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夜莺（V50，KFC）
看来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一些，作为守秘人的安德烈曾经亲眼目睹过月之塔的展现，这一点亚伦是知道的，虽然那一切不过只是一场阴差阳错的意外，然而这也足以说明月之塔的存在早已被暴露在了外界的面前。
尤其是从劳伦斯的语气来看，守秘人似乎已经将月之塔当作了一种潜在的威胁，看起来直到彻底理清当下的局势以前，自己都必须要更加小心仔细的行动了。
毕竟说到底，月之塔的权能仅仅只是赐予了自己一座华丽的舞台，自己不过只是在那舞台上面扮演着一位虚假的神明罢了。
倘若身份一旦暴露，那么这场戏也就没有了继续表演的可能，毕竟现实中的亚伦仅仅只是一位普普通通，需要受到守秘人以及社会法保护的守法好青年。
听完劳伦斯的话，亚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着桌面上的那只肥鸽子，语气严肃地质问道。
“您的意思是说，目前整个黑庭商会之内就只剩下了已经变成鸽子的劳伦斯先生和楼下的老帕恩，那黑庭商会的安全又要如何保证？”
“安德烈可是向我承诺过，身为合作者守秘人同样也会负责我与艾琳娜二人的安全，合同上也是这么规定的。”
办公桌上摆放着的玻璃瓶在阳光的照耀下投射出了红色的光斑，这令亚伦不免有些感到了担忧。
“这件事要是被罗姆家的人发现的话，我可以打赌他们一定会让我和艾琳娜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听到亚伦的话，劳伦斯缓缓抬起了他的鸽子脑袋，“这一点倒是不需要过多的担心，虽然没有序列的能力，但老帕恩绝对算得上是守秘人中屈指可数的存在。”
随即它挺起了那带有白色绒毛的胸膛，犹如孔雀开屏那般翘起了尾巴上的羽毛，异常骄傲的说道。
“况且即便是现在的这副模样，我也有信心保证二位的安全。”
明明刚刚才被艾琳娜给捏了个半死，亚伦不明白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不过其中的一点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抱歉......我并不认为帕恩先生会有那样的实力。”
实话实说，对于楼下那个叫做帕恩的酒鬼修士，亚伦的心中并不存在有任何正面的情感。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对么？但我得告诉你他可是安德烈的剑术老师，是旧日守秘人之中屈指可数的冠军剑士。”
说着，那只鸽子拍了拍翅膀，趁着趴在桌子上的艾琳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跃飞到了艾琳娜的头顶站在了她的脑袋上，而后者则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虽然未能获得序列的能力，但以他的实力也足够应对大部分可能发生的威胁。”
安德烈的剑术老师，对于这样的事实亚伦的第一反应是感到了震惊，在海崖村的事件之中他曾亲眼目睹过安德烈那好似舞台表演一般优雅且致命的剑技，没曾想那居然会是出自于帕恩的教导。
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导致那样一位剑术大师成为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对了，如果情况实在紧急你也可以前往白教的教会寻求避难，只需要对他们说自己是黑庭的人，那些修士自然会放你进去。”
“白教？”劳伦斯的话令亚伦感到了惊讶。“是的，因为一些历史的原因守秘人与白教之间实际上存在有一定的合作关系。”
“总之有关药水的事情还得麻烦你多多留心，特蕾莎小姐那里或许会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竟可能利用你们之间的关系多多打探些消息出来。”
“不过有件事你需要多多注意，那就是负责为罗姆家开发商品的怀特教授，我怀疑那家伙很可能会是一位升格者，但具体拥有着怎样的序列还不得而知。”
“我会变成这副模样兴许也和那个让人不快的家伙有关，觉察到不对以后我就从那位大小姐的手里逃了出来。”
怀特教授很可能会是一位升格者？那么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明特蕾莎当前的处境十分危险？或许有必要去提醒一下她。
说罢，只见那只灰毛鸽子又一次从艾琳娜的头顶跳了下来，煽动着翅膀落在了半开着的窗户前。
“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被抓住的。”看着那灵活的身段，亚伦不由得发出了询问。
“抓住？你难道真的以为那个小丫头能够抓到我？只是为了请报上的收集工作罢了。”对于这样的问题劳伦斯的语气中透露出了一丝的不屑，可紧接着......
“但特蕾莎告诉我，她是在一位远洋船长的手里把你买下来的，听说那时候对方正打算把你做成烤乳鸽。”
听到这话的瞬间，劳伦斯明显沉默了片刻。
“好吧，原本我只是打算顺道偷听一些有关商品上的情报，可谁曾想放在船长室里的那盘薯条把我给吸引了过去，我发誓这一切都是出于那只鸽子该死的本能......”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粗鲁的家伙已经快把我塞进烤炉里了。”
听起来可还真是有够狼狈的，也难怪对方不愿说出实话，“那么我明白了，我会继续调查有关罗姆家的情报，不过有可能的话希望你们也能够为特雷莎小姐提供一些安全上的保证。”
说话间，亚伦重新将手里的那顶爵士帽扣在了头顶，“提供保护？我猜你应该还不知道，那位罗姆家的小姐可是一位天赋十足的剑术天才。”
剑术天才？他在说什么？
这话令亚伦不由得愣在了原地，“抱歉？你是说那位特蕾莎小姐？”看着对方眼中惊讶的目光，劳伦斯只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当然，那位小姐在剑术上有着非同寻常的天赋，早在两年前由皇室举办的比赛中她就已经能够单独击败一名下位骑士。”
“虽然身为女性无法获得正式的荣誉，可目睹了那场比赛的贵族们还是为她那冷酷的剑术风格取了一个独特的称号。”
“弗伦萨的夜莺。”
（二十四）亚伦的好奇心
剑术天才？
坏了，我是不是曾经答应过那位夜莺小姐要与她进行决斗来着？
劳伦斯的话令亚伦不由得陷入了沉默，回忆着当初作为观测者时同那位大小姐做下的约定，一股莫名的悔恨情感渐渐填满了内心，所谓的自讨苦吃指的恐怕就是这样的情况。
作为一名从未接受过剑术训练的普通人，平日里至多也只是掂过几次菜刀，可那玩意和用以搏杀的骑士剑相比起来显然还是有着一些微小的区别。
亚伦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才能够在短时间内，去战胜一名实力堪比骑士阶级的天才大小姐，除非对方能够允许自己在使用长剑的同时佩戴上手枪，否则这显然是一件不太现实的事情。
“当然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同前台的帕恩先生汇报，前提是在他没有喝醉的情况下。”劳伦斯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了翅膀。
“啊对了，记得帮我把那瓶药水放进抽屉里，我得外出一趟，之后就祝你们好运了。”
在二人的注视之下，那只灰毛鸽子就这样一跃跳下了窗台，而后在一连串咕咕咕的叫声中消失了身影，即便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依旧尚未停歇。
不得不说守秘人可真是一个相当神奇的组织，至少在来到黑庭商会以前，他曾一度以为这会是个专业严肃，具有格调的秘密组织。
在将桌面上的药水放进塞满文件的抽屉以后，一旁艾琳娜的脸色显得很是难看，慌乱的眼神像是生怕会遭到责备那般，双手默默地攥紧了裙摆。
“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下次见面时不如多带些炸薯条，就当作是赔礼。”
听到亚伦的话，只看艾琳娜缓缓上前对着他摊开了攥紧的右手。“可是这些应该怎么办......”那是一把被搓成了团的鸽子毛，足以见得情况可谓是相当的惨烈。
但愿那家伙不会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秃斑吧......
随着二人心情忐忑的走下楼梯，蒙蒙的雨声混合着中空气中隐隐飘来的酒味儿，令不大的房间内弥散着一股令人困倦的气息。
意外的，老帕恩并没有待在前台之内，昏暗的环境中只看他正坐在那张会客用的沙发上，抬头看着窗外同样昏暗的天空。
他的身上穿着老旧的条纹衬衫，手心里则正拖着一杠同样有了年月的陶瓷烟斗，原本白净的瓷面已然被烟火熏得有些泛了黄。
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帕恩只是略微转头看了身后一眼，额头上如枯树般的皱纹令那张脸看起来充满了冷冽的威严，如同一位远洋的船长。
窗外，明明是下着雨，可不知为何本应是平静的外城区街道此刻居然热闹了起来，一些行人冒雨水走上了街头，向着灰暗的天空抬动起了双臂样子显得很是兴奋。
对于亚伦的出现，老帕恩显得并不是那么的在意，转而将目光重新放回了窗外。
“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听着窗外不时传来的欢呼声，这副热闹的景色同样吸引到了亚伦的注意，随着他的靠近只见老帕恩伸手抓起了置于矮桌上的一份报纸，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将它随手递到了面前。
报纸的成色十分崭新，在将它接过的时候还能闻到上面的油墨味，可当亚伦低头看向其中的内容之时，他却愣住了。
【维多利加女皇已于今日午后正式对帝国以及其邪恶的仆从国宣战，光荣的皇家海军正在对帝国的入海口实施最为严密的封锁。】
未等亚伦从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事实之中缓过神来，充满规律的轰鸣声便开始于头顶渐渐传入耳内，仿佛头顶的每一根发丝都在微微颤动。
抬头向着灰蒙蒙的窗外看去，率先映入视线的是一艘浮动于高空之上的庞然大物，好似雪茄般的外形与亚伦前世记忆之中的飞艇有着诸多的类似。
庞大缓慢的体型令它看起来像是一只漫步于云层之中的大象，只不过在肚子的下面被装上了数座炮台以及一座巨大的投弹吊舱。
类似的庞然巨物至少还有五艘，它们正在缓慢的经过城市挤满了这片狭窄的天空，投下的阴影甚至足以将整个弗伦萨一并遮盖其中。
看着它们，此时此刻单单凭借震撼二字，已然不足以形容亚伦当下的心情，他不知道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究竟会对未来产生怎样的影响。
“我打赌，这一切都不会持续的太久。”
只听老帕恩不紧不慢的说道，伸手在一旁的桌角上轻轻磕了磕手中的烟斗，将积攒其中烧尽了的烟灰尽数抖，如雪般洒落在了地面。
“三个月，又或者是半年，直到这一切不能再为任何一方带去利益，自然也就会结束了。”
帕恩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合着窗外的雨声回荡在了这昏暗的房间之内，这样的场景令亚伦不由得联想到了，一台老式的唱片机器又或者是一张泛了黄的旧照片。
“帕恩先生，我听说您曾是安德烈的剑术老师。”
看着对方的身影，亚伦缓缓折起了手中的报纸，将它递给了一旁的艾琳娜。
“那是我这一生中感到最为后悔的一件事。”
帕恩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仅仅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如此不温不热的态度令亚伦感到了一丝困惑。
“他是一名优秀的剑士。”
面对亚伦的陈述，帕恩缓缓直了直身子一只手扶在了额头之上。
“我当然知道那混账小子的天赋，他本人也十分的刻苦，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总而言之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些，你只需要知道现在的我不过只是一名修士罢了。”
一名抽烟酗酒的修士？只怕女神看了都会连连摇头，看着对方那精神头十足的模样似乎心情还算不错，在沉默了片刻以后。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帕恩先生没有能够成为一名升格者。”
然而亚伦的话音只是刚刚落下，那个老迈的冷冽声音却即刻堵住了他的嘴。
“好奇心过重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守秘人所要面对的世界之中。”
......
“这是我对你的第一句忠告，亚伦先生。”
（二十五）浪漫就是大舰与巨炮（第二更）
没有过多的话语，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却有着一双如鹰般锋利的尖锐目光，盯在身上让人只感到心中有些不安。
“现在，请回吧。”
显然这是老帕恩在下达逐客令，在得知了对方的明确态度以后，亚伦便也不在多说些什么，他知道哪怕继续问下去也只是无用功罢了，随即便默默地站起了身子。
“请问这东西我可以拿走么？路上还有一段距离，应该足够我看了。”
只见他从艾琳娜的手中接过了那张皱巴巴的报纸于帕恩的眼前晃了晃，眼看对方没有表态，他便将那东西随手夹在了腋下。
“那么祝您愉快。”
在对方的注视下，没有丝毫的犹豫，亚伦就这么迈着轻巧的步子推开了黑庭商会的正门，而艾琳娜则是看着沙发上的老帕恩，迟疑了片刻以后才飞快的跟了上去。
街上的行人很多，空艇引擎的轰鸣声令周遭的环境显得格外杂乱，这里的人们大多在欢呼着，庆祝一场光荣的战争的到来，偶尔传出的不满声音也只是在抱怨着皇室的举棋不定。
有报童高喊着头版新闻的标题穿梭在路边的人群之中，从战场的局势到王国将会采用的战略手段，不是将军却胜似将军的绅士们在对着手中的报纸大肆谈论着不久前发生过的大小战役，时而也会发生激烈的争吵。
而亚伦却只是想要快些离开这个令人烦躁的地方，在沿着街道快步走出了大约百米左右的距离以后，远处弗伦萨的海港不由得吸引去了他的注意。
原本停靠远洋商船的泊位之中，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多出了数条浮动于海面的钢铁巨兽，蓝白相间的海军军旗被悬在了那些钢铁造物的桅杆之上。
那是王国最为新锐的铁甲战舰，足足四门的双联装要塞巨炮无不彰显着其于海面之上无可动摇的统治力，这是武装到牙齿的杀人机器。
它的每一块装甲，每一颗铆钉都是为了应对那些最为激烈的战场而诞生，烟囱里喷吐而出的煤炭灰足以证明，蕴藏在这台钢铁巨兽体内那副最为狂暴的机魂，漆黑的装甲板令它们看起来威武到了极点。
与这台战争造物相符的是，那些站在甲板之上同样为了战争而生的精锐士兵，海港之外越来越多的舰船正在慢慢集结，他们将会在这里得到充足的补充，而后以最快的速度加入进发生在欧罗帕大陆的战事中。
“哈......哈......”
一旁，迟迟跟来的艾琳娜正轻喘着气，双手则是扶在了膝盖上一副要了命的样子，明明不过是百米左右的距离，看得出来此时的她是真的十分虚弱。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亚伦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于昨夜的实验所导致，整个过程中不知不觉消耗掉了艾琳娜的大量体力。
以至于清晨起床的时候，那个小家伙几乎是快要被累死在了床上，还是在深度的熟睡之中。
“你也走的太快了，我在后面喊你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听到艾琳娜发出抱怨，亚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只是在考虑一些事情。”仅仅是一上午的时间，已经有太多的事情被纠缠在了一起。
面对亚伦的解释，只听艾琳娜有些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来，她为亚伦当前的状况感到了担忧。
“所以下一步要怎么做？”
说着，只看她有气无力的背靠在了街道边的栏杆上，海风吹动着她那如丝绸般柔顺的灰白色长发，令艾琳娜成为了除海港内的铁甲舰以外，第二处亮眼的风景。
“的确有必要好好的计划一下。”
实际上从刚刚开始亚伦就在思考着这样的问题，只看他趴在了栏杆上，微凉的海风与不时滴落的雨水令他的头脑比方才要清醒了许多。
从先前得到的消息来看，眼下关于月之塔的存在已然彻底暴露在了守秘人的面前，显然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有关罗姆家的事件则同样紧要，在经过一系列的事件以后，他已经能大概确定发生在弗伦萨警局内的狼人事件会与罗姆家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同时，那位负责替罗姆家开发药剂的怀特教授也很有可能会是一位升格者，而这种种的一切同即将到来的这场战争之间又会不会存在着某种关联？
一切尚且不得而知，不过能够肯定的一点是，那位将药水亲手交予自己手中的特蕾莎小姐，想必是处在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
倘若事情一旦被透露出去，那么连带着接受了药水的自己也必然会成为罗姆家的报复对象。
更为要命的是，除了一只喜爱薯条的鸽子以外，此时黑庭哨所的主要战力安德烈并不位于弗伦萨之内。
经过这样一番冷静的思考以后，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便已然明朗了起来，他需要在安德烈回到弗伦萨之前尽可能的收集有关怀特教授以及罗姆家的情报，最好是能够知道那位教授的序列能力，同时还要尽力保证特蕾莎的安全。
毕竟那位大小姐的未来很可能会成为月之塔重要的天使投资人，同时作为观测者手下预定过的第一位信徒，他自然也有着提供安全保护的义务。
不过在那之前或许应该先让艾琳娜好好的休息一下，看着一旁那个好似会被海风吹跑的瘦弱身影，亚伦默默地将手伸进了口袋。
啧......这可不只是瘪了一点半点......
他在犹豫着，干脆今天就直接走回事务所，实在不行自己可以背着那个小家伙，毕竟今天已经花出了太多的预算。
尤其是那柄黄铜短刀，但愿它能够在未来起到与价值相符的作用......
突然，只看艾琳娜略带惊喜的抬起了手，指向了远处人来人往的街角。
“莱妮丝？亚伦你看，那边那个是莱妮丝对么？”
顺着艾琳娜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某间咖啡店的门前，一个属性的身影正站在路灯下，鬼鬼祟祟的向着一旁张望着。
没想到还真是她，虽然经过了拙略的乔装打扮，可那张脸显然不会错，正是那个喜欢女扮男装的假小子莱妮丝。
不过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二十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求追读鸭！）
显然，莱妮丝的注意已经被某样东西所彻底的吸引了过去，以至于丝毫未能察觉身后正在靠近的亚伦以及艾琳娜。
她的身上正穿着天蓝色的条纹衬衫，外面则是套着一件咖啡色马甲，领口甚至还扎了一条领带，而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的西装长裤搭配着尖头皮鞋。
不出意外，依旧是一身男人模样的打扮，这不由得令亚伦怀疑起来，这家伙的衣柜中会不会压根就没有女性的服饰。
“喂，你在这里作什么？”
随着亚伦冷不丁的一开口，似乎是被吓了一跳他能看到莱妮丝的身子明显的抖了一下，随即一脸惊恐的转过了脸，眼看是熟悉的面孔，莱妮丝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下一口气来。
“呼......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会是那些家伙。”
这样的反应直叫亚伦感到了一头雾水，在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以后，莱妮丝略有不满的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说话间她的余光仍在不时地扫向一旁。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只见有个身穿黑色夹克，头戴灰色礼帽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比起往来的行人来说身形上明显要壮硕许多，手里则正提着一副棕色的公文包。
“那个男人，我亲眼看见他把什么东西交给了贫民窟里的那些黑帮分子，我猜那东西应该就是致幻剂。”莱妮丝压低了声音，目光则是死死的盯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从刚刚开始对方就停下了脚，站在了街边那个被漆成红色的邮箱旁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至于街边喧闹的人群男人显得并不在意。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些黑帮混混们最近在贫民窟内售卖的那一种。”莱妮丝的这番话瞬间便引起了亚伦的注意，只看他凑近了身子几乎是贴着莱妮丝的耳朵边轻声问道。
“致幻剂？莫非你见过那东西？它是什么颜色的？”面对亚伦的突然询问，莱妮丝给予了十分干脆的回应。
“你是笨蛋么？我怎么可能见过那种东西，还有你靠的太近了......”她有些不太明白，为何对方会对这件事感到如此急切。
莱妮丝的话令亚伦产生了一些顾虑，流行于贫民窟之内的致幻剂，现如今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表明这批货就是自己正在寻找的线索。
毕竟在弗伦萨的地下黑市中，有着致幻以及成瘾性的化学药剂可谓是品类众多，在得到确认以前亚伦并不打算轻易的采取行动。
为了一批毫不相关的货物而投入精力，甚至可能因此引起帮派们的注意，这的确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虽然这些东西的确对弗伦萨的底层民众造成了无法估量的影响。
可亚伦毕竟不是警探，也绝非是什么正义的使者，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任何理由要为了这座并不属于自己的城市白白付出。
“不过话说回来，你居然敢一个人出入贫民窟，真不知道应该说你是胆子太大，还是别的什么。”看着面前表情一脸严肃的莱妮丝，作为就连警察也不愿前往的无法地带，位于城郊的贫民窟始终奉行着一套有别于城区的独立法则。
贫穷与疾病，暴力与死亡是它永恒不变的基调，在那里帮派早已取代了地区的政府，一名帮派份子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对那些处于帮派统治下的任何人做出任何事。
亚伦曾在一篇报道中了解过，早在半年以前弗伦萨的警方曾经突袭过一家位于外城区的旅店，在旅店被刻意隐藏的地下监牢中，警官们就曾一次性发现了十二名来自贫民窟内的少女。
那些可怜的女孩中最大的只有十九岁，牢房内则是充满了令人恶心的腥臭秽物，轮番的暴力以及连日不停的羞辱加之药剂的摧残，即便是后来被安置在了内城区的疗养院之内，这些女孩中的大多数最终也选择了用最为极端的方似，主动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而莱妮丝则正是出身于这样一个宛如地狱的环境之中，或许这也是其始终要以男性身份面对这个世界的理由。
对于亚伦的吐槽，莱妮丝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我只是看不惯这些家伙罢了......”对她来说城郊的贫民窟是一个充满着特殊情感的地方。
正在这时，一辆毫无特点的马车缓缓经过了那个男人的身边，正正好好停在了他的面前，这引起了三人的共同注意。
下一秒有人从内推开了车门，而站在街边的男人则是将那个棕色的公文包递进了车厢之内，由于有着遮挡一行人并未看见车内的状况。
他们的动作很快，在简短的交接过后马车随即快速地驶离了街道，而那个男人则在向着四周扫视一圈过后，才放心的向着另一边的巷子走了过去。
眼看对方有了动作，莱妮丝刻意把帽檐压得低了一些，随即将双手插进了两侧上衣的口袋，“我想知道他要去哪，你们最好不要跟过来。”说罢便二话不说的悄悄跟了上去。
看着对方渐渐远去随后消失在人群之中的身影，亚伦的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担忧，虽然二者之间实际上算是竞争关系，可毕竟也算是能够说得上话的熟人。
身旁，虽然状态比起刚才来说好了不少，可艾琳娜的样子看起来依旧像极了一只困倦的小猫，略显迷糊的眼神中已然写满了疲惫，正不时地打着哈欠。
看着那副样子，就连亚伦也不由得感受到了一股浓厚的困意，看来眼下还是得回去好好地休息上一晚，其余的事情那就留到明天再说。
然而就在这时随着视线无意中的一瞥，只见不远处围观着海港军舰的人群中，一个神情凝重的男人仿佛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下一秒，只见那个男人转过了身子，步伐稳健的离开了现场走入了一旁的高档餐厅之内，虽然男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可亚伦却还是从他的身上隐隐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但却又说不出这样的感觉究竟来自哪里。
沉默一番过后，他也只得在心中默默地安慰自己。
但愿只是我的错觉吧......
（二十七）袭击者（第二更）
乘坐着马车，当二人终于返回到事务所的公寓楼下之时，雨已经停了，黄昏的余光正与冉冉升起的夜幕相互搅动着，天色一片的昏黄。
一路的颠簸加剧了疲惫感，当亚伦推开事务所的房门，迎面扑来的是整整清凉湿润的海风，他这才发觉清晨离开的时候窗户是忘记了关的。
由于距离海岸不远，持续灌入屋内的海风正卷动着吹落一地的报纸与文件，将它们肆意抛洒至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然而此时的亚伦并没有心情理会这些，身旁在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艾琳娜便已然一头扑进了那张位于会谈室内的软沙发上。
拖着沉重的身体，在关闭了敞开的窗户以后，亚伦默默地坐进了那张位于办公桌前的靠椅中，注视着面前这不足二十平米的昏暗房间。
自从作为亚伦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以来，内心还从未如同现在这般的平静，虽然麻烦的事情依旧接连不断，可如今的他已然没有了曾经那副初来乍到的迷茫感。
亚伦能够感觉的到，自己正在愈发融入进这个世界之中，这本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可不知为何每当他静下心来便总能感觉得到，内心的深处正有一个声音在不住的提醒着自己要保持清醒。
这令他不由得感到了好奇，如今关于亚伦所在的世界他已然有了一个大概的理解，这些常识认知令他能够很好的扮演起这个名为亚伦的角色。
那相反的，在成为亚伦以前自己又是处在一种怎样的状态之中呢？这一点他不得而知，毕竟他所拥有的不过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罢了，想到这里亚伦默默地叹出一口气来。
窗外有月光洒落，将眼前这不大的房间漆至了银白，合着一同传来的浪涛声，这规律的声音像是来自海的摇篮曲，渐渐激出了一丝难以拒绝的困意。
只是稍稍休息片刻的话，倒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之后再躺回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艾琳娜以后，亚伦缓缓地怕趴在了光滑的办公桌上，听着始终回荡耳边的浪涛声，一点点的合上了双眼。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
熟睡中的亚伦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看见艾琳娜正站在傍晚的沙滩之上，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可当亚伦走近，这才发现对方的胸口处竟是被插入了一柄明晃晃的尖刀，滚滚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她脚下的那片沙面。
当他再次抬头看向艾琳娜的时候，只见对方正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她那惨白的脸蛋上已然看不出丝毫的血色。
随即只见她微笑着抬起了左手，朝着身下的方向指了一指，似乎是在提醒着亚伦低头看去，而当他如愿的向下观望之时，这才赫然发现自己的胸口上竟不知何时同样多出了一柄短刀。
在注意到其存在的瞬间，原本被忽略的痛感开始如潮水一般涌进了脑海......
一瞬间，巨大的冲击惊醒了原本处于睡梦中的亚伦，然而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吱呀......
耳边却传来了鞋底挤压地板时才会发出的刺耳声响，这声音成功的令亚伦瞬间清醒了过来。
有人，而且距离很近......
还未等亚伦理清眼下的状况，又一阵阴冷的海风从右手边拂过了他的脊背，亚伦清楚的记得自己在熟睡以前是把那些窗户全部都给关上了的。
吱呀......
下一秒，又一声脚步响起，比刚刚的那一声还要靠近。
在右边！是从窗户进来的！
顾不得过多的思索，近乎是在脚步声响起的同一时刻，亚伦迅速的站起了身子向着办公桌的左侧躲闪而去。
回头看去，果不其然黑夜中出现了一个消瘦的身影，借助月光的反射一柄明晃晃的短刀正被他紧紧握在右手之中，倘若再慢上一些的话，亚伦不敢想像那会是怎样的后果。
似乎是被亚伦的反应给吓了一条，那个身影在呆住了数秒以后，才终于举起了手中的短刀压低了身形朝向亚伦的方向冲了过来。
他的速度很快，只是几步便已然冲到了亚伦的身前，随即朝向他的胸口狠狠地刺去。
好在这一次闪躲的还算是及时，那柄短刀没能如愿刺进亚伦的胸口，反倒是深深地嵌入了身后的木墙之内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是个机会！
眼看对方的动作出现了失误，没有经过任何的思索只见亚伦猛地向前一步主动靠近了那道影子的面前，办公区处窄小的空间成功限制了袭击者的动作。
趁此机会亚伦使出了全力将拳头重重的击打在了袭击者的胃部，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一击便足以令对方暂时失去战力。
正如预料的那般，随着一阵痛苦的干呕声，慌乱中对方绊到了办公桌前的那张靠椅，随即颇为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
看着倒在地板上的那个身影，虽然事情来的很是紧机，可貌似最终还是得到了完美的解决，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奇怪的梦。
然而正当他打算上前去制服那名神秘袭击者的时候，一个阴沉的声音却突然从会客厅的方向飘入了亚伦的耳内。
“先生，如果您足够明智的话，那么我建议您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至少我们还可以考虑考虑，保留下这位小姐的性命。”
看起来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一些，借助房间内昏暗的月光，只见会客厅内某个壮硕的身影正用左手按着艾琳娜的肩膀，而右手则是将一柄锋利的剃刀横在了她的脖子前。
一旁的窗户正大开着，看样子他们正是从那里爬上来的，这样的情况多多少少有些出乎了亚伦的预料。
“喂！你打算在那里偷懒到什么时候！”
片刻，那个男人大叫着，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被打倒在地的袭击者也吃力的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亚伦，只见对方怒气冲冲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柄手枪。
隔着一人多宽的距离，将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对准了他。
（二十八）总之就是非常掉san（霸霸们！求追读啊QAQ！）
窗外，拨开云层的月光正将不大的房间找的通亮，借此亚伦看清了那个枪手的表情，他的那张脸正因极度痛苦与愤怒而呈现出扭曲的模样。
盯着平举在面前的枪口，亚伦于心中暗道不妙，他清楚如此距离之下但凡自己有任何动作，子弹都会更快一步的击穿自己的脑壳。
“不要浪费时间，干掉他。”
听到来自同伴的声音，枪手并没有任何的犹豫，此时的他只想快一些打烂那名侦探的脑袋，然而就在其将要扣动板机的时候......
突然，他感受到了一股视线，那视线像是来自于一只饥渴的野兽直叫人的脊背一阵发凉，这令枪手不由得迟疑了片刻，就连举枪的右手也仿佛是僵在了原处。
随着目光向着一旁扫去，他很快便发现了处在这间房子内的异常，是那名有着灰白色长发的少女，虽然依旧是被挟持的状态，然而在对方的脸上他却见不到丝毫的恐惧，表情平静的有些瘆人。
尤其是那双诡异至极的酒红色瞳孔，在枪手的注视下它们仿佛正在于黑夜之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而紧随而来的则是一阵强烈的晕眩感。
下一秒，当枪手强打起精神再次看向那名少女的时候，眼前出现的画面却令他愣在了原地。
“那是什么......”
在枪手的注视之下，犹如一具遭水浸泡的腐烂尸体，只见少女原本白净的肌肤正在快速的脱落，很快便露出了呈现出红黄两种色彩的脂肪与肌肉。
鲜红的肌肉块掉落在木制的地板之上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响，直到肉眼可见细小苍白的骨骼，那双猩红的瞳孔从始至终都在平静的注视着自己。
枪手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极度的惊恐之中他瞥见了自己的同伴，那个挟持着少女的中年男人正满脸愤怒对着自己大吼大叫，可他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清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像是二人之中间隔了千米的距离。
吼叫声传入枪手的耳中便只剩下了一阵阵无意义的噪音，不过这也算是提醒了他，不管那女孩究竟是什么，他都必须要率先解决掉那名侦探。
可当他将目光强行移开，想要转回到那名侦探身上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昆虫震颤翅膀的刺耳声音。
是虫子......
枪手循声看去，只见那是一只怪异到无法用词语形容的虫类生物，它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左耳边，犹如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黄蜂，有着格外肿胀的腹部。
奇怪的是，那虫子长着一颗好似蜘蛛般的脑袋，超过十颗以上的复眼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而在下面则是一排扭动着的，犹如触须般的口器。
片刻，只见那只虫子从它那怪异肿胀的腹部内探出了一根尖刺，随即发动了进攻。
它的出现，彻底击溃了枪手本就高度紧张的神经，崩溃中他将枪口移开对准了那只狰狞的飞虫。
砰！！
枪口喷涌而出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房间，子弹击碎了那只虫子肿胀的腹部，在一声吱呀的哀鸣中坠落了地面。
然而下一秒，越来越多的虫子开始从少女那残破的躯体之中钻了出来，它们震动着翅膀犹如一群饥饿的蝗虫乌泱泱的冲了过来。
“喂！你疯了么！”
房间之内，看着一边大叫一边朝向四周疯狂射击的枪手，这难免令持刀的男人莫名感到了一阵慌乱。
“TMD！你这该死的东西！”
终于，面对着枪手的疯癫，男人再也忍无可忍，在他看来对方恐怕只是单纯的犯了药瘾。
只见男人一把推开了面前的艾琳娜快步逼近了亚伦的身边，此时的他只想要率先干掉那名侦探，随后在去好好收拾一顿自己那发了癫的同伴。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又一声的枪响，一颗子弹径直穿透了持刀男人的肩膀。
“虫子......到处都是虫子......”
枪手的声音颤抖着，额头上已然挂满了汗水，慢慢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同伴，对方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砰！
又是一枪，这一次子弹精准无误的击中了持刀男人的脖子，打断了他的喉管在那上面开出一个血洞。
就这样，在一脸震惊的表情中，男人踉跄着丢下了手中的短刀，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脖子，喷涌出鲜血的喉咙令他的嘴里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并没有挣扎太久的时间，渐渐他就这样瘫坐在了地板之上，在生命的最后一息中背靠着墙壁绝望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亚伦。
这样的场面多少也有些出乎了亚伦的预料，可当他看到一脸平静的艾琳娜以后，便多少明白了这场滑稽的表演会与她脱不开干系。
砰！
就在亚伦将视线移开的瞬间，在极度惶恐的情绪之下那名枪手最终还是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随着最后一声枪声响起，一切便再次归于了平静。
被鲜血浸染的地板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了灰暗的光泽，这阵枪声引起了门外的一阵骚动，毕竟这栋公寓里可是有着不少的住客。
没多久，艾琳娜似乎也逐渐地清醒了过来，她的裙子上被溅满了血液，可那小家伙对此显得并不在意。
这也是多亏了有她，不然就凭刚刚的情况来看，想要毫发无伤的脱身显然不太可能。
一旁，亚伦缓缓走到了那名枪手的身边，看着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难免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可从来没告诉过我你还有操控他人的本事，而且你应该留下一个人的，不过这次多亏了有你。”
听到亚伦的话，艾琳娜语调平静的对此做出了解释。
“简单来说......我只是向他们的脑海中注入了一部分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具体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并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所以那个枪手倒霉蛋实际上是被知识给逼疯的？听到这样的解释，亚伦的心中不免联想到了一个令人头疼的名词。
——高数。
不过这下事情就有些麻烦了，亚伦并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因为什么盯上了自己。
正在这时，一旁那具靠在墙边的尸体引起了他的注意，只看尸体右手的大拇指上正有着一枚徽章戒指，根据亚伦的了解本地的帮派通常会利用这样的方似来表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帮派？这似乎是提醒了他，只见亚伦蹲下了身子，从尸体的手中捡起了那柄左轮手枪。
在稍稍检查过手枪的转轮弹仓以后，亚伦从枪手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怀表，以及为数不多的子弹，而后起身对着身边好奇走来的艾琳娜说道。
“恐怕一会儿你得留在这里，警察应该会在不久之后赶到，记得想办法拖住他们，顺便让他们派些人去白金街。”
这话显然是令艾琳娜感到了困惑。
“白金街？你打算做什么？”
说罢，亚伦起身将重新填满子弹的左轮枪装进了风衣的口袋。
“莱妮丝，我怀疑这件事会与她的调查有关，下午的时候我们不是见到过她么，那时我就发现有人似乎在跟踪她，虽然当时的我还不确定不过现在看起来的确是这样。”
“既然这些人能够找到这里，那么莱妮丝的事务所想必同样是被他们给盯上了，我得先去看看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
“但愿她还活着吧。”
（二十九）星与月与披着浴巾的少女
白金街，距离亚伦所在的维克街区仅仅只有一条街道作为隔断，而莱妮丝的事务所便正是在那里，紧挨着一间杂货铺的旁边。
路灯闪烁的昏暗街道中正回荡着匆忙的脚步，就在亚伦快要赶到莱妮丝事务所的楼下之时，几声枪响打破了寂静的空气传入了亚伦的耳中，透过事务所二楼的窗户，只看见微弱的枪火闪烁在了一片漆黑的室内。
“啧......”
看样子不出意外的话，莱妮丝那家伙已经是遭遇了不测，想到这里亚伦从口袋里掏出了装满子弹的左轮枪，打算趁着那些帮派杀手准备离开的时候，送上一份意外的惊喜。
然而就在这时，亚伦听到头顶传来了一阵吱呀的声响，抬头看去只见隔壁杂货店二楼的窗户被人从内向外的推开了，与此同时一个人影正在从中小心翼翼地钻出，像是生怕会弄出多余的声响。
一片漆黑的环境之下，亚伦并未能够看清那个人影的特征，然而下一秒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只见对方突然加快了动作，随即毫不犹豫的从二楼跳了下来。
随着遮蔽月光的流云缓缓退去，四周也再一次变得明亮了起来，这令亚伦初次看清了那个处在半空中的身影。
那是一位少女，朦胧的月光涂满了她那淡金色的短发，星与月交与从天而降的少女，犹如是夜空中降临的月之精灵，如此堪称梦幻般的画面自然是深深勾去了亚伦的目光。
随着少女稳稳地落在地面，在起身的瞬间她几乎是立刻注意到了站在事务所门外的亚伦，这令她不由得愣住了一下。
再稍稍迟疑了片刻后，只听对方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亚伦？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少女正是莱妮丝，听到询问亚伦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言不发的脱下了身上的那件风衣，走上前去将它披在了莱妮丝的身上。
随即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便一把抓起了她的胳膊，快步向着一旁的小巷快步走了过去。
看得出来刚刚的情况应该十分紧机，此时此刻在莱妮丝的身上除了她手里攥紧着的浴巾以外，浑身上下便再也找不到哪怕一块多余的布料。
这样的动作显然是提醒了她，只看莱妮丝默默地用左手裹紧了身上的那件风衣，四处游离的眼神里充满了显而易见的慌乱。
“在这里！她跳下去了！”
可惜的是，二人的踪迹终究还是被楼上正在寻找莱妮丝的杀手们给发现了。
砰！砰！砰！
随着窗边传来的三声枪响，亚伦感觉肩膀上像是被人用钉子狠狠地刺了一下，有子弹击穿了他的左肩，然而此时的他顾不得疼痛，只是加快了速度带着莱妮丝一同扎入了一旁的小巷之内。
眼看目标就要逃走，身后的两名杀手再也顾不上许多，随即一同钻出了窗户踩在突出的屋檐上跳了下来。
仅仅凭借着微弱的月光，昏暗的环境之下原本四通八达的弗伦萨小巷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重叠在城市内的迷宫。
“你在流血......”
看着亚伦渐渐被鲜血浸透的左肩，莱妮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二人的身后杀手们的脚步正在愈发接近，她已经能够清楚的听到那些男人们充满污秽词语的大骂声。
如此下去被人追上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一刻莱妮丝的心里充满了自责与悔恨，她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那可笑的正义感所致，或许是被城市的生活迷失了自我。
归根结底，自己不过也只是一个来自贫民窟挣扎至今，自不量力的小姑娘罢了。
突然，只见亚伦于十字巷口的面前猛地停下了脚步，在经过简短的思索以后他便拽着莱妮丝一同躲进了一旁拐角内的阴影之中。
在莱妮丝看来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自寻死路，除非是瞎子，否则那些杀手又怎么可能无视二人的存在。
“不要再管我了，是我害了你......”
谁曾想她只是刚一开口，便被亚伦死死地捂住了嘴巴，此时此刻他的左臂正将莱妮丝紧紧地抱在怀中，而右手则是举起了左轮枪，贴着墙壁仔细聆听起一旁那渐渐接近的脚步声。
快了......
就要到了......
厚重的鞋底踩踏在石砖铺成的路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在即将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那阵脚步声渐渐停了下来。
看来对方也并不傻，并没有选择像一头蛮横的野猪那样，径直将自己暴露在可能的危险之中，此时此刻二人与那些帮派杀手之间很可能只是隔了一个拐角，甚至已经能够隐约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亚伦知道继续等待下去只会令自身处于被动，索性不如给予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在于心中默默地数下三个数字以后，只看他一把推开了身前的莱妮丝，一个侧身快速转过了十字路口的拐角，将枪口指向了前方。
果不其然，在失去二人的踪迹以后，那两名杀手正打算对这片区域进行搜索，他们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本应是身负重伤的亚伦居然会像是个没事人似的主动现了身。
不等为首的男人有所反应，亚伦率先扣动了手枪的板机，迸射而出的子弹顷刻掀翻了他的头盖骨，在那光滑的脑门上开出一个大洞。
跟在身后的另一名杀手还想要举枪还击，却被亚伦转手射出的第二枪打穿了手腕，两枪迅猛的精准点射，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这场危机便得到了化解。
昏暗的月光下，亚伦依旧保持着那副举枪的姿态，对于眼前的场景莱妮丝简直惊讶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看着对方脸上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居然会是曾经那个不着调的胆小鬼亚伦......
而当她再次看向亚伦的肩膀之时，这才惊讶的发现对方的伤口居然不见了，遭到子弹损毁的衬衫之下是光滑的皮肤，枪击造成的骇人伤口居然在一瞬间便得到了治愈，只剩下沾染在衬衫之上的血渍说明着，刚才的一切都并非是错觉。
这不由得令莱妮丝隐隐约约怀疑起来，眼前这个好似亚伦的男人，究竟是谁......
（三十）贫民窟里的小女孩（求追读）
“如果你愿意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不介意留你一命，先生。”
亚伦记得，曾经有人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看着面前那个一脸狰狞的男人，鲜血正在沿着他垂落的手指缓缓落下。
“第一个问题，是谁派你们过来的。”
面对亚伦的询问，男人那张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
“杀了我，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不得不说，不愧是替帮派做事的杀手，至少这点骨气还是有的，不过只是单纯的因为同莱妮丝搭了个话，便被这些家伙一视同仁当作了同伙，看起来自己真的是被卷入进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件当中。
“巧的是我正好认识一位相当不错的审讯师，听说在他的面前即便是死人也会乖乖的开口认罪，不想吃苦的话我劝你还是......”
亚伦的话还未说完，随着一阵沉闷的爆炸声，不远处的街道内竟突然亮起了冲天的火光，起火的方向正是莱妮丝的事务所。
那位置......难道说那里还有他们的其他同伙？
突如其来的大火暂时吸引到了亚伦以及莱妮丝的注意，趁此机会，男人迅速地弯腰用左手捡起了地上的左轮枪，将其对准了面前的侦探打算殊死一搏，然而下一秒......
砰！
刺耳的枪声回荡在了昏暗的小巷之内，待至一切再次恢复平静，男人的脸上便只剩下了因极度震惊而呈现出的诧异表情。
赶在其扣动板机以前，由对面射出的子弹率先击中了他的枪管，巨大的冲击力令他的手指久久地颤抖不已，继而连带着整条手臂一同失去了知觉。
低头看了眼被震飞至一旁且损毁严重的左轮手枪，那名侦探脸上的表情则始终没有发生过变化，一直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男人十分确信，眼前这个叫做亚伦的家伙绝不可能只是一名私家侦探这样简单，在面对威胁的时候，对方表现得就像是一名老兵。
不，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
枪声毫无疑问引来了赶至现场的警察们的关注，下一秒只看数名身着制服的警员已然出现在了巷口，堵住了三人的退路。
“放下枪！把手举起来！”
不明状况的警员们毫不意外的将枪口对准了小巷内的亚伦，毕竟眼下看来就属他的威胁最大，好在一旁的莱妮丝及时做出了解释，这才为亚伦洗去了嫌疑。
在扔下手中的左轮枪以后，看着面前已然被震惊到说不出话的帮派杀手，亚伦自己倒是没有因为刚才的那番行为而感到意外。
与先前的情况大致相同，这就像是一种刻入灵魂的本能，在摸到枪柄的那一刻，比起大脑还是身体率先有了反应。
说实话，对于自身这项有关于战斗的本领究竟是从何而来，就连亚伦自己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只是大致记得在成为亚伦以前，自己曾经从事过相关的职业。
不远处，随着又一阵爆炸声的传来，街道中越发猛烈的大火已然照亮了半边的夜空，这一次没有任何的犹豫，只见莱妮丝犹如发了疯似的向着爆炸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爆炸声引起了警员们的一阵骚乱，正当亚伦想要跟上莱妮丝的时候，一旁趁此机会那名帮派杀手撞到了准备前来将其制服的年轻警员，随即一个转身快步冲进了另一旁的小巷之中。
见到如此情况，亚伦不由得于心中暗暗骂道。
艹，这些该死的笨蛋......
虽然早就有听说过王国警察的效率低下，可谁能想到竟是无能到了这样的程度，或许这便是为何弗伦萨会有如此多私家侦探的原因。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先去追赶那名杀手，毕竟如果能够将其交给安德烈的话，那么利用魔术师的序列能力便能从其口中得到不少关键信息，或许就能够知道贫民窟内那些药品的真相。
在那些警员们尚且因火势的猛烈而感到震撼之时，亚伦率先跟上了那名杀手的脚步，可仅仅只是在追赶了不足百米的距离之后。
下一个转角之内，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却令亚伦感到了惊讶，仅仅只是在刹那之间，那个男人便已然被人杀害了，一柄形状怪异的匕首深深刺进了他的背后。
亚伦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赶在自己到来以前夺走那个男人的性命，甚至还能来得及脱身。
看着男人的尸体，这意味着来之不易的线索断掉了，这倒是令亚伦不由得怀疑，或许是有人正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也说不定。
不对......既然这些人的背后很有可能还有着其他同伙的话......
想到这里，亚伦的心情瞬间像是沉入了谷底。
“糟了，莱妮丝！”
......
幸运的是，当亚伦火急火燎的感到了爆炸现场的时候，莱妮丝倒是并没有如预想那般的遭到不测。
如同田野里的稻草人那样，只见她呆呆的站在了街道的中央，而在她的面前，事务所内燃起的大火已然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熊熊的火焰无情的吞噬着那栋老旧的建筑。
连带着一旁的那间杂货店一同被大火吞噬了进去，借助火光亚伦能够看到莱妮丝的身子正在发着抖。
想必那栋事务所对于她来说，会是一个曾经充满希望的地方，可如今随着一阵吱呀作响的倒塌声，老旧的建筑结构终究还是没能承受住火焰的摧残。
轰隆......
轰隆......
在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之中，先是房顶最后是整栋建筑就这样一层一层的坍塌了下去。
最终，随着坍落声渐渐停止，除了一片仍在燃烧着火焰的废墟以外，那里便再也不剩下什么了。
与之对比之下，一旁莱妮丝的身影显得是如此的渺小，她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脸上则是一副令人无法看懂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只看她光着脚缓缓靠近了火场，好在亚伦及时拉住了她，不然真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傻事。
在见到亚伦以后，早已失了神的莱妮丝抬起了手，指向了前方一块烧焦了的木牌，语气低沉的说道。
“那个......能帮我把它捡过来么......”
亚伦倒是没有多想，随手十分轻易的便将它从废墟中拔了出来，借助火光他看见那上面似乎刻有文字，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是出自于小孩子的手。
【献给未来的大侦探，莱妮丝小姐。】
在接过只剩下半截的刻字木牌以后，只看莱妮丝将那东西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不久，因大火而逐渐嘈杂起来的街道之内，渐渐地......
有少女的哭嚎被混入了其中。
（三十一）军情处（求追读！）
“所以亚伦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道这些家伙为什么会找上你，是这样对么？”
空气沉闷的审讯室内，负责审问的警官一把丢下了手中那份由记录员提交的笔录，抬头看了眼坐在桌子对面的私家侦探。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们了。”此时此刻，那名叫做亚伦的青年正背靠着椅背，一脸没好气的说道，他实在是没能想到自己居然会再一次被送进这种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难道这就是你们警察对待一名守法公民的态度？”
说罢，只看他举起了被铐住的双手，冲着面前脸黑的警官晃了晃手腕上的铁锁链。
认真地说，此时的亚伦已经快要被气炸了，他本以为身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那些警察们至少应该会对自己客气一点。
可谁曾想事后，这群无能的家伙居然还是把自己给反手铐了起来，当作罪犯一样审了整整一个通宵的时间。
问题无不是围绕自己同那些帮派份子之间的关系，似乎在他们的眼里看来这就是一场帮派间争夺利益的暴力事件。
听到来自亚伦的质问，那名警官将双手撑在了桌面上，随即缓缓站起了身子语气低沉的问道。“一个从未接受过训练甚至不曾拥有配枪的私家侦探，却在短时间内接连干掉了四名专业的帮派杀手，如果换做是你，你会选择相信这样的鬼话么？”
显然，对方并不相信亚伦为自己塑造出的，那副诚信友善守法公民的良好形象，在他自己的描述之中，就连嫖娼最初他都是带着批判的心情去的，可奈何那些姑娘们明显更加技高一筹。
“您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的难免会得罪到一些人，想要干的长久自然得学一些保命的本领，或许我只是在某些天赋上比别人好了那么一点。”面对着警官那副冰冷的目光，亚伦也只是略带无奈的耸了耸肩，脸上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还有，最后一个人不是我杀的，这一点您可以询问当时跟在我身后的那几名警员。”
有关昨夜发生的事情，亚伦曾提前对艾琳娜做出过交代，无论那些人打算问些什么，都绝不能透露出任何有关升格者以及古老之血的消息。
为此，最初潜入事务所的那两名杀手便也被算进了亚伦的战绩之中，正是因为这非同寻常的身手，最终致使亚伦的身份遭到了警方们的怀疑。
看着对方那一副老油条的模样，警官也只是没好气的笑了笑，随着嘴角的抽动他那一撇八字胡也跟着一起抖动了两下，显得很是滑稽。
“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直到你愿意实话实说为止我都会奉陪到底，在那以前恐怕你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杀手先生。”
杀手......
不出所料，面前的这位警官此刻已经完完全全将自己定性为了与帮派相关的危险人物，事情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另外不用担心，你的两个小女朋友就在隔壁，在你把你的那些案底全部交代出来以前，她们同样无法离开这里。”
小女朋友？还是两个？不出意外的话对方所指的正是艾琳娜以及莱妮丝那两个家伙，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一个相当没品的玩笑，难道在对方眼里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像是一名花花公子么？
“那可真是劳您费心了，其实住在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有吃有喝有保镖护送，更重要的是还不用交钱，您不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是棒极了么？”
亚伦的这番话显然是带有着强烈的不满情绪，说罢他抬头瞟了一眼对面那个皱紧了眉毛的胖警官，而这样的态度毫无疑问惹恼了对方。
只看他恶狠狠地向着亚伦瞪去一眼，随即推开了座椅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了审讯室，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去隔壁询问莱妮丝的情况了。
随着审讯官的离开，室内也终于难得的清净了下来，只是低头看着被绑紧的双手，亚伦十分清楚短时间内自己恐怕是无法和这群榆木脑袋解释清楚了。
毕竟，就连最能说明情况的莱妮丝本人，在面对警察的询问之时也同样对自己的身份感到了犹豫。
“世事无常，这都是些什么该死的事情......”
然而，正当亚伦还在思索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恍惚间，窗外竟传来了几串熟悉的叫声。
咕咕咕......
鸽子？在这种地方？该不会是......
听到声音，亚伦有些不可思议的向着窗外看了去，只见那是一只有些微胖的灰毛鸽子。
“哟~好久不见，听说你这里遇到了麻烦？”
一直会说话的肥鸽子。
不出意外，那居然真的是劳伦斯，这一刻亚伦知道自己的救星来了。
“那些家伙看我可怜，无论说什么也要请我来这边做做客，顺便还送了我一副漂亮的银镯子。”
说到这里亚伦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副苦笑，随即冲着窗外的劳伦斯展示着手腕上的锁链。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这里？”
听到疑问，只见劳伦斯缓缓蹲了下来，“你还不知道么？昨天的事情已经上新闻了，一个人干掉数名帮派分子，你现在可是弗伦萨内人尽皆知的大明星。”
“我倒是想看看那些家伙是怎么报道我的......”
对于此时的亚伦来说，出名不见得会是件好事，就比如策划了昨夜那场袭击的帮派份子们，他们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仅仅着，只听劳伦斯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要心急，马上就会有人带你出来，记得说明一下情况。”
劳伦斯的话音只是刚刚落下，一旁便有人缓缓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来人正是刚才的那名胖警官，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在朝向亚伦扫来一眼以后，只见他一言不发的走了过来，掏出了钥匙为亚伦摘下了那副银手铐。
“抱歉......看来昨晚的事情是我的误会，你可以离开了。”
惊了，这前后之间的态度何止转了180度，明明十分钟前还是另一幅的嘴脸。
虽然警官的语气里依旧带着不情不愿的感觉，可毕竟还是服了软，这不由得令亚伦感到了好奇，守秘人们究竟使用了怎样的办法。
“另外，军情处的安德烈先生想要见您，他本人正在局长办公室。”
军情处的安德烈先生？听到这话的瞬间，亚伦先是感到了意外，随即不由得笑出来声来。
原来如此，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指的恐怕就是这个道理。
（三十二）抉择（求追读）
当亚伦走出审讯间的时候，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吸引到了不少的目光，现场忙碌的警员之中有不少参与了昨夜的那场行动，从中他已经看见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在朝向隔壁的审讯室扫去一眼以后，透过窗户亚伦果然发现了莱妮丝以及艾琳娜的身影，两个小家伙的状态看起来还算是不错，虽然精神上十分的萎靡可至少能动，能眨眼，还能喘气。
“亚伦先生，办公室在这边......”
一旁，有年轻的警员战战兢兢的提醒道，或许是那双疲惫的眼神过于凶狠了一些，当亚伦看向他的时候那警员竟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
他不知道的是，自从昨晚开始有关自己的身份便已然成为了警局之内最为火热的话题，直到安德烈到来以前，警员们已经对于这个充满神秘气质侦探提出了无数种猜想。
来自新大陆的传奇杀手，地下王国的赏金猎人，更有甚者猜测其会是早已覆灭的第二帝国不死近卫军中的一员，据说那些永生不死的怪物至今也在潜伏着等待帝国的重建。
而安德烈的出现则及时打断了这些不靠谱的幻想，如今在弗伦萨的警察总署之中，亚伦的身份已然被认定为了军情处的高级特工。
站在局长办公室的门前，随着叩门声响起，厚重的木门内率先传来的是安德烈的声音。
“请进。”
亚伦没有多想，可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才略有意外的注意到，宽阔敞亮的办公之内只有安德烈一人的身影。
他依旧穿着那套颜色鲜亮的礼服，将自己打扮的如同是一位舞台剧演员，正坐在那张贴墙摆放的皮质沙发上颇为悠闲的翘起了腿，这样惹眼的服饰显然与他身为守秘人的身份不太相符。
对方的左手中还正捧着一本有着棕色封皮的小说，从封面上那个举着烟斗戴着礼帽的剪影形象来看，那正是最新版的福尔摩斯短篇合集。
“别来无恙，我还以为你会需要一些时间。”
见到亚伦的到来，安德烈伸手折起了小说书页的一角而后渐渐坐直了身子，不知为何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有趣。
“听他们说昨天晚上你的表现就像是枪战电影里的主人公一样，在内城区结结实实的大闹了一场。”
说罢，只看他端起了放在右手边那张矮桌上的红茶杯，眼神里则是充满了期待，已然做好了要听故事的准备。
这家伙说的倒是轻巧，自己可是险些丢了小命，不过毕竟对方帮自己洗清了嫌疑，单凭这一点他就已经欠了安德烈一个不小的人情。
“我可是差点就丢了性命，军情处的安德烈先生。”
就这样，亚伦从身旁拽过来一张靠椅，坐在他的对面将昨天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对方。当然，除去有关艾琳娜的事情以外。
......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帮派杀手很可能是因为那个叫做莱妮丝的丫头正在调查他们手里的致幻剂，所以才找上了你们，而那批致幻剂又很有可能是被罗姆家刻意送进贫民窟的是么？”
“如果罗姆家真的在向外大量输送血剂的话，那么这件事恐怕比我们想像的还要严重。”
听到亚伦的描述，比起方才来说安德烈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了许多，只看他缓缓放下了手中已然微凉的茶杯。
“这些消息的真实性具体你能有几分的把握？”
面对安德烈的询问，亚伦的样子显得有些无奈，只看他将目光移向了窗外思索片刻以后才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恐怕只有三分不到，我并没有拿到任何能够佐证这项观点的实质性证据，这只是根据近期获得的一些情报，外加作为一名侦探的直觉所作出的判断罢了。”
“侦探的直觉么......”
在得知了这些消息以后，只见安德烈喃喃着，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眼看对方沉默了下来，亚伦有些忍不住的问道。“昨天我才听劳伦斯说你与帕米拉正在外面出任务，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只是个巧合罢了，况且我听说你从那位罗姆家小姐的手里拿到了血剂的样品，这可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成就，看来我的决定没有错。”安德烈并没有直接回答亚伦的问题。
“现在帕米拉正在对它进行分析，顺利的话明天上午就能出结果。”
听到这里，亚伦稍稍犹豫了一下。“如果能够确认那东西就是古老者之血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办？”
出乎意料的是，安德烈的态度竟然那样的果断。
“对相关人员进行抓捕。”
抓捕？针对一个与皇室相关且根深蒂固的军火商人家族？这话听起来简直幼稚到了极点，可却是被从安德烈的口中说了出来。
看着亚伦困惑的眼神，他的表情仿佛是在问你这话是认真的么？
“在与异常以及间隙相关的事件问题上守秘人有着相当巨大的权力，大多数情况下守秘人甚至可以不经皇室批准而独立行动，这是最初由塞里恩一世皇帝陛下制定的规则。”
“不论是药剂的制造者还是背后有所牵连的成员，这之后我们会对他们进行逐一调查，在那之前你可以先休息几天。”
皇帝塞里恩一世，那是一个率领起义军推翻了第二帝国统治的英雄人物，如今的维多利加女皇正是他的后代。
可正是这样一位开国皇帝王国内有关其的历史记载却少之又少，据说是皇帝本人在临死前命令史官销毁了一切有关其生平的资料记录，至于背后的原因则无人知晓。
突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只看安德烈再次将目光落在了亚伦的身上。
“对了，今天早上有位叫做马恩的老先生一直声称要见你，他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开心。”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亚伦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他可以肯定，至少对方绝不会是专门来探望自己的身体健康的。
那么答案似乎就只有一个了......
（三十三）大小姐（求追读！）
当亚伦率先走出警局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由于昨夜发生的袭击案件，在打听清楚亚伦的位置以后，房东马恩先生特此于一早赶到了警局总署，向前台的警察们提出了针对亚伦的索赔要求。
房间的清理费外加额外的精神损失，以及一笔意义不明的神职人员仪式费用，恐怕是因为房间内死了人的缘故。
至于更为详细的费用则全部被罗列在了账单之上，经由安德烈的手最终被呈交至了亚伦的面前，而在见到它的瞬间，亚伦的心不可不谓是凉了半截。
——整整十四枚银马勒，这还仅仅只是粗略机算的结果。
根据当初签定的房屋合同，房屋内所产生的一切损失皆由住客承担，其中也包括了意外状况，这意味着亚伦还不能轻易拒绝这笔索赔，不然马恩那老家伙完全能够借此来控告自己。
而这一切起因，居然只是因为当初在人群中多看了莱妮丝一眼，总而言之就是十分的蛋疼......
不出意外的话他得提前申请用下下个月的工资来支付这笔赔偿金了，带着烦闷的心情亚伦将那张账单胡乱的塞进了口袋里，略感烦躁的抬手敲了敲身旁的石质立柱。
正在这时，一个怯怯的声音从身后传入了他的耳中，“亚伦......”回头看去，只见是莱妮丝那个家伙。
她的身上正穿着一件已经掉了色的旧衬衫，松松垮垮的样子显得很不合身，是某位警员专门找来送给她的，毕竟在昨夜的那场大火之中，这个可怜的女孩几乎已经失去了一切，这样的经历难免会令人产生同情。
“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莱妮丝的眼神中已然看不见往日的光彩，只是呆呆的站在那儿，怀中依旧紧紧抱着昨夜于火场中检出的那块烧焦了的木牌，红肿的眼眶里早已流干了泪水。
看着如今眼前这副凄惨的模样，一想起曾经那个古灵精怪的假小子形象，便不由得让人感到心情复杂。
“所以这之后打算怎么办？”说话间，只见艾琳娜那小家伙好似梦游般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亚伦先生，我想要向您提出一份委托......”
一份委托？猛然间亚伦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耳，可当他扭头看向莱妮丝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眼神虽然空洞可却是依旧充斥着理性，像是思考了良久才做出的决定。
无论如何，这勾起了亚伦的兴趣。“说来听听？”说罢他向前走出了几步，靠近了莱妮丝的身边。
“我想继续留在城市里......”说话间她将怀中的那块木牌抱的更紧了一些，眼神里写满了乞求。
听起来这似乎是一个不算愿望的愿望，可对于出生在贫民窟的莱妮丝来说，在失去了那间老旧的事务所以后，这座城市中已然没有了属于她的落脚点，可这里却有着她所渴望的一切。
根据治安法的最新规定，此时的莱妮丝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名黑户，倘若三日内无法找到合法的工作，那些警察便会将她送回至贫民窟中。
莱妮丝不愿离开，她不想重新回到那座吃人的地狱中，她不知道如今的自己一旦重新回到那个地方，等待着她的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
她不敢去想......
“我倒是很想接下这份委托，但如你所见如今的我也处在困难中，除非你还能为我提供些什么，既然是交易的话那就要以公平为原则不是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听莱妮丝不假思索的说道。
“我可以充当你的助手。”
“抱歉，助手的话我已经有一个了，虽然脑子不太聪明。”
“那家政女仆？”
“我想我应该用不上。”
“那......”
显然，对方还并不打算放弃，再这样下去亚伦只感觉她是要赖上自己了，然而就在他打算再一次开口拒绝的时候。
“请帮帮我......不管多少钱我都能接受，只要有办法能不让他们把我送回贫民窟......”
看着眼前早已身无分文的少女，虽然很是可怜但可怜毕竟不能当钱花，更不能拿来当饭吃。
根据马恩的说法，亚伦房间的内部已经遭到了相当严重的损毁，而翻新修理则需要至少一周左右的时间，这期间他与艾琳娜应该住在哪，显然成为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亚伦倒是可以试着去寻求黑庭商会的帮助，可至于莱妮丝，在如此情况之下他也想不出来什么太好的办法。
“抱歉......”
眼看对方沉默了下去，亚伦快步走到了艾琳娜的身边，可正当他打算带着她离开的时候，背后却突然有人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胳膊。
依旧是莱妮丝那家伙，“求你......除了你以外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这一瞬间她的态度几乎是卑微到了极点。
而一旁的艾琳娜则也在以一种乞求的眼神望着自己，这令亚伦感到了极度的为难，在思考了良久以后，最终他还是给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回答。
“好吧......我可以试着去请熟人帮忙，但我不能保证对方一定会答应。”
所谓的熟人正是指黑庭商会，兴许劳伦斯那里会正好需要一位女秘书帮忙拆分信件什么的？总而言之可以试试看。
听到亚伦的回复，莱妮丝的眼神里逐渐恢复了一抹光彩，似乎是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然而就在这时......
一旁却传来了一个略带好奇的声音。
“喂，原来你们真的在这里，我还以为那份报纸上的消息是假的。”
只见有马车缓缓停在了警局前的街道旁，而在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探出身来，朝向台阶上的三人挥了挥手。
那是特蕾莎？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随着车门缓缓打开，身着淡黑色长裙的少女在女佣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与此同时乘坐另一辆马车的几名保镖也很快的跟了上来。
“前几天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办好了，正要准备去找你的时候却在报纸上看见了你。”
说话间，特蕾莎的视线已经将亚伦的全身上下扫了一遍，随即合起了手中那把有着明显洛丽塔风格的折扇，将它遮在了嘴边。
“呵呵，看起来身上的零件还算是齐全？”
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一刻亚伦知道自己得救了，只想大喊上一句。
——大小姐万岁！
（三十四）教练（追读QAQ）
在绕着警局转了半圈以后，马车在特蕾莎的要求下停在了警局后的小巷前，看起来那位大小姐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里，上次你拜托我帮忙办理的持枪证明，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
宽敞明亮的车厢之内，只见特蕾莎伸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信封，一脸得意的将其递在了亚伦的面前。
“恩？”
或许是还未从那股意外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在看到递至面前的信封后，他先是愣了一下，直到将对方的话重新于脑子里过了一遍以后这才如梦初醒。
“哦......这可真是麻烦您了。”
说话间，他的余光依旧正忍不住的向着四周瞟去，要怪的话就得怪车厢内那些奢华的装饰，实在是过于的惹眼了一些。
这样的反应自然是引起了特蕾莎的注意。
对面，亚伦的眼神正显得格外憔悴，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黑眼圈，而在他的身旁那个叫做艾琳娜的助手，则是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倚在了车门上，似乎是睡了过去。
不过最让人在意的还要属坐在特蕾莎身旁的那位少女了，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拘谨，一双灰暗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无论看到什么都会感到一阵新鲜。
“我很好奇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类似的问题在今天已经被提问了不下十遍，亚伦倒也没有多想。“和报纸里的内容大差不差，有帮派的人盯上了我们，还放火烧掉了朋友的事务所。”
信封的质感十分厚重再将其接过手中以后，封口处盖着的红色火漆章瞬间便引起了亚伦的注意，那上面竟印有着代表皇家的狮徽。
这令他有些迟疑地抬头看了特蕾莎一眼，而对方的眼中似乎正带有着一丝期待。
最终，当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后，只见里面装着的是一份文件，不用说那正是来自皇家直接签发的全武器种类许可。
简单来说，有了这东西除了现役的武器装备以及少部分的重武器以外，如今市面上流通的大部分武器，其都能够合法持有。
只要负担得起，持证人甚至可以直接同那些大牌的军工厂进行购买合作，单独提出设计定制的请求。
通常，只有那些有头有脸的贵族，远近闻名的富商才能拥有此等级别的许可证明，对于个人来说这是身份的证明。
可放在亚伦的身上，这就实在是有些过于的华而不实大题小作了，只能说不愧是豪门作风。
“为了弄到这东西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一旁只听特蕾莎似是有意无意的提醒道，眼神却止不住向着亚伦的方向瞟去，留心着对方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虽然和预想中的状况有些许的差距，可犹豫再三，亚伦最终还是收下了来自特蕾莎大小姐这份过于贵重的礼物。
片刻，只听特蕾莎冷不丁的说道。“那件事如何了？方便的话我想听一听。”对方指的显然正是那瓶血剂的事情。
面对询问，亚伦合上了手中的信封，抬手将它塞进了风衣内置的口袋里，“我已经将那东西送到了一位老朋友的手里，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上午便能得到结果。”
听到这样的回答，特蕾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的表情，“这么快？”在她的印象中这本该会是一项费时费力的工作。
对于二人之间的对话，一旁的莱妮丝听的可谓是一头雾水，自从昨天开始发生在眼前的每一件事几乎都在刷新她的认知。
她没想到，原本那个印象中吊儿郎当的亚伦，背地里居然会是一位身手不凡的军情处特工，同时还与高不可攀的罗姆家有着密切交往，莱妮丝无法想像对方的身上究竟还藏有多少的秘密。
冷不丁的，只听亚伦突然神情严肃的说道，语气显得很是郑重。
“另外有两件事我想请求您的帮忙，不知道小姐您是否方便。”
这句话同时引起了特蕾莎以及莱妮丝二人的共同注意，只看那位大小姐挑了挑眉毛，将手肘撑在了天鹅绒包裹的扶手之上，托起了脸颊。
“说来听听看。”
“我想请您帮我的这位朋友寻一份临时的工作，最好能把她留在您的身边当个女佣什么的，您应该也看过新闻，她的那间事务所被那些帮派的人烧了个一干二净，等到事情稍稍稳定我会再为她寻找别的出路。”
这样的请求不免令莱妮丝感到了吃惊，可特蕾莎却显得并不在意。
“这倒是好说，但你那边要怎么办？那些帮派的人不同样也盯上了你？”
这下最为麻烦的那件事算是得到了解决，这令亚伦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只看他一脸平静的说道。
“既然他们对我造成了损失，那么相对应的我自然得想办法从对方的身上把这些损失给拿回来，不然这种吃闷亏的事情我可不干。”
他的这番话显然是勾起了特蕾莎的兴趣，只听她轻笑了几声。“即便经历了那种事居然还打算主动去找他们，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那另一件事呢？”
随着对方的话音落下，亚伦紧紧盯住了特蕾莎的眼睛，注视着对方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瞳孔，看似随意的说道。
“昨天的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是单纯倚靠枪械的话并算不上保险，所以我请人来在剑术又或者是格斗方面来教我几招。”
对于亚伦来说，曾经一时口快与特蕾莎定下的那份约定始终在困扰着他，他倒是有尝试过想要从帕恩那里学上几招应应急，可惜遭到了拒绝。
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妨暂时换一个思路......
比如先去场下了解一下自己的对手。
“要是有空的话我希望能和一位优秀的老师学上几招，不知道您的意下如何？夜莺小姐。”
听到这话，对面的特蕾莎微微睁大了眼睛，可很快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随意打听别人的小秘密，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说罢，只看她缓缓地坐直了身子。
“倒是可以答应你，但我得提前声明一下，我可是一位相当严厉的老师。”
......
随着话音落下，只看她将手中的扇子对准了对面的亚伦，脸上则是露出了一副有些阴冷的微笑，看样子是拿定了什么主意。
“到时候你可不准叫苦。”
看着对方的眼睛，亚伦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身上可真是一点也没有大小姐式的温柔，倒是处处都透露着强势的气息。
这令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出生在一个商人家庭......
反倒更像是出生于某个帮派之中。
（三十五）爱的供养
好冷。
这感觉像是被锁进了冰窖。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那股令人头疼的困意始终让我感到浑身乏力，或许我只是太累了......
哒哒哒......
是脚步声，恍惚中我听到有人在朝我跑来，是瑞贝卡么？
我猜一定是她，一定是我可爱的小公主在跑过来冲我撒娇，我能感觉得到她爬到了我的床上，正在亲吻着我的脸颊......
我想睁眼看看她那张可爱的小脸，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也看不见？像是被一块黑色的帷幕遮盖了双眼。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我听见有咀嚼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一定是那些该死的老鼠，它们肯定又是躲在了床底，在用床脚打磨着它们的牙齿。
突然，有人缓缓握住了我的右手，我猜那一定是我的爱人，她一定是嫌弃我赖床赖的太久，抱歉我实在是太累了，再睡一会我就起床去工作，好么？
下一刻，我能感觉的到她在用舌头轻轻舔舐着我的手指，这让我感觉痒痒的，本能的想要把手收回来，可她却不愿意反倒是攥的更紧了一些。
不得不说，她可真是个调皮的女孩儿，与此同时那声音又一次的响起来了。
咯吱咯吱......
听着那大肆咀嚼的声音，我的心里渐渐升起了一副满足感。
这一刻，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没有工作，也没有什么老鼠，只是我的姑娘们又饿了。
对了......
吃吧，大口的吃吧......
我能感觉得到，肉还有很多呢......
******
位于弗伦萨西郊的公寓楼内。
当帕恩推开了面前的房门之时，迎面扑来的是阵阵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臭，被惊扰的蝇群如同蝗虫一般扑向了他，令他本能的抬起了手臂挡在了口鼻前。
“就是这里了。”
身旁劳伦斯的声音传了过来，看着屋内的惨状，站在门前的帕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一旁鸽子劳伦斯正站在他的右肩头，颇为认真的讲述着现场的大致情况。
“被害人是一家古董商店的年轻老板，今天清晨负责打扫卫生的女工偶然间发现了他，那个倒霉的姑娘被吓疯了，得上了失语症。”
屋内，血肉与被生生撕碎的内脏被泼洒在了地板之上，粘稠到发黑的血液涂满了房间内的每一处角落，一些甚至还溅射在了天花板，此刻正如同雨点般缓缓的滴落。
房间内的陈设很是老旧，看得出来这家人的生活应当是十分的拮据，随着视线扫向置于角落里的那张矮床，只见那是一具残破不堪的男性尸体。
犹如遭到了野兽的啃食，尸体的四肢有着不同程度的缺失，右手的手指已经被全部咬断，脸颊上的损伤则尤为严重，左侧的皮肤整个都缺失了一大块，露出了惨白的牙床。
“听邻居们说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之前经营的古董店因为收到了一批假货赔了个底朝天，一家人日子过得相当寒酸。”
“不过最近倒是转了运，这家伙不知从哪弄到了一大笔钱据说还在内城区买了房，可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听完介绍，帕恩只是一言不发的走进了房间，他的左手正提着一根白色的念珠项链，而右手则是背在了身后，身上那件白色的僧侣长袍令他看起来格外有神职人员的气场。
注视着屋内这宛如血肉磨坊一般的惊骇场面，帕恩却并没有在其中发现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那个男人仿佛是在无意识中被生生吃掉的。
这样的场景光是想象一下便不由得令人心中泛起一阵恶寒。
随着帕恩慢慢接近那张矮床，一时间无论是他还是劳伦斯，二人竟同时听见了那个男人微弱的喘息声。
他还活着，这样的结果不由得令劳伦斯发出了一阵咕咕咕的惊叫。
而站在床尾的劳伦斯则注意到，男人的脖子上正戴有一条古铜色的项链，一块好似由黑曜石打磨而成的符号雕像被吊在了上面，像是一枚鹿角的形状。
“不会错，这上面有间隙的气息。”
听到帕恩的判断，站在肩头的劳伦斯似是感慨般的吐槽了起来。
“最近类似的东西可真不少，听说总部那边的鉴定师都已经不够用了，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看着它，帕恩脸上的表情则是异常的凝重。
一枚间隙产物，通常来说这东西是由生物的情感所铸造，一些强烈的思念会在间隙之内诞生出相应的实体，最终随着间隙空间的波动出现在现实世界当中。
可意外的是，这东西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弗伦萨之内，要知道这里非但有着守秘人的驻守，更是同时有着白教教会势力的存在，按理说没有理由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最先是非法升格者的肆虐，其次是发生在海崖村的异常，如今又是出现在弗伦萨内的间隙造物，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兆头。
或许在间隙中，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正在发生也说不定。
正当帕恩靠近床边打算将那枚项链摘下来研究一番的时候，随着一阵门轴挤动的尖锐声响，一旁里屋的房门却被人从内向外的缓缓地推开了。
“神父大人......请帮帮我......”
那是一个颇为稚嫩的声音，帕恩警惕地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有女孩从门后缓缓地探出半个身子来，正一脸惶恐的看向站在床边的帕恩。
“有怪物......那个怪物吃掉了我的父亲......”
女孩儿似乎是受了伤，有鲜血正在顺着她的手腕缓缓滴落，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帕恩缓缓转过了身子面向了她。
“你就是瑞贝卡？这家男主人的女儿？”
听到这个名字，女孩努力的点了点头，有泪水正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那副惊恐无助的模样令她看起来很是可怜，可她的目光却始终在不停打量着面前的那位老者。
再将视线从女孩的身上扫过一圈以后，帕恩的脸上竟罕见的露出了一副慈祥的微笑，只看他摊开了左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态。
“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孩子，快到我这里来。”
听到这里，那女孩的脸上闪烁过了一丝喜悦的色彩，只看她步伐轻快地朝向帕恩的方向跑了过去，可就在快要靠近身边的时候。
突然，只看帕恩猛地斜向挥出了一直藏在身后的那只右手，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他的五指并拢，佩戴于无名指上的银戒散发出了好似星辰般虚幻的光芒，而在他的指尖处这阵流动的微光竟汇聚成了一柄剑刃的形状。
下一秒，只看帕恩一改那副温柔的模样，目光重回了往日的威严。
......
“下次，记得先把身上的血腥味掩盖起来。”
......
“愚蠢的怪物。”
（三十六）感染
无影无形的刀刃于女孩的胸口前飞速划过，令人始料未及。可它却并未划破女孩的肌肤，反倒像是斩断了别的什么东西。
望着帕恩脸上冷漠的表情，她怔住了，那张原本惹人可怜的小脸正因震惊、愤怒与巨大的痛苦而变得愈发扭曲。
眼看身份已被识破，女孩颤巍巍地向着身后退出了几步，正用一双恶毒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帕恩，那柄汇聚在老者指尖的无形之刃令她感到了威胁，她知道那同样是间隙中的产物。
嘎吱嘎吱......
房间内渐渐响起了牙齿磨动的声音，在一人一鸽的注视下，那女孩的身子开始抖动了起来，如同是发生了痉挛。
不多久，屋内又一次传来了怪异的响动，如同是肌肉绽裂以及骨骼折断的声音，下一秒一根带有鲜血的骨刺从内向外刺穿了女孩的脊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要从她那具小小的身体里面钻出。
注视着眼前的这幅足够怪异的场景，只看帕恩缓缓将右手垂放至了身侧，口中念念有词地拨动起了左手那条白色的念珠。
而一旁的劳伦斯则明显要淡定许多，此时的他已然落在了远处那张靠椅的椅背之上，默默等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仅仅只是片刻以后，如同破蛹而出的昆虫那般，躲藏在女孩体内的怪物粗暴的将身上这副肉皮囊撕扯成了数段。
待至其完全现身，只见那是一只过分纤细，犹如竹节虫般的怪异生物，长有镰刀般的两对前足，浑身覆盖有漆黑色的甲壳，腹部则有着数根好似毒针一般的骨刺。
而最为奇怪的则要属怪物的头颅，那东西就像是被隐藏在了黑色的迷雾之中，被一团并不规则仍在塑形中的流体所包裹，犹如一团黑色的泥浆。
劳伦斯认出了它，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借由欲望之种所诞生出的某种变体，是间隙中最为常见的一种寄生物。
由于提前孵化其并没有呈现出完全的模样，在它胸部的甲壳上赫然出现了一条碎裂的痕迹，看样子是方才老帕恩的攻击起到了效果。
眼前的欲望之种此刻很是愤怒，在彻底挣脱皮囊束缚的瞬间，只看它跳起向着面前的老帕恩发动了迅猛的一击。
怪物高高挥舞着犹如镰刀一般锋利的前爪，誓要将眼前看似孱弱的老者撕成两半。
可在刃足批下的一瞬间，对方却只是不紧不慢地侧过了身子，以一个近乎完美的时机躲过了从上自下的进攻。
伴随着甲壳碎裂的清脆声响，只见帕恩迅速闪身至了怪物的身侧，手中的无形光刃随着身体的转动留下了平滑的轨迹。
他压低了身子挥动的手刀毫不费力的切断了怪物的一条后肢，就这样老帕恩以一记堪称迅猛的回击给出了自己的回答，那灵活的身段在他的这般年纪之下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然而，失去了一条后肢并未令那怪物冷静下来，反倒是愈发激起了它的怒火，它开始发出尖叫如同迷雾之海的海妖，这声音果然令仅仅身为觉醒者的帕恩感到了一丝不适。
趁着对方的注意力分散，那怪物开始如同疯狗一般转动了身子，巨大的体型挪动着将屋内的家具撞得东倒西歪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如同巨型蜈蚣那般重新扑向了帕恩。
一片嘈杂之中，面对怪物的袭来这次帕恩并未选择躲闪，随着那怪物再次挥起前足，只看他猛地冲向了那怪物，竟主动走进了镰爪的攻击范围之内。
在那对锋利镰爪砸下的瞬间，只见老帕恩抬起了左手，有伴随着一股淡蓝色的辉光从那念珠之内喷涌而出，犹如一面圣洁的光壁暂时阻挡下了这次致命的进攻。
趁此机会老帕恩并未犹豫，而是绷紧了右臂如同一柄长枪那般，将凝聚在指尖的无形之刃沿着先前于甲壳上留下的破损处深深刺入了怪物的体内，而他的半截小臂也因此被埋进了对方那柔软的肌肉之中。
看到这里，一旁转移到阳台上的劳伦斯扇动着翅膀发出了急切的呼喊。
“帕恩！快离开它！”
这致命的一击果不其然动摇了那怪物的生命火焰，然而就在其挣扎着即将走入陨灭之际，它却用最后的力气将本未成形的头部死死的贴近了身下的老帕恩。
用那双被遮蔽在迷雾之中的眼睛怨毒的看向了他......
顷刻间，欲望之种那怪异的身躯便随着一阵好似虫噬般的叫声，化作了一滩粘稠的脓液淌在了地板之上。
与地面上那些猩红的血肉脏器混合在了一起，而帕恩只是静静地杵在原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集中精神！不要被间隙感染了！”
另一边，劳伦斯扑动着翅膀迅速的落在了帕恩的肩头，语气焦急的说道。
只见老帕恩的瞳孔已然发生了涣散，右手那如枯树般的皮肤则变化为了灰黑的色彩，一道道黑色的纹理正沿着他的小臂向上蔓延。
与劳伦斯这种完成了序列仪式的升格者不同，帕恩仅仅只是在灵上同那些诡异之物产生了关联，他只是一名未曾接受神血的觉醒者。
其本身对于间隙的抵抗力，自然是远远低于那些接受了血液的升格者们，这代表着在与间隙生物接触的时间其很容易遭到间隙的感染。
一旦感染彻底侵占了意识，那么被感染者便会成为一名受到间隙所支配的傀儡，同那些因古老者之血而疯癫的存在一样，成为一名堕落者。
其最终的结果便是会诞生出同方才那只怪物一样的扭曲实体，从而将间隙的感染进一步扩大。
幸运的是，仅仅是片刻以后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老帕恩竟渐渐地恢复了意识，只听他目光呆滞的朝向一旁正在用鸟喙啄着耳垂的劳伦斯问道。
“结束了么......”
听到问话，劳伦斯这才终于松下了一口气。“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惊讶......”可随即他的语气再次严厉了起来。
“你那种不要命的风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你应该知道你不是升格者，这些污染很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可他的话音只是刚刚落下。
“升格者又怎么样？难道接受了那些家伙的血液，就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了么......”
面对帕恩这有气无力的质问声，劳伦斯并没有给出回答......
（三十七）人生五十年（圆神喊你签契约啦！）
“我很好，你知道的......这些诅咒和感染向来对我没有用......”
帕恩缓缓抬起了右手，汇聚成无形剑刃的光芒已然退回进了那枚银戒当中。
“我承认你这个老混蛋的灵可能是比别人坚韧了一些，但凡事总会有一个上限，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安德烈那家伙根本不可能会派你来处理这件事。”
听着劳伦斯的唠叨，帕恩轻轻地用手指擦去了戒指上沾染的血渍，“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这是我主动向那混小子提出的申请。”
“我只是想要趁着还没有入土再多做一些事情而已，无论是替守秘人也好，还是为了某些人的理想......”
说到这里，帕恩将目光渐渐看向了窗外，看向了反射在窗台上的那几抹光斑，而他的左手则正轻轻抚摸着那枚银色的指环。
“当然，最终还得是为了这个病入膏肓的世界。”
似是感慨般的说道，只看帕恩再次迈开了脚缓缓靠近了房间的里屋，刚才那怪物正是从里面走出来的。
“小心，女孩儿的母亲现在暂时还不知道去向，我怀疑她也是一枚欲望之种，很可能还在这栋公寓里。”
随着虚掩的房门被拉开一条缝，一股更加浓郁的恶臭气味直叫帕恩感到了一阵头脑发昏。
“你是对的，那家伙就在这儿，看起来报告中的遇害人数得改掉了。”
说罢，老帕恩已经将门彻底打开，注视着里面的场景说那那里面是一间屠宰场，恐怕也丝毫不过分。
从房间的布局来看，这应该是盥洗室，盛满血水的浴缸里飘荡着残破不缺的骨骼，从部位分辨这些应该是来自不同的人。
而在盥洗室的中间则是一具遭受啃食的新鲜女尸，一只同刚才的怪物有着相似之处的怪异生物蜷缩着躺在了女人的身旁，看起来并没有死去多久。
“我猜是清晨针对公寓的疏散让这些欲望之种觉察到了危险，为了能够早些孵化，这些怪物们才开始同类相食。”
听着劳伦斯的这番猜测，帕恩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来，眼前这副超乎想象的场景似乎是再一次证实了他的想法。
“简直与五十年前的情况一模一样......”
他的这番语成功引起了劳伦斯的注意。
“你指的是五十年前的那场间隙潮？说起来以前的你可从来不会在我们的面前提起这个。”
劳伦斯这番带有调侃意味的话令帕恩重新陷入了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只看他重新关上了面前那间盥洗室的房门，就这样站在紧闭的门前迟疑了片刻。
“那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间隙中掀起的狂涛就像是一场海啸......”
似乎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只看老帕恩的身子站得笔挺，左手默默攥紧了那串宗教风格浓厚的白色念珠。
“五十年前间隙曾对现实世界发动了入侵，短短一个月内就有大量间隙产物散落在了世界各地，那时候的旧守秘人单单是一天就得同时面对超过十起以上的异常事件。”
“那场灾难动摇了第二帝国的根基，这才导致了后续连绵不断的分裂战争，而不少带有间隙力量的实体也因此流入到了社会。”
“接连不断的异常事件导致旧守秘人内开始出现了大量的伤亡，有不少人都是在这期间成为了堕落者......”
“这就是旧的守秘人组织被重构的理由。”
说到这里，只看老帕恩抬起了右手，用指尖缓缓划过了自己的额头和双肩，这是白教的信徒们通常用以祷告的手势。
或许是在为眼前的亡者们所悼念，又或者是在为过去的被遗忘者们所默哀，总而言之这并不重要。
帕恩的话令劳伦斯感到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知道那场灾难居然会同第二帝国的覆灭与守秘人的重组有关。
假如即便是曾经无比鼎盛的第二帝国与经营百年之久的旧守秘人也无法在那场狂潮之中顺利存活，那么如今的守秘人又应该怎样应对那场灾难？
“但愿你的判断是错的......”
劳伦斯清楚的知道，与旧守秘人相比如今的守秘人就像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对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安德烈为亚伦提交了序列仪式的申请，就是那个年轻侦探，总部派的星语者已经在路上了，安德烈打算在这几天为他准备仪式。”
“这之后恐怕得麻烦你为他准备仪式用的材料，库存已经不太够用了，晚上我会列出一份清单给你。”
听到他的话，帕恩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丝晦涩难懂的表情，像是在困惑着什么。
“你们有告诉过他升格以及血液的真相么？”
“这件事由安德烈负责。”
看着对方脸上那副犹豫的表情，劳伦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喜欢他？是有什么原因么。”
面对疑问，帕恩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向着那一旁角落里的那张矮床走了过去，那个身体有所残缺的男人依旧在喘着气并没有死去。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家伙的身上有着一股令人讨厌的气场。”
说罢，帕恩伸手从男人的脖子上摘下了那枚项链。
“后续的处理准备好了么？依旧是要烧掉？”
“恩，后面的事安德烈会去做，现在要紧的是得把这东西送到总部鉴定。”
就在二人说话间，随着项链的摘下，那个男人也终于在这一刻停下了他那本就微弱的呼吸。
当一人一鸽重新走出房间，劳伦斯注视着帕恩那只遭受污染的右手，在不经意之间那略显灰暗的肤色已然回归了正常。
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感染的的确确已经消退了，或许是因为体质的特殊，类似的情况已经在老帕恩的身上发生了许多次。
站在长廊之上，只听帕恩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你觉得安德烈那小子怎么样？”
而劳伦斯则是近乎不加思索的说道。
“他是一位优秀的守秘人，也是一位优秀的队长。”
说到这里，他注意到帕恩那张苍老疲惫的面容上似是闪过了一丝笑意。
......
在与对方确认过后续的流程以后，劳伦斯随即便张开了翅膀在老帕恩的注视下飞向了天空，他要去同安德烈进行汇报，而帕恩则需要带着间隙产物先行赶回黑庭。
随着对方的远去，帕恩并未急着离开公寓，只看他抬起了左手将那串白色的念珠对准了刺眼的阳光。
抬头看去，在那阵炽热光芒的照耀下，原本白色的念珠竟有一些开始呈现出了近乎纯黑的色彩，细细看去竟已有了一半之多。
看着它，老帕恩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在仔细确认过变黑的念珠数量以后，他将那东西缓缓地收回了口袋。
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默默地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