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站住，我定了三间房
空客A350穿过厚厚的夜幕，降落在了深城机场，这是张凡前世今生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
在空旷的航站楼大厅，看着站在王佳佳身边，正微笑着对着自己招手的张蓁蓁，他快步走了过去。
“姐，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周三吗？是不是又逃课了？”
面对张凡劈头盖脸的一连三问，张蓁蓁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化为乌有，抬起手赏给了自己这个严于律她，宽于律己的弟弟一个暴栗，同时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不能来了？再说了如果我不来，你能见到对方的人吗？”
她这话是事实，王佳佳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是以未来女孩公司员工的身份和诚立手机的人取得联系，而不是刚刚才成立不久的三叶草科技公司。
其中原因也很现实，后者如今还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公司，而前者已经是全国知名的企业了。
张凡揉了一下自己张蓁蓁敲疼的额头，委屈巴巴的说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学习吗？”
见到张凡服软，张蓁蓁刚刚才垮着的脸立马笑得比花儿还灿烂，主动挽起他的胳膊说道：“你放心，我把落下的功课都补上来了，况且学校这边肯定是不会不让我毕业的，毕竟现在我是学校最靓的崽。”
说罢又对着王佳佳说道：“佳佳姐，你跟小凡都是远道而来，我带你们去吃大餐。”
王佳佳翻了一个白眼，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说得你好像不是这样，我可比你先下飞机。”
“话虽然可以这样说，不过我之前好歹也来这里踩过点，比起你们两个初来者也能勉强当当地主。”张蓁蓁“嘿嘿”笑了起来。
“看来你今天很高兴啊！”王佳佳也笑了起来，挽住张蓁蓁的另一只手向航站楼外走去。
她跟张凡只是朋友，跟张蓁蓁则算得上好姐妹了。
张蓁蓁带着张凡和王佳佳去了一家地道的蜀味火锅店，同时介绍道：“这是这边的店长推荐给我的，她平日里吃不惯清淡的粤菜，就常常来这家吃。”
张凡看着光着膀子划酒拳的食客，在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突然明白了他一路上为什么备受瞩目。
“嗨，亏我还以为是我长得帅，并且还有一双纯真眼睛的缘故。”
这个发现让张凡备受打击，想来是发现他失去了由国家队下场，让他火爆全国的机会。
张蓁蓁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张凡，让他跟他的羽绒服放在一起之后，举高手把服务员喊了过来，同时对着王佳佳说道：“我们三人好久没在一起吃了，今天敞开吃。”
她这样一说，王佳佳笑着点了一下头，感慨道：“是啊，所以你以后要经常来京城。”
张凡听着她们的对话，终于回过味来，这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啊！
于是瞪了一眼张蓁蓁，没好气道：“我又没不许你不来，怎么可以让佳佳姐做说客呢？”
又白了一眼王佳佳，冷冷地嘲讽道：“你这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啊！”
王佳佳根本无惧张凡的威胁，昂起下巴正义秉然的说道：“我是在你蓁蓁打抱不平，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姐。”
“有吗？”张凡对着张蓁蓁问道。
“没有。”张蓁蓁连忙直摇头，又对着王佳佳解释道：“上周我是没空去京城。”
看着这样的张蓁蓁，王佳佳真想大声悲呼：“陛下，臣欲死战，你为何先降？”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只能对着张凡认真提醒道：“你姐天天熬夜加班，多关心一下他。”
经王佳佳这样一提醒，张凡才发现他最近这段时间和张蓁蓁的通话时间确实短了不少，主要是人被江澜清和白雪折磨得精疲力尽，回到寝室躺在床上便只想早点睡觉。
只是这个原因张蓁蓁猜得出来，他又不可能跟王佳佳解释清楚，只好点头答应。
“肯定的。”
看到锅里的红油开始冒泡，又说道：“先吃饭，我肚子都饿瘪了。”
他这样一说，两女也发现自己是真的饿了，于是也拿起筷子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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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片麻辣牛肉下肚，三人的额头都有了汗水。
王佳佳拿起冰冻的啤酒长灌了一口，接着对着张凡说道：“这里踩点我没有让我妈来，如果你看上了我就要去麻烦她老人家了，她之前也做过这方面的事情，也认识专业的会计事务所。”
“谢了，佳佳姐。”张凡感激道。
像这样的事情，之前王佳佳的母亲也帮了他和张蓁蓁很多忙。
“不用客气，再怎么我也是公司的股东。”王佳佳挥了挥手，一脸不在意。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妈才尽心尽力帮忙解决王佳佳工作上的难题，不然早喊她回家继承家业了。
说罢她又认真仔细把从小钢炮朋友那里听来的情报告诉给了张凡和张蓁蓁。
“诚立手机虽然在我们这里不出门，但是在岭南地区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老板输钱了，供应商要货款，工人罢工要工资，我们还真不一定有机会。”
“你有他们产品吗？”张凡问道。
“我让他帮忙买了现在市面上正在卖的诚立手机，明天一早让他送过来，今天都这么晚了。”王佳佳说道。
“也行。”张凡点了点头。
虽然他很想早一点了解对手，但是也不能大半夜不让别人睡觉。
听到王佳佳还把她那个男性朋友称作小钢炮，张凡也知道了她们两个还在蹭得累，只是这种事情外人也不好掺和，终究只能靠他们自己明白彼此的心。
不过他也不能干看着，也可以帮忙创造一点机会，于是主动对着王佳佳说道：“我们新公司需要采购电脑，你问问你的小钢炮有没有兴趣？”
“还不是我的。”王佳佳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张凡和张蓁蓁知道自己喜欢王宗仁。
这事情一直是她的一个伤心事，只能怪当初错过，这辈子大概是有缘无分。
最近她母亲就在给她准备相亲，而她也没有了之前的抗拒，毕竟自己今年都二十八了，也是该嫁人了。
要不然等到成为大龄剩女，那就真只能随便找个人凑合着过日子。
收拾好心情，王佳佳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宗仁的电话，也不管他是不是已经睡觉。
“小钢炮，姐给你一个挣钱的机会......”
张凡在一旁提醒道：“软件这些都必须是正版。”
王宗仁听到了张凡的声音，觉得这个小弟真是他的贵人啊！
本来他是跟着王佳佳把电脑店搬到了蓉城，可是屁股都没有坐热，人家去了京城，这下他就难住了。
又跟着过去？肯定是会让她多想的。
“小钢炮，你一直跟在老娘屁股后面，是不是准备图谋不轨？”
不跟着过去，他又不甘心，怕从此天涯是路人。
而现在不同了，他突然就有正当理由。
挂断电话，王宗仁兴奋得在床上翻滚了几圈，随后拿起放在他床头上的相框一顿猛亲。
相框中的照片拍摄于他们高中毕业，王佳佳坐在学校一根光秃秃的桃树枝干上，而他站在她的旁边。
两人肩靠肩，却没有手拉手，只是同时把玩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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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佳佳挂断电话之后，主动给张凡夹了一块麻辣肉片，同时一脸感激的说道：“张凡小弟弟，谢了哈！”
“能不别这样喊我吗？会让我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张凡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有了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当初朱令月那个老司机都没有把你带歪，现在自个儿都变污了。”王佳佳笑着打趣道。
听到“朱令月”这三个字，张凡和张蓁蓁心中都有一丝复杂的情感。
最开始朱令月在他们心中的分量肯定超过王佳佳，但是今日不同往日了，伴随着未来女孩日益壮大，朱令月在他们面前也是越来越拘束。
之前张凡还想让她加入到他的新公司，只不过被婉拒了。
“我现在当一个店长都吃力，就不去京城帮倒忙了，免得到时候被人说闲话，你知道我的学历不咋样。”
对于她的这个回答，张凡无话可说。
朱令月还是那个朱令月，只不过她眼中的小张老板变成了张总。
张蓁蓁听到张凡轻微叹了一口气，给他夹了一片腰片，小声安慰道：“令月姐这样不错了，她现在在山城做得挺好的，不愿意去其它地方发展也没错！”
她也提过让朱令月去负责北方大区的业务，她这样的朋友在有些事情方面会很放心，只是她也到了类似的回答。
朱令月知道自己的本事，也就不想凭借关系向上爬，免得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也是。”张凡点了一下头，比起某些只想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这种朋友也难能可贵。
“过年去看看小红苕吧，江澜清挺喜欢她的。”张凡提议道。
“我也一起？”张蓁蓁一脸期待的问道。
“当然一起来。”张凡翻了一个白眼，你都搬救兵诉苦了。
得到这个回答的张蓁蓁悄悄踢了王佳佳一脚，小声说道：“你的苦肉计很有效果。”
王佳佳咳嗽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张蓁蓁，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卖得这么彻底？吃完饭了在私下感谢不好吗？”
看着王佳佳的白眼，张蓁蓁才后知后觉的说道：“我刚刚太激动了，下次一定私底下感谢你帮我出谋划策，如果是我自己肯定想不到这些鬼点子的。”
张蓁蓁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张凡听得清清楚楚。
说罢还对着张凡眨了眨眼睛，仿佛是想告诉他。
“都是王佳佳教我的，我还是你心中那个单纯的姐姐。”
也不能张凡开口，在王佳佳准备踢她之前，张蓁蓁刷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同时大声说道：“我先去把账接了。”
火锅店老板是一个中年人，抄着一口流利的蜀普，看到张蓁蓁走来过来，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
“夏小妹儿，以前你爸帮我老婆接过生，这一顿算我请了。”
张蓁蓁愣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叔叔你认错人了吧，我姓张。”
刘大圣听到张蓁蓁的话也明显愣了一下，又问道：“你不是夏大海的女儿？”
“不是。”张蓁蓁摇了摇头。
“哦，那是我搞错了，主要是妹儿你跟我一个熟人的老婆长得太像了，我还以为你是他们的女儿呢！”刘大圣赶忙解释道。
“没关系，这世上长得像的人也多。”张蓁蓁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在她结完账离开之后，刘大圣招手把自己老婆喊了过来，指着张蓁蓁的背影说道：“老婆子，那个女娃儿居然夏大海的女儿，我搞错了，人家姓张。”
“那真是巧了，她听口音也是我们蜀省人，加上跟夏大海媳妇长得像，所以我才把她当成了夏大海的女儿。”刘大圣的老婆说道。
“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可能你和我记糊涂了。”刘大圣叹了一口气。
“大概吧！”任秀梅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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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张蓁蓁也把刚刚发生的这件趣事说给了张凡和王佳佳听。
王佳佳听完捂住肚子笑了起来，两眼促狭的说道：“我的傻蓁蓁，也许人家是看你长得漂亮，才故意这样说，其实是在找机会搭讪呢。”
“也是哦！”张蓁蓁用手指捏起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张凡见她也变得跟江澜清一样自恋，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没好气道：“如果我是你，就点头答应下来了，给那个不正经的老板一个教训，看他怎么接茬。”
张蓁蓁听完张凡的话，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出呢，看来还是我太单纯了，心里没有什么鬼点子。”
“得了，你还不想放过我？”王佳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张蓁蓁认真地点点头，搂住张凡的胳膊说道：“可不能让我的小凡误会我是一个吃醋的姐姐。”
对于张蓁蓁的不打自招，张凡装作没有听出来，反而恶狠狠的威胁王佳佳：“以后不许带坏我姐，不然我把公司总部搬到一个无人的海岛上去，让你们望眼欲穿。”
面对这不要脸的姐弟，王佳佳只能认输，抬头望着面前这五星级大酒店说道：“你们姐弟慢慢叙旧，我先走了。”
“站住，我定了三间房。”
187 没有对与错的冲突
深城的天空比京城要干净一些，张凡打开窗户，虽然没有闻出香甜的味道，但是还是忍不住多深呼吸几口，至少不是那么刺鼻。
“小凡，起床了。”张蓁蓁的声音这时透过酒店房门传了过来。
张凡穿好衣服去开门，她和王佳佳都已经是出门时的打扮。
张蓁蓁注意到了张凡眼角的眼屎，伸手半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不耐烦的说道：“快点去把脸洗干净了，我们好下去吃饭。”
在看到他一边洗脸，一边照镜子，又忍不住踢了一脚他的小腿，催促道：“麻利点，我们争取一天把所有事情办完，让你明天就能回学校上课，大一不是大四，可不能松懈，更何况还是在青木大学。”
王佳佳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笑着打趣道：“蓁蓁，你现在才像一个姐姐。”
昨天的她在张凡面前就跟耗子遇到猫一样。
“那是。”张蓁蓁得意的昂起了下巴。
以她对自己这个弟弟的了解，刚刚起床的他是最为慵懒的时候，根本提不起劲来收拾她。
张凡对着镜子里大帅哥露出自信的笑容，转身对着站在他身后的两女说道：“走吧！”
“我给小钢炮的朋友打一个电话，让他把东西送过来。”王佳佳边走边说。
“会不会太早了？”张凡问道，麻烦别人的事情总不能要求过多。
“不会，他是早起鸟。”
说罢，王佳佳就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宗仁朋友的电话。
事实也是如此，在她打出这个电话没一会儿，三人还在餐厅吃早点，对方就火急火燎提着一个塑料袋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王佳佳接过黑色口袋，微笑着感谢道：“谢谢了啊！下次来京城我请客。”
“佳佳姐客气了，小钢炮......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到时候让他请客才对，哪有让美女请客的道理。”林辉栋笑着说道。
又看了一眼张蓁蓁，便挥手告别。
在他离开之后，王佳佳一面把东西递给张凡，一面说道：“他是小钢炮大学时候的上铺，关系很铁。”
“看得出来，他肯是接到你电话就立马赶过来了。”张凡回想起刚刚那男生满头大汗的样子，笑着说道。
所谓友情不一定需要同富贵和共患难，而是看彼此愿不愿意在一些小事情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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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三人并没有着急出发，而是来到一处被朝阳完全覆盖的沙发上坐下休息。
张凡把口袋里的手机全部拿了出来，整齐摆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之后，对着张蓁蓁和王佳佳问道：“你们觉得这些手机怎么样？”
张蓁蓁看着这些直板机，有些失望的说道：“一些好看的老古董。”
王佳佳则更为直白：“一看就是抄袭的那些大厂的爆品，除了颜值一无是处。”
张凡拿起其中一台纯白色，简约又不失细节的手机仔细端详起来，脸上有了笑容。
“有时候只要好看就足够了。”
一个产品的美丑往往比性能更能作为卖点，毕竟第一印象很重要。
如果一个人太丑，你大概也不想再去深入了解他美丽的心灵。
不止是人会追求美，动物也是如此。
动物界中雄性往往比雌性更为漂亮也是这个原因。
只不过很多公司并不明白这一点，就好比小米手机，过于注重性能而不重视产品设计。
而张凡不一样，他是一个很会欣赏美的人。
当初在装修未来女孩的第一家门店时，宁愿多花钱也要让顾客一眼就能喜欢上。
看着眼前这些具有统一设计风格的产品，张凡抬起头来对着两女说道：“其实我这次来并不是很在意能不能完成收购，更想要的是人才。”
把桌面上的漂亮手机全部装回口袋之后，他又说道：“如果能把这个设计师挖走，那么我们这一趟也就不枉此行了。”
听到张凡这样说，张蓁蓁和王佳佳立马明白，他刚刚为什么会对这些注定被淘汰的产品爱不释手。
“既然这样，我们等下要好好参观一下他们的公司。”张蓁蓁对着张凡说道。
在说到“好好参观”这四个字的时候，她还特意咬重了鼻音。
王佳佳看着这姐弟俩，摇头小声叹了一口气。
“果然资本家连血液都是肮脏的，人家现在还指望我们能够帮他一把呢！”
随后又提出了她的建议：“想是这么想，不过等下做戏一定要做足，免得别人敷衍了事。”
虽然这种行为有点落井下石，但是她还是得积极出谋划策，谁让她现在是跟他们坐在同一个沙发上呢。
“废话，能够一次性买过来总比一个个挖要方便一些。”张凡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
王佳佳刚刚的吐槽他听到了。
不知不觉间，张凡也不再像最开始那般天真，如果是从前的他大概不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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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马路边上，张凡伸手拦了一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在听到他用外地口音说出“诚立手机公司”后，侧头问道：“你们也是过来要债的啊？”
听到他这样问，张凡顿时来了精神，先是点了一下头，接着又露出苦瓜脸问道：“师傅，要债的人是不是很多？”
看到张凡一脸生无可恋，出租车司机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只要是去那里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去讨债的。”
接下来的时间，在张凡的刻意引导之下，出租车自己把他自己听到和从别人那里听说的事情，也不管真假，经过艺术再加工后，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张凡即使只对半听，也是越听越心惊，同时收购诚立这家公司的热情也在消退。
这一看就是一个烂摊子，他才不想去当接盘侠，自己又不傻。
从出租车上下来，看着厂房门口聚在一起的人群，张蓁蓁小声把他们拉着的横幅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无良王八蛋梁立诚，还我血汗钱。”
王佳佳小声骂了一句。
“这个叫梁立诚的混蛋，好好的生意不做，去赌博干什么？”
张凡看到这一幕，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这个浑水躺不得。
又侧头对着两女说道：“姐，王佳佳，等下你们可要跟我好好演戏。”
“那是自然。”王佳佳立马点头答应下来。
张蓁蓁则走到门卫室，对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老年人说道：“你好，麻烦帮我通知一下梁董事长，就说未来女孩的董事长张蓁蓁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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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女孩的名头果然好使，不出十分钟他们就见到了原本不在公司的梁立诚。
对方年龄大概五六十岁，头发乱糟糟的，两眼布满了血丝。
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穿着打扮十分时尚。
“看来这些老一辈企业家都喜欢找年轻秘书啊！”张凡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就在张凡打量梁立诚的时候，梁立诚也在看仔细观察他们一行人，最后视线停留在张蓁蓁脸上，主动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十分热情地打招呼。
“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张总，没想到今天能够亲眼所见，我也仔细研究过贵公司的发展之路，只能说后生可畏。”
张蓁蓁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梁总过誉了。”
也不奉承回去，而是用疑惑的语气指着窗外问道：“外面的人是？”
张蓁蓁的话让梁立诚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有了，深深叹了一口气。
“大多数都是我公司的员工，是来讨要工资的。”
“冒昧的问一下，方便告诉我们欠了几个月吗？”张蓁蓁礼貌地问道。
“就两个月没有发工资，他们就坐不住了，开始罢工堵门，也不想想过去那些年我家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哪一年没有多发......”梁立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旁边那个年轻女子倒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你给我闭嘴，大人谈事情你插什么嘴。”梁立诚大声打断了女儿的话，又指着办公室大门说道：“你给我出去。”
“出去就出去，我看你这个东郭先生这一次怎么被白眼狼咬死。”梁玉倩冷哼了一声。
说罢一甩脑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留下“嘭”一声关门声。
梁立诚尴尬的笑了笑，小声解释道：“女儿从小惯坏了，没大没小，让你们见笑了。”
又对着张蓁蓁明知故问道：“张总这次是来？”
“是想收购贵公司。”张蓁蓁不喜欢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记得贵公司是做衣服的吧？”梁立诚假装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新成立一家科技公司制造手机，现在已经准备好了30亿现金。”张蓁蓁回答道，面不改色的把10亿说成30亿。
同时她也不怕梁立诚因此而漫天要价，凡子她也没有打算真的收购他的公司。
梁立诚听到“30亿”这个数字，整个人都愣了半响，要知道这可是现金。
看到张蓁蓁看向自己才回过神来，三分羡慕，三分嫉妒，六分落寞的说道：“这就是有核心技术啊！我当时从《新闻联播》上面看到你们那个全自动缝纫机，可是羡慕得不得了。”
梁立诚也知道自己公司销量年年下滑的原因，就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技术，造出来的手机只是马屎果果外面光。
张凡看着这样的梁立诚，觉得他的人品比那个郑大风还是好一点，只是眼光比不上。
马上都要2012年了，目前在卖的手机还全部是JAVE机和功能机。
不管你有没有技术，不管产品有多么好看，都只有注定被时代淘汰一条路。
诺基亚和摩托诺拉这样巨头都折戟沉沙了，你又能翻起什么浪花呢。
只是他是不可能点出来这一点了，毕竟他还指望挖对方的墙脚。
想到这里，张凡对着梁立诚问道：“梁总，你认为贵公司最重要的资产是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张蓁蓁立马指着他介绍道：“我弟弟，在青木大学读书，造手机就是他的点子，新公司也归他负责。”
“年轻有为。”梁立诚称赞道，这一次他没有借此炫耀自己女儿是麻省理工学院毕业。
又一脸霸气地说道：“要说造手机，步步高的东西都没有我公司生产得好，只不过他们会打广告罢了。”
“我不喜欢花这样的冤枉钱，与其大把大把给那些明星送钱，还不如多给工人一点工资，让他们认真做好产品。”
“质量好自然就有人买，买的人用得好又会介绍亲朋好友来买，久而久之，卖得就会越来越多。”
他说这话的时候，全然忘记了自己公司的销量最近几年是一年不如一年。
梁立诚的这一番话让张凡对他刮目相看，如今这世道这样很傻很天真的企业家很少了，同时也让他心中有了一个疑惑。
“这梁立诚看起来是一个务实的人，为什么会因为赌博输光家底呢？”
只不过这个疑问他又不能当面问出来，只好憋在心里。
王佳佳听着梁立诚吹牛，悄悄撇了一下嘴巴。“说的比唱的好听，如果没有楼下那些堵门要工资的人，我还真可能信了你是想好好做生意的人。”
“我对产品的质量那是要求十分严格，要求是正常使用七八年不坏。”梁立诚这句话说得那是相当自豪。
“七八年不坏，怪不得你要倒闭了。”张凡又一次在心里吐槽道，见梁立诚还准备继续自吹自擂，便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梁总，我更关心你工厂的设备是否先进。”
听到张凡这样说，梁立诚皱了一下眉头，产品质量这个重要的东西他都不在意，简直是一个闷头青。
如果把厂子卖给他，只怕不出一年会把自己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好口碑败坏掉。
只是想到如今诚立面对的困境，再加上对方姐姐跟自己一样是会做事的人，应该不会由着他乱来，梁立诚的眉毛才舒展开来，脸上重新堆起笑容。
“这方面我自然是十分重视，不满你们说了，如果不是为了引进最新的设备，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正是花钱升级生产线，结果销售又不理想，因此才走上拆东墙补西墙的路。
听到他这样说，一直把舞台交给张凡的张蓁蓁开口了。
“梁总，你带我们去看一看吧！”
她这话不是商量，而是要求。
然而梁立诚并没有因此而心生反感，内心反倒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堆满笑容，赶紧说道：“我这就带你们去。”
出门的时候，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女儿，咳嗽了一声，悄悄给她打了一个颜色。
“我带张总他们去工厂参观，你给伯康打个电话，让他去把餐订好。”
说罢又抬头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对着张蓁蓁笑着说道：“马上就要到中午了，参观完了我们就去外面吃个便饭，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好。”张蓁蓁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来到诚立的生产车间，比张凡想象中好了很多，应该说是出乎他的意料。
并不是那种小作坊，而是高大上的现代化流水线生产，看来梁立诚的话所言不虚。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机器虽好，人却不行。
张凡看着这些磨洋工都懒得磨的工人，此刻彻底打消了收购这家公司的想法。
如果收购了这家公司，还要想办法辞退掉他们，说不定也会被拉横幅聚众声讨。
与其这样，还不如等它破产，然后再花钱把有用的东西买过来。
这一刻的张凡是真正的资本家。
梁立诚注意到了张蓁蓁一行人脸上的小表情，小声解释道：“是我两个月都没有发工资，他们的积极性才不高。”
“哦。”张蓁蓁心不在焉的点了一下头。
老总来视察连应付一下子的心思都没有，从此也看得出来梁立诚在他的公司并不被人畏惧，反倒被认为是好欺负的对象。
“管理也很重要啊！要赏罚分明，不然诚立的今天就是未来女孩的明天。”张蓁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她对员工的包容多余严厉，结果就是经常有人偷奸耍滑。
从梁立诚女儿嘴里，以及这些工人对他一口一个亲切的“老梁”，就知道他平日里对底下人不错，不过依旧有不少人堵在门口骂他。
“看来这种事情并不能够将心比心，只有利益冲突，不管你之前多么宽容，到最后也只剩下苛责。”
想到这一点，张蓁蓁下定决心，她这次回去以后会成为真正的武则天，把小凡交给她的未来女孩好好交给江澜清。
188 靠天吃饭【一更】
“张总，主要是我已经两个月没有给工人们发工资，他们的生产积极性才不高，平日里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从生产车间出来之后，梁立诚边走边对张蓁蓁小声解释道。
尽管他先前在心里面已经把这群喂不饱的白眼狼骂了无数遍，此时还是得尽力帮他们开脱，不然对方指定会打消收购他公司的念头。
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
不管是现代化的厂房，还是先进的生产线，有钱都可以很快的搭建起来，但是大量熟练的工人可不容易找到。
梁立诚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公司的这些员工才是未来女孩公司老总找上自己的根本原因，不然何必千里迢迢从蓉城亲自飞到深城。
只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肯定大大熄灭了对方的热情，不然为什么一直沉默不语呢？
见张蓁蓁还是不做声，梁立诚脸上那讨好似的笑容渐渐没有了，从白色衬衣口袋里拿出一盒未开封的大华烟，撕开封口抽出一根之后，便把剩下的递给了女婿林伯康，同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劝道：“以后不要抽烟了，我就是离不开烟才落下一身的毛病。”
“好。”
林伯康赶忙点头答应下来，只是还是和往常一样左耳进右耳出。
见女婿不把这话放在心上，梁立诚也不多说什么，把烟含在嘴里，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一块钱在路边摊子上的打火机准备点燃。
可能是打火机的质量不行，他按了几次才最终如愿以偿抽到第一口烟。
嘴里吐出的青烟让梁立诚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身后着新修的工厂，他用手指指着它说道：“这个厂子最值钱的是这块地，之前政府拿五亿让我搬迁我没有同意，反手在上面盖了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个工厂。”
他这话好像是专门说给张蓁蓁听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蓁蓁还是一副走神的样子，张凡抬头环视了一圈，诚立的这个厂房却是钢筋水泥森林中的一块湿地，证明他这话并没有吹牛。
张凡知道梁立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他对此并没有兴趣，于是就替张蓁蓁做了回答。
“梁总，我们未来女孩现在和未来都不会涉及房地产。”
“建房子可比造手机来钱快，我以前一个朋友就是把他造彩电的公司打包卖给别人，重新做起了房地产开发，短短几年身价就破百亿了。”梁立诚笑着说道。
说罢又长抽了一口烟，轻微摇了一下头。
“当时他也喊过我入伙，我没有答应，房地产公司得靠上面的天吃饭，而造手机就不同了，靠自己都可以。”
话说到这里，梁立诚眯起眼睛，用拿烟的手指指了指头顶上方的天空，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我这人就是一根筋，不善于跟老天爷打交道，不然......”
“不然......”
梁立诚一连说了两个“不然”，最后都是戛然而止，让张凡不知道他最后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这样的梁立诚，心中那个疑惑再次浮上心头。
“这样一个实干企业家，能够把厂子做得这么大，从身后这间新修的厂房也能看得出他准备大展拳脚，怎么会突然脑抽去赌博呢？”
这个疑问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让他成为了被勾起好奇心的猫。
想了再想，张凡还是决定问出来：“梁总，你既然不善于跟老天爷打交道，那就不能指望靠运气挣钱了。”
听到张凡这个问题，梁立诚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等到他嘴里的烟燃尽，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啊！是我自己鬼迷心窍了，都得罪老天爷了，还指望靠老天爷翻身。”
把烟头随意的仍在地上，他用脚狠狠踩了踩将星火熄灭之后，侧头看向林伯康说道：“让倩倩喊她妈在家里做一顿便饭。”
吩咐完女婿，又对着张凡笑着说道：“她妈做得一手好粤菜，今天中午让我好好尽地主之谊。”
张凡望着站在厂房门口正看向他们这里的工人，听着街道传来“王八蛋梁立诚，还我血汗钱。”歇斯底里的骂声，装作看不见梁立诚眼中的乞求，微笑着摇了一下头，礼貌地说道：“谢谢梁总好意，我们都吃不惯粤菜。”
拒绝了梁立诚的好意，张凡向前走了一步，拉起正疑惑地注视着他的张蓁蓁的手，小声说道：“姐，我下午就回京城。”
又对着同样疑惑的王佳佳说道：“佳佳姐，你以后不用收集这方面的信息，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不收购，只挖人，你跟我一起回京城。”
张凡的话并没有避开梁立诚，后者喉结动了动，看着那些拉着横幅正怒视他的员工，终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在这一刻他也没有心情去骂他们白眼狼了，反倒升起了一股同情。
“等你们去了隔壁周扒皮的电子厂打工，自然会时不时念起我的好来。”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好了许多，脸上也重新有了笑容，对着林伯康招呼道：“伯康，你先回去跟她们吃饭吧，我再去工厂看看，让他们下班。”
林伯康看到梁立诚脸上重新有了笑容，心中那一丝担忧也就没有了，点头答应下来。
“那你早点回来，还有其他人也想买我们的公司。”
“嗯。”梁立诚点了一下头。
看着女婿走远的背影，他又对着张蓁蓁说道：“张总，后会有期。”
“嗯，再见。”张蓁蓁笑着点了一下头，同时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虽然对方搞错了顺序，好在还是舍得送他们出门。
从诚立公司出来，王佳佳立马不解的看向张凡，小声问道：“我们不挖人了？”
“挖人，只不过等诚立倒闭了再去挖，现阶段就不去落井下石了，反正它会走上破产清算的这一条道路。”张凡回答道。
与其全盘接过来，这样更符合他的利益。
“万一诚立被其它公司收购了呢？”
“你觉得还有比我们消息更迟钝的人吗？”
189 夕阳下的死亡【二更】
把张凡一行人送走，梁立诚一个人转身朝回走去。
站在这个寄予他希望，又耗干了他心血的厂房，他久久地注视着，直到有工人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老梁，你跟我们说句实话，是不是又吹了？”
说话的是一位老员工，梁立诚平日里没有什么架子，大家也喜欢称呼他为老梁。
看着放在自己肩膀上这一双布满沟壑的手，梁立诚长叹了一口气。
“本来还有一丝希望......现在彻底没有了。”
如今的他也不再想着去怪这些工人了。
听到梁立诚这么说，立马有人激动地问道：“那我们的工钱怎么办呢？”
“对啊！今天我们也干了一天。”另一个人接着说道。
这两人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围了上来。
“工钱肯定是要给你们的，我家人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拖欠你们的辛苦钱，你们难道还不相信我吗？”身处群情激奋的工人的包围之中，梁立诚大声的说道。
他这一开口，吵闹的人群又恢复了片刻的安静，梁立诚确实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看到他们不再推搡自己的身体，梁立诚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衬衣领口，抬头望着头顶正上方的太阳，指着它说道：“今天只能算半天。”
也不给其他人反驳的机会，又说道：“这一个月你们都只能按照半天计算。”
“凭什么？”
“对啊！凭什么以往都是按一天算，今天只能算半天。”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立刻又被唾沫声淹没。
梁立诚看着又开始拉扯自己身体的人们，深呼吸一口气，突然歇斯底里的吼道：“凭什么？凭规矩你们就只能拿半天的工资，以前是我多给你们的，而不是你们该拿的，就凭多劳多得这个天理。”
这一次他是吼得脸红脖子粗。
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公司的老总发火，刚刚还吵闹不堪的人群又归于安静，只剩下梁立诚急促的呼吸声。
之前那个喊他“老梁”的老员工，看了一眼梁立诚，轻微叹了一口气。
又转身对着越来越多的围观工人们说道：“梁总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该拿好多钱就拿好多钱，不该拿的不拿，该拿的一分不能少。”
因为他平日里还在员工中有些威望，紧接着就有人一个点头附和道：“就是这个理，我也不指望多要一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又一个员工大声说道。
看见赞同的人越来越多，原先还嚷嚷要算整天的人也不闹了。
看到这一幕，如果是以前的梁立诚肯定会心生感动，又暗自得意。
“看，我多么得工人的心。”
而此时此刻的他只是长松了一口气，这样就能少给一点钱出去。
“老郑，你去把门口那些要工钱的人喊到我办公室来，今天我们把账捋清楚。”
听到他这话，其余人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梁立诚还是准备给钱的，比那些拍一拍屁股一走了之，远走国外的老总还是要有良心。
今天中午的诚立公司突然热闹起来，而梁立诚的董事长办公室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他拿不出现钱，就写借条。
“你们放心，等到公司进行破产清算，肯定会有些把钱给你们，我现在又没有欠银行的钱了。”
梁立诚这话有道理，其他人也就放心让他这么做。
如果到时候不是这样，他们这一千多号人就去深城政府大楼前喊冤，指定能让他没好果子吃。
况且自己公司的地皮、厂房、设备、包括这办公楼都值不少钱，用来发他们的工资绰绰有余。
梁立诚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叠崭新的借条本，又打开另一个抽屉，从里面翻找出一个铁盒子，里面也是装的借条。
只不过它们不是新的，而是折折巴巴，有些借条的纸张都发黄了。
“我欠你们的工资减去你们过去借我未还的钱，就是我今后欠你们的钱，没问题吧？”梁立诚对着挤在他办公桌前的员工们说道。
空气仿佛被凝固了起来，直到有人回答“没问题”才重新开始流动。
见大家都同意，梁立诚看着郑西博，在铁盒子翻找出他之前写给自己借条。
“老郑，你08年11月3日找我借了3500元，你看看有没有错？”
“没错。”郑西博看都不看直接回答道，又主动说道：“你给我写一张五千的借条就可以了，零头就懒得算了。”
“谢了。”梁立诚脸上有了笑容，拿起笔低头写好了第一张借条。
第二个工人也是要的一个整数，拿到借条立马转身挤出了梁立诚的办公室。
当然也有人一丝一毫都要算清楚，有时还需要其他人帮他回忆。
“我都记得你借了，梁总没有记错，你自己白纸黑字写的还能作假么？”
“就是，别浪费时间了，后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
就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梁立诚办公桌上的借条本是越来越薄，后来还有人主动去楼下帮忙买了一本。
等到夕阳西下，站在他办公室就只剩下十来个帮忙维持秩序的管理层。
视线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梁立诚叹了一口气。
“跟我沾亲带故的人都出去吧！你们平日里也没少多拿钱，就不要指望这点钱了。”
也许是梁立诚的声音流露出哀切，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率先答应下来。
“二叔，好的。”
说罢，又把其他亲戚拉了出去。
看着最后三个外人，梁立诚对着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说道：“老杨，只怪我当初没有听你的劝，慈不掌兵啊！”
被叫做“老杨”的人，闻言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嘴唇张了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化作一声惋惜。
把给杨沱的借条写好，在准备递给他的时候，梁立诚突然从身上摸出了一张名片放在了借条上面，同时说道：“这是未来女孩公司老总的名片，她准备进军手机行业，现在很缺人才，你去试试。”
又对着另外两个人说道：“你们也可以一起，销售运营、产品研发这方面的人才他们肯定需要。”
杨沱接过借条和名片，再把名片放在了衬衣口袋里之后，又把借条还了回去。
“老梁，你这些年也没少照顾我，最后这段时间我也是一边上班，一边物色下家，这钱肯定不能拿。”
“好。”梁立诚点了点头。
“我也是。”
“一样。”
汪一明和商成同时说道。
“看来你们早就知道了啊！”梁立诚长叹了一口气。
“公司里浑水摸鱼的人太多了，一旦业绩停止增长，资金周转肯定会出问题。”杨沱也叹了一口气。
“也是。”梁立诚自嘲的笑了笑。
见杨沱还准备说什么，挥手制止了。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们走吧！”
“好。”
在杨沱他们三人离开之后，梁立诚从真皮红木办公椅上占了起来，走到了窗户前。
夕阳挂在遥远的西方山巅上空，晚霞染红了天穹。
微风徐徐吹来，梁立诚看着这一副如梦似幻的景色，情不自禁地感叹道：“真美啊！”
回想起自己这一生，他也能问心无愧。
“真不错啊！”
梁立诚脸上浮现出微笑，在这个太阳淡红的余晖中，纵身一跃。
190 哭泣【三更】
【等五分钟】
梁立诚死了，身体与地面发出的巨大碰撞声顿时引起了路过行人的注意，一个时尚女郎看着眼前着血腥的场面，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与她同行的另一个女生则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来：“有人跳楼了。”
伴随着尖锐的叫声，有人拿出手机拨通了“111”的电话，也有人打电话给急救中心。
原本已经冷清的诚立公司，又以另一种方式重新热闹起来。
于此同时，张凡正坐在飞往京城的飞机上，望着玻璃外美丽的云霞出神。
这一趟深城之行他虽然是空手而归，但是却不是一无所获。
相反，他得到了比人才更宝贵的东西。
诚立公司的经验和教训。
一直以来，也许是上辈子自己也是打工人的缘故，张凡对于下面的人都是宽容远大于苛刻。
当初成立未来女孩的时候，只要是员工不犯原则上的错误，他都是轻拿轻放，并不会给他们严重的处罚。
后来张蓁蓁掌管未来女孩，基本上延续了他的思想。
虽然表面上十分严厉，但是对于犯错的员工也是能不处罚就不处罚，大多数时候都是批评教育了事。
“诚立的今天会是未来女孩的明天吗？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另一个梁立诚吗？”张凡在心中这样问自己。
下一秒，他又摇了摇头。
“不会，我可有系统。”
只是虽然心里这样想，他也下定决心要改变现在的管理方法，建立一个赏罚分明，更加行之有效的管理制度。
想到这里，他就把头放在他肩膀上，装作睡觉的张蓁蓁摇醒了，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张蓁蓁听完张凡的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小凡，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才决定跟着你去京城，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是吗？”张凡反问道。
“千真万确，我可不想有一天被人拉着横幅骂。”张蓁蓁重重点了一下头。
王佳佳听着张凡和张蓁蓁的对话，这一次也不吐槽他们是无良资本家了，而是认真地说道：“是应该这样了，如果只有怀柔，没有惩罚，整个公司的氛围只会越来越差，大家都会想着办法摸鱼，就像我们今天看见的那样。”
“陶瑶之前就跟我说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我没有放在心上，这一次去京城就是为了跟她请教，这就叫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张蓁蓁叹了一口气。
“是吗？”张凡再次反问道。
“肯定是啊！”张蓁蓁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说罢，又把头靠在张凡的肩膀上睡了起来。
这一次是真睡，不一会儿就开始流口水。
张凡看着她这番没有睡相的模样，又想起了那个坐在大巴车上的她。
夕阳照透过玻璃在她的脸庞，睡得十分安心，只可惜这一次是在飞机，让他不能一脚把她踢下去。
“你就不能打电话吗？”
抽出一张纸巾把她嘴角的水渍擦拭干净，张凡抬起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声叹了一口气。
“我的好姐姐，你再这样粘我，以后怎么嫁人哦！”
想到江澜清和白雪那两个小醋坛子，又轻声把他们不准备搬到华海国际住的消息告诉给了她。
“新家虽然是开发商的样板房，不是她们喜欢的装修风格，但是住进去了也就没有那么在意了，反正都是住，这边生活还方便些。”
“我觉得也是这个理，也就同意了。”
“所以你以后过来串门要多走几步，至少不能只开个门就跑过来。”
“至于你把中间的墙打通的想法，也不能实现了。”
......
本来这件事张凡应该早就告诉张蓁蓁的，只是每次打电话，想到她一个人在千里之外就不忍心开口，总觉得自己过于无情。
相比于张蓁蓁一心一意当弟控，自己这个姐控好像不怎么称职。
也是，谁让他有两个可爱的媳妇儿呢！
看到张蓁蓁鼓起的脸颊，张凡忍不住笑了起来。
“姐，我又被你套路了。”
张蓁蓁睁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张凡，没好气道：“我才是。”
不管是谁套路谁，张蓁蓁在下飞机后并没有跟着张凡他们一起走出航站楼，小声抱怨了一句江澜清和白雪抢了自己弟弟之后，重新踏上了登机台。
这一次，她回蓉城。
尽管饶了一大圈，但是想到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开心。
张蓁蓁知道，她跟张凡相处的时间今后只会越来越少。
就像刚刚他说的那样，他会有自己的家，自己也会嫁人。
虽然张蓁蓁一直说不打算谈男朋友，但是她也知道也不现实，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那样得多可怜。
即使不要脸的凑到张凡家里去，也只会让自己的小凡徒增烦恼。
而等到他们成为两家人，自己还能不能这样一心一意当弟控，张蓁蓁也不知道。
看着下方越来越微弱的灯光，张蓁蓁突然泪如雨下，绷了几个小时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
女乘务员见到她这样，赶紧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用普通话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嗯。”张蓁蓁点了点头。
“要不要紧？”女乘务员又问道。
“很要紧，今后我在也不能愉快地当弟控了。”张蓁蓁哭泣着说道。
听到是这个原因，女乘务员忍不住咧了一下嘴巴，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弟弟当初结婚的时候，我也像你这样伤心，后来难过了几个月就好了，这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事情，我们现在一年还见几次面呢。”
“几次面？”张蓁蓁小声重复了一遍，哭得更伤心了。
女乘务员这下彻底无语了，摇了摇头便起身离开，yi
191 系统升级倒计时
延绵数日的霏霏细雨冲走了空气中堆积的尘埃，也将京城笼罩在一片雾蒙蒙之中。
张凡在学校西门外的那家咖啡厅，给远道而来的杨沱、汪一明和商成三人做了一场简单的面试。
并没有什么故弄玄虚的问题，只是问了他们会什么，家人能不能接受他们在京城上班？
他其实并不在意他们是否是天才，重生带给他的知识已经能够让他成为一个正确的舵手，他需要只是能够彻底贯彻他意志的水手。
杨沱一行人也没有想到这场面试如此轻松，直到张凡从座位上站起来和他们一一握手，欢迎他们加入三叶草科技公司时才如梦初醒。
很高的工资，梦寐以求的职位就这样轻易到手了。
在张凡拿着一把大红雨伞离开之后，杨沱用大拇指指甲掐了一下食指，侧头对着汪一明问道：“老汪，你经历过这样的面试吗？”
“没有，向过家家一样。”汪一明摇了一下头，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是啊！简直是儿戏，姐弟一个天一个地。”商成也叹了一口气。
事实就是如此，这一场面试让他们对新公司的未来充满的担忧。
看到汪一明和商成垂头丧气的样子，杨沱只能自我安慰道：“没事，张总不是说了她会经常来京城么。”
听到杨沱这样说，两人同时点了一下头。
“对头，他姐可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从深城回去就开始改革公司管理制度。”
“这叫前车之覆，后车之鉴。”
===
张凡还不知道他简洁干练的作风，让这三个诚立公司前员工对他升起了轻视之意。
看着站在一颗大树下躲雨的两女，快步走了过去，同时没好气的说道：“不是让你们找一个屋檐躲着吗？”
对于张凡的关心，白雪假装不领情，死鸭子嘴硬道：“又没有打雷。”
江澜清则问道：“怎么这么快就面试完了。”
在听到张凡用得意的语气说出他面试的过程后，又叹了一口气，认真地提醒道：“你这样只会让他们认为你是在玩票。”
“一定要遵守约定而成的习惯吗？”张凡反问道。
“是，有些事情是共识，不然这本书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无聊问题呢？”江澜清把手里的《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面试官》举到张凡面前说道。
“但是我想打破这些习俗。”张凡笑了起来，重新撑开了雨伞。
“我们本就是在挑战它。”
江澜清见张凡偷换概念，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只是抬头望着这一把遮挡在他们三人头顶雨伞，想了想也是这个理。
他们现在不正在这么做么？
白雪没有江澜清想得那么多，今天她划拳赢了，于是美滋滋的将自己的小手塞入张凡暖和的羽绒服衣兜里。
袁林站在屋檐下看着远去的三人，侧头对着顾勇胜说道：“你说这叫什么？”
“不知道。”顾勇胜小声回答道。
沉默了几秒，又轻声问道：“要不我们去学校论坛发一个帖子？”
袁林看着顾勇胜摇了摇头，抬头望着头顶上方阴翳的天空，突然笑了起来。
“何必这么下作，我们可是胜林教育的创始人，不久之后青木大学生创业协会举办一场晚会，到时候给他发一个请柬就是。”
看到袁林嘴角阴险的笑容，顾勇胜一面将心中的鄙视掩饰好，一面笑着说道：“这个主意不错。”
相比于发一个没有证据的帖子，还是当面杀人诛心更畅快。
他们公司办公室已经通过了验收，明天员工就会搬到里面去办公，学校的校报也会在那里做一期他和袁林的个人采访。
而他们楼下办公室的大门紧闭，透过玻璃望进去，只见空荡荡的屋子。
此时回想起来，张凡那时候更像是在吹牛。
“也是，他一个开大众的，自然没有几百万来装修办公室。”
只是让他知道三叶草公司的办公室租了整整三层之后，只怕心中的嘲讽会立马变成破口大骂。
“都这么有钱了，还开一个破大众装什么呢？”
===
杨沱、汪一明和商成在新公司的办公室见到了带着黄色安全帽的陶瑶和王佳佳，接受了他们在新公司的第一项任务。
监督工人施工。
杨沱听着机器的轰鸣声，用手扇了扇面前纷飞的木屑，忍不住问道：“这不是装修公司应该做的事情吗？”
王佳佳扯着嗓子回答道：“我们不放心他们，要知道这可是京城的装修公司。”
陶瑶咳嗽一声，认真严肃地说道：“张总说了，要把公司装修成婚房。”
听到陶瑶这话，杨沱悄悄地打量了一眼这个性感美丽的女生，陡然对自己的前途升起了一股担忧。
“照着他这种搞法，能成事吗？”
如今的张凡在他看来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败家子了，谁没事公司装修地这么好啊！
不过在知道面前这块地方是自己今后的办公室之后，他又立马投入到了监督员的工作之中。
张蓁蓁听到自己推荐过去的人才，这几天都蹲在工地上，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你也真不怕大材小用。”
张凡听到她的笑声，也就不问她在未来女孩进行的改革怎么样，也笑着说道：“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总不能白发工资吧。”
“可以让他们去泸城、江城这些区域中心城市考察，也好早一点把直营店建好。”
张凡虽然确定了把线上作为主要的销售渠道，不过也没有打算放弃线下，新手机发布前至少要在蓉城、长安、新郑和花都等等区域中心城市建立直营店，负责该区域的产品销售和售后。
一个产品没有售后，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张凡知道一些互联网手机公司的教训，自然不会重蹈它们的覆辙。
只是这种事情他并不放心现在就让杨沱他们去操办，要知道一个直营店的投入少说也是一千万打底。
张凡虽然现在还不想跟苹果公司对标，一块玻璃就几百万，但是怎么也不能寒碜。
张蓁蓁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就知道张凡自己另有主意，她也不在深问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另一个她现在很关系的问题。
“你准备怎么安排他们的职位？”
“王佳佳负责人事，陶瑶负责供应链，杨沱负责营销和销售，汪一明负责产品研发，商成负责系统开发，实行极致扁平化管理，统一向我负责。”
“这样你不累吗？”张蓁蓁轻声问道。
“没办法，没有一个完全放心的人，就只能这样。”张凡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无奈。
随后又话锋一转，笑着说道：“等姐来京城，我就轻松了。”
“是是是，到时候又是我给你做牛做马，而你自己带着两个女朋友天天潇洒。”张蓁蓁听到张凡这话，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虽然嘴里这样抱怨，此时此刻的她却想早一点去京城，恨不得立马就飞过去。
只是想到江澜清和白雪这两个小醋坛子，她的内心难免会升起一股遗憾，即使过去了也只能去工作，也没有多少时间拉着她的小凡去游山玩水。
毕竟自己是他的姐姐，而她们是他的妻子。
前者最后会有自己的家庭，后者是相伴他一生的人。
这其中的孰轻孰重，张蓁蓁还是分得清楚。
自从跟她们耍了那一次小脾气之后，除了找个理由去深城见张凡，她并没有和说好的那样，每周周末飞到京城去。
不是她不想，而是没有理由。
现在的三叶草公司并不需要她去帮忙，她也不愿意去挤压两女和时间。
“真是的，对电灯泡都还吃醋，以前白给你们做饭了。”
在心里小声骂了江澜清和白雪的忘恩负义，重色轻友之后，张蓁蓁又说道：“你要加快进度了，这么大一笔钱放在哪里利息都不少，未来女孩的扩张步伐也因此放慢了不少。”
“嗯，等到办公室弄好，公司很快就会热闹起来，各个部门也不会只有一个光杆司令。”张凡点头答应下来。
又主动说道：“姐，你也好做好未来女孩搬家的准备，可不能让我老婆周周往蓉城跑。”
“知道，说起这件事我就头疼，这事也要市里面知道，总不能一声不吭就跑到京城去了。”张蓁蓁一边揉太阳穴，一边唉声叹气。
未来女孩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虽然离不开自身的努力，但是省里面和市里面的支持也很重要，所以她肯定不能也不会做放下碗就骂娘的事情。
不求欢送，至少要得到他们的理解。
“你就这样跟他们保证，今后我们会在蓉城建芯片厂和屏幕厂，有了这两样，他们自然会接受。”张凡提议道。
相比于服装厂，这种高科技工厂肯定更受领导的欢迎。
张蓁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中的烦恼突然就一扫而空，捂住嘴巴笑了起来。
“这次你也要好好找人做PPT，当初就是这样把魏建国和王立远唬得一愣一愣的。”
“有吗？虽然没有规划得那么好，可是也没有打多少折扣啊！”张凡不满的说道，张蓁蓁这话简直是在侮辱他。
他可没有只凭借几张PPT就从政府手里骗个六七十亿，然后远走高飞，而是实打实的实现了当初吹下的牛逼。
不对。
是完成了既定的目标。
结束和张蓁蓁的通话，张凡把好久不见的系统呼唤出来，蓝色半透明屏幕右下角的倒计时显示还有75天20小时52分42秒升级。
“不知道到时候会出来什么东西呢？新能源汽车？可回收火箭？”张凡喃喃自语道。
系统的每一次升级都会给他意料之外的惊喜。
192 被人撞见了
“75。”
“74。”
“73。”
......
周六上午，太阳终于舍得露出面来，也给这一场冷冽又持久的冬雨画上了句号。
阳光斜斜照在大地上，温暖了空气。
被束缚了一个多星期的学生们，一窝蜂似的走出寝室，冷清的校园也因此变得热闹非凡。
张凡手里提着三杯热腾腾的奶茶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江澜清和白雪，只是今天两女在接到他电话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着她们头上一个偏左，一个偏右高高撑起的蓬松团子，张凡一边把奶茶递给他们，一边称赞道：“很漂亮。”
“那是当然。”白雪昂起下巴，一脸嘚瑟。
又将团子偏向张凡的方向，指着上面用来固定头发的发簪问道：“怎么样？”
“很可爱。”张凡再次赞美道。
“我跟清清在淘宝网上买的，跟你送给我们的围巾很搭。”
她跟江澜清如今也迷恋上了网购，主要是在上面买一些看上的小玩意儿，大都是发饰和小挂件这类，价格一般在二十元一下。
张凡转头看向江澜清，她的发簪跟白雪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簪头是一只黑白色的卡通大熊猫。
江澜清也将团子朝向张凡，同时还摇动了一下脑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发簪簪头挂了流苏——两个小风铃。
“好听吗？”江澜清小声问道。
“好听。”张凡点了一下头，伸手拿起其中一个风铃仔细瞧起来，江澜清则配合着将脑袋倾斜着。
白雪看到这一幕，立马将手中的奶茶递给张凡，头也不回的向身后的宿舍楼跑去。
她的发簪本来也有两个小风铃，只是觉得这样走起路来发出的响声会引得别人注目，于是就取了下来。
不会儿白雪就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铃声。
“好听吗？”
“好听。”
江澜清也不在意白雪的小性子，用手指把脖子上的湛蓝色底色，上面绣着黑白各种各样大熊猫图案围巾稍微解开一点。
今天的气温比她想象的要高，裹着围巾还是有点热。
晃了晃脑袋，将吸管插入奶茶杯中，喝了一口暖胃的奶茶后，侧头对着张凡问道：“今天不忙吗？”
张凡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摇头回答道：“不忙，装修的事情我也不用去管，还是陪着你们逛学校更重要。”
“也要更开心。”白雪帮他添了一句。
“肯定的。”
===
冬日的阳光晒在身上总是会让人感到惬意，三人漫步在校园，随意地，无序地聊天。
上一句话还在吐槽自己遇到的糟心事情，下一秒又在商量中午做什么菜。
只不过相比之前的急色，现在他们颇有老夫老妻的架势。
至少两女没有迫不及待地拉着张凡去停车场，张凡也没有在这个偏僻的角落兽性大发，始终只是拉着手，慢步向前走去。
江澜清面前路面上的一个小水坑，她抬起脚故意缓缓踩进去，看着荡漾的波纹，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张凡的脸上也随之有了微笑，从始至终，她在他眼中都是一个跳跃又活泼的精灵。
白雪见到这一幕，也一脚踩了一个小水坑。
伴随着四溅开来的水滴，是江澜清的抱怨声。
“白雪，你吃醋能不能挑一个好方式啊！”
“才没有，我只是一不小心踩上去了。”白雪睁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
对于她的死鸭子嘴硬，张凡突然笑了起来。
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个白雪。
前世的她也是这样，只不过此时此刻的她明显更开心。
接下来的时间，这一条小径上的小水坑都不复之前的清澈。
直到最后，两女发现自己的袜子有点湿润后才停止了斗气。
坐在长椅上，江澜清把袜子脱了下来，把脚放在张凡的大腿上，并且吩咐道：“帮我捂捂。”
白雪跟着学了起来。
捧着两女白皙细嫩的脚丫子，张凡忍不住饶了饶她们的脚心肉，一阵娇笑声随之响起，在这个安静环境之中更是明显。
白雪即使用手捂住嘴巴，将脚强行从张凡手中收了回来，一面弯腰穿鞋子，一面小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家吧！我昨天又学会了一样菜。”
“每次你都是这样说，结果每次都做不到色香味俱全。”江澜清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
说罢也把脚缩了回来，开始穿鞋。
“没事，反正我会做饭。”张凡笑着说道，趁着两女不注意，她们的脸颊上各自亲了一下。
白雪用手背摸了摸刚刚被张凡亲吻的位置，肌肤还残留着温润。
于是她突然抬起脑袋，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激烈又热情地咬住了他的嘴唇和舌头，直到喘不过气来才松开，两眼近距离凝视着他的眼眸说道：“等我，终有一天我不会再这样了。”
接着又得意的说道：“我这不是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好。”张凡点头答应下来。
这一次是轮到江澜清吃醋了，瘪起嘴巴说道：“还有我呢。”
在这个冬天，在阳光之下，三人第一次没有躲在黑夜的小树林中，而是坐在长椅上光明正大的接吻。
===
刘宇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看着和江澜清、白雪轮流接吻的张凡，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原来你们三人是这种关系，怪不得。”
原先他的所有疑惑都因此而豁然开朗，以前他只听说过的事情真实地发生在了他的眼前，并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室友。
刘宇这下也没有心思读书了，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朝着寝室走去。
回到寝室，看着正在打游戏的刘盲，他罕见了提起自己的凳子坐在他身边问道：“刘盲，你觉得张凡和江澜清、白雪是什么关系？”
“很好的朋友，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老同学。”刘盲一边全神贯注盯着电脑屏幕，一边随意地回答道。
“仅此而已吗？”刘宇立马又问道。
“她们很喜欢张凡，张凡也喜欢她们。”刘盲看了一眼刘宇回答道。
“只是如此吗？”刘宇追问道，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
刘盲这时候也没有心情继续打游戏，取下耳机盯着刘宇的眼睛问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班长你说是不是？”
停顿了一下，他又主动拍了一下刘宇的肩膀笑着问道：“宇哥，你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了？是不是想......”
“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就随便问问，你别多想。”刘宇赶紧打断了刘盲的话，认真地解释道。
另一边，张凡刚刚用脚后跟把门关上，就迫不及待地抱着两女朝着卧室走去。
这一次，她们也不让他先洗澡了，而是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回应着他。
193 请柬
周一，张凡把三叶草公司的相关资料交给了程诚。
程诚看完之后，情不自禁感叹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谁能想到你小子年纪轻轻就是亿万富翁。”
京城三叶草科技有限公司的认缴资本为一亿元，张凡个人持股百分百。
“运气致富。”张凡回答道。
他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明白这世上比他聪明能干又勤劳的人有很多，却没有人拥有他这样的好运气。
“难道不是靠爹妈？”程诚笑着反问道。
虽然张凡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富二代，但是他还不至于在自己的学生面前表现得拘束，更不会小心翼翼地拍马屁。
诚哥也是一个见识过大世面的人。
张凡见程诚误会，也没有去解释，而是点了一下头，笑着说道：“果然瞒不过诚哥的火眼金睛。”
张有为和卢静赋予了他生命，不管何时何地何人，这个说法都是无比的正确。
“你是变着法埋汰我是猴子呢？”程诚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
说着就准备拿起办公桌上的书，朝着张凡身上招呼。
张凡赶忙摇头说道：“不是，只是觉得诚哥像孙大圣。”
程诚对于张凡的这个小马屁很受用，把裹着书放下，转而拿起一个制作精致的红色请柬递给张凡，同时说道：“这周末我们学校将举办一个企业家峰会，到时候不仅有行业大佬，也有杰出青年做演讲，你去听听，多学学别人的优点总没有错。”
“谢谢诚哥。”张凡赶紧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其实大学里的辅导员并不用操心这些事情，程诚显然是专门帮他搞到这东西。
他虽然是未来女孩的创始人，但是一直是甩手掌柜，具体的事情都是张蓁蓁在操办。
等到真正管理一个公司，光是每天听取王佳佳和陶瑶的工作，才让他发现了自己还有很多不足。
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能够向优秀的人取取经自然是极好的。
对于张凡的感谢，程诚心安理得接了下来。
这张请柬也是他拉下老脸，通过吹牛加溜须拍马的方式从院长那里求来的。
见张凡还准备说什么，他又装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别把自己弄成一个小女子，赶快给我去上课。”
在张凡离开之后，程诚重新拿起三叶草的资料仔细看了起来，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看来我的牛皮吹小了，这小子的家里人也是相信他。”
接着他的内心陡然又升起一股担忧，喃喃自语道：“但愿你不是一个好高骛远的败家子。”
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梧桐树，程诚的脸色十分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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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刘宇看着自己手里的请帖，在思考等下怎么能够和平常一样跟张凡聊天。
自从周六看到张凡左拥右抱之后，他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跟他压根不是一路人。
如果说以前只是嫉妒，那么现在他还多了一丝鄙视。
张凡注意到了刘宇看向自己时的欲言欲止，只不过如今的他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主动去问他：“有什么事？”
只是选择装作没有看到。
其实当他说出自己跟顾勇胜和袁林不对付后，刘宇依旧选择在胜林教育网站上上传视频，他就只把他当成一个同学和室友了。
对于这种“资敌”的行为，他还真没有大度到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在某些方面，他是一个小气的人。
刘盲和王儒也觉察到了张凡和刘宇两人正在越走越远，这周日张凡回寝室的时候，刘宇第一次没有吃他带的零食，说是肚子不饿。
刘盲叹了一口气，他倒是有几分明白刘宇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王儒假装没有发现其中的异常，始终保持认真听讲的状态。
下课之后，张凡、刘盲和王儒一同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刘宇看着他们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只是他依旧没有想好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直到马上就要走出教学楼，才加快步伐走到张凡的前面，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张凡，这是学生会给你的一张请帖，这周末有一个青木创业者协会组织的晚会。”
“知道了，谢谢班长。”张凡点了一下头，伸手拿了过来。
“不用谢。”刘宇摇了一下头，重新迈出步伐，快速融入到人流之中。
“凡子给我看看嘿，让我长长见识。”刘盲说这话的同时，手就把请帖从张凡手里拿了过去。
大概扫了一眼，便有些羡慕地说道：“你这已经是步入上流社会了啊！”
王儒伸手把请帖从刘盲手里抢了过去，仔细过了一遍之后，鄙视地看了刘盲一眼，嘲讽道：“毛的上流社会，就是一群学生跟着大人画老虎。”
“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张凡表示赞同，说罢就把这张请柬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里。
白天的峰会请柬他十分宝贝，这份请帖他是脑子抽了才会去参加，有那时间还不如和他的清清和雪雪坐在图书馆学习。
舒悦听着王儒和张凡的对话，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也有一张这样的请柬，还是靠着虚情假意和认真表现挣来的。
本来她还想回寝室对着另外三个室友好好炫耀一番，只是在看到它被张凡当垃圾一样随意丢弃后，她心中的自豪感也突然随之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过一想到自己还有另一项更重要的工作，她立马又重新昂起了下巴，又把张凡和王儒在内心鄙视了一番。
“两个眼高手低的人，特别是王儒，连被邀请的资格都没有，居然还大言不惭。”
张凡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一个举动又打击到了舒悦骄傲的内心，他对于自己这个同学毫不关心，平日里两人也没有不必要的交流。
倒是王儒看着舒悦的背影，回想起先前自己说出那番话时她故意朝着他们靠近了几步，又一次认同的张凡对他说过的话。
这个女孩果然只会喜欢优秀的人，自己刚刚的豪言应该增加了不少印象分吧！
194 礼服
在知道张凡周日要去参加一个企业家峰会之后，周六上午，江澜清和白雪便拉着他去了王府井商场，准备给他好好收拾收拾。
脱掉厚重的羽绒服，穿上阿尼玛的西服，让他看上去真的成熟了不少，不再像是一个大学生。
“怎么样？”张凡面朝镜子左右来回扭动了几下上半身，扭头对着两女问道。
张凡的身材修直，脸型棱角分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澜清发现此时此刻的他的眼神也不再是往日那般慵懒，而是透露出睿智和坚定。
“啊？人模人样。”江澜清微红着脸回答道。
说罢，又伸手帮张凡整理了一下衣领。
虽然刚刚她已经认认真真地帮他整理好了，此刻依旧认真仔细。看不出什么变化的结果，又让她的这番细致显得有些多余。
而被江澜清抢答的白雪又鼓起了脸颊，一面在心中后悔自己刚才反应迟钝了，一面走到张凡面前，双手帮他整理领带，同时抬起下巴凝视着他的眼眸说道：“与入学时的羞涩少年相比，此时的你像是一个明睿坚定的盖世大老板。”
“难道不是就是嘛？”张凡反问道。
看着张凡眼中的促狭，白雪久违的含羞起来，躲开他的视线，低着头小声回答道：“你说是就是，反正你的脸皮厚。”
回去的路上，两女分别坐在大众高尔夫的后排两头，身体斜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注视着窗外出神。
安静地车厢让车外的喇叭声格外明显，张凡看着红色的两位数，扭头对着两女问道：“在看什么？”
“蓝天。”
“白云。”
江澜清和白雪一前一后回答道。
“有我好看吗？”张凡又问道。
“没。”
“没你好看。”
两女同时摇了摇头，视线也从窗外的天空下移到了前方所爱之人的身上，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把内心的哀愁变成轻松自在的情绪。
绿灯亮起，汽车继续前进，车内也有了声音。
江澜清有些懊悔的说道：“我们刚刚应该去一趟未来女孩。”
“是啊！我也想买新衣服了。”白雪点了点头。
听到两女的对话，张凡在下个路口将汽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调头，朝着京城未来女孩旗舰店驶去。
然后理所当然地又被堵在了路上。
“刚刚不应该掉头的，本来马上就能到家了。”江澜清又叹了一口气。
“对头，这下可好，指不定中午饭都吃不上。”白雪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嘴里说着抱怨的话，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是她们并没有和往常一样随意地挑选一件衣服就走，就连江澜清也开始对着镜子左扭右扭起来。
她也希望自己能够更更漂亮一点，比天下无敌还要无敌。
白雪比起她来，更加显得认真。
每换上一套新衣服，就会迫不及待地对着张凡问道：“怎么样？”
这一次张凡终于不再跟往常一样，一味地说很好很漂亮，而是认真地当起了评委。
“颜色太淡了，不显活泼。”
“款式不够可爱。”
一个小时过去了，白雪在张凡和江澜清的帮助下，终于确定下来买哪一件。
江澜清看着仿佛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白雪，立马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的小雪雪，你真是太萌了。”
停顿了一下，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是男孩就好了，那样就没有张凡什么事了。”
白雪用力撑开江澜清这个痴女，逃离出她的魔掌，赶紧用手擦了擦脸颊上的口水，没好气道：“你是男孩子，我依旧喜欢老公。”
“是吗？”江澜清歪着头，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白雪立马甩了甩脑袋。
“不是。”
接着又给出了一个让张凡心碎的理由。
“清清是男孩子肯定要比你帅一些，我也没有办法。”
从未来女孩旗舰店出来，穿着新衣服的两女毫无疑问成为了这条街上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至于张凡，则垂头丧气的跟在她们身后，时不时问一句：“不回去吗？”
“今天阳光明媚。”
“适合逛街。”
不管何时，女人都无法拒绝逛街的诱惑。
我可以不买，但是我一定要看一看，试一试。
看着玻璃橱柜后面的华丽晚礼服，江澜清说起了自己有一条很好看的蓝色长裙，然后拉着白雪走了进去，同时扭头对着张凡喊道：“快点。”
白雪是第一次穿上这么昂贵的衣服，营业员见她脖子上没有任何东西，又专门拿出一个精美的项链给她戴上。
钻石在灯光下绚丽夺目，白雪看着镜子中的白雪公主，鼻子突然发酸起来。
“怎么样？”白雪小声问道。
“我很喜欢。”张凡笑着回答道。
“那我就要这件了。”
江澜清鼻子发酸的看着这一幕，她的思念也随之飘向了远方，回到了过去，停留在了那个黄昏以及那件她喜欢却没有买的蓝色长裙。
“你也买一件。”
张凡的声音将她从回忆总拉了出来，江澜清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下次吧！我现在买了也穿不上。”
“白雪也穿不上啊！她还不是买了。”张凡没好气的说道。
“啊？”
“啊！”
白雪和江澜清同时露出十分震惊的神色。
“不是，晚上不是还有一个晚会吗？”江澜清率先开口问道。
她班上也有人要去参加这个企业家峰会，从他的口中她也知道了晚上的晚会参加者还要带女伴。
白雪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咬嘴唇。
此情此景，张凡那里还不知道她们误会了，心想：“怪不得今天两人都有点反常。”
于是赶忙解释道：“我只准备参加白天的活动，晚会那种东西我才没有兴趣，现在又不能光明正大拉起你们两个的手走红毯。”
听到他这样说，白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起头一边用手抹眼泪，一边认真地确认道：“说好了？”
“当然说定了。”张凡抬起手轻轻擦拭着她的眼角，重重点了一下头。
195 那年十八，台下如喽啰。
周日上午九时，云集各路大佬和青年才俊的第十一届企业家峰会在京城召开。
张凡为了不堵车早早就出门了，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是被堵在了路上。
看到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他只好在心中安慰自己今天不需要上去做演讲，不然就丢脸丢大了。
好不容易到了会议地点，看着停车场清一水的奔驰S级和劳斯莱斯，以及从主驾驶上走下来，身穿西服带着白手套的司机，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迟到。
开的是大众，还是自己开的。
保安看着面前这辆红色的大众高尔夫，对着张凡提醒道：“先生，今天我们这里不对外停车。”
“我是来参加会议的。”张凡一边解释，一边把请柬递给工作人员。
陈锋接过请柬看了一眼便还给了张凡，同时说道：“最里面还有停车位。”
“谢谢。”张凡点了一下头。
也许是他的礼貌起了作用，陈锋便多嘴了一句。
“右上角的位置空位子还有几个。”
“谢了哈。”张凡笑着表示感谢。
这个停车场很大，他这下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
=
等到他把车停好，看着不远处停着是一辆红色法拉利，特意走了几步去看了一眼它的车牌。
果然是袁林的车。
“好家伙，真是孽缘啊！”张凡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一想到胜林教育眼下如火如荼的发展形势，他又觉得这是必然。
自己都能有一张请柬，他肯定也有啊！
来到会议大厅入口处，张凡又看到了一个熟人，这次他只能真心感叹：“这TM就是孽缘。”
舒悦看到张凡也明显愣了一下，她是这场大会的志愿者。
不同于在学校，她时时刻刻都是一个高傲又高贵的公主，此时穿着红色大花旗袍的她就是一个标准的服务员。
标准化的微笑，标准的普通话，礼仪也十分符合标准。
只是在面对张凡时是例外，舒悦绷着脸咬住牙齿小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张凡没有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他跟舒悦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犯不着这样嘲讽，因此也就只淡淡地回答道：“弄到了一张请柬。”
说罢，便将请柬递给了她。
舒悦从张凡手里拿过请柬，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瞧了瞧才还给他，然后指着左下角落的位置小声说道：“你的位置在那里。”
“谢谢。”
张凡轻微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张凡的背影，舒悦忍不住用手背抵住脸颊。
很烫。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因为她喜欢张凡，只是这种来宾和服务员这种荒诞的对应关系让她视之为耻辱。
一直以来她都瞧不上张凡，不管他是军训时期的班长，还是现在这个不通人情的生活委员。
他在她眼中以前是坐井观天和狗拿耗子，后来加了一个渣男，前不久又添了一个只会靠爹妈，又好高骛远的富二代。
只是现实又一次击碎了她内心的骄傲。
自己努力争取到了一个当大会志愿者的机会，以求增加见识。
人家却唾手可得，还需要她去笑脸相迎。
这让她怎么能够笑得起来，没有给他摆脸色就是最大的克制了。
张凡也知道舒悦今后肯定只会更加讨厌他，对于她这种人，他见多了也就能很好理解她的想法。
只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又不是钞票，肯定做不到让每个人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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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扩音器里传出了“柳川志”三个字，全场也随之响起热烈的掌声，张凡也在这掌声中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赶快坐了下去，跟着鼓起掌来。
柳川志演讲的主题是：分工合作，重点发展。
大致意思每个企业都要认清自己的优势和不足，不能一味的追求做大做全，并且拿自己的联想距离。
“我们不去造芯片，因为那是英特尔的事情，我们也不想开发系统，因为肯定竞争不过微软，但是在个人PC业务方面，我们联想打败了戴尔和惠普，已经连续四年占据世界第一的份额，这就是选择在专业领域做大做强。”
当下的联想集团如日中天，他的这番话也算是有理有据，因此热烈的掌声再一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张凡没有鼓掌，而是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堆废话。
柳川志结束演讲后，接着是现场提问环节。
张凡把手举得很高，再加上他帅气年轻的相貌，女主持人便点了他的名字。
舒悦一直盯着张凡的方向，看到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之后，立马对着同伴说道：“我肚子疼，去个厕所。”
接着便朝着那边快步走了过去，她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张凡先是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也没有说奉承的话，直接开门见山的提问道：“我想问一下柳总，联想有想过美国有朝一日会把贵公司列为黑名单，实施制裁吗？那时候的联想将买不到芯片，也没有任何可用的系统。”
柳川志看着台下这个看不清相貌的年轻人，尽管他的问题十分尖锐，态度也不是很礼貌，但是他还是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
“年轻人，只要联想不违反美国的法律，又怎么会遭受制裁呢？”
“即使贵公司所有的操作都符合美国的法律，他们也可以利用危害其国家安全这一项罪名达到目的。”张凡回答道。
柳川志毫不在意的态度，让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
看到张凡这么死脑筋，柳川志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拿着话筒想了几秒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当今的国际社会的主流意识是和谐共赢和共同发展，在日益紧密的全球化浪潮之下，没有一个国家敢做出这种逆全球化的举动。”
“联想是一家国际化的大公司，在美国也有投资和建厂，为当地增加税收，为民众提供就业岗位，美国政府怎么会做这种伤人伤己的事情呢？所以你这个是胡乱的猜想。”
“胡乱的猜想。”张凡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五个字，轻微摇了摇头，把话筒还给了工作人员，重新坐到了座位上。
虽然他坐下去了，刚刚这番火药味很浓的提问还是让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他这里。
舒悦看到了其他人对张凡的不屑，嘴角也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还是和以前一样，为了出风头而故意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袁林将视线张凡身上收了回来，侧头对顾勇胜笑着说道：“你那高中同学真是一个小丑啊！既然他喜欢出丑，等下我上去演讲的时候，就好好开一开他的玩笑。”
196 我不想继续摸鱼了
柳川志之后又有几位做实业的大佬进行了演讲，他们的话术虽有不同，主题还是万变不离其宗，而张凡也没有再提问。
曾经的他作为一个愤青，十分疑惑为什么有些大企业有着大把的现金却舍不得投钱研发，现在他彻底明白了。
只因为它们的领导者都是安于现状的人，就好像是一个懒惰的果夫。既然有了伸手就能够摘到的水果，也就断然舍不得冒着风险去爬树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掌声中，阿里马芸和企鹅马花腾进行了各自的演讲。
不同于前面那些人强调脚踏实地，他们两人更多的是着眼于未来，坚信互联网将改变人们的生活。
只是相比于他们富有激情的演讲，收获的掌声却稀疏平常。
如今的阿里和腾讯还说不是后世的巨无霸，它们的创始人也就没有多少的分量。
等到李彦红进行演讲的时候，掌声再一次热烈起来，只因百度是目前国内市值最高的互联网公司。
凭借着它在搜索引擎上处于绝对的垄断地位，相当多的人看好它的发展前景，成为另一个谷歌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谁能想到不出十年，他们与他们将角色互换，百度也将远远被阿里和企鹅抛在身后。
对于知晓这一切的张凡，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我正在参与到历史之中。”
只是看到自己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他第一次对这种现状产生了不满，就如同刘邦和项羽跪在路边恭迎秦始皇的马车一样。
他下一次一定要站在上面。
不自欺欺人地安于现状，也不畅谈空中楼阁般的未来，而是真真切切地改变历史，改变未来的世界。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知道自己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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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凡再次抬起头来时，他的眼中没有了对这些人的崇拜，他只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至于在台上演讲的袁林，他在他眼中连垃圾都不如。
袁林的演讲主题是：《让每一个人都能接受到最优质的教育》。
“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通过我们的努力，可以让西部山区的孩子和东部发达地区的孩子上同一节课。”
严肃的话讲完，袁林便聊起了一件轻松的事情，用开玩笑的语气朝着张凡所在的方向笑着说道：“刚刚向柳总提问的那位张凡同学是勇胜的高中同学，他公司的办公室在三十八楼，我们公司刚刚在他楼上，昨天本来想串个门，结果去了才发现他公司的大门紧闭，看来是不欢迎我。”
看到张凡突然抬头看向自己，虽然距离太远看不起他脸上的愤怒让他略微感到遗憾，不过一想到他此时此刻肯定是无地自容便更加开心，便继续打趣道：“也是，当初勇胜本来是去找他的，结果被拒绝了，这样我才有机会成为勇胜的合作伙伴和朋友，参与到一份伟大的公益事业当中。”
=
这是张凡前世今生第一次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刷，顿时怒不可遏，双手紧紧捏成拳头，指甲几乎要刺破手掌心的嫩肉。
舒悦站在张凡六米开外的位置，自然看到了他满脸的不愉快，脸色也极其严肃，就像一张扑克脸，看得出来他是非常非常的不开心。
此刻的她对于这个可怜之人到升起了一股同情心，从张凡平常的行为做事之中，她就明白这是一个十分骄傲自负的人，这种当众打趣的行为比直接用力打他脸更让他难以接受。
坐在张凡旁边座位上，一位脖子戴着小拇指粗大金链子的油腻中年男子此时也停止了打瞌睡，看着身体正在发抖的张凡，操着一口晋地方言好奇地问道：“小兄弟，你们是仇家？”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张凡平静地回答道，同时也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看到其余人看向他这里，脸上甚至有了一丝微笑，好像全然不在意一样。
钱多金看着张凡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道：“现在的高材生真是一个比一个心黑啊！适合去挖煤。”
又到了提问的环节，这一次张凡绝对是第一个举手的，只是主持人怕事情闹大，便装作没有看到他用力举高高的手。
这是一个由政府举办的峰会，不是年轻人用来争风吃醋的地方。
袁林看到坐在台下的人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露出开怀的笑容，额头突然冒出了冷汗，此时此刻他才后知后觉这里不是西方，而是东方。
他不是《吐槽大会》的嘉宾，而是这个国家青年企业家代表。
顾勇胜坐在台下看着这一出狗咬狗的好戏，脸上第一次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自从发现自己成为胜林教育的太上皇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
“靠着家里有钱有势好不容易才拿到这个名额，结果把自己也弄成了一个笑话。”
舒悦看到张凡不等会议结束就起身朝外走去，心情也是十分舒畅，心想：“张凡这算是盛装打扮而来，神情寂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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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张凡重新站在了天穹之下，抬头仰望头顶上方的天空，碧蓝的天和洁白的云构建了一副美丽和谐的画卷。
“我是不是太懒惰了？”张凡喃喃自语道。
如果自己勤快一点，三叶草公司的第一部手机肯定已经面世，而他也不会在今天坐在台下，被台上的人嘲讽，连反驳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确实很懒，天天都想着谈恋爱，明明今后的日子还很长。”
张凡苦笑着摇了摇头，拿出手机拨通了陶瑶的电话。
“你这几天去一趟日本，跟索尼和夏普谈一下合作事宜，我们需要他们能够外卖的最先进的产品。”
陶瑶在接到张凡这个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监督工人装修自己的办公室。
张凡一直不给她工作，她也没事干，就只好这样。
挂断电话后，她立马找到了王佳佳，十分兴奋地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她。
“佳佳，我终于不用每天这样混日子了。”
王佳佳来不及羡慕陶瑶，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脸上也露出微笑，长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的小张总不打算继续摸鱼了。”
张凡要王佳佳立马开始去招聘员工。
“主要是系统和芯片方面的人才，工资要比行业高，还要告诉他们我们不要求他996，只要求上班不混水摸鱼，对了，一样给我来500个。”张凡一边看着自己的屏幕，一边对着电话说道。
“铺子会不会铺得太大了？”王佳佳有些担心的问道。
系统还好说，制作芯片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原先张凡虽然也提过这件事，但是那时的他说的是：“等我们的手机有了名气，就立马上马芯片，然后是屏幕、闪存等等，最后争取在重要的元器件上全部实现国产。”
“不大，这种事情缓不得，相比苹果、高通、三星和华为我们本来就落后了。”
对于自己的第一部手机，他也不再想着循循渐进，而是要石破天惊，造出第一部真正的国产手机。
其它的不管，先让系统和芯片自主化，并且要领先别人一大步。
对于拥有系统的他来说，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这个黑科技外挂。
197 做出改变【二合一】
打完几通电话的张凡又重新闲了下来，暖和的阳光照在身上，微凉的风徐徐扑面而来，初冬的晴天总是会让人不自觉变得慵懒。
再一次将双手手指向内紧握，手掌心依旧会传来些许痛感，他自己也不明白刚刚的他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失控。
也许是因为上一秒他还想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结果下一秒就被一个他不曾看起的人当众开刷。
作为一个“先知”，他自然知道胜林教育这种假慈善性质的方式最终会失败。
袁林和顾勇胜在他眼中就是后世某水滴慈善的创始人一样，都是借助公益来谋取个人利益的小丑。
张凡自认为是一个有伟大理想和抱负的人，自然看不上这种吸血虫。
只是今天作为主角的他，被一个他眼中的丑角当成了笑料，并且连当面打脸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他本来准备一股脑指出胜林教育的弊端，然后再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你可以照着我给出的建议去修改，这样子你们才有资格跟我进行一场比赛。”
这样的打脸，想想就......
“无聊。”
“无聊之极。”
就如同他现在想给面前这辆昂贵的法拉利488用力踢上一脚的想法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反派。
“我从何时开始又想当神明了呢？”
张凡坐在副驾驶上，将椅背倾斜到最大的角度，仰望着缓缓移动的白云，在脑海中思考这个问题。
汽车的扩音器缓缓流淌出BGM来，这是一首东瀛歌，也是江澜清最喜欢的歌曲之一。
尽管听不懂歌词，舒缓地旋律还是让他的精神和情绪都逐渐放松起来。
闭上眼睛，聆听江澜清和白雪喜欢的歌曲，还有两首是张蓁蓁以他的名义加上去的。
裸露在外的肌肤感受着阳光和风，张凡慢慢地睡着了。
=
张凡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的他重生到了2008年5月5日，只是他没有了系统。
江澜清和白雪依然爱他，父母依旧爱他。
张蓁蓁还是是一个十足的弟控，大四的她有很多空闲的时间，一面省吃俭用勤工俭学挣钱，一面开开心心地跟他聊起学校和工作上的趣事。
他们没变。
李君宏、王灿还是他的朋友，三人还会经常一起开黑玩游戏，也会去网吧。
他们的关系会比现在更好。
丁香、王燕、陆兰、楚芳和萧月也许根本不会喜欢他，也可能会更喜欢他。
谁知道呢。
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成熟高中生。
尽管没有生命一号，他们三人还是考上了青木大学。
江澜清的分数没有变，白雪的总分少了二十分，他少了十分。
然而这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相处时间比现在更多，也更开心。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引擎启动的巨大轰鸣声将他睡梦中吵醒了。
看着罪魁祸首袁林，张凡也没有先前那样愤怒了，嘴角反而浮现出一抹自嘲。
看来以前的我是既想做伟大的事情，以高高在上姿态俯视陌生人。
又想着和所爱之人过着平常的生活。
如此矛盾又割裂的两面，怎能不变成一个小丑。
处于疯癫前夜的小丑。
对于舒悦，既然她不识好人心，自己就把她当成一条狗。
对于三个室友，跟我走的就有机会成为我的朋友，不跟我走的就只能是陌生人。
即使以谦卑之心面对他人，骨子里依旧始终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只因为自己是所谓的主角，也不会跟他们开什么玩笑。
“我这是想成为全知全能、光芒万丈的上帝吗？”
“真是愚不可及啊！”
当一个人开始解刨自己的时候，他立马就会发现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
看着驶出停了场的法拉利，张凡终于明白自己先前会什么会气得发抖。
因为袁林这个蝼蚁真正让他这个上帝出丑了。
自然是怒不可遏。
坐上主驾驶，系上安全带，汽车缓缓向前驶去，微风透过窗口吹拂着他的面庞，张凡宛如一个新生之人，准备重新起航。
=
天空碧蓝，十一月的风将舒悦的头发撩地左右摇曳。
看着在她面前停下的那辆红色法拉利，张凡没有按照他过去的方式来处理，而是靠边停在了法拉利的前面，按了一下喇叭。
舒悦本来已经准备坐上法拉利的副驾驶，能够被袁林这样的优秀男生邀请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只是看到张凡的大众高尔夫也停在路边之后，她犹豫了。
张凡显然是有事跟她说，才会这样做。
不然肯定和往常一样，装作没有看见这一切，径直的从她面前驶过。
她十分清楚，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了不可接触之人。
舒悦也猜出了张凡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大概是秘密换秘密。
“哼，果然是虚伪的小人。”
只是她不管怎么想，此刻还是只能面带微笑，对着袁林露出歉意的表情。
“我坐同学的车，就不麻烦你了。”
袁林也露出笑容。
“没事，有空再一起玩。”
本来他就只打算跟这个长相清纯的女生发生一夜情，最好是今晚。
但是看到张凡这么喜欢拈花惹草，他心中有了更好的想法，也就不在意自己被虎口夺食了。
看到法拉利消失在视野之中，舒悦坐上了大众高尔夫的后排。
刚刚把车门关好，便冷冷地问道：“找我什么事？”
张凡也不在意舒悦的冷漠态度，一边重新发动汽车，一边认真地说道：“袁林是一个渣男。”
他的话让舒悦忍不住笑了起来，下意识便想嘲讽道：“你怎么有脸说别人是渣男？”
只是想到张凡居然是为此而停车，到嘴里就变成了另一句话。
“你......又想当吕洞宾了？”
舒悦的话让张凡回想起了军训时候发生的事情，当时他本可以做出更好的选择，只不过懒于为她这样的人浪费精力，于是就做出了一个更简单的决定。
“你不是狗而是我的同学，也是她们的室友，我也不是吕洞宾，而是你的同学和班上的生活委员。”张凡把车重新停课在路边，扭头直视着舒悦的眼睛说道。
舒悦看着张凡的眼眸，有些不适宜这样陌生的她，便将头偏向窗外，小声问道：“你说这些是不是想让我闭嘴？毕竟你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丑。”
“不是。”张凡摇了摇头，看着路旁来回摇曳的芒草，脸上有了笑容。
“我其实很感谢袁林让我出了一次丑，让我及时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
“什么道理？”舒悦重新盯着张凡的眼睛问道。
只不过她的这个问题，张凡没有选择回答，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那天早上在食堂，你是专门等我吧！为了道歉。”
“不是，只是觉得那里的包子好吃，才特意去的。”舒悦又把头偏向了窗外。
张凡也不在意她承认还是不承认，继续说道：“其实看到你犹犹豫豫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当时的我十分自大又冷漠，不想跟自己眼中的陌生人浪费时间。”
“那现在怎么舍得跟我浪费时间了？难不成你玩腻了她们想换口味了？”舒悦的嘴角重新有了嘲讽似的笑容。
听到她这样说，张凡的眉头皱起又松了开来，又一次体会到了自己过去一段时间的盲目。
尽管舒悦讨厌他，这件事情并没有在班上流传开来。
因此，张凡也对她认真解释道：“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因为你是计11班和515寝室的舒悦，她们是我爱的人，我也没有心思再去爱第三个。”
“哦，也是，毕竟你眼高于顶。”舒悦的语气还是不善，同时也认真盯着张凡的面部表情。
见他还是没有生气，此时方才真真切切明白自己这个同学的确变了，于是便好奇的问道：“可以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不可以。”张凡直接拒绝了，他没有理由满足她的好奇心。
舒悦没有想到张凡会这样果断的拒绝，这跟电视上和小说里的情节不一样啊！一时间便找不到继续开口的理由。
“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张凡说完，又一次发动了汽车。
过了几秒舒悦才小声说道：“我也是。”
这是她第二次坐在这辆大众高尔夫上，相比于上次的浑身不自在，这一次她以一个舒适的姿势躺靠在椅背上，打开车窗，享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
看着窗外变换的景色，直到汽车再次停了下来，她才开口说道：“谢谢，那个位置不好打车。”
吞了一口口水又说道：“也谢谢你提醒我。”
“不用谢，你是我的同学，也是她们的室友，应该的。”张凡摇了摇头。
说罢，就转身离开，他可不想再添风流债。
舒悦看着张凡的背影，也没有跟上去，而是拿出手机打开了企鹅聊天。
“张凡，虽然你帮刘宇把我的班长抢了，电脑城又吼了我，让我难堪，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军训期间对我的帮助，是我自己当时没有想明白，后来想明白了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不用谢，那时候我是班长。”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可以根深蒂固，也可以天翻地覆。
张凡和舒悦经过对话，也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令人讨厌。
只是一个人的性格却难以改变。
舒悦一回到寝室就对着刘晓涵得意洋洋炫耀起她今天的经历。
“我看到了柳川志、李彦红、马云......，只可惜没有机会找他们合影和签名，不过听完这么多大佬的演讲还是获益匪浅，也算是长见识了。”
“对了，回去的路上袁林，就是胜林教育的创始人，开着他的法拉利想载我，只不过本姑奶奶拒绝了，我看不上他。”
刘晓涵正在化妆，听到舒悦的这番话，内心着实羡慕，于是问道：“悦悦，你说我去加入学生会怎么样？”
“当然好啊！需不需要我帮忙？我跟学生会副会长王启明关系还不错，让他帮忙很容易。”
“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谢，谁让你是我姐妹呢，对了不要叫你的男朋友，他是真不行，像个傻子一样。”
“好。”
刘晓涵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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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张凡回到家中，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江澜清和白雪，坐到了她们中间。
“怎么样？”江澜清问道。
“很好，让我拨开乌云见明月，茅塞顿开。”。
张凡笑着回答道，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告诉了她们。
白雪先是骂了一句袁林，接着又揪住了张凡的耳朵，恶狠狠地威胁道：“家里可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我是那种人吗？”张凡翻了一个白眼。
“不是。”白雪“嘿嘿”笑了起来。“我就是想这样演戏。”
说罢翻身又骑在张凡身上，双手拉着着张凡的脸颊，笑着说道：“你这是立地成佛了啊！我和清清也不用一直跟舒悦打冷战了，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见面就冷着脸也不舒服。”
“那是。”张凡把白雪抱在了怀中，狠狠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咳咳。”江澜清用力咳嗽的两声，认真提醒道：“沙发套可是很难洗的，下次我才不洗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白雪就来了兴致。
“这次我洗。”
在这个温暖的家里，他们三人一直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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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白雪说到做到，抱起沙发套朝着阳台走去，准备扔进自动滚筒洗衣机里。
江澜清穿好衣服，跪坐在毛毯上，右手对着自己的大腿根拍了拍，同时说道：“，过来，我帮你按摩按摩。”
张凡将头放在上面，闭上眼睛感受江澜清手指传来的力度。
“你能自己发现这一点很好，我眼中的你是完美的，自然不能指出你的缺点和不足，况且我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也是不会去在乎那些我不在意之人的人。”
“在你说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的世界中的确不应该只剩下几个或者十来个人，那样的未来很可怕，我们总不能在一个陌生的星球上生存一辈子。”
“我想我也要尝试着改变了，今后你只能占据我百分百的爱情，心里面除了爸爸妈妈，小雪，蓁蓁姐，陆兰......丁香，也还要有其他人。”
......
张凡在江澜清的低头轻语声中睡着了，等他醒来已是黄昏。
江澜清把他的脑袋移到一边，一脸嫌弃的看向他，不满地抱怨道：“睡得跟头猪一样，我的大腿都麻了。”
“那我帮你揉揉。”张凡笑着说道。
“不许做坏事，等下要回寝室。”
“好。”
白雪从厨房出来看见这一幕，立马跑过来，没好气的说道：“我在做饭，你们居然背着我谈情说爱。”
又把江澜清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走，等下我帮你揉，现在跟我去厨房。”
看着一脸不情愿被白雪拖着走的江澜清，张凡来到了阳台，看着即将落下的红色大太阳，拿出手机拨通了张蓁蓁的电话。
“姐，抽个空我们再去一趟深城。”
198 两位张总好
张凡嘴里的“抽个空”，在张蓁蓁听来就是：“随时有空，立马出发。”
于是在第二天，他们再一次来到了深城。
时隔半个月，北国的气温是一天比一天寒冷，南国的大街上依旧随处可见穿着短袖的行人，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
只是当他们重新站在诚立公司的大门前，便明白这座城市在某一微小的部位还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紧闭的大门后面是空无一人的建筑，那位上班摸鱼的门卫老大爷也没了身影，门外也没有了那些拉着横幅聚众讨薪的员工。
张蓁蓁手里拿着两瓶可乐可乐从旁边一家便利店走了出来，将其中一瓶冰冻的扭开瓶盖递给张凡。
“梁立诚死了之后诚立公司也就没人了，要钱的如今也是去他家里。老板以为我也是来讨债的，还好心把他家的地址告诉给了我。”
说到这里她像是口渴了，扭开自己手里这瓶可口可乐的瓶盖，仰头长灌了一口之后，然后才对着张凡轻声问道：“距离这里也没多远，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张凡摇了摇头。“不用，我们和他家非亲非故，被人当成黄鼠狼了可不好。”
“也是这个道理，那我们走吧！”
说罢，张蓁蓁就拉起了张凡的手，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尽管今天是大晴天，太阳也正当空，张蓁蓁的手却十分冰凉，于是张凡没有跟着迈动步伐，而是开口问道：“姐，你怕鬼吗？”
“我才不怕，我又没做亏心事。”张蓁蓁立马大声回答道。
只不过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身体也在发抖。
见她这样，张凡那还不知道她是死鸭子嘴硬，心想：“果然如此。”、
这是街上起了风，张蓁蓁被这股冷飕飕的风吹得心里发毛，赶紧用力拽着张凡的手想离开。
“走吧，别再这里逗留了，你不是只请了一天假吗？”
“姐，你的胆子真小。”
张凡依然不肯跟张蓁蓁走，反而笑着打趣起她来。
“我是胆小鬼可以了吧！自从知道梁立诚跳楼死了，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做噩梦。”张这一次也不强撑，反而大大方方承认，准备动之以情。
只是张凡见她这样说，更不可能轻易离开了，反倒拉起她的手朝着一处围墙走去。
“走，我们进去看看。”
张蓁蓁一边不情愿地被张凡拖着前进，一边哀求道：“小凡你自己去缅怀行不行？我真的怕。”
“怕什么？有我呢。”张凡回头盯着张蓁蓁的眼睛说道。
他这样一说，张蓁蓁果然不再抗拒，甚至还主动自己爬上了围墙。
因为墙根码了一堆砖头她倒是很容易上去了，只不过下来就难了。
张蓁蓁蹲在围墙上面，眼巴巴的看着站在下方的张凡。
“小凡，我不敢跳。”
张凡看着这不到两米高的围墙，这一次也不打趣她是胆小鬼，而是乖乖地面朝她举高双手说道：“我接你。”
“嗯。”
张蓁蓁轻轻点了一下头，一个飞扑就挂改了张凡身上，然后就不肯下来了。
感受到腰间和脖子传来的力度，张凡露出了十分无奈的表情，没好气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张蓁蓁“嘿嘿”笑了起来，将腰杆挺直，低头看着张凡小声说道：“上次被人这样抱着还是七岁的时候，当时我跟爸去割猪草，那个田坎子跟这堵墙差不多高。”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十多秒才继续说道：“后来就是我一个人去割猪草了，也学会了跳田坎，有时候为了好玩故意不走路，就背着空背篓从最上面的水田一直跳到最下面。”
“知道了。”
张凡双手托住张蓁蓁的屁股，就这样抱着她走了十几步才把她放下来。
倒不是他抱不起，而是这丫头自己不好意思再撒娇。
不过经过这一出，张蓁蓁还真的胆大了不少，至少不再认为四周的一切都是阴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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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水泥地上依稀可见的白色线条，张凡知道这是梁立诚死亡的地点。
抬头仰望着那扇被打开的玻璃窗户，他又一次在心中问自己：“梁立诚的死亡和自己有关系吗？”
他可以收购诚立公司，也可以好心的多嘴一句：“功能机在今后会很快就被智能机淘汰，梁总不妨把视线放在非洲，而不要专注于国内市场。”
前者不符合现实，后者举手之劳。
只不过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选择当一个过客。
张凡的鞋跟连续跟水泥碰撞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将视线移向头顶上方的天空，阳光让他不自觉的眯起了双眼。
张蓁蓁紧紧地握住张凡的手，看着他的脸庞轻声问道：“小凡，你也怕鬼吗？”
“不怕，我只怕自己变成鬼。”
“哦。”
张蓁蓁轻微点了点头，更加用力握住了张凡的手指，同时笑着说道：“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成为鬼的，因为我可不想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嗯。”
看到张蓁蓁脸上的笑容，张凡嘴角也有了微笑，一口气把肺叶中积攒的冷气全部呼出之后，迎面扑来的微风也不再裹挟着寒意。
“走吧，我们去见见那个设计师。”
他这一次来深城的目的之一，就是想邀请这个人加入到他的公司。
虽然杨沱之前已经给她打了几次电话，但是对方一直以京城太远不方面拒绝了。
只是张凡并不想这样轻易放弃，既然他已经来到了深城，就跟他约出来见个面，亲自聊一聊。
对方已经答应见面，说明还是有机会。
然而当他看到坐在咖啡店角落里那个时尚女孩时，脚步却不自觉停了下来。
张蓁蓁也很意外，没想到这个设计师居然是梁立诚的女儿。
梁玉倩脸上到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看到张凡和江澜清进来之后，便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他们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两位张总好。”
梁玉倩的声音和之前有很大的区别，十分沙哑，张凡也是因此才没有听出来。
199 深城不曾停下
在梁玉倩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张凡才发现她面容的憔悴肉眼可见，并不是一个光鲜亮丽的时尚女孩。
“没想到是你。”张凡叹了一口气，这事情说来也太巧了。
“我的嗓子出了问题。”梁玉倩赶紧解释道，紧接着又问道：“杨沱他没跟你说是我啊？”
看到她误会自己的意思，张凡顿时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和张蓁蓁根本就是庸人自扰之。
或许在梁玉倩看来，他们也只是他父亲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就好像之前那些上门谈收购的人一样，做出的也是和他们一样的选择。
也许这才是理所当然地事情。
这样一想，张凡的精神有了一丝轻松，至少这件事他并没有做错，只是没有做好罢了。
见张凡沉默，梁玉倩低下头，拿起白色的勺子缓缓搅动咖啡，轻声问道：“你们也是看资历的吗？”
其实她已经给华为和步步高这些手机投过简历，想成为他们的产品设计师。
只是她没有拿得出彩的简历，于是毫无意外的被拒之门外。
“不是。”
张凡摇了摇头，一面在脑海里谨慎地思考着措词，一面缓缓开口说道：“我在看到诚立在卖的那些手机之后，就想挖你到我的公司来，只是因为你的父亲，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后来想起来了，便叫杨沱联系了你，只是......”
他的语速不快，声音也不大，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梁玉倩重新抬起了头来，对着张凡微笑着说道：“谢谢。”
她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女孩，即使以前不懂，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也能把她磨练得十分成熟。
自然知道对面这个人原本打得什么坏主意，只是中途良心发现，便选择什么都不做就离开。
“良心。”
梁玉倩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词语，突然发现这对姐弟确实称得上有良心，没有选择落井下石。
不管他是不是为了让自己心安，能够坦白地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就很不错了。
从另一方面说，他们也让自己的父亲多活了一天。
在整理梁立诚遗物的时候，她和母亲也发现了他的遗书，知道了从伶仃岛回来之后他便想死，只是还一直抱着一线希望。
只不过他也没能看见希望，于是再把那些陈年老账结清后，便选择了一死了之。
“只可惜，当时爸在家里翻箱倒柜找那些借条，我居然没有看出来，还以为他终于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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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梁玉倩走神了，过了大约一分钟才被玻璃外的汽车喇叭声惊醒，赶忙对着张凡和张蓁蓁露出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刚刚想到了一点事情。”
深呼吸一口气，又勉强挤出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怪不得杨叔叔一直在劝我，只是我当时在忙于父亲的丧事，还要帮着家里人处理他留下的债务问题，去京城也不方便，就只好让他帮忙拒绝了。”
她这话半真半假，那时候她主要是在等其他公司的回复。
她的母亲在这里，丈夫也在这里，自然希望在本地或者本省上班。
况且相比于名不见经传的三叶草，华为和步步高明显更吸引人。
也许是梁玉倩的演技在这半个月里突飞猛进，也许是她小心翼翼说话的样子令人同情，也许是张凡根本不想在意她这话的真假，只想把她这个人才收入麾下。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张凡从座位上站起来对她伸出右手。
“梁小姐，年薪五十万不包括奖励和分红。”
梁玉倩呆呆地看着张凡，下意识问道：“你是在同情我吗？”
“不是。”
张凡摇了摇头，从身后的座位上拿起一个透明塑料口袋放在桌子上，认真地说道：“它们告诉我，你值这个钱。”
见梁玉倩还是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又说道：“三叶草不仅仅是一家科技公司，也会是一家设计公司，好看的东西才会受人喜欢。”
听到张凡这样说，梁玉倩看着袋子里的那些自己精心设计的产品，嘴角浮现出一抹嘲笑。
“这些手机不漂亮吗？还不是卖不出去。”
“那是因为它们只剩下漂亮了，手机是电子产品不是艺术品，今后是智能机的天下，手机不仅仅是用力打电话发短信，更是人们用来获取知识、享受娱乐、方便生活等等集大成的工具......”
张凡一口气说了很多，张蓁蓁听得津津有味，梁玉倩尽管不能全部理解，也想明白了为什么父亲精心制造的手机没人买了。
“原来如此啊！他仅仅只是没有这么超前的见识，而我这个看不起他愚钝腐朽的聪明人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梁玉倩的鼻子又开始发酸，她明白了自己其实并没有资格去责怪自己的父亲。
张蓁蓁看到梁玉倩鼻间的鼻涕，从包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同时说道：“今天就这样，你想好了给我们打电话。”
“不用想了，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过去。”梁玉倩回答道。
醒干净鼻涕，又看向张凡问道：“张总，我可以提前预支三年的工资吗？”
“其他人不可以，你当然可以。”张凡笑着说道。
“是同情吗？”
“不是，是对一个好人的敬意。”
“那作为回报，今晚可以请你们去我家里吃一顿便饭吗？我妈做得粤菜很好吃。”
这一次张凡没有回答，而是侧头看向来了张蓁蓁。
“荣幸之至。”张蓁蓁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好，我这就回家，让我妈去买一点海鲜。”
说罢，梁玉倩又把家里地址告诉了张凡，然后拿起那一袋她精心设计的手机，离开了这家咖啡厅。
注视着她的背影，张凡喃喃自语道：“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故事吧！”
“嗯。”张蓁蓁轻轻地点点头。
两人重新走在阳光下的深城街道上，张蓁蓁整个人明显变得欢快起来，拉着张凡的手东窜西跑。
唯一让她感到遗憾的是：这一路上她没有遇到街边的美食摊，不像蓉城大街小巷都是。
也许是因为这座城市的人没有时间停下脚步吧！
就连她的小凡也入乡随俗，只闲逛了一会儿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去做正事。
跟马花腾谈一谈合作。
200 小凡才是我的围城
如今的未来女孩已经有了相当的名气，至少能够让张凡和张蓁蓁见到百忙之中的马化腾。
简单的寒暄之后，张凡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希望能够和企鹅公司共同成立一家做在线教育的公司。
马化腾对于张凡也有印象，不管是他对联想总裁柳川志火药味十足的提问，还是企业家大会最后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都让他记住了这个名字。
所以在听到张凡说出跟他想跟自己一起办在线教育之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现在的年轻人太自以为是了，这是想拿我当刀子呢！”
张凡注意到了马化腾面部的微表情，这时也不再说多余的废话，把一份企划书递给了他，同时说道：“马总，在线教育是一个十分重要并且含金量极高的流量端口，如果让竞争对手占据，他就能借此搭建起自己的社交网络。”
“学生们可以用这个学习知识，也可以用来跟同学聊天，老师也可以建议一个班级群用来布置作业或者发布通知，而家长们也就不得不成为这个网站的用户。”
“一旦别人掌握了这些用户的数据，自然就能轻而易举地推出自己的社交软件，即使不能够取代企鹅聊天，至少也能守住自己的一某三分地，因为它被需要着。”
“而且做教育这件事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企鹅公司如今的风评，毕竟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
“况且它也不会一直处于烧钱的过程，即使前期需要砸钱增加用户规模，等到打败竞争者成为行业为第一，自然有办法将流量变现。”
“不同于胜林教育拿着老师上传，学生在下载观看，我们可以采取在线直播的方式，这样学生也能和老师完成课堂互动。”
.....
张凡按照后世的记忆，把一个在未来十分成功的模式复制到了现在，然后等待马化腾把自己递给他企划书认认真真地看完。
马化腾确实在很认真仔细地看手中的资料，当张凡说完第一句话之后，他就不得不慎重对待它。
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因为奇虎360盗取企鹅聊天用户数据，而做出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了。
社交是企鹅公司的命门，他是绝对不会让其它公司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来染指，会把一切可能都扼杀在萌芽中。
只是当他把这一份企划书看完，心中却有了一个十分大的疑惑。
这世上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于是便抬头盯着张凡的眼睛问道：“张总，你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未来女孩肯定是不会差这点钱的。”
“我的理想是建立一家类似苹果那样的公司，自然不会在这种面向用户的软件上投入精力，之所以选择跟企鹅公司合作，也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贵公司能够第一时间适配我公司开发的国产操作系统。”张凡回答道。
他这样一说，马化腾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如果张凡既想当运动员，又想当裁判短，没有哪个互联网公司会去适配他的系统。
总不能自己挖坑埋自己吧！
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不看重合作公司的股份占比和控制权，甚至特别强调自己可以在五年以后以市场价收购未来女孩所持有的四层股份。
解决了这一困惑，马化腾脸上有了笑容，主动说道：“张总，你们第一部手机上市的时候，记得给我留一台。”
“那是当然。”张凡笑着答应了下来。
=
从企鹅公司出来，张蓁蓁回头仰望了一眼身后的企鹅大厦，对着张凡小声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今天他们并没有和企鹅公司签订正式的合同，只是跟马化腾达成了口头上的约定。
“当然走了，等下还要去梁玉倩家里吃饭的。”张凡回答道。
看到张蓁蓁眼中的担忧，他又解释道：“马化腾不是那种小格局的人，既然都已经说好了，他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利益当个小人，我之所以选择交给他一份那么详细的企划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大大方方留个好印象。”
“哦。”
张蓁蓁点了点头，只是她还有一点没有想明白，于是又问道：“即使这样，我们也没有必要只保留四层股份啊？反而让对方占据了主导地位。”
“我的笨姐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果不这样他又怎么答应得如此爽快呢？再说了，我也没有精力来搞这种小事情，还不如......陪你逛逛街，这次只是被一只苍蝇搞烦了，想拿个苍蝇拍拍死他。”张凡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按住张蓁蓁的肩膀推着她向前走。
其实还有一点原因他没有说出来，三叶草今后一段时间需要大量的资金，未来女孩没有多余的钱去烧了。
虽然张蓁蓁从来都是他要多少钱给多少钱，但是张凡心里还是有点逼数。
张蓁蓁十分享受被张凡推着前进，看到路边停着的一辆保时捷SUV后，脑海中情不自禁就回想起了当初她跟着他去宁城的那段时光。
在张凡跟马化腾交流的时候，她看着自己这个意气风华，娓娓而谈的弟弟，又一次选择当一个默默地安静学习的姐姐。
就像三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郑大风时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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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大街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太阳也渐渐坠落到了西方的天际线上。
不管是天空，还是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此时都被染成了红色。
同时它也将张凡和张蓁蓁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张蓁蓁看到张凡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注意到只有他们两个再欣赏这幅美景之后，轻微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大城市的落日啊！壮丽繁华又没有多少人能够抬头欣赏它。”
她又一次想到了自己从前对繁华都市的向往，只是在现在的她看来，这只是围城。
不对，小凡才是我的围城。
为了让自己能够一直身处在城墙内，张蓁蓁开始说起最近她可怜又悲惨状况。
“白天又要学习又要忙于处理公司的事情，改革这件事真是让我操透了心，还被不少老员工私底下骂我是过河拆桥的忘恩负义之人。”
自从张蓁蓁决定推行一些列新的政策之后，杨默也明白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因此也一改以往老好人的形象，狠下心了辞退了一部分业绩一直处于末端的员工。
在她被骂同时，张蓁蓁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也逃脱不了。
张凡听着张蓁蓁唉声叹气的抱怨，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问道：“还有呢？”
张蓁蓁见自己的卖惨计又发挥了作用，继续可怜巴巴的说道：“这还不算最惨的，关键是我这段一时间，只要一想到梁立诚的事情都会做噩梦，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张凡再次强调道。“当时也是我说的要走。”
“我知道，只是仍然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要不我们等下去买一点纸钱？”张凡认真地提议道。
看到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张蓁蓁突然发现自己的表演有了过于投入，只好连忙摇头。
“算了，我们跟他非亲非故，被他家人误会了不好。”
其实经过白天和梁玉倩的对话，她心中的疙瘩基本没有了。
“也不算吧，我们现在正在去他家吃饭的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