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
被家里长辈抓壮丁了，跟着长辈们出远门。在高速上，三个人换着开车。走到沧州附近的时候，黑鱼家一个爷爷心疼晚辈，想他自己多开四十里。就没叫醒我们，也没在最近的服务站加油。
结果下一个服务站没有加油站。想下了高速加油，谁知道出口关闭。
差点就在高速上趴着了。
今天也不一定有时间更新。黑鱼欠债越来越多了。真成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了。
道歉，鞠躬。黑鱼忙完了一定补上。
第701章纸媒老大
这一次的采访，为水洞村的蔬菜免费做了一次广告。ｗｗｗ．
没有网络和互联网的时代，纸媒是媒体老大。这个时代广播和电视都没有普及。纸媒老大的地位当之无愧。传播量非常巨大。
当然，效果也是无与伦比。
不仅仅是传播量的问题。媒体是喉舌，是风向标。
有人想来蹭热度。
还有人眼光独到，能透过这件事看到事情背后的隐藏话题。当然，这个隐藏话题可能确实存在，也可能是凭空臆想出来的。
水洞村这桩新闻，就是一件偶发事件。但是架不住有人愿意多想。
一些可能在里头得益的，还会推波助澜。就好比水洞村的直属上级，乡县两级领导。
人怕出头猪怕壮。何小西前世积累的经验教训，她更愿意闷头发大财。但是，这件事情把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
水洞村妇女主任，军属，妇女姐妹带头人。这些身份标签迅速被贴在何小西身上大肆宣传。
事情已经不能逆转，多方推动的事情，不是何小西一人之力能阻挡得了的。她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了。
既然无法阻挡，就要主动去左右事态的走向，并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是何小西做事的一贯作风。
蔬菜销售已经进入正常轨道，何小西把李琳瑾调回来协助她处理一部分这方面的问题。
主要工作就是公关蔬菜公司。何小西要趁着这股东风，把水洞村和他们兄弟村的蔬菜种植村的地位确定下来。
说白了就是“绑架”。利用舆论绑架蔬菜公司，让他们主动把水洞村纳入蔬菜供应村。
原本报社只是因为水洞村的女子撑起半边天过来采访她们。却从中发现水洞村的独特之处。所以想以水洞村为蓝本，做一个完整的后续报道。
还没到政治斗争为纲的年代，经济发展还是主要工作。水洞村的发展具有激励作用。
何小西交代将要接受采访的陆爱国：“大哥，回头跟记者提一下，我们下一步着重发展蔬菜种植和水产品养殖，将会寻求跟新成立的蔬菜公司合作。”
陆爱国知道何小西的目的，点点头说：“知道。”
何小西对于陆爱国的能力很放心。他做事虽然不会耍赖，但是一般的变通还没有问题。而且他是谦谦君子，与人交往中让人如沐春风。
一般与陆爱国打过一次交道的人都会被他的气度折服，愿意与他做朋友。
新刊发的报纸中，就刊登了水洞村的状况。这一期着重提到水洞村的蔬菜产业，和他们有意向跟蔬菜公司合作。
这可以看做是水洞村的规划，也可以看做是水洞村抛出的橄榄枝。端看看到这篇报道的人是谁了。
如果这人是蔬菜公司的人，应该看成水洞村抛出的橄榄枝。接下这根橄榄枝对他们没有什么坏处，毕竟跟谁合作都是合作。
不仅没有坏处，还有不少的益处。可以成就一段佳话，还可以让领导看到他们的工作成绩。蹭一波水洞村的热度。
李琳瑾也没有闲着。她跟蔬菜公司做了对接。趁着送菜的机会，跟蔬菜公司上上下下混了个脸熟。
当天，蔬菜公司的上层就从当日的报纸上，看到关于水洞村的报道。能做到领导岗位的人，都不缺政治敏感度。
王主任马上召来下属去办这件事情。谢科长也刚刚看到今天的报纸的内容。
进了王主任的办公室，看到放在王主任面前草草折上的报纸。猜测上司今天喊他过来，可能就是要说这件事。
十分庆幸水洞村来跟他们联系过，让他今天不会被主任问得一头雾水，什么都没准备。
秋天的时候，何大毛来跟他们推销过。这些天李琳瑾带人过来送菜的时候，再次提到要加深合作的意向。
虽然双方还没有谈，但是不妨碍他说工作已经在进行了。他说了，水洞村那边只会高兴，不会拆穿他。
赶在王主任问他之前，谢科长说：“王主任，正好今天有个情况要跟您汇报一下，今年秋天的时候，有个水洞村的何大毛同志，来跟咱们推销蔬菜，
当时因为冬菜还没下来，不知道品质如何，所以这事就没定，这两天下雪，我们蔬菜短缺，水洞村送来了一些补充，
我觉着品质还行，正在考虑要不要跟他们长期合作。”他之所以还记得何大毛，是因为李琳瑾来的时候提到这个名字。
但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别人感觉到的就是他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
果然，王主任听了他的汇报十分满意。夸奖道：“好，好，好，水洞村的蔬菜种的很好，这样的村子，就应该成为我们的合作单位。”
对于谢科长办事十分满意。
何小西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计划经济时代来临，农户不能再去市场上出售自家出产的农产品。
跟蔬菜公司达成合作意向，他们就只需要按照蔬菜公司下达的种植计划种植就行了，不再需要自己操心销售问题。
就相当于把三个村子的村民都放进了保险箱，不用再担心前世的粮食荒。
他们省是粮食蔬菜大省。蔬菜在前世，就供应京畿和沪城。何小西要先迈出一步，抢占市场。
他们的大棚已经有出产，以后必定会越来越好。但是前提是他们能平安把群魔乱舞的这几年渡过去。
前些日子开储冰动员会的时候，那些人聚到一起，就让何小西察觉到了危机感。
虽说前世后来，这些人都遭到了报应，但是，伤害已经造成，被他们迫害致死致残的人却不能回去从前了。
所以何小西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大家。不管是暂时蛰伏避其锋芒，还是主动出击给对方迎头一击，都要早做准备了。
她不能被动的等待，等时代结束老天爷帮着报仇雪恨，说什么都不赶趟了，黄花菜都凉了。
这些人有的有把柄。何小西有前世记忆这一优势可以利用。但是，有的人并没有把柄。
所以，何小西要制造把柄，把这些人像蝼蚁一般摁死。
从谁开始呢？何小西觉得从陆守和下手最合适。
念叨曹操曹操到。陆守和主动找来了。
第702章粮仓里的老鼠
今天何小西回陆家找陆爱国商议事情。吃过晚饭，商议定事情，何小西正出门准备回去。刚出门就看到远远走过来的陆守和。
何小西露出笑容。
一切都在照着她的预料在发展。
看到何小西笑，陆守和就有了提要求的勇气。招呼何小西：“拥军媳妇在家呢？”
求人办事，姿态低了一些。不再是以往高高在上的模样。
“嗯，守和哥有事啊？”何小西明知故问。
“呃，找爱国大哥聊聊。”陆守和把求人办事说得挺高大上的。
何小西也不揭穿他，告诉他：“我大哥正在他们屋里呢，要我帮你喊他出来吗？”
若是熟人的话，就会自己到后院去找陆爱国。像陆守和这样不太熟的，会让何小西帮着把人喊出来。
何小西的话无异于雪中送炭。陆守和还没那么大脸面直接跑后边去，赶紧就坡下驴：“好，谢谢啊，帮我喊一下爱国哥。”
何小西把陆爱国从后院喊过来。陆爱国跟陆守和在前院的堂屋里坐着说话。
何小西进了旁边的西间，那里是她原本的屋子。现在也还替她保持着原来的摆设。她平日回来就在这里歇息。
隔着一道门，外头谈话的声音能听得清清楚楚。
“守和兄弟吃过饭了吗？”陆爱国大概能猜到他来的目的。但是对方没说呢，陆爱国也只能说点大众话题。
陆守和有事来的，但是没低头求过人，一时不习惯。半天话题还在吃饭了吗，天气真冷上打转。
陆爱国不急。慢悠悠的跟他客套着。
陆守和急啊。
没了靳慧芬一个月五块钱的孝敬银子，他们家的日子没法过了。尤其他老娘，天天比鸡骂狗。折腾得一家人都不安生。
土地都筹到集头去种植了，种出来的粮食得有地方存放。
秋天的时候，村里在原本老村部那里盖了一大片房子。除了村部，还有几大间仓房。据说以后村里的收成就存在那里。
这几天，村里有风声传出来，要选三个仓库管理员，专门负责看守仓库。
哪里的老鼠最肥？当然是粮仓里的老鼠。同样，看守仓库的岗位就是个肥缺。粮折子里撒下来的粮食都是仓库管理员的。
就更别说还能偷偷摸摸拿一些。所以，现在村里许多人都在削尖了脑袋钻营这个位置。
陆守和老娘整天唠叨着让他们兄弟出去干活赚钱。他被唠叨得头大，正需要一个这样的工作。
像工程队和运输队那样出苦力的活不适合他。仓库保管员这样不太辛苦，又有油水的位置正适合他。
陆守和迂回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上。“爱国哥，听说咱们村要选几个仓库管理员，你看看我能行吗？”
何小西听他之前那些废话都听得打瞌睡了。听他说到正题，赶紧打起精神。陆爱国应该看不上他这样的。
照着陆爱国选人的标准，他应该会选老实巴交没有私心杂念的人。像蝈蝈那样的人才是理想的仓库管理员。
果然，陆爱国回绝他道：“仓库管理员得村里开会表决，选谁不选谁不是哪一个人能随便做主的。”回答的冠冕堂皇又合乎情理。
至于他说的表决，就是他的几个心腹看他眼色行事。
陆爱国不说在村务会议上一言堂，也是说一不二。
村里开会，去的人大多数跟他一心的。跟他不一心的疤瘌眼和褚运白之流，只极少数。根本翻不起多大水花。
陆守和碰了个软钉子，还想再争取一下。“我们家守本就是太老实，我都说让他找他媳妇跟村里打个招呼。”
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威胁完了陆爱国，陆守和恢复了以往的趾高气昂。“我会让守本媳妇跟你们说的，正好她现在住村里，也方便。”
陆爱国这样涵养深的人都差点被他的不知所谓气昏头。
两个人不欢而散。陆守和气呼呼拂袖而去。
陆守和也是打肿脸充胖子。靳大姐没跟他们决裂前都不会帮他跑官要官。他们家如今哪里有能耐支使得动靳大姐。
陆爱国回后院了。何小西看看没人注意她，跑出去。
陆守和还没走远，何小西很快就追上了他。
陪笑上前跟他打招呼：“四哥，我们家大哥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别跟他一样啊。”
做出一副怕得罪他，跟他说好话，替陆爱国求情的姿态。
陆守和眼神闪烁。心想：都说陆拥军媳妇怎么怎么厉害，看来也不过如此，女人嘛，都胆小怕事，吓唬几句没有不害怕的。
陆守和以为得逞了，面露得色。继续吓唬何小西：“他陆爱国就一个破村长，瑟什么？我们家守本媳妇在乡里，官职比他大多了，
我回头就跟守本媳妇说说，不就一个仓库管理员吗，算什么大事。”摇头晃脑的样子，入戏太深。
何小西劝说他：“这么点小事，不用麻烦靳大姐了，我给村里的几个村干部通通气，大家投你一票这事就成了。”
何小西有自信，跟大家协调一下这事就能办成。
陆守和没想到这事这么容易就成了，脸上的笑容忍不住。硬撑出来的矜持不伦不类。
第二天，何小西就通知陆友湖：“咱们村马上投票选村里的仓库管理员，你看看在村里的村干部，凡是在家的，通知他们选陆守和一票。”
陆友湖被何小西的话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个鸡蛋。
何小西说：“他没机会伸手，咱们怎么剁他的爪子？”
只有把老鼠放进粮仓里，养肥了才好杀。
陆友湖的嘴巴能装进去鹅蛋了。
不过马上学会举一反三：“还有两个仓库管理员的位置呢，能不能都给他们安排上？”
“别，那样就太刻意了，放进去一个，先剁了他再说。”何小西为稳妥起见，否定了陆友湖提议。
陆友湖去跟大家打招呼去了。
一个晚上足够了。
等到第二天投票选择的正日子，陆守和出乎陆爱国意料的高票数当选。
陆守和得意的冲着陆爱国抬高下巴。用鼻孔哼一声：“不好意思啊村长，大家都觉得我适合这个位置。”
第703章承诺
陆守和小人得志的样子没把陆爱国气着，把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气得不轻。ｗｗｗ．
一致指责在场的村干部们：“你们怎么选的人？什么玩意都能选出来，还要脸不要了？对得起大家对你们的信任吗？”
大家伙是有苦说不出来。这件事是陆友湖交代的。陆友湖说是何小西交代的。大家得照着执行，还不能出卖他们，只能扣上这顶黑锅。
陆守和还马不知脸长，瑟着跟村民们叫板：“你们什么意思啊？选我是民意，民意懂不懂？你们不要嫉妒我，嫉妒也白搭。”
这话就是火上浇油。但是村民一贯是最松散的组织成员。村干部们是他们的主心骨和带头人。
如今没有村干部带头，大家只能私下里议论几句，拿不出可行的手段罢免陆守和。只能任由陆守和走马上任。
不过，好在如今仓库才刚刚投入使用，里头没放太多东西。陆守和想揩公家油也揩不多。
何小西劝说了大家几句。大家想想，确实是没多大便宜占，就都散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开始大家若是趁着一股气把陆守和拿下就拿了。
等后头仓库里东西越来越多，陆守和贪起来没够，大家也没了办法。不过，这样正是何小西希望看到的情形。
除了安排李琳瑾成功的跟蔬菜公司完成合作，何小西还利用这次的舆论给水洞村造势，帮着运输队跟市里县里几个单位建立了联系。
何小西需要的只是一个敲门砖，让人家愿意让水洞村进门。至于怎样把关系稳固了，是水洞村要做的。
“你把这几个单位负责运输的领导家的家庭情况整理一下。”何小西吩咐李琳瑾。
李琳瑾应道：“是，我马上组织人手去办。”
何小西用她的最只要理由是因为何小西吩咐下去的事，她能第一时间理解何小西的意图。不会问东问西，让何小西还要解释一通。
她对经营上经验丰富，知道何小西让她调查这些人的目的，是为了对症下药，弄清楚这些的家庭情况和特点，投其所好。
何小西帮助她走出困境后，第一次在大车店遇到她，她当时正在送几位客人出门。
彼此相谈甚欢，丝毫看不出来那几位之前是跟大车店发生纠纷，来找茬的。
这种人野心勃勃，又有跟野心相匹配的能力，不可能永远屈居人下。而且她对水洞村没有感情，没有归属感。只能用利益拉拢，不好用情意束缚。
用起来是把双刃剑。
“去办吧，带上佳云兄弟俩，有什么事让他们俩帮你分担一点，你只管使唤他们，不要因为他们是我侄子给他们特殊照顾，
他们要是不服你管理，你只管告诉我，我教训他们。”何小西说。
听了何小西的话，李琳瑾笑笑，并没有拒绝，回答道：“好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明说都知道彼此的目的。
何小西怕李琳瑾做不长久，也不想让她做长久。想让她带带村里的年轻人。万一她要离开，水洞村不至于没有做事的人而手忙脚乱。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李琳瑾或许不会倾囊相授。这些人能学会个七八成，剩下的何小西也可以自己带。
“你现在是龙困浅滩，暂时屈居我们这个小庙，咱们宾主一场，你要走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何小西说。
“落魄之身，蒙你们不嫌弃舍口饭吃，只要你们不赶我走，琳瑾不会主动求去。”李琳瑾直视着何小西的眼睛说。
“水洞村我做主一天就一天不会让你走，等哪天我做不了主了，你若是遭到排挤，觉得无法立足了，就走吧。”何小西给出承诺。
斗争真正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惨烈的程度超乎一些人想象。李琳瑾作为陆家的外围人员，在此地又没有根基。
她的家庭成分又不好，何小西觉得她会成为对手攻击自己和陆家的一个突破口。会拿她下手，拿她先开刀。
她会成为一个牺牲品。何小西希望她不要讲情意，不要牢记当日解困之恩。她救她的动机本身就不纯良，不需要她知恩图报。
何小西也怕她经受不住打击迫害，被对手利用，对他们反戈一击。成为对方刺透他们的一把刀。
李琳瑾困惑的看看何小西。何小西目前在水洞村如日中天，李琳瑾想不出来出了什么样的状况会让她被排挤出权利中心。
“姑奶，猪装好车了，大爷爷让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要捎回来的东西。”小驹过来，打断了这段沉重的对话。
今天何小西猪场的猪出栏。要趁着年前生猪价格高卖掉一部分长成的。
何小西的猪场，现在已经发展到三十多个猪圈了。
跟以前露天的猪圈不同，何小西现在的猪圈是在一个大屋子里。无论是仔猪的成活率，还是冬天的保暖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你们去忙吧，我过去看看。”何小西对李琳瑾说。
所有准备卖掉的猪都捆着四蹄放在大车上。也就是在这个年代，放在后世估计要有动物保护主义者出来谴责了。
何小西也不想这样“虐待”他们。只是以如今的情况，没法做到优待它们。木头笼子他们都没有，更别说铁笼子了。
绝境中的猪力大无穷，牙齿锋利。一般的木头笼子根本困不着它们。
为了防止猪中途“越狱”，只能把它们捆起来。
而且，现在有些人的生活质量都比不上后世的猪，人们根本没有闲情去考虑猪的感受。对于把猪捆成这样都习以为常。
“哥，在屠宰场给我买一些肠衣带回来。”何小西对何小东说。
“还要其它什么东西吗？”何小东追着何小西问。
今年他们挣钱了，他作为大哥，希望妹妹多提一些要求，让他满足做哥哥的虚荣心。
“不要了，不是留了两头肥猪嘛，咱们的猪杀了，什么都有了。”何小西可猜不透她大哥的心思，回答的让何小东十分失望。
“香肠要不要，你前些天还念叨着要吃香肠呢！”何小东终于想起一样何小西喜欢的。
第704章壮士断腕
何小西终于看出来了，他哥这是不买点东西回来难受哇。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a`ｃｏｍ
她都交代了让他给“捎点肠衣回来”。捎肠衣做什么用？就是要做香肠的。她哥居然还要给她买香肠。
何小西翻着白眼瞪他哥。把何小东瞪得心虚。
“不跟你说话了，这天阴沉沉的，说不定下午就得下雪，我们得赶紧走了，早去早回，别被阻在路上。”说着就扬鞭赶着马车走了。
莲花迎着何小西：“小西，打上来的鱼送去村部了，咱们什么时候杀？”
开春还要挖河，挖的还是水洞村门前的清泉河。何小西要趁着挖河，把水洞村的沿河地段都规划一下。
到时候得麻烦河工们按照他们的要求往他们指定的地点倾倒土方。给河工增加不少劳动量。
所以水洞村得准备充足，收买负责人和河工们。
所谓吃人嘴短，何小西准备在伙食和住宿上都下点功夫，让别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何小西：“现在就杀，我让人把炉子生起来，你去把人都喊来。”
何小西去了村部。“蝈婶，把炉子点上，咱们杀鱼。”何小西吩咐蝈婶。
“蚂子，把你们那屋烧着的碳几块过来。”蝈婶使唤他们家儿子。
蚂子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夹了几块烧红的碳过来。看到何小西，凑过来悄悄跟她汇报：“姐，刚刚陆老四偷拿了几条鲤鱼送回家去了。”
蚂子嘴里的陆老四就是陆守和。他现在在仓库这边是雁过拔毛，水过地皮湿，没有他不贪的东西。
蚂子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何小西，希望何小西虎躯一震，特别霸气的说要收拾陆守和。
不过蚂子注定要失望了。对于何小西来说，现在陆守和贪的这点远远不够。
何小西要么不打，要么就把陆守和一棍子打懵。让他们家的人再也爬不起来兴风作浪。
“这件事不能着急，就像毛爷爷说的，这是一场持久战，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你就好好给我盯住他，他偷出去的每一笔东西你都记好，
每个月把账目交给陆金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啊，你要是给我打草惊蛇坏了我的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何小西吓唬蚂子
蚂子还真存着抓陆守和一个现行的主意。听到何小西的话摸摸头：“还要等啊？万一他不偷了怎么办？”
“狗要说能改了吃屎，它就不是狗了，我们这样放任他，只会把他的胆子越养越大，胃口也会越来越大。”何小西教导蚂子。
这孩子还是年轻，对人性的弱点了解不深刻。
“这么多东西被他偷走了，多可惜啊？”蚂子心疼的很。
“所以才安排你在这儿看着他，你这个岗位你知道多重要吗？以后就得按照你记录的账目让他们家把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何小西告诉蚂子。
何小西说的不全是实情。她安排蚂子盯着陆守和，是等着陆守和贪欲暴增。至于能不能追回赃物，何小西并不在意。
她要的是结果，过程中被陆守和拿去的东西，就当成投资何小西也愿意。
何小西的目的是稳住蚂子，让他别坏了事。
只要被偷去的东西不会没了，蚂子就放心了。“姐，你放心吧，我会盯紧他的。”
说完想起来何小西的目标不仅是让盯住人，还要求不能惊动人。是在不惊动人的基础上盯住人。
如果有惊动人的危险，可以暂时放弃盯人。
赶紧补充道：“绝对不会惊动他。”拍着胸脯保证。
何小西看了看今天送来的鱼。“把鲤鱼全都捡出来，把最大的鱼也捡出来几条。”吩咐来杀鱼的人。
“回头咱们干完活，一家都分几条。”何小西宣布。
水洞村靠河，并不缺鱼吃。随便去河边放个网就能逮几条鱼上来。何小西说发鱼，心意大于发的东西的价值。大家都十分高兴。
听说发鱼，隔壁屋里的孩子都跑出来，把各家的鱼拎了送回去。
前些日子，何小西看到有些去交手工活的孩子手都冻得红肿溃烂了。就吩咐陆友湖收拾了一间暂时没有用上的仓房出来，给孩子们用。
仓房里生上大炉子，烧得暖烘烘的，不仅孩子们干活效率高了，还不受罪。
没有家长来帮着杀鱼的孩子，眼巴巴的看着那些领了鱼送回去的孩子，满眼羡慕。
何小西不会搞平均主意。
要是来帮忙的和没来帮忙的人都有鱼分，谁还会积极向村部靠拢啊？以后她召集人手干活，怎么能做到一呼百应？
何小西把他们家的鱼放在一边，等着回去的时候捎回去。
褚大墩问她：“大姑，我帮你送回去吧？小驹他们今天怎么没来糊纸盒子啊？”这孩子特别有眼力见。也难怪前世今生陆金宇都喜欢他。
“我们家今天逮猪，他们给家里帮忙了，估计得下午才能回来，等我干完活自己捎回去好了，你去糊纸盒子吧。”何小西回答。
何家的孩子说是帮着逮猪，不如说是跟着玩。这会也跟着拉猪的车进城玩去了。
“猪场是不是也并到集体去了？”大墩并没有回去糊纸盒子，而是蹲在何小西边上帮着她递鱼。一边递着鱼一边问。
改造猪圈的钱，何小西没有自己掏，而是走的村里的账。所以养完这一茬猪，何小西提前把猪场并到集体去了。
按照历史的走向，要等两年左右才需要并到集体去。
何小西自己出钱改造猪圈，只能养两年猪。如今的猪长得慢，一年才能出栏。相当于她两年的收益全部投资到了猪圈改造上。
所以何小西干脆壮士断腕，提前上缴，还落个好名声。
“是啊，这一茬猪卖完，猪场就并到集体去了。”何小西回答。不知道这孩子问这个干嘛。
“我娘能不能去猪场干活啊？”大墩问。再次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何小西。
何小西没想到这孩子打的这个主意。
猪场干活的人，何小西早就打算好了的。而且褚寡妇太厉害了，一般人跟她真心处不来。何小西不想招个马蜂窝回去。
但是面对大墩的眼神，何小西说不出拒绝的话。虽然何小西不是个不会拒绝别人要求的人。
第705章香肠
“不行啊？我就随便问问，不行也没有关系。火然文ｗｗｗ．”大墩反而宽慰着何小西。希望自己提出的冒失要求没有给何小西带来困扰。
“确实不行，猪场的人员都定下来了。”何小西说，“不过村里开春要办一个养兔场，你娘若是想去，可以来报名。”
村里以后就以种菜为主。种菜会产生大量的菜叶。村里养猪会消耗一部分。但是大批量的菜叶仅靠猪场，消耗不完。
而且，何小西不想把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搞多种经营，能分散一部分风险。
幸福来的太突然，大墩一时之间有些茫然失措。
“好，我回家就告诉我娘，让她来报名。”褚大墩连蹦带跳的跑远了。
何小西失笑。这孩子，终于有点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样子了。天天一脸严肃认真，跟个小老头似的。
周围也有人围着何小西，问养兔场的事。何小西：“养兔场大墩一家就可一照顾过来了。”
何小西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家。大家想起大墩娘褚寡妇的样子，一个个都禁声了。
在座的应该没有一个有勇气跟褚寡妇搭档。褚寡妇是水洞村人惹不起，也躲不起的存在。
水洞村最厉害的女人，就是大墩娘，没有之一。齐麻子厉害吧？也要望其项背。陆麦子媳妇厉害吧？给大墩娘提鞋都不配。
何小西的婆婆闫巧嘴，还有春生媳妇。两个人是水洞村出了名的牙尖嘴利又话多。但是跟大墩娘比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大墩娘就是齐麻子跟闫巧嘴的结合体。她不仅仅会说，歪理一套套的，还擅长撒泼。不说一般人，就是二般人，在大墩娘跟前也不够看。
这么个奇葩人，却出人意料的养出三个三观极正的孩子。
这几年三个孩子大了。褚寡妇在外头占了别人便宜，三个孩子会把东西再给人家送回去。
褚寡妇大家惹不起，加上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一般人就选择息事宁人。所以，最近几年大墩家跟别人起冲突的时候少了许多。
用后世影视剧的一句台词概括：大墩娘虽然现在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上依旧流传着关于她的传说。
“不过，谁家想养兔子，可以拿回家去养，养成了村里回收。”何小西说。
既可以养兔子，还不用跟大墩娘交手，大家纷纷询问怎么养法。不是刚才一听说要跟大墩娘搭档就打退堂鼓的样子了。
不仅大家想起大墩娘就打怵。何小西想到以后要跟大墩娘打交道也心里发虚。但愿大墩能管好他娘，别让她跟大家犯浑。
离春节越来越近，何家选了个天气晴好的日子杀年猪。
除了卖给村民的猪肉，何家自己剩下大半扇猪肉和两副猪下水。
何陆两家的人都聚在陆家老宅的门前的空地上收拾猪肉和猪下水。
两只猪尿泡被孩子们装上水，当成皮球在地上踢来踢去。
忙的忙，玩的玩，正热火朝天呢，就听到澄娃子大声喊：“爹！”又冲着正帮着切灌香肠的肉片的武大嫂喊：“娘，我爹回来了。”
这人腿是真的长，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他们猪刚一杀好人家就回来了。
老武提着两个网兜，一个里头装着一些年货。还有一个装着两罐奶粉。
把装着年货的递给武大妞，另一个递给站在一起的何大妞。
何小西拿人家手短，调侃人的刻薄话就不能说了。招呼他：“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正好我们这刚杀完猪，明天我们家请客，大家都过来。”
今天要把猪下水和猪肉都收拾好。初步处理一下，明天就能请客吃饭了。
架上大锅，肉骨头和排骨全都放进去煮。
清洗干净的大肠也放进另一口国内煮。煮好之后捞出放凉备用。
然后依次卤猪蹄、猪耳朵和猪头。
何小西收拾猪下水的同时，其他人都在帮着切肉。切好的猪肉上称称好重量。何小西依照重量加入作料，搅拌均匀腌制备用。
何小西前世早期开饭店的时候，本钱少请不了名厨。只能另辟蹊径，找一条成本低的特色经营。
冬季在饭店外头的巷子里，放置了一些架子。架子上头悬挂着饭店自己加工的风干鸡、鸭和各种风味的香肠、熏肉。
夏季的时候放上水族箱和笼子。水族箱里放上鲜活的水产品。笼子里放上鸡、鸭、鹅、兔……。
所以何小西知道各种风味的香肠的配料。她今天做的是大众口味的香肠。还准备做小部分枣肠。
这两种香肠一般人都能吃习惯。
何小西十分怀念后世的机械，做起香肠来又快又均匀。不像现在，只能拿着灌油的油漏子一点点的往肠衣里头塞。
因为大家刚开始做，没有经验。做出来的香肠一段粗一短细的，十分没有卖相。
等到做了一会，熟练了，看起来才好一些。
等把全部猪肉灌成香肠，天都快黑了。
晚饭的时候，澄娃子端着碗等在何家的锅屋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何小西要给他盛饭吃还不吃。何小西只得问他：“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这孩子随他爹，喜欢美食。
“香肠。”回答的挺干脆。
灌好的香肠不能立即吃，得等到放在阴凉通风处阴干以后，上锅蒸熟才能吃。
这个愿望是没办法满足他了。
“这么麻烦啊！”熊孩子还抱怨上了。
何小西照着屁股给了一脚。
第二天一早，何小西就起床去晾晒香肠。前几天腌制的咸鱼，也该拿出去晾制了。
或许是美食驱使着，老武也带着一群孩子过来帮忙。
何小西一看人手足够了，用不着她上手干活。就把场地留给他们，自己去准备中午请客的饭菜了。
煮成半成品的肉骨头和排骨，加上材料继续烹煮。大肠捞出来切断，准备做鲁地特色菜九转大肠。
猪肚切丝，准备炒肚丝。
……
何小西一边掂着锅，一边给何时来讲解每样菜的配料和火候。
何小西炒好一锅盛出来装盘，换何时来上手：“给你，你炒一锅试试。”
何时来这些日子在灶上锻炼出来了，也不怯场，接过去就炒起来。
第706章龙生龙凤生凤
吃货老武，吃撑了歪在椅子上站不起来。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a`ｃｏｍ他儿子澄娃子跟他一个样，也歪在另一边。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剩下的食材，何小西收拾出来一部分让陆大嫂带回去。
马上过节了，年前佟家的人肯定要来一趟送节礼。顺便商议过完年两家的亲事。客人来了，总得置办一桌像样的酒席。
他们大妹也不小了，佟岳驰年龄更大。不是上次佟母节外生枝，两个人去年就该成亲了。所以佟家想过完年就办婚礼。
何小西估摸着佟家该来了。果不其然，第二天人就到了。佟小叔夫妇和佟大姐陪着佟岳驰一起来的。
这一次陆家没有把陆大妹撵回她屋里去，让她招呼客人。
佟小婶拉着大妹的手，不住口的夸。陆大妹这些日子在供销社上边，也锻炼出来了，待人接物并不怯场。
跟上次去海城到佟家那一次，早已不是同日而语。落落大方的坐在旁边，跟佟家人寒暄客套着。
一顿丰盛又上档次的酒席，吃得佟家人也极为满意。吃完饭，陆家安排了他们在这歇息一宿，住一天再走。
回到屋里，佟小婶瞥一眼佟小叔说：“就咱们那个大嫂是事精，陆家的闺女要人有人，要样有样，要家庭有家庭，
我看配咱们家岳驰也绰绰有，就她非得出那么多洋相，不然的话头年就娶家去了，这会都快能抱上大孙子了，白白耽误一年。”
“我看闺女的娘怎么邋里邋遢的，几次想说话，都被咱娘认的那个干亲给拦着。”佟小叔说的是何小西拦着闫氏不让她乱插嘴。
“这个来之前岳驰跟我说过，他那个丈母娘跟你大嫂似的，不着调。”佟小婶说。
“这俩孩子还真是绝配，都摊上那么个不靠谱的娘，以后说不得生了孩子都得自己忙活，两边的娘估计都指望不上。”
佟小叔拍拍她，示意她这是在人家家里，说话注意点。
佟小叔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闫氏和陆二妹母女就习惯偷听。
他们说话的时候，闫氏正趴在窗户底下偷听呢！还是何小西发现她偷听，把她捂着嘴拽开了去。她听到人家说她，正要反驳呢。
“祖宗哎，你偷听就偷听了，还要出声说话，你是怕人家不知道你做的事怎么的？”何小西问她。
“他们竟然把我跟佟岳驰的娘放在一起比，她跟我能比的着吗？”闫氏还挺生气。
何小西睃她一眼：还真高估自己，你跟她半斤对八两。
“你千万别再去了，人家在这的时候你就给我老实这一天，你要是真把这桩亲事搞砸了，再找个跟周家那样的，
以后逢年过节，你两个闺女就算是白养大了，一个你也别想吃到果子。”何小西吓唬她。
闫氏砸吧砸吧嘴，觉得为了以后的果子可以忍辱负重。说：“我知道了，我是那种不知道顾全大局的人吗？我跟你说，我比小佟的娘强一百个冒尖。”
陆大妹跟佟岳驰正躲在她们后头的墙后面私会，听到她们过来大气都不敢出。把她们婆媳俩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两个人羞涩的互相对视着。陆大妹抿着嘴偷笑。佟岳驰也强忍着装严肃脸。
没有搅局的人在里头瞎掺和，两家都互相迁就着想把这桩婚事办圆满了。亲事商议的很顺利。
“就定在二月里吧，天气也不是太冷了，农忙还没开始，我们家看了两个日子，亲家大哥你看看订哪个好？”佟小叔说。
他们家是有备而来，拿出一张写好日子的红纸递给陆爱国。
何小西斜着身子瞥了一眼，红纸上的毛笔字挺清晰。两个日子就差了十来天。
陆爱国拿着斟酌了半天。不出何小西的预料，陆爱国选了靠后的那一个。
陆大妹的嫁妆早就打好了。一应物件都是现成的。无论选哪个日子，都不匆忙。
陆爱国这么选，不过是最后再挣扎一番，自我安慰留大妹多一些日子。
送走佟家人，何小西她们三个做嫂子的就受到陆爱国的指派，带陆大妹进城置办东西。
“原来的东西让陆二妹带走了一些，剩下的那些放了一年了，都招灰了，那些都不要了，你们带着再去买点新的回来。”
陆家这一年，往山里贩货比往年挣得钱都多。陆爱国财大气粗让买新的，大家就只能顺着他。不然他这口嫁妹妹的气平不了。
正好村里供销社也该补充货物了。这些天过节，销量大，好多东西都快卖断货了。
买东西的时候，在城里供销社遇到了邱主任。水洞村的供销社在何大毛的手里，跟供销总社这边处得融洽。这大半年来合作愉快。
供销社的小金库，水洞村贡献了极大一部分。所以看到何大毛，邱主任就像看到移动的人民币。热情的招呼他们到办公室坐。
“小陆这要是出嫁了？去前边看看，才来了一些新货，我回头给打个招呼，给你们算优惠。”邱主任说。
各单位都有各单位的门道。进来的商品都允许有一定的残次比率。自己人买了，就给算个残次品的价格。或是直接给个进价。
何小西今天不遇到邱主任，过几天也会让何大毛带着礼物来拜访他。遇到了就更好了。给何大毛使了个眼色。
何大毛马上会意：“那就谢谢邱主任了，到时候一定要去我们那边喝喜酒。”
“你们去前边选，我在邱主任这儿坐一会等着你们。”何大毛对其他人说。又喊住何小西：“妹子，你不是说有事跟邱主任汇报吗？”
何大毛只知道何小西让他制造机会让她跟邱主任单独说话，不知道何小西葫芦里具体卖的什么药。只能借机把何小西拦下，让她自己说。
何小西赞赏的看一眼何大毛：不错，有长进。
“邱主任，我们大妹这次是远嫁，要嫁到邻省去……。”何小西也没拐弯抹角，直来直往的说。
何小西想让邱主任帮忙，把陆大妹转成正式职工。
邱主任考虑了一下，觉得陆大妹转成正式职工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并不占用他们的工资和名额。
因为陆大妹一结婚，她的关系就转到邻城去了。能不能找到接受单位，也不用他们操心。
第707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ｃｏｍ这个时代的职工关系，是可以跨地域互转的。只是如果不是下的调令，接收单位要自己找。
何小西只是钻一个小空子，这边不占用资源，邱主任应该愿意给一个暂时的职工名额。
海城那边，只要职工关系转过去，以佟家的能力，找一个接收单位应该不难。
即便是这边不带职工关系过去，佟家那边也能给大妹安排一个工作。毕竟现在国家在发展，新增的岗位很多。
尤其是需要女工的岗位更多。现在人们的意识还没有彻底转变，女性愿意出去工作的不多。更有许多生子之后为照顾家庭，重新回归家庭。
何小西此举看似多此一举，但是其中多有深意。
不用太久，最多十年后人们的观念就会转变，女性愿意出去工作，愿意经济独立的会越来越多。对于岗位的竞争就会激烈起来。
陆大妹是自己从娘家带过去的工作，还是婆家给的工作？至关重要。
佟母只要还活着，以何小西对人性和对佟母本性的理解，她肯定会拿这个说嘴，打击大妹。
婆媳斗法，斗得就是个气势。
我从娘家带来的工作，我自己工作养活我自己。不管到什么时候，腰杆都倍儿直。
何小西从邱主任的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一张职工表。对着何大毛炫耀的摇摇手中的纸。这张纸拿回去，让大妹填上，这件事就办好了。
这是给大妹以后的一个保障。跟佟母对峙时候的倚仗。
陆爱国拿着那张盖着鲜章的职工表。点点头道：“咱们家的闺女，出嫁的时候就是要嫁妆丰厚，这样在婆家才有地位。”
这些日子，陆爱国对于何小西润物细无声式的夺权，不得不说心里有所不满。但是因为是何小西，是拥军的媳妇，陆爱国心里堵的慌却没法说。
现在看着何小西拿回来的这张表格。不得不说，在许多方面，何小西考虑事情比他全面。能力上确实强。
小西做事，眼光长远。她做一件事，目的可能是着眼于几年或是十几年后。
陆爱国心服口服。
陆大妹也知道这张表格对于她意味着什么。抱着何小西眼泪汪汪的撒娇。“三嫂，谢谢你。”
撒娇是未嫁女孩们的特权，。一旦嫁做人妇，不管年龄大小，不管之前在娘家怎样受宠，都丧失了这个特权。
嫁人之前是孩子，一夕之间就长大了。
何小西从打上来的鱼里面捡了些个头均匀的鱼，配上晾晒好的香肠和一些土特产，带着何大毛去各处送节礼。
到达邻县医院，给院长和许大夫送上礼品。褚凤雏的培训早就该结束了，而且水洞村急需一位大夫。
何小西一直没有让他回去，除了让他多学一些知识，更是让他在这里避难。
如果可以，何小西希望他在这里躲个三五年，不要回去。但佳节临近何小西没有在阻止他回家，不让他见儿子的理由。
毕竟按照国人的传统，哪怕千里万里遥远，只要有可能，都是要回家团聚。
就算是住院的病人，在过年那几天如果情况允许，都会暂时出院回家去住。
作为大夫，还不是本院大夫，只是个前来培训的大夫，褚凤雏更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何小西只能这次把他捎回去。
何小西他们去给张同志送节礼。看到何小西他们带来的东西，张同志说什么也不愿意要。“拿回去吧，我不要。”
中国有俗语：礼多人不怪。送礼被人当面拒绝，何小西他们几个人挺难堪。他们是相邻的两个县，并不在张同志的管辖之下。
给张同志送礼，只是为了感谢之前张同志对他们的照顾。张同志这样拒绝，太不给面子了。不知道为什么张同志怎么突然之间这么不通情理。
看到何小西他们的表情，张同志觉着自己拒绝的有些太生硬了，赶紧解释道：“嗯，我，我用不着这些东西，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平常都是在食堂吃，我宿舍里连锅碗瓢盆都没有，这些东西我用不到。”
何小西他们跟张同志有过几次联系，但是还没有熟识到去打听人家的**。所以并不知道张同志家的具体情况。
何小西也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们家……。”
“没关系，都习惯了。”说着习惯了，眼睛里却有些湿润。
“要不你过节的时候到我们村去过吧，我们到时候会秧歌表演，我哥会扮河蚌精，可好看了。”
何小西扯扯何大毛的衣袖。拿他来掩饰眼前的尴尬。
何大毛也挺配合，虽然是他最不喜欢的话题，依旧说道：“是啊，我们村的秧歌可好看了，去我们村过春节吧。”
张同志看他们的邀请并不像是客套话，挺真诚的，点点头：“好。”
“那说定了，我们到时候，派车来接你。”
“好。”
看到张同志都快掉眼泪了，何小西他们落荒而逃。
这节礼送的，何小西几十年的没犯过这样的错误了。不像是来给人家送东西的，倒像是专门来揭人家伤疤的。
回去的途中，何小西交代褚凤雏：“过节期间你待在家里别出门，冯先生那边我让人送过节礼了。”
何小西知道，她能想到的事情没道理那些打听褚凤雏的人想不到。
这事如果让何小西自己去办，她肯定会在春节期间，大家都回乡的时候派人过来打听褚凤雏的消息。
平日里可以呆在外头，过节肯定是要回去。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那些人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
褚凤雏不知道这里面事态严重，但是他知道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可理喻。这些小事，他不会跟何小西对着干。
点头道：“我春节就在家抱青林，我哪里都不去。”
想到什么，补充道：“我还得给你嫂子上个坟，这事不能让其他人帮忙。”
“嗯，我让我哥陪着你去。”何小西回答。
褚凤雏：==
怎么感觉像被软禁了似的？
第708章枯木逢春
何小西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ranwen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ｃｏｍ
在南市沈君如的家里，她正在吩咐她弟弟：“马上过节了，他总不会过节也不回家吧？你再派人过去仔细打听着。”
沈龙嬉皮笑脸的伸着手：“行，我给你去打听，不过之前的钱都用完了，你得再给点。”
“给你钱行，但是你这次得给我打听出确切消息来，不然的话我以后可不用你了，愿意帮我做事的人多着呢，
不是看你是我弟弟，我也用不着照顾你。”沈君如拿出一叠钱放在沈龙手里，告诫他。
“咱们是亲姐弟，我能坑你吗？你给我那些钱，我帮你办事根本就没够，好多钱都是我帮着贴进去的，你别不知足啦，
找别人？别人能像我这么一心向着你呀？”沈龙一听他姐姐要甩开他，马上不乐意了。
“还有，你这些事除了我能守口如瓶帮你瞒着，别人知道了能真心给你瞒着吗？姐夫要是知道了能跟拉倒？”沈龙的话软硬兼施，透着威胁。
拿了钱走出大院，沈龙推着自行车就想去找人玩两把。后头想想，怕他办事不利，他姐姐真甩开他找别人合作。
“真是麻烦，一个小崽子能翻出什么大浪来？早不知道死哪旮旯里了。”沈龙嘟囔着。自行车拐了一个方向往车站方向去了。
哪个时代的车站都是三教九流的汇集，地鱼龙混杂。沈龙找到一个报亭，倚在报亭跟前。报亭老板忙跟他打招呼：“龙哥来了？”
“还是上次那事，再给我找两个人，可靠点的，再跑一趟。”沈龙吐出一口烟，说道。
“来两包烟，一盒火柴。”沈龙说。
报亭老板把烟和火柴递给他。沈龙把钱递过去。钱的厚度明显高于买东西的价值。
报亭老板伸手去接，拽了一下没拽过去。抬头看沈龙，用眼神问他：你什么意思？
“你让人用心点，要是再找不着人，让我知道你没用心办事，看你沈爷收拾你。”沈龙威胁道。
“龙哥，这事真不能怨我，我给你介绍的人真出发去帮你办事了，可是人都没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亏得他们都光棍一条没有家属，不然我还得赔钱给人家拿抚恤费，你说这事我犯得着吗？”报亭老板抱屈。
“上次你不是自己亲自跟着去了吗？不是也没查到什么确切的东西吗？这事真不能怨我。”
煤城车站，两个人下了火车。其中一个三角眼对另一个高个子说：“我有个姑姑，家就离水洞村那边不远，咱们去那边看看？”
有熟人肯定比没熟人办事要容易高个子回答：“行先去你姑姑那看看。”
两个人匆匆在路边买了点礼物，直奔三角眼姑姑家而去。
何小西自从把褚凤雏接回来，成天就把他关在院子里不让他出门。就算是出门，也让他帽子围巾围得严严实实。
何小西的异常，让何小东也如临大敌，加强了村子里的戒备。凡是有生人进来都要严加盘查。
不过如今是春节期间，走亲访友的多。加上他们这里是进山的入口，人员就更复杂了。盘查的效果也有限。
“这都马上过节了，咱们医务室歇业算了吧？”何小西恨不得一时三刻都把褚凤雏关在家里。对于他来医务室一肚子意见。
何小西现在对于开这个医务室肠子都悔青了。没有这个医务室，也不会招来这么多外村的人。
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
何小西觉着这些来看病的人，一个个也都显得贼眉鼠眼的。尤其是面前这个带着媳妇来看不孕症的三角眼。看着就不像好人。
对于何小西的以貌取人，褚凤雏十分不赞同。往外撵她：“行了，你先回去吧，我看完这几例就回去了。”
医者父母心，在他眼里所有人都一样，都只是病患。没有美丑，没有职业的区别。
他通过诊脉，看出面前的女子是吃了什么药物导致不孕。这种病症他治不了。
对两个人说：“我学艺不精，这个症状我看不了，要不你们再找找其他大夫看看？”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女子的丈夫。
宁愿自污，说自己医术不行。
三角眼并不是真带媳妇来看病的。这个女人也不是他媳妇。能不能生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对于诊断结果并不在意。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探查到这个大夫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三角眼给褚凤雏行了两个礼，就带着那女子离开了。
褚凤雏性格单纯，对于他跟人家说他医术不行，对方还给他行此大礼，归咎于这人受到打击了。也没有在意。看完了几个病人就关门回家了。
若是何小西还呆在这儿，就能察觉出不对劲。可惜何小西先一步走了。
三角眼带着那个女子走到了河对岸。河对岸停了一辆驴车，赶车的正是跟三角眼一起来到煤城的高个子。
“赶紧走，回去再说。”三角眼儿催促高个子。高个子看到他一脸笑容，也知道此行顺利。扬起鞭子把驴车赶着走了。
三角眼坐在车厢里，搂着那个女子嬉笑：“就你这块盐碱地，撒多少种子也白搭，我们今天还想行个善帮你治好你的不孕症，没想到那姓褚的不行。”
那日，三角眼带着高个子到了他姑姑家。他许多年都在外头晃荡，他姑姑看到他来探望自己很高兴。
置办了饭菜招待他们，还留了他们在家里住下。
三角眼姑姑家所在的村子，整好就是之前陆二嫂被她娘软禁的那个村子。也就是瘦成麻杆一样的女人家所在的村子。
麻杆女人经过褚凤雏的治疗，前些日子怀上了。如同枯木逢春，老树发芽，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三角眼跟高个子也听说了。两个人觉着他们说的这个大夫，太符合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了。
“我觉着这个姓褚的大夫就是咱们要找的人，咱们要不要去水洞村看看？”三角眼说。
“就是咱们贸然过去，怕被他察觉了再躲起来，到时候咱们就说不清楚了，不得以为咱们俩谎报军情吗？”
第709章告密者
前面的几拨人到水洞村探查的时候折戟，给后面来的人敲醒了警钟。ranwen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ｃｏｍ让他们知道水洞村这边警惕性极高，不小心谨慎行事有可能出现意外。
高个子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这个姓褚的是个大夫，会看病，还能看不孕症，管女人家生孩子的事。”笑得极为龌龊。
“好办啊，咱们找个女人带着一起过去，装成看病的不就行了吗？”
三角眼为难道：“到哪去找女人？谁愿意跟咱们一起过去看这种病？”
高个子挤眉弄眼：“女人还不好找吗？只要有钱让干什么都愿意。”
虽然如今的社会没有红灯街了。挂牌接客的娼家看似也全都销声匿迹。但是依旧有一部分隐匿到地下，做着一本万利的无本生意。
三角眼觉着他说的有道理：“对，找个女人带去，找个窑姐，那些女人老鸨都给喂过药，好多全都是没法下蛋的鸡，看这个病正好。”
“就是，说不定咱们还能做一桩善事呢。”两个人相视而笑。
当即就跟三角眼的姑姑告辞。找到旧日的狐朋狗友。经人介绍到了城西，钻进一片破败的民居。这一处民居，正与水洞村的销售点很近。
这里治安不好，鱼龙混杂。正是这些人如今藏匿的好去处。
于是就有了今天三角眼带着个女人，去水洞村的医务室看病的那一幕。
水洞村的人包括何小西，没有一个人发现危险正在慢慢的靠近。大家全都沉醉在节日的欢愉气氛里。
今年，水洞村许多家庭都有人在村子开办的运输队和工程队队里干活。大家挣了钱，手里宽绰了，就给孩子们买了许多小鞭炮。
村子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预示着年快到了。
身在异乡的人也相继回归。
别人的回归都在预料之中，包括何大春回来。何大春此次回来，开年就不会再去了。所以把行李卷也带了回来。
让大家意外的是，狗黑也带着木丫姐妹们回来了。他们的回归，不啻于在水洞村上方炸响一声惊雷。
何小西是想让二丫先回来，试试陆友强两口子的态度。可是出了点意外，木丫怀孕了。卖货的人手不够了，二丫就没有回来。
眼看着木丫月份越来越大。狗黑家的人怕他们年轻在外头不知道轻重，就要求狗黑把人带回来照顾。
按照一般情况来讲，木丫怀的是又一辈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木已成舟，看在孩子的份上，做爹娘的也不该再追究了。
何小西是被别人喊回来的。喊她的时候她正在河堰上跟村里的几个村干部一起，规划开春挖河的时候把土方往哪里填。
“九爷爷，十三奶奶，你们快去看看吧，老村长的媳妇正拿着这么粗的棍子打木丫姑他们呢！”来报信的孩子拿手比划着陆友强媳妇使的棍子。
何小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个陆友强媳妇真是够威风的，等把闺女都闹腾离心了就痛快了。
等进了村子，何小西落后一步拉着大炮媳妇说：“如今都是新中国了婚姻自由，旧社会那一套包办婚姻也不时兴了，现在木丫是老营叔家的人啊。”
大炮媳妇会意，匆匆跑去对柳老营家面授机宜。
柳老营家大大小小都在现场呢，事发地点就在离柳家不远的地方。
看样子是几个人回来还没走到狗黑家呢，就有人多事给陆友强媳妇通风报信了。陆友强媳妇匆匆跑来大发雌威。
何小西往四周看了看。事发有一会了，加上如今是农闲又快过年了，大家都在村子里闲逛，哪里有这种新鲜事，哪里热闹往哪扎堆。
现场的人多，东村西村的人都有。也看不出是谁闲着吃饱撑的给陆友强媳妇报的信。
何小西只得把追查报信的人的事情往后搁一下，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得到大炮媳妇授意，柳家婶子腰杆子硬了。“现在都新社会了，不兴包办婚姻那一套了，他们俩人是自由恋爱情投意合，受国家法律保护。
现在木丫怀的是我们老柳家的孙子，你给我们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招呼他们柳姓的女人们：“赶紧的，把狗黑媳妇带家去。”
大炮媳妇吩咐狗黑：“把你丈母娘请家去，有话好好说。”
说是“请”，实际是一伙子人蜂拥而上，把棍子给夺下来以后，拖的拖，抱的抱，把人硬是给弄回去了。
这种事情村干部真不好插手。向着谁都得得罪另一方。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是用言语解决，还是用拳头解决，或是金钱开道，何小西他们就不多问了。
只知道第二天陆友强媳妇就不再继续闹腾。连底下两个闺女都不管了，一并扔给木丫去管。
过后何小西才从二丫嘴里知道，陆友强媳妇从柳家拿了三十块钱的彩礼，没陪嫁一分钱嫁妆。
而且两家约定好，底下两个闺女出嫁彩礼还是归她，嫁妆狗黑家出。
算盘打得啪啪响，也不知道是真精还是傻。
狗黑家的人都在工程队里干活，他们家的日子现在颇过得。这么重的彩礼给了就给了，只求能把这件事情了结了。
陆友强媳妇拿到钱，就去村里的医务室找褚凤雏看病。医务室也搬到新建的村部去了。
何小西正在村部隔壁屋里看村里孩子们纸盒子。从窗户看到她进了医务室，凑过去看她来做什么。
“褚大夫，你看看我这病还能治不能治？”何小西听着里头陆友强媳妇的声音，直觉得好笑。
原来闹腾一番的目的是为了要钱看病呢。这是幻想着再生一个儿子。真是为了生儿子走火入魔了。
年轻人生产都跟闯鬼门关似的，这老货为了生儿子命都不要了。真是即可怜又可恨。
何小西回到糊纸盒子那屋，给大炮媳妇递了个眼色。让她跟陆友强媳妇打听一下，是谁给她送的消息。
这个时代，最可怕的人不是齐麻子那样的人，而是告密者。这种人就是背后下黑手，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何小西要把这种潜在威胁清除掉。
第710章创造条件
何小西跟大炮媳妇，相继进了隔壁医务室。
“婶子你怎么啦？”大炮媳妇问。“受伤了吗？柳家人把你打伤了？”大炮媳妇把自己放在了陆友强媳妇的同盟位置上。
这些话问的，好像陆友强媳妇敢给个肯定的回答，她就敢去帮她主持公道似的。
果然这些话一说，立马博得陆友强媳妇的好感。
“没有，我没有受伤，就是找褚大夫来看看。”陆友强媳妇回答。“你们家老俊媳妇看了多久以后见的效果。”
“我们老俊媳妇不是褚大夫看好的，她就是吃的太胖了，才不好怀上，饿瘦了就怀上了。”大炮媳妇跟陆友强媳妇闲扯着。
这些话题让褚凤雏一个男子听的难为情。咳了两声让两个人注意一些。
大炮媳妇趁机说：“咱们别在这打扰褚大夫看病，咱们到隔壁去说话。”
陆友强媳妇也正想跟她多打听一些这方面的消息。听到她说话跟着她一起去了隔壁。
送走陆友强媳妇，大炮媳妇往隔壁仓库那边呶了呶嘴：“呶，就是他们家去给老村长的媳妇报的信。”
何小西：还好不是另外的人，不然多设一个套又要费一番事。
何小西找了个机会问蝈婶：“那边怎么样？最近动了什么手脚？”
“还跟原来差不多，大白菜剥下叶子拿回家，没敢拿整颗的，偷了几条鱼，其它的就没有了。”蝈婶说。
这也偷的太少了。何小西有些失望。
就偷这点东西，抓到现行也没什么用。他大可以抵赖说白菜叶是废菜叶，拿回去养鸡。鱼在乡间根本不算贵重东西，拿几条也不算什么。
估计像何小西这样，嫌弃贼不敢放心大胆偷东西的人还真不多。
主要是村里仓房才投入使用，里头放的东西不多。值钱的东西就更不多了。
要想让贼胆变大，还得多多创造条件，多往仓库里存点东西。
何小西盘算着该放些什么东西进来。东西得值钱，还得家家户户都能用上，另外偷走还得不打眼。
符合这样条件的应该是粮食。仓库里的粮食又不能天天称，偷走一点半点也看不出来。
就算是最后盘点的时候少了，也可以推到虫蛀鼠咬这些损耗上。
但是他们目前没有大批量的粮食可以入库。这件事操办起来不是一时半会能办成的。最起码得等明年秋天粮食入库才能行。
何小西回去了。派去邻县接张同志的驴车早间就出发了，现在也该回来了。她得去家里拿一套被褥过来，晚上把人安置在村部这边。
刚回去，就看到她哥回来了。身后跟着张同志和陆爱国。
“冷不冷？赶紧进屋歇着。”马氏上前招呼。
马氏出来是看看他儿子媳妇回来了没有的。何涛之前来信说今年回来过节，都这会了人还没到。马氏有些着急，天天出来看好几趟。
再不回来都到年根下了。
马氏不仅自己出门迎接，接连两天了，天天把何大毛撵了赶着驴车去车站接人。
两天里，不少回乡的人沾光做何大毛赶的驴车回来。就是还没接上正主。
何涛年少就离家去省城上学，之后直接在那边安家落户。把妹妹也接了过去。对水洞村没有特别深的感情。
家里的老屋被水冲塌了，按照他的打算本来都不准备建起来。直接把老娘往他那边一接，跟水洞村就没什么联系了。
只是他拗不过他老娘。每次接了去，他老娘跟他住些日子。之后就说住不惯，背着包袱自己跑回来。
马氏这一年多跟着何家住习惯了，儿子家一次都没去。建好的新屋也没去住过。
外头太冷了，何小西揽着马氏进来。“干娘，你在家等也是一样，你看你站在外头手太凉了，何涛哥来了该心疼了。”
中午何小西做了一锅肉臊子，热乎乎的面条拌上肉臊子，最适合冬日里吃。李琳瑾这个大家闺秀，都吃出狼吞虎咽的感觉来了。
张同志放下碗筷抹抹嘴，夸赞道：“真香。”
能不香嘛，何小西秘制的肉臊子，里头还放了香干丁。
“我这次来领导给我带着任务来的，开春不是要挖你们这段的河段嘛，我们那边也得出人手，领导安排我打个前站，给大家安排食宿，
这次挖河跟你们上次不一样，上级有调拨粮食。”张同志说。
“粮食”，何小西重复了一遍着两个字。这两个字，一下子触动了何小西最敏感的那根神经。让何小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陆爱国看着何小西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打好主意。
“回头你家去一趟，你大嫂找你有事。”陆爱国赶紧打着陆大嫂的旗号，把何小西喊回家去问这事。
何小西知道自己刚刚猛然听到有粮食，太激动了。这是被大哥看出马脚来了，准备敲打她呐。讨好的冲陆爱国笑笑。
何小东板着脸装无知加无辜。谁家给宠成这样无法无天谁家负责。交给陆爱国去头疼吧，他是管不了。
何小西乖乖的跟在陆爱国后头，跟着他回去了。何小西难得有这么乖巧的时候，让马氏也看出点端倪。
问何三婶：“吃饭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吃完一顿饭就这样了？小西又犯什么错了？”
何三婶也不知道何小西犯什么错了。“不是说她大嫂有事找她嘛，哪里犯什么错了。”
进了后院，陆爱国对何小西说：“你可不能打上级调拨粮食的主意。”
“大哥你乱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我怎么会打调拨粮食的主意啊，最多就是借来用用。”何小西笑嘻嘻的说。
何小西把她打着的主意对陆爱国说了一遍。
这事还得借助陆爱国，让他高风亮节一回，把所有调拨的粮食都放到他们粮仓里。
数量越大，贼胆越大。因为数量多了偷得多看不出来。
陆大嫂听着，只要不是何小西想贪污这些粮食她就放心了。也就是拥军媳妇能想出这些狭促主意。
陆爱国想的多，也更宅心仁厚。“盗窃集体财务这算是重罪吧？”问何小西。
何小西点点头：“对，是重罪，没有人抓着他的手逼着他去偷，他要是不偷就没事，他伸手去偷就怪不得别人。”
他们这几间仓库里早晚都得装满东西。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陆守和想沦落为贼，只能怪他自己贪心。
第711章酸
陆爱国沉默，他觉得何小西太过心狠手辣。何小西却觉得他妇人之仁。
不过，想想他并不知道之后的形势的走向，不知道这些人会变得疯狂而邪恶。所以也不能怪陆爱国会这样。
“他偷多少是多少各安天命，你不能从中做手脚陷害人家。”陆爱国对何小西做着要求。
这算是何小西跟陆爱国互相妥协了，各退一步。因为按照何小西原本的打算，准备趁机从仓库弄出来一批粮食，栽赃在陆守和头上。
何小西出来陆家，在路上看到陆麦子媳妇正跟何老四媳妇站在门口说话。看到何小西过来，两个人商议好的一样，齐齐把头扭一边去。
何小西心说：这些前世的群魔乱舞之辈，这会算是聚齐了。
上次采冰之前的动员大会，何小西还在纳闷怎么没看到何老四家的人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呢。
要知道，何老四家也是抄家大军中的主力人员。
何小西下午就知道了何老四媳妇找陆麦子媳妇说什么事。
陆守和找到何小西：“何老四也想为村里出一份力，想来仓库做保管员。”真当何小西怕他了。得寸进尺。
自己当了仓库保管员还不算，还想管着其他人的事。
何小西可不会傻傻的以为他是因为跟何老四家关系好，才帮何老四家出头。定然是得了何老四许诺给他的好处，才这么下力气。
何小西说：“咱们村三个保管员已经定下来，暂时没有空缺。”何小西好声好气的跟他解释着。
何小西这样，是怕之前的人设崩塌。而且何小西看到陆守和替何老四出头，也想成全他们，以便一网打尽。
之所以假意推脱一番，不过是怕答应的太痛快了，会让他们起疑。
陆守和是有备而来，来之前就替何小西做好决定了，马上道：“可以把何宝粒撤掉，就那种人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撤掉他他也没话说。”
三个保管员，两个是日常管理，一个是管出入库。
陆守和做的出入库保管员。另外两个一个是蝈蝈，另一个是话何宝粒。
这位何宝粒，是上次淘井的时候，最早到场那极小一部分人之一。何小西之后对那些人特意进行了考察，对何宝粒一家特别满意。
这位何宝粒跟蝈蝈一样，都是闷头干活话不多的人。不过跟蝈蝈相比他老婆不如蝈婶会说。
还真如陆守和说的，这样的人受到了不公平对待也不会张扬出去。
“不行吧那不成欺负老实人了？”何小西不同意，又找了一个理由拒绝。
陆守和非常强硬道：“话我可给你放这儿了，同意不同意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何小西被噎得一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当水洞村是他说了算了。
面上却不能显出异样来。扯了一下嘴角：“这事有点难办，村里再研究研究。”
陆守和冷哼一声，再次把靳大姐搬出来：“用不用回头我让我们家老五叫他媳妇来跟你们说啊？”
对于这种戏精，何小西只能暂时牺牲何宝粒。
在何小西的授意之下，陆友湖他们又走了一次所谓的民主评议。把何宝粒撤下来，把何老四推上去。
何小西心存愧疚，亲自去通知的何宝粒。
“宝粒，这个岗位很重要，村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考察，觉得你不适合，决定从明天开始，让何老四接替你的岗位。”
何小西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样欺负过老实人。
就如陆守和预测的，何宝粒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只问何小西：“大姑，我是不是明天开始就不用来了？”
何小西点点头。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苦衷，过节期间这样做，这件事情确实是她理屈。
但是现在她只能保持沉默，补偿也只能在收拾完毕陆守和他们之后再说。
不过，本来一网只能网住陆麦子家，现在却多一个何老四家自投罗网，也算是超额完成任务。让何小西心里稍微舒服点。
村里给村里的工作人员每人发两条鱼一斤花生米做过节的福利。何小西让陆友湖把她的那一份送去何宝粒家。
陆友湖：“九哥已经让我把他的那一份给送去了。”
陆爱国这是为实际行动，替何小西分担这件事情的后果。
傍晚的时候，何大毛拉着何涛一家五口人回来了。跟何小西汇报：“你让我寄的东西我都寄了。”
何小西让何大毛分别给二叔和表哥，还有陆拥军寄了点过节的东西过去。
周家院子里，陆二妹抱着她闺女，坐在地上撒泼。“你们家居然不给准备我回娘家要带的节礼，我命苦啊，怎么就嫁了你们这么下才种的人家啊……。”
虽说城里人不像乡下人那么喜欢围观，但是也是相对的。围观是这个时代的人的特性之一。城里人只是比乡下人稍微避讳一点，也强不了多少。
像周家这样闹腾得这么厉害，骂的这么新鲜的，不太常见。所以还是引得许多人过来看热闹。
周母肯定不愿意背这个黑锅。跟陆二妹针锋相对：“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周家还不至于省这点节礼钱，
你三天回门，八月十五，你生孩子，哪一次我没事前给你备好东西让你带回去？我东西都买好了你非得说不带，
你回回都不带，我就不浪费钱买了，谁知道我没买，你又要，你要了是自己吃还是送回你娘家？你要是自己吃就别浪费钱了……。”
闹腾的这么厉害，直接耽误了陆二妹回娘家送节礼。往常陆二妹好歹还拎着两只手来个人，今年过年，陆二妹人都没来。
把闫氏气得，逮谁跟谁埋怨。
何小西妯娌几个精心准备的丰盛的年夜饭，都没让她满腹的戾气消弭。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娶个儿媳妇要送出去双份的节礼，嫁个闺女空手来看我一眼都不来。”若不是过节，闫氏眼泪都掉下来了。
对于陆大嫂，她是酸。对于陆二妹，她是心酸。总之都是酸，比家里贩回来的醋还酸。
所以，年初二闺女回门的时候，借题发挥拦着三个儿媳妇不让回去。
第712章孺子可教也
何小西无所谓。ranwen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a`ｃｏｍ她若是想回娘家，哪天都能回去百八十回。娘家近就是牛。
何小西敢肯定，等太阳升起来她若是还没回去，他哥肯定得来接人。
何小东亲自过来接人，只要闫氏还顾点脸面，就不敢拦着她走。
陆二嫂也无所谓。她娘还在土楼蹲着呢，过节也不会回家。她本来也没打算回去。而且就算她娘在家她也不会回去了。
需要回娘家的只有陆大嫂。这是认亲后的第一个年初二，陆爱国得跟着媳妇孩子去六里铺。
闫氏再不着调也是娘。陆爱国被她拦着脱不了身。大过节的，陆爱国总不能怎么着她。
还是何小西感念节前陆爱国帮她给何宝粒家送了一份节礼。给陆二嫂和陆大妹递了个眼色，朝着闫氏抬了抬下巴。
三个人一拥而上，架着闫氏把她送回了她自己屋里。陆爱国四口人才趁机脱身。
何小西正被闫氏唠叨的耳朵生茧子，外头何小东过来救驾了。
何小东成为闫氏的新诉苦对象。跟何小东告状，数落何小西刚刚的不孝行径。
何小西跟何小东说：“哥，我娘被陆二妹气着了，这会迁怒我呢，不让我今天回娘家，我今天不回去，你先回去吧。”
由着闫氏歪曲，理都是她的。
本地的传统，出嫁女每年都有固定的几个回娘家的日子。
跟后世的法定节假日似的，用工单位也不能随意剥夺。让加班就得给经济补偿。
听了何小西的话，何小东拿眼睛看着闫氏。闫氏也不敢再诉苦了。这件事说到底是她理屈。
何小西给家里孩子示意跟她走。陆大妹也跟着。一群人欢欢喜喜跟着何小东走了。
陆二两口子属于任你怎么说，怎么骂都不回嘴的人。闫氏过节不敢骂。说了一会一声没人应，她自己也觉着无趣，就闭嘴了。
张忠耀来何家过节，可吃了亏了。他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何家会有这么多孩子。光压岁钱就掏了好大一笔出来。
给孩子们压岁钱就给了，还有两个大人跟着排在后头伸着手等着要钱。
何小西杀鸡抹脖的吓唬笑笑和柳豆棵。
平常就没树立好威严。关键时刻比划了半天也无效。那两个站在张同志跟前，对何小西的动作无动于衷。
何小西捂着脸在心里哀叹：丢死人了。
何家自家就一大堆孩子。还有马氏的孙子孙女。张忠耀刚来那天就给了不少压岁钱了。
今天何小西就忘了这茬了，把陆家的孩子又都带了来。再加上笑笑跟豆棵跟着凑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故意来要压岁钱的呢。
何小东他们赶紧上前，拦着张忠耀不让给压岁钱。
张忠耀躲开他们的阻拦，把钱递给几个孩子。“一年就这一回，图个喜庆，你们可不能拦着。”
佳雯几个看何小西。“拿着吧。”何小西点头道。几个孩子才接过去。
马上张忠耀他们县要来清泉河流域挖河，他们跟他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有情后补，没必要拉拉扯扯的，显得斤斤计较的小气。
何小西也算看出来了，这人发了这么多压岁钱，准备好的小面额纸币还没用完。明显是有备而来。
何家这边欢欢喜喜，陆家那边就热闹了。陆二妹节前没来送节礼，节后居然回来了。照旧空着手来的。
闫氏这种人老皮厚之人，都被陆二妹的风骚操作给惊呆了。
家里没人，也没有准备招待出嫁女的饭菜。
陆二妹可抓住话柄了，埋汰着她爹娘和陆振邦两口子。“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别人那里还不明显，到我这儿就跟专门说我似的。”
“我大过年的回个娘家，你们就用这样的饭菜招待我们？……”
闫氏用白眼珠子翻一眼她：“你大可不必说这样的话给我听，不想吃就别吃，我回头端去给你三嫂家的大黄吃。”
大黄，学名中华田园犬。是何小西养的一条土狗。
陆二妹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
比嘴皮子，她跟她娘不是一个重量级。气得咣当一声把手里的一只调羹扔地上摔碎了。
“你摔摔打打给谁看？”闫氏一拍桌子质问她。
娘俩就话赶话吵起来了。
何小西接到通知过来的时候，陆二妹正吵不过闫氏那张嘴，坐在陆家院子里抱着孩子哭呢。
何小西心说：有长进啊，宅斗功夫加深了，周成嗣调教有方。
何小西也不去把她叫起来。听着闫氏数落陆二妹。陆二妹只哭。
这样的情形，任谁看到都会认为陆二妹更可怜。回个娘家都受气。
闫氏也发现这个问题了。她在一边说着她的理，别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一些人劝她：“闫巧嘴，你就少说两句吧，先把孩子扶屋里去。”
外头寒风呼啸，陆二妹坐在地上，大人孩子都哭的哇哇的。怎么看都是被恶毒老女人欺负的小可怜。
何小西扯住闫氏的胳膊，示意她别说了。闫氏看到何小西跟看到救星似的。枉她嘴巴利索，这会也束手无策。
讲理变得没用的时候，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娘，你赶紧把妹妹扶进去，在这哭，回头哭出个好歹，再说大过年的也不好。”何小西说，“大过年的，你怎么妹妹了，让她哭成这样子？”
陆振邦两口子老实巴交出了名的，大家肯定不会认为是他们惹着陆二妹了。家里又没有其他人，跑不了闫氏的锅。
闫氏真要是去扶了陆二妹，里子面子都没有了。儿媳妇跟前她都没受过这么大委屈。她如何愿意？
闫氏有嘴说不清理了。她的巧嘴第一次没了用武之地。想想今天的委屈，也学着她闺女，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哭上了。
何小西：孺子可教也。
婆婆跟小姑子闹别扭，两个人都坐在地上哭。作为孝顺儿子和儿媳妇，何小西他们当然要先劝着哄着闫氏了。
一群孝子贤孙在何小西的带领下，围着闫氏嘘寒问暖。
闫氏更是哭得凄厉了。
想想她闫氏，做梦都想享受一回老封君的派头。只是三个儿媳妇都不拿她当盘菜。
她的架子在何小西妯娌面前端不起来。
今天阴差阳错的，居然让她享受了一回老封君的待遇。她能轻易罢手吗？
何小西也跟她配合默契：“娘，你这么大岁数了，可不能这样不爱惜身子骨，你就当心疼我们，赶紧起来吧。”
第713章孽障
何小西不想惯着陆二妹，不想当众捧着她，给她脸。ranwenｗｗｗ．ｒａｎｗｅｎa`ｃｏｍ因为何小西知道，一旦当众劝她给她脸，她就会蹬鼻子上脸。
不说这次会不依不饶闹得家里没脸，以后都会一点小事就哭闹要挟。
最好的法子就是别理她，冷着她。冷着她，她反而不会生出太多幺蛾子，会自己乖乖爬起来。
所以何小西就得在她之前给大家树一个挡箭牌。在场的人里最适合做这个挡箭牌的就是闫氏。
闫氏不仅身份高于陆二妹，而且她也不怕丢人。做出撒泼的事情顺理成章。何小西捧着她，总比捧着陆二妹合情合理又心里舒坦些。
何小西一边哄着劝着闫氏，一边对陆二妹说：“二妹你说你回来一趟就惹着咱娘生一场气，咱娘这么大岁数了，
能经得住你总是三番五次的气她吗？人都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你都出嫁了，女儿都出生了，你就不能懂点事吗？”
闫氏适时的补刀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生了这么个孽障，节前不来给我和你爹送节礼就罢了，节后你也空着手就跑来了，
还在这挑三挑四说没好好招待你，要怎么招待你？七个碟子八个碗你都不满意，你是我祖宗啊？”
何小西在心里给闫氏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给力！
何小西在给陆拥军写的信中，添油加醋的把陆二妹的恶形恶状描述了一番。
陆拥军拿到信，看着被塑造成纯洁小白花形象的闫氏，哭笑不得。
陆拥军的战友王玉勇，现在媳妇已经娶家去了。但是有媳妇的日子并不如想象中美好。也轻易见不着，有媳妇跟没媳妇似的。
还不如以前单身呢。因为他现在还要深受婆媳关系交恶的荼毒。
每次寄来的家信，如果是他娘寄来的信，一定是在说他媳妇的坏话。如果是他媳妇寄来的信，里头通篇都是在说他娘的不是。
王玉勇跟风箱里头的老鼠似的，两头受气。
以前他想知道陆拥军接到的信里的内容，是想跟陆拥军学怎么跟媳妇写信。
现在他想知道陆拥军信里的内容，是想看看陆拥军都怎么处理婆媳关系。
王玉勇这些日子，又在伺机想偷看陆拥军家信的内容。今天他脖子伸了老长也没看到信里写了什么。
陆拥军看完信，就把信装到兜里。没注意战友的眼神都恨不得能拐弯，钻他兜里看信。
陆拥军把猪食倒进食槽，然后趁着猪去吃食，拿起铁锨清理猪圈。清理了一会之后，因为劳动，他有些热了。
就把衣服脱下来一件，放在猪圈旁边。
王玉勇远远的看到陆拥军把装着信件在外衣脱下来，放在旁边。悄悄的潜伏过去，从衣兜里把信偷了去。
这些日子他跟着陆拥军训练，身手提高了许多。陆拥军背对着他只顾着干活，并没有发现他的小贼行径。
陆拥军干完活，拍拍手上的泥污过去穿衣服。发现衣服好像被谁动过。陆拥军看看周围，并没有人。
穿上衣服，下意识的想把信拿出来再看看。才发现信不见了。他知道肯定跑不了王玉勇那小子。
跑到角落里一看，那小子正拿着一封信看着。不是他的那封信又是哪个？
“王玉勇，你干嘛呢你？”陆拥军上去把信夺过来。这小子怎么又旧病复发，开始偷看他的信了。幸亏就是一封正常的家信。
晚上，王玉勇总结了何小西寄来的信，跟陆拥军感慨：“唉，你家婶子慈爱，你家弟妹单纯，难怪你娘跟你媳妇不吵架。”
陆拥军：彡彡
单纯？他媳妇？
慈爱？他娘？
还好宿舍里已经熄灯了，黑暗里王玉勇看不到他的那张便秘脸。
单纯善良的何小西正在跟陆爱国面授机宜。明天一早，陆爱国要去邮局跟佟家打长途，沟通大妹的结婚事项。
“大哥，佟岳驰结婚，不让他娘出席面子上不好看，所以不让他娘回去不太好，但是岳驰他娘对咱们大妹一肚子意见，只怕以后婆媳关系不好处，
所以你跟他们家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结婚以后先让岳驰他娘回老家再住一阵，等小两口稳定下来再让他娘回去。”
何小西这样安排的目的就在于，让佟母知道她能不能回去，回去能住多久，得看陆家的态度。
陆家能左右她的命运。让她在大妹跟前端婆婆架子的时候悠着点。别劲拿大了再让给发配回老家。
陆爱国亲自去海城给大妹送嫁。三日回门跟着小两口一起回来的。同行的还有被发配回来的佟母。
何小西去火车站接的人。
“亲家大姨，都到家了肯定得跟我们回去家里坐坐，住两天我让人去送你，不会耽误你正事。”连拉带拽把佟母拉回了水洞村。
佟母住在哪里都没什么正事要做。住在老家也不用种地。何小西说话不过是给她脸上贴金，想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
何小西这话说的，外人听着就好像佟母回老家是因为有什么正事要做，不是被发配回来。
佟母就没有阻止何小西上手去拎她的包袱。乖乖的跟着上了往水洞村的大车。
她回到老家，虽说可以在亲戚家吃饭。但是她是长住，亲戚家也不可能像招待偶尔来的亲朋那样顿顿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所以跟着去水洞村反而是享福去。陆家接待回门的闺女，酒菜肯定丰盛。
送佟母走的那天，何小西喊大妹：“你个傻丫头，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你给你妈收拾的东西拎过来。”
大妹赶紧进屋去，把何小西事先收拾好的一个大包袱给拎出来放到驴车上。
“咱们乡下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是点土特产还有我们之前腌的点咸鱼做的点香肠，拎回去您老尝尝，送给亲戚也行。”何小西说。
何小西也上了驴车，对前头的大车上的陆爱国说：“大哥，你去送岳驰他们赶火车吧，我去送送亲家大姨，认认门，以后也能去串个门。”
陆爱国不知道她又唱的哪一出，只能吩咐她：“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第714章硬件不合格
“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吧，我送了亲家大姨就回来。”何小西回答。
“走了，”何小西怕陆爱国反悔，赶紧吩咐何大毛把驴车赶起来。
陆爱国是想反悔来着。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其中还有新妹婿，反悔的话不好说。只能看着何小西坐的驴车一溜烟跑开了。
何小西帮着佟母把被子搭腿上：“盖上点，盖着暖和。”盖好被子，何小西紧挨着佟母抱着佟母的胳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母女呢。
佟母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何小西又想做什么。感觉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这会只能认何小西宰割。
“我们家拥军小时候也差点让我婆婆给害了，好在没出大事，所以一家人还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的仇？是吧大姨？”何小西说。
佟母不知道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大姨的二儿子不是在后亭镇曲柳村丢的吧？”何小西趁着佟母心里慌乱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佟母惊恐的反问何小西。
“我姥姥家就是曲柳村的，我哥去打听了好几趟都没打听到有这么个人，您说呢？你说我怎么知道的？”何小西说。
“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谁都没给说，只有你知我知还有前头我大毛哥知道，我们会替你保密的。”何小西像个和蔼可亲的狼外婆。
何小西一直都在疑惑，为什么佟岳骐总也找不到。按说以佟家如今的权势，找个人应该不难。
何小西一开始以为是有人隐匿了佟岳骐的踪迹。所以让何小东去曲柳村去寻访。有熟人应该不会隐瞒。
何小东寻访了几次，也没有找到。何小西就猜想，是不是佟岳骐根本不是丢在曲柳村。
佟母能说一个谎言，就有可能说第二个谎言。
所以今天何小西避开众人诈了佟母一下。佟母心里有鬼，一下子就招认了。
何小西哈了哈手，感觉有点冷。摊上这样的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何小西幽幽的问佟母：“说说吧，当时是怎么个情况？想好了再说，别说错了。”声音冷得如同从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
佟母缩成一团，泪涕俱下：“我们当时是跟着村里人一起跑反的，我带着岳骐，谁知道他半路拉肚子，我们就掉队了，我没想扔下他，
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肉，我能不疼他吗？可是，前边的人离我们越来越远，我……。”后面，哭声夹杂着语无伦次的辩解，苍白而无力。
何小西深呼吸，再深呼吸。好容易压下怒火。
真疼孩子，怎么会这么多年瞒着孩子丢失的真正地点？不是她这样瞒着，佟岳骐或许早就找到了。
“别说这些废话，就说在哪里丢的？”何小西烦躁的打断她的辩解。
“在后亭镇南洼村。”佟母可怜巴巴的声音，让何小西更窝火。
“行了，你下车去自己走回去吧。”何小西看到佟母的那张脸就烦，不能再跟她同车了。
佟母不敢反驳，乖乖的下了驴车。
何小西：“我们大妹宅心仁厚，我跟她可不一样，你就老老实实住在老家吧，等我们大妹儿女成群了自会接你回去颐养天年。”
“知道该怎么做吧？”好像问她。
“知道，知道，我就住在老家，我哪里都不去。”佟母回答。
何小西知道困不住她太久。因为何小西还没黑心到瞒着佟岳骐的真实信息，用来要挟佟母。只要佟家二子找到了，把柄就失效了。
不过，这些时间也足够了。给大妹一些时间，跟佟岳驰磨合好。只要两口子没事，再生几个孩子，佟母再作妖也没用。
“那个……。”佟母指指何小西脚边的包袱。
何小西嘲讽的看着她：“你以为呢？”本来就是让她放松警惕的道具。还真以为是为她准备的啊？
这么天真又这么蠢，难怪被吴家要挟这么多年。
何小西坐着驴车回去。何大毛扭头看看她的一张黑脸，欲言又止。
何小西吩咐他：“你打听一下，谁认识南洼村的人，附近村子的也行。”半路丢的，还没到安全地点，落到哪里就多了不少可能。
所以就得把网撒得大一点，扩大寻找面积。
何大毛点点头。想说的话没敢说。
之后几天，何小东带着何大毛专门打听这件事情。
何大毛问何小东：“哥，你说，会不会是表哥啊？”
“别瞎说，表哥是我舅舅亲生的。”何小东呵斥他。
“我记得表哥头上也有一大块胎记。”何大毛说。
“是啊是啊，我也记得有。”何大春说。
“一样胎记的多了。”何小东打住这个话题。吩咐何大春：“你这些日子挑上剃头挑子去南洼村那边转悠转悠，看看谁的头上有胎记。”
何大春点点头：“噢！”他这个职业得天独厚，做这件事情正好。
“那边供销社你去联系一下。”何小东吩咐何大毛。
供销社是这个时代消息的集散地。何大毛是水洞村供销社的名誉主任，跟同行说话好说。
佟岳骐的消息还没有来，上级调拨的粮食先到了。另外还有一件事，陆麦子家又看上了陆大妹出嫁以后空出来的岗位。
看中这个岗位的应该不止陆麦子一家。只不过别人没有陆麦子家“脸大”，没有人找何小西索要这个岗位。
陆守和媳妇拦住了何小西：“你们家大妹不会回来了吧？供销社的售货员还缺个人，你看我妹妹怎么样？”
不给何小西回答的机会，又说道：“我妹妹可是上过两年学的文化人，她要是不行，可着咱们东西村就没有人行了。”
何小西夸道：“文化人好啊！”
“就是你妹妹不是咱们村的人，可惜了。”这话何小西说得真心实意，是怪可惜。软件够了，硬件不合格。
陆守和媳妇被何小西的话堵得一噎。在心里抱怨陆守本优柔寡断，没赶紧把姓靳的女人给休了。
也不想想，没有靳大姐，何小西还会不会买他们的账。
陆守和媳妇匆匆走了，回去操办尽快让她妹妹成为水洞村人的事。
何小西也等得急了，陆麦子家磨磨唧唧，迟迟没有动静。所以她趁机给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