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话、街上闹事(一)
敏正清和容宇俩是有着过命交情的好友。琁
他们早年都是镇西军里的兵,在一次与敌交战时,容宇的队伍被敌军所埋伏,是敏正清带了人拼了命去将容宇给救了出来。
只是不幸的是,俩在那一战后都再不能留在镇西军内,敏正清断了只右手,容宇内伤重到至今都不能随意出手。
容宇出身于京都容家,还是容家嫡系,有着祖上蒙阴在,他自身本也有实力,回京后进了城防营当了个小队长。
后得知敏正清回乡后不仅是媳妇早跟人跑了,还被家人给赶了出去无家可归,只能在山上塔了个木屋靠着打猎为生,容宇便想办法将敏正清也介绍进了城防营。
容宇没好气的瞪了眼敏正清,“我哪会嫌弃我媳妇,那可是我求了好几年才求来的媳妇。”
前方的祈宝儿和元将军对视了眼,俩都不约而同的竖起了双耳。
有瓜哦。琁
敏正清失笑的给了容宇肩膀一下,“晓得了晓得了,你夫人是你求了三次亲,还在岳父岳母面前跪了一天一夜才求来的。”
换个男子有这种经历都会觉得丢人,可容宇不同,他不仅不觉得丢人,相反着很是自豪。
不过要说到他的夫人,这份自豪也着实应当。
容宇的夫人可不是一般人,其出身于皇室,乃是康王之子华殷世子的嫡亲女儿--德容县主。
康王是个闲王,可华殷世子却不是,其可是朝中的大学士,虽手无实权,但朝中的文官有大半数都得称他一声先生。
其所著的众所书籍中,有两本被天下学子认为是此生必读之作;换句话说,天下学子都可以称之为是他的学生。
可以说华殷世子在文人的心中,地位并不比卫驸马的地位低。琁
他的嫡女,那是一般人能娶的?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最后竟是被容家这个已经算是废了的‘病秧子’给娶了去。
瞅着好友那自得的模样,敏正清是一点也不羡慕,还有着丢丢的同情。
那位德容县主,爹是个儒雅之士,娘是位温婉之人,然,她自个却是有些‘长歪’,整日里喜欢舞刀弄棍,还拜了位神人为师,练得一身的好武艺,曾还亲身的上过战场。
当然,这不是敏正清不羡慕的真正原因。
女子厉害他只会钦佩,朝廷再是对女子宽容,可世间总还是对女子苛责;所以女子能凭已身习得一身的本事还亲赴战场,在敏正清看来,那可比那些因武成名的男儿还要值得敬佩。
他不羡慕的真正原因,是好友三不五时的就会带着青青紫紫一瞧就是女子拳头打出来的伤到营里,问了不答,反只露出个蠢兮兮的笑容。琁
这一看,特么是已经被打傻了呀。
武力值高对外自然是了不起,可这对内嘛,,,算了算了,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承受的。
这时,突然着一盆清水朝着他们泼来。
几人中不说是祈宝儿了,就是京中人人传着已经是废人的容宇,都不可能会让水粘到他们身上。
容宇和敏正清俩几乎是同时出手,一个用内力将朝着他们波来的水原路的反弹了回去,一个跟闪电一样的窜了出去,将泼水的人一脚整个踹飞出去好几米远。
“哎哟,啊~”一侍卫打扮的男子重重的落在地上,肋骨被踹断了四根,惨叫了声便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打完收功,敏正清一个闪身又回归队伍。琁
泼水的男子,正是刚才从他们旁边路过的麻子脸队伍中的一个;此刻的麻子脸还搂着他的女一人站在不远处的客栈门口。
只是,原本看好戏的脸上,在看到不仅没整到人还反被打脸后,顿时青黑一片。
祈宝儿小队伍因此事也停了下来,几个侍卫皆同一时刻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双方剑拔戎张,只要随意再来个苗头,准能凎起来。
无论是元将军还是俩副将,那都是从战场上一路厮杀、手里已经不知道粘过多少敌人的血,因伤才不得以退居到二线的杀神。
这仨的一身煞气,若是全放出来,和恶鬼再现没啥两样。
而他们身边所带士兵,虽说没正儿八经的上过战场,可京都城防营的训练方式不同,他们不是就守着一地死练,而是练习中加着实战,打发出去剿剿匪,或是进那种寻常没人敢进里头野兽众多的密林里去溜哒一圈。琁
不定已有了煞气,但血性非于寻常人,不是一般侍卫护卫这些能比得了的。
简单来说,就是这几个人身上的势,都不是麻子脸那边的能所能够比得了的。
但凡是个有眼力的,只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非一般人。
可麻子脸似乎是完全没有发现,或是说他自信的压根不觉得在中城这地界有人会是他所得罪不起的。
‘我爸是李刚’这种人现代都有,何况皇权时代的这里呢。
“看什么看,晓得本公子是谁吗?谁准你们把水给挡回来的?又是谁准你们敢踢我的人?”
看看这鼻孔朝天的嚣张样儿,听听这但凡脑子没进水都不会说得出口的话。琁
还别说,他这句话,倒是先把祈宝儿这边给整不会了,毕竟脑回路不一样。
容宇整个人都懵了,他震惊的转头看向敏正清,手指/指着自己问道:“清啊,你看看我的脑袋,它这会儿是不是还长在我脖子上?”
敏正清明白他什么意思,很是配合的左手揍住他的脑袋极为认真的左右看了看,“你放心,你的脑袋还在,是他们瞎。”
瞎不瞎的另说,脑子反正不是太好使。
麻子脸是压根没明白他俩什么意思,没明白什么意思也就算了,他还直接出声来问:“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脑袋有没长在脖子上自己能不知道,还要问?”
这么蠢,他怎么好意思欺负?
这话,再度把容宇和敏正清俩都问得怔住。琁
纯纯的是牛头不对马嘴。
“噗~~”
王六没忍住喷笑,在麻子脸一脸愤怒的看向他时,也甭等麻子脸自个来问了,王六主动着解释道:
“这个什么什么公子,你说你那话给说的,什么叫敢把水给挡回去?又什么叫敢踢你的人?
怎么,合着我们就当该站那被你的人拿水泼?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问公子你刚才问的问题。”
这回麻子脸听懂了王六的话,那叫一个怒气冲天,“好你个溅民,竟然敢说本公子是个没脑子的?你知不知道,在这中城,只要本公子一句话,我就能让你们死无全尸?”琁
死无全尸?
还是让他们家王爷死无全尸?
第948话、街上闹事(二)
王六瞬间脸色就冷了下去,目光阴沉的直直盯着麻子脸,“你说你要让谁死一无一全一尸?”幣
麻子脸好在没真到全然没救,面对着王六那如看死人般的目光,他总算是感受到了威胁,“没,没让谁。”
娘咧,爹啊,这人好可怕。
可来不及了,对于王六这样的人来说,不存在和你先慢慢说理、说不通再动手这道程序,只要你有表示出一丝对他主子的敌意来,就是纯只是个以防万一,他们也会先把可能的威胁除去。
“啊,,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个混蛋,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告诉我爹,我一定要杀了你全家,,,,救命,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打,不要再打了,好痛,要死了要死了,饶命啊···”
一声声惨叫,再伴随着喷啪轰霹雳啪啦咔擦呯···
祈宝儿和元将军几人都是默默别开了眼,惨,特么实在是太惨了,令人不忍直视。
元将军:个傻的哦,连他都不敢在王六这个憨货面前随意提贤王爷,这位是哪来的胆,竟是敢说出要恁死贤王爷的话?幣
说来元将军对王爷身边这个王六那叫一个印象深刻,无它,只因这位脑子有点和正常人不一样,和他说理完全说不通。
只听贤王爷一人的话,贤王爷说一他从来不说二,贤王爷说休息,他就是有急事去寻,这丫也是冷着脸连靠近都不让他靠近营帐。
这类的事一路过来那是比比皆是,罄竹难书。
那边已经把麻子脸打得没个人样的王六还在暴捶麻子脸,且王六这人可没什么顾忌,那是真大有一副将人给打洗的架式。
好在麻子脸身边那一群护卫也不全是死的,一开始估计是没想到在中城这地界还有人敢当街的打他们少爷,当反应过来嗷嗷叫的人真是麻子脸时,赶紧着全涌过去救人。
接着,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可以说是人雨满天飞。
元将军中肯评价,“这些护卫手身还是不错的。”幣
无奈他们对上的人是贤王爷身边的一等侍卫。
双方在有干戈时周围的百姓便跟经过无数次的演习一样跑了个没影,但那时也仅只是人没了影,其实都在各个遮掩物后躲着瞧热闹。
不是两侧铺子的门后,就是某房间某厢房的窗旁,或是巷子口那偶尔探出来的脑袋。
直等到人雨满天飞开始,这回是真真全没了影,细听,还能听到逐渐远去惝恍的脚步声。
“哎,你们快跑吧,再不跑就走不了了。”
不远紧关着铺门的米铺内传出道小心翼翼压着声的提醒,那声儿小的,要不是祈宝儿等人都是习武之人,压根听不到。
元将军等人本只以为是某中城的世家公子在外不知事的嚣张,可看到周围百姓们的这般反应···幣
几人皆是沉下了脸。
元将军微靠近了祈宝儿些许,“爷??”
这里头不对劲啊!
大大的不对劲,一个商户之子,竟能让全城百姓如此的惧怕?
这时一道黑影闪现般的出现在祈宝儿身边,元将军瞅了眼,哦,是那叫尉迟的无影军主将。
“爷,那边那麻子脸是中城刘家的长子,刘员外妻妾无数却仅有一子,对其极为宠爱,可以说是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中城刘家?幣
能让他听,说明并不避忌着他,元将军也就没了顾忌的开口寻问道:“刘家?是中城的皇商刘家?”
尉迟先瞅了眼祈宝儿,见她对元将军的插话并没表现出不悦,这才再度看向元将军的点了点头,“正是。”
刘将军顿时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中城刘家虽也姓刘,可和大司马的那个刘家一点儿关系也没,人根基在中州,祖祖辈辈也都一直在中州。
不过中城刘家也是能人辈出,说到西面这边粮产最多的地界,那是当属中州,城外广阔的地域都是适宜种粮的地方,而那些土地,有四成都是属于刘家的。
只是这般还好,刘家真正说到起来,在中州不仅是商界甚至是在政一界都占领一席之地,是刘员外父亲那辈。
刘员外的嫡亲姑姑,是现今正在宫中荣养的刘太妃。幣
刘太妃曾也得过先帝一段时间的宠爱,这一人得道自就是鸡犬升天,那一段时间宫内吃的粮,大部分都是出自刘家。
也是借此,刘家在粮这块,拿下了皇商之名,并且逐渐的成为了中州最大的粮商。
“刘家基本已是独揽了整个中州的粮,现今整个西面有小半的供粮都出自刘家。”
尉迟神色凝重道:“爷,刘家在中州的势力,不比官府小。”
元将军脸色骤灰:岂止是不小哦,如果尉迟将军所查为真,有粮有银,还能凭着粮银来暗中培养自己势力的刘家,官府估计都得对其退让三分。
隐晦的看了眼旁边的贤王爷,好吧,啥也没瞧出来;也不知贤王爷对此是一点不意外,还是藏得太深。
这时祈宝儿终于出声,不过不是对他们,而是朝那边还将人当球踢的憨子,“王六,够了,回来。”幣
王六那叫一个令行禁止,想踹护卫的脚都已经出去了,被祈宝儿一叫便悬停在半空,然后立马收回,一个闪身便回到了祈宝儿的身侧。
几乎是在王六离开的同时,‘轰’的一声巨响,他刚刚身在的位置地面像是被什么虚无之物给重力砸了下去般,古板碎裂四散弹射开来,地面更是凭空般的凹下去个直径足有两米多一米来深的坑洞。
王六:“……!!!!”
他要是退慢一步,就这力道,差不离得扁得不能再扁了。
还没等他从劫后余生中回神,又听到不远处传来道惨叫声。
原来在他闪身离开地面碎裂的同时,祈宝儿朝着不远处的屋顶挥手而去,将躲在那的黑衣人打飞了出去,重重的倒飞着破墙撞入了后面的建筑里。
紧接着尉迟闪身消失,没几息后,便拎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一身都是土灰的黑衣人再度出现。幣
尉迟面露嫌弃的将人那叫一个不当回事的直接扔在地上,“爷,只他一人,应该是刘家安排来保护那个麻子的。”
从祈宝儿喝退王六,到祈宝儿不知是直接打洗还是打伤了想暗中对王六下手的人,再到尉迟将这人给拎出来。。
全程说来似乎时间挺长,但其实不过是只不到一分钟内的事儿。
元将军都是等人被尉迟扔到地上了,才反应过来。
第949话、迷雾
他一脸惊恐的看向祈宝儿,“爷,这,这人是神人吧?”踴
躲在暗处想偷袭,还仅只有一个人,就绝不可能是刚来救麻子脸的人。
而他却是一点都没发现这人的存在。
元将军虽然也是因伤退出了战场,可他与容宇和敏正清不同的是,那俩是完全没机会再回战场,而他当时虽受的伤严重但后来回京后养好了。
只是因某些不能言说的原因,他这才没继续从军,而是明着伤未愈的在家休养,其实是在为皇上做事。
所以元将军对自身的本事一点自信还是有的,如非有着特殊隐藏自己本事的神人,现今在内力这块,他不能打过所有人,但能躲过他的耳的人没几个。
而那几个,都是地位非凡,绝不可能会在中城这儿当一个小小商户之子的暗卫。
果然,祈宝儿微一点头,“是个有隐遁能力的神人。”踴
虽然武力不咋样,可这个隐晦能力却是非凡,要不是这人没忍住的朝着王六攻击,那瞬间被她察觉到了气息所在,连她刚才都没发现那有人躲着。
祈宝儿看着地上的一坨颇有些可惜,有这种能力的人,若是能为军中所用,那助力可不是1+1=2。
元将军这会子脑回路和祈宝儿撞了个正着,视线唰的就转身地上的黑衣人,眼神那叫一个布灵布灵的闪闪冒着金光。
神人啊!!!
会隐遁能力的神人啊!!!!
忙上前蹲下拭擦鼻息。
有气,还有气,虽然弱了些,还时有时无着,可好歹还活着不是。踴
元将军立马巴巴的看向祈宝儿,“爷···”
留下呗,这可是个大人才,随便往哪个军里放,那都是大助力。
不过元将军也没被人才而刺激得没了脑子,立马就想到这人是刘家的人,刚才还对贤王爷身边的一等侍卫动手。
每个主子身边的一等侍卫或是下人,都是代表着主子的颜面,对他们出手差不离就和对他们的主子出手是一个意思。
所以元将军及时的刹住了车,站起来又默默的退回到祈宝儿的身后。
对他这知趣的反应,原本已经对他怒目而视的尉迟和王六俩,可算是在他退到祈宝儿身后站立后收回了令元将军都感觉如芒在刺的目光。
嘘~踴
好险。
差一点他就要跟那刘麻子一样样了!
祈宝儿没理他们的这些眼神官司,也没再看那边惨叫着的刘麻子等人,抬脚离开。
刘麻子这回可不敢再叫嚣了,连用仇恨的目光看祈宝儿等人都不敢,在祈宝儿动时,他还就怕这位又下令让人揍他,前面还要死不活躺地上嗷嗷叫痛的人,瞬间就跟打了激/素一样的灵活得不要不要的躲到一护卫身后,脑袋都埋在对方的背上不敢抬起来。
这个护卫倒是忠心,自己身上哪哪都是伤,却是忍着痛将后面的刘麻子整个都给藏得严实。
“少爷,少爷,那些人走了。”
刘麻子这才敢脸上恐惧都还没全散的抬起头来,左看右瞄,真确定那些恶棍都已经没了踪影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踴
然后这丫立马就吱陵了起来,抬手就给了面前刚刚还将他护着严实的护卫一个耳光,“你那什么眼神,你在瞧不起本少爷是不是?”
原本还以为自己能护主有功前途一片光明的护卫当场傻眼,紧接着吓得是边忙跪下连连告饶。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少爷饶命。”
“饶你个头,本少爷身边不需要你这背主的货,给我滚。”
护卫听到这话更是连连哀求,可刘麻子已经不管他,叫来一护卫背着他离开。
这一出,祈宝儿等人并没看到,闹了这么一出后,大家也没了再溜街的兴趣,便回了司库衙。
司库衙只是有一个进出口,祈宝儿等人要进出除非是翻墙,否则逃不离司库衙里众人的眼。踴
这不,几人刚进司库衙的大门,元司长便脚步匆匆的迎了上来。
“叶大主事,元将军,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出了什么事吗?
中城内可游玩的地方不少,是否要下官命人带叶大主事和元将军四处走走?”
是出了什么事吗?
后面说要人带他们游玩,这是补救吧?
看来眼前这位元司长,城中的眼线不少。踴
祈宝儿笑道:“是出了点事,不知元司长是否认识城中的刘家?”
元司长面露无奈,“刘家?下官与刘家从无往来过;不过,想来知府大人应是与刘家相熟。”
这位说话,可真是句句再坑啊。。
“哦?”
元司长似有为难,不过只几息间他似乎就想通了般的一拍掌道:“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叶大主事和元将军在中城只要多待几天,不必下官告知你们也能在外得知。”
“莫知府的弟妹是刘家人。”
这关系···踴
元将军等人都是眸色一深,隐藏功夫差些的,脸色也多少有所变化。
元司长自是将这些人的反应印入脑中,心下满意。
只是,他瞄了眼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叶大主事,一时有些拿不准他是真没明白他的意思,还是这般年纪就已经能瞒过他的眼?
祈宝儿像是终于找到解决办法的拍手一乐,“莫知府认识刘家人便好,我这就去知府府走一趟。”
说完,没再理元司长的转身又出了司库衙大门。
元将军等人见祈宝儿离开,自是没二话的立刻跟上。
元司长看着众人匆匆离开的身影,脸上露出了道莫测而阴沉的笑容。踴
一个长相平凡到丢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身着司库衙普通兵丁服的男子走了过来,“大人为何要引他们去知府府?”
元司长阴冷一笑,“姓莫的以为我拿他没办法,却不知,只要他家与刘家那层关系一直在,上面下来的人又有几个会相信他的话?”
“大人为何不直接??”兵丁面露残忍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元司长说:“莫家虽不知趣,可只要我们小心着些别被他抓到把柄,他也拿我们没办法。”
“但若是死了个知府,朝廷还会再派来一个知府来,我们不能保证朝廷再派下来的知府能如莫知府般轻易可对付。”
兵丁点了点头,可对元司长刚才的行为他还是不解,“大人就不怕叶大主事和元将军他们会相信莫知府的话?”
元司长眸光骤利,声音轻缓却吐出最无情的话:“相信又如何?进了中城,他们的生死可全握在我们的手里。”踴
第950话、重重
见莫知府对他们这些有官身的人来说并不是难事,门口令牌一拿,没一会儿衙役便领了命的出来引他们进去。
莫知府年过,,,呃,,据祈宝儿等人所知,他今年如果岁数没有做假的话,在记册【档案】上应是五十有七,可你再若是看眼前这人,说句一点不夸张的话,没个七十也得有六十九了。
满头华发,憔悴的面容上皱纹深深,眉灰胡白。
虽然他极力的让自己表现得精神点,尽量的让自己保持住尊严的站得直一些,可那依旧显得微微有些驼的背,与怎么都遮盖不住的颓丧感,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
“叶大主事,元将军。”莫知府与元将军在品级上是同品,比大主事还要高上半级,所以面对着这俩他并不需要多谦卑,来个平辈礼已经是礼数周到。
当然,官一场上的礼并不是这么容易的说道,元将军和叶大主事可都是从京中来,京官京官,就是低品,到了地方那地位一般也是要高于地一方一官一员。
端看这个地方一官是不是个会马结人,是不是个心思活泛的。
眼前这位莫知府,单从一个礼上,瞅着就不是这类人。
祈宝儿笑着上前,同样回以平辈礼,“见过莫大人,下官等无请前来叨唠,还望莫大人不弃。”
莫知府一看出来和他对话的是叶大主事,再一想到元将军从进来起就一直是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叶大主事的身后不远处,便知道这一行人当中真正的主事人并非品级略高的元将军,而是眼前这位年纪不大的叶大主事。
“叶大主事与元将军为朝廷一路艰辛的运送军饷军需,实乃我辈之楷模,能来府上是莫某的福气,自当该扫榻相迎,又何来嫌弃之说。”
话落,莫知府做了个请的姿势,头前带路,“叶大主事请,元将军请。”
祈宝儿抬脚跟上,并不超过莫知府,也没与他并行,而是略慢于他几步远的跟在莫知府身后。
将一个小他半品官的谦卑可以说是完美的展现。
对此莫知府不知是没发现还是不在意,神色上并无什么变化,不过嘛,,看着祈宝儿眼中暖色多了不少。
唉,再怎么的,入了官一场,似乎都脱不离在意这些。
一路无话着,众人被莫知府领到知府府的客堂中。
丫环献茶后,莫知府又喝退了仆人与衙役们。
祈宝儿先端起茶轻饮一口,神色微微一怔,说实话,这茶的味道颇有些一言难尽,入口微涩,咽之泛着点苦,在入喉后又有着丝的甜意散开。
元将军跟在祈宝儿身边日子已经不算是太短,且他这人贼有眼力见,再加上祈宝儿这人不像其它的权一贵一样时刻都隐藏着自己,现在可以说,祈宝儿微有些神情上的变化,元将军已经多少能猜到她的意思。
见祈宝儿眉头微微一拧,元将军立马将目光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上,这茶竟然难喝到让贤王爷不悦的地步了吗?
这莫知府是何意?
元将军很是无语的在心中鄙夷了一翻,他讨厌文官就在这,说话做事,甚至有时一个很随意的东西,都会有着另一翻的意思。
事实也如元将军所猜,莫知府同样看到了叶大主事神色的变化,他轻笑的说道:
“此茶乃中州特产茸茶,虽味涩无甘,但其在西北这地界却是好东西。”
对茸茶,祈宝儿等人虽同喝过,但全都听说过。
西北地广林少,虽说有很多地方被辛勤的百姓开垦来种地,可被开垦的土地与整个大西北的地来说,那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林与水一向是相辅相成,林少也意味着水少,水少土地就干涸,时间一久,自然的大部分地区都是沙漠化。
也就是说,西北的大部分地方,只要是有风,风中便会带着细沙;沙尘暴这类的恶劣天气也不是没有,相反着,稍稍靠近沙漠的地方沙尘暴是时常;就是中城这周围都是山林田地的绿州,一年中也有那么一两次会遭到沙尘暴的侵害。
但老天爷不会真绝了人的活路,西北这地界沙尘多,对人的肺伤害大,这不,有着西北绿州之称的中州这里,就长着茸草这种植被,它无论是入药还是单独的饮用,都有润肺的效果。
以上是祈宝儿自个的理解,在现实中,就是西北的百姓们几乎是人人都犯有咳症,在几百年前有人无意间的发现了山上一种奇怪的草,这草不长叶,也不是绿色,而是长着毛绒绒/白色幼小绒毛的怪草。
至于是谁发现茸草有治咳效果,又是谁将其制成了茶叶,这些早已无从考究,反正现在茸茶是西北人必喝的茶,没有之一。
祈宝儿笑着放下茶杯,“入口虽涩,咽之却是有股甘甜涌入。”
莫知府笑了笑没有再吱声。
如果现在祈宝儿亮出真正的身份,莫知府还会惧她;可他们这伙人现在最高品级的也就只和莫知府同品,而且一方是代表着军,一方是代表着正【政】;说句不好听的,莫知府就是得罪了他们,他们也不敢对莫知府如何。
何况,你一个军跑他正这里来做甚?
互相间本就没啥往来嘛,难不成是来窜门?
莫知府虽说在中城处处受桎,但中城内发生的大小事宜也瞒不过他的眼,否则他不会与司库衙那个姓元的僵持这么久。
一早街上发生的事自是早已传入了他的耳中,叶大主事身边的侍卫,将刘家的那个宝贝独苗苗给当街打了个半死。
他还知道,刘家那个宝贝疙瘩受了惊吓,回府后便高热不退,现在中城几乎所有的大夫都已经被请进了刘府。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刘家还没动静的原因。
刘员外现在一心扑在救独苗苗上,还没顾得上来找叶大主事他们的麻烦。
可一旦刘公子病有所缓···
想到这,莫大主事心中是一阵的羞恼,想他堂堂一地知府,竟是拿一个小小商户毫无办法。
羞也,愧也。
可再羞再愧,也不防碍莫知府想从叶大主事和元将军身上捞点好处。
敢当街揍刘公子,要么是憨子,要么就是真无惧。
莫知府在刚听到此事时,偏向的是这些人是憨子,就是现在,尤其是得知主事人竟是年纪不大的叶大主事时,他更是觉得这些人不过是因年轻受不得委屈的莽撞。
第951话、莫知府
不过这些人莽不莽和他无关,莫知府知道他们的背后定有不浅的关系这点已足够。
能这般年纪就成为兵部大主事,没有个大世家在背后撑腰,怎么可能?
莫知府重的不是叶大主事本人,而是他的身后。
中城,需要帮助;西北,需要帮助;需要一个能直达天听的人的帮助。
不过,就是需要帮助,也不能将自己将整个西北处于全然的弱势。
莫知府不想因他的一时之过,而让整个西北将来会成为某人的粮仓。
所以莫知府现在是一副稳得一匹的样子,悠然自得的等着祈宝儿等人先开口。
这些人肯定是得知莫家与刘家的关系,为了早上街上打人的事而来。
不管是想借莫家向刘家示好,还是想从他这儿了解刘家,他都不需要把自己的姿态放低。
祈宝儿也没让他多等,就如他心中所想一样样的说起了早上街上的事。
“此次前来叨唠莫知府,下官是有事相求。”
莫知府放下茶,一副不解的看向她,“哦?”
哦一声,没问啥,但也算是给了祈宝儿继续的抬阶。
祈宝儿拾阶而上,“下官与元将军昨晚刚到中城,原是今儿便该启程回京,只是瞧着将士们劳累,这才决定休息几日再走。
今儿一早下官与元将军闲来无事,到城中走了走,哪知碰到了个无礼这人,竟无原无故朝着我们一盆水泼来,还扬言要我等离不得中城。”
“下官的侍卫护主心切,小此恶民小惩大戒。”
“回到司库衙后,元司长告知下官,那恶民竟是中城刘家的人。”
“下官奉皇命运军饷军需前来,一路艰辛不提,路上可以说是道道险阻,将士们更是拿着命在护送。”
“下官不知刘家这是何意?是对朝廷不满,还是仅仅只是瞧着下官和元将军不顺眼?”
“下官恐这其中有误会,听说莫大人的弟媳乃是刘家人,下官这才无礼前来,想劳莫二夫人去问一声。”
“刘家身为皇商,下官恐与刘家因误会而伤了和气,反倒是随便了外人了。”
一溜窜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出的话,内里意思却是思之极恐。
莫知府是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官,同僚的话都要在脑子里过个几百遍揣摩其真正意思的那种。
劳莫二夫人去问一声,恐伤了和气!!!
不是求情,不是了解刘家,而是不急不燥的质问。
‘恐伤了和气’这话很有魔性,是真担心他与刘家这个皇商伤和气,还是说他一点不惧刘家的只是给皇商这二字一点面子,再或是···威胁??
再细想他其它的话:将士以命相护,刘家是否对朝廷不满,恶民···
若中城不是现今这般局势,光是叶大主事的这些话,就够刘家喝一壶的。
莫知府终于正色的看向祈宝儿,这小娃娃说话不像是官一场中人一样的一个字几个意思,但也不好揣摩。
可有一点能确定的是,他看错了人,眼前这位,可不是真的如他所猜的年少轻狂,而是心有城府。
只是这城府到底有多深,他现在还无法看清。
也在这一刻,莫知府决定,他们莫家,绝不能掺合进这双方的事情中来。
很是歉意道:“身为同僚,按说我不该推诿,可实属无奈,弟妹早已与刘家断了往来。”
莫知府面带尴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双方都不熟,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好过多的寻问。
祈宝儿笑了笑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莫知府。
“如此,便好。”
“爹。”
一个中年农夫打扮的汉子跑进了客堂,神色担忧的看着莫知府。
莫知府还保持着祈宝儿等人离开时的坐姿,心中一直在寻思着叶大主事离开时看他的看道眼神。
被长子的叫声猛然惊醒,他这才发现自个的身子骨都差点没硬化。
不过做为一个父亲,在儿子面前自是要保持住威严与体面,身子再不舒服也得撑着。
“你怎么来了?”
莫开山看老爹终于回神松了口气,“我听说京城来的人来府上找您,这不是怕您又一个不小心把人给得罪了。”
莫家往上数,那是真真的八辈贫农,从有老祖宗的记载起,就没一个当一官一的。
莫知府可以说是莫家从无到有创了奇迹的至高荣耀!
可无奈莫知府这人性子过于的耿直,眼里又揉不得沙子,官场一路走来那叫一个艰辛,莫家人也因为他到处得罪人压根就没得到多少好处。
好在莫知府有贵人相助,他的启蒙先生,是先帝还是太子时期的太傅大人。
荣老先生志仕后没有留在京中养老,而是回了老家回归了田园,因缘巧合下教过幼时的莫知府一段时间。
弟子那不可能,荣老先生乃是先帝恩师,帝王怎么可能能有一个民间的师弟?!
所以荣老先生与莫知府之间并无师徒之名。
没有名,那不过是因为避忌。
这时的人重孝道重师恩,荣老先生教过莫知府,还是免费启蒙,那就是再生父母。
莫知府虽后来入了私塾不再受荣老先生教诲,可一直都没停止对荣老先生的孝顺。
他出身于贫农,家境可以说能吃饱都不容易,能上私塾那都是全村人集所有之力在供着他,自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孝敬荣老先生。
一把菜,一只野味;镇上抄书挣了点铜板买几块软呼的糕点给先生送去;等等等等。
瞅着不起眼,甚至是寒酸到可怜。
可就是这份赤子之心,让荣老先生对这个自己人生中教过的最后一个,但时间并不久的学生也不是全然没有感情。
在莫知府年仅十六就得中秀才后,荣老先生将其介绍给了除先帝外他的其它学生们。
这是荣老先生在为莫知府铺路,没师兄弟之名,但有着他这介绍,就是他本人变相的告诉大家,在他心里,他已经承认莫知府是他的弟子。
不求其它人会帮到莫知府什么,但求个将来莫知府有难时,师兄们不会一个个都袖手旁观,甚至是落井下石。
也正是因此,莫知府就这种不仅没任何家势可靠,家族还是‘累赘’的人,能坐到知府的位置,并且与元司长他们对持了这么久没赢但也没倒。
因为他的背后,有着一群的‘师兄’。
每次在他极难时,总会有一两个师兄连面都不露的出手相帮。
第952话、真相{一}
扯远了,回来。
被长子埋汰,莫知府状似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尽是胡说,你爹我什么时候随便得罪人了?”
这话,莫开山表示他没法接。
只能转开话题的问道:“爹,这次京都来的是什么人?”
莫知府抬眸挑眉,“你问这做甚?”
莫开山:“……”
咋,还怀疑他有啥别的心思不成?
不用怀疑,他还真有别的心思。
“爹,三叔公昨儿晚特意来找了儿子。”
莫知府用‘你唬我’的眼神瞪着莫开山,抬手做势就要打。
他之所以能在中城这儿与元司长那伙人一直保持在对持状态,除了他有师兄们的帮助外,最大的原因就是莫家的根不在这。
莫知府家是不仅不在中城,还离着中城这儿有十万八千里远,在一个位于南部接近于边境线的一个小山沟沟里,可以说和西北的中城这儿,是一条线的两个极端。
所以元司长他们才没法用莫知府的亲人族人来威胁他,中城这儿就他和长子俩在,光棍两条,爱咋咋地。
你说连从武且手里势力不小的元司长等人都没法【主要是太远的同时也觉得没必要】去莫家村抓人,现在他大儿竟然说已经快要七十的三叔离着这么远的跑来找他?
这不找欠那还啥是欠?
莫开山眼急手快的一把握住老爹的铁拳,“爹,儿子怎么会拿这么大的事和您开玩笑?三叔公他们费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从老家那儿来到中城,半路上号子叔都差点没了。”
听到这,莫知府能确认儿子绝不是说假,顿时神色大变急得差点没跳起来,“他们来中城做什么?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是不是你爷奶他们,还是你伯叔他们,还是你一娘···?”
莫开山颇为‘不孝’的强硬将莫知府压制在椅子上,“爹,爹,不是,都不是,咱家人都好好,是村里出了点事。”
“哎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叔公他们进城前,走错了路的无意间跑到一座山里,在那发现了一个藏着很多很多银子和粮食的大山洞。”
莫知府:“……”
伸手摸了摸大儿的额头,“儿啊,你是不是饿傻了?”
都做啥子美梦呢,无意间走错个路就能给你发现一大堆的银子和粮?
咋,老天爷给你们这些人特意的开了眼?
莫开山对老爹的反应倒不觉得奇怪,他昨晚听到三叔公他们说时,也以为他们是累出了幻觉。
“爹,我傻没傻我不知道,不过我能确定我肯定没瞎。今儿早上我带人悄悄去三叔公他们说的山里看过了,爹,真有,一整个大山洞里银子有上百箱,粮更是数不清。”
说到这,莫开山神色极为的凝重,伏到莫知府的耳边几近于无声道:“爹,那些都是朝廷的军饷和军需,箱子上贴着的,全是兵部的封条。”
“嘶~~”莫知府冷气倒抽,全身都是一阵的发寒发颤。
“你没看错?”
莫开山摇头。
莫知府这下麻了爪,以前他只是怀疑元司长他们没下了军饷军需,可他就是连怀疑都没敢去怀疑那些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将军饷军需就藏在离中城这么近的地方。
朝廷重视军中力量,这点从兵部有着那么多的特权,并且兵部都是由军中退下的人员来管理,而并非受制于文人这点就能看出。
对贪一墨了军饷军需的处罚,可比其它的贪一污案处置要更严,那被抓住了,唯一的差别就是死一族还是死九族的差别。
莫开山同样也是全身都电到了般的麻痹感觉,他看着惊到人都有些恍惚的老爹急急问道:“爹,咱们该怎么办?”
这事儿吧,按说是不归他爹这个文官管。
可,没发现还好,这明明看到了如果还当不知道的话,想想边关那里为了百姓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良心又哪能安得下来?
能养出有这想法的儿子的莫知府,自然自个也不是那种遇事只想独自安好的人。
他眸光晃了晃,突然的想到刚刚见过的叶大主事那些人。
兵部的事不归他们这些官府管,可那叶大主事不正是兵部来的人吗?!
“开山,这样,你想个办法把这消息告诉京城来的叶大主事他们,记住,别让他们发现了你的身份。”
“是。”莫开山转头就准备走。
“等等。”莫知府又叫住他,“你先去你二叔家一趟,让你二叔在今天城门下钥前一定要离开中城,无论是回老家还是去哪,总之不要再在附近待着,离西北越远越好。”
莫开山面色一沉,“爹,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莫知府叹息了声,“儿啊,爹也不知道。光凭着元司长一个人,中城不可能会是现今这局面,爹的那些师兄们虽说已经是尽力在帮着我们,可儿啊,你没发现吗,他们没一个敢真正的出面。
你二师伯可是朝中的三品大员,你六师伯身为堂堂候爷,可他们却是连个面都不敢出,只能背地里的帮帮咱,连警告元司长他们,都要借别人的口。”
莫知府凝重的看着莫开山,“你还不明白吗?”
莫开山同样凝着脸点头,“爹,儿子一直知道,元司长的背后有人,那人在朝中权利不小。”
莫知府拍了拍莫开山的手臂,“刘家特意把你二婶给踢出来,就是为了给刘家留一条血脉。”
“今儿刘公子故意在街上闹的那么一出,看来,刘家是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准备孤注一掷了。”
嗯??
这,,,爹又从哪看出来的?
做儿子的,面对着自个的爹,自然不懂就要问。
莫知府看傻子一样的瞪了莫开山一眼,“昨晚京都来的人刚到中城,今儿一早就那么巧的刘公子在街上谁的乐子不找,偏就眼尖的盯住了那几位京/官。”
“你真觉得,这是巧合?”
莫开山想了想,“爹,会不会真只是巧合,刘公子那不着调的,平素里也没少在街上闹出事来。”
那就是个混不吝的,占着刘家在中城势大,平素里可从未将人放在眼里,不说是中城的百姓了,来往路过中城的其它人也没少被他当成乐子过。
只是刘家不仅是在中城势大,其还有银有粮,刘公子在外甭管闯下多大的祸,刘家基本都能摆平。
第953话、真相{二}
莫知府抬手给了莫开山一大比兜,“爹的蠢儿子哦,眼睛能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刘公子哪是混,他是在为刘家找生路呢。”
“啊?求助?”
元将军整一个不相信。
“怎么可能,拿盆水朝我们泼,这就是他的找生路?”
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法子?
祈宝儿没吱声,开口的是尉迟:“刘家在中州太过富庶。”
看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可却是回答了元将军的疑惑。
刘家很有钱,在中州这地界,刘家是首富,甚至是在整个西面和北面,刘家都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钱可迷人眼,利可动人心。
为了小钱钱,别说是【抢】啦【骗】的,就明知刑到不刑的【毒】和【走一私】,不一样的有人去做?!
明知朝廷每次运送军饷和军需都会有一群实力不弱的人护送,为么路上还是有一群又一群的人堵着路想抢?
就算是在祈宝儿前世的那个已经律一法算是比较完善的时代,有钱人要是没个实力强大的靠山,家中钱财也早晚是被人所刮一分的命运。
听着无情且残酷,然,事实就是如此。
以前的刘家,起来靠的是宫中得宠的刘太妃;不过也不纯只是刘太妃的功劳,毕竟咱的那位先帝,他丫并不是一个多长情的人,刘太妃得宠也不过只不到半年的时间,刘家能成为皇商,那还真是刘家自个的本事,刘太妃是重要,但其的重要,只重要在是刘家成为皇商的一块敲门砖。
不过好歹刘太妃在成太妃前一直是嫔位,有个宫里的嫔娘娘在,且先帝这人吧,虽说不长情但好歹也不算绝情,就是不宠,可对已经是他女一人的那些妃嫔们,在待遇上都要比之他没碰过的妃嫔要好。
这就给了外人一种这些妃嫔们依旧还算是得宠的错觉。
所以‘只不过不再是独宠,但依旧还算是得宠’的刘太妃,在刘家成了皇商后是刘家最为有力的靠山,也因为着有刘太妃在,眼红刘家起来快的人有,但都惧着耳旁风这神奇的能力而不敢真对刘家如何。
可是现在,曾经‘得宠’的刘嫔娘娘,成了荣养在后宫里的一位再无任何威胁的刘太妃。
刘家最强大的靠山倒了。
至于其它的靠山,呵呵。
刘家本不是什么有着大底蕴的大家族,起来是因为有姑娘进了宫,还得了帝王宠。
在宫里那位得宠期间,大家自然还会给刘家几分薄面,何况刘家也不是不知趣,好处他们平素也能粘不少。
但在宫里那位无用时,在利面前,你个已经是无权无势却富庶无比的刘家,可不就成了一大块待宰的肥禸!!!
刘家现今,应该是已经落入了某人的手中;而刘员外,想来是不甘于落入如此局面;但刘家却又无奈的被人所控制着,所以只能让其独子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希望能引来能帮助刘家的人。
之所以让独子去做这么不招人待见又危险的事儿,是其的身份不容易引来控制住刘家的人的注意。
想明白这点,元将军身上的冷汗那叫一个唰的全冒了出来,“我的那个苍天,我还以为···”
他指了指司库衙办公区域的方向,压了声说:“他们是一伙的。”
短短一天,有着尉迟所带的无影军在暗处寻摸,他们现在已经大致清楚了中城的司库衙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军饷和军需,从京城一路到中城,这路上都没问题;出问题,是从中城司库衙开始。
中城的司库衙也并非所有的军饷和军需全部没下,但基本他们都会扣下半数,接着一路过去几乎是每个司库衙都会扣下一点,等军饷和军需到达边城司库衙时,那就没剩下多少了。
但军饷和军需完全不给那绝不行,三军一块来找你司库衙的麻烦还是小,三军一块的去找朝廷的麻烦那才是大。
所以,为了稳住西北三军,边关三城差不多是两年给个半年的军饷军需,或是一年先给几个月这样,由头就是路上出事了或是朝廷的军饷军需还没下来。
中城的地里位置独特,是个卡点的绝佳位置,无论是西北其它城的官府察觉到异常想告发,还是三军不满的想上诉兵部,所有的信件也好人员也好,都得从中城经过。
只要堵住了中城,再以防万一的将周围的山林布控住,可以说是西北的任何消息都甭想传到京城去。
至于说为何几年来无论是运送军饷军需的人还是随行的兵部人员,他们都没发现中城司库衙有问题这点?
只能说,元司长太会演戏,将人都给骗过去了。
他的这个骗,可不是说演技好,而是他勉强也算是一个神人,他有迷惑人的能力。
元将军等人不知,这次如果不是祈宝儿本人在这,元将军等人今儿就会在元司长的迷惑下全军启程回京。
祈宝儿灵力只在灵王级别,可她的神识却是已经至少到了灵皇中级,元司长的那些迷惑之力在她看来,就跟小孩儿在她面前拿跟小棍棍乱舞一样,压根都不值得她多费眼神去瞄。
但对于这点,元司长他自个并不知道,还自以为自己已经迷惑住了那些人,正和几个心腹商量着,如何在叶大主事等人乖乖的尽早离开的同时,还能助他们一擘之力。
一号心腹一脸不爽的说:“刘家和莫家一样的给脸不要脸,不如直接全给做了。”
二号心腹表示反对,“刘家得留着,他们能挣银子,主子要成大事,没银子可不行。”
是的,如祈宝儿等人所猜测的那样,刘家早已被人所掌控着,成了某人的挣钱工具。
刘家人神奇的都特别有经商头脑,只要给个平台,他们一家人就能凭着这平台呈扩散式的开花结果,都是搂银子的耙子。
可也正因为太会挣钱,这不就入了某些人的眼,命保住了,但却也失了自由,还成了被‘圈一养’在中城专门为某人搂钱的耙子。
元司长瞪了眼一号心腹,“莫家暂时也不能动,你动动脑子,莫知府与咱们本没什么干系,他是官府,咱们归兵部管,他管不到咱们,你们没事儿也甭去招惹他们。”
原本司库衙和官府间并无冲突,可这些人在掌了西北‘大权’后都飘了,在城中常做出些官府会出面的事,这才渐渐的让莫知府盯上了司库衙。
也让莫知府察觉到了司库衙有问题,从而暗中开始调查起司库衙和他来。
要问元司长对此怒不怒,那是肯定的。
但不说眼前这些人都是和他曾经出生入死过的兄弟,那太假。
毕竟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兄弟之说向来不存在,谁特么不是只为了自己活?!
第954话、刘家吃瓜
主要是这些人各有各的本事,他如果没这些人护着和帮助,仅凭他自己,掌控不住整个西北。
这时三号心腹一脸凝重的开口道:“司长,这次京都来的那几个您没问题吧?”
元司长自信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三号心腹想到元司长的神通从未失败过,便也放了心了笑笑没再说话。
西北三军之所以没闹腾,西北的情况之所以没捅到京城去,全靠的元司长那诡异的神通;好在元司长是主子的人,对他们这些自己人不会实施那些手段。
可话虽如此,对元司长的神通,便是他们这些所谓的自己人,也是心里惧怕着,就怕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将那手段施在自己身上,不知不觉间的便着了道,丢财还是小,要把命都给丢了,那找谁说理去?
所以,在场的众人也不过是瞧着的表面和气,其实自个本身互相间的防备比谁都深。
几人都没注意到,一道黑影从他们的窗外漂过。
回到祈宝儿这边。
这时原该在司库衙里休息,在元司长等人的眼中她也着实在司库衙内休息的祈宝儿,却是和元将军几人一块在刘府的屋顶扒瓦。
底下的刘府那叫一个热闹的哦,一,二,三···数过去十一个长得各有特色的妇人围着一个中年男子哭得一个比一个显肝肠寸断。
一道黑影丝滑加入,扒伏到王六的身旁。
没纵观到全程的尉迟怼了怼王六的手肘问道:“下面什么情况这是?”
王六吃瓜吃得很是来劲,脸上的兴味都快溢满出来,“刘员外不知为何突然要遣散府中的姬妾,一个个都不愿意走,这不搁那闹着嘛。”
他们到时底下已经闹开了,还是听了好一会儿才寻摸明白原来是这么个回事。
话说,刘员外这妾室纳得也忒多了吧?
而且,一个继妻十一个妾室,竟然就只早逝的元配给他生下了个儿子,这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王六的脸色逐渐开始走向变一态。
尉迟:“……”
这时,底下走进来一个三十左右,身穿着深色华服,打扮得也比其它妇人更显端庄的妇人。
此妇人一进屋,可比刘员外有气势多了,冷眼一扫,立马屋内那些莺莺燕燕顿时息声。
刘员外原本一副头大的模样在瞅到来人时也跟来了救星一样,笑着起来便迎了上去,亲自扶着妇人到主位坐下。
“夫人来了,是为夫的错,竟还是打搅到了夫人。”
祈宝儿与元将军对视了眼,四眼里都是疑惑,这态度,不太对劲呀?
刘员外称夫人,底下这位有气势的妇人显然就是刘员外的继妻了。
说到刘员外这位继妻,据无影军所查到的,其身份的确是有那么点特殊。
刘夫人姓许,出身于京城大世族许家;许家虽说也一直在走下坡路,不过在刘夫人父亲那辈略有起来,出了个三品将军。
刘员外的元配,便是许家这位三品将军的嫡亲妹妹。
至于说一个京都大世族家的嫡女为何会嫁给个西北这边的小商户这点,是因为里面掺了一大盆的狗血。
那位嫡女幼时被拐,被人辗转着卖到了西北,嘿,巧了,就卖在刘员外家的隔壁。
小女娃被卖,可没那么幸运的是被卖去为人女,而是丫环。
说是狗血了,又是个丫环身份,自就离不开自小受一辱又受苦这套路。
然后再加个救命之恩。
刘员外小时顽劣,常做些在大人眼中‘此子不可教也’的事情,比如小小年纪不学好的不上课却往山上跑,比如爬树上躲着等同学们放学时拿小虫子攻击同学等等。
有次刘员外是真熊胆包天的想抓小青蛇去吓唬同学,然后嘛,自做孽不可活的自个先被那蛇给嗷了一口。
这不缘分就来了,正巧被主家叫去买东西的许家嫡女路过,将刘员外给救了。
刘家人念恩,从邻居的手中将许家嫡女给买了过来,当了刘员外的丫环。
接下去的故事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年纪到了,刘员外便娶了许家嫡女为妻。
一年后许家嫡女生下了刘员外唯一的儿子刘谙。
后来刘员外接收了刘家,其家主的身份时常要进京,而他每次进京都会带着许家嫡女;在一次也不知是缘分到了还是纯巧合的情况下,许家嫡女终于与许家相认。
可你以为故事的后面这就是两家相一好的完美结局了?
要真是那样,许家现今虽说不如曾经,可好歹在京中一点关系还是有的,如果许家真相帮了刘家,也不至于刘家会成为某人手里挣钱的工具。
许家自个本身内里也乌烟瘴气,许嫡女的生母早已去逝,许父在元配去逝不到一个月便续娶了自个的青梅竹马为继妻。
而其最血亲的嫡兄,却是那位继妻一手抚养长大。
这里就要说说许父的筹谋,许父娶了元配后却是将继妻安排进府当了元配的贴身丫环,元配所生下的长子,从睁眼起就一直都是这位继妻在带着。
这不,许嫡女的嫡兄,也就是那位唯一有可能给她撑腰的将军,心却是身着她的继母,对许嫡女这个嫡亲的妹妹,却是相反的毫无情谊。
内宅的事儿其实都离不开那些,总之就是后来许将军与许嫡女彻底的生分开,并还扬言:就是她死在外头,他也不会去瞧一眼。
这丫是个狠人,那叫一个说到做到,嫡亲妹妹病逝后,他果然没有来瞅一眼。
现在再说现今这位刘夫人,其同样出身于许家,不过并非许家嫡系,而是许将军庶堂叔家的庶女。
其与刘员外的元配关系极为要好,在刘员外的元配去逝时,许家唯一出面的只有她一个。
这丫同样是个狠人,她是拎了行礼和家族直接断了关系的来到西北,看到刘员外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娶她,她要代姐抚养侄子长大。
这还不是最狠的,最狠的是,她在离开许家前,把许将军的腿给打断了,还搂走了许家不少小钱钱。
更是因此把许老夫人气得差点没中风,但没中风也没得了好,跌了一跤摔伤到了尾椎骨,至今那老太太都不能久坐的只能常年卧床。
然奇怪的是···
“许家为何从来没找过刘夫人的麻烦?”
第955话、真相{三}
元将军这问题,王六表示他能回答,他当初是还跟着皇上时有奉命查过许家。
“许候爷的元配尤氏,是许候爷和现在的候爷夫人一块下药给害死的;药是许候爷寻来,将药下给元配吃的人是候爷夫人。”
那俩都不是啥好东西。
世家嫡子的嫡妻,正常情况下自然同样也是出身于世家,许候爷的元配便是正常的情况,其乃是同为大世家出身的尤家嫡女。
你这悄摸的把人害死无人知道那还好,这要是被人所知···
等等,不对呀。
“那不是更应该灭口?”
王六颇有些欣赏意味的看了眼下方正在厉声训着一众妾室的刘夫人,“下一而这位刘夫人,她在离开许家前,把这事儿告诉了尤家。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尤家保了她。”
尤家可与早已在走下坡路的许家不同,尤家前一任学家人是堂堂大学士,现今的这位当家人,可是朝堂三品大员;尤家的子嗣中,在朝的也有好几位。
不说是如曰中天,但许家与其,那是绝对没有任何的相抗能力。
有尤家出口保人,许家又哪敢再对刘夫人出手?
何况许家在经过了尤家的重重报复后,现在在京中都已经没什么名儿了,那位许将军更是‘被’远离京城已经好几年。
换句话说,许家早已是无力再来报复刘夫人。
元将军默默竖起大拇指,是个狠人!
这时底下的那位狠人正戳着一个默默垂泪得我见犹怜的妾室在发飙。
“收起你这副狐一媚样儿,搁我这儿你这招不好使;老爷心疼你们那是因为跟你们【睡】过,我可从来没【睡】过你们。”
屋顶众人:“……”
这要是他们口中有茶,那绝对会喷;这话可够那什么的,是一般女子能说的吗?
再看刘员外,好家伙,这位竟然在悠然自得的喝茶!!!
“一人五百两银子,不说是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你们就是去养几个小宠儿都是够够的。怎么的,心大没够是不是?”
刘员外这下脸色终于绿了,不是,当着他的面这么的怂恿他的妾室去养宠儿,这真的好吗?
“夫人,妾知道夫人您平素里见不得我们好,我们也都是尽力的不往夫人您跟前碍眼;可您怎能这般的侮一辱于妾,您这让妾还怎么活?”
白花般的妾室眼泪流得更凶了。
可嘴里说着活不起,却是一点动作没有。
不过她这话,似是引起了其它妾室的共鸣,全都是即委屈又嗔怒的看着刘夫人,有几个本来已经断的泪又再度落下。
只是似是无人敢顶撞刘夫人一般,都只是一会儿用眼神控诉着刘夫人,一会儿又可怜巴巴的瞧着刘员外。
这模样,就跟刘夫人平素里多欺压她们,把她们欺压得心中就是苦都不敢说。
无奈那夫妇俩好像脑子都不大正常,俩都似乎没察觉到妾室们的怨念一样,尤其是刘员外,手里那小小的一杯茶,也不知他要品多久。
刘夫人啧啧了两声,捏住白花妾室的下巴,“你不能活?我说说你就不能活了,那你和其它男一人【睡】时,怎么就没想过能不能活?”
屋顶众人再次:“……”
这瓜有点噎啊!
不约而同的目光全转向白花妾室,只见她在刘夫人话落后脸色那叫一个骤变,原本就挺白的小脸唰的变成了惨白,目光不可思议的同时又带着惊恐的看着刘夫人。
咦~~,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完全不打自招。
刘员外同样也是不敢置信,手里的茶都僵在半空中,整一个被打击得已经活不起的样儿。
旁边的另十位妾室对这突来反转也是惊诧万分,原本哭着的停了泪,原本沉默着的,,,呃,依旧沉默。
刘员外微摇晃着起来,无力的摆了摆手,“夫人,摆了,就算是为了咱们的谙儿积福,将她们都赶出去算了。为夫累了,这里的事夫人你处理吧。”
说着,一副垂垂老者般背都微显坨的抬脚离开。
那背影所透出的丧气,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屋内无论是刘夫人,还是其它的妾室,这次都没人再去拦他,全默默的目送着他离开,直到其背影彻底消失。
白花妾室这会儿是真的怕了,垂着头不断的朝后退去。
她们平素是瞧不起刘夫人,不为其它,就因为刘夫人整日里武刀弄棍的没个女儿家的样儿,且一心扑在刘谙身上,与老爷也是相敬如宾着从未见他们同过房。
可这会儿,面对着一个有真功夫在身,还得了老爷的令能全权处置她们的夫人,她是真怕夫人会像对待她自个院中的那些木桩一样的给她几刀。
这头后续如何祈宝儿等人已经不感兴趣,几人在刘员外离开时已经全跟了上去。
也正是这一跟,让他们看到了不知是不是刘家人‘特长’的一幕。
只见原本丧气缠身的刘员外在出了院子后全身的丧气那叫一个一扫而空,再没了被伤害后的颓废样儿,背也再度挺得笔直。
刘员外脚步生风般急步着在回廊中穿梭,直到来到一处假山壁前才停下。
在自个的家中,他却像是惧怕有人看到一样,先左顾右盼的观察了会儿,这才一个侧身钻入了假山内。
祈宝儿等人一呼啦的全跟着钻入假山内。
光明正大跟着的元将军不得不感叹,有贤王爷在就是好,连跟踪人都不用躲躲藏藏,比前面那时不时还要往后看一眼的刘员外还像在自个家里溜哒。
这座假山在外看并不算大,可走进后才发现,里面竟只是一个密道的入口。
缺点嘛,就是没机关啥的,要不他们还真不能这般‘光明正大’的跟着。
一路朝下大约十来米后,接着是一条比较平缓的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又大约走了几分钟,刘员外推开了通道旁的一个木门。
也不知刘员外没人跟着,且通道不可能被发现,还是给忘了,他并没有将木门给关上就脚步匆匆的走了进去。
没二话,继续跟。
可一进来,元将军和尉迟俩都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得差点没叫出来。
兵···兵一器一库!
这里竟然是间大到几乎望不到边的后一器一库!!!
刘家,这是要造一反吗?
第956话、密室兵一器一库
一个长相与刘员外有几分相似,瞧着比刘员外还要年长上少许的中年男子走到刘员外身边。
“大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刘员外扫视着密室内的一切,语气不是看到满满收货的满足与欢喜,而是无比的沉重,他问:“所有的,都在这了?”
刘家老四同样面色凝重,细看还带着哀伤的点了点头,“都在了。”
他扯出个笑,“大哥,这有我在呢,放心吧。”
刘员外久久不语,祈宝儿等人都看到他眼中隐隐眨出的湿意。
这俩兄弟的一出,整得不说是元将军和尉迟他们了,就是祈宝儿都看不明白。
恁啥呢这是?
在刘员外转身要离开时,刘老四还是没忍住问道:“大哥,孩子们都送走了吗?”
刘员外脚步微顿,没有回头的点了点头,背影沉重的缓步离开。
这次祈宝儿等人没再继续跟着刘员外。
只见刘老四抹了下脸,也可能是抹了下泪,然后深深的叹息了声,脚步迅速的朝着密室后方走去。
几人脚步也都不慢的跟上。
路过成排成排的大刀,经过成排成排的长木仓,走过成排成排的弓箭,弓弩,盾牌,大小长柄斧,叉,钯,戈···
这些小型的兵一器过去,入目的是中大型的武一器;需几人才能拉得动的大型弩车,长得像个大馒头一样的攻车城,巨大的投石车,最前头是大小不一的战车。
元将军和尉迟这俩本就是军中将领的人完全是从原本的震惊到逐渐的麻木。
“这里面的兵器,若是配到军中,可小半个西北军。”元将军用气音感叹。
也仅只能是感叹了。
如果没发现这些兵一器的存在,甭管是被运到哪,都与朝廷的大军无关,可现在却是被贤王爷这个兵部尚书给亲自发现,甭说了,这些铁定是要落入兵部的口袋。
那问题来了,这么多的兵一器,若是要运到京城去,即费时费人也费财,中途还有数不清的凶险。
元将军猜测,贤王爷可能也许,会将这些兵一器收缴后会分发到西北的三军中。
元将军是武将,可脑子不是那冲动型的憨。
西北这司库衙一事,就算是与贤王爷无关与兵部无关,可但凡是露出一点风声,依旧会对贤王爷与兵部将有着不小的打击。
轻的,贤王爷与兵部都会受到处罚但职位上不会受什么影响。
重的,皇上有可能会迫于压力,降贤王爷的职或是直接撤了贤王爷兵部尚书的职。
更甚者,贤王爷手中的无影军,都未必能保住。
西北司库衙一事,面上看是有人在贪一墨军饷军需,其实内里,那人真正的目标,是贤王爷!!!
他不知道贤王爷会怎么做又要怎么做,但如果他在贤王爷的位置的话,他一样是会亲自前来西北,亲自处理西北的事情,将对自己不利的风险能抹除便抹除,若是抹除不了,也要将不利降到最低。
元将军又看了眼周围可以说是望不到头的兵一器,他眼中倒是没有贪一婪,相反着,是看到了希望的欣喜。
有着这些能组小半个西北军的兵一器在,通过这些兵一器,顺腾摸瓜的还能找到制造兵一器的地方。
往大的说,将来单单西北自个,可能就能实现兵一器的自给自足;往小的说,贤王亲自出手可是捣碎了私一造一兵一器的大窝点,更有可能会抓住背后之人。
甭管哪一样,单眼前的发现,就已经让贤王爷至少着也是能将功折罪了。
祈宝儿几人不知道此刻元将军脑中竟然还有功夫闲叨叨这些有的没的,他们已经跟着刘老四来到的山洞的最里面。
值得一提的是,越往密室内走,越来越热。
密室最里内有乾坤,里面竟是还有个与外面这个巨大密室一比只能算是小小的小密室。
靠近小密室就能听到里面似有什么在燃烧的噼啪声,等真正走近能瞧到了,发现里面还真是在烧着东西。
只见小密室内并排着架着足有二三十口大锅,每一口大锅下都架着柴火在熏熏燃烧着。
锅内是啥锅太高了瞧不清,但整个小密室内都泛着股浓郁的香味。
元将军咽了咽口水,“他们好像是在烧油吧?”
是猪油的味道,他不会闻错。
的确,密室内的一群人正在加热猪油。
不过,猪油不纯纯是猪油就是,里面还加了刘家花了大笔银子买来的毒一药。
所以被加热的猪油,里面不仅是有着荤油的香味,还有股毒一药受热后散发出来的奇异怪香。
刘老四跃上一个搭在大锅不远处的木架上,伏身到大锅里伸出手去探了控油温。
“可以了,都抹到外面的兵一器上去。”
嗯???
祈宝儿等人听到他这命令那叫一个四脸懵圈,没听说过兵一器需要猪油来保养的。
等等。
油抹兵一器,再一想刚才刘员外与刘老四间那语意不明的谈话和似乎决绝的态度···
‘大哥,孩子们都送走了吗?’
“不对,刘家准备毁了外面的兵一器。”
孩子们送走,这是在给刘家留后呢。
换句话说,刘家这是准备与这批兵一器共···没存,只有亡。
元将军本还有些没看明白,不过祈宝儿一点,他悟了其中的关窍,“爷···!”
拦下他们吧,这些兵一器都已经造出来了,可别浪费喽。
祈宝儿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撤了灵力罩。
密室内突然的出现四个人···
“有鬼啊~~”
一个个全惊恐惊叫着四散要跑,有几扒在大锅顶正在装油的更是直接就跌进了油锅里。
好在是油温不高,一个个倒是没有被烫伤,就是太滑爬不出来,在里面真吼吼着喊救命。
还是刘老四稳得住,惊是惊了下,但极快的就冷静了下来,“都安静,先去救人。”
这人在刘家下人中显然威望颇深,四散要逃的众人虽一个人都依旧一脸的惧怕,但在他呵斥后立刻停下了脚步,抖着或是打着摆子,可依旧听令的赶紧去救掉进了油锅里的众人。
刘老四深吸了口气,勉强的挤出个笑走到祈宝儿等人几步开外的地方站定。
“众位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赐教?”
祈宝儿掏了掏袖兜。
这动作,令刘老四眸色一深,全身已不自觉间的紧繃,手也放到了腰侧。
他那闪着宝石与翠玉的华丽腰带,里面藏着的是把软剑。
第957话、真相(四)
祈宝儿像是没发现他的戒备与敌意,掏出一块令牌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正面上是盘着似要起飞的四爪盘龙,下一面是已然展翅翱翔的飞鹰,中间鎏金二字在烛火下泛着闪闪的微光——贤王。
贤王令!!
刘老四神色大变,噗咚一声双膝着地伏身而跪,“草民参见贤王爷,贤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贤王!!!
苍天!
立刻密室内的一众刘家下人全跟着跪下请安,“贤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最逗的是,正好有几个刘家下人快要被人给从油锅里救出来,可拽着他们的人一听到贤王立马松了手的跪下请安,那几位都好不容易出来了半个身子或是刚窜出来个脑袋的下人,又再次噗咚一声落进了油锅里。
可就这样了,他们还非常坚强的在油锅里浮沉时不忘高呼几声千岁。
祈宝儿:“……,都起来吧,先救人。”
伴随着油香一块的那股怪香,她虽不知是什么,但如果刘家是准备毁了外面的兵一器,想来掺在油里的不会是好东西。
“谢贤王爷。”刘老四心生感激,连忙起来又安排人去救人。
他自个没再离开,也没敢太靠近,只微弯着腰恭敬的候在一旁。
前言有说,刘家人个个脑子里像是装了经商天赋一样,是一个比一个都懂怎么能挣到小钱钱。
这样的刘家,但凡是能称为是主子的,又有哪个能是个蠢的?!
仅这短短的几瞬间,刘老四已经想明了不少事情。
贤王爷突然的出现在他们刘府内藏着兵一器的密室中,说不是冲着这些兵一器来的,就是他家的阿黄都不会信。
【阿黄是条看门狗。】
刘老四更是看到,这是他们刘家能不能多活几人的唯一希望。
但聪明脑袋的人不会这时嗷一声就上前求救或是诉苦,他并不知道贤王爷已经对西北的事知道多少,也不知贤王爷对刘家是何态度,更不知贤王爷为人如何、性子几何;这时,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祈宝儿也没让刘老四以不变多久,抬眼看了眼小密室外,问道:“外面这些兵一器,,,刘家这是准备要造一反?”
造一反这罪,刘家可担不起。
刘老四又再度的伏地而跪,“外面的那些兵一器与刘家并无干系,他们以刘家所有人的性命为要挟,逼着要将兵一器放置于此,请贤王爷明察。”
一块也跟着呼啦跪了一地的下人们也你一言我一语的为刘家声辩。
这个说:“贤王爷千岁,我们主子一家都是好人,他们都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家人。”
那个说:“贤王爷千岁,要杀就杀我们吧,那些兵一器都是我们搬进来的,我们有罪,和主家无关啊!!”
仆人们都是没识几个字的人,说不来什么好听又意义非凡的申辩词,绕来绕去就这么几句。
不过从他们急吼吼的叫声中,以及后来刘老四叫停了仆人自己的陈述中,祈宝儿等人从中抽出了几条有用的消息:
一、刘家在七年前就已经被人所胁迫,对方不仅是用刘家在西北众人的性命为要挟,还有宫里当时还不是太妃的刘嫔娘娘,以及为刘家做事的人与他们的亲人,还有刘家下人们与他们的亲人。
祈宝儿与元将军等人得知这点都是心中一跳,七年前刘家就已经被胁迫?!
那时先帝还在,刘家的靠山也还算是在呢,是什么人,竟在这种时候还能顺利的胁迫住刘家?
还是说···西北早在众人不知的情况下,已落入了某些人的手中?
二、最初开始对方只是要刘家自个的财,在先帝驾崩后,他们这才开始盯上了西北三军的军饷和军需。
三、刘家知道对方有在制造兵一器,但刘家并不得对方的信任,并不知制造兵一器的地方在哪。
四、这次放置于刘家的兵一器,是对方第一次向刘家展示他们有着如此众多的兵一器的一次,也是刘家亲眼见到对方有兵一器的唯一一次。
刘老四说:“那天元司长带着几个陌生人来到刘家,草民与大哥佯装醉酒,听到他们说要将兵一器借这次军饷押运送到华城。”
“这些人绝不可能是将兵一器送到祈家军的手里,草民和大哥猜测,定是安城那儿藏着大军,兵一器运到华城,是给那些大军用来对付祈家军的。”
元将军倒抽了口冷气,华城,竟是藏有几十万的私一军??
若是这刘家老四所言为真,祈家军可都才三十万人呢。。
祈宝儿眸色深深的看着刘老四,那眼神,给人种似是被人给看得透透的感觉。
刘老四这一生也可以说是走南闯北经历了无数人,上有朝中重臣,下有一生都只围着锅台转的无知妇人,左有宫中的熏腐之余,右有面慈内女干的内宅妇人。
可没一个人比贤王给他的压迫感更强,也许,是他还无幸见到比贤王爷更厉害的人物,但在此刻,他无心去想那些,唯有种感觉,便是在贤王爷的眼中,他不过是个无所盾形的小小稚儿。
生不起哄骗说假平素里行商中的那套,唯有以诚告知。
好在他得知对方是贤王爷后,就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原是以整个刘府,来赌那些对于贤王爷的传言。
现在,他是完全相信,只要贤王肯拉刘府一把,刘府不仅不会因此消失,有可能,还会更上一层楼。
【这不还是为商者的思谋嘛。】
思绪一过间,刘家老四背脊挺直,目光忠恳的看向祈宝儿,“草民若是有半句假话,整个刘府众人,但凭贤王爷处置。”
连我家的阿黄,贤王爷拉去给将士们开荤都成。
祈宝儿:倒也不至于此。
“起来吧,外面的兵一器不必毁去,后续的事宜,你们刘家不便插手,交于尉迟将军便好。”
似乎是觉得这么跟‘强一抢’一样的有点太那什么,祈宝儿多问了句:“不知本王如此安排,刘家可有异议?”
刘家老四那叫一个连连摇头,“刘家并无异议。”
他们刘家哪敢哦?
再说了,这些兵一器放在刘家,就跟个不稳定的炸一弹一样谁也不晓得啥时会爆,还一爆就能毁去整个刘家及与刘家有关的人的性命。
他们刘家早巴不得朝廷有人来能将这些兵一器给弄走。
第958话、真相{五}
刘家在与元司长等人的接触,大部分都是由家主刘员外在负责,刘家老四很是自觉的将这情况告知,并且引着四人去见刘员外。
不是他不尊敬贤王爷,而是此时他们身在密室中,如果让他大哥跑来密室见贤王爷,似乎更显不恭敬。
刘员外看到祈宝儿等人也是惊得不要不要的,但他比刘老四稳得住,要不是看到他时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是压根发现不小他仅只是眼神上的颤动。
“草民拜见贤王爷。”
好歹这位没直呼让祈宝儿一直都觉得词挺尴尬的千岁,这让祈宝儿瞅他顺眼了不少。
“起来吧,坐。”
祈宝儿比刘员外和刘老四俩还像是这家的主人一样来到主位坐下。
刘员外与刘老四俩都是一脸千恩万谢着,刘员外在下首位置坐了半边月亮,而刘家老四则是连坐都没敢坐,而是站到了刘员外身后。
“刘员外想来知道本王为何而来,不知刘员外可有什么说的?”
一向与人先要来个七拐八弯才会转到正事,就是转到正事也一般不会说个清清明明的刘员外,被祈宝儿这一击球给打得整个人都给怔了怔。
好在他回神得快,“回贤王爷话,草民着实有所猜测。”
祈宝儿没有吱声,只眼神示意他继续。
刘员外知道的比刘家老四可多多了,他才是刘家的当家人,刘家一切能做大决定的人是他,外面对刘家的压力最首先的也是他。
在八年前,刘家主收到了宫中锦嫔娘娘【现在的刘太妃】宫里大宫女的来信,锦嫔娘娘病重,却在宫中请不到太医为其医治,已经只是拖着一口气的在那撑着。
锦嫔娘娘身边的那位大宫女是刘家为了锦嫔娘娘悄摸送进宫的宫女,刘员外对那封信自是没有疑问。
锦嫔娘娘可是刘员外的嫡亲姑姑,刘父在去逝前还一直念叨着锦嫔娘娘这个亲妹妹。
刘员外得知她在宫中竟已是这般境地后,着急忙慌的立刻进了京。
可急没用,赶进京了也没有,他一商户,不说是进宫去看望锦嫔娘娘了,就是想寻个关系施银子请太医出手都找不到关系。
刘员外不是没寻过刘家在京中有来往的那些人,可是,地位高在宫中有关系的,他们早已知锦嫔已失宠,压根连见都不愿见他;而地位低的,去求见了也无用。
正在他一头莫展时,碰到了端王世子。
端王与刘家不算相熟,但端王府与刘家间在生意上有一些往来,刘家是粮食皇商,端王府的粮也都出自于刘家。
人家可是二品王爷,刘家对端王府自是不会如其它买家一样,所有的粮不是刘员外亲自送,就是刘家其它的几个主子送。
所以,互相间认识,但还论不到熟悉上。
刘员外当时也是急得掉了半个脑子,端王世子说可以帮着想办法救锦嫔娘娘后,他没多想的便信了;也是当时他着实已没其它办法,便是不信,他也找不到其它门路救姑姑。
端王世子如何救的锦嫔娘娘刘员外没亲眼见到,只听端王世子身边的人说端王世子是去求了当时宫里的淑妃娘娘。
锦嫔娘娘着实得了太医的救治,刘员外在京中等了半个月后还得幸随着端王世子一块进宫见了锦嫔娘娘一面。
刘员外感念着端王世子的大恩,所以在一年后端王世子有批从托钵国进来的货要运往京城托刘家帮忙护送时,刘员外没二话便同意了,并且在得知那批货价值不菲时,刘员外还派了刘家武力最高的刘老四亲自前往。
哪知,那批货竟是···
入关要有入关证,没有便是走一私,麒麟国的规矩同样也是如此。
而那批十几辆马车的玉石,刘员外做过估计,价值至少在十万两之上,竟是端王世子从托钵‘走一私’进来的玉石。
刘家老四带着大队伍刚到永宁城,城门都没进呢,就被官府连人带货给扣下了。
等刘家老四人被押入牢中,他才知道端王的人早‘跑’光了,官府将这批‘走一私’货的罪全堆在了刘家老四身上。
麒麟国对‘走一私’处罚很严酷,一般情况下都是咔擦,咔擦了家里还得交巨额的罚银,否则可就不是卡擦一个人了。
刘家自是不能看着刘家老四被论罪处斩,且这时要是还看不出他们刘家被端王世子算计,那他们刘家就全是憨批。
十万两巨额银子的‘走一私’,人脏俱在;最那什么的是,刘家为了感谢端王世子,啥书面的东西都没和端王世子签,也就是压根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来证明货不是刘家而是端王府的。
这已经不单是一个被抓住的刘家老四的事,而是一个不好就是整个刘家全灭的大事。
刘员外苦笑道:“刘家起得太快,早已经碍了不少人的眼,若无事还好,一旦有事,一个个都恨不得群起而分刮了刘家。”
所以,刘员外他们哪怕这时啥都明了了,也不得不求到端王府去。
和被人分刮去钱财的同时、还可能整个刘府都将受到灭顶之灾相比,端王府虽也是要刘家的钱财,却至少着不会立刻要了刘家人的命。
只要命在,一切还皆有可能,至少着刘家还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刘家向端王府妥协了,只要放过刘家老四,放过刘家人,刘家愿意成为端王府的钱靶子。
端王府一开始也没赶尽杀绝,甚至头两年端王府压根没向刘家要过一个铜板,刘家老四所遇到的那件事,就像是整个刘家人一块做了个恶梦一样。
直到先帝驾崩,端王世子的人有时以借为名,有时是专程而来,从开始一年几千两,到万两,再到去年的要刘家的全部钱财。
端王世子更狠的是,在刘家人以为端王府的人没对刘家出手时,他们刘家人其实都早已经着了道。
“我们都中了慢一性一毒一药,每个月都要有端王世子给的解药,若是超时未服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而亡,在死前还会受尽痛苦。”
他们的母亲,就是不屈于被如此迫害后还要受到端王世子他们的胁迫,硬是不服解药的将自己生生给痛死。
第959话、真相{六}
至于西北三军的军饷和军需,这些事儿不归刘家人管,刘家人更是连打听都打听不到,只知端王世子在西北军中的这一块,元司长都是出面的那个。
倒是对兵一器的制造地,刘员外竟然知道几个可疑的地方。
“草民家在中城田地不少,中城内的地界要是有哪处不对劲,草民多少知道些。”
他命人拿来中城舆图直接在地上打开,指了其中一个位置说道:“这里原是一个山村,后来村里传着闹鬼的说法,村民们接连的无端死去,官府也查寻不清到底是人所为还是···
没多久那个村里的人能搬的都搬走了,可草民的人却发现那时常还冒着青烟。只是进村的路有凶狠的野兽出没,草民的人不敢靠近。”
说到这,刘员外和刘家老四都是面色窘然,不敢看抬头去看祈宝儿等人的神色。
祈宝儿却是并无怪罪他们,刘家本已是如踏薄冰,碰到这般事能特意的记下已经很是了不起。换个人碰到刘家这般情况,这时哪还有心思去管村子怪不怪异,还特意记下来的以期上头有人来时能有所帮助?
她哪能看不出,刘员外和刘家老四俩这急吼吼拿出舆图将可疑地指出来的真正用意?!
急于证明他们刘家着实是忠心朝廷忠心皇上为一,二也是他们本就心怀有大义。
刘员外瞄了祈宝儿一眼,见她并无动怒与迁怪刘家的意思,便松了口气的继续道:“这里,以前本就是朝廷的铁矿山,只是在十二年前因矿山坍塌死了不少人而暂停了开采。
草民并未听说这里的铁矿朝廷又下了仅重新开采,可这儿草民可以以性命作保,里面有人在开采铁矿。”
除了这两处,刘员外后面还指了五处出来。
只是后一面的五处都没像那‘鬼村’和铁矿山一样的这么明显,都在些偏僻又不易能让人察觉到的山里,甚至还有俩压根不在中城境内。
“叩,叩,叩,,,”祈宝儿轻敲着桌子。
那一声声震得刘员外兄弟俩心里都开始发虚,他们刘家,虽说本没做恶之心,可这些年来甭管是无奈还是什么原因,终是···。
祈宝儿却是突然问到一个似乎与这些事都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华城那边,也有你们刘家的商铺吧?”
刘员外脑袋瓜子转得贼快,立马就明白了贤王爷的意思。
他重重一点头,“刘家在华城开有一家粮庄和一家布庄;也正是粮庄和布庄里的人发现了华城内近两年出现了许多长居的陌生人。”
华城是纯得不能再纯的边境之城,所以在华城看到陌生面孔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长居则不同,两国间往来走商的人路过华城顶了天停留着一两天,要是长住,可没几个会选华城那么个时刻有可能成为两国交一战一区的地方。
这不,刘家在华城的粮庄和布庄的人发现华城的新面孔越来越多,那些新面孔还逐渐的又变成熟面孔后,忙将此事给上报到了刘员外这。
守关军守边关不可能只单纯的守一个边界线,像华城这样的敏一感之地,守关军也必是要多加注意。
事实也是如此,“在华城中陌生人多了后,祈家军也逐渐多了起来。”
刘员外得知这点后,就猜到祈家军定是已发现了什么或是在怀疑什么,刘家现在是做什么都不对,他便没再去过问华城的事。
就在一个月前,端王世子的手下来到中城,要他在刘府内腾出个大仓库来装东西。
当时刘员外没多想,,呃,也不是没多想,他想到的是端王世子又要来刘家拿粮拿银了。
但凡是个人碰到这种事儿都乐和不起来,刘员外也同样。
可他反抗不得,只能依着对方的令行事。
所以他没再继续关注华城的事,也就暂时不知华城现今的真实情况。
不过这不是重点,像贤王爷这种身份的人,会向他一小小商户开这个口,绝不可能只是问问华城的情况,而是,,,刘家有所用。
没有着不愿不喜,相反着刘员外和刘家老四俩兄弟的都是脸上难掩住喜色;有用就好,有用就好,贤王爷觉得刘家有用,那么他们刘家就有救了。
华城的祈家军多了起来,,,祈宝儿眸中微泛起了笑意。
她爹还是挺靠谱的嘛。
接着又是脸一沉,她爹既然已经察觉到华城有问题,为啥从来没吱她一声?
“本王想借刘家的地方一用,不知刘员外可否应允?”
哎哟别介,贤王爷您可千万别这么客气对他们,他们害怕惶恐的说。
刘员外冷汗都出来了,“刘家一心向着朝廷,但凡是对朝廷有利之事,贤王爷尽可将刘家一切随意取用,刘家毫无二话。”
这态度必需得表明清楚,他们刘家人对朝廷对皇上,那都是绝对绝对大大的忠心。
祈宝儿看着呈惶呈恐的两人,不觉得好笑,只觉得心酸。
能成为皇商的刘家人,本该是那等意气奋发之人,然现今却是随意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心惊胆战。
不过端王府???
说真的,如果不是刘员外说到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做了这么多的大事儿,就是她在京中,都没怎么去注意端王府的存在。
麒麟国沿袭至今,一直以来都真正实权在握的王位,只有一个贤王;现今的她,曾经的大贤王,大贤王前面掌着东北三州大军的贤王等等。
麒麟国似乎对‘贤’这字很是寄予厚望,每一任的贤王不是握着守关军就是朝中的生杀大权。
但这并不是说麒麟国就没其它王爷,君氏嫡氏子嗣凋零也不意味着姓君的皇室成员就少。
这些的皇室成员,有些承的是降爵,也就是得封者是王爷,下一代就成伯爷了,再下代候爷,传个几代就只是普通老百姓。
也有的承的是世袭罔替的永爵,得封时是个啥,他的子孙后代世世代代承的都是啥爵位。
无论是为了朝廷的稳固还是永爵得来的困难,能得个世袭罔替爵位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就说祈宝儿,她说来于麒麟国功绩算是不小了吧,可她的贤王爵位,还只是降爵,将来她的孩子承袭,连个‘贤’字都莫得了,得另起封号承袭伯爵位。
整个麒麟国得到世袭罔替这项殊荣的王位,只有四个--瑞王,康王,端王,还有现在已经绝了后的韩王。
与到处嚣张处处有影子的韩王不同,另三个王爷在京中都没什么存在感,除了平素里宫中有大宴会他们会出现外,平时你要不去他们的王府,基本上就甭想碰到他们。
第960话、华城一祈家军
不仅是祈宝儿他们这种整日里事情一堆忙得晕头转向的人注意不到他们,就是京中最闲那种整日里混迹在瓜中的百姓,估计好些都不太记得朝廷还有这么三位王爷存在。
可以说是大隐隐于世的绝佳典范。
可现在,刘员外却是告诉她,就这么个毫无存在感的端王,端王世子竟是在几年前就已经手掌了西北,现今还打算连西北的三军都纳入手中,以期彻底的手掌大西北。
刘员外的话中说到的都是端王世子如何如何,可谁又知道端中在其中是起着何作用?
端王府是如此,那瑞王府和康王府呢?
不只是祈宝儿想到这点,一旁的元将军也想到了其中的严重性。
他默抽了口寒气,神色凝重又泛着急切的望向祈宝儿:王爷,此事不可小只可大呀。
祈宝儿递给他个安心的眼神。
不过她并没自个去查内里一二三的心思,这事儿自然是尽快传信告知给皇上才是上策。
有些事儿啊,不是他们这些朝臣们该知道该多余过问的。
三曰后,华城。
一群人趁着天黑在灯光与月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处穿梭着,逐渐的靠近持着‘猪肉铺’牌扁的商铺。
几息后,两道黑影在离着猪肉铺几米外一屋檐下一前一后住脚,双双都探出半拉脑袋朝着猪肉铺位置看去。
“副将,你说咱今晚这事儿,要是被将军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这声还挺熟。
接着一道同样不陌生的声音响起,“将军肯定会生气,但是生气总比老被欺负强,反正今晚这事儿是我带你们来了,有任何后果,全由我来承担。”
二牛没好气的给了大胡一肘子,“咱什么关系?你说这话可不是在埋汰我?”
没错,这俩脑袋正是从祈家村跟着祈康安一块来西北的大有和二牛俩。
大有现今已经是祈家军的四副将之一,二牛是祈家军中的中郎将一名。
大有也抬手捶了捶二牛的肩,“好兄弟。”
俩没再说什么的继续盯着对面还从窗户与门缝隙中透出烛火光的猪肉铺。
大约一个时过去,猪肉铺中烛火这才息灭。
众人又等了约莫一刻钟,随着大有的手势,都已潜在猪肉铺周围四面的黑影全窜向猪肉铺,等一士兵开了门后,众人鱼贯而入。
“你们谁,,,救命···”
祈家军主营地内,祈康安跟呼啦箱一样的鼻孔真在吼吼的冒着粗气。
他的前方,高大有和二牛俩一前一后的跪在地上。
“你们那蠢脑子他么的是不是进了水?好家伙,脑儿那个肥的,竟然半夜把司库衙的银票给偷了。
你们晓不晓得私进司库衙是个什么罪名?
满门抄斩知不知道?”
二牛弱弱强调:“将军,我们没进司库衙。”
他们真没憨,司库衙那可是宝姑姑的地盘,就是不看兵部的面子,他们也不会不看宝姑姑的面子。
更没那胆。
祈康安:“你还敢顶嘴?了不起是不是,还没进司库衙,没进司库衙你们拿回来的银票里印着兵部的大印。”
二牛还想吱声,怕他再吱出会被揍的高大有忙给了他一脚,先一步开口道:“将军,此事是末将下的令,也是末将亲自带着他们去的华城,将军要怪,就怪末将好了。”
祈康安:“你以为我不敢还是不舍?来人,高副将罔顾军纪,先打四十···”军棍。
只是最后的俩字他还没说出,帐外就传来了道他都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的声音。
“我说爹,我这才刚到,你就给我整了这么一出来迎接我吗?”
祈康安怔怔的看了看高大有,又看向二牛:“……,我好像听到宝儿的声音了。”
同样惊住的高大有和二牛俩也有些发懵。
高大有:“我好像也听到了宝姑姑的声音。”
二牛:“应,应该不是吧,宝姑姑在京城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祈宝儿被县主后,也许是郡主后,村里就是和祈康安同辈的人,叫祈宝儿也称一声宝姑姑,不论辈分,仅只是尊称。】
祈康安被这俩的嘀咕叫回了神,父女连着心,他很确定,外面说话的人,就是他的闺女。
立刻嘴都咧到耳后根的也不管什么处罚不处罚了,起身就冲出了帐屋【造型如帐篷般但却是建起来不可移动的屋子】。
果然,一打开帐屋门,就看到迎面而来他想得心肝都疼了的闺女正朝着他迈步走来。
“爹的宝啊。”祈康安嗷一声就冲了过来,抱起闺女连转好几个圈。
祈宝儿一点不反抗的任着她爹把她当溜溜球来甩。
这里是将军的帐屋,士兵们不敢随意靠近,只敢远远的瞧着;这一远,便听不到那边说话的声音,也不明白他们将军为啥能如此众目睽睽下还敢搂着个男子转圈圈。
“要不要去告诉夫人?”
“还是别吧?”
“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夫人可是救了咱的命。”
被旁边人骂没良心的士兵一脸的纠结,“要将军搂着的是个姑娘,那我指定跑得比你还快去告诉夫人,可咱将军现在搂着的是个爷们。”
这话让周围的士兵们都默了,说的也是,要换他们的媳妇儿是被个女子给抢走的,他们情愿啥也不知道。
伤感情事小,主要是太伤自尊。
祈康安哪知道他就搂着闺女乐和了下,在自个士兵的眼中已经成了个不仅背一叛发妻还是个断一袖的渣一男。
放下闺女,他眼都快要笑弯成第线的拽着闺女进帐屋,“宝啊,你怎么这会儿会来西北呢?
路上辛苦了吧?
快,快屋里坐。
西北这地儿又冷,还风大沙多,咱快进屋。”
“宝,你爷奶还好不?”
祈宝儿:“爷奶好着呢,就是想你。”
这话,纯就是在哄她爹。
除了她提到她爹娘时爷奶才会随意的问一句外,她爷奶可从来没特意提过她爹娘。
不过,这话还是甭对听到她说爷奶想他就乐得人都傻了的她爹说了,省得把人给刺一激得当场能给她撅过去。
祈康安傻乐了一会儿,又问了许多祈宝儿路上的事,比如有没碰到危险啦,有没不长眼的人惹到她啦等等。
祈宝儿很给亲爹面子的耐心着一一回答。
等都快小半时过去了,祈康安终于想起来他的帐屋内除他们父子外,还有俩人。
第961话、再回不去了
夜色深深,漆黑的山坳中,丛林密影下,只在某一小片地方有着昏暗的星星点点的光,颇有些阴森之感。
走进一看,才发现那些光都是一个个的火把,有些插在墙上,有些是巡逻队员握在手中。
这儿似乎是一个坐落于山中的村子。
村子不大可也不算是小,错落有致的建着几十座大小屋子。
奇怪的是,这里与着寻常村子极为不符,戒备极为森严,可以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更是有巡逻队伍穿插其中。
最夸张的是,村外建着如城墙般用石头垒起来的高厚围墙,围墙上与围墙外的几棵大树内,还都埋着暗哨。
一个巡逻队从围墙旁走过,一微胖的队员打着哈欠埋怨道:“大哥,咱这地界,哪还需要这么麻烦的每晚巡视啊?可困死我了。”
被称为大哥的汉子同样眼中带着困意一副毫无精神的样子,“别说了,上面让咱怎么做咱就怎么做,一个月五两银子呢,就晚上来溜几圈,咱上哪找这好事去?”
这话倒是,队员嘿嘿笑了声,没再继续叨嘟的继续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意思意思的左右瞅瞅。
他们原不过是中城街上的街溜子,就是结成团让小商小贩‘交’保一护一费的那伙人。
虽说他们都是青壮年,个个有把子力气的没人敢反抗,可在中城那叫一个人嫌狗厌的,而且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
这个十文那个二十文的保一护一费,一个月也就收那么几十两,上百号兄弟一份,一人一两都莫得。
但在这里就不同了,一个月一个普通的队员就有五两银子呢,队长足有七两,也就是帮着管管地底下的那伙人,还包吃包住。
又走了会儿,另一队员声音怯怯的响起,“队长,咱,咱真的要一直留在这吗?”
队长脚步顿住,几息后什么都没说的又重新向前走去,背影看着很是沉重。
微胖队员手肘怼了刚才出声的队伍一腰子,小声问:“怎么猴子?你不准备继续做下去了?”
猴子双眼发红,声音都带着颤的说:“胖哥,我下午亲眼看到那些人把底下的一个汉子给活活打死了,胖哥,我想回家。”
胖子也红了眼,“我也想,可是猴子,咱自从进了这山里,就再回不去了你知道吗?”
他们这伙人都是孤儿,全来自中城吉祥楼。
队长王勇年纪最大,今年三十有七;其它人,年纪最长的三十刚出头,年纪最小的十三四都有。
中州只有一个吉祥楼,就是他们出来的中城吉祥楼。
现今的中城吉祥楼,就是没有朝廷下发的银两,也有西北三军从自个口粮里硬省出来些,虽不定能吃好,但终归孩子们不至于饿着。
可曾经至少有将近着十时的光景中,中城的吉祥楼中饿死冻死病死人的事都是常态;胖子和猴子他们这些,正巧的赶上/身在那不幸的十年中。
王勇有着身为大哥的责任感和爱心,他一直在尽已之力的想要多帮帮楼里的孩子们。
可他不过也只是个普通人,省出来的那些点银两于一群的孩子们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还因此,他媳妇儿觉得跟着他不可能有好日子过,带着他才刚满月的闺女,和一货郞跑了。
王勇这人轴,你们越是不让他资助楼里的孩子们,他是越资助。
甚至从楼里出去的孩子们要是在外混不下去,他得知后都会给接到身边来照顾。
可还是那句话,他不过是个普通人。
人接多了,但养不起。
那可咋办?
没办法,大家伙便收起了‘保一护一费’。
他们自个不是那光收钱不办事儿的那种,收了人家的‘保一护一费’,自然就会担起保护的责任来。
可你们丫的压根不是官府中人,何况城内摆摊要啥保护呀,官府本身就有衙役们不定时的在巡逻。
甭管你们所谓的保护有没有起到作用,摊贩们压根就不领那个情。
妥妥的将他们这伙人归在城中街溜子那堆人里。
可以说,要不是他们个个年青且基本出来都是几人甚至几十人的瞅着就让人不敢得罪,早被人边砸臭鸡蛋边打着赶出中城了。
王勇和胖子他们不是不知道大家对他们的厌恶,正是因为知道,这才会有人提出请他们看家,他们就二话不说的收拾包袱跟着走。
哪知竟是被带到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坳里,就是在半道是察觉到有不对也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只是有把子力气,可‘领’他们来这的人,个个都有身手。
而所谓的看家,看的也不是某个府邸或是某个院子,而是要他们盯着地底下挖矿的那些人。
是的,他们的双脚所踩的地底下,是一座铁矿。
胖子和猴子等人年纪还轻,知道得不多;年长的王勇就不同了,他知道这座铁矿曾经是朝廷的铁矿,在十年前矿洞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坍塌而死了不少人后,这座铁矿被朝廷下令封了。
王勇一开始以为是朝廷又重开了铁矿,还庆幸着他们这伙‘街溜子’竟也有时来运转的一天;可在看到看守的人中没一个穿官服时,他就知道他的以为不过只是以为。
所以,王勇不敢拿兄弟们的命来赌。
敢将朝廷的铁矿私开的人,就他们这种无父无母死了都没人知道的‘街溜子’,不说是斗了,不听话被宰,死都是白死。
猴子嗯了一声,抹了下泪道:“胖子哥,我知道,队长说了,只要听话,咱们就能活。”
胖子哽着说不出话来。
哪那么轻易哦,他们现在已经算是在与朝廷做对,无论是骗他们来的人会不会要他们的命,一旦朝廷得知这里的铁矿被人私开,绝不可能会放任不管。
他可不信,到时上面的人会管他们这些人的死活。
结果,还是一样。
他们现在啊,只能说是活一天算一天,早晚都是一个死,差别也不过是只是死在上面人的手里,还是死在朝廷的人手里。
只能拍了拍猴子的还在微微发着颤的肩,低声安慰道:“你明白就好,一定要听大哥的话,大哥不会害我们。”
猴子吸了下鼻子重重点头,“胖哥你放心,我就是脑子一时没缓过神,等下睡一觉就没事了。”
然,现实已经不容得他再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