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高天籁的抄录
readx;一天天过去。
花间派所在寿宁院一处院子中,秦雨、秦凝、郭媛媛、林素、秦婉清、王语嫣脸色紧张,院子中央是一个肥大的袋子——热气球。那是用纸和亚麻布做成的袋囊,数层纸数层亚麻布,纸保证了袋子不会漏气,而亚麻布则提供撑力,保证袋子在巨力下不会拉破。
“开始吧!”
袋口处通着一根管子,那是简易鼓风机的出风口,这时郭媛媛拉动鼓风机。
“鼓起来了!”强风灌入袋囊内,立时大袋囊开始鼓起。
“凝儿,快点火!”
秦凝连拿着火把凑近袋口下的燃料,火燃烧起。
“这篮子里装有五十斤的重物,能不能拉起?”一双双目光注视着,都很紧张。秦朝在雷峰塔下说的故事里‘仙女飘飘上九宵’四句隐语,郭媛媛并不是猜不到孔明灯,只是当时觉得不可能,和众女心里都一直提心吊胆着,即便是秦朝讲出一些原理,让她们制作这热气球,而且先前几次都还成功了,可依然没底。
“先前那几次的‘热气球’太小,就像孔明灯一样,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而这一次……”
只见随着火的燃烧气囊越来越鼓,当鼓到极点时,那气囊有着三个大巨缸一样大,开始往上升起,升到半米后,热气球下的吊篮绳便被拉直了。“嗯,不够么?”吊篮绳虽然拉直了,却没有把吊篮拉离地面。
“难道不行?”
郭媛媛、秦雨脸色都有些苍白。
前几次热气球成功,可那都是小热气球,装载的重量也没超过十斤,而这一次,众女看着那吊篮,里面放着几块大石块,加起来有五六十斤重。
“若是相当于小孩子体重的五六十斤重物都能拉上天,那就证明秦朝的想法是正确的,只要将这热气球做得更大,就能拉大人上去。”对众女来说,热气球能不能成功这一次很关键。
“放心,姐夫说火越大,球里面的气就越轻,应该是火才燃起,里面的气还不够热。”秦凝说道,额头也冒出汗。
火燃烧得更旺了。
突然——
吊篮腾空了,而后整个热气球缓缓往上升起。
“成了?”
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心提得更紧了。热气球继续上升,升到一丈高将连在地面柱子上的绳子拉得崩直才停住。
“能撑多久?”
“这相当于小孩重量的东西能拉多久?”
一个个看着,脸上都是兴奋,无疑通过这种方式让人飞上天是可行的,而这一次飞天若是成功,那秦朝很可能因为创造出载人飞行的工具而被记入历史。
半个小时后。
升在半空的热气球燃料终于燃尽缓缓降下,也标志着这一次的彻底成功,秦雨、郭媛媛等人兴奋的投入下一个,更大的能载成人的热气球制作之中。
转眼便是十天。
夜微凉。
寿宁院苏轼所住的中央大院子一间房子亮着明亮的灯火,窗前桌子上摆着两张信笺——
“与王介甫书!”
“与司马君实书!”
苏轼看着桌上的信,脸色沉凝。
“王安石刚愎孤傲,秦盛朝变法之论说与他听,怕是会不屑一顾吧。”苏轼微微一摇头,对于王安石怪异犟傲,老子天下第一的性格,他是知道得很清楚的,连司马光都劝不动,何况他人的言论。
苏轼将写好的《与王介甫书》装入信笺,又将另一封大体内容相似的信《与司马君实书》也装入另一信封,这封是写给司马光的。
“咔~~”
门推开,一貌美少妇莲步款款而进。
“朝云,高仙子走了么?她来找你何事?”
“是秦盛朝的事。”
“哦,这秦盛朝弄出一个仙女飘飘上九宵的迷语,说是让我们见识飞天之术,也不知是真还是假。”苏轼笑说道。
“秦盛朝上次让我们给他的纸和亚麻布、麻绳、柳条等事物,想必就是为了那事吧。”
“嗯。”苏轼点头,秦朝向他要各种材料时确实说是为了‘飞天’作准备,苏轼对此也是很好奇的,而来龙神宫的百派中人,也个个都在盼着这事,会议空档说的都是此事。
“对了,这本书是高仙子刚刚送来的。”王朝手中捧着一本寸厚的大书,笑道,“上次秦盛朝不是说了‘建班子、定战略、带队伍’9字诀么,这本册子便是高仙子将他对这9字决的解释录下的话语。”
“哦?”
苏轼惊讶的看向王朝云手中册子。
“朝云,秦盛朝说的9个字不过是‘建班子、定战略、带队伍’,极为稀疏平常的三点,何以用这么厚的一本册子记载?”
“朝云也很想知道,官人,我们一起看吧。”
“也好!”
窗下桌前,红颜白发并肩而坐,王朝云、苏轼就着灯,连翻开这册子。“嗯,这是绳头小字!”书中字迹并不像苏轼想的那样写得很大很稀松,而是又小又紧密,显然这一册至少有数十万字。
数十万字在现代也是大部头。
放在论著大多不超过几千字的古代,更是不得了。
苏轼、王朝云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两人重新看向册子。
“酒色公子秦仙傲论‘带队伍’,天籁试录之于丫丫电子书,因秦公子执意,故以白话写之。”开篇便是这么一句话。
“白话?”
苏轼再次愕然,连看下去,只见这本册子记叙所用语言果然十分平白浅显,几乎就是用大白话写的,而且每一句之间都有空格格开,让人读起来根本不必分心点逗。
“秦盛朝的才学别人不知道,你我还是清楚的,而且这是高仙子所录,为何执意白话……”苏轼摇了摇头,看了下去,才看了半页。
“咦?”苏轼眉一挑。
秦朝说的是‘建班子,定战略,带队伍’,可真正讲的却只讲两样,建班子,带队伍,这两种东西或许在古人眼中确实没什么,可真正深究进去,仅一个心理学条理便是博大精深。
现在管理学汗牛充栋。
秦朝自然不可能将其一一写出来,反而是尽量少写,可就这样所讲叙的内容也是极为广博的。最重要的是很多地方都十分独到,想人所不能想。
苏轼越看眼睛便越明亮。
“他这重点讲到了情感,说是下人需要情感慰藉、安全、和谐、归属,这是极为老成之言……”
“递减与递增效应,去年那一桩事,我若看了这书就不会出那乱子了……”
和很多毛头小伙不同,苏轼如今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而且做了几十年官,管人的经历非常丰富,因此别人看了这册中讲的一些方面,或许没什么感触,可苏轼却有。
秦朝的讲叙最重要的是高屋建翎,面面俱到。
虽然大多都只是提出问题,并没讲该怎么解决,这主要是涉及到人性学,要把一项东西讲清楚,不是三言两语的。
可是能看到问题,就已经很证明了。
“官人,真看不出他还有这才华!”
王朝云跟着苏轼奔波一辈子,见识极为不凡,此刻也是眼中异彩连连。
夜过去,转眼天亮。
可两人都舍不得离开册子,苏轼、王朝云一直观看着,直到下午才将整本册子看完,合上册子后,苏轼沉默着。
“官人,你怎么看?”王朝云问道。
苏轼走到窗前,目光望着远方,声音幽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我在年轻时,也钻研过这些,可是……”苏轼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也是一代豪杰,可如果翻出他当年写的这方面策论,那策论拿到外面绝对能换得叫好声一片,可主要是文辞巧妙,华丽,雄辩入理,可苏轼知道,这看似雄辩滔滔一旦放在这篇册子旁,两相对比。
“他说的这些,也是我们当官的一辈子思索的。”
“朝云,这秦盛朝,是有真材实学的,他这是一篇汪洋大海,他点到的方方面面,我当年想都想不到,即便如今……很多也是从未想过的。”苏轼微微一叹,秦朝的文章没有华丽的词澡,没有引经据典,可讲叙的内容,也只有苏轼这种官场中沉沉浮浮,一次次进入中央当官,又一次次进入地方当官,跨越多个部门的人才能真正理解。
“看来官人和我一样,也是很看好这册子。”王朝云微微一笑,郭媛媛能得如此佳婿,她也是很有些开心。
“官人,难道这册子就没缺点?”王朝云恬然笑道。
苏轼也不由一笑:“这自然是有的,这册子虽然将简单的‘管人’说出数十万字,可实际上还是讲得太浅,只能得一个博字,而不能算得上精深。”
王朝云也点头,秦朝这册子中很多方面都只是提问,作些简单回答,所以只能说秦朝想到了那方面,有自己看法。
“这秦盛朝,终归是年纪太轻,虽然能想到问题,却阅历太少,不然这一部册子……”苏轼感慨。
“能想到这些,已经很难得了。”王朝云笑说道,“对了,这册子高仙子让官人帮忙传播出去。”
“传播?”
苏轼眼睛一亮。
“只有一甲子时间,我们确实不能耽搁了,这本册子能开阔眼界,让人想不能想,是该让他们都看看,另外……”苏轼一指旁边《与王介甫书》《与司马君实书》道,“朝云,那册子另开两份,和这信一起寄出。”
“寄给王安石和司马光?”王朝云眼睛一亮,“王大人和司马大人都是才高八斗的当世人杰,这次龙神宫开启,他们二位若不是重病在身,又年老体迈,定然到场,秦公子这册子不知他们看了会作如何想。”
……
苏轼的安排下很快这册子便抄写了很多份,每抄一份便向外传播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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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readx;这第一份手抄本册子很快传到洛派手中。
此刻门口有着‘洛’字院子里,罗从彦的书房中依旧点着灯,桌子上摆着一本厚厚的书册,正是秦朝论带队伍的册子。
罗从彦端坐桌前已经很久没动,他的目光落在那合上的册子上,这册子是他老师杨时叮嘱他仔细揣摩的,可此刻——
“这酒色公子昔日曾言自己天下之事无所不通。”罗从彦苦笑,再次翻开册子,这册子他已经一连看了两遍。
忽然门推开。
“老师!”
罗从彦连起身恭敬道。杨时瞥了眼罗从彦身前桌上册子,温声道:“从彦,这本册子你看了有何感想?”
罗从彦微微沉默。
“秦公子有着敏锐的眼光,能发现常人所不能发现的地方,他这本册子,以学生看,所论所叙十分广博,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做官做事驭下当领头要注意的地方统统网到,可是……”罗从彦迟疑。
杨时微笑点头:“可是什么,尽管说。”
“他这网铺得大,显然他的心很大,想一网就把整个大海都网到,可网眼更大,网眼大,就是一条鲸鱼也捕不到。”罗从彦说道。
“扑不到鱼?”杨时不置可否,淡淡道,“他这一册中捕到了几条鱼?”
罗从彦再次迟疑:“学生眼界有限,他这一网撒开,只是挂了些鱼鳞,虾螺,鱼么,只有那么三两条。”
“三两条?”杨时眉头皱起,定定盯着罗从彦片刻,才微微一叹。
“从彦,你可知这本册子是苏东坡推荐我看的。”
“苏大人推荐的?”
罗从彦瞪大眼,随即看向那册子,“就这么本册子,苏大人很推荐?”罗从彦声音带着丝尖锐,这本册子若不是杨时吩咐他仔细看,他怕是只会扫几眼,看二三页纸便扔到一旁,如今因为杨时的吩咐,他才连看了两遍,仔细思索,想从中找出颇有价值的东西。
“苏大人是当世人杰,那酒色公子秦仙傲不过一竖子。”罗从彦皱眉,“秦仙傲也许人聪明,可他这册子,并没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至理,反倒是没意义的提问和废话颇多,可见他终究是少了磨炼,读书不够的缘故,为何?”
杨时看着罗从彦,轻轻一叹。
“从彦,这本《将苑》和《文韬》是我专门让苏东坡找来的。”杨时从袖中掏出两本青皮书,往前一递,“你拿去仔细揣摩,再和酒色公子这册子对照,回京城后我会另行给你开一些书目的。”
罗从彦连恭敬接过,他钻研学问数十年,这两本书,《将苑》讲为将之道,《文韬》讲治政用人之道,他自然也仔细研究过,曾以为掌握了两本书的精髓,可老师既然推荐他看,自然有道理。
“从彦这孩子还是不适合于从政呀。”杨时心中摇头,转身走出屋子,眼中闪过一道光,“高仙子将秦仙傲的话语录成册,而苏东坡更是很看中册子。”杨时和苏轼相似,也是做过不少官,当然他不像苏轼那样时而身居高位,时而又到地方,而且一会这里做官,一会儿那里,横跨各个部门。可杨时既然有过做官管人的经验,眼光就比那些毛头小伙要强,何况杨时做官也是做得非常不错。
“册子中讲叙问题往往突如其来,这些突如其来的很多都是做人、管人必须注意而正常做官者往往容易忽略的,他这里很有些真知灼见,可也没必要让苏东坡那么高看吧?”杨时走出院子。
不远处。
“康公子,请回吧,雅典娜小姐如今正忙,无暇见客。”高大的金发男子微笑道。
“不知雅典娜小姐忙什么?”康元卿询问道。
金发男子眉一蹙,语气有些硬:“雅典娜小姐正在看苏大人送来的册子,那是酒色公子语录,雅典娜小姐十分重视。”说着冷脸转身进入院中,将门‘砰’的关上。
“又是酒色公子的册子。”康元卿脸色难看。秦朝的册子他也翻了两三页,并没什么感觉,便放在一旁,“那东西认真琢磨一下谁弄不出,本公子是没兴趣,不然,哼!”
“这些女人,一个个花痴一样,高天籁如此,雅典娜也如此……”康元卿意兴澜珊。
院子中。
树下松木椅上,一黑发蓝眼美丽女子正优雅坐着看书。
“雅典娜小姐,这本册子不就是一些提问么?”高大金发男子恭敬看向女子,“一些问题集,也值得这么重视?”
雅典娜抬头微微一笑:“乌诺斯,这本册子还是有不少好东西,也不全是问题集,而且正是因为这些问题集才珍贵。”
“什么?”乌诺斯怔住了。
“你出去一趟,找苏大人借些《将苑》、《六韬》、《韩非子》等书籍来。”雅典娜吩咐道,见乌诺斯疑惑,又解释道:“乌诺斯,人常说无知很可怕,可是有一样东西比无知还可怕?那就是无知却以为无所不知,他这册子讲的是建组织管理人,也就是汉人所说的‘驭下之术’,汉人有一句话‘天下最易莫过于做官’,这‘驭下之术’在有些汉人看来不用学,当了官后人人都会管,可这里面却不这样讲。”
“这里面将驭下之术,分为靠权力与权威,以权力驭人是最下等,也是最危险的,王安石变法,为何失败,就是他推行新政主要是以权力驭人。像权力与权威这种第一次出现的概念在这册子中还很多,而这些新概念和那些问题,就是提醒了我们,我们要注意到这些,我们还有哪些不懂,有哪些没注意到的,而不是以为自己什么都懂。”
“这一本问题集便是一册总纲,今后若想学怎么驭下管人,以这册子作总纲,再读像汉人的《将苑》、《六韬》、《贞观政要》、《左传》等书籍,对照着研究起来才能事半功倍,因此这本册子虽然本身没讲如何解决那些问题,却也极宝贵的。”
乌诺斯眉一挑道:“雅典娜小姐,你是说这本书能把其他书中的知识串起来。”
“你要这么想也是可以的,可它不仅仅是串起来,更是指路明灯,天下事无非就是一个‘管人’,我们要在一甲子内破译长生诀,靠个人才智显然是不行的,而如何发挥众人之力,如何发挥团体智慧,这个学问很大,所以看这东西很有用。”雅典娜说着又认真看起手中册子,眼中不时闪动着智慧的光芒。
七天后。
寿宁院一处屋顶。
青瓦上落下一只玉脚,.玉脚在瓦背一点,便又飞起,冯小婉轻轻落于院子中,一扬手中册子,那册子穿过窗格飞入屋内,正要落在桌子上。
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那册子。
“小婉,各派对秦仙傲的这本册子看法如何?”屋内走出一风姿绰约的美妇人,这美妇人看起来三四十岁模样,一举一动充满着醉人的风情。
“师父娘亲。”冯小婉小鸟依人般扑了上去,一把抱住美妇人蜂腰,娇声道,“那些没见识的人,能有什么好的看法,还不是一个个酸溜溜的说些什么言而无物,数十万字不知所谓,纸上谈兵之类的。”
“就没说好话的?”朱雁媚也搂住女儿笑道。
“有,说是这秦仙傲才华还是有,能纸上谈兵,特别是用几十万字说些空洞无物之事,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冯小婉咯咯笑道。
朱雁媚轻笑了一声:“倒底还是酒色公子资历不够,偏又……年轻人资历不够就得放低姿态,倘若他将姿态放低,这一本书得到的评价怕是截然不同。”
“他是我魔门中人,魔门中人自然我行我素,若是低声下气,唯唯诺诺,言必称学生,那才是让人恶心。”冯小婉哼声。
*****
这一次慈航静斋将秦朝论叙录成册,诸派收到后一个个都很惊讶,满头雾水想不通,高天籁热脸贴秦朝冷屁股,尤其是广场上秦朝曾以‘篷门从此为君开’诗句侮辱过她,这事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这种情况下为秦朝录语录,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报复,也就是说高天籁故意引导酒色公子论叙驭人之术,说出一些无营养甚至幼稚的话,再将之录记下来。
可这一点。
中原文化圈是绝对不信的。
慈航静斋执掌白道,人品向来为天下公认,即便魔门**中人于此亦是敬服,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那就只有另一层意思。
慈航静斋看中了酒色公子,在为他造势。
可这——
一个个观看册子,看了秦朝论叙的观点。
第一种‘报复’的可能完全排除,因为这册中语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反而能从中看出酒色公子惊人的才华。
可对九成以上的人来说,也仅此而已。
像苏轼、杨时、雅典娜等看出价值的毕竟只是少数。
慈航静斋看中酒色公子,以这种价值并不高的册子来造势,若是换一个低头做人,言必称学生的年轻人,情况就不同了。毕竟此时世界风潮,尤其是大宋风潮,那些自诩品德高尚,修养不凡的名人最喜欢就是提拔后生,欧阳修提拔苏轼就一直被传为佳话。
可偏偏秦朝神态高傲,为人跋扈,对高天籁都出口脏语。
儒家文化圈最重德。
这样一个人,若是慈航静斋这白道魁首要捧他为首领。
众人心中是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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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舍我其谁
readx;檀香寥寥。
阳光透过窗子斜射在静室内五张娇艳不可方物的玉脸上,五个美貌女子,个个都仿佛聚集了天下所有灵秀之气,正盘膝在蒲团上闭目打坐。忽然其中一身灰色僧袍的女子睁开眼。
“天籁,你真的那么看好酒色公子?”
“师祖!”
高天籁也睁开眼,看向对面打坐美貌女子,她的师祖‘秋心淼’年近八十,却貌如少妇。高天籁伸出手指在身前地面划了五个圈,那是一个太极图案。“非常时期用非常方法,如今情势危如累卵,要用往常手段已经行不通了。”高天籁说道。
“徒儿。”高天籁左旁美艳女子‘仙玉婷’看向太极图案,“你是说,阴极阳生,阳极阴生,阴未必不是阳,阳未必没有阴,祸兮福所倚,阴阳相抱,即便是错的,也含着对的一面,所以这秦仙傲即便性情恶劣,不堪造就,也想一试?”
“左到了极点就是右。”高天籁点了下头恭敬道,“如今之势,不破不立,还请师父,师祖,师姐,师妹见谅。”
“可这未免也太冒险了吧?”高天籁师姐安梦璐说道。不同于天下其他门派,慈航静斋门下传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一种风向。
这种情况下,谁敢乱来?
以往天下大乱,他们拔乱返正选择真命天子,像选李世民、赵匡胤等都是指使净念禅宗,入门观等白道门派先去考察,再结合自身入世观察心中有了大体把握才会上前‘问道’,认可后给予一定造势。
可这一次。
秦朝是横空出世,哪来的详细考察?
沉默!
忽然秋心淼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真是不可改变么?”秋心淼声音高渺,“或许是以往我们都做错了,总想着合乎规矩,须知‘错向终南寻捷径,天壑从来是通途’,六十年后的灾难,要想渡过,唯有不拘一格,才有一线生机,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重复相同的错误。”
“师祖高论。”高天籁眼里闪着光,“前车之鉴,不打破陈规,绝无生机。”
秋心淼看向高天籁:“天籁,你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师祖我心中并不完全支持你,只是这一代既然以你为首,我们就得放开,不论对错,都得让你去做,因为我们也无良方。”
“这一次就是一场赌,一旦不对,超出我们容忍范围,我们也会阻止的。”仙玉婷沉声道,“所以,你自己小心,嗯?”仙玉婷看向外面,众女也都看向外面。
“咚!”
门响起。
高天籁连站起身走出房门。
“秦公子?”
高天籁看着院门外秦朝、郭媛媛二人,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怎么,高仙子不欢迎本公子?”
“天籁只是好奇。”
高天籁恬然一笑,将秦朝、郭媛媛让进院子,三人进了客厅。“秦公子这次来,不知有何见告?”高天籁疑惑道。秦朝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只是前些日子和高仙子凑膝长谈,如今乍然分开,十分不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况且数日乎?”高天籁一蹙眉。郭媛媛嗔瞪了秦朝一眼,向高天籁笑道:“高仙子,我听说贵派在捧我夫君,因此想问问这事。”
“秦公子论驭人之术,天籁十分喜欢,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故而广而告之。”高天籁说着怡然一笑,“不过说到捧……”高天籁看向秦朝。
秦朝笑眯眯看着高天籁:“高仙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算说错了又何妨,本公子生谁的气也不会生你的气的。”“别油腔滑调的。”郭媛媛啐了声,向高天籁笑道:“高仙子,我家这个官人呀,眼睛长在额头上那是装出来的,你不要管他。”
“装出来的?”
高天籁疑惑看了秦朝一下。
“秦公子,郭娘子,这一次商议百家联盟,顶多三五成群结成一些小联盟,是不可能有大成果的,而我捧你的意图,以秦公子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吧?”
“高仙子果然聪明。”秦朝打了个响指,“这天下向来是蠢人多,如今灵气溃散还有六十年时间,那些人心抱侥幸,不可能齐心合力,不过现在能结成三五成群的小联盟,可是一年后、二年后,数十年后会怎样?大家如果一直出不了成绩,终究会看清事实联合起来的,你们慈航静斋执掌天下,威望最高,因此一旦联合,终究是会让你们来主持领导的。”
高天籁颌首点头:“秦公子,我慈航静斋规矩,向来是站在背后选人,不可能走到前台,因此一旦结成联盟,这总盟主……”
秦朝折扇一指自己鼻子,声音霸道之极:“当今之世,如欲治平天下舍我其谁?”
“吹吧!”郭媛媛好气的瞪了秦朝一眼。
高天籁垂着眼皮,确实高天籁有意让秦朝在将来慈航静斋主持的联盟中做领袖的意思,可是领袖向来都不是别人培养起来的,慈航静斋辅助的一个个真命天子,都是因为在乱世中表现出色,而后慈航静斋才背后推一把,倘若没有出色的表现,慈航静斋只会观望。
而秦朝。
高天籁虽然看好他,但就如当年慈航静斋看好李世民,请高僧为他作‘济世安民’的批命一样,只是稍微造势,倘若李世民不能成事,慈航静斋未必不能再选他人。
“秦公子,你气魄不凡,天籁不知如何帮你?”
“高仙子,忘了告诉你,秦仙傲是我的化名。”秦朝正色说道,“我这一副玉树临风赛潘安的皮囊,你看着很漂亮吧,那是假的,是易了容的,我真实身份是大理秦家寨子弟,姓秦名盛朝。”
“哦?”高天籁黑白大眼仔细看向秦朝。
“你这副容貌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易了容,天下门派中,易容术神奇以无相宗为首,你的女人中,有两个是无相宗,难道是从她们?”
“这易容术倒不是得自无相宗。”
“不是无相宗?”高天籁眼睛满是疑惑。
秦朝笑而不答,一指身旁郭媛媛:“我和花间派的关系,没你想象那么深,这一次我站在花间派这一边,主要是因为纳了郭媛媛,算是花间派的女婿。”
“郭媛媛?难道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媛媛大家出嫁之事说的就是你们?”高天籁连看向郭媛媛,传闻中郭媛媛是二十年前江南第一才女,花间派的第一才女,高天籁知道不仅才学无双,容貌也是倾国倾城,可此刻郭媛媛的相貌……。
高天籁眉一挑。
“媛媛大家看来也是易了容吧。”高天籁说道。郭媛媛微笑点了点头。“对了!”高天籁忽然反应过来,秦朝说纳郭媛媛的意思,连向秦朝问道:“花间派愿以媛媛大家收买你,如此舍得花本钱,看来你先前也不是普通人,还未请教……”
“我来自天龙寺。”秦朝沉声。
“天龙寺?”
高天籁露出恍然,天龙寺论实力并不被高天籁看在眼里,可有着特殊的作用。
“既如此,天籁知道怎么做了。”
秦朝心中吁一口气:“慈航静斋愿意帮忙,我就完全没必要在天龙寺伸不开手脚的一年年苦熬资历。”
“不过秦公子,我虽然愿意给你提供一些方便,可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天下诸派,大家卖我慈航静斋一个面子而已,能给的不多。”高天籁沉声。
秦朝微微一笑:“高仙子,我这人缺点多,但有一个优点,就是给一点阳光就能灿烂,你要是多吹了几口气,我能飞上天。”
“那就好。”高天籁说道。
“对了。”秦朝忽然想起一事,连道:“高仙子,你对欲果知道多少?”
“欲果?”
高天籁手微微一颤,眉心蹙紧。
“不知?”
“是这样的,拙荆中了欲果之毒。”秦朝一指郭媛媛。
“媛媛大家中了欲果之毒?”高天籁看向郭媛媛,眼中很是惊讶:“何人这么狠心对媛媛大家下……?”说到这忽然想起一个可能,连看向秦朝。秦朝点头:“没错,本公子也正品尝这欲果之味。”“花间派还是这么不择手段。”高天籁低叹一声。只听秦朝道:“我听说贵派于此毒颇为了解,因此想请贵派帮忙,替拙荆解了这毒。”
高天籁眼中顿时苦涩。
“秦公子,我师叔确实中了欲果之毒,可这种天下奇毒,非常麻烦,我师叔至今都是靠着清心寡欲,有如枯木,终日不见阳光来强行压制毒素发作,媛媛大家的毒恐怕我们……”
秦朝脸色也难看,郭媛媛的毒虽然有秦朝教的法子压制,可一天二天一月二月没事,时间长了,尤其是郭媛媛还拒绝和秦朝的亲热,秦朝岂不担心。
“嗯?”高天籁疑惑看着秦朝,欲果之毒虽然不好解,可只要男女行房便能缓解,“这秦公子脸色这么难看,而且媛媛大家也是脸色难看,他们俩人不是夫妻么,有必要这么在乎?”高天籁垂下眼皮,相比郭媛媛、秦朝,她中了毒的单身师叔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高仙子。”郭媛媛开口,“我官人于这压制欲果之毒颇有些心得,你这可有纸笔?”
“压制欲果之毒的心得?”高天籁眉微挑,心中不以为然,却连起身拿来纸笔,“那有劳媛媛大家了。”桌前郭媛媛疾笔如飞,很快写罢,吹干墨迹后,将纸折好。“高仙子,就是这些了。”郭媛媛压好写下的东西。“天籁替师叔谢过二位!”高天籁赞了声,却没打开看,三人转移话题,说起其他事。
没多久秦朝、郭媛媛便离开了。
时间流逝,寿宁院众派正如高天籁所预言,大联盟谈不妥当,最后约定三年后再重新商量此事,明面是如此,可暗地里,各道家门派、佛家门派、儒家门派、西夏各个门派、土番门派……一个个小团体暗中或多或少达成了一些协议,很多门派更是对外公布将在洛阳开设书院。
商谈已定,这一天便该各自离去。
可是——
“不必急。”
“酒色公子说过要揭开‘仙女飘飘上九霄’迷底的,算算这时间,也应该到了。”
“我可是和酒色打过赌的,可不能让他跑了。”
没人会忘记秦朝在出神龙宫时夸下的‘飞天’海口,尤其是慈航静斋似乎有要捧酒色公子的趋势,更是让很多门派中人心中不服,因此真正全派一个个全都离去的门派并不多,一些人更是聚集到秦朝院子外大声嚷叫着酒色公子赶快‘表演’。
“别吵了,酒色公子同意表演。”一道清脆声音响起,整个寿宁院欢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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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以词养名
readx;“秦仙傲信心十足!”
“酒色公子决定今日晚上在雷峰塔前广场上进行飞行表演。”消息传遍寿宁院,尽管一个个疑惑为何要等到晚上,可还是耐心等着,很快日头西落,整个军营除了秦朝一行外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广场等候着。时间流逝——
“怎么回事?酒色公子还没到,不会是骗人的吧?”
“他说是晚上,可没说是晚上什么时辰,再等等吧!”
“还是去他院子外等吧。”一个个说着话,忽然声音响起:“郭娘子来了,酒色公子的妾室郭娘子来了。”只见郭媛媛快步走向广场,身旁秦朝、秦雨等人并不在。“郭娘子,酒色公子表演什么时候开始?”“郭娘子,秦公子怎么没跟你一起?”……一个个连询问着,郭媛媛只是微笑点头,脚步如飞走向一个方向,很快——
“郭娘子?”苏轼疑惑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郭媛媛。
“苏大人,我家官人有请。”
“什么?”不仅苏轼,四周听到的都愣了一下。“秦公子请我?”苏轼心中一跳,眉心微皱,“这秦盛朝不会是临时出故障飞不了天,想请我过去商议怎么下台吧?”苏轼向郭媛媛轻点了下头,也不说话,连向前走去,没多久,苏轼、郭媛媛出现在秦朝院子中。“郭师妹,秦公子情况如何?”苏轼低声询问。
“苏师兄,我家官人好得很,他有一事请你帮忙,所以……”郭媛媛微笑说着,推开旁边一间屋门,“官人,苏大人到了。”
“苏大人,请到这边来。”秦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嗯?”苏轼看着秦朝,秦朝脸上满面春风,并无一丝急色。
“秦公子,不知……”
“苏大人,进来看便明白了。”秦朝伸手作了个请势,苏轼哈哈一笑:“好,我倒想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大踏步走入房中,只见房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文房四宝俱在,摊着大宣纸。
“苏大人,我这里在写诗词。”
苏轼无语,整个寿宁院都等着看飞天,秦朝居然还有写诗词的心情。
“我如今缺的就是名声。”秦朝眯着眼,一篇论带队伍的册子,真正搏得的喝彩声,不过寥寥几句,那册子的含金量秦朝是深知的,如此站在现代角度,总结了一个个政体,一家家企业得出的东西,只有几个人客气似的喝彩,完全让秦朝清醒过来。
“名声不够,资历不够,就算我把前世的所有管理学经典,哲学精典,科学论著搬出来,也不过是评价比这次略强一点,而后被束之高阁,或拿去作柴火。”
中国发明了火药用来造烟花,西方却用来造大炮,这是中国古代的悲剧,秦朝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将前世的研究拿出来后被一个个弃如敝履。
“要博名气,还得走老路。”
什么是老路,就是这时代所有文人走过的路,写诗、写词、写文章,纵观这个时候北宋名人,欧阳修、范仲淹、苏轼、王安石哪一个诗词不是流传千古,不仅他们的诗词,他们的散文也同样是后世课本上的常客,特别是王安石、司马光,不仅诗词风流,还一个作《新学》,一个写《资治通鉴》。
“名声雀起第一利器是——诗词。”
没有诗词打底,什么散文各种考据,政见,经义都统统得不到旁人的赞同,所以——
“词这种东西,要才情,我自己写的诗,也许格律、规则各方面都不错,可这样的诗便如明清诗人的诗一样,看似花团绵簇,无一丝缺点,实则难以流传千古。”
为了保险,也为了省事,秦朝干脆作起了文抄匠。
“这诗词一道。”秦朝说道,“苏大人您是天下第一大家,所以想请你帮忙过目。”
“过目?”
苏轼眼睛顿时亮了,作为文坛魁首苏轼不仅喜欢自己作诗词,也喜欢点评他人诗作,因此常有后辈学子书生拿着自己的诗集找上门来,请苏轼过目,如果能从苏轼那里得到一两句好评,即便不能作为上升资本,说出去亦是无限荣光的事。
“这秦盛朝怕也是如此。”苏轼眉眼都笑弯了。
“秦公子的诗作,那我倒要好好看一看,嗯?你这好像写了不少,难道是长篇诗?”苏轼说着也不等秦朝开口,连几个大步冲上前,迫不及待的模样仿佛怕人和他争抢似的,苏轼来到桌子前往那纸上看去。
这宣纸上墨迹淋淋,写满整版,显然是秦朝刚刚写就。
此刻苏轼眼睛一落上去。
“好字!”
纸上满页都是方寸大的楷字,这些楷字自然是秦朝最擅长的馆阁体,苏轼是书法大家,宋代书法四大家苏、黄、米、蔡他排首位,于书法自然是最精通的,此刻眼刚一落纸上,便感觉通篇浑然一体、有一股气韵在里面,这种奇特的感觉苏轼自然知道那是真正的书法行家。“整体把握很好。”苏轼连细看每一个字迹,眼睛又是一亮。
“秦公子,这真是你的手笔?”
秦朝成天摇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的‘俱往昔,数风流人物还看秦朝’就是秦朝自己的手笔,可那毕竟是写在扇面上,苏轼虽然偶尔惊鸿一瞥,觉得那扇面书法颇为不凡,可从没仔细观看过,甚至都不觉得是秦朝的手笔。
这一刻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秦朝书法。
秦朝的馆阁体是以赵孟頫、董其昌楷书为主,结合其他楷书创出来的完美正书字体,这种书法的妙处,越是高手就越能感觉到其中的功底。
“好,典雅富贵庄严,秦公子,你这一笔字沿袭二王又超脱二王,论及楷书,欧、颜、柳也不过如此……”苏轼胸口起伏,手舞足蹈的对着纸上的字迹比划着,“这种结构温蕴整齐,完全是新风格呀……”嘴里念念叨叨着似在思索。
秦朝眉头一皱。
“苏东坡是书法家,我倒忘了他这么一个书法看到新的书法字体……”历史上很多书法家看到好的书法碑帖往往便心摹手追废寝忘食,钻研起碑帖中的书法来,不钻研个尽兴绝不罢休,显然苏轼也有这种痴劲。
“苏大人,这字你若喜欢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秦朝连碰了碰苏轼,叫道,“您还是先替我看看这些诗词。”
“诗词?”
苏轼被秦朝连推了几下才醒悟过来,目光恋恋不舍的从纸上离开道:“秦公子,你真的愿意让我拿回去?”
秦朝微笑:“我要是不让你拿回去,有人恐怕要闹得我不得安生,你说是吧,媛媛。”最后一句是向郭媛媛说的。郭媛媛浅浅一笑:“你当天下人都像你,朝云姐可不会和我闹,我更不是会闹你,顶多拿几幅你的字迹送给她罢了,你这字写得,也就是有些新鲜而已,和苏师兄比起来,火侯还差得远,苏师兄的字才是真正可传千古的佳作。”
秦朝一点头:“苏大人的字确是可传千古。”
“秦公子,你这字写下去成就绝不比我低。”苏轼说着心中很是感慨,秦朝的书法完全具备了一代大家的所有条件,所差的只是时间和资历。
“朝云也是很喜欢书法,她若是知道秦公子写得这样一笔好字怕是会很高兴,好了,不说这些,我看看你这诗词。”苏轼说着开始注意起诗词来。
“嗯?”
苏轼本是随意观看纸上的词句,可只看了一两句眼睛便亮了一下。
纸面上第一行是:“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这首《西江月》作者是辛弃疾。
辛弃疾是南宋词人,与苏轼齐名,并称为苏辛。能和苏轼这种千古大家齐名的词人,词的水准之高完全是历史顶尖的,而这一首‘明月别枝惊鹊’的西江月,前世是被选入了教科书的,自然是辛弃疾词中精品。
虽然‘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只是开头两句,而且描写的风、月、蝉、鹊都是平常事物。
可名家就是名家。
平常的事物在辛弃疾手中一组合便不平常了。
鹊儿惊飞不定,不是盘旋在一般树头,而是飞绕在横斜突兀的枝干之上。因为月光明亮,所以鹊儿被惊醒了;而鹊儿惊飞,自然也就会引起“别枝”摇曳。同时,知了的鸣叫声也是有其一定时间的。夜间的鸣叫声不同于烈日炎炎下的嘶鸣,而当凉风徐徐吹拂时,往往特别感到清幽。总之,“惊鹊”和“鸣蝉”两句动中寓静,把半夜“清风”、“明月”下的景色描绘得令人悠然神往。
苏轼是大行家,只一看了这两句,便感觉到这首西江月的不凡功底,连感兴趣的看了下去。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苏轼眼睛再次闪光,这个诗中关注点从长空转移到田野,而这两句词用蛙声来说丰年,其匠心独运让苏轼也不由惊叹,而后再看下面——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头忽见。”
这一首西江月内容都是一些看起来极其平凡的景物,语言也似没有任何雕饰,没用一个典故,层次安排也似乎是听其自然,平平淡淡,然而正是在看似平淡之中,表达的感情极为淳厚,意境却极为深远。
看完这一首词,苏轼久久不语,许久才开始看下一道。
这一首却是:“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同样是辛弃疾的名作《清平乐,村居》。
……
苏轼一首首看下去,一页二十首诗词,他整整看了一个时辰。
第五十五章 出名要趁早
readx;“这些词,居然首首……”
苏轼目光在二十首诗词上反复品鉴着,看了第一首《西江月,西行黄沙道中》就感觉那是首能流传千古的绝佳作品,因此苏轼迫不及待看第二首。天下诗词向来是一山更有一山高,通常情况,即便是一代宗师级的诗圣、诗仙级人物,也总有那么些参差水准的,李白、杜甫何等诗才,李白写了九百多首,杜甫千多首,可真正流传后世的,被反复歌诵的才多少?
一个文人,能有一两首能流传后世便殊为难得了。
像李白、杜甫、苏轼这样有很多诗词流传后世的,那是百年难出的人才。
“这些词,每一首都能流传下去。”
秦朝年纪不大苏轼是知道的,这种年龄写出的诗不仅是一首,而是一连二十首,没一首不是绝品。
“人人都说我苏东坡旷达豪放……”苏轼艰难的把头抬起来,秦朝抄写的都是辛弃疾的诗词,辛弃疾和苏轼被称为二苏,苏轼一代词宗的地位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一改词坛‘婉约’风格一统天下的局面,树豪放与旷达两种风格,开创出了独有有豪放派。
可是。
“这秦盛朝,本是无名之辈,市面从未见他诗词流世,我本以为他即便会作诗词,也不过是普通之作,可是……”
苏轼开创了豪放派,辛弃疾却是将这豪放派推到极致,说苏东坡旷达豪放,那辛弃疾更上一层楼。和苏轼的‘以诗为词’不同,辛弃疾不仅以诗为词,还开拓出‘以文为词’,题材内容、表现手法上都有很多新开的开拓。
苏轼是开山立派的一代宗师。
辛弃疾同样。
“他今年不会超过十八岁吧?”向来大度旷达的苏轼心中也不由浪滔翻滚。
“苏大人。”秦朝叫道。
苏轼看向秦朝,声音说不出的怪异感慨:“秦兄弟你有如此诗才,何须请我苏东坡指点,倒是我苏东坡要你指点才对!”先前的指点,提拔后生的想法,这一刻苏轼感觉是那么可笑。
“苏大人何出此言。”秦朝连道,“我今天写的这些词,天下文人中,如果你苏东坡都没资格点评,还有谁有资格?”
苏轼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没错,这天下文坛魁首的交椅,以前是欧阳修,现今这天下么,秦观、黄庭坚、晏几道他们的文才倒也不是不够,可是要论第一把交椅,我苏东坡不坐,还真没人坐得了,原本以为我苏东坡仙游之后,后辈词中第一该是周邦彦,没想到……”苏轼看向秦朝:“秦兄弟,看你这二十首,字字恰到好处,境界意境俱妙不可言,诗词一道,我苏东坡是没什么可以说的,你所差的,无非就是积累和数量了。”
“数量?”
秦朝点头,不说李白、杜甫的诗词数量,苏轼全集就有3千多首,辛弃疾诗词全集也有近千,没有几百首诗词打底是不可能成为名传千古的词人的。“不过我的目标根本不是诗词大家。”诗词只是秦朝的赚名声的敲门砖,一旦门被敲开后,对这种文艺上的东西,秦朝根本就不想多费力。
“苏大人,这些诗词我想刻印成则,发行天下。”秦朝说道。
苏轼一愣:“二十首就刊印成册?这是不是急了点,秦兄弟,你的才华,将来诗词还有很多,没必要现在就急着刊印成则,而且有这二十首,也不愁名声不达于天下。”将自己的诗集刊印成册无非就是搏名声,这在古代很常见,当然除了这些样外,要想自己的诗作流传天下,也可以参加各种诗会,将诗作寄予名流,让青楼传唱等。
至于秦朝,在苏轼看来,有这二十首,闭着眼睛都能扬名,更何况秦朝本身属于花间派体系,有郭媛媛帮忙,短短时间便可以天下青楼传唱。
“苏大人不知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秦朝笑说道,“成名要趁早。”
“成名要趁早?”
苏轼眼睛一亮,‘成名要趁早’是二十世纪著名女作家张爱玲的名言,大才女张爱玲一千句、一万句都不用听,唯有‘出名要趁早’被很多人牢牢记住,甚至奉为行事准则,从某些方面来说,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
苏轼看着秦朝眼里都是笑意:“什么事从秦兄弟的嘴里说出来,都有另一番新气象,没错,从来英雄如美女,不许人间见白头。出名要趁早,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不过像秦兄弟这种绝世大才,我觉得大器晚成才是王道,成名过早,便如揠苗助长一样,终究是有着缺陷的,秦兄弟自己也许觉得这点缺陷没什么,可对天下终究是损失。”
“大器晚成是王道我岂不知,只是时不我待,只能兵行险着了。”秦朝感慨一声看向苏轼,“苏大人,您是千年难出的文曲星,得您一句话,胜我奋斗十年,我这些诗词,要刊出,能为它作序的,我看也只有苏大人够资格了,不知苏大人能否帮我……。”
“写序?”
苏轼眉一挑,这时大宋的风气,越是名声响亮的名宿便越喜欢提拔后进,苏轼也有这爱好。
“秦兄弟,这二十首,我等舞文弄墨之人,怕是谁看了都想作序吧。”苏轼爽朗而笑,“你稍等。”略一思索便抓过宣纸铺上,拈起墨块磨起墨来。
秦朝心中吁一口气,向郭媛媛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退出书房。
“官人,你为何非要苏师兄作序?”郭媛媛轻声询问,秦朝的二十首诗词刚刚她也看过了,每一首都是绝品,这样水准的诗词根本不用苏轼来捧也能流传天下。
“媛媛,人捧人无价之宝,人踩人寸步难行呀,我现在资历过浅,不得不如此呀。”秦朝苦笑道。
“前世二十一世纪初,文明都发展到那种程度了,可书法协会,诗词协会都是些什么人?当官的占了很多,那种时候都是官本位,当官时一字千金,人人争求,即便书法不堪入目,望之欲呕,诗词可笑幼稚,依然有人追捧,可一旦犯事落马,便立马打回原型。”秦朝是不得不小心,毕竟文化艺术不像有标准答案的数理化,所以好坏就是一张嘴,捧可以把你捧上天,踩可以踩得你遍体鳞伤。
“官人你的诗词才华,就如袋中锥,沙里金,埋不住的,不过谨慎一点也好。”郭媛媛叹息一声,秦朝的担心她当然明白,她郭媛媛的才华,青楼中很多女子的才华未必就下于那些名传天下的才子,可又有多少人能名传天下?
时间流逝,秦朝一直等着苏轼写序,院子外面,章博通、沈傲南等七大才子,毕守祥、班老头等一些人都堵在院门口。
“子时了吧。”
“嗯,是子时了,再不出来,一天就过去了。”
“秦兄弟身边的两个女子前几天就离开了,你说,这秦兄弟不会真是耍我们吧?也偷偷的走了?”
“不可能,不说没他离开的消息,就说秦兄弟这种人,能那么豪爽和我喝酒的人,我老毕第一个不信他会失言而逃!”
“对,我班老头也相信秦小兄弟的为人。”
一个个议论着,忽然‘咔’的一声,院门缓缓被拉开,四周声音嘎然而止,一双双目光看过去,只见门内站着三人,都是满脸春风,看起来都很开心。
“秦兄弟没有逃走。”
七大才子、毕守祥、班老头、李仙猴等一众人个个兴奋起来,章博通、康元卿,林希华等更是高声叫了起来。
“秦兄,现在可是要表演了?”
“秦兄,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临时出问题了,飞不了天!”
……
秦朝、苏轼、郭媛媛踏出院门。
“章兄,你这什么话。”
“毕兄,我秦仙傲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这不还没过子时么!”秦朝随意应付着,所有人都向广场走去。
雷峰塔下巨大的广场,火把林立照得半边天都似亮了,“嗯,他空着手来了,秦仙傲空着手什么也没带,不会真的能飞吧?”“不对,这模样说不定是来做解释的。”广场气氛也一下热烈起来。
秦朝一扫广场,视线落在正中央被灰布盖着的山包上,一队军汉正守护着这两个大水缸大的山包。
“几位大哥。”
秦朝、郭媛媛、苏轼连走到那队军爷前。
“纪军爷,麻烦让大伙都退后三丈。”秦朝说道。
“可以。”为首的纪川一冷着脸一挥手。
“退后!”
“还请往后退,好让秦公子表演。”
一个个军汉向着四周靠近的人群呦喝着,很快,这里便清出一块九丈方圆的场地。“秦公子,请吧!”“多谢了。”秦朝走近‘山包’,而后抓住盖布一角用力拉开。
“那是?”
四周一个个瞪着眼。
那是一个大藤篮,篮子用绳子连接着布囊似的东西,布囊里似乎包裹着什么,旁边还有一个似乎是鼓风机。
“秦兄弟,那就是飞天的工具?”
“酒色公子,你不会说是要用那东西来飞行吧?”
一个个叫嚷着,这被布盖着的山包是早上被发现在广场的,众人也猜测过倒底是什么,此刻秦朝揭开面纱,可一个个都懵了,这东西能让人飞上天?
(谢谢‘瑞椿斯露’、‘会咬狗的人’打赏!)
第五十六章 今晚乘风飞去
readx;“这天下从没有人能够飞行。”一个个看着秦朝的动作。
花间派琴操、张巧争、王朝云、宇文柔娘,一些和秦朝同喝过酒的更是有些担心,所有人都能想通一点,如果以前曾有人飞行过,那他们这些来自天下各处的精英不可能没听说过,而没有,那秦朝的飞行。
尤其是这些天秦朝一直都呆在寿宁院,并没有出军营。
没出军营,又没见秦朝做实验。
那这飞天之法,显然是秦朝空想出来的,根据一个想法就有胆放出承诺并且信心百倍,而且还亲自以身相试。
“啪!”
秦朝的手抓住鼓风机的把手。
“嗯?”
一个个瞪着,这鼓风机有着一丈长,半丈宽,是少有的超级大规格鼓风机,根本不是普通武者能拉得动。
秦朝手一动。
“呼哧~”
风箱被拉动,袋囊开始鼓起,同时郭媛媛举着火把走了过去,踏入藤篮之中。
“呼哧~呼哧~”
秦朝拉风箱的动作越来越快。
“这球,好大!”只见整个气囊越变越鼓实,此刻已经是五六丈高,驻在仿佛一座小山似的,可这球囊还在增大。
“点火!”
只见郭媛媛连将火把伸向球囊下的一个装置,立时大火熊熊燃起,而后明显可见那大山状的球囊在往上鼓起,很多人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不会是通过这气把烟收集起来吧?”烟是往天上飞的,这事人人都知道,可用烟做动力来带人飞上天空……
“不可能!”
“三岁娃娃都知道烟不可能带人飞上天。”
烟不是不能带人飞上天,可那得多大的烟?若是用烟,别说秦朝这么小一个燃烧装置,就是再增加百倍的燃烧装置,气囊再大上十倍,怕也很难。
“不对,他这是明火。”
“明火产生不了多少烟尘,他这绝不是用烟来飞天。”确实球囊下的燃烧装置大火熊熊,根本没什么太大的烟尘,除非燃料放错了。
秦朝拉风箱的动作一点也没减速。
“嗯?这球囊好像飘起了一些。”此时的球囊已经升到七八丈高,和先前懒洋洋扁趴在地面不同,此刻被从上面拉得长长的,渐渐的球囊上面开始变大,而后真正的飘了起来将连接吊篮的绳子拉得笔直,可是装载了郭媛媛的吊篮并没有离开地面。秦朝移开风箱,上前一步也踏入吊篮,而后在燃烧装置下面摆弄了几下,那是进气口,秦朝将进气口几乎完全打开。
“轰!”
大火涌起,热气球球囊内空气温度急剧升高。
“飞……飞起来了!”
“真的离开地面了,这……”
一个个瞪大了眼,此刻吊篮在绳子的拉力下离开了地面,而后缓缓往上升去,虽然吊篮升空还不足一丈,可这种飞升方式,哪怕是升离地面一厘米也标志着一种不可能的发生。
一个个胸口起伏,眼睛死死瞪着升腾的热气球。
“这球,看着没什么特别。”
“那火根本就是明火,没多少烟,烟可以往天上飞,可没有烟,凭什么往上飞起?”苏轼微张着嘴,高天籁眯着眼,章博通、林希华、张巧争、琴操、毕守祥……一个个甚至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不是烟,而是火,再加上一个球囊,却带着人飞上天空。
“天灯!”
“我想到了,孔明灯也未必是用烟带着飞上天的。”孔明灯不是没人想过,可用孔明灯带人飞天,就像用放风筝将人放上天一样,原理似乎说得通,实际操作可能性不大。
“我一直以为孔明灯的纸张只能承受一两只小小蜡烛和扎灯的竹子,可我错了……”
“我明白了,虽然孔明灯的纸张无法受力,可是用别的方法变通一下不就可行了,这秦仙傲的飞天装置所用的气囊,应该就是用动物皮做的吧?”
“没错,一定是用动物皮,只有动物皮才能承受这么大的力量而不会透气……”
……
人最难的就是方向,有了方向,告诉你那个是对的,事情就好办了,这也是为何第一个原子弹研制时间最长,而后其他国家却很快。
“他这气囊根本不是动物皮。”苏轼眯着眼,“用动物皮来制作成本太高,而且动物皮太重,制作出来像现在这样效果的东西,至少还要大数倍,而且火力要求也更高,那根本不现实。”苏轼是知道秦朝用的材料的,也因此第一个明白这热气球是如何做出来的。
“各位,酒色公子这东西确实带着他们飞起来了。”一道声音响起,“可是,能飞多高,会不会飞几丈高便坏了,掉了下来?如今一切都还是未知的,倘若飞不了几丈高,那种飞和没飞有什么两样?所以大家别高兴太早。”这声音一出。
“没错,那气囊承力能撑多久还不知道,我们还是再看看。”
“是啊,我记孔明灯有些就是上升没多高便自己烧了起来,这大号的孔明灯火这么大,上面的罩子能不能禁得住火烤还真很险……”
……
一个个都看着飞升的热气球。
一丈!
二丈!
三丈!
这热气球一直往上升,渐渐的升到了数百丈之高,原本房子大的热气球,几乎都变得极小了,这时很多人都开始兴奋起来。
“能飞这么高,时间也这么久!”
“现在都没出事,看来是不会出事了,这么说,我们真能飞到天上去看看?天有多高?上天会有什么了?”
“苏大人,你的诗中不是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云层深处有没有宫殿,是否住着神仙,以前不明白,今后……”
“也对,这秦仙傲这么飞上去,不会真遇到……”
……
天空是人类最好奇的所在,飞翔,更是人类深根蒂固的梦想,看着雄鹰展翅,鸟儿翱翔天空,谁没有梦想过自己也能像鸟儿一样尽情在天空飞翔?
现在热气球带着秦朝、郭媛媛两个成年人飞升数百丈之高还在往上飞,秦朝能,那他们也能,而且这时一个个也都明白过来,‘仙女飘飘上九霄’的四句迷语,迷底其实就是孔明灯,若是想飞上天空,只要依着孔明灯的方式做一个像秦朝所乘的大号孔明灯就可以了。
一个个兴奋激动不已。
这人群中也有一些人看着夜空若隐若现的热气球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这酒色公子,居然凭着一个猜想,就弄出这东西!”
“不做任何验证,便直接夸出海口,这夸出的海口居然还能实现,这可是飞行呀,这人……是运气还是本事,若是本事的话,那就太逆天了。”
“这样的人才竟然是他派之人。”
理念之争,向来是尸山血海的,虽然能够飞行很让人兴奋,可一想到秦朝这样的人才是他派弟子,很多人心中便不舒服。
“小小一个花间派,也想保住这样的人才,当真是痴人说梦。”
“我门派和花间派向来是仇家,这酒色公子如此聪明,不得不防。要怪,也怪你太爱现了,现在你是飞得开心,可等会下来,一旦出了军营,就算我不动手,怕是很多人也会动手……”一个个心中冷笑。
没有人注意到。
“秦兄弟,果然我还是小看了你。”苏轼微笑着朝天空缓缓挥手,“于平常中见不平常,诗词如此,这孔明灯亦如此,也许,出名要趁早对你来说是对的。”
“我还担心他怎么离去。”高天籁眼里闪过惊讶和赞叹,“他选择今晚这大风日子坐这球飞走,我们看着似乎是往上升,可真实怕是顺着风斜着飘飞上升,这样在空中飘行一段时间,落下来时,怕是已经在数里,甚至数十里之外吧。”
“这样真的行么?”
张巧争看着天空,秦朝和她说过‘今晚乘风归去,后会有期’。
“若那东西真能顺风快速飘飞,摆脱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倒是省事。”秦朝自己不是先天高手,只能完全靠花间派先天保护,若是敌方高手不多,倒也罢了,可一旦对方势大,张巧争也没把握,因此张巧争也想秦朝真能靠着这热气球离开是非之地。
一个个等候着降落,琴操、张巧争、宇文柔娘等一些人也很有些担心意外,毕竟孔明灯也有半空掉落的可能,可大多数人都想看看这热气球能飞多久。
天空上。
大火熊熊燃烧,吊篮中郭媛媛脸色苍白,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却有着极度的兴奋。
“官人,我们真的飞上天啦!”
“是啊!”
“这飞得好高,你说若是这球做得更大,燃料更足,我们一直往上飞下去,会不会遇到神仙,那更上面的又有什么呢?”郭媛媛语无伦次,眼里都是好奇的兴奋,古人对于天空,大气层的了解接近一无所知,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更渴望知道。
秦朝笑看着兴奋的女人:“朝哥出马,吕洞宾也得绕着走,怎么可能遇神仙?这天空啊,越往上走就越冷,到了二三千丈高空,都能呵气成冰,就算能往上飞也绝不能飞了。”前世研究,将大气分为对流、平流、中间层、暖层、逃逸五大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环境,热气球推荐飞升高度最高为4千米,上了7千米就因为气候风力变化冲突难以控制,到了8千米就会极度缺氧。
“呵气成冰,骗小孩哩,二三千丈不能往上走了?你也是第一次飞,还想糊弄我!”郭媛媛看着上空越发渴望,甚至也有一丝害怕。
(谢谢‘会咬狗的人’、‘瑞椿斯露’打赏!)
第五十七章 备极哀荣
readx;“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你仔细感觉一下,这风,还有这气温,山高风越大,高处不胜寒,不用三千丈,过了千丈高,你就受不了。”
“这风很舒服,我很喜欢,谁说受不了!”郭媛媛兴奋得手舞足蹈的,这种小女儿神态,向来稳重又境遇悲惨的她身上很少出现。
秦朝前世也坐过热气球,对于地球上空的气层划分,温度来源,气压与气流等知识也是懂的,更知道这样的天气到了七八千米上空,温度至少是零下十多度。
“不过是坐一次热气球而已,有必要这么开心么?”秦朝调侃着,也没多解释大气层的知识,毕竟这些物理知识现在这个时代说出来反而说不清。
郭媛媛白了眼秦朝:“这可不是普通坐一次热气球,我们……可能,是有史以来人类第一次飞上天空,第一次飞上天的人,你想想……”郭媛媛也是极有见识的,自然知道第一个飞天代表的意义,别说郭媛媛还是江南第一才女,就算是个淫妇,也会被记入历史书中为后人所知。
“祸兮福所倚,师叔设计让我嫁与他。”郭媛媛看着满天的星辰,凝望着越来越小的地面,心头从未有过的激动与开心。
“仅此一事,就值得了。”
所有不甘,所有的怨言,因霍青也是秦朝女人带来的耿耿于怀这一刻都似烟消云散。
“对,我们是第一个,也是第一对同时乘热气球飞上天的夫妻。”夜空中秦朝笑看着雀跃如小女儿般的郭媛媛,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缓缓贴过去搂向郭媛媛。“你干嘛?”郭媛媛笑着推拒。
“别乱动,会掉下去的。”
郭媛媛吓了一跳,推拒动作顿时小了很多:“那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好。”秦朝应着猛的一把搂住郭媛媛,顿时一个温暖充满弹性的.在他怀中扭动挣扎。“别乱来,盛朝。”“那正着来……”秦朝压上去亲郭媛媛嘴巴。“不许放肆……”郭媛媛连用手挡在脸上,被秦朝吻在她嫩生生的手掌上,郭媛媛脸上浮起如玉的红晕,整个身子如要软倒一样,秦朝在她手上亲了几下,便嘴唇下移一头裁在她雪葱也似的颈窝里。
“啊!”郭媛媛连后仰着,左右摆动脖子躲避。这时秦朝双手下移一用力竟将郭媛媛抱离了地,而后一弯腰,将郭媛媛整个儿压了下去按倒在藤蓝中,这一下郭媛媛躲无可躲,只能将手挡住脸嘴,其他地方根本无暇顾及。秦朝再次低头裁在她颈窝里,狂吸着她内衣里的肉香,大口大口狼吻一般狂吻着她天鹅般长长的雪白脖颈,更顺着这雪白颈脖往下吻进去。
“盛朝,你别这样……”郭媛媛感觉心中涌起一股股冲动,仿佛下面有东西在膨胀,渴望,一层层的.涌动,仿佛要冲垮那专为欲果筑起的大堤。
“求你……放过我呀……”
眼水狂涌而出,郭媛媛挣扎更加激烈,倘若这一次‘决堤’,那后果不堪设想。“你想让我自尽么?”
“自尽?”
秦朝火热的心一下冷静了很多,随即一笑,在郭媛媛下颈重重亲了一口,抱着她站了起来。
郭媛媛轻轻推开秦朝,拉紧胸口被拉开的衣领,两人并肩而立,看着夜空。
许久——
“媛媛,把这背包背上,我们也该走了。”
郭媛媛嗯了一声,弯下身,这藤篮里有着一个大包裹,两人肩并肩的将包裹背了起来,一切检查无误后,秦朝伸手关小了燃烧装置。
“跳!”
两人牵手纵身跃出藤篮,同时秦朝另一只手中出现一枚石子。
“咻!”
石子破空,很快穿过热气球布囊,布囊上面破了两个洞,里面大量的热气急剧泄出。热气球下面,两个人影飞速掉落,可突然‘篷’的一声,一朵巨大的云伞打开。
“慢了!”
“掉落速度变慢了,盛朝,这降落伞真的有效。”郭媛媛转头看向旁边秦朝,天空中两人牵着手缓缓飘向远方。
雷峰塔广场上。
一个个看着天空那如星光般的热气球。
“咦?”忽然一先天高手惊咦出声,“好像不对劲。”
“不对劲?”
此刻空中星火根本看不出变化。
“诸位,秦仙傲的飞灯在降落。”一道宏亮的声音响起,那是飞站在雷峰塔顶的先天高手。“不好,秦兄弟出事了。”湘西酒鬼声音也响起。顿时一道道先天高手飞上雷峰塔,直接来到最顶层,看向天空,天空中热气球上部一漏气,这掉落速度自然极快,很快一个个眼力好,功力高的先天高手都看到极速坠落的热气球,顿时很多人脸色大变。
“这次飞行,还是失败了么?”
“这么高掉下来,而且这速度……这秦仙傲不会就这么……”虽然酒色公子的品性不为人所喜,可抛去成见,论才华,众人中他属第一。
“虽然他不是我门派中人,可是这样的人才不该这么死去,而且这次灵气溃散,他这样的人才……”
“酒色公子也就是高傲了一点,王安石不也一样十分自傲,看不起人,这算不得什么大错,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一个惋惜着,当然也有一些暗自窃喜,可一个个都看着那热气球。
“诸位,秦公子坐的孔明灯火好像要熄了,这掉落的地点也不对。”
“没错,今晚刮大风,他这在这天上飘了这么久,应该会落在那个方向,我们往那边走,第一时间找到秦公子夫妻,运气好兴许还能救得活。”
一个个也都醒悟过来,连冲着风刮去的方向冲去。
“篷!”
巨响中热气球坠落在一块山石上,很快便有人发现了那坠落的热气球。
“在这里!”“到这边来!”一道道身影冲到山石处。
热气球所在地,三道身影落了过来。
“秦公子?”
“秦兄弟……咦,没人。”
“怎么会没人?”
……
酒色公子夫妇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个雷峰塔下一个个门派的人,军营中的人都分散开来四处寻找,苏轼更是出动衙门公差发动百姓驾着舟船在西湖中寻找浮尸,可是一连三天,连一个人影也没找到。
“酒色公子死了!”
“十二月十二日,秦仙傲在西湖雷峰塔下进行空中飞行,虽然成功的飞上天空,可是半个时辰不到,便发生意外,飞行装置掉落,秦仙傲夫妇坠落死亡,尸首不存。”
这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迅速向着天下各个门派传去。
龙神宫以一人之力带着联盟在龙神棋局上取得胜利的秦仙傲竟然死亡了?
写出《论驭术》集册,被慈航静斋看中,因一故事则发明了飞天装置进行了人类历史首次飞天,并且基本取得成功的秦仙傲竟然不幸逝世?
西湖雷峰塔。
鼓乐喧天。
“我一直说年轻人是我们的希望!”
苏轼出钱为秦朝举行了盛大隆重的‘追悼会’,在这会上,天下诸派尚未离开的所有人都齐齐聚集。洛派名宿龟山先生杨时朗朗声音响起:“优异年轻人更是希望,而像秦仙傲这样,年纪轻轻,却有着能以一人之力战胜龙神的惊天智慧,同样也有着能说出《论驭术》这样文章的才华,更有着制作出带人飞天这样奇妙装置的巧手,这样的人是不该死的,他的死,是天下,尤其是这一次灵气溃散灾难降临时天下最大的损失!”
“上天自古妒英才!周郎如此,王勃、霍去病亦如此,秦仙傲其才千年不出,其貌天下少有,老道第一次见,便预感不妙,如此接近乎完美,智慧滔天之人,上天怎么会愿意放下来?”紫阳真人张伯瑞亦是高声感叹,“惜呼秦仙傲傲骨天成,此等傲气或许在他身上是缺陷,可天地尚且不全,况乎人,正是看到了秦仙傲身上这个缺点,我想着,或许他能长生,可没想到,秦仙傲其人才华太高,即便有着这种缺陷,老天究竟还是不能容他,惜哉,憾哉!”
“其人天纵奇才!”
“世所难见,若不死,必为一代伟人!”
“制作飞天工具,上登天宫,为神仙所忌,故降下灾祸,毁尸灭迹,可惜,凡人终不能窥神权……”
……
中国自古以来都是人死为大。
天下英雄,如果不是站在权力顶峰,无论生前做过何等惊天动地的大贡献,其主张言论如何正确伟岸,总归是要受人诟病诋毁甚至疯狂打压至死的。
可一旦身死便不一样了,如果不是生前结了重仇,或者还涉及到利益牵扯,人死之后,众人都会十分宽容大度,给予死者极大的荣誉,甚至这些荣誉超过了死者本应得到的也不是很在意。
秦仙傲生前并没有真正得罪人。
现在死了,给他荣耀至极的盖棺定论也不会危及到自身的利益,有了这两点,众人自然一个个不吝赞词。
就是林希华、聂若冰很多原本已经打算暗杀秦朝的人,此刻也一个个放下心头成见,高声评价称赞着秦仙傲。
也就是在这会上。
苏轼拿出秦朝亲手写就的二十首诗词。
能来这里的,又有几个完全不通文墨的粗鄙之人?辛弃疾的词和苏轼的词都近乎于技进于道,即便是个山野村夫,看了也能感觉到其中的美妙,更何况文人士大夫。
这二十首诗词一出。
其用词之大胆,放肆,似是写词却又超出了词,似诗又超出诗,看似乱来,却又处处合规,那种任意之至,随心所欲不逾规,却偏偏意境高雅长远的风格,一下子震惊住了众人。
“可与东坡竞长短!”
“已成一代大家,不让李杜!”
“年虽幼,词不嫩,才华更胜王勃,只此二十首即可名列丹青,诗词可流唱千古!”
……
摒弃了成见后,再加上对死人没必要那么挑剔。
一句句正确的评价从这些人嘴里向着天下漫延开去,辛弃疾的诗词只要众人给予正确的评价,不需要拔高,便已经是最高的。
这些人的宣扬之下,再加上花间派发力,一处处青楼将二十首词唱了开来。
英年早逝的新一代诗词大宗师秦仙傲的名字也越来越多的为人知晓。
第一章 午门跪谏
readx;“段公子,段夫人,请稍候。”
大理城一家酒楼靠窗处,跑堂小二放下两杯热气腾腾的普洱茶便连退下。
“盛朝,这大理城还是老样子呀。”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秦朝也很是感慨,上次离开天龙寺后,再次回到大理城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时间,不仅成了亲,而且还和乔峰斗酒,慕容过招,更去了一趟龙神宫,被慈航静斋给看中了。
“吃过点心,我便带你去天龙寺。”
“还是不了……”郭媛媛脸色复杂,“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天龙寺内熟人太多,有些事,发生了后要想完全放下,谈何容易,虽然我知道不用介意,可真正面对,总归还是不舒服。”
“也好。”秦朝也明白如果让郭媛媛见孟述圣、郭叙真等天龙寺的老一辈文人确实很难尴,“娘子,不去天龙寺内安居,那只能在这大理城买个院子,你喜欢住得离皇宫远还是近,要不去洱海边……”秦朝说着目光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街景,忽然一愣,远处皇宫大门前密密麻麻的,仿佛蒸饺子似的跪着一排排的文人。
“那领头好像是王建?梅时著?”
皇宫大门和这酒楼隔着很远,可秦朝的眼力和感觉很灵敏。“不仅王建、梅时著,还有李士奇、易绍功、沈维克……这……”
皇宫大门前跪着的都是天龙寺武道院的。
“咦?”郭媛媛也发现了皇宫前跪着的人,“保定帝宅心仁厚,宽以待人,大理皇室向来得民心,这皇宫前怎么会出现逼宫?”郭媛媛看向秦朝。
“小二。”秦朝连叫道。
“来了,段公子有何吩咐……”
“我问你,这皇宫前跪着那么多人,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秦朝向小二询问道。
“原来是这事呀。”小二顿时乐了,“这一年都听说段公子您离开了天龙寺,在外云游,看来这事不是谣言,您是刚回城吧。”
“昨晚才到。”
“段公子,这皇门跪谏之事并非近日才有,我记得大约去年接近年尾,这事便发生了,起因是朝庭颁布律令,天龙寺要进行大规模扩招,可能是波及天龙寺各位前辈的待遇利益,总之这命令一颁布,天龙寺除了三位圣人外所有德高望重的大人齐齐上宫请求圣上收回诚命,似乎并未谈妥,而后便这样了。”
“而后便这样啦?”秦朝一愣。
“对,他们这些人,跪在皇宫大门前先是哭,后是骂,这情形并非一天二天,而是自那一天起,几个月来,风雨无阻,就连大雪天也没落下,朝去晚回,每日里五更天没亮便去了,直到太阳下山才回,天天都跪,作孽呀,李先生、吴先生他们一个个都是七老八十,满头华发,老了却这样。依小民看,这两年新寺生每次年比,考核成绩那个出色,简直个个不让当年高相爷,想必是皇上见了一时激动,这才扩招,这事小民看来没必要,不过诸位天龙寺的大人这么天天跪谏也不是办法,为一口气,为一点米值得么?”小二感慨了一声,见秦朝、郭媛媛蹙着眉,连道:“段公子,我等小民只能知道这么些事,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多谢小二哥,你请忙吧。”
小二连退下。秦朝、郭媛媛对视一眼。
“盛朝,这事发生时间是十一二月份,你说会不会与……”
“天龙寺不会无缘无故扩招,应该是了,吃过饭,我们去探探。”
皇宫正门前。
梅时著、王建、吴心果、刘豫等数百人顶着凛冽北风,一个个跪得笔直,脸上都是坚毅、忿怒、委屈的神色。
“圣上信新人,不信老人,蛮不讲理,我等唯有跪死!”
“圣上以宽容待人,臣等自兢兢业业以报,圣上无理取闹,臣也唯有以死跪谏,求圣人体谅!”
“天龙寺不该毁,天龙寺是有贡献的,我等如此肝脑涂地,圣人却听信小人言,欲毁我等,臣等不服,还请圣上请出段海峰,与我等对质!”
……
不远处一个角落,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向着远方离去。“盛朝,你在这里的化名是叫‘段海峰’吧?”郭媛媛询问道。秦朝苦笑点头:“这事十有八·九和灵气溃散有关,只是不知为何扯上我了,算了,先找房子吧。”
大理皇宫议政厅,保定帝冷冷瞪着下面躬身的官员。
“还没找到段海峰的所在?”
“臣无能!”
这官员惶恐答道,保定帝满脸疲惫的挥了挥手:“既然没找到,那再加派人手接着找,这事非常重要,知道么!”“臣定全力以赴!”“你退下吧。”“谢圣上!”那官员连恭敬退下。
保定帝看向大厅内剩下的三个穿官服的老者:“他们这样天天在外面死谏不退,不是个办法,三位爱卿,可有良策?”
黄通明、孟述圣、郭叙真自然明白保定帝指的是皇宫大门外的事,郭叙真上前一步:“皇上,臣的意思还是将龙神宫之事告诉他们。”
“这万万不可。”孟述圣连道。
保定帝一按额头:“郭卿家,若是能告之他们,岂能耽搁到现在。”
郭叙真沉默,龙神宫是武林中至高隐秘,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先天武林江湖中人甚至都尽量避开普通江湖,而这一次龙神宫开启,大理天龙寺一方,知道的也就孟述圣、高升泰以及保定帝等为数不多的人。原本他们以为这一次龙神宫开启,是场盛宴。孟述圣甚至还为秦朝没能去而惋惜,可是谁料到,喜事变丧事,虽然收获了一幅价值无可估量的先天图,可这先天图只能使用六十年,六十年一过灵气便将溃散。
知道灵气对武者的重要性。
谁不慌?
哪个武林中人不疯狂?
“我天龙寺武道院成立,有一个隐藏任务,那就是调和百家。”
洛阳的洛派只讲洛学。
苏州容派只讲容学。
可大理天龙寺集齐了中原文化圈几乎所有门派的学问,在一个小小天龙寺内就分成百派竞争,竞争同时又和中原其他学派都有关联,为何会这样?
“当年我先祖四处奔波,终于说服天下各派。”
“中原各门各派都愿留下一脉,甚至有些完全将自己门派扎根于我天龙寺内,我段家是为了武功功法,可他们就是做实验,想让天龙寺探路,探出一个能联合百家之力的管理方式,以期能够最终破译长生诀。”
理念之争最是难调和,一个小小学派内部都往往陷入理念之争困境最终不得不分家甚至大打出手,弄个两败俱伤。
孔子一死儒家便立马分出八派,一派尚且如此,百派如何协力?
因此才有了这天龙寺。
一个个门派都想天龙寺能实验出一条新路,让天下英才,让百家学派能齐心协力共破长生诀,当然最大的可能就是调和自派中的分岐。
原本这一切并不是那么急切,众人对天龙寺也是听之任之,甚至很多门派都忘了天龙寺的这个作用。
可灵气溃散消息一出。
一个个都慌了神,知道再不拼命六十年一过所有人都得成为各自门派亡派灭种的大罪人,死后也无脸见祖宗。
于是乎。
早已遗忘的天龙寺使命再次被他们从书中翻出。
于是乎。
一个个派出高手前来督促,斥责天龙寺,百家学派甚至联合给天龙寺发出了最后的通令。
若再不弄出可观的成就,天龙寺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依我老黄看,圣上不妨让一步,我和老孟、老郭也一起去劝劝李士奇他们,让他们也各让一步,然后拖下去,我想天下各门派如此急,也不过是暂时的,时间是最好的药,等过了一阵,他们兴许就会清醒,就没那么急了,再派人前往解释兴许这事就过了。”黄通明沉声。
“这是万万不行的,一步也不能退。”保定帝脸色很难看。
“皇上,这退一步两步,于大局并无影响,你又何必弄这意义之气?”郭叙真疑惑道,这两个月,他们三人为此劝过保定帝很多次,可保定帝却一步不退让,三人也很想不明白。
“不须问,你们可以退,朕却退不得,一退就是万丈深渊。”
保定帝沉着脸。
百家联合起来破译长生诀不得法,可在天龙寺之上却出奇的一至,百家之力何其强大,哪里是他段正明能抵挡的?
“这一次之事,若我办不好,他们便会让高升泰接位,我大理段氏一直坐这皇位,倘若在我的手中失去,我段正明死后有何脸目见先祖!”保定帝心中愤怒,可这事又说不出口。
“圣上,如今之事是急不来的,就算跪谏之人真的退去,也不过是天龙寺中多招了几个寺生,于大局未必有益,您老这么死咬着不退步,总得给个理由。”
“郭爱卿。”保定帝眼里冒出恶狠狠的凶光,“这一次天龙寺必须一年出现新气象,二年明显看出成绩,三年得拿得出让天下信服的成果,而且这天龙寺得去洛阳开分院,否则这天龙寺也就没必要开下去,我段正明也只能去出家作和尚了,这就是底线,这不是朕给出的底限,是诸家百派齐齐给出的,他们的人就在这大理城,随时考核,随时准备推我下台。”
“这么急?”黄通明蹙眉。
“没留一点余地么,这可真是……”郭叙真苦着脸,听了保定帝的话,真正的感觉到了这一关不好过。
“百派联合逼迫,倘若只是口头威胁还好办,偏偏他们给出了明确的指示,有这明确的指示,还派人随时考核,这可不能敷衍,可要拿出合他们心意的大成果,那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圣上……”郭叙真说到这没有再往下说。
黄通明、孟述圣也都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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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救世之能
readx;“三位爱卿,朕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们了。”保定帝微笑看着郭叙真三人,眼神却寒气森森,“倘若你们也不能给朕出主意,那朕只有等死了。”
孟述圣微微一颤,保定帝虽然宽厚仁慈,可登上一国之君的,岂能没点手段。
“圣上,臣倒是有一个想法。”孟述圣连道。
“说!”
“圣上你想这一次的事情,根源是谁?”
“别卖关子,直说吧。”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酒色公子秦仙傲。”
“秦仙傲?”保定帝眉一挑。
“臣以前从没听说过天下有秦仙傲这一号人物,可是这一次龙神宫开启,他却在所有人都无能为力时接手龙神棋局,情报不是说他以一人之力,亲自指挥棋盘所有盟友军队,甚至完全不用他人动一根手指,这份能力……”孟述圣说着心中很是感慨,越是了解龙神棋局,就越知道秦朝当时的表现有多可怕。
孟述述沉声道:“微臣每每想起,都感觉此人之智,已经超出了人力所能,近乎于妖,而有这样惊天之智之人,定能想出让人绝处逢生的决策,定能带给天龙寺新的希望。”
黄通明眼睛也一亮:“没错,圣上,这一次的祸事本就是这秦仙傲惹出来的,我们自己想不出法子,可他难道想不出?我们不如找他出主意。”
“秦仙傲确实多智近乎妖,我亦同意,而且不找他找谁?”郭叙真声音带着丝忿怨。
虽然这次龙神宫之行,酒色公子做法并没有任何值得指责之处,可终究是因为他胜了龙神棋才引起灵气提前溃散。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虽然佩服这秦仙傲的能力,可如今被逼得焦头烂额心里岂能没一点怨愤。
“找他?”保定帝脸色更加难看了。
“朕岂会想不到他,可是早先还能够找他,现在人都死了,你让朕找他,去阎罗殿找?”保定帝冷声道。
“死了?”
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瞪大着眼。
“圣上,那秦仙傲不是个蠢人,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酒色公子死讯虽然传开,可毕竟时间短,天下知道这事的都是各门各派居多,再加之大理偏远,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又因跪谏,天龙寺扩招改革之事天天焦头烂额,自然没收到这消息。
“黄爱卿,你这么说是怀疑朕是在说谎骗你?”保定帝语气很冲。
“不敢,臣只是好奇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死的。”
“这秦仙傲才智过高,又心太傲。”保定帝冷声,“身为一介凡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乘坐孔明灯飞上天空,据说是飞得太高,惹怒神明,故而被随手抹去。”
“飞得太高?”
“惹怒神明?”
“被神明随手抹去?”
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低着头眼神怪异。
“孔明灯是能飞天,可谁能坐着孔明灯飞上天?能飞上天的是神仙,如果秦仙傲真是坐着孔明灯飞得太高,那不是被神仙抹去了,而是他本身就是神仙假扮凡人的,可这更不可能……”三人虽然不信,却知道不能再将矛头指向酒色公子。
“圣上,酒色公子其智在我等之上外,另一人也不比他弱多少。”郭叙真说道。
“你是说段海峰么?”
“圣上英明!”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齐声说道。
“段海峰确实不错。”保定帝沉声,这一次诸派除了对天龙寺提出要求外,还发生了一件事。“那秦盛朝回家一趟,年后便离开了,这一年也不知他怎么就结识到了慈航静斋。”对于慈航静斋这个先天武林的白道魁首,保定帝还是知道的。
“慈航静斋凡入世之人,都如神仙一般,眼光最是毒辣。”
“我大理皇室原本与她们多年没联系了。”
“可这一次她们居然派人给我传信,让我把天龙寺交给秦盛朝。”
“交给他这么一个少年?”保定帝脑海回响着那封来信的话语——“秦盛朝胸藏韬略,有救世之能,世所难见……”
“真有救世之能么?”
保定帝摇头心中很是感慨,秦朝的聪明是毋庸置疑的,可保定帝也是见多识广的睿智老人,自然明白聪明只是基石,并不表示什么,王安石不聪明,司马光不聪明,可一个好端端的大宋被弄成什么样子!
慈航静斋选中秦朝。
保定帝心中自然吃惊。
“那秦盛朝也不知是怎么打动了慈航静斋,说不准就是灵气溃散,慈航静斋也慌了神……”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们既然发话了,我就得给面子……”慈航静斋的命令虽然从不强求你听她的,可保定帝哪敢随意忽视。
“我必须得做出姿态,而且这秦盛朝和慈航静斋有关系,此次天龙寺危机,他若帮忙……”保定帝眼里闪着光,如果秦朝能对慈航静斋施加影响,而慈航静斋再开口为天龙寺说情,中原百家学派至少有一大半都会卖面子。
“三位爱卿,段海峰某些方面确实比你们强,可是……”保定帝沉声道,“聪明不是智慧,孩童学语,轻而易举,长大了却不行,难道是长大了还不如小时聪明么?段海峰能做到你们做不到的事,可阅历不够,所以他聪明,智慧却未必如你们,再者段海峰之人,至今音信杳无,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孟述圣、郭叙真、黄通明沉默,保定帝所说道理他们何尝不明白,甚至比保定帝更不认可段海峰的‘智慧’,可是实在找不到好办法。
“启禀圣上,刘幕爽求见。”
“刘才良不是刚走么,怎么又回来?”保定帝皱眉,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连道:“宣他进来吧。”很快一官员入殿。
“圣上,好消息呀。”
“快说。”
“臣刚得到消息,段海峰公子已经在大理城。”刘才良高声道。“段海峰入了城?”保定帝眉一挑,“快,你赶快把他找来,朕要见他。”
“是!”刘才良连恭敬退下。
“段海峰回来了?”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对视一眼,都脸露喜色。
……
大理城一巷子内,一少年和蒙纱美妇走向一间宅院。
“盛朝,先前那位蓝衣书生目光我总觉得很可疑。”郭媛媛低声道,两人这一路寻找出卖住宅,总觉得不时有路人看见两人时神态怪异。
“参加过五华楼问政的人,你认为会没人认识?我在这里大小也是个名人,又消失了一年多,这次突然回来,他们见了神态怪异也正常。”秦朝笑说着走到前面院门前。
“咚!”“咚!”“咚!”
秦朝敲着大门。
“来了,什么人呀?”大门打开,倚门站着一年轻高瘦小哥,这小哥目光一落在秦朝脸上嘴便张开了,愣了一下后眼睛放光的道:“是段海峰公子?”
“你认识我?”
“真是段公子呀,当年我还想加入太极社哩,怎会不认识你,对了段公子,您这是?”
“我听说贵府有一栋临近洱海的住宅要出售,可有此事?”秦朝连说道。
“确有此事,您是想买宅院?”那小哥连点头,拉开大门,“段公子,我可是很崇拜你的,既然来了,不如先进府喝口茶,我们再谈宅院之事。”“这……”秦朝微皱眉。“耽搁不了多久的。”小哥连说道,“而且我还有点事要安排好才能带你去看房。”“那好吧。”三人进入客房。“段公子,这位夫人,请稍坐,我去烧茶。”那小哥很快离开。
“盛朝。”郭媛媛低声。
“别说话。”秦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双耳竖起。
那小哥离开客房后直奔厨房,厨房中一个女子正洗着菜。“娘子,菜先别洗了。”小哥闯进厨房低声道,“你去李老爷府上报个信,就说段海峰找我买宅子。”“段海峰?”那女子眼睛一下亮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刷的站起:“官人,你把他们稳好,我立马就去。”“嗯,我会带着他们去那栋空院看房的,你赶快去。”
女子奔出厨房。
小哥连生好火,又在火上架好煮茶的陶罐,这才奔向客厅。
“段公子,茶马上就热,您二位先……”小哥跨入客厅,声音嘎然而止,客厅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小哥脸色一变,连冲出客厅,便见大门半开着,他连冲了大门追了出去,就在小哥出去没多久,这宅子中厨房走出一男一女,都三十多岁模样。
“盛朝,我这脸上涂了酱油,总觉得怪怪的。”
“这里材料不全,只能凑和了,嗯?”秦朝脸色一变,看向郭媛媛,郭媛媛眼里也有惊异之色。“这些人来得好快?幸好我们都改了装扮易了容。”两人走向大门,一出宅院,便见巷子远处浩浩荡荡的来了很多挎刀持枪的士兵。
秦朝、郭媛媛走向那队士兵,很快便到了近处。
“站住!”
“你们两个,有没有见到这人?”
那士兵首领拿出一张画像,画像正是秦朝的模样,秦朝笑了笑:“军爷,这像不是段海峰公子么?怎么,他到这条巷子啦?”
首领眉一皱:“这么说,你没见到?”
“小民去年见过,今年确实没见到。”秦朝连说道,一幅战战兢兢模样。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若是见了段海峰公子,记得去衙门禀报,有你赏钱的。”
“谢过军爷。”
很快秦朝、郭媛媛走远。
“奇怪,现在一个个都在找段公子。”首领嘀咕了声,一挥手,“眼睛都看仔细了,谁先发现段公子赏钱十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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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来见我
readx;天龙寺。
僻静桦树林内一俊俏少年和清丽少女并肩而坐。
“二年前就是这里,段海峰兄弟教会了我一个很有用的词。”段无丙低声说着,目光看着远方的火烧云,神情恍惚。旁边少女‘赵美琳’看着段无丙,眼露一丝心疼。“段海峰兄弟吉人自人天象,不会出事的,你我当年不也在外闯荡过,在外面游走时间过得就是快,他出外游玩,一年多没回也没什么。”“是啊,他身手好,脑子又灵,不会出事。”段无丙低低道。
“无丙。”赵美琳咯咯一笑,“你还没说段海峰兄弟在这里教了你什么词?”
“这词。”段无丙眼露一丝回忆,“叫做‘演绎’,对我们做学问的人来说是很重要的,这词的意思就是从普通道理出发去认识个别现象的方法。”
“演绎?”少女‘赵美琳’睁大着眼看着段无丙。
段无丙转过身,见赵美琳睁着大眼睛水灵灵的,不由眯着眼一笑道:“打个比方,绵羊是素食动物,你赵美琳小姐么,也是吃素的动物,所以段某人推导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赵美琳小姐是一只实实在在的绵羊。这就叫演绎,知道了么!”
赵美琳小嘴微张着。
“这就叫‘演绎’?”忽然醒悟过来,顿时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好你个段无丙。”赵美琳气鼓鼓的扑向身边段无丙,“竟然骂人家是绵羊,看我的无敌大铁锤……”一双粉拳扑打向段无丙,段无丙怪笑一声顺势抓住她拳头,“你是绵羊,我是老虎,绵羊碰到老虎还想反抗,这还得了,我要吃了你……”一男一女搂做一团,咯咯笑声渐小,山林化为寂静,许久。
“回去了!”
段无丙、赵美琳站起身来,往山下走去。
“秦朝那小子出事不可能,可这小子一出去就是一年多。”段无丙心中叹息,“秦朝将他们那些人都托付给我们,可没想到,皇上弄出那一桩事,一下子都乱套了。”
“秦朝那小子还不知要几年才归来,我们一定不能把事情弄糟了。”
下了山,段无丙、赵美琳往住处走去。
天龙寺一处院子赵美琳推开院门,忽然愕了一下,“无丙,快来看,这里有一封信。”只见屋子内墙壁上一只袖箭钉着一张纸条,赵美琳一个飞步来到墙下,一伸手抓过纸条展了开来。
“酉时二刻来见我!”
这是七个漂亮到极至,看不出一丝暇眦的行体字,七个字一泻而下,有若天成。
赵美琳目光一落上便再也移不开了。
“谁的信?”屋外声音响起。“不……不知道。”赵美琳深吸一口气,如此漂亮的行书字,她是第一次看到,她抬头看向门口,“无丙,这里只写了七个字,酉时二刻来见我,不过这字,写得……那个气象万千,神韵天成,美得让人窒息。”
“让人窒息?有这么好么,让我看看。”段无丙笑着走了进来。
“比我说得还好,这谁的手笔,咦?这下面应该是……地图吧?……”赵美琳蹙眉看向段无丙。
段无丙身体这时僵在离她丈许外。
“快,快把纸条给我。”忽然段无丙一个闪身,飞也似的夺过纸条,只是看了一眼便眉飞色舞的笑了起来,“他回来了,回来了!哈哈,这是他的字迹。”
“他?”赵美琳一怔,忽然眼睛也是一亮道,“你是说段……”
“笨蛋,这样带着仙气的书法除了他还能有谁写得出?”段无丙目光反复看着七个字,“哈哈,这小子,一年不见,书.底居然长进到了如斯地步,怪物,真不知他怎么练的。”
“真是段海峰?”赵美琳瞪着眼。
“无丙,他那字写得翩若惊鸿,婉若蛟龙,我很喜欢,不行,那字条,你得给我。”赵美琳连道,伸手便要夺纸,段无丙一收纸条,纳入怀中。“你赵美琳女侠是个舞刀弄枪的武人,又不是读书人,附什么风雅?”“别人的字我不管,他的字我很喜欢看,快给我。”赵美琳气鼓鼓瞪着眼。“好了,别生气了。”段无丙笑道,“他已经回来了,你要他的墨宝还不简单,走,现在也快到时间了,跟我一起去见见他。”
“你得替我要墨宝!”赵美琳眼睛发亮。
夜蒙蒙,段无丙、赵美琳停在一座院子前。
“地图指的应该就是这间了。”段无丙抬起手正要敲门,门突然打开了,露出一张国字脸。“无丙,怎么这么晚,又和赵嫂子鬼混了。”秦虎嗡声说道,眼睛看向赵美琳:“嫂子好。”赵美琳脸微微一红:“有丰兄弟,我和段郎现在还没有……”“我瞿有丰眼中,你就是我嫂子了,进来吧。”秦虎打断她的话,一把将段无丙拖进房内,“就等你了。”
穿过前屋。
“无丙,听说你成了亲,我早就说过你这家伙面带桃花。”声音响起,段无丙立时欣喜叫道:“海峰兄!”只见秦朝从门内走了出来,拍了段无丙一掌,目光扫向段无丙身后赵美琳,顿时惊讶叫了起来:“哎呀,这一位小姐如此不凡,是七仙女下凡,还是皇宫里的娘娘驾到?”
“海峰兄弟好。”赵美琳羞涩一笑,眼睛都笑弯了,“海峰兄弟说话真动听,我要是七仙女就好罗。”
“不是七仙女,可我眼中你比七仙女还漂亮……”秦朝口花花的。
“咳!”段无丙干咳一声。
“别耍宝了,她姓赵,芳名美琳。”段无丙拉过赵美琳的手说道。
“赵美琳?你就是他们说的无丙的妻子,美琳嫂子?”秦朝惊叫道,这惊讶倒不是装出来的。“秀山女侠赵美琳,是《多情和尚传》中段无丙第一个妻子。”秦朝回响着历史资料,“可段无丙能娶到赵美琳是因为被人谋害,而这谋害之人……”段无丙母亲叫高艳梅,而高艳梅其实是高升泰的堂妹,当年高升泰确有娶郭媛媛的打算,却因为高艳梅一句话而打消了念头,因此郭媛媛恨高艳梅入骨,这才有了《多情和尚》中的一系列针对高艳梅、段无丙的阴谋。
“媛媛现在是我小妾,一直和我在一起,按理说不可能再对付高艳梅母子,可为何?”秦朝心中疑惑,看向赵美琳,“这赵美琳生于武林世家,有一个隐藏爱好是……”
这时——
“盛朝,这二位是?”一道倩影从门内娉娉走出,看着段无丙、赵美琳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我兄弟,段无丙,他妻子赵美琳小姐。”秦朝连介绍,又一指郭媛媛,“无丙兄,赵嫂子,这是我内人。”
“秦兄弟你也有?”段无丙微张着嘴。秦虎哼道:“就许你风流,不许小朝娶亲?你段无丙走桃花运,可小朝走的是桃海运。”秦朝微微一笑:“段兄,内人姓郭,你叫她郭姐姐便是。”
“郭姐姐。”段无丙、赵美琳连叫道。
“段公子,赵娘子,快快请进。”郭媛媛热情叫道,眼里有着莫名的笑意。“进内屋说话。”秦朝拉着段无丙走进内屋,内屋欢声笑语,四个少年正说着话,一见段无丙。“无丙,你来迟了,该罚酒三百杯!”“无丙,快快过来……”秦龙、秦启、秦树、郭奋发喝叫着。“罚酒,是你们来早了吧!”段无丙也喝叫了起来,很快众人说笑起来,郭媛媛连出屋沏茶。
“媛媛。”秦朝也跟着出了屋,“那赵美琳是怎么回事?别说你不知道。”郭媛媛斜瞥了秦朝一眼:“就你精,没错,那事是我弄的,不过安排那事是在结识你之前,幸好高艳梅这儿子是个福大之人,放心,这事我以后不会再做了。”“我信你。”秦朝转身回到内屋。
闲叙了一阵。
“小朝,你回来了不先去天龙寺,而是在这里买了屋,把我们都招来,不知……”秦龙忽然说道。“小朝,莫非你已经知道了?”秦树沉声道。一双双眼睛看向秦朝。
“知道了什么?”秦朝一笑,“在外面买房是因为拙荆不想住在寺内,至于其他,我知道的和外面普通人知道的一样,先把你们招来也是谨慎起见,想先了解一下情况,怎么,有人要对付我?”
秦龙、秦虎五人对视一眼。
“小朝,是不是有人对付你,我们也拿不出确切证据,不过皇上把你推到风口浪尖,还是小心点好。”秦龙沉声道。
秦朝微笑:“是不是与跪谏有关?”
“可以这么说,这一次跪谏之事明面上是反对圣人扩招,实际上,并不仅仅是因为扩招。”秦龙说道,“大约去年快到年底时,圣人先是召见孟圣人、郭圣人、黄圣人三人,他们在皇宫谈了一天,第二天三位圣人便在武道院召开了一个会,会上宣布了圣上对天龙寺改造的想法。”
“而这想法虽然很多,但真正令诸位老师强烈不满甚而做出跪谏这样行动的只有两条。”
“两条?”
“其一便是扩招,其实扩招大家本来是没有意见,可这扩招的经费并没有增加,而是从我们的薪酬中扣出。”
秦朝点头:“就算从你们薪酬中扣,如果数量少,想必大伙虽然不愿意,也不会闹事,看来这扩招人数挺多的。”“规模扩大三倍,岂止是多,那是多得让人目瞪口呆。”秦虎嗡声道。秦树也道:“天龙寺扩大三倍,我们的膏火钱就只有以往的四分之一,我们的伙食,住宿也都得严重缩水,所以……”
“是苛刻了点,不过还不至于跪谏数月。”秦朝沉声。
“没错,他们真正的反对点就是第二条。”秦龙说道,“第二条是圣上要将武道院分成四个部分,每个部分由一人全权领导,要求这四个部分必须在二三年内做出重大成果,如若不然,立地解散。”
“二三年内做出重大成果?”秦朝敲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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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口灿莲花
readx;皇家家庙天龙寺香火极浓。
寺内文华院作为寺生文章张贴处,尤其受读书人喜欢,此刻天龙寺文华院游人如织。
“这就是太极社成员的文章,怎么样,与众不同吧。”一处假山下几个少年指着假山上张贴的文章说笑着,一个个对这文章很是佩服。
“嗯,看快看边?”
几个少年连看去,只见远处一个气质极佳,如鹤立鸡群似的少年向着后山而去,少年身边竟然围了一大帮人,看样子都是天龙寺的寺生,一个个对着少年众星捧月似的。沿途不时有其他人向那少年行礼。
“石六,这怎么回事?”
“我刚才就一直注意到那少年,连蔡文友、杨不才看到那少年都连连行礼,模样有些怪异,你们说那是谁。”
“杨不才、蔡文友向那少年行礼?那少年年纪好像不大吧?难道他是世子?”
……
几个少年议论着,这时旁边走过一二十多岁的书生,这书生冷瞪了几个少年一眼:“什么世子,真是无知,那公子是天龙寺有史以来的第一天才,杨不才、蔡文友讨好他算什么。”
“第一天才?”
几个少年疑惑,忽然那石六眼睛一亮,连向那书生询问道:“先生说的莫不是太极社的创立者?”
“你还有点脑子。”青年书生看了石六一眼,“那人正是段海峰公子,他人很好很和气,当年我还和他说过话,这一年多没见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现身了,他现身了,午门跪谏之事怕是也会有转机了吧。”
“真是段海峰公子。”石六兴奋起来,“我早就想申请加入太极社,可当年名额太少,轮不到我,这次段公子现身,不知太极社会不会扩招。”
“希望扩招,那我们也……”
这几个少年都兴奋起来,忽然石六想起青年书生的话,连询问:“你说段公子现身,跪谏就会结束,为何?”
几百名当官的天天跪谏午门,一闹就是几个月,这在大理历史上都是没有的事,虽然事小,似乎与平民百姓无关,可神仙打驾,整个大理国的小百姓岂不战战兢兢,都盼着早日结束。
“为何?亏你问得出来。”青年书生不屑的瞥着石六,“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段公子是有史以来的第一聪明人,别人都没办法的事,他能没办法?你看着吧,如今这跪谏一事,就看段公子愿不愿意出手调和,他若愿意再大的事都能烟消云散,好了,不跟你们说了……”青年大步向前走去。
……
远处一群天龙寺年轻寺生簇拥着秦朝。
“海峰兄。”杨不才看向秦朝,“如今这跪谏之事闹得不像话,我们这一辈的都觉得这事儿,非得你出手不可,可是一年多总不见你人,没想到你居然是在外潇洒,真是羡煞旁人。”
“风餐露宿,偶尔为之倒也不错,可常年累月那可没什么潇洒的。”秦朝打着哈哈,心中很是感慨,离开一年多,回来后,虽然有一些人生分了,可很多人态度的亲热得让秦朝颇有些措手不及。
“段兄,圣上和诸位前辈闹成这样,长此以往,终归是不好的,就怕殃及池鱼,如今你回来了,不知有何高见?”蔡文友说道。
“高见?蔡师兄高看兄弟了,圣上和诸位前辈的事哪里是我这种小人物能管得了的?”秦朝笑说道,心中也是无语,这些年轻辈的师兄弟们开口闭口都是向秦朝问策,话里话外仿佛他秦朝就是救世主一样,只要一回来,吹口气就能解决跪谏之事。
说笑着很快便进入了武道院。
武道院大广场上。
梅时著、李士奇、王建、陈思远、许凭云、闻士达、刘豫站在千手观音石下。
“不是说段海峰一早就进寺了么,怎么这么慢,还没过来?”
“陈兄,年轻辈以他为首,他又是一年多未现身,今天第一次来寺,年轻辈见了他还不围着说话闲聊,我们不急,他总会来的,来了以后,我们和他好好说话,言语间要客气。”
“这是自然,可惜照真人、本释大师、还有三位圣人都不肯帮我们,若有他们帮着说话,这段海峰哪敢不从?”
七人说笑着都有些心不在焉,梅时著、李士奇眉心偶尔闪过一丝冷芒。
“咦,他出现了。”
广场入口,秦朝、高世霸、段启先、张九才等人说笑着走入,当年第一次扩招,张九才,段启先、高世霸等人也都进入了太极社,去年年底的年比他们这一批36个入太极社的成绩都十分优秀,自然也全进入了武道殿,所以这时都有资格进入武道院的地盘。
“那不是李前辈、闻前辈他们么?”
“他们站在那……”段启先看向秦朝,“段兄,他们应该是在等你。”很快秦朝一行走到梅时著七人面前。
“梅师兄,王伯,李老……”秦朝连主动打招呼。
段启先、张九才等也连行礼。
“世霸,我们和段海峰兄弟有些话要单独说。”
“九才,你们先进去吧,我跟段兄弟商议一下事情。”梅时著七人连说道。“是,老师!”“那前辈,我们先走。”很快张九才等人离去。“段兄弟,听说你回来,我让你嫂子准备了宴席,走,我们好好喝几杯。”许凭云挽住秦朝手。“许大哥请客,那小弟可要敞开肚皮灌。”秦朝笑道。没一会八人来到许凭云住院,吃喝着,说了些无营养的话,渐渐李士奇将话题扯到跪谏之事上。
“段兄弟,你创办了这太极社,效果非常好。”李士奇呷了一口酒说道,“第一批扩招的人员都已经进入了武道殿,其实第二次,第三次扩招的按成绩也有资格进入,只是考虑到他们年轻太轻,不想过多把压力压在他们身上,当然,你若愿意,我们也可以通容一下,让他们都进来。”
秦朝微笑着不置可否。
李士奇眼里闪过一道光,继续温声道:“太极社的成绩,我很佩服,对段兄弟的才能也是很认可的,可是这太极社也产生了一样不好的地方。”
“哦?”秦朝连恭敬道,“还请李老指点。”
“就是让圣上头脑发热了。”李士奇沉声,“圣上看到了太极社的成绩就认为,只要太极社成员够多,就能轻易的攻克一系列武道难题,因此提出了那些苛刻条件,跪谏的事,想必你应该听说了吧?”
“确实听说过。”秦朝点头。
“这一次我们七人来见你,其实是代表着整个武道院的老人,明着原因是跪谏之事想请你帮忙,实则是有些心里话想和你说说,说实话我们这武道院和天下任何团体都不同,你来武道院也看得到,我们整个院上下,感情都十分融洽,尤其是我们这一辈的老人,相互之间虽然经学上看法不同,可感情,就像是家里的兄弟姐妹一样,这是因为……”
“可你就不同了,虽然我们这些老家伙也竭力和你打好关系,想把你也融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中,可终归没有数十年时间,而且年龄思想等方面又差了那么多,岂是轻易就能把关系打好的?……”
李士奇侃侃而谈,如同一个经常老友一样,话里语外都是诚恳。
“史书记载,李士奇口蜜腹箭,虽然不知道他肚子里有没有阴谋之箭,可这‘口蜜’两字倒是真没说错。”秦朝心中点头。
“我反复静思,总觉要想让你们小一辈也成为这个大家庭真正的一份子,有必要多谈谈,交交心,开诚布公,剖心析肝……”
“我喜欢你这样智慧通达的年轻人,甚至我们这老一辈,都很愿意把你培养成下一代的领袖,可是我们老人心中真正的年轻领袖核心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我认为一要有德,这个德包括了……”
“可能在你心目中,我们这老一辈的都是尸位素餐,几十年做不出一点东西来,我也不多作解释,可以你智慧应该看得出这是历史局限,倘若当初我初入寺时,也遇到一个太极社,那又会怎样?……”
“这一次圣上让你当第四个领袖,我一开始还是很开心的,有你这样的人才来当领袖,定然能让我们这太极社兴旺发达起来,可后来见大伙都脸色难看,我便愣了,让年轻人来担当大任,能开一番新气象,何乐而不为呢?后来仔细一想,才感觉到不对劲的原因所在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还请李老指点。”秦朝恭敬得很,心里很是感慨。
李士奇名声不显,可说起话来句句在理,刚才那一番话,当真让人感觉到这人确实是处处在为秦朝考虑,处处剖心析肝,语出至诚,秦朝竟找不到反驳的破绽。
“因为我们武道院是一个大家庭,是家庭才会关系融洽,人人在里面觉得安心,舒心,快乐,惬意,天下最好莫过于家,如今让你当领导,也就是让年轻辈的指挥年老辈的,我对你是心折的,可不是所有老人都能心平气和,安心接受一个年纪和自己孙儿一般大小的年轻人指挥。”
“老人总爱倚老卖老。”
“虽然这倚老卖老未必是好事,可这是真实存在且很难改变的,若强行改变只能弄得不欢而散。”
“论才能,谁不服你?”
“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家庭不是论才能的,我们这个天下的道德也不是以才能来计算的,而是讲究天伦之理,若是臣指挥君,子指挥父亲,即便臣子智慧再高,儿子是状元,父亲只是个不识字的老农,也是乱了套的,于天道伦理道德不合。”
“我们倘若答应圣上要求。”
“岂不是故意要置你于道德的危险之地么?”
“你这样的年轻人,有着这样的好资质,好好培养,将来是能够成为新圣人的,所以,别人可以有道德的缺陷,但你这样将来要做圣人的,岂能容忍哪怕一丁点道德污秽?圣上头脑发热,只想着他的一指阳和六脉神剑早日突破。可我们想的是你,是天龙寺的荣誉,为了让我们天龙寺能出一个完美的圣人,我们不得不和圣上唱反调。”
李士奇说到这,眼睛真诚的看着秦朝,慈和道:“这是我的心里话,不知段兄弟,你是怎么想的,都和老哥我说说。”
梅时著、许凭云……房中一双双眼睛都看着秦朝。
第六章 谁忽悠谁?
readx;“厉害!”
秦朝深深吸一口气,李士奇这番话换作任何一个人,即便是阅历颇深,闯荡江湖多年的老一辈高手听了,就算是事先有成见,心中打定主意必须要坐上第四把交椅,此刻也会心悦诚服,感激涕零,甚至剖心析肝,觉得眼前的李士奇是真正的不搞阴谋,不整人,处处为他人着想的大好人,自己倘若辜负他一片拳拳之心实在是大为不道德。
可惜秦朝虽然外表是十多岁的少年,却并非真正懵懂少年,两世为人,真实的年龄加起来也有近四十岁。四十不惑,到了这个年龄就已经不是轻易被人忽悠上当的,更何况秦朝这四十年,前二十多年是在后世那种信息极度发达的时代。
“可怜灼灼天堂路,尽是尸山血海堆。”
若想当道德完人,尤其是这个时代别人眼中品德完美的人,就算不做事也做不到,李士奇的话完全就是忽悠。
可是——
秦朝双眼诚恳的看着李士奇。
“李老肺腑之言,晚辈感触良多,小子我本就是一个稍有些小聪明的懵懂孩童,第一次踏入天龙寺大门时也不过才十一岁,那时的我……完全有着孩童的顽皮无知,可是诸位长辈拳拳爱护,言传身教,这才让晚辈没有走偏路……”秦朝声音饱含感情,就差感激涕零了。
“不谈学问,光谈做人,我三位老师给我做了很好的榜样,诸位武道院的长辈更是教会了我们这些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该如何与人相处……”
秦朝长篇大论,句句感人……
如果换上李士奇的声音,不看说话的人,那就是另外一个至诚君子李士奇在向人说着掏心窝子话。
梅时著、王建紧蹙双眉。
被人用同样的方法反击李士奇脸色有些难看。
“这段海峰顶多十六岁,说起话来怎么就这么……”七人心中暗跳都感觉扎手。
“李老,诸位长辈,你想,我受了诸位这么大的恩,能不图报么?可怎么报?我一介晚辈后学,吃过的米都没诸位长辈吃过的盐多,走过的路没诸位长辈走过的桥多,对着诸位长辈只有低头聆听,唯唯诺诺的份,子不言父过,臣不言君错,三纲五常,父为子纲,所以父亲杀人,儿子劝不了时要帮着递刀子,这才符合天道人伦道德至理……”秦朝滔滔不绝,句句诚恳,可落入众人耳中就是刺耳。
“段兄弟,我不是这意思……”李士奇连要打断,他劝秦朝的话确实是以三纲五常的道德为武器,可秦朝这么一说,意思完全反了。
“是晚辈用词不妥。”秦朝更是惶惶恐恐,连解释,“晚辈的意思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家庭不是论才能的,我们这个天下的道德也不是以才能来计算的,而是讲究天伦之理,若是臣指挥君,子指挥父亲,即便臣子智慧再高,皇上是杀人狂魔,儿子是状元,父亲只是个专以做坏事为乐的流氓恶棍,也是乱了套的,于天道伦理道德不合。”这话完全是李士奇先前所说,现在只是被秦朝将‘父亲是老农’改为‘父亲是专以坏事为乐的恶棍’,可意思……
李士奇眼神刷的锐利,手背青筋直冒。
“晚辈想着报答诸位长辈,左思右想,总找不到好方法,忽然一日想起诸位前辈一生所为不就是天龙寺的兴旺么?想通了这点,晚辈便明白怎么做了……”
“那一天见了郭奋发,晚辈创办了这太极社,把自己所知毫不藏私的奉献出来,禅精竭力想尽一切方法为天龙寺培养后辈人才,其意不仅仅天龙寺的兴盛,更是考虑到李老先前所说。”
“李老先前说老一辈的都是尸位素餐,几十年做不出一点东西来,是因为历史局限,倘若诸位前辈初入寺时,也遇到一个太极社,情况便不同了。我听了李老这话,就感觉几位前辈确实是在和我谈掏心窝子话,我创办太极社其意即在于此,诸位前辈因为历史局限,不适合了。我该怎么报答?只有培养人才,让我们这做晚辈的来帮你们做事,诸位前辈不必再辛辛苦苦,忙忙碌碌,事必躬亲,只要坐享清福便可,就像儿子在前线打仗,做父亲的只要坐在家里享受胜利果实便可,又何必亲自冲锋陷阵,反而落得不讨好。”
“段兄弟,这件事……”李士奇沉声,秦朝这番又是用他李士奇的原话反过来打脸,而且说得也处处在理,好像处处在为他们这些前辈考虑一样,可他李士奇不是随意被人忽悠的懵懂年轻人。
“李老顾虑我知道。”秦朝打断李士奇的话语,“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何况诸位前辈一个个正值盛年,正是建功立业,一展抱负的大好时期,岂能就此归隐幕后,空让胸中天文地理,经略韬谋,百万雄师放马南山?”
七人脸色顿时好看多了。
“而且晚辈更明白前辈们既然志在天龙寺的兴衰,最好的报答就是让前辈们能为天龙寺崛起尽情奉献,更不可能让你们退居幕后享清福。”
“没错。”王建接口,“段小弟明理,倘若你们小辈奔波,我们干看着,就算是你们将成果递到我们手上,我们也受之有愧。”
“王伯,诸位前辈,我既然有了这个清醒的认识和报答诸位的念头,又岂能乱来?”秦朝诚恳道,“前年我归家之后,出去游历了年多,这次回来才知道圣上弄出了这番事,圣上本意是好的,可是于我来说,当时就吓了一大跳,总觉得这事儿不妥,圣上是在将我放在火上烤,我倒是不惧人言,不畏艰难,可他这么做,于大家,于天龙寺而言,就是完全乱了规矩。”
“没错。”闻士达一拍手掌,板着脸道,“就是规矩这两个字非常重要,既然段兄弟也如此认为,那么又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闻伯,我是昨天回来的,回来后打听清楚了这事后,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就是思索着该如何拨乱返正,让圣上收回诚意,回到以往的正常轨道上去,可是……”
“可是如何?”
“可是我有一种感觉,圣上之所以会如此,不是看了太极社一点成绩头脑发热,而是另有原因,圣上是不可能做大退让的。”
李士奇、梅时著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们和保定帝耗了这么久,岂能不知道保定帝对此次之事不可能做大退让。
“不试试怎么知道?”易绍功沉声。
“易先生言之有理。”秦朝继续说道,“圣上向来宽宏,绝非刚愎自用的无道昏君,更不会因君王脸面就听不进谏言,可这次为何?晚辈觉得我们有必要思索一下圣上要的究竟是什么?圣上要的是什么?无非是成绩,正是因为成果不显他才会要变革,才会一分为四,一意要提携着我这样的年轻后辈上台,就是想要整个天龙寺有一番新气象,圣上的意思,无非是天龙寺有了新气象,自然会有更好的成果出现。”
“在这里圣上弄混了一点,就是认为要我上台才能有新气象,其实诸位大人上去未必不行呀?”秦朝说到这声音微微一顿。
整个客厅梅时著七人眼睛一下都闪亮的。
“这次跪谏,我们真正要的就是不能让段海峰上位,不知他……”一个个不动声色看着秦朝。
秦朝诚恳道:“所以晚辈有个想法,就是这天龙寺依然分成数个部份,可不是一分为四,而是一分为五,或者六,七。”
“一分为五六七?”
李士奇等人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大伙争来争去不就是个领导座位么,原本只是四个,三位圣人占了三个,剩下的人全抢那一个才会闹出这事。
只听秦朝说道:“这样一来,满足了圣上要新气象的要求,至于领导,也不能由圣上这样随意点人,而应该像以往一样,以往是由成绩来决定人选,只有做出了成绩才能上位。”
“好!”只见梅时著眉飞色舞,满面红光。
“祖宗之法就是论功行赏,能者上,庸者下,向来是天道至理,现今若是圣上不改这规则,何至于此,段兄弟这由成绩上位的说法好。”梅时著大声说道,其余六人也是颌首点头。
“不过段兄弟,出现异常又该如何?”
“异常很好办。”秦朝微笑道,“如果做出成绩的人太多,则进行新老更替,有些人不能老占着位子,也要让座给新人。倘若做出成绩的人选不够,则由全体武道院成员进行不记名投票选举,这选举人也得有要求,必须是年龄最大的前三十六名,投票后选择得票数最多的前七名再由圣上从中点选一个,几位前辈认为如何?”
“新老更替?”
“不够则投票选择,这法子好。”
一个个都眼睛发亮,不记名投票他们并不是没想过,只是当时只有一个名额,像梅时著、王建等自认为快出成绩的人不同意这方法,可用秦朝的方式,增加了名额,又能一年一次更替,既然照顾到了出成绩的人员,那投票选择便是最合适的,更何况秦朝考虑得更加仔细,这选举人必须得年龄最大的前三十六名,这便堵死了像秦朝这样年轻辈爬到他们这些老人头上的可能,可以说不让秦朝上位这一点是众人最在意的。
“我们找段兄弟商量果然是正确的。”李士奇很是开心。
“段兄弟这法子,我看已经尽善尽美了,尤其是这得票数最多的前七名再由圣上点选,这便给了圣上台阶下。”
“还是李老说得对,段兄弟果然有圣人之姿。”
一个个红光满面说着,秦朝一开始便对李士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梅时著等人都感觉秦朝太精明了,不好对付,还以为这一次定然谈崩了,可没想到,秦朝忽悠来忽悠去,到最后竟然真是为了他们好,给送了这么一份豪华大礼。
越难得到的得到了,就越是珍惜,梅时著七人说着一个个给秦朝夹菜,眼里都是亲切。
(谢谢‘瑞椿斯露’、‘会咬狗的人’、‘人生如梦1230’打赏!)
第七章 正大光明
readx;“段兄弟,你给我们几位老哥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李士奇笑眯眯的,“大家一方面很是感激,可是另一方面也很是为难呀。”
秦朝一皱眉。
梅时著连解释道:“李老的意思是,再好的法子也得有人执行才能管用,如今我们和圣上关系闹得如此之僵,恐怕我们说什么圣上也不会听的,因此要劝得动圣上退步,还是很有难度的。”
“不是有难度,而是完全不可能。”王建、闻士达等一个个愁起眉,目光有意无意都瞥向秦朝,这一次保定帝选头领,除却老牌三圣外,钦定秦朝,而且宁可为了秦朝与几乎整个武道院僵持了数个月至今半步不让,保定帝对秦朝的看重由此可知。要劝动保定帝,别人都不行,可如果是秦朝。
可是——
逼得秦朝让出交椅已经做得极过份。
何况秦朝还出了这么一个对症的主意?李士奇、梅时著七人能被几百人选中,派来做代表对秦朝做说客,自然是脸皮极厚的。可再厚的脸皮,总归是有羞耻心的,在秦朝一退再退之下,若再出口相逼……
“这段海峰不好欺,而且……一来天龙寺就创立太极社,进了武道院又自开一派,这样的人野心比天都大,我们没他那么大的野心,都对这头领交椅虎视眈眈,争个你死我活,而他……”
李士奇眯着眼,怎么也张不了嘴。
“先前他便敲打我们,若是再开口……”
“这段海峰若不揽任务,我们根本不可能劝动圣上,可是……”
……
一个个看着秦朝。
秦朝当然明白要劝动保定帝,只有自己出手才行。
“嗯,这肉卤得不错。”秦朝笑眯眯的嚼着一块卤牛肉,仿佛没看到七人的目光,直到把口中肉吞下肚才说道,“几位前辈,我倒是很乐意做这事,可是仔细思来,我的资历很不够,别说劝圣上,就是在这武道院诸位前辈面前,也只是个说话没份量的小儿辈。”
七人面颊一抽,李士奇先前劝秦朝时便是用君臣父子道理,将秦朝比成儿子辈,让秦朝遵守三纲五常的规则,可如今秦朝用这道理来反驳,他们反而不好去辩驳。
秦朝又道:“而且我这人根本就不善言辞,怕是无法说服圣上。”
七人脸色再次难尴,你不善言辞?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妥,可诸位长辈若是吩咐。”秦朝一脸诚恳,拍着胸脯说道,“我段海峰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七人微微松了一口气,秦朝这一手大棒一手萝卜的言语敲打弄得他们心中一上一下,都忘了面对的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梅时著、王建等人一个个看向李士奇,众人中李士奇最德高望重,也脸皮最厚,最会说。李士奇皱着眉,其实众人最想让秦朝亲自到保定帝面前做说客,可秦朝真去了,他们反而担心,除非秦朝和他们一起同时站在保定帝面前,不然,谁敢担保秦朝到了皇宫后,和保定帝说的是另一套?
“段兄弟,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李士奇斟酌着道。
“请说!”
“我们七人在这里写一道折子,把你刚才说的方法写上,你再签上名,我们把他递到宫内如何?”李士奇这一次不再卖弄口才,直接开门见山。众人一个个屏着呼吸,这法子完全堵死了秦朝退路。
“好哇!”秦朝一拍手掌,“李老这法子妙,我虽然不擅长言辞,可诸位长辈擅长呀,只要诸位长辈以折子劝说,我再抄写一遍,以我自己的名义传上去,这样不就行了。”
“抄一遍?”
七人眼睛发亮,他们想的也是让秦朝上折子,但折子内容却由他们自己来说,只是这话说不出口。
“这段海峰倒是七窍玲珑心,只是这么一来,我们欠他的倒是大了。”
“段兄弟人品没得说,只是这样对他太吃亏了。再聪明的人,若是太老实了,终归是为他人作嫁衣,就如猪长得肥,也是给人吃肉一样。”
……
很快——
“段兄弟,够意思!”
“段小弟,干了这一杯!”
众人不再谈正事,正午秦朝醉熏熏出了院子,书房内七人看着桌上的折子,这正是由他们七人写就润色后,再由秦朝誊抄并且署名的折子。
“他这折子誊抄好后,居然也不带走,分明是知道我们信不过他,所以让我们上交,这段海峰倒是……。”刘豫摇头,许凭云微微一笑:“我就说段兄弟最是好人,如何?他这样完全是抛弃了自己所有利益,这次事若成,我们算是欠了他的。”
“别说得这么好。”闻士达哼声,“谁敢担保他会不会转身又反悔,或者另有阴谋。”
易绍功皱了下眉:“李老,你不是派了高手监视他么,他会不会私底下去皇宫,或者另递折子,你的监督一点也不能放松。”李士奇脸色一变:“易兄,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哪里派人监视他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冷哼一声,“老夫先告辞了!”冷着脸大步出了门。
“这易绍功,自己派高手想谋害段海峰也罢,还对我……不过这段海峰,希望他识趣,不然……”李士奇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阳光斜照。
武道院一处屋子中。
“和李士奇他们这顿宴,整个事情大体就是这样。”秦朝放下茶杯,秦龙、秦虎、郭奋发、秦启、段无丙、秦树对视一眼,脸色都很难看。
“小朝,你不是说第四把交椅你一定要得到么,怎么反而帮着他们……”秦虎嚷道,“难道你还想着,这样对付他们,他们会感恩戴德,会不好意思,而后放弃跪谏,齐齐拥戴你做头领?”
“小朝,我也想不通,我们老师这一辈的人,虽然心地都很不错,可那是名利冲突不大,遇到他们真正动心的利益,尤其是青史留名的机会,大部分绝不会妇人之仁的,你那样,他们反而觉得你好欺负。”秦树也沉声。
“圣上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李老他们都能和圣上对着干这么久,可都不是善渣……”
“老师,你倒底怎么想的?……”
……
一个个开口。
“很简单。”秦朝抿了一口茶,“圣上直接点名让我坐第四把交椅,就算成功了,也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虽然其他前辈会不会心服我不在乎,可名声,这好东西是毁起来容易,建起来难,没能力也罢,有能力就要多护着点,如今我就有这个能力。”
秦龙等人更是皱眉。
“小朝,你是说你想光明正大的上位。”段无丙沉声,“可是你提那个方法中,那推举法子,有资格的选举人,一来必须是年龄最大的前36位,二来必须经过两道大选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只剩下……”段无丙说到这。
“小朝,你不会是要……”
秦龙、秦树、郭奋发惊呼出声,都瞪着秦朝。
“小朝想怎样?”秦虎、秦启疑惑看向秦龙。
“要当头领,有两种方式,一是投票选举,二则是用成绩说话,只要在武道上出了成果,便自动上位。”秦树沉声。
“什么?小朝要用这种方式?”秦虎瞪着大眼,随即兴奋起来,“也对,这什么武道探索,对他们那些老家伙来说是难如登天,可对小朝来说,易如反掌呀。”秦虎至今还记得当年那个‘火生山’,虽然明面上是袁明德的成绩,可众人事后分析都知道是秦朝弄的,而秦朝也来了个默认。
“小虎,别乱说。”秦龙沉声。
“怎么,难道不是易如反掌么?小朝上次弄那个……”秦虎嚷道。
秦龙苦笑:“小朝的能力我们是不会怀疑的,可要出成果,除了能力外,还差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
“运气!”郭奋发沉声,“我父亲一生最重运。”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段无丙也低声说道,“其实看了那么多书,有丰兄应该也知道,武道探索这事找对了路,几个月便能出成果,错了方向,数百年也出不了。”
秦虎脸色一黯,他如今读书破万卷,见识也是不凡,自然知道几千年来探索武道的精英如过江之鲤,这些人智慧能力大体相差不大,能出成果运气确实比较重要。
“各位,别一幅哭丧脸。”秦朝笑着站起身,“小朝哥什么时候打没把握的仗了,走,陪我去其他地方走走。”论及成果,秦朝回秦家寨后虽然出了不少,在寿宁院也有一个成果,可那些都是秦朝更改刑家学问形成的新刑家体系的东西,根本不能用,可那些不能用,秦朝上次在天龙寺做的‘星部天狼字1299’道问集却是能用的。
“不过这星部天狼字是刑家的,上次‘火生山’是刑家的,我若这次还用刑家……”
“短短二年左右,连续都是刑家,在外人眼中……岂能不感到蹊窍?若那些人怀疑袁明德的‘火生山’是我做的,那对袁老来说就不好了,算了,还是先看看……”
除了星部天狼字,秦朝可是记得另一个很重要的成果。
“状元楼密室中挂着两幅水墨画,即‘达摩面壁’和‘为民请雨’,这两幅图是大画家高阳春的杰作,里面蕴含着一个重要的武道成果。”
高阳春将武学思想融入画中,瞒天过海,历史上是在七十年后,被一个天龙寺的精英寺生发现了,而后又经过四十年的研究整理,终于成功挖出了那个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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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们探讨一下
readx;大理皇宫。
和殿正中的案前,保定帝处理着案上奏折。
“这折不是…………”保定帝翻开一封折,眼睛便是一亮,手中的折上的字,个个端庄秀美,这种字体保定帝自然认得,“这段海峰前一阵不愿见我,上了一封折,怎么又上折了?”保定帝连仔细看了起来,只看了半页。
“不对……”
保定帝眯着眼,很快洋洋万字看完,他沉思一下忽然看向一旁监,“去宣位圣人来。”一个时辰后,郭叙真孟述圣黄通明便到了这和殿。
“位爱卿,你们先看看这折。”
“是,圣上。”监将折送到孟述圣手上,孟述圣连翻开,很快看完,“这段海峰的折和上一封笔迹虽一样,可章风格……”孟述圣眯着眼将折递到郭叙真手中,很快郭叙真黄通明也看完了。
“说说你们想法。”保定帝冷声。
“圣上,我感觉这第封折有蹊窍。”孟述圣沉声道,“段海峰上次也上过一封折,那封折完全都是用白话写来的,而且上次折中他也说了,如果是自己将来要上折给圣上,定然会再用白话,如情况特殊要用骈,也会另外注明,可这一封……”
“臣也认同孟老的观点。”
“这定然是李老他们写的,段海峰只不过被他们逼着誊抄了一份而已。”郭叙真黄通明连道。保定帝沉着脸:“朕也看出了此非他所作,可这一次朕招你们来,不是讨论这,而问问你们这段海峰倒底是何用意?朕给他一把虎皮椅,他真不想坐么?”
孟述圣顿时皱起眉,秦朝第一封折和这第二封折其实大体意思并没有区别,都是将天龙寺一分为数个部分,按成绩和投票来选头领。
“圣上,这段海峰两次上折意思都差不多,这么说来,他是铁定了心要圣上按折上所说做,这在臣看来,有两个可能。”
“说!”
“其一,这把虎皮椅他段海峰真不想坐。”
保定帝脸色很难看。
“他不想,若不是慈航静斋,朕更不想把天龙寺交到这么一个毛头小手中,如今那些老头和朕闹了这几个月,倘若凭他一句不想,便让朕放弃,那成什么了?”
保定帝微微吸了口气:“孟爱卿,他段海峰一入天龙寺就创造社,而后又,如此野心勃勃之人,你认为他会不想当头领?”
“这事臣也觉得有些不可能。”孟述圣连躬身道,“可是这第二种可能……臣认为,段海峰来的是阳谋。”
“阳谋?”
“天龙寺一惯的传统,就是谁做出了成绩,谁就能当头领。这种方式的上位,武道院中诸老即便心里再有意见,也是不敢宣之于外的,而他段海峰年龄资历不够,唯有这种方式上位,才是名正言顺。”孟述圣沉声道。
“他想用成绩来说话?”保定帝眉头一阵跳,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成绩是这么容易出的么?真是孩气。”
“圣上,臣也知道这事很可笑。”孟述圣沉声道,“可是您想想,这段海峰所做之事哪一件事不是别人认为很可笑的?”
保定帝一怔:“也对,这小向来自傲,那这么说……”保定帝看向郭叙真。
“郭爱卿,你家奋发和段海峰有没有联系?”
“禀圣上。”郭叙真连说道,“臣正要禀报此事,犬确实和臣说了,说是武道院的虎皮椅段海峰誓在必得,所以臣也认可孟老推测。”
“哦。”保定帝微一沉思,忽然想起一个可能,顿时眼睛一亮,看向郭叙真道:“郭卿家,你说这段海峰会不会已经有了眉目?”
孟述圣黄通明眼睛也是一亮,齐齐看向郭叙真。
郭叙真一皱眉:“圣上,方向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而且从犬口中,臣并没有看出段海峰已经有了眉目。”保帝帝脸色顿时又难看了。
“圣上,这折上的……”
“先放到一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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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进入皇宫如石沉大海一样,连个水花都没激起,李士奇等人请秦朝再写了数封折递上,可依旧石沉大海,于是李士奇等人也不再找秦朝,依旧。
。
门楣上写着‘’二字的屋前,秀气少年翩然走入。
“保定帝看来是信不过我呀……”秦朝眯着眼推门而入,这里是社在武道殿的聚集所在天芦院,天芦院原本聚集着衡派话派社个门派,后来衡派话派见社成员过多,地方不够,便搬了出去,把整个院都借让给了社。
一入门,第一间屋中墙壁上挂着一块块黑板,秦朝看向第一块黑板。
“现有一纸厚为一,对半撕后又重叠,再撕再叠50次,请问纸厚为几何?”
这上面写着的是一道趣味数题,秦朝又看向第二块黑板,这写着的是一个算术题的计算公式,都是阿拉伯数字的公式,和秦朝前世很像。
“咦,这猜想有意思……”
黑板上的题除了用来放松的趣味题外,大都是在众人看来很难,一时想不通,或者灵光一闪的想法,这些想法有些是错误的,也有是正确的,却无法证明,当然旁人看来很难的一些猜想,或者问题,秦朝心中自有答案。
“这些问题的答案,我虽然知道,却没必要写出来……”秦朝一块块黑板观看着,不时点头,“我一年多没回这天芦院,这上面越来越有意思了……”
天芦院最大的室内。
鲁宝佳赫连敏等几乎整个社的人来了一大半。
“海峰兄今天要来。”
“他说要指点我们一下,这下好了,那个‘念瑞猜想’我可是想了半年,都感觉进展不大。”
“我那篇术论,我刘豫老师根本不能给一丝指点,我现在都要放弃了,现在海峰兄回来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给我点启发。”
“是啊,我那个公式,问遍整个武道院,大家都说不出所以然来,我如今能指望的也只有他了,不然,我就只能先放弃那公式……”
……
张九才王中和,杨启先段昌业等一个个很是兴奋,他们加入社已经年了,又都是秦龙秦虎等第一批社成员培养出来的,做事方式也深受秦龙等人影响,这年到了不少,更积累了不少问题。
“在我老师那里,很压抑,还是在这社好。”
“嗯,到了社便浑身放松了,而且思维灵感也源源不断,做起事来就是惬意。”
张九才王中和杨启先等人积累的问题并不是没有人能请教,可是往往询问他们真正的老师时,虽然也有被解决的,可有些不是被轻易打发,就是答非所问,又甚者被压了下来,让他们也很不痛快。
能在孟述圣等人那里找到答案,自然是找他们,可找不到帮助,自己又想不出。
这一次秦朝回寺,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秦朝身上。
房一角,秦龙秦虎等人看着书,个个板着脸,和张九才等人不同,他们知道秦朝如今需要时间做武道成果,却抽空来这里给众人解疑答惑,这些疑惑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真要全都给出合适的建议或者指点,十分费神更费时。
“他们积累的疑惑,小朝真要解答,没有七八天完不成,嗯?”秦龙看向门口。
“海峰兄来了!”
“海峰早!”
室内一个个都兴奋起来。“都这么早呀!”秦朝一面打着招呼,眼睛扫视着屋内,最后落在左边靠墙的一排柜上,这柜一格格的,每一格都摆着一摞摞的纸张和书册。“一年不来,这柜上书多了四倍。”秦朝心中点头。
“大家有什么疑惑,一个个拿来,。”秦朝走到秦龙身旁,抓了把椅坐下。
“现在就?”
众人一皱眉,秦朝离开天龙寺一年多,这一年多,社积累了很多东西,按照秦朝定下来的规则就是积累了很多新概念定义定理名词之类的,他们的‘术论’里用的便是这些定理定义,如果是外人,没看过那些定理定义,往往很难看懂。
“定律概念,新名词之类的如果我有不懂,自然会询问,大家倒时再向我解释。”秦朝说道。前世秦朝虽然只是一个大生,可除了古外,在其他方面的问都是完暴众人的,更何况来到这个时代,又将古补上。
一些概念,定理,别人理解起来很难,可秦朝很可能只要一看定义名称,再结合上下便能理解。
“海峰兄,你真要这样?这阅读起来恐怕……”
“放心吧。”秦朝微笑。
众人依然迟疑,秦朝手一指最近的少年:“九才兄,我看你手中拿着册,想必有疑惑吧,你第一个吧!”
“这……”张九才一咬牙。
“海峰兄,我研究几何时,有一个想法,用数去解释几何,可这样会不会多此一举?又或者走错了,大家都说不出所以然,因此我想问问你的看法,还有这里面有一些地方也很有问题……”张九才递上册。
“数解释几何?”
秦朝心中一跳,连抓过册,只见封页上写着‘几何数解’四个字。“不会是迪卡尔费马等数家的那个吧?”秦朝心中越发怦然,他连翻了开来。
这册第一页画着的是一横一坚呈90交叉的两条线,沿着这两条线标注着一个个数字,看着这熟悉的一面。
“是解析几何?”秦朝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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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授人以渔
readx;解析几何是由两个大牛人创立并发展——费马,迪卡尔。
费马且不说,其中迪卡尔是被称为‘近代科史祖’,同时也被人誉为‘解析几何之父’‘现代哲之父’,他是一个通才,在哲物理生理数神等方面都对近代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可论及他所有成就中,最不提不及的便是解析几何。
“解析几何在数史上,相当于蒸气机对工业革命的作用。”
近代数本质上可以说是变量数,变量数的第一个里程碑是解析几何的发明,而解析几何在数史上更是有着划时代的意义的,是艺复兴以来振兴欧洲代数的时下程碑。
“前世近代数的巨大发展,在很大程上应该归功于解析几何。”
虽然解析几何秦朝都能自己弄出来,可是秦朝不想事必躬亲,一切科知识都由秦朝写出。
授人以鱼不如。
培养一个班走上正确的科研究道才能不使政亡人息,秦朝离开后,也不会就此整个中国再次陷入到发明,消失,再发明,再消失的,科技永远原地踏步的怪圈。
秦朝连翻看起来。
“嗯?”众人看向秦朝,只见那本写划着各种难懂的符号,公式,图形的册秦朝竟然飞一般的翻过去。
“他这每看一页,也就是在眼中过一下。”
数几何这些东西,往往一个复杂问题占的篇幅并不大,可是要弄明白却必须仔细思,慢慢整理才能理清其中的条序。
这本几何数解以往张九才拿着向武道院中先辈请教时,那些人往往都是第一眼看得满头雾水,要张九才一旁解释说明,可就这样,都皱着眉说不出多令张九才心服的建议。
众人对视一眼。这时——
“很好。”
秦朝放下册,看向张九才,“首先,你选的这个方向正确了,九才兄,当年你在数上就有天赋,如今看了你这本几何数解,我发现以往还小看了你的天赋。”
秦朝满是赞色。
张九才脸色一下涨红了,整个四周也一片安静。
“怎么?”
秦朝一怔,发现众人表情似乎都有些不对劲,不过秦朝也没想到是自己看得快让众人起了误会,毕竟秦朝的数在众人中向来是最好的,一道难题往往一眼便能看出答案,这本几何数解看得快点,在秦朝自己看来,并没有什么出格。
“你这种以……”秦朝正要对这本几何数解进行更说细点评。
“海峰兄。”张九才声音仿佛从地底冒出,胀红着脸瞪着秦朝。
“你真的看完,看懂了?”张九才沉声道。
“怎么?”
秦朝沉浸在解析几何出世的兴奋中,其实这几年秦朝的手稿中,这种解析几何处处都是,可秦朝的手稿汗牛充栋,众人也不可能去翻看,重要的是这手稿中不仅有解析几何,还有更加先进的数公式等,秦朝为了培养班,吩咐过这些稿一旦秦朝整理好后,就由人封锁保存起来,不许任何人偷看。
“我这有一道题,还请海峰兄先替我解答。”张九才沙哑着嗓,从旁边拖过一张纸,往秦朝身前一推,“还请过目。”
秦朝一皱眉,接过纸,眼一扫发现这是一道解析几何题。
“如果我递上的几何数解,你真从头到尾看懂了,那这道题还是能给出的答案的,否则,看都看不懂。”张九才瞪着秦朝。
“答案是8,73。”秦朝只扫了一眼便答道。
“8,73?”
张九才眼睛猛的瞪大了,这一道解析几何题他张九才要做出也要计算一下,秦朝一眼便给出答案倒不算什么,可是要给出答案必须。
“这么说……他真的……”张九才心中怦然而跳,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朝。
其实解析几何虽然对现代人来说并不算难,可那是会了才会觉得不难,当年笛卡尔写就的《几何》就是因为过于难懂才大大影响了解析几何的传播速,也正因此,后人为此写了很多注释,就是为了使它易于理解。
解析几何要真正理解,里面每一个概念,每一个公式,定义等等都需要大量的时间,这不是,即便是再怎么聪明,甚至智商比现在秦朝高出一倍,二倍也不可能一眼望去,便能明白,至少也要一点点时间在脑里推敲一下。
“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看明白?除非一个可能……在我研究这几何数解之前,他早就有了相似的研究,甚至比我研究得还要深入透彻,所以,我的研究他一眼便能看懂。”
张九才想到这越发觉得这想法没错。
“这几何数解,你先前是不是?”张九才连询问道。
“九才兄。”秦朝垂下眼皮,似笑非笑道,“你不要问我是不是研究过,或者有了同样的成果,这个世上,说出‘道可道,非常道’的不止是老,说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也不止孔。”
张九才收回目光,微一沉思:“我明白了。”
“各位兄弟。”秦朝又看向四周,“诸葛孔明有经天纬地之才,一生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为何还是保不住后主?一花开得再艳,终不如花齐放才是真正的春天,如今武道界危机已经来临,我不愿做事必躬亲,死后无接班人的孔明,更愿做刘邦,愿各位兄弟助我。”“海峰兄客气了!”“海峰兄放心!”众人连嚷叫道,很多人都若有所思。
“九才兄。”秦朝目光移回手中的册,“你先前问我,这样研究几何,会不会多此一举,或者走错。”秦朝双眼发亮,“虽然大家说不出所以然,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这条走对了,对得不能再对。”秦朝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秦朝明白,张九才,整个武道院之所以对这解析几何很难说清楚,是因为他们对解析几何的需要性不明确,很多地方都是懵懵懂懂,总觉得数是需要时便能想出,便如和面,根本不必去考虑面粉和水的比例,只需面干加水,湿加面便可。他们所想也不算大错,可那样效率会先高后低,在进入科深水区时便阻力重重。
这也造成了中国古代有科技,少科。
事实上科的深入发展解析几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张九才脸上浮起激动,用数研究几何这种方式,他虽然心中总觉得是有一定意义的,可是询问的一个个师兄弟,前辈,都没人十分肯定,而秦朝是第一个肯定,张九才对秦朝还是比较信服,更何况,张九才心中已经确认秦朝早就在这个方向研究过,而且还研究得很深。
“海峰兄,能否详细说说?”张九才期盼的看着秦朝。
秦朝微微一笑,知道张九才虽然聪明,可毕竟年幼,阅历少,自然不可能像迪卡尔费马一样确信解析几何的意义和作用。
“你这几何数解通过形和数的结合,使数成为一个双面的工具……”秦朝对解析几何的了解是来自前世初中高中大一年年的习,懂得之多岂是张九才这才刚刚触及皮毛的人所能揣测的。
“几何概念可用代数表示……”
“另一方面,又可给代数语言以几何的解释……”
房中间,秦朝侃侃而谈。
张九才眼睛越来越亮。
站在后世明上的讲解,让秦朝对这方面说出话不同于其他人,句句都能点到实处,自然让迷蒙中的张九才有一种拔云见雾的感觉。
很快秦朝便将意义,作用好处等各方面讲了个通透。
“总之这种几何的意义非常之大,九才,这方面我只能给你指指方向,鼓鼓气,其他就靠你自己了。”秦朝沉声道,“对了,你把这种几何命名为几何数解,这个名字我有个想法,不如改为解析几何。”
“解析几何?”
张九才微一沉吟,便笑了起来:“这名字好,对了,这解析几何中我还有一些具体的疑问。”
“请说!”
而后秦朝针对册中的具体问题进行解答,同时——
“九才兄,这东西我建议定名字为‘坐标’,而且这坐标,应该这样划,无生,天下之道,有正就有反,因此我建议……”
“坐标?这倒是不错……”
“九才兄,这轴的名字不要用汉字,复杂,我们用简单点的……”
“就按海峰兄说的办……”
……
秦朝解惑时也不时给出建议,将张九才的解析几何一些走错了方向的地方拔回正轨。
很快张九才便兴奋离去。
“张九才能独立创出解析几何,虽然内容还很粗浅,可至少说明我的培养有效。”秦朝心中点头,看向旁边少年。
“接下来赫连兄,你要询问什么?”
……
一个个上前向秦朝请教,众人的提纲案论……各种册内容一般来说秦朝几乎都是一眼看过,大体都能理解,就算略有不懂,众人只要稍一解说也能明白过来,毕竟除却古外,其他方面的知识秦朝是远在众人之上的。
(谢谢‘会咬狗的人’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