛋里挑骨头。
可是真正懂的。
肯去自己思索,比较的毕竟太少。再加上这《论语正义》读得懂的不多,能完全分析明白的更不多。这种情况下,要说书好书坏,众人自然不会自己去得出结论,只能靠权威,所以,这篇文章一出,没有别的文章下。而且又是报上登出来。
后世都有很多人对媒体所言十分笃信,甚少怀疑,更何况这时。
于是乎,这便成了权威。
文人自古相轻。
段海峰版的《论语正义》越是写得好。就越是有文人嫉妒,醋味浓浓之下,先前因为大势所趋,大家都说书好,他们不好去强烈怦击书。
如今有人打破了第一扇窗户,那还等什么?
于是乎一涌而上。
当然有批判的。也有真正品德高尚,为段海峰《论语正义》鸣不平者。
争议!
由以前的争议《论语》释义,变成了争议‘七宗罪’。
也就在这时新一期报上又登了一则采访稿,难得的程颐接受了记者的采访,并对段海峰《论语正义》发表了不少意见。
“伊川先生如何看待‘段海峰论语正义七宗罪’这篇文章?”
“七宗罪这篇文章首先肯定了《论语正义》这部书很不错,这是老夫认为可贵的地方,因为《论语正义》确实下了工夫,段海峰这个大理人,能将《论语》钻研到如此地步,也确实值得人佩服。至于七宗罪文中,将《论语正义》的不妥之处,归纳为七大条,这七大条老夫稍微看了一下,并没有多做研究,只能说些表面看法。”
“首先毋庸置疑的是此文对《论语正义》的批评过份了点,七条大罪我不是说他说得没道理,有没有理,白纸黑字,天下人看在眼里。而是段海峰是大理人,我们作为一个宋人,不应该对他如此严苛,我们应该提倡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这篇七宗罪的作者署名‘屈原魂’,屈原有一句有名的话叫做‘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想必此人是见天下皆在为段海峰《论语正义》狂欢,将之捧为经典,字字认为是金科玉律,故而不忿,方才写此文以警醒世人,因此,他写得过份,我们也无可厚非。”
“伊川先生此言是大体肯定了‘七宗罪’所言?”
“老夫能说的刚刚已经说了。”
“那伊川先生自己如何看待段海峰先生的《论语正义》?”
“后生可畏,段海峰能写出这么一本《论语正义》,老夫第一眼看到,便是极度惊讶,此书水准极高已无需老夫赘言,老夫只说一句,这本书与刘琴版的《论语集注》,秦仙傲等人的《论语正义》一样,都不是一时片刻便能成功的。”
“您认为写成这么一本书,大体需要多长时间?”
“比刘琴版的《论语集注》,秦仙傲等人的《论语正义》只多不少,甚至老夫有一个怀疑,此书早已经印刷好。”
“早已印刷好?可是段海峰说是这两个月印刷的?不知您如何解读。”
“我不知道段海峰是什么意思,以老夫的见识,印刷一本书,尤其是像他《论语正义》这样的一本书,没有一年时间是难以成功的,这事。在印刷界是共识,而且你看他那书雕板极佳,字字不比黄豆大,却字字清晰入目。这所费功夫就更大数倍,因此老夫对他的说法很是迷惑。”
……
程颐的话虽然并没有直接肯定七宗罪的观点,但只是不是脑子进水的,都能从他的话里看出,他是认同七宗罪对《论语正义》的七大条批评的。
如果说‘屈原魂’还有人怀疑。
有人认为是秦仙傲的笔名。秦仙傲不好明着去怦击段海峰,故而用‘屈原魂’的名义来怦击。
可程颐却是权威,即便最近《论语》注疏一再打他脸,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数十年声望,数十年累积的人脉关系,数十年治学,讲课,桃李满天下,再加上司马光、文彦博、苏轼等人的吹捧所得来的影响哪里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程颐这一炮。
便如吹响了怦击、批评《论语正义》的冲锋号一样。
顿时群情涌动。很多原本不屑于七宗罪文章观点的,也开始反思,怀疑是不是自己真错了,也开始转变口风,批评起《论语正义》来,而那些原本就酸溜溜,嫉妒段海峰的文人更是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以前怦击《论语正义》还有些心虚,可这里却成了大义凛然。
“大理小国,终究是不如我大宋。小国养不出真正的文曲星,尽管他已经是大理第一人,而且背后的师门,长辈们花了几百年时间。可拿出的《论语正义》还是差了火候,这一点火候就是致命。”
“可惜了,这《论语正义》本来是能够成为真正经典的,可惜大理文风再繁华,终究是偏僻小国,坐井观天。闭门造车弄出来的东西,缺少大气。”
“好端端的圣贤之言被注解得乱七八糟,当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环境使然,段海峰再聪明,终究是难得圣贤真意呀!”
……
读书人都开始大量倒向支持七宗罪这一边,那些普通的,自己不能辩别,研究《论语正义》的就更不用说了,一下子整个大宋天下,一个个读书人,市井小民,百姓都开始扬眉吐气——这一次文坛擂台,终究还是我大宋赢了,不过大理国也算是不错,那段海峰的《论语正义》虽然错误很多,但能写成这样,还是有些水准的,我们不能太过得理不饶人。
而这时——
“此书混杂经注,不分是非,意在存人。”
“此书沿袭三大主编之劣习,更将之发扬光大,以古人不经意之事,而蹈隙乘瑕攻之,不过以其名高耳……”
“我在为这天下担心,此书博而无断,广而不精,看似弘扬我儒家文化,实则是巧妙的打击。”
……
司马光、程颐、文彦博、李恪非、赵挺之、吕公著、吕大防、刘挚、范纯仁、韩忠彦、曾布……这些名字在天下百姓耳中如雷贯耳的文人大臣也少有的开始接受阿朱、阿碧的采访,甚至亲自发稿至报社批评段海峰《论语正义》更是让天下读者都疯狂了。
“连司马相爷都来说两句!”
“曾大人,吕大人,范大人可是以前从不接受采访的,这一次居然……”
“还有文大人,言辞很强烈,仿佛读此书就是受毒害一样……”
……
“不知段海峰看到会怎么想?”
“是啊,段海峰也是可惜,生错地方了,若是出生在我大宋,以他的资质,随便拜苏大人也好,司马大人也,伊川先生为师也好……可惜,缺少名师裁培,好好的圣贤书被解读成歪魔邪道……”
……
怦击、批评声中很多人也好奇段海峰为什么销声匿迹,不再出声,是自知错误,羞愧得无颜见人,还是执迷不悟,心有不甘?
一天,二天……时间流逝,再怎么热烈的争议话题,也慢慢淡了下来。
而很多读书人也开始冷静下来。
段海峰的《论语正义》虽然怦击多,可确实也写得很好,司马光、文彦博等人即便怦击,可会说几句此书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再加上书籍文字印刷得优美至极,是从未有过的。
自然很多读书人没事便会翻着看。
这一翻着看,书读百遍其意自现,冷静下来读书,没了偏见,又有了时间沉淀,真理便自然明朗。很多读书人渐渐发觉事实可能不是那么回事,段海峰的《论语正义》似乎并没有那些人说的那么不堪,那七宗罪似乎有些严苛得过份,甚至断章取义,强辞夺理……
怀疑的人越来越多。
这一天,新的报纸发行,而报上第一版大标题显示着:“段海峰首次接受采访,论《论语正义》。”(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谁敢应战?
(); “段先生,不知您看过七宗罪这篇文章否?”
“看是看了,不过很失望。”
“失望?为何?”
“这样的文章我不想多说,你看他的笔名‘屈原魂’,并非他的真实名字,显然此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若露出真实身份,必然会因此文遗臭万年,故而以假名掩饰。我在这里也向某些人说一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这书放在这,是要留传后世的,你能愚弄得了世人一时,一世,却无法愚弄后世高人,向使要丹青留芳名,还是嘴上留点德。”
“看来您对自己的书很有信心。”
“这是自然,因为这本书现在不仅在大宋人人抢购,在辽国、高丽、西夏,大理,吐番等各国都有购买,不是某些人想封禁便封禁得了的,而书好,我便不怕阴谋诡计,因为我始终相信历史会给予我清白的。”
“伊川先生曾对七宗罪此文作过评价,我想天下读者更想看到您自己对此书的详细评价。”
“对于此书,我其实不想多说,因为很明显,也罢,我便说一句,他的言论是一种主观臆测,而我的文中所有释言,凡是认真读过的人都知道,这有一个特点,即是字字有依,言必有据,以圣人言解圣人言,并非以我自己的主观臆测,或者凭空得来的。我们做学问的,必须讲究严谨,而不能胡乱而来,这样得来的圣言真意,不过是假托圣贤之名,而说自己之学,即便骗得了天下人,也于社会无益。”
“我们的生活为何如此糟糕,与这些假借圣人之名,乱解圣贤书的鸿学大儒息息相关,而这有时并非是人的品性出了问题,有可能是见识。才智不够,这才指鹿以为马。”
“看来您的怨气很大,可是据我所知,对七宗罪认同。对您的书颇有微词的人可不在少数,您真的不认为问题出在自己书中么?”
“这原因很多,其一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论语》解读。各家有各家的妙,而我这一本,释议不拘一家之言,尤其是某些释议,竟然是自相矛盾的,正反都可解释,这无疑亵渎了经典,更得罪了不少靠此吃饭,对《论语》有不同见解的人。”
“对于此事,事前我是有所准备的。但是我没想到会有如此多的闲言杂语,怦击如潮,看来这里我是错了,我高估了宋人的修养,为避免激怒某些人,自此以后,我在贵国将停止一切类似《论语正义》这样的儒学成果发表,精力转向其他方面。”
……
采访中段海峰对于‘屈原魂’很是不屑,甚至对于整个大宋的读书界也有一种小视的口气,在他看来。老一辈的思想大多陈腐,而年轻一辈的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但唯一能与他抗衡的也就酒色公子一人,其余诸子他皆不放在眼里。甚至放出豪言,要与大宋文人打擂。
轰!
整个冷寂下来的争议又热闹起来。
“看了段海峰的采访稿么,这人当真狂妄!”
“是啊,自以为是的家伙,看他口气,伊川先生。司马相爷、苏东坡大人、王相公统统是一帮迂腐老头,沽名钓誉之辈。”
“也难怪他,他写了一本《论语正义》,却遭到了大伙的一致怦击,不发牢骚才怪。”
“不过说起来,这段海峰也确实有点名堂,他与秦仙傲打擂,写《论语正义》,说是抛砖引玉,结果……现在都没人敢上,也就他们俩、刘琴、伊川先生各出一本书,其他人为何不应战?”
“是啊,为何不应战?”
……
先前怦击,批评段海峰《论语正义》的很多人都感觉不对劲。
同样是一部《论语》,段海峰写出来了,那些大佬们争相怦击,可是为何不自己写一本,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写,伊川先生作为思想界持牛耳的老大,是写了一本,只是那一本,连刘琴的《论语集注》都比不上,更遑论其他。
没人敢站出来写。
但是说风凉话,说段海峰的《论语正义》不好,却头头是道。
这样如何让段海峰服气?
也难怪段海峰这样狂妄自信的人都说出令人心酸的‘我错了,我高估了宋人的修养,为避免激怒某些人,自此以后,我在贵国将停止一切类似《论语正义》这样的儒学成果发表,精力转向其他方面。’。
段海峰发出不再沾惹儒家经典的话。
让整个大宋无数真正有良心的读书人心里蹩得慌。
一直以来,汉人都自诩为天朝上国,其他周边国家都是藩属,而这时大宋也是天下文化中心,除了不听话,狼子野心的辽国、西夏外,其他像高丽、大理等都是认宋朝为宗主国的。
即便辽国、西夏、吐番等军事强国,对大宋的文化也是极度倾慕的。
与西夏、辽国不同。
宋朝人讲究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如今,大理才子段海峰写《论语正义》,被打击得说不再沾儒家经典。
若是段海峰《论语正义》写得差劲也罢,问题是……很多真正下过工夫看这本书的,心里都知道,不是书不行,相反书写得不说后无来者,至少前无古人。
这是丢脸,要丢到‘国际’上去。
“如今段海峰放言,要代表大理国与整个大宋的文坛高手来一个学术擂,无论哪一方面,只要是学术上的东西,任人选题,他都愿意接受擂台战,你说谁会去?”
“这可难说,按理说,伊川先生的身份地位,大理国高手前来挑战,他当仁不让,为我大宋扬威……”
“这可不一定,段海峰是年轻辈,伊川先生作为长辈,和他打擂,无论输赢都不光彩,我觉得伊川先生坐下程门四弟子,或者更往下的三代弟子,像罗从彦可能会出手。”
“未必,伊川先生虽然学问很高,可毕竟在野,而司马相爷在朝,此刻段海峰是以大理国名义挑战,司马相爷不可能不理……”
……
群情涌动。
一个个猜测着,盼望着报纸传来消息,可是一期期报纸发行,上面传来的消息:
采访伊川先生,伊川先生身体不适,拒绝接受采访。
采访司马相爷,司马相爷只是说‘朝庭并未收到大理国书,段海峰之言,只是他个人之言,而且文无第一,学问之事,各有千秋,不像武斗,是很难分出谁输谁赢的,因此朝庭是不会派人应战,更不提倡我大宋文人前往,与他作意气之争!’。
采访文彦博,文彦博给了一个提议,建议秦仙傲去应战。
采访苏轼,苏轼说《论语》研究,他自问不如段海峰,至于诗词,他不会与段海峰比试,原因不解释。
采访吕公著!
采访范纯仁!
……
一个个有名望的大佬或直接拒绝,或堆言各种借口,间接推脱。
“又推脱了,难道一个段海峰就让他们都怕了?”
“丢脸,丢脸呀!”
“难怪段海峰看不起我大宋文人,看不起那些名气很大的人,说他们歪解圣贤之言,以圣贤之名,说自己一家之言,至使社会乌七八糟,民不聊生。”
……
段海峰采访稿中可是将老百姓之所以活得那么艰辛原因都推脱在那些‘精英’人物,乱解圣贤之言的,即便后世怦击那些所谓的‘专家’、‘精英、不做好事的,对社会大为不满的都大有人在,更何况这时代,百姓生活不知比后世艰难多少倍。
只是普通小民有怨不敢说,有气不敢发,才会忍气吞声。
可此时,借着段海峰这种事,发泄心中不满。
“按我说,那个‘屈原魂’此时就该站出来,他不是很能么,七宗大罪,条条压人,这会儿哑啦?”
“伊川先生也该发个话,你自己不愿出头,门下总有能人吧?你可是第二个向段海峰开炮的,上个月我就是信了你,这才骂段海峰的……”
“丢脸都丢到大理国去了。”
茶馆、酒楼、货铺、街头、书院……不时有各种咒骂,指责那些鸿学大儒光会骂人,真要上阵便蔫了。这时报纸采访蔡京。
蔡京慎重的接受了采访,并且说了一段话:
“我意以为,段海峰其人,作为大理年轻一辈的英杰,以大理国的名义提出挑战,我大宋即便要应战,也该以理相待,不能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更不能随便抓一个人便去应战,而年轻辈中,虽然才高八斗者不乏其人,但论名气,谁能比得过秦仙傲?谁能胜得过秦显豪?因此这一次真要出战,其余诸人皆不合适,唯有秦仙傲、秦显豪,或者刘琴出战方可。”
这一段话其实是对文彦博提议的扩充,但是说得更加圆滑动听,而且非常有道理。
段海峰名气大。
我大宋自然也不能拿无名之辈与你应战。
段海峰是大理年青辈的英才。
我大宋自然也要拿年青辈的英才。
而这一条条筛选下来,最合适的人不就是秦仙傲么?
“对,就该秦仙傲去!”
“他的才华,我看绝不下于段海峰。”
“没错,蔡大人说得很对,这种事,秦仙傲不去,谁去?”
“那‘屈原魂’说不定就是秦仙傲自己,他不敢以真名露面,却又酸溜溜的嫉妒段海峰,故而以化名写七宗罪!”
……
有心人推动下,人人呼喊秦仙傲。
秦仙傲会应战么?这一天,报纸终于登出阿朱、阿碧对秦仙傲的采访实录。(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他要当王莽
(); 这篇采访实录中秦仙傲所说:
“您言重了,人人盼我出来?我有自知之明,没这么大魅力,文彦博大人、蔡京大人的话我也看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来应对,是因为,我宋朝天下数十州,数百县郡,上亿人口。如此广博之地,作为天朝上国,才学高博之士不胜其数。”
“我秦仙傲也许略有薄名,但是总不能大宋一遇文坛比斗,便让我秦仙傲出头。”
“我写的《三国演义》中,蜀国之亡,亡于什么?亡于诸葛死后,蜀中无人才,为何无人才?在于诸葛孔明才智太高,国中之事,无论大小,旁人所做,皆不如他,致使他事必亲躬。除了我、段海峰等为数不多的人外,大部份人要成才,必须给他舞台,必须让他犯错,在失误中不断长进。”
“不,不,你说错了。我秦仙傲从不惧任何人挑战,段海峰虽然高才,但我不认为他比我更强,也不认为这个大宋有比我更强的高手。”
……
秦仙傲对段海峰《论语正义》给予了迄今为止,比任何人都要高的评价,甚至直说自己写的《论语正义》远不如段海峰版的,在这一方面,他承认完败。
同时秦仙傲对有人猜测‘屈原魂’是他的化名表示了极度的愤慨,就差发誓赌咒以表明清白了,而对众人最关心的,他会不会站出来与段海峰打擂,却婉言拒绝,当然他的理由很冠冕堂皇,说是为了让他人出头,不想荣耀都被自己占了,同时也因为他秦仙傲确实事忙,抽不出空闲,而与段海峰这样的人打擂,要比一个高低,不能光任一诗一词一文章。那样得出的结果,运气占了很大成份,只有恃久战,这才能真正比较出两人高低。
“秦仙傲居然也拒绝了!”
“别人推辞。不敢上,也能想得通,可是秦仙傲,他是最合适的呀,而且他不是一直都自认文才天下第一么。这采访稿中,他都认为自己不惧任何人挑战,可为何非要拒绝?”
“难道这段海峰当真就如此可怕?难道他一篇《论语正义》就吓倒了我整个大宋所有有学之士?还是秦仙傲真要把机会让给后人?”
……
有心人推动下,很多人狂骂起秦仙傲来,当然也有一大部人不骂秦仙傲,却骂那些躲起来,只会说风凉话有正事却不敢上的自认为诗书满胜的鸿学大儒。
毕竟秦仙傲在采访中说得很有道理,我大宋不是百里小国,我大宋是人口上亿,有着数十州。数百郡的天朝上国,如今这事,四周众藩属国都在看着,一个大理这样的藩属国的挑战,我们必须在这时表现出我大宋人才济济的场面,不能和藩属小国一样,由一人挡着所有的事。
当然更多的则是不管秦仙傲,还是其他人都一起骂。
汴梁一家茶楼里。
“请,仙斋主,这家茶楼虽然价钱不贵。但茶就是上口。”一身普通青衣,仿佛民间普通老头一样的司马光向对面坐着的两个美貌女子笑说道,司马光身旁坐着的青年是司马康。
仙玉婷、秋心淼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坐着不语。
茶楼里声音鼎沸。很多人都在争议着。
“上次论语正义也是如此,这一次又是如此,让他们出来应战便一个人也不见,段海峰写出了《论语正义》,结果批评时,却一涌而上。”
“是呀。我也记得秦仙傲、段海峰说他们写《论语正义》是抛砖引玉,现在引出玉了么?我看是抛玉引砖,段海峰抛出了玉,引出了过来拍砖的专家。”
“没错就是这样,那屈原魂,还有伊川先生、司马相爷、文彦博大人……一个个拍砖倒是积极。”
“难道我大宋真的没人?你不能怪秦仙傲傲气,不能怪段海峰目中无人,是我们自己不争气,司马相爷、伊川先生、文大人,苏大人是可以自重身份不前往参战,可是你们自己不行,你们的门徒呢?伊川书院创院这么多年,伊川先生桃李满天下,洛阳偌大名声,难道出一个人与段海峰打擂都不成?”
“秦仙傲不应战是傲气,可洛学年轻辈、新学年青辈、司马康小相爷他们不应战,依我看是底气不足,知道段海峰才学远高于他们。”
“别说小一辈的底气不足,就老一辈,伊川先生,才学就高于段海峰了?伊川先生的《论语集注》如何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刘琴版的《论语集注》不出,当时谁不对他老人家的《论语集注》赞叹不己,惊为是天书?可结果,现在三大主编版的比刘琴的更强,段海峰的更是压得三大主编也无可奈何,秦仙傲自承不如。”
……
不管是穿长衫的读书人,还是家境富实的财主、员外,一个个谈起报上段海峰的挑战,便唾沫四溅,或指手划脚,慷慨激昂,或捶胸顿足,愤怒叹息。
司马光、司马康、仙玉婷、秋习淼静静听着,许久四人离开茶楼。
“仙斋主,看到了么!”
司马光低沉而幽叹。
“这便是秦仙傲报纸的威力,用报纸制造舆论,来误导,制造所谓的民意,利用民意来裹挟他人,如今只是开味小菜,一旦他将报纸铺到天下各地所有城池,那时,他秦仙傲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便可让天下反复。”
“民众是愚昧的,百姓是没办法分辩真正的是非的。”
“段海峰《论语正义》写得多好?此文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论语》注解到这一个地步,已经到了无以复加,超出三千年的地步,可是一篇‘七宗罪’便将其打倒,而后段海峰一个采访言录,秦仙傲几句话又变成这样?”
“我有时也很佩服秦仙傲,想必这一切他早就预料到了,这才非要办这么一个报纸,甚至亏钱也要办。”
“五文钱一张报,连买纸的钱都不够,更遑论其他成本,可是这报纸作坊还在铺,还在向着各个城池展开,没有极大的阴谋的利益诱惑,他岂会干这种事?”
“报纸这东西甫一出世,我便反对,只是当时还没想得这么清楚,可如今看了这群情汹涌,我总算明白了他的如意算盘。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恭谦未篡时。等时机一到,秦仙傲要裹挟的就不止是我司马光,是正叔,而是皇权,是政策,到时他就是另一个王莽……”司马光说到这里脸色红润,须发皆张。
仙玉婷沉默。
她当然明白司马光所说的另一个王莽,是什么意思。
当年王莽所处时期,是大汉建国已久,各种积弊矛盾积累到了一个顶点,政治**,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困苦,经济凋敝,人心浮动。这种情况下,王莽这个具有超人的品格和能力,人民信得过的领袖,严格遵循儒家规则的‘新圣人’被天下人给强行推上了皇位。
你不干谁干?
王莽‘篡’汉,在当时的情况看,不是他愿意‘篡’,而是天下人人支持他上台当皇帝,只是王莽当了皇帝后,反而越治越差劲,把天下弄得更加民不聊生。
秋心淼轻轻一叹:“司马先生,你太过谨慎,虽不会犯错,但也难以立功。”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司马光沉声,“秦盛朝若放出的是一头烈马,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他放出的是一头猛虎,他掘开的是黄河之堤,如今虽然只是一条口子,可一旦冲成大缺口,滔天洪水将一泄而下,到时尸横遍野。”
“司马先生,凡事有利即有弊,要看你用其弊还是用其利,秦仙傲在我们掌控中,即便一句话天下反复又如何?”
“就怕秦仙傲你们控制不住。”司马光冷声,“这人生来就是魔门之人,当年邪帝你们尚且控制不了,更何况此子之才,远甚邪帝,我怕他到时将我们吞得一口不剩!”
“邪帝?”
秋心淼心中一颤。
仙玉婷眼里也闪过一丝黯然,慈航静斋与魔门的斗争,并非永远都是占据上风,有时魔门出现千古奇才时,她们即便是牺牲色相依然无法阻挡那些人的脚步。
“天地将变,已是万劫难复。”秋心淼幽幽开口,“六十年匆匆弹指间,休养生息,徐徐图之已经无力,几千年循规蹈矩反而越发死气沉沉,那么何妨以毒攻毒?我不想死,天下武道界也不想死,何妨放手一博?好了,司马先生,我们会有分寸的。”
秋心淼、仙玉婷飘然离开。
司马光脸色难看:“想放手一博,将希望放在不可能的地方,可惜苦了天下百姓!”
……
秦仙傲推辞出头,众人知道他出来的可能不大,只好将希望寄予于‘隐藏高人’身上。可是一天,二天……十天,二十天……根本无人应战。甚至一些激进的读书人直接写信寄到报社辱骂某些人,当然报社对于这些辱骂的信件一律拒绝刊登。而另一些读书人则是跑到伊川书院、丽正书院、石鼓书院……等书院辱骂闹事,但这些人都被官差给请到衙门里喝茶谈心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宋的无数百姓,读书人甚至开始死心——堂堂大宋,天朝上国,高人无数,面对一个小小大理国的青年才子,真的就无人敢应战了么!(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祖师的用意
(); 这一天新一期的报纸上登出了段海峰的一则通告,这则通告中他言语极其嚣张,声称偌大大宋尽是沽名钓誉之辈,某些人拥有着极高的声望,实则沐猴而冠,利用手中的影响力与权力财力等打压后进,打压异已,使真正有才学之士不能冒头,不合他意的学说,即便是真理也被弃之如敝履。
而后怪异的是段海峰居然大肆赞扬了秦仙傲办报纸,并点出新青年报的九大优点,当然,特别让人关注的是段海峰认为报纸暴露了宋朝一些沽名钓誉之辈,最后段海峰直接点名,要与伊川先生比试。
段海峰要与伊川先生比试?
轰!
大宋无数读者疯狂了。
“放肆,太放肆了!”
“这段海峰够嚣张,居然直接向伊川先生挑战。”
“不是嚣张,而是有那个实力,不说别的,看两人对《论语》所作的注便知道其中的差距,天地之大。”
“呸!你没听伊川先生说么,段海峰版的《论语正义》根本不是他自己一两个月写的,而是他背后的师门,集合整个大理之力,花费数百年,甚至近千年的成果,这怎么能比?”
“可为何伊川先生不应战?那是心虚!”
“伊川先生桃李满天下,办伊川书院,创洛学,他老人家的学问是实打实的,可不是吹出来的,也不是靠着祖宗荫蔽,段海峰岂能与他比?”
……
一个个大城池这样的争吵声不断响起,尽管程颐在注解《论语》的大战中落于下风,可是依然有着无数的拥趸者,依然有着无数的人认为,刘琴、三大主编、段海峰注解的《论语》是作了弊,不像伊川先生完全是凭自己的真本事。
可是也有人很清醒。
二程所创的洛学难道就不是继承前人的?难道不是一代代的产物?难道他们背后就没有势力?
人家有势力,人家能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将一本《论语》注解到如此地步也是人家的本事,大宋比不过他们。可不仅仅是个人比不过,整体也有问题呀。
认为伊川先生,司马光、文彦博等大人物害怕了的,认为大宋高手不是怕了。是另有深意,或者不屑比试的……各种看法让无数人争得面红耳赤。
同时——
无数读者也在盼望着程颐作出明确的回复,是再次‘不屑’而逃避,还是亲自出手,亦或让门下弟子出手应战?
伊川书院。
无数学子聚集在一座房子面前。
“为什么?”
“为什么。区区一个段海峰便吓得我们挟着尾巴而逃,连话都不敢回一句!”
“再这么下去,洛学的脸都丢尽了。”
一个个学子冲着台上的罗从彦吼叫着,这一年来,自与刘琴打擂输了一筹开始,他们出门都有些脸面无光,感觉那些知道他们是洛学弟子身份的总在背后指指点点。
与刘琴打擂输了,他们忍一下,也算了。
可是接下来三大主编,那一本比刘琴更强的《论语正义》。再一次让天下无数人将目光聚焦到他们身上,聚焦到伊川先生身上,这让他们更加抬不起头。可是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真的技不如人。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段海峰居然真的拿出一版《论语正义》,而这一版……
许多人还记得拿到书后,彻夜而读,那越读越心凉,越读越胆颤的感觉。
……
“罗师兄,你们不愿意去。怕丢脸。秦婉清师姐也不能去,她是女子身,我大宋岂能让一个女子出头。可是,为什么也不让我们去?”
“是啊。罗师兄,你知道么,大伙儿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一出门,不是这个,便是那个上前询问,询问我们谁会去应战?你知道我们有多尴尬?我们败不要紧。败了更知道差距,这样一战的勇气都没有,那才是窝囊。”
……
一个个义愤填慵,自上一次段海峰发出挑战,他们伊川书院,丽正书院的弟子便很多都想代师出手,可是上面一直压着,下死命令,不许他们去应战。
可是现在段海峰都已经指名道姓,点到程颐身上。
师有事弟子代其劳,段海峰已经欺人太甚到了这种地步,他们若还是这样死忍下去,那不如去死!
罗师彦看着下面一个个吼叫的学子,心里也很恼火,他做为洛学核心人物,自然知道段海峰是什么人。
“这段海峰,据我们的调查,他进入天龙寺一年时间,便几乎读完了天龙寺藏书,而且不止他,那些原本不怎么样的人,像郭奋发,都差不多是一个傻子,可是拜了他为师后,一年,一年便脱胎换骨。”
为什么段海峰挑战一出,程颐、司马光、文彦博……一个个都如同哑了一般?
段海峰横空出世,颠覆一切。
程颐、司马光、文彦博等岂会不去大理调查,这一调查,初入天龙寺,便建太极社,一年时间便让所有太极社成员脱胎换骨,进入五华楼接受问政,天文地理,佛道儒,无所不会,无所不精,甚至农学杂工百艺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人所不能。
这便是段海峰!
一个变态到让人心惊胆颤的人物。
“那秦仙傲龙神宫一行,展现出如同神迹一般的智慧,可那是段海峰没到场,不然,谁强谁弱还难说。”
正是知道了颠覆魔王段海峰的变态,整个大宋一个个自问才高的大人物才会宁可忍一时之气,也不去应战。
“胡闹!”罗从彦喝骂道。
“你们一个个,只知道自己脸面无光,可知师祖他老人家的心思?”罗从彦双眼如电,低沉压抑的声音压下众人的吼叫。
他一开口,一个个书生也停下吵叫,瞪着罗从彦。
“你看看你们,再看看秦仙傲、段海峰……”罗从彦喝骂道,“秦仙傲、段海峰二十岁都没到,却能写出《论语正义》这样的宏篇巨著!”
“而你们,一个个……”
“好。就算那《论语正义》不是完全由他们所写,可是秦仙傲登在报上的他手写的白话文章,你们写得这么好么?秦仙傲所做诗词,你们又达到他几分功底?”
“连秦仙傲都不应战。你们!”
“你们以为秦仙傲真的只是把机会让给别人?”
“一叶而知秋,秦仙傲自出道以来,何等高傲!有出风头的机会,你几时听过他让给别人?这次却在报上公开自认《论语正义》不如段海峰,这得多难得?对挑战他还委婉拒绝。还不是知道难胜,有自知之明!”
……
下面一个个书生瞪圆了眼。
什么,秦仙傲不应战是因为怕了,秦仙傲也怕了段海峰?
这段海峰何许人也,不过是写了一本《论语正义》,虽然这《论语正义》确实吓人,可是兴许他就这么三板斧,只是《论语》注解强,其他没什么。
他有这么强大么?
这时很多人才想起,段海峰第一次现于报上时。从上面得来的消息就是一个个说段海峰很厉害,绝不能小看,现在又这样……
罗从彦冷笑连连:“秦仙傲这样高傲到狂妄自大,能独自一人支撑起一家报社,能连写两本长篇小说,同时还散文,中篇、短篇小说,历史讲叙……一天写数万字,篇篇精彩,从文笔到立意。到知识面……无一重复,这种情况下还能与三大主编合写《论语正义》这样的著作的人,连他都不肯应战,都知道很难赢。你们去应战?”
“还有你们以为段海峰就只会写《论语》注解?坐井观天,段海峰可不止《论语》,释、道、儒,诸子百家,杂工百艺,他样样精通。甚至还懂梵文!”
什么?
很多书生深吸着气,释、道、儒、诸子百家,任何一门都要一辈子来研究的,段海峰不仅懂,居然连杂工百艺,连梵文都懂?
“这个,罗师兄,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可是从没听过。”
“这本来就是秘密,谁让你们不长进,你们要是学问到了秦仙傲,不,只要到了婉清师妹的一半程度,天下机密尽皆向你们敞开。”罗从彦哼声,“不去,丢脸!可去,更丢脸!”
“那……罗师兄,我们去丢脸,可你,还有杨师叔他们也可以……”
“哼!”罗从彦冷哼,“师兄我对上段海峰,胜算太小,而且祖师的深意,你们不懂么?”
“请问祖师有何深意?”
“学问之道,求人不如求己,师父领入门,修行在个人。可是你们,一个个都盼望着师门讲解几句,便一切豁然开朗。”罗从彦喝斥,“哼,师祖早就想改变,早就看不惯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让你们看看天下真正的英才是什么样的。”
“这秦仙傲、这段海峰便是你们的榜样。”
“他们都是小小年纪便学富五车,你以为学富五车这样的人才,是听老师讲课听出来的?不,那样听,听一百年,老师也休想将处处讲到,那是自己学,自己思索,老师只不过是在关键时提点一下,引人过险关。”
“此次大辱,老师宁可输也不愿赢。”
“为什么?”
“因为赢了,你们一个个只会沾沾自喜,以为老子天下第一,须知师门荣耀是师门的,不是你们的真才实学,师祖的学问是师祖的,你们只不过是借着洛学弟子的荣光耀武扬威的蛀虫罢了。”
“如今师祖责令我们不出手,就是要逼着你们上进,鞭策你们自己去把师门失去的荣耀夺回。”
“知耻而后勇。”
“我不相信,受到这么大的羞辱,你们还不能快速进步,若真那样,我们也只能认了,老师、师祖也只能认了!”
“不是老师愿意丢脸,而是世道在变,变得太快,要赶上秦仙傲、段海峰,常规手段已经失效,所以老师只有出狠招,都下去吧,希望你们能记住这一次的教训,化羞辱为力量!”
……
罗从彦台上训斥,许久后,下面一个个书生脸上涌起红光。
“对!”
“听祖师的,化羞愤为力量!”
“不让秦仙傲专美于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段海峰,便让你猖獗一刻,我们一定不会让祖师白白受辱,不会让他老人家苦心白费的!”一个个书生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心中吼叫着四散离开。
罗从彦崩着脸也转身走入房中。
“祖师真的是那用意才不愿面对段海峰么?”罗从彦后背已湿,别人不知道,他岂会不明白,洛学的弟子学习已经够认真的了,即便压榨也压榨不出多少油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