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唯一的遗憾
ccc能不能帮我问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交往?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回家的?满脑子来来回回只有伍吟儿说的这句话。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着?胸口很闷。喘不过气?脑袋也跟着昏昏沉沉的。
记得在钱家大宅的时候。自己还信誓旦旦的对凤渊说巴不得有人喜欢他?这样世界就清净了。现在真的有人喜欢他?还让我亲口帮忙问问他的想法?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不仅高兴不起来?还觉得有个地方好像疼得厉害。就跟小时候奶奶好不容易攒钱给我买的唯一一件花裙子?被那个男人用剪刀绞碎的时候一样?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珍贵的?舍不得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了。那种绝望的心情?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啧啧?眉头皱的这么深?就不怕长皱纹么?”浑浑噩噩的走进房间?迎面就撞在了一个冰凉的胸膛上。抬起头?正好对上凤渊似星光坠落。美的不可方物的双眸。
“长就长?你管不着!”我一把推开他。
“脾气倒愈发长进。”不等我后退?凤渊又伸手将我揽了回去?“长皱纹就会变丑?变丑就会没人要。你倒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和往常一样?说这句话的时候?里面满满的全是狭促之意。仿佛一天不损我?他就一天白活了似的?完全没有乐趣可言。
明明是一样的口吻?一样的眼神?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纹丝不差。但平时一笑了之的我。此刻却觉得他脸上戏谑的笑异常刺眼。像一根尖锐的针扎在我眼球上一般?疼的要往下淌眼泪。又像一把磨的锋利无比的刀?在我身上一片一片的剐肉?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的打颤。
很压抑?很火大?很疼。很想找个出口发泄。我是这么想的?也确实这么做了:“是?我丑?我老?我没人要!”我感觉脸上温热一片?就和电视剧里即将被废弃的深闺怨妇一样?嘶声力竭的大吼?“伍吟儿比我漂亮?比我能干?比我可爱?你大可以去找她?还赖在我这么干什么?”
“天天对着一个一无是处的丑八怪?你早就腻烦了吧?觉得膈应了吧?走吧?走吧!没人求你留在这里看我的脸色?最好现在就给我滚!”
我话落?凤渊一贯风轻云淡的眉头?早已死死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里的戏谑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所有情绪都泯灭在里面?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小鱼儿?你这是在害怕么?”我被盯得后背发僵?寒毛骨倒竖?就见他抿成一条线的薄唇缓缓打开?一字一顿的说道?“害怕伍吟儿的出现?会让你失去我吗?”
“你在说什么?”猝不及防的一句话?正中心窝。
我像是偷糖未遂的小孩?说着蹩脚的谎言?被当场抓了个现行?于是更加气急败坏?“关伍吟儿什么事?她出不出现我都无所谓!”
“还有?有一点你恐怕说错了。从来没有得到?就没有所谓的失去!”
我们两人之间虽然经常拌嘴?互损?但印象中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控过。不对?失控的只有我?不是我们。
面对我的咄咄逼人?凤渊习惯性的眯了下眼睛?深邃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面红耳赤?口不择言的疯子。他沉默了片刻?出乎意料的没有和我继续争执下去。
而是俯下身凑近我?两人的鼻尖几乎快要挨到一起了?就听他低叹了一句:“小鱼儿?总有一天?你会承认的。”
说话间?顺势抬起手?要帮我揩去脸上的泪痕。
“别碰我!”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在凤渊冰凉的指尖碰触到我脸颊的一刻?我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猛的往后缩了一下。
他的手还抬在半空?双眸里难得一现的温柔没来得及隐退?唇边的笑意却显得越发刺眼。我感觉心脏快要爆炸了?大脑快要失控了?最终动了动嘴唇?丢下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转身落荒而逃?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我这是怎么了?间歇性精神病发作的前兆吗?
趴在床上?我闷闷地想:伍吟儿只不过是让我帮忙?问一下凤渊愿不愿意和她交往而已?又不是让我去杀人放火?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心理抵触?
非但对她的话句口不提?还冲什么都不知道的凤渊胡乱发了一通脾气。这样是非不分?胡搅蛮缠的人?还是从前那个叶小鱼吗?
“小鱼儿?你这是在害怕吗?”想到凤渊略带戏谑的话?我不禁再次反问自己:叶小鱼?你是在害怕吗?如果是的话?究竟在害怕什么?不过是短短一句话?几个字而已?又不是洪水猛兽?为什么不敢问?
说穿了?答案无非就是两个?愿意或者不愿意。我到底在介意什么?无论选择哪个答案?都是凤渊的自由?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凤渊可能答应伍吟儿?可能会从这个房子里搬走?可能会像之前对我一样对待她?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把我忘记…;…;我的胸口就忍不住一阵发紧?疼的喘不过起来?
难道?我的心在渴望自己能成为凤渊的独一无二吗?难道?我真的被凤渊说中了?我在害怕会失去他吗?还是说?早在更久以前?自己对他其实已经…;…;
啊!叶小鱼?你在想什么?快打住!我将脑袋埋进枕头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大脑却根本不听指挥?仿佛在故意跟我对着干似的?不断想起和凤渊过往的点点滴滴:
餐馆里第一次惊心动魄的碰面?莫名其妙**的夜晚?故意假冒妇科医生的顽劣警告?动不动就喜欢占小便宜的猥琐行径?以及?每一个如神兵天降的危难时刻…;…;
完了?我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叶小鱼?这一次?你彻底完蛋了!
当真相拨开迷雾?被一点一点抽丝剥茧?越来越清晰的摆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再也假装不了视而不见。几乎是同时?我听见了那些曾经被自己刻意垒砌的防备的高墙?轰然倒塌的声音。
“叮咚——”正当我意识到这个可怕的真相?并为此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我瞥了一眼上面的陌生号码?思绪停滞了几秒钟才想起是伍吟儿。买早餐的时候她问我要了号码?之前光顾着聊天竟忘了存。
我捧着手机?犹如捧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深吸一口气?才视死如归的点开上面的未读信息:“小鱼?凤渊哥哥他愿意吗?”
她问凤渊愿意吗?而不是问我有没有帮她问过。难道她就这么信任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朋友?也对?有什么好不信任的?在她眼里?我可是凤渊的好妹妹啊。一个妹妹?怎么可能跟她抢男朋友?怎么可能有资格跟她抢男朋友?
可问题是?我不是凤渊真的妹妹?我是…;…;我是谁呢?凤渊的女朋友?未婚妻?老婆?还是充其量仅仅只是他孩子的娘?
虽然他一直毫不避讳的叫我老婆?无所顾忌的对我上下其手?甚至将我吃干抹净都没有一点羞愧之色。可是仔细回想?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对我说过半个“爱”字。甚至在我家为我讨回公道的时候?他能放低姿态叫那个男人一声“岳父大人”?却句口未提喜不喜欢我。
他的戏谑?他的狭促?他的不正经?全都让我不知道自己对于他?究竟意味着什么。
思绪再度被拉回来?我看着手机上的短信界面?实在不知道作何回复。愿意?不愿意?一条再简单不过的短信?我删了写?写了删?半天过去还是空白一片。
一头是被蒙在鼓里的凤渊?一头是眼巴巴等着答案的伍吟儿?叶小鱼?你到底该怎么办?是真的帮伍吟儿问一问?还是装作问过了?直接代替凤渊拒绝她?
如果问?万一凤渊答应了?我该怎么办?扪心自问?我没有这个气量?可以笑着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如果假装问过了?纸终究包不住火?到时候两人一碰面说穿了?我又该如何面对凤渊?如何面对伍吟儿?
不行?即便不愿意帮?我也不能在背地里做这些不入流的小动作。这和自己讨厌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既然那么为难?不如直接告诉伍吟儿?我爱莫能助?让她自己另想办法。对?没错?直截了当的把话说清楚!
打定主意?我刚要回复?手机又“叮咚”一声收到一条短信。还是伍吟儿:“小鱼?不好意思!实在不方便的话?不用帮我问了。我也仔细想过了?这种问题?可能本人当面问会来的更妥当。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还希望你不要生气。”
就这样?过关了?可是我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一口气憋在心里?越发沉甸甸的难受——她说她要亲口去问凤渊?那是不是也说明?凤渊必须当面给她一个答复?叉木史划。
万一?万一…;…;
我抱着枕头?懊恼的在床上来回打滚?有些鄙视自己龌龊的心思。自己不帮忙就算了?现在人家要自己去问?你又不乐意。叶小鱼?你到底想怎么样!
等等!一个念头突然如闪电一般划过我的脑海——既然伍吟儿可以问?为什么我不可以?
为什么我不可以和她一样?当面向凤渊问清楚?自己对于他而言?究竟算什么?
一百零四、我不知道的事
???????林晓洸不是说他爸妈出差去了吗?这个点?会是谁?去开门前?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显然也不清楚情况。
“你好。请问是林晓洸同学吗?”门刚被打开?一个严肃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是赵恒!他们怎么过来了?但想到前几分钟收到的那条短信?我就释然了。既然他们查到了线索?那上来询问林晓洸也是办案需要。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看到警察上门?林晓洸错愕了一下?并没有让路?神情戒备的将手扶在门框上。
赵恒从开门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过来?继续对林晓洸说:“不请我们到屋里坐一会儿?”
由此可见?他们一早就知道我在这里?这次登门也完全是有备而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晓洸不得不让行。更何况他只是个学生?担不起妨碍公务的罪名。
进了屋?赵恒给后进来的两个警察使了个眼色。他们就一左一右守在门边没进来。其余几个跟着赵恒一起坐到了沙发上。我见这架势?哪里敢跟他们坐一块儿?赶紧起来?站到了林晓洸旁边。
“找我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林晓洸一扫先前的失态。已经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样子。就连面对警察?也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
“你们两个也都坐下吧。”赵恒不介意林晓洸的态度?直到我们两个坐下?他才继续开口?“林晓洸同学?你别紧张?我们今天来。只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你能告诉我们?事发当时?你人在哪里吗?”
终于进入正题?我没有出声?在旁默默听着。有过一次经历?知道这是警察办案流程。但说实话。这种感觉实在不敢恭维。
“我在上厕所。”林晓洸想也没想?回答道。
仿佛早就料到林晓洸会这么说?赵恒意味声长的勾了下嘴角:“那么?这个潜进学校清洁工更衣室的人?又是谁呢?”
赵恒说着?用手机播放了一小段视频:画面有些暗?从上往下俯视的角度。一个身形纤长的少年?步履从容的打开其中一个柜子?将一套工作服藏进了自己的袋子里?然后又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离开了更衣室。
虽然拍的不是很清楚?但只是一个背影?我都能准确的认出这个人?就是林晓洸。他去清洁工更衣室干什么?为什么要拿她们的工作服?
等等?电光火石之间?我想到了在去天台的路上?遇到的那个清洁工。可是对方是个女的?林晓洸明明是个男的。
“你一定觉得奇怪吧?学校根本没有在那里安装摄像头?为什么我们会有这段视频?”看着面色发白?双唇紧抿的林晓洸?赵恒像抓住狡猾狐狸的猎人一般?目光精锐?“很不巧?有一个清洁工的钱包被偷了?为了找出小偷?她私自在更衣室的墙上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当然?她也为此受到了处罚。不过?同时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不就是一段视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林晓洸咬着牙忿忿的说道?“这充其量只能证明我去过更衣室?再不济就是说我偷了清洁工的衣服?能说明什么问题?”
“那么加上这个够不够?”赵恒示意旁边的警察拿出一个证物袋。
里面黑乎乎的一团?又不能碰?眯着眼睛瞅了半天?我也没看出是个什么东西。倒是林晓洸瞪大眼睛?一脸惊骇?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这顶假发倒确实实在学校男厕所的垃圾桶里找到的?可别告诉我?你上厕所是专门为了处理它吧?”
假发?清洁工衣服?女清洁工!断断续续的线索串联起来?拼凑出了一个可怕的真相。当时?除了我和王倩倩?还有第三个人在现场。那就是?伪装成女清洁工的林晓洸?!
如果继续往下联想…;…;不?不可能!就算林晓洸再讨厌王倩倩?他也不可能杀人。好歹?王倩倩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孩子…;…;难道他就是为了那个孩子?才痛下杀手?
“哈!你们警察可真够好笑的。假发比比皆是?厕所谁都能进?凭什么断定是我的?你们是看见我戴过?还是看到我去丢了?”
林晓洸轻蔑的冷笑一声?短短两句话?就轻松把问题抛了回去。
“你现在可以不承认?但天台上为什么会有你的鞋印?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平时都会去天台玩?留下一两个脚印在所难免。怎么?你们警察难道就是这么办案的?无中生有?生搬硬套?”
面对林晓洸的咄咄逼人?其他几位警察都有些坐不住了。赵恒沉着脸?示意他们冷静。而从一开始的措手不及?到现在的冷静沉着?林晓洸显然已经完全做好了应对准备。
我坐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只能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干瞪眼睛。从客观角度上来说?既然赵恒他们能找到这么多证据?说明林晓洸确实有猫腻。但从主观角度出发?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林晓洸可能是杀害王倩倩的凶手。
不过?就像林晓洸说的?即便这些证据真的跟他有关?也只能证明他偷了清洁工的衣服?曾经去过厕所丢假发?和曾经到过天台但不能证明是什么时候去的。
除非…;…;我蹙了下眉头?刚要说话?就被林晓洸打断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林晓洸面带不屑?神情淡漠的开口?“即便证明我有罪?像王倩倩这样不择手段的女人?也是死有余辜。你们这些做警察的?只知道一味的寻找真相?那真相的背后是什么?你们又在乎吗?”叉斤讨圾。
林晓洸说的激动?话音未落?头顶的白炽灯突然剧烈的闪动了几下?单很快又恢复了。估计是电压不稳定?谁都没放在心上?我也不例外。
“任何借口都不是杀人的理由。”赵恒盯着林晓洸的眼睛?“即便这些证据一时无法将你定罪?但你也同样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所以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至于你父母那里?我们会尽快叫他们过来的。”
赵恒后面又说了什么我没听见?我的注意力全部被他身后的人吸引过去了。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黑色的披肩长发?白皙的皮肤和姣好的面容——王倩倩?竟然再一次出现了!
和上次骇人的模样不同?这次的她?完全是活着时候的样子。不仅如此?她还面带笑意的向我点了下头?怀里抱着一个幼小的婴儿。看来?凤渊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真的伤了王倩倩的孩子。
我“嘶——”的抽了口凉气?也忘了害怕?直接指着赵恒对王倩倩说:“这是赵警官?你快告诉他?到底是谁杀了你?”
没想到王倩倩听了只是笑而不语?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怕她再次消失?没多想?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叶小鱼?你怎么了?”赵恒喝了我一句。
我这才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诧异的目光就像在看着一个神经病。
我被他们看的浑身不自在?又见他们对王倩倩的出现根本没有一点反应?可以说完全无动于衷?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古怪。试探的朝王倩倩在的位置努了下嘴?问:“你们难道看不见?”
“看见什么?”
见他们依旧一脸茫然?这下我才断定?这个房子里?能看见王倩倩的?只有我一个人。
这就纳闷了?前几次遇上匪夷所思的事?我都是一个人?也没觉得什么。为什么现在一屋子的人?偏偏就我能看见?而其他人不行?
“叶小鱼?你还好吧?”赵恒不放心的询问。
我迟疑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我还没蠢到告诉他们自己能见鬼的地步?否则在把林晓洸带去警局问话的同时?赵恒他们会顺道把我送进精神病医院。o
赵恒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重新把注意力转向了林晓洸。我这边刚吁出一口气?结果那头王倩倩又在跟我招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想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矜持了?做了鬼果然跟做人的时候有差别。可转念一想?前晚上还彪悍的不行?张口闭口要杀我?也没见她像现在这样。最后左右不放心?也顾不上其他人怎么看?还是跟了过去。
走到玄关处?王倩倩停了下来?用惨白的手指着上面的灯光按钮?对我点了下头。随后便抱着她的鬼娃退到了一边?不再有所动作。
这是几个意思?光线太亮?让我把灯关了?还是这个开关另有所指?代表了某种暗语?我摸着下巴?不明所以的瞅着?实在猜不透王倩倩的意思。
“不就是个电源开关吗?有什么好看的。”林晓洸走到我前面?挡住了我的视线?声音里意外的带着一丝慌乱?眼神闪烁的对赵恒说?“不是要我去警局吗?那就现在走吧。”
我这才发现?刚才他们都跟着我过来了?现在全都凑在开关前?和我一样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当然?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我一脸莫名其妙?是在揣度王倩倩的意思?而其他人一脸莫名其妙?是因为我突然不正常的举动。
“谢谢你的配合。”两个警察一听林晓洸这么说?巴不得早点回警局。
就在临出门之际?却被若有所思的赵恒抬手拦了下来:“等一下。”
一百零五、我的选择
???????“唔…;…;”我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呼吸有点不顺畅。
好像是故意的一般?在吻我的同时。凤渊的手恶作剧的用力在我屁股上捏了两下?我吃痛。不由的张开了嘴巴。下一秒?他冷冰冰的舌头就趁机滑了进来?肆无忌惮的在我口中扫荡。
被凤渊压制着?我说不能说?推又推不开?一股无名火顿时窜了上来。眼睛一闭?就狠狠咬了下去。心想?大不了同归于尽?也总比几次三番被他羞辱好。
然而牙关还没来得及扣上?只觉得下巴一痛?整个下颚骨就被凤渊死死钳住了。这下倒好?反而弄巧成拙?嘴巴彻底合不上了?任由凤渊欺负到死。
“叶小鱼?你在干嘛?”周扒皮平日里听起来公鸭嗓一样的声音。此刻在我听来仿若天籁。
凤渊不悦的啧了一声?最终还是把我松开了。
我见势连退几步?和他拉开一段安全距离?然后扭头问站在远处的周扒皮:“没干什么?随便说几句话。”
“上班时间别偷懒。赶紧给四号桌送三瓶啤酒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周扒皮看上去真的很怕凤渊?说完这句话就飞似的逃走了。
望着周扒皮离开的背影?凤渊薄唇一张?毫无温度的吐出四个字:“不识抬举。”
大热天的?紧跟着我也打了个哆嗦。
好在后来的上班过程中?凤渊也算老实。即便一开始不太熟悉。但跟着我转了几圈后?也能做的得心应手了。端盘子?送啤酒?记菜单?可谓有条不紊。
更奇葩的是?有一桌中年大妈。因为见凤渊长得好看?一个晚上都在点饮料。从果汁到啤酒?再到凉茶?最后实在叫不出来了?连红星二锅头都不放过。无一例外?每叫一次饮料?就嚷嚷着要凤渊给她们启开。一晚上下来?凤渊去了她们一桌不下二十次?直到那些大妈全都醉瘫在地上。
“哎呀?小凤?你果然是咱们店里的招财童子!照这个情况下去?酒水营业额翻倍都不止。”老板娘看着一地的瓶瓶罐罐?两个眼睛都在冒金光。
凤渊笑而不语?似乎对老板娘的夸赞很受用?一脸良家民男的形象?别提多有欺骗性。如果不是对他或多或少有点了解?我也不会注意到他眼底那抹一闪而逝的不耐烦。这不自己找罪受么?实在摸不透这人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因为放暑假了?加上天气彻底热了?吃夜宵的人变得比往常更多了。一直忙到将近凌晨一点?餐馆才打烊。走到马路上的时候?趁没人注意?也不跟我打招呼?凤渊故技重施将我打横抱起?眨眼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家中。这么下去?我迟早会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喂!你别告诉我?你整个暑假都要住在我家?事先声明?我不欢迎!”我看着好整以暇?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的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我这么说?凤渊并不恼。修长的手臂随意的搭在沙发靠背上?微挑着下巴?满不在乎的说道:“欢不欢迎都无所谓?反正对我而言?结果都一样。”
尼玛?对我来说不一样!
经过我的一番奋勇杀敌?拼死反抗?殊死搏斗之后?凤渊终于还是…;…;没能被我赶走。俨然以这个家男主人的身份?住了进来。没错?我说的住进来?不是像以前那样?来也一阵风?去也一阵风。而是从白天到晚上?从早餐到晚餐?我都要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床下不见床上见!
“好!我答应你住在这里?但是你必须睡沙发!”我彻底怒了。
但有些人的脸皮堪比城墙还厚:“你能保证自己第二天醒来不是在沙发上?”
言下之意还不够明白吗?就算他乖乖去睡沙发?他也有办法把我也弄到沙发上去。简单一句话就是?我睡哪里?他也要睡在哪里。哪怕我睡厕所?大马路?他也绝对不会嫌弃!是的?我嫌弃!
可嫌弃归嫌弃?我不可能真的因为他去睡厕所或者大马路?于是到最后?我再一次可耻的割让了自己的领土。
在结束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不平等谈判后?我输得非常彻底的溜进了浴室。一定要好好洗个澡?彻底熄灭我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
“别洗太久?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关门前?耳边还传来某人心情大好的戏谑声。
“滚犊子!”我狠狠甩上门。
这个澡时间洗的尤其长?主要是我不想看到凤渊这个大变态。梳头的时候?想起老板娘的话?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镜子中的脸。别说?因为之前天天对着自己的脸没什么感觉?现在看起来?那如火焰般鲜红的胎记还真的淡了不少。虽然还是很明显?但和原来相比?颜色要浅的多。
奇怪?我也没有用护肤品的习惯?有时候甚至连洗面奶都是能省则省?实在懒得倒腾。既然如此?这个从一出生就伴着我的胎记?怎么会莫名其妙变淡呢?
正当我盯着脸上的胎记出神时?刚洗好澡的身体觉得一股寒意逼近?人就被圈在了一个怀抱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难道你妈没告诉过你?什么叫非礼勿视吗?”我试图用肩膀将他顶开?没成功。
“我妈没说过这句话?不过?她倒说过另一句话。”凤渊的声音徒然轻了下来?像呓语一般?在我耳边轻轻呢喃?“她说: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要先下手为强?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死缠烂打。”
这是一个做母亲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假如我相信?简直是对自己智商赤果果的侮辱。
没等我开口?他又兀自往下说道:“但有个前提?必须是对的人。”
“对的人?”下意识跟着念了一句。
“没错?对我而言?你就是对的人。”凤渊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不急不缓的穿过我的耳膜?直抵胸腔最柔软的一个地方?“但对你而言?林晓洸就是错误的人。”
“遇上错误的人?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趁早放手。”
听到林晓洸三个字?我一下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犹记得上次凤渊对我的威胁“下一次?你要担心的就不是你的耳朵了?而是你的心上人?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看你会做什么。”一字一句?还历历在耳。难道?林晓洸之所以会落到这个下场?都是凤渊在从中作梗?
意识到这一点?我没来由的呼吸一滞?说不上具体哪里不舒服?就是觉得浑身上下难受的很:“凤渊?你有没有对林晓洸做过什么?”
“如果我说有?你会怎么做?”凤渊不答反问?环住我的双臂紧了紧。
我咬了下嘴唇?反问自己:是啊?如果他确实做了什么?我又能怎么样呢?他的本事我不全知道?但仅仅只是领略到的冰山一角?就可以轻而易举将我挫骨扬灰。如果一定要替林晓洸讨回公道的话?恐怕还没动手?已经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吧。
但其实仔细想想?好像又不全是因为林晓洸?或者说?不尽然是。对他?如今同情胜过喜欢?已经时过境迁?找不回那种感觉了。真正让我难过的原因?应该是失望?对凤渊的失望。
虽然我确实不喜欢他的专断独行?阴狠冷酷?外加臭屁的说话方式。但有一点不可否认?他坏的明目张胆?正大光明?从来没有在我面前遮遮掩掩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对他我在心底里是感到踏实的?至少在做坏事之前?他一定会告诉我。
好吧?这么说可能显得我有点受虐倾向。但换而言之?你是愿意一个人当面对你笑眯眯?然后冷不丁背后捅你一刀?还是拿着刀站在你面前直接说:“喂?小心点?惹我不高兴当心老子捅死你!”
两者之间一定要选一个的话?相信有智商的人都会选择后者。现在对我而言?林晓洸就是前者?凤渊就是后者。可要是凤渊真的背着我对林晓洸暗中动手脚?那他和林晓洸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不回答?”见我沉默?凤渊又问道。
“我不想做什么?我也做不了什么?我只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太过脆弱?我懒得去猜测?也怕我和凤渊之间本来就少之又少的这点维系经不起猜测。与其如此?不如直接问明白。叉斤吉弟。
“我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感觉到凤渊的心情变得比之前更好了?连说话间的呼吸都透着一丝轻快?“这个世间?并不是谁都和你一般幸运?值得我浪费精力和心思。”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我跟着暗暗松了口气。所以说到底?林晓洸会有今天?大部分原因?还是在于他自己。
然而一小时后?我只想回到一小时前?把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活活掐死!什么坏的明目张胆?光明正大?他妈还不如背地里捅我一刀更舒坦?起码眼不见为净。?
也别提我跟他之间那点少的可怜的信任?压根就没有信任!当我被他死死圈在怀里?上下其手的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一百零六、老婆,我爱你
“不试,又怎么知道,可不可以呢?”
凤渊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慵懒,可我依然能听得出,在戏谑中,透着一丝决绝的意味。~蓝~~,
“好。果然是我的好儿子!”
冥王话落,阴郁的凤眼突然眸光一闪。紧跟着,我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闷哼。心里一紧,急忙抬头看去。见凤渊手捂着胸口,嘴角已经沁出了血丝。
“冥王大人!”我忍着钻心的痛,蜷缩着抓住了冥王华袍的一角,“你的要求我已经答应了,你这样做,就是出尔反尔!”
“丫头,你难道还不明白么?”说话间。冥王的右手食指不着力道的冲着凤渊的膝盖处一点,凤眼淡淡的睨着我,“为了你,凤儿连我这个父亲都可以不要。”
“既然如此。你若死了。你觉得他还能独活么?”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悠远起来,仿佛回忆到了很久以前的往事,“毕竟,那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几乎是同时,冥王话音一落地,凤渊便身形一晃,屈膝跪倒在了地上。紧蹙的双眉,毫无血的面庞,往日不可一世的人,此刻怎一个“狼狈”二字了得?
“凤渊,你他妈老实待着别动,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原谅我,不是一个温柔的女人,说不来你爱听的话。
假如是在刚认识之初,见到他这副模样,我肯定会乐得从梦里笑醒,甚至巴不得他能再惨一点。可如今,我才深切的体会到,曾经网上流传的那句肉麻到直掉鸡皮疙瘩的话,是什么意思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呵!”而然,仿佛像没听到我的话一般,凤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单手撑地,缓缓抬起头来。
也不看我,视线笔直的落在了冥王的脸上。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中,是从未有过的璀然,恍惚间,我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片茫茫的星海之中:“父亲,既然您心里明白,又何苦为难我?”
“更何况,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欠小鱼儿的。”
说到这里,凤渊才慢慢的将视线移到了我的脸上,目光似有不舍,又有疼惜,但更多的是愧疚:“坏东西,我说过,什么时候要改改你的脾气才好。不然,容易吃亏。”
就是这么一瞬间,一直强忍着钻心的痛没吭出声的我,只觉得胸腔一阵发紧,眼眶发胀,滚烫的泪水顿时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只觉得泪眼朦胧中,对面的人缓缓的冲我勾了一下唇,脸上的笑,是从未有过的灿烂。
“凤儿,你当真心意已决?”冥王捏着精魂石的手,纤细不着力道。而近在咫尺的我,却能清晰的察觉到,他此刻的怒意。
“父亲,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终究是命数……”听凤渊说完,冥王沉沉的叹出一口气:“事已至此,你也怨不得为父狠心,总之,她绝对不能留!”
话落,冥王凤眼中的眸光徒然一滞,面瞬间冷厉下来。那块精魂石在他指骨分明的手中,红光逐渐变甚,闪烁的越发厉害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随着精魂石的异动,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的发颤。身体被抽空了一般,手脚发软,脑袋昏昏沉沉的,一股无法抵挡的困意迅速袭来。
“父亲,恕儿子冒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即将瞌上眼睛之际,凤渊抬手一挥,朝冥王胸口袭了过去。这一招气势极为凌厉,毫无保留,我甚至没来的及看清楚,凤渊就早已逼近。
“不愧是我的儿子!”冥王偏了一下头,作势要挡。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凤渊原本袭向冥王的手,在距离冥王胸口仅仅几公分远处,突然毫无征兆的改变了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锁住了近在冥王身旁的闫重烈,将他狠狠甩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冥王身上。吗找长亡。
而与此同时,被甩出去的闫重烈非但不恼,还趁冥王错愕的短短一瞬间,将他老子手上的那块精魂石抢了过来。顺势一个反手抛,就丢向了对面的凤渊。
整个过程,长不过三秒,一气呵成。
“……”我瞪大眼睛,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
等彻底醒过神的时候,人已经重新落入了一个熟悉且踏实的,冰凉的怀抱里。而此刻那枚熠熠闪烁着红光的精魂石,就四平八稳的躺在凤渊的掌心里。
“很好,很好!”冥王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却为时已晚。不仅失去了唯一的筹码精魂石,连我也重新被凤渊救走了。
在意识到自己上当的一刻,冥王怒极反笑,凤眼凌厉的一挑,嘴角就盛开一枚森冷的笑:“果然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父亲,对不起,儿子无礼了!”闫重烈往后撤了一步,头也不敢抬,声音低了几分,透着一丝怯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红叶,被打入幽冥死地。”
“希望您能看在……我和弟弟都喜欢她的份上,就放过她这一回。”
我被凤渊揽在怀里,错愕的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真的料不到,这个几次三番和我过不去的闫重烈,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帮我和凤渊,甚至不惜得罪了冥王。
“正因为你和凤儿都喜欢她,她就更留不得!”冥王只是冷冷的睨了闫重烈一眼,目光继而落到了我和凤渊处,“凤儿,你要知道,即便你将她从我手里救回去,也无法保她一世。”
“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让她,灰飞烟灭。”
“儿子自然知道父亲神通广大。”凤渊低下头,环住我的手臂微不可查的紧了紧,“所以,我并不打算带着小鱼儿逃走。”
话落,他低下头,捏着那枚红的精魂石,俯身凑近了我的耳边,冰凉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上,声音低迷而温和:“坏东西,还记得在游乐园的过山车上,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什么?”都火烧眉毛了,这货还有闲工夫跟我扯犊子?
“我就知道,你没放心上。”听我这样说,凤渊早有所料的轻笑了一声,用冰凉的薄唇在我耳畔蹭了蹭,续而开口说道,“我再说一遍,这一回,可别再当玩笑了。”
下一秒,耳畔响起了一个声音,轻的仿佛像古老的歌谣,在低声吟唱;又重的仿佛像一把铁锤子,狠狠砸在我心上:
“老婆,我爱你……”
他话音刚落,在我还沉浸在错愕中没醒过神的时候,只觉得心口一烫,那枚红的精魂石就像一块瑰丽的坚冰一样,瞬息融化在了我的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凤渊满意的勾了一下薄唇,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深深的望了我一眼,仿佛要将我牢牢的刻进心里。
“凤渊……”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莫名其妙的一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着这样的凤渊,心跟着七上八下,晃得厉害。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不安的问,“你要干什么?”
“别怕,我只是和父亲说几句话。”凤渊将冰凉的手掌覆在我的手背上,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冥王,眸淡的没有一丝动容,“父亲,您随时可以将小鱼儿带走。”
“但是……”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覆在我手背上的掌心蓦地一用力,飞快的将我推到了对面的墙角边,“在您决定动手之前,请想想此刻的我!”
话音一落,凤渊的周身徒然迸发出一阵耀眼的光,犹如夜空中坠落凡尘的流星,琉璃的白光亮的人睁不开眼睛。而早已变回来的及腰长发,在这样强盛的光芒下,正猎猎翻飞着。一黑一白鲜明的对比间,让凤渊如同幻化成了一只暗夜的精灵,美的叫人挪不开眼睛。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觉得这一刻,自己赖以生存的天空,好像塌陷了,心情莫名绝望的无以复加。
耳边,是冥王沉声的低喝:“凤儿!”
随后才传来宁小雪嘶声力竭的哭喊:“凤王,不可以!”
一百零七、等我回来
强盛的白光足足维持了半分钟有余,等到光芒渐渐微弱下来的时候,凤渊身形一晃,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一般,颓然跌坐在了靠墙的地上。↗搜“兰涩书把”,看醉新章節
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显得疲惫不堪。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如流星陨落。暗淡的像灰蒙蒙的玻璃球,再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可即便如此,刀刻一般的薄唇却依然微微向上翘起。勾着一抹释然的笑意。似乎在为自己守护了想要守护的人,而感到欣慰。
“凤渊,你这个混蛋,你究竟做了什么!”在他倒地的一瞬间,我才恍然如大梦初醒,一个箭步冲上去,跪在了他身边。
本能的想去抱他。可手一伸出去,却犹豫了。眼前的人,脆弱的,可能连一个拥抱都已经承受不住了。最终。抬了抬手。只是拂上了他冰凉的脸庞。在指尖触碰到的刹那间,眼泪又跟着满了上来,好像怎么流都流不完似的,不断坠落到凤渊的眼睛上,鼻梁上和嘴巴上。
“咳咳!”一阵闷咳声过后,凤渊吃力的动了动开始龟裂的薄唇,气息低迷的吐出两个字,“别……哭。”
然而,他不说倒还好,一说,我哭的比之前更凶了。
我又何尝不知道,其实他原本是想伸手帮我擦眼泪的。可是曾经强大到无所不能的男人,如今连每一次呼吸,都微弱的好像快要察觉不到了。抬手这样轻易而一举的事,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更是难于登天。
“凤渊……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泪水迷了我的眼睛,让我怎么都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你什么都做不了……”回答我的不是凤渊,而是宁小雪,黯哑的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绝望,“凤王他为了你,散尽了灵力。如今,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你满意了?”
散尽了灵力?宁小雪说凤渊为我散尽了灵力?而他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让冥王在动手杀我之前,能够顾念到他的牺牲?
你这个神经病,不是一向自诩聪明吗?怎么事情落到自己头上,反倒变成糊涂虫了!你就不能想想我?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可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再去心安理得的过没有你的日子?
“凤儿,你当真狠心!”隔了良久,冥王才定定的开口,和之前冷冽中充满威压的声音相比,如今更多了一份苍凉和无奈。
“咳……彼此彼此。”凤渊扯了下嘴角,想笑,最后却又变成了一阵闷咳,“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再对她动手?”冥王漂亮的凤眼泛着阴沉的光,双眉紧紧蹙成一个川字,口吻似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凤渊听了,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疲惫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所以,仅仅只是如此,还不够。”
我心一沉,抓着他的手又用力了几分,生怕一个不留神,凤渊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自己面前。因为太过害怕,而导致我的手指在不住的颤抖,连着凤渊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凤渊,你又要做什么?”
“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我只要你好好的……”可一开口,才发现,颤抖的最厉害的,是自己的声音,“我想和你一起吃早餐,我想和你一起去上课,我想和你一起去夜宵城打工。”
“我还想再给你生一个小怪胎……”说到这里,我已经泣不成声,可是心里却拼命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再说些什么,否则,就来不及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谁说,我要丢下你了……”凤渊吃力的抬了一下眼睑,黯淡的双眸在逐渐开始涣散,“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而已。”
“不过,要是你想趁我不在的时候,借机到外面沾花惹草,当心我罚你……不能睡觉。”
这短短几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已经耗尽了凤渊所剩无几的一点力气,整个人仿佛要沉睡过去了一般,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点一点的,将头转向了冥王处,气若游丝的说道:“父亲,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我已经散尽灵力,您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倘若还念有一丝父子之情,就别再,为难我的小鱼儿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冥王凤眼微眯,眸同样深沉如水,站在原地没有动。
“没错,儿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到这里,原本早已耗尽心力的人,被我抓着的手突然反握了我一下,力道之重,我甚至以为下一秒他就会站起来,和从前无数次一样,口吻戏谑的对我说:“坏东西,再哭,当心我吃了你。”
然而,我以为,通常是我错了。
“我的小鱼儿……”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凤渊的手又颓然松开了,不断坠下去的眼睑仿佛千斤重一般,逐渐阻挡了他看向我的视线,“这回,我离开的时间,会久一点。”
说话间,右手异常吃力的,却同样异常固执的,艰难的抬了起来。无比缓慢的凑到我的跟前,伸出白皙修长的食指,轻轻在我的鼻尖上点了一下,终于气若游丝的从薄唇里吐出一句话:“你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明明他的声音还萦绕在我的耳边,指尖冰凉的温度还残存在我的脸上,我握着他的手还保持着弯曲的样子。可是,眼前的人,却像被击碎的夜明珠一般,在我还沉浸在他最后一句话里的时候,已经幻化成了无数粒莹白的星光,就这么眼睁睁的飘散在了我的眼前。
“不要啊!”这一声喊,我想,可能用杀猪一样的惨叫来比喻,都不及千分之一。吗找岛划。
我惊恐的不断用手去抓那些四散开来的星光,试图阻止凤渊离开,但一切不过只是徒劳,少数被我捧在手心的星光,还没来得及眨眼,就泯灭在了自己不断坠下来的泪水中:“凤渊!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抓不住你,求求你,别走!”
“哈哈,走了好,走了清净。”身后的宁小雪在失声大笑,状若癫狂,却透着无限悲凉,“起码,这样的你,就不会再属于任何人了,哈哈!”
愕然的望着眼前什么痕迹都不曾留下的空气,半晌,我才从绝望中醒过神。跌跌撞撞的扑到地上,对冥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冥王大人,求求您,救救凤渊!”
“只要您能把他救回来,我保证,我发誓,永远都不会再见他!不,让我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凤渊回来,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以为,幽冥死地,是谁人想去就能去,想回就能回的地方?”面对我的哀求,冥王无动于衷,眸光流转的凤眼阴沉的可怕,“更何况,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救了他,又能如何?”
“倒是你,凤儿为你苦心积虑铺好了退路,恐怕今晚也难逃一死。”冥王望着凤渊消失的方向,薄唇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我可以为了凤儿,放你一马,但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父亲,您答应过弟弟,不会伤害小红叶!”闫重烈见势头不对,冲过来挡在了我的跟前,“您不能出尔反尔!”
“你是不是也想学凤儿来威胁我?”冥王沉沉的看着闫重烈,毫无征兆的,闫重烈闷哼了一声,就从我眼前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又掉下来狠狠摔在了地上,“我何时答应过凤儿,不伤她性命?”
“即便是答应了,我也未曾说要保她活着离开这里。”
话落,也不等闫重烈再度开口,冥王大手一挥,月牙白的华袍衣袖在我眼前飘过,他们三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只有绕梁的余音还不断回荡在我的耳边:“叶小鱼,我倒要看看,凤儿为你牺牲,究竟值不值得!”
一百零八、我回来了
没有了,全都没有了……
从今以后,无论我去到哪里,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都不会有人再牵肠挂肚了。↗搜“懒涩书把”,看醉新章節
没人会吃醋。没人会介意,没人会警告。更没人会处心积虑。口口声声的说要惩罚我。而我已经病入膏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终于有救了。
可是为什么,明明听起来似乎很不错的事。我却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呢? 吗找余亡。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件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还没捧进胸口焐热,冷不丁又被别人抢走了。更可悲的是,抢走这件宝贝的罪魁祸首,追根究底,竟然是我自己。
呵呵!我跪坐在地上。视线落在空空如也的掌心上。就在不久之前,我的手还真实的握着凤渊的手,就在不久之前,那些凤渊幻化的星光。还坠落在上面。可是眨眼之间。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我木讷的抬起头,又打量了一眼空荡荡的四下,心好像被硬生生的扯成了无数片。实在无法相信,前一刻还在对我说“老婆,我爱你”的人,下一刻,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什么都不曾留下的,消失了。
一定是我太懦弱,太无能,所以才会害凤渊落得这个下场。但凡我有一点点自保的能力,或许凤渊就不会,不会用这种决绝的方式,将自己逼到绝境了。
想到他离开前堪忧的状况,又想到就是这样的他,此刻正在闫重烈他们口中,讳莫如深的幽冥死地备受煎熬,我的心便如刀在绞一般的痛。
双手不自觉的捂上眼睛,胸口闷的发紧,眼眶胀的火辣辣的疼,却无论如何也流不下一滴泪水。就好像凤渊的离开,把我的灵魂,快乐,所有的一切感官,都一同带走了。
即便真的好想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凤渊为了我能活下去,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此时此刻,我若再自暴自弃,便真的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而同样也会让躲在暗中看热闹的,凤渊那个变态的冥王老爹看不起。
怔怔的发了一会呆,我强打起精神,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凤渊消失的方向,像是发誓一般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说让我好好活下去,我答应你,可是你也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你说会回来,让我等你,要是敢反悔,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是的,我绝对不能让自己有事。因为现在,我不是为自己一个人活着。我身上承载着凤渊和小怪胎的重量,我要带着他们的信念一起,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正当我强压下心头的悲怮,想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另做打算的时候,原本还算平整的楼道,突然猛的一沉,飞快的朝底下陷了下去。
幸亏我反应及时,连忙抓住了一旁的扶手,才不至于被颠出去。可即便如此,这种急速下坠的感觉,也着实不好受。本来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的胃,跟着一阵剧烈的晃动,酸水很快涌到了喉咙口。
真他妈活见鬼了!之前闫重烈他们在的时候,作祟的蜃明明已经平息了。结果他们前脚刚走,它后脚就冒头了。果然,连这样的畜生,也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我咬紧牙关,死死抓着扶手,急速下坠的空气阻力,贴着耳朵根猎猎作响,迷得眼睛也睁不开。
眨眼之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人已经整个随着早已经变形的楼梯坠进了蜃制造的,黑洞洞的幻境里。
我脚踝一扭,没有站稳,当即摔了个狗吃屎。虽然四周触手所及,全是黏糊糊,软趴趴的一片,恶心的要命,但好歹柔软的质地也没有对我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想到之前慕容蓝凤他们,都跟着了魔似的,进了这个黑乎乎的洞里,我这心里就不免打起鼓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活着,那么此刻人又在哪里?
这么想着,我已经一步步摸索着,慢慢朝前方走去。因为四周黑的不透一丝亮光,加上地上很滑,又不平坦,所以我走的异常小心而缓慢。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这样黝黑又寂静到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声的甬道,让我心里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好像自己正行走在某种不知名的,巨大的怪兽的食道里。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又往前走出一段距离,原本寂静的四下,开始传来一阵“呜呜”的低鸣声,好似有人在哭,又像是冷风在吹。连冷冽的空气中,也在不知不觉中弥漫开一股腥咸的海风味。
难道,这么轻而易举,就要走到出口了?呵呵,我当然不相信。
且不说这前方究竟是什么地方,单是闫重烈当初千辛万苦的把我们引进来,就知道这传说中的蜃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正当我暗自思忖的时候,前方突然蓦地亮起了一道白光。雪亮的光线,让我适应黑暗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顿时被照的晃了神。我赶紧抬起手,下意识的挡了一下,等再度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景象后,不由得抽了口凉气,连退了好几步实在是太特么,恶心了!
只见之前失踪的那些同学,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双目紧闭,早已不省人事。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的身上全都包裹着一层滑腻腻的,像鼻涕一样粘稠的东西。
就好像被蜘蛛捕食的昆虫,除了一张脸还露在外面,身体已经被这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分泌物给裹得严严实实。
我强忍着空气里散发出来的浓烈的腥臭味,捂着嘴巴走进了几分,很快便在这些人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慕容蓝凤,班长,李萌,他们全都在。
我俯下身,试探性的叫了几声:“蓝凤,快醒醒,蓝凤!”
我的声音在空洞洞的四下如同鬼魅,一出口便荡起了阵阵回响。可就算如此,还是没能叫醒慕容蓝凤。随后我又叫了一下其他几个同学,依然如此。无论我叫的有多大声,对于他们而言,无形之中像催眠曲一样,非但没有叫醒,反而睡得更沉了。
而与此同时,我还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即便他们此刻全都被恶心的粘液包裹的像蚕蛹一样无法动弹,可是他们的脸上不仅不觉得痛苦或难受,而是一副截然相反的表情。无一例外,全都是扬着嘴角,挂着舒心的笑,仿佛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般,沉浸在梦境中,无法自拔。
想到蜃能制造幻境,幻化出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我隐约明白过来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定是蜃故意催眠了他们,然后在他们的梦境中制造出了他们内心极度渴望的东西,让后让他们不知不觉的沉浸在其中,直至被吸干精气,再无生还的可能。
意识到这一点,我顿时觉得这个看似平静的地方处处充满了杀机。我不知道这个蜃究竟躲在哪里,又是一副怎样的尊荣。是那个带我们过来的老爷爷,还是那几个保姆,或者都是。
唯一能确定的一点是,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可是,看着眼前这八十几号人,要我装作没看见,无动于衷的自己离开,还真是办不到。
就在我绞尽脑汁,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他们叫醒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一个异常熟悉和思念的声音,慢慢的飘进了耳朵里:“坏东西,我回来了……”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零九、冒牌货
是凤渊!他,回来了?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我的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搜“懒涩书把”,看醉新章節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是我不高兴他能回来,而是我真的很怕,怕自己一回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这种得而复失的心情,我已经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难道你不想我吗?”见我没有反应,声音再度响起了,一如我曾经无数次听到过的那样。低迷中透着一丝了然的狭促,“还是说,你在等我过来抱你?”
“等一下!”随着脚步声逼近,我恍然如大梦初醒般颤悸了一下,抬手向后一挡,示意对方停下,“你先别过来。我让静一下。”
我话落,脚步声果然停了下来。四周又变得一片寂静,只剩下我和凤渊的呼吸声,彼此交错着。
我闭上眼睛。攥紧手心。默默的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暗暗的对自己说道:“够了叶小鱼,再不转身,只怕凤渊又要消失了!”
想罢,不再犹豫,慢慢的侧过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吗农刚圾。
一头标志性的及腰黑长发,披散在墨的锦缎华袍上。一双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此刻正略微眯起。带着无尽的悱恻,一顺不顺的望着我,仿佛要将我整个吸入那幽暗深邃的瞳孔中去。
而山脊梁一样挺的鼻梁下,那如被朱砂浸染的薄唇,缓缓的向一侧勾起着。似乎在逗弄此刻神情怯怯的我,又似乎在竭力隐忍着分别后的不舍。
“凤渊,你这个混蛋,变态,蛇精病!”在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而并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的一刻,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我情难自禁的从嘴里噼里啪啦的爆了一连串粗口,双腿却早已口是心非的,先一步飞奔了出去。几乎想也没想的,一头扎进了这个我曾经以为再也拥抱不到的胸膛里。
然而,在环住凤渊的一瞬间,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愣住了。虽然还是一样冰凉的触感,冷冽的气息,可总感觉好像哪里怪怪的。但让我具体说是哪里奇怪,又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过这股怪异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重逢的喜悦冲淡了。我紧紧揪着凤渊胸前的衣襟,仰着脖子,泪眼婆娑的问:“你是怎么回来的,有没有受伤?”
问道这里,又想起了之前他在我眼前消失的一幕,手不自觉的在凤渊身上摸索了一遍,生怕伤到了哪里。幸好,一切安然无恙。
“既然你有把握,之前又为什么要这样吓我?我以为,我还以为……”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变成一阵呜咽的抽气声,泯灭在了喉咙里。
“果然是个呆头呆脑的小笨蛋,难道你对自己的老公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么?”说话间,凤渊抬起手,冰凉的指尖宠溺似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续而勾了一下唇角,淡淡的笑道,“不过是金蝉脱壳的伎俩罢了,要骗过他们,轻而易举。”
他话一说完,我紧跟着又是一愣。目光狐疑的落在眼前的人脸上,定定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才刚刚消下去的怪异感觉,又慢慢的爬上来了,而且越来越强烈明明离开不过才一会,为什么凤渊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好像全变了。
他从来都不会对我做捏鼻子这样亲昵的举动,认识这么久,也从来没叫我小笨蛋。除了偶尔霸道的宣誓一下主权外,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在我面前自称老公。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暗自咬了一下唇,心里隐隐觉察出几分可疑,但又不能完全确定。想到这里,拽住他衣襟的手松了松,笑着问:“老公,你那样一走,也不跟我商量,就不怕我发生什么意外吗?”
“不会,你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凤渊抬起手,作势要抚摸我的脸颊,被我不动声的躲开了。
他诧异了一下,疑惑的问:“小鱼,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彻底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拉开一段距离,才语气笃定的问,“我该叫你什么?”
“是带我们进这座庄园的老爷爷,还是远赴盛名的上古海怪,蜃?”
是的,在这之前,我还不能确定。但是现在我完全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即便有着和凤渊一模一样外表的人,也不可能是真正的凤渊。他可以变成凤渊的样子,却变不出和凤渊一样的心。
我从来都不曾叫过凤渊“老公”这个称呼,倘若此刻是真的凤渊在这里,听我这样叫,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么淡定,甚至无动于衷。搞不好下一秒,就直接把我打横抱起,丢到床上去了。接下来,我一定会引火上身,被吃干抹净。
截然不同的态度,是很明显的破绽之一。其二,凤渊从认识至今,也没有叫过我“小鱼”这个称呼。任何关于我的名字,到了他的口中,都会变成他的专属称谓,久而久之,我也就形成了一个固有的思维他只会叫我小鱼儿,老婆和坏东西。至于其他的称呼,别说我不会答应,甚至会下意识的从心底里产生抗拒。好像叫的是别人,而并不是自己。
除了以上两点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凤渊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的事。尤其是关乎到我安危的事!当我问他万一我发生意外怎么办,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这不是好好的吗?”
换做是真正的凤渊,必定直接回答我:“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意外两个字。”
而且抛开这些不说,从一开始,我就能从他的身上闻到和这个诡异的地方相似的,一股令人不怎么喜欢,甚至厌恶的泥腥味。起先我还以为是凤渊过来找我的路上不小心沾到的,但被他搂在怀里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在自己身上闻了闻,结果发现并没有。
“老婆,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想到这里,长得和凤渊一模一样的人,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目光阴沉沉的盯着我,似笑非笑的慢慢朝我走过来:“我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你怎么忍心装作不认识我呢?”
“你站住,别过了!”我警惕的盯着对方,说话间,眼角不动声的向两边瞟了一下,希望能找个称手点的家伙,也好做个防身之用。但郁闷的是,除了一地沉浸在幻境中无法自拔的“蚕宝宝”,再也找不出其他东西了。
“怎么,这么快就想过河拆桥了吗?”对方眯了眯好似星光般的眼眸,狭长的眼角睨过来,虽然同样带着一丝慵懒的意味,但山寨的就是山寨的,永远都代替不了正品!凤渊看我的时候,哪怕他是在生气,也绝对不会用这么冰冷刺骨的眼神来看我。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更加百分之百的断定,他不是凤渊。
“没有河,又哪来的桥?”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对方执意不肯显出原形,一时半会儿我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尽量跟他保持安全距离:“我再说一次,你别过来!”
“呵呵,真是狠心吶……”蜃幻化的凤渊对于我的警告置若罔闻,一边叹息似的轻笑了一声,一边步步紧逼。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阴冷:“亲爱的,你别忘了,我是因为你,才会散尽灵力,被打入幽冥死地的。”
“你知道吗,那里好冷,好黑,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有无数和我一样,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
“我真的好可怜,我为你付出了我的所有,你却转眼,就把我给忘了……”
“我是真的后悔啊,后悔为了你这样一个狠心肠的女人,做了这么多蠢事。”
“啊!求求你,别说了!”我捂住耳朵,嘶声力竭的尖叫了一声,眼泪已经毫无征兆的溢满了脸庞。
对不起,凤渊,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是因为我,你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我明知道对方是冒牌货,可是他的话,字字句句,如尖锐的钢构一般,将我原本可以压在心底的愧疚和自责全都钩出来了。之前因为凤渊的离开,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此刻更是一片血肉模糊,无法忍视。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十、再也不分开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如同来自地狱的,冷的毫无温度的声音已经近在耳边,“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落到这个地步么?”
叶小鱼,假的。↗搜“烂涩书把”,看醉新章節都是假的,别相信他的话!凤渊不会怪我的。他不会愿意看到我这样自暴自弃,我要好好活下去!
我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明知道对方是个冒牌货,可还是因为他的话,思绪不受控制的陷入了极端的混乱中。尽管拼命的告诫自己,内心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地动山摇起来。
眼前一会儿闪过凤渊消失时的样子,一会儿又想起两人曾经过往的点点滴滴。甜蜜的,痛苦的,误解的。争执的,一点一点,慢慢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凤渊。直到画面最终停留在了,冥王离开时看我的那个眼神:“叶小鱼。我倒要看看。凤儿为你牺牲,究竟值不值得!”
是的,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从凤渊为我牺牲,散尽灵力,又自罚去幽冥死地的一刻开始,我就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中。
之前勉强打起精神,说服自己别让凤渊失望,要勇敢去面对,说到底不过是在自我催眠罢了。我心里又何尝不清楚,凤渊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他之所以跟我说,会离开的久一点,让我等他回来,无非是给我留一个念想,让我好好活下去而已。
而我也顺着他的话,装作看不见背后残酷的真相,答应会好好活下去,不想让他再为我担心。我以为自己是能够做到,可想的跟做的,永远都不可能是一回事。
当伤口血淋淋的被撕开,当有人一针见血,当头棒喝,这些可怜的自我安慰,不过都是狗屁不如的自欺欺人!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做不到承受着自责,一个人苟且的活下去。更做不到忘记凤渊之所以会离开的原因,正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是我,是我害了凤渊,这就是真相,即便我多么不想承认,也是无法掩盖和抹去的事实……
“求求你……别说了……”泪水完全迷了我的眼睛,不断的从指缝里渗出来,坠落到地上。
我哽咽着,试图阻止对方再继续说下去,可无济于事。仿佛很享受我现在这副面临崩溃的样子,冒牌货阴恻恻的笑了一声,继续在伤口上撒盐:“如果不是遇见你,我现在应该已经是冥界的王了,毕竟父亲那么重视我。”
“可是现在呢,我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阶下囚,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
“凤渊,对不起!”终于还是没忍住,我双膝一屈,跪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吗农役弟。
这一刻,心尖上沉重的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什么都不想管,只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所以,来陪我。”一只冰冷的手掌,落在我不住颤抖的肩膀上,像是抚慰一般的,轻轻拍了两下,“来地狱陪我,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仿佛有某种魔力似的,他的话让我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顿时觉得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悲伤了。
我放下捂住眼睛的手,怔怔的抬起头看向上方的人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正一顺不顺的看着我,犹如夜空中最亮的两颗星辰。
“凤渊,你回来了?”我喃喃自语的望着他,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是的,我来了,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一只瓷白的,指骨分明的手,伸到了我的跟前。就像舞会上开场的华尔兹,英俊的王子邀请意外闯入的灰姑娘一样,充满了诱惑。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我将被泪水浸湿的手,缓缓递过去,放在了那只冰凉的掌心上:“凤渊,我跟你走,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仅仅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内心非常渴望的冲动。就跟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一样自然。
“乖,我们永远在一起。”冰凉的手掌握紧我的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拽进了同样冰冷的怀抱,“别怕,一切痛苦,很快都会过去了。”
像被按到了某个隐秘的开关似的,对方话音一落,我的大脑便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等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没有什么可怕的海怪,没有令人难闻的气味,也没有……
“坏东西,在发什么愣?”正在狐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耳边就冷不丁飘来一个无比熟悉且戏谑的声音,我猛的回过头,紧跟着对上了一双璀璨若星辰的眼眸,“还是你打算,就这样不吃饭,在沙发上坐一辈子?”
“凤渊,你……”
我看着此刻正双手抱臂,眯着眼睛,神情慵懒的斜靠在餐桌旁边的人,思绪是彻底混乱了这特么什么情况?
难道我根本没有去秋游,而是一直在自己家里?还是说,连宁小雪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凤渊根本没有和我分开,那么他也就没有消失去所谓的幽冥死地?从头到尾,我一直都在家里,没出过门?
等等!我该不会是在做梦?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我握着拳头,毫不犹豫的在自己脑门上砸了两下:“叶小鱼,快醒醒!”
“啧,睡了一觉,糊涂了?”就在我像自虐狂一样敲打额头之际,耳畔传来某人低迷的轻笑声,下一秒,人就已经被拥入了一个异常冷冽又熟悉的怀抱中。
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某人专属的,沁凉的气息,随着我的这个动作,一丝丝的钻进空荡荡的胸腔里。整个人浑身一颤,好像终于找到了重新活下去的理由一般,我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声没错,是凤渊!是我的凤渊,而不是那个渗人的冒牌货。
几乎是同时,我想也不想的,伸手反抱住了凤渊。老天,假如这真的只是一个梦的话,那就继续做下去,千万不要让我醒来,活在没有凤渊的世界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样依偎了片刻,我总感觉凤渊抱着我的手臂,在越收越紧。开始还好,但现在都有些不能呼吸了。
我难受的推了推凤渊,蹙着眉问:“你就不能抱轻点,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老婆,”谁料我话一说完,凤渊俯下身,冰凉的唇顺势在我耳畔蹭了蹭,就气息低迷的叹出一句话:“我怕一松开,就再也抱不到你了。”
“……”短短几个字,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尖刀,瞬间扎进我的胸口,将刚刚得到少许安抚的心,一下子剖成了两半。
混沌的思绪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又是梦境,只是凤渊消失变成无数星光的一幕,还是硬生生的浮现在了脑海里。我从里到外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拽着凤渊的衣服,抱的更紧了。
“小鱼儿,这样多好,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了……”
耳边,是凤渊的轻声低语,带着几分诱哄。
“嗯,再也不分开了。”
我闭着眼睛,沉浸在这得来不易的片刻幸福中。
尽管胸腔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不顺畅,视线越来越模糊,可我仍然,死死拽着凤渊的衣襟,不愿撒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好像天上的云一样,开始飘忽不定。我疲惫的眨了眨眼睛,望着上方此刻也正在望着我的人,无力的扯了一下嘴角:“凤渊,我好困。”
“睡,安心睡,我在这里,哪也不去。”
“嗯。”
听完这句话,我踏实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如躺在棉花上,感觉不到一丝重量。
就在即将陷入沉沉的睡梦之际,耳边突然蓦地响起了一个清亮且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小鱼儿,千万别睡,快醒醒!”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十一、杀出一条血路去
谁,是谁在跟我说话?
我睁开眼睛,发现凤渊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搜“兰涩书把”,看醉新章節d7cfd3c4b8f3此刻自己正置身于一个虚无缥缈,说不上有什么具体标志性景物,入眼处皆是一片灰蒙蒙雾气的诡异地方。
“有人吗,谁在叫我?”
我一边喊。一边狐疑的往四下打量了几眼,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奇怪。难道是自己听岔了?还是我又在做梦?
“小鱼儿,我在这里。”就在我纳闷之际,那个清亮如山涧溪流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了,不高不低的从我身后传来。
闻言,我急忙转过身,朝后看去。下一秒,等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毫无意外的,我只觉得天灵盖被雷击了一下。顿时懵了:“你是……小红叶?”
只见距离我不过两米远的人,一头墨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着。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枚淡绿的玉质发簪。随意的将前额的几缕发丝绾起着。不仅不觉得杂乱。反倒多了几分随性的自然美。
而一身及地的绛红长裙,云一样绵柔的轻纱,让她的步履轻盈的好似如风摆柳的同时,更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面庞,和如月光一般皎洁。
一双微微上挑的杏眼,此刻正一顺不顺的看着我。不算很大,却眸光闪烁,透着几分倔强,格外有神。至于小巧的鼻梁下,那一张如雨后樱桃般滋润的唇,让人看了更是忍不住想到四个字鲜艳欲滴。
即便只远远的见过一次,而且还是在混沌的梦境中,但那张和我如出一辙,看着她就像在照镜子的脸,哪怕再过去十年二十年,我也绝对不会忘记眼前这个人,就是我无数次听小白,闫重烈和宁小雪提起过的,那个传说中的小红叶!
“没错,是我。”小红叶微微侧了一下头,仿佛对于我会知道她的名字,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吗何农号。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第二次了?
“因为,我一直都在……”说到这里,穿着一身红裙的人,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纤细如白葱段的手指着我的心口处,似叹息一般的说道,“你的心里。”
“我的心里?”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得了人格分裂自己还不知道?
“这事说来话长,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小红叶眸光一闪,视线落在我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即便我脸上如烈火般招摇的胎记如今已经看不出一点痕迹,但我还是觉得她像在盯着我胎记的地方看,神略带怜悯:“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听我说,小鱼儿。”
“这里很危险,你必须马上想办法离开。”她的口吻很严肃,神很凝重,仿佛事态紧急,刻不容缓。
“危险,离开?为什么?”我茫然的看着她,不明所以的开口问道,“我在自己家里,而且有凤渊在,会有什么危险?”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小鱼儿,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去勇敢的接受事实。”她顿了一下,眸沉沉的盯着我的眼睛,“其实你心里一直都明白,这些不过全是幻境,又何必一味沉溺在里面?”
“幻觉?”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都虚了,好像做了亏心事一般,我往后缩了一下脖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不过是……”
“不,你明白!”小红叶斩钉截铁的打断我的话,“就像你清楚的知道,凤渊已经离开了,他为了你,自罚去了幽冥死地一样,你至始至终都记得所有发生过的一切。”
“你胡说,凤渊没有走!他明明刚才还抱着我,他就在家里。”我不由的拔高了声音,指尖发颤,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哪也没去!我还在这里呢,他能去哪里呢,他会去哪里呢……”
然而说到最后,声音却轻的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小鱼儿!”面对我即将快要全面崩盘的情绪,小红叶低喝了一声,双手一用力,紧紧扣住了我的手臂,“你……诶!”
结果,等看到我脸上布满的泪水之后,原本颇有些愠怒的表情,顿时凝滞了一下,那鲜艳如樱桃的唇微微一抿,最终只是吐出一句无奈的叹息:“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办?”
“难道你忘了么,凤渊离开前,跟你说过的话?”
“什么?”我怔怔的望着她,感觉自己像在照一面奇怪的镜子,心里既觉得忐忑,又觉得莫名的亲切,矛盾的厉害。
“好好活着……”仿佛看到了当时的场景一般,小红叶一边说,一边缓缓的抬起手,伸出羊脂玉一般的手指,在我的鼻尖上不着力道的点了一下,一如当初凤渊对我做的那样,“等我回来。”
就在她的指尖,碰触到我鼻子的一瞬间,犹如场景再现,眼前的人影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四周灰蒙蒙的雾气无形之中仿佛被一束强光照耀着,开始变得雪亮一片,如星光一般,不断的朝这个红的身影汇聚过来。
直到视线重新恢复清晰的时候,近在咫尺的小红叶已经变成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此刻正星眸微眯,勾着一侧的薄唇,指骨分明的食指不偏不倚的点在我的鼻尖上。神情戏谑而眼神悱恻,口吻却是从未有过的肃穆,薄唇一开一合,无比郑重的说道:“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凤渊!”我急切的大喊一声,飞快的伸出手,想抓住他。然而不出所料的,只是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在我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凤渊近在咫尺的身影,便像一阵风似的,全散了。我不置信的用力眨了眨眼睛,这才恍然大悟呵呵,原来,自己又看错了。站在跟前的还是小红叶,根本不是凤渊。
“小鱼儿,”我还没来得及从失落中回过神,就听小红叶无比坚定的说道,“为了凤渊,你也一定要活着离开蜃楼!”
短短一句话,仿佛要将我催眠一般,小红叶看着我的眼睛里,那深邃的瞳孔和某双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奇迹般的慢慢重叠到了一起。
最后,变成了倒影在瞳孔里面的,那个脸苍白,眼神却又格外倔强的我。
也不给我反应的时间,在说完这句话后,我只觉得眼前一花,穿着绛红及地长裙的人,就手掌飞快的在我额头上一拍。下一秒,她竟化成了一道鲜艳如血的红闪电,眨眼之间就没入了我的身体里,不留一丝痕迹。
“啊!”我先是愣了一秒,再度反应过来的时候,抑制不住的从喉咙里迸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
紧跟着,胸口就传来了一阵灼热的刺痛感,好像有一团熊熊烈火在胸腔里燃烧。但不过瞬息,这一团烈火立马又变成了寒冰,冻得我浑身发颤。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中,忽冷忽热,痛苦难当。
好在这样的情况仅仅只持续了几秒钟,当一切重新恢复平静的时候,我觉得身体里传来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感。就好像我还是我,却又好像不完全是我了。仿佛一个身体里,同时住进了两个灵魂。
但奇怪的是,不仅不觉得拥挤,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舒坦过。
“振作起来,为了凤渊!”在完全适应这种感觉后,下一秒,也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另一个看不见的人说,我缓缓的张开嘴巴,一字一顿的说道,:“杀出一条血路去!”
而随着这句话落地,嘴角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勾起了一抹森冷且决绝的笑,犹如复仇天使降临。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十二、将计就计
等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依然还靠在某个冰冷的怀抱里。↗搜“兰涩書把”,看醉新章節胸腔被箍的紧紧的,难受的透不过气来。
“啧!”见我睁开眼睛,和凤渊一模一样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错愕,表情好像有点难以置信似的凝滞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随即抿了一下薄唇,狭促的问:“坏东西。怎么醒了?”
“哦,做噩梦了。”我低着头,垂下眼睑。故作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就在懒腰伸到一半,趁对方松懈之际,心里蓦地响起一个声音:“就是现在!”
说时迟,那时快,我手臂一屈,虎口发力,猛的一掌出去。就直接狠狠击在了对方的心窝上。
做这一连串动作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好像意识还是自己的,身体却完全任由另一个灵魂在支配,根本用不着自己操心。这种感觉。说白了。跟玩游戏开外挂一样,简直了!
“咳咳!”毫无悬念的,对方在我的偷袭下,顿时卸了力,紧紧箍住我的手臂随之一松,就从喉咙里迸出一声闷咳。
与此用时,在力的相互作用下,我们两个同时朝相反方向各自后撤了几步。
“小鱼儿,这是做什么?”那张和凤渊一样的脸上,此刻充满了困惑,但在惊讶之余,我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就好像一头饥饿许久的荒漠苍狼,终于在步入草原后,发现了第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充满了嗜血的森然。
“呵,没什么。”想象着此刻凤渊正在某个角落看着我,我学着他的样子,冷冷的勾起一侧的嘴角,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低哼,“我只是很讨厌,某些不自量力的人,假扮成我男朋友的样子罢了。”
“!”面对我红果果的挑衅,对方不怒反笑,眼神中森冷的嗜血味道,更浓了,仿佛在回忆着非常遥远的事情一般,那双照着凤渊的样子幻化出来的眼睛,也在不经意间眯了起来,“到底有多久了呢,再没碰到过这样好玩的东西?”
东西?你他妈全家都是东西!我不动声的在心里咆哮了一句,同时暗暗警告自己,对方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几乎是同时,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四周的景物一下子全变了。原本无比熟悉的客厅摆设,不过是几分之一秒的时间,顿时就变回了之前充满咸腥味的,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蚕宝宝”的冗长甬道。
“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决定在杀你之前,给你一个满足最后愿望的机会。”说话间,幻化成凤渊的人,模样也逐渐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忻长匀称的身材慢慢佝偻了起来,脸上的五官往下耷拉,堆起了层层的皱纹,下巴上长出了雪白的山羊胡,连声音也变得格外苍老。
我看着眼前一把年纪的老头,觉得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当初要不是他,我们也未必会跟着班长来这里住宿。虽然有那么点难以接受,但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蜃,也确实合情合理。
“谢谢,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杀了你!”我同样用森冷的语气说道。
“哈哈,小朋友,做人太自满可不是一件好事。”老头习惯性的抚摸了几下他雪白的山羊胡。
我不敢苟同的嗤笑了一声:“老大爷,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折腾个什么劲,不如早点入土为安!”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也不管是不是有欺负老弱病残的嫌疑,这次不等对方答话,我一个箭步就飞快的冲了上去。
在即将挨近他身侧的时候,只觉得心头一动,略微弯曲的手掌中霎时就多了一柄通体鲜艳如血,触手冰凉,约莫两指宽的冰锥形尖刀。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武器,也不知道具体叫什么。但是奇了,握着它感觉就跟握着自己的另一只手一样,顺手的不得了。
也不做迟疑,当即一个回旋踢,朝对方的腹部踹去,试图将他击倒,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个诛心屠蜃。
然而这一招虽然气势凌厉,可就在距离他身体还有几公分远的时候,脚踝处突然猛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便听那老头得意的大笑一声:“毛毛躁躁的小东西,跟我斗,你还嫩的很。”
随后,话音未落,我整个人已经被他给借力甩了出去。要不是卸力及时,恐怕我此刻已经被硬生生摔晕过去了。
我单手撑地,右手将尖刀攥紧了几分,毫不示弱的迎上对方的视线:“呵呵,你也不过如此。”
“是吗?”对方没有动,听我这样说完,探究的眼神在我脸上来回打量了一下,暮沉沉的眼睛蓦地一下变得凌厉起来,“小小年纪,本事不大,脾气倒火爆的像个小辣椒。”
就是那么微妙的一瞬间,我本能的察觉到无形的空气中,有一股强烈的杀气迎面袭来。即便什么都看不见,我还是抬起手臂,本能的用尖刀的刀身飞快的挡了一下。与此同时,跟着这个动作,人已经一个侧腰向下,偏过脑袋躲开了。
紧接着,充满咸腥味的四下,就迸发出“铮”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刺耳巨响。下一秒,通体鲜红的尖刀上就冒出了一连串嗞嗞的火花,我握着尖刀的手,虎口跟着被震得一阵发麻。
好险!我暗自舒了口气,急忙赶在对方再次发难之前,稳住了身形。
“不错,有两下子。”老头神情自若的拂了拂他的山羊胡,脸上稍稍露出一点赞许的神,“这么好玩的小东西,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这要不是上古海怪,蜃。换做是平常普通老人,在公众场合对小女孩说这样的话,别人指定把他当成老不正经,死变态。当然,就算是蜃,他也确实是个老不正经死变态!
正当我一边警惕的侧着身,做着防守攻势,一边暗自腹诽的时候,眼角不经意间突然瞥到他背在身后的手不动声的向后缩了一下。出于本能的直觉,我知道他一定另有企图,心里更加警觉。
果不出所料,我刚这样想完,就听老头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小丫头,要不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这一页翻过去。”
他嘴上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见一道黑的光犹如闪电般,从他的手掌心飞了出来。速度之快,来势之猛,令人咋舌。也幸好我早有准备,不然铁定中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脑海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将计就计,釜底抽薪!
根本容不得细想,念头一过,身体已经自己做出了应激反应:佯装闪躲不及,胳膊愣是硬生生的迎上去,接住了这一击。
“噗嗤!”皮肉被刺穿发出的毛骨悚然声,如尖刀一般锋利的黑硬刺顿时没入手臂大半。
神经高度紧绷的我,根本感觉不到痛,连看也没看一眼手臂的伤,几乎是在对法发动攻击的同时,身体往后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手中如鲜血般通红的尖刀朝老头的心窝处,飞快的掷了出去。
“哬!”在看到尖刀如红闪电一般向他飞过去之际,原本一脸悠哉悠哉的老头,终于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下垂的眼睛登时睁大了,往后撤了几步想躲,然而为时已晚。吗何叉才。
“噗嗤”一声,沉闷的空气里,再度想起一声,皮肉被刺穿的,毛骨悚然声。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十三、一定要活着
亲眼看着两指宽的红尖刀,不偏不倚的刺进老头的心窝,整个没入三分之二后,我这才大喘了一口粗气,捂着火辣辣疼的手臂,单膝跪倒在了地上。↗搜“兰涩书把”,看醉新章節
“咳咳……小丫头。是我轻敌了。”一连串沉闷的咳嗽声过后,老头费力的斜靠在甬道的石壁上。气若游丝的说道。
胸腔因为他说话的动作,在艰难的起伏着,不断有粘稠的血液顺着伤口涌出来。一双苍老的眼睛因为身体受到重创。也逐渐变得混沌起来。
“兵者,诡道也。”我咬着牙根,竭力忍着伤口上拉扯神经的痛,盯着对方的眼睛,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句话“我只不过是让你也尝尝,自食其果的味道而已。”
“不错,不错。死得其所……”老头缓缓眯了一下眼睛,在说话的空当,更多鲜血渗透衣服,顺着他的身体淌到了地上。晕染开一片刺眼的猩红。连空气里。都隐隐浮动着一丝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让原本就红的诡异的尖刀,更是染上了三分戾气。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我再上前补上一刀,这诡计多端又异常狡黠的上古海怪,蜃,就两眼一闭,双腿一蹬,终于自己上路了。
随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整个散发着咸腥味的冗长甬道,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两旁积着厚厚粘液的石壁,像燃尽的蜡烛一样迅速融化;与此同时,之前黑的望不到顶的上方,也洞穿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窟窿眼子。刺眼的白光笔直的投**来,令人晕眩。
不出半分钟,甬道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一地泥泞的海滩。
我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自己和一地的“蚕宝宝”同学们,正处在海边泥泞的滩涂上。而他们身上黏糊糊,恶心巴拉像鼻涕一样的东西,原来也不过就是海滩上的泥巴。吗何央技。
“看,你这不是做到了吗?”就在我怔怔的,望着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时,脑海里蓦地又响起了那个如清泉一般悦耳的声音,“所以小鱼儿,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被克服的。”
是小红叶!难道我在梦里看到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一瞬间就闪过了,她像一束耀眼的红闪电,迅速融进我身体的画面,我急忙对着寂静的四下大喊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要帮我?”
“还有,我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会长得一模一样?”
在问这句话的同时,我自己心里其实隐隐是有觉察的。可是这个念头实在太过玄乎,以至于不敢相信。所以才会那么想要通过小红叶本人,来证实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然而,和原先在梦里的回答一样,根本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想法,对方还是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行!其他的你可以不说,但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和你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我锲而不舍的追问。
“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接下来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面对我的追根究底,小红叶的声音透着一丝淡淡的无奈:“小鱼儿,我的时间不多了,离开之前,只想告诉你一句话。”
“记住,现在能帮凤渊的人,只有你,你一定要活着!因为只有你活着,凤渊才有回来的希望。”
只要我活着,凤渊真的还有回来的希望吗?或许别人,甚至包括凤渊本人跟我说这句话,我都不会完全相信,认为这只是安慰人的罢了。但这句话从小红叶的口中说出来,我几乎一点都不怀疑的相信了只要我活着,凤渊就能回来!
她的话还未说完,声音却已经开始变得飘忽不定,像一缕看不见的烟,在慢慢抽离我的脑海,只有最后一句还依稀飘荡在我的耳边:“小鱼儿,那柄枫棱,就留个你,也好做个防身之用。”
“等等!小红叶,你别走……”我下意识伸出手,想抓住什么,然而不过是徒劳。除了一阵穿过指缝的,微微泛潮的海风,什么都没有留下。
和突如其来的出现一样,她又悄无声息的走了。我听着耳边“呼呼”的海风,和海水不断拍打海岸,发出的“沙沙”声,心里说不上来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几乎是同时,随着小红叶的离开,我原本精力还算充沛的身体,徒然像被抽空的气球一般,顿时觉得疲惫不堪。胸腔仿佛被千斤巨石压着,呼吸变得异常粗重起来。就连双腿都在打颤,险些站不稳,扑在泥泞的滩涂上摔个狗吃屎。
弯着腰,撑着膝盖,隔了半晌,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整个人是说不上来的疲倦,只想找张大床睡他个三天三夜。
“呃,我这是在哪里?”
“卧槽,我身上怎么全是泥巴?”
“我记得自己明明睡在床上,怎么跑这里来了?”
与此同时,那些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蚕宝宝”们,也都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茫然的看向四周,一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蠢萌表情,也算得上是对我的少许安慰。起码,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了,不是吗?
“呀!小鱼,你怎么受伤了?”醒来后的慕容蓝凤第一个注意到了我,看到我胳膊上还在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夸张的瞪着眼睛,一脸焦急,“别人都好好的,怎么就你受伤了?”
“没事,别担心。”我一面安慰慕容蓝凤,一面明智的开始装傻充愣,“我刚刚醒来的时候眼睛花,没看清楚,摔了一跤正好被地上的刺给扎到了。”
说话的当口,我用手死死捂着伤口,以免更多的血渗出来:“你去跟两个班长打声招呼,让他们清点一下人数,看看人是不是都在这里,免得再发生什么意外。”
想到小红叶临走之前说将“枫棱”留给我防身,我想指的应该就是那柄尖刀。意识到枫棱还在蜃的身上,没有取回来,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慕容蓝凤打发走,便朝之前蜃所在的方向走去。
结果走近一看,顿时蒙圈了地上哪里还有蜃的半点踪迹,连之前淌了一地的血渍也全都消失不见了。除了那柄通体鲜红的,小红叶口中叫做“枫棱”的尖刀,还安静的躺在地上外,其他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如果不是这把枫棱真真实实的存在着,我甚至会怀疑,这个叫做蜃的大海怪,只是自己睡迷糊了,做的一个荒唐的梦而已。
这个老不正经的大海怪,蜃,究竟去哪里了?难道这一类的妖怪在死了之后,就会这样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吗?
我紧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懒得再想了。弯腰将地上的枫棱捡了起来,妥善的放进了口袋里。望着远处不断翻涌的海面,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好像堵着一团棉花似的,总感觉不踏实。可要具体说哪里不对劲,又完全说不上来。但愿,只是自己多心了。
等所有的人都醒来后,自然不可避免的针对此次离奇事件发生了一场不小的争议。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好的睡在房间里,醒来就莫名其妙的躺在了泥泞的滩涂上。而且原本在海边的房子也不见了,身上还被涂满了黑乎乎的烂泥巴。
这种争执当然不会有实质性的结果,所以实在弄不明白,后来自然也没人再去想了。众人陆续把自己收拾干净,又在两个班长的带领下,在海边的树丛里找到了各自的行李,这一场载兴而来,扫兴而归的秋游,也算是走到尽头了。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十四、帮个忙
一场有惊无险的秋游,就这么半途而废了。↗搜“烂涩書把”,看醉新章節d7cfd3c4b8f3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在车上,慕容蓝凤帮我做了简单的伤口清理和包扎,好歹把血止住了。我望着人头攒动的车厢。看起来,和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还是那样的热闹。还是那样的朝气蓬勃。仿佛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夜,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过眼云烟的梦境。
“对了。听说他们隔壁班少了两个同学,到现在还没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海浪给卷走了。”慕容蓝凤班级的同学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是啊,听说是一对情侣,男生叫凤渊,还是咱们学校新晋的校草呢!”有人附和着。
“啧啧,那么一个大帅哥。可惜了。”说这话的多半是女生。
“可惜什么,人家有女朋友,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你。”一定是男生在打击对方。
看到了,人生活在这个世上。最终去或者留。又有几个人会真正关心你的安危呢?到头来,还不是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凤渊都不能免俗,更何况,是我们这类的无名小辈。
没有人,可以奢求,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就如没有人能够体会,此刻蜷缩在座椅上的我,一边忍受着手臂的伤传来的钻心的痛,一边听着别人无关痛痒的谈论着凤渊的生死,是一种怎样的煎熬一样。我不会,也不能奢望,他们跟我感同身受。
好不容易坚持到学校,后背差不多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了。说到这里,我不免要感谢慕容蓝凤的帮助。到了学校明明可以各自分道扬镳,不用管我那么多,但她说什么都要把我送到医院,亲眼看着医生给我包扎好,再把我送回家。又紧张兮兮的叮嘱了一堆的注意事项,这才满意的放心离开。所以,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这个朋友还是值得交往的。
等忙活完所有该忙活的事之后,我躺在床上,木然的盯着天花板,终于沉沉的叹了口气叶小鱼,奔波了一路,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别再想那么多。
明天早上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你要慢慢开始习惯才行,没有凤渊的生活。吗页匠血。
之后的日子,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没有小怪胎,没有凤渊,也再没有遇到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平平淡淡的同时,又显得那么索然无味。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秋游回来后,我和班上同学的感情倒增进了不少。虽然也不是很熟络,但比起以前的剑拔弩张,针锋相对而言,要和谐的多。
至于刘玲的事,和我当初预想的差不多,秋游结束后,几个消息灵通的同学就在班级里传开了。不过关于她被警方带走的原因,版本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正所谓墙倒众人推,还有人趁机爆料,刘玲的家庭条件很差。母亲捡破烂,父亲酗酒又好赌,完全没有一户人家的样子。
而为了有足够的零花钱供自己挥霍,刘玲从上大一的时候开始,就经人介绍,到了“夜总会”一条街的地方上班。
我想,凤渊当初之所以会知道,大概也是无意中听到别人提及。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对我来说,全都无关紧要。
而说到手臂上的伤,因为处理得当,加上我自己平时也比较注意,所以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差不多就已经愈合了。只是还不能提重物,也不能太过劳累。
考虑到如今凤渊不在,我也不能坐吃山空,看着当初凤渊留下的软妹币越来越少,我还是决定给老板娘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想回去上班。
电话里老板娘倒也答应的爽快,只是或多或少的问及了一些原因。这也好理解,毕竟当初我是因为有了小怪胎才不去上班的。如今日子算起来,也才不过一个半月,要瞒是瞒不过的。
“小鱼啊,当初不是说了提前给你放假的吗,怎么就急着回来上班了呢?”果不出所料,老板娘提到了这个问题,“虽然月份还早,但你平时还要上课,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我拿着电话,顿了一下,方才轻声的开口:“老板娘,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啧啧!”老板娘在那头惋惜的咋了几下舌头,随后又问道,“那小凤呢?他同意你来上班?”
“他……家里有点事,回去了,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想了一下,找了个适当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老板娘又是一阵咋舌,最后说道:“小鱼啊,你要什么时候回来上班都行,但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嗯,我知道,谢谢老板娘。”回去上班的事情就这么搞定了。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在学校和夜宵城之间来回奔波。一边在无尽的焦虑中等待凤渊的消息,一边在等不到任何消息的同时,试图用繁重的学业和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其他时候也还算好,真正让我难熬的是,在夜宵城里很多人都认识凤渊,也知道我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每次遇到老顾客上门吃饭,看到我总会问一句:“小鱼,你家小凤呢,怎么没见他一起来上班?”
就连老板娘,在看到我忙进忙出的时候,也不免感叹:“诶,要是小凤在就好了,我这心里还真是怪想他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每一次他们有意无意的提到凤渊,对我来说,都不亚于万箭穿心。就仿佛一个伤口,刚刚顽强的要开始愈合结痂,却又被几次三番狠狠的挖开来,将里面早已腐烂长脓的面目公诸于世。直到鲜血淋淋,才肯罢手。
在这样反复的,无尽的煎熬中,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坚持多久,还能坚持多久。可事到如今,除了等,我什么都做不了。
疲惫而空落落的一天,又过去了。我走进家门,打开白炽灯,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木讷的放下背包,一步一步的走到靠近厨房的那面墙边。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我拿起黑的记号笔,在墙上密密麻麻的“正”字上面,又添了新的一笔。
算上今天,已经八十五天了。距离凤渊离开,已经八十五天了。只要再过五天,就整整三个月了。我从初秋开始等,等到深秋,又从深秋,等到了终于要穿厚厚大衣的季节。连雪都已经下过两场了,却依然没有凤渊的半点消息。
我仰着脖子,看着一墙的“正”字,也不知道究竟看了有多久,直到思绪被窗外传来的欢快的音乐声打断,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圣诞节。
下班回来的路上,节日的氛围热烈而浓重。不时有情侣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样的围巾,手中捧着热气腾腾的饮料,说着笑着彼此望着,和孤零零的一个我擦肩而过。
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况,我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盯着他们的背影,出神的看好久。想想自己还真是病入膏肓了,脑海里总是冷不丁会冒出一个念头要是凤渊在的话,就好了……
胡乱抹了一把脸,不再盯着墙发呆,我随便的吃了一桶泡面,在这样尤其让人情难自禁的节日夜晚,匆匆洗了个澡,就早早的躺进了被窝。
临睡前闭上眼睛的一刻,我默默的在心里念了一句:“圣诞老人,虽然我和你不是一个国度的,但今天是你的节日,请你好心帮个忙。”
“我不需要任何礼物,我只求你,能让我在梦里见一次凤渊,只要在梦里就好。”
因为我真的好怕,怕在没有尽头的等待中,自己会渐渐忘了他的模样……
在这样的祈祷中,我终于沉沉的坠入了黑暗中。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感觉鼻子痒痒的,很想打喷嚏。刚想完,就“啊啾”一声,打了出去。下一秒,刚刚睁开来,还有些惺忪的眼睛,就不偏不倚的对上了另一双,好似星光坠落的眼眸。
略微眯起的双眸,深邃如幽潭。无尽的悱恻中又夹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狭促,此刻正居高临下,一顺也不顺的看着我。
而就是在这样一双墨一般浓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张大嘴巴,傻了眼,一脸呆愕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傻乎乎的我。一下“等一下,我诡老公呢”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十五、节日快乐
“凤……凤渊?”
终于,在对望良久之后,我怔怔的伸出手。~蓝~~,7cfd3c4b8f3不敢置信又无比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近在咫尺的人的脸。
但仅仅只是几分之一秒不到的时间,我又飞快的缩了回来因为我真的很怕,很怕这只是一个梦。醒来之后。除了冬天清冷的空气外,什么都不会留下。
“我的小鱼儿。好久不见。”就在我踟蹰不安之际,上方俯视着我的人,如被朱砂浸染过的薄唇微微一抿。就吐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你想我了吗?”
几乎是同时,在凤渊说完这句话后,我感觉胸腔一紧,鼻子泛酸,就从眼眶里涌出了两行滚烫的泪水。下一秒,什么也顾不得的。张开双臂,一头扎进了他冰凉的胸膛里。
哈哈,上帝啊,老天爷啊。真的是他!是凤渊。他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我真真实实的抱到他了!
“想,非常想,每天都在想,无时不刻不在想!”我哽咽着,将脸埋在凤渊的怀里,闷闷的说着,“吃饭也想,睡觉也想,洗澡也想,刷牙也想,上课也想,连上大号的时候,都在想。”
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了把鼻涕眼泪都蹭到他的身上。这种肆无忌惮的感觉,实在太久违了,以至于我都忘了这么久没见面,要稍微假装矜持一下。
短暂的激动过后,很快,我又想到凤渊在离开时受了重伤。也不等他再度开口,就主动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着急忙慌的伸手开始在他身上摸索。一边摸一边担忧的问:“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还会不会痛?灵力都恢复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
结果话说到一半,就听凤渊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直接给打断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这是怎么了,在他胸口来回摸索的手,紧跟着被他指骨分明的手掌一扣,紧紧给按住了。
随后就听他俯下身,凑近我的耳边,口吻似笑非笑的说道:“老婆,想不到许久不见,你竟然变得如此热情,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说话间,冰凉的气息若有似无的喷在我的后脖颈处,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浑身的寒毛骨也跟着竖了起来。
尼玛,果然正经不过三秒!才说了几句话,立马就原形毕露了。在暗自腹诽的同时,因为是冬天,被这么一个浑身冷冰冰的人抱着,我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所以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夏天只觉得凤渊是个天然便携式制冷空调,但一到了冬天,我就呵呵了。这种遭遇你们能想象吗,别人天寒地冻的,恨不得把所有棉被都压在身上过冬的季节,偏偏我的被窝里还要躺那么大一个冰柱子。这酸爽,简直难以置信。
不过话说回来,和失去他相比,我宁可忍受寒冷,拥抱冬天,哪怕夏天永远不再降临。
正在兀自天马行空,想的出神时,感觉环住我的人双臂紧了紧,随后一声无比狭促的低笑在耳边响起:“怎么办,坏东西看起来,好像很冷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故弄玄虚的拖长了语调:“不如……”
“不如什么?”我缩了一下脖子,本能觉得接下来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不出所料,但见上方的人如刀刻一般的薄唇缓缓的朝一侧勾起,好似星光垂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就贴近我的耳边口吻低迷的说道:“不如,我们来增加一点即兴热身节目,怎么样?”
“如此一来,既可以让小鱼儿觉得暖和一点,又能顺便检查一下,我身上的伤到底好了没有,岂不是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你妹!难得这么温馨的时刻,你他妈不耍流氓会死啊?
“我……唔!”我抬起头,忿忿的瞪了他一眼,刚要还击,结果嘴巴才张开,就觉得后脑勺冷不丁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给托住了。
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紧跟着眼前一暗,一条冰凉的舌头就跟蛇一般灵巧的滑进了我温暖的口腔里。
“混……蛋……你敢偷袭,嗯……”我下意识想闪躲,但身体被凤渊紧紧的箍在怀里,脑袋又被他早有预谋的托住了,整个就是一进退两难,腹背受敌。好像除了乖乖承受,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这样想罢,脑袋一热,就浑浑噩噩的顺势勾住了凤渊的脖子。出于本能的仰起头,心里小鹿乱撞的,跟他展开了一场久违的,看不见的,期待已久的追逐。
凤渊冰凉的舌尖紧紧的缠绕着我的,一会扫过上齿贝,一会又划过我的口腔内壁。即便两人从认识至今,有过无数次的亲吻经历,但这一次,却是唯一吻得最深情而又动情的一次。
我微微合着眼,思绪已经有些混沌,视线所及,是近在咫尺的,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即便是像现在这样如此忘情的吻着我,凤渊如星光般璀璨的双眸,还是在奕奕有神的看着我。
似笑非笑的眸光里,透着一丝戏谑,一丝渴望,还有一丝竭力隐忍的决绝和不舍。
究竟是哪里不对?为什么明明彼此靠得这么近,明明已经被真真实实的拥在怀里,我还是觉得,眼前的人,好像随时都会飞走一样,心里是那么惴惴不安……
“砰啪”就在我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忐忑之际,卧室的窗外猛的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礼花绽放声,透过窗台的玻璃,绚烂的夜空将房间也映照的五彩斑斓。
与此同时,原本在我口中肆无忌惮来回扫荡的人,动作蓦地一滞,突然变的轻柔起来。扣住我后脑勺的手掌,慢慢的捧住了我的脸,舌尖退出来,像奖励似的在我的唇上舔了一口。
跟着便听凤渊低低的,用诱哄一般的语气呢喃道:“坏东西,吃饱了么?”
“……”这话我没法接。
“呵!”仿佛我此刻无语的表情让他觉得很好笑,又或者是对我刚才的配合感到很满意,总之眼前这人的双眸里,那愉悦餍足的神情,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看起来,应该是吃饱了。”
话音落地,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手臂一紧,就直接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下一秒,我只觉得眼前一花,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四周的景物就飞速的朝两旁退去。等到我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到了小金鱼游乐园的摩天轮最顶端。
“凤渊,你这是……”我瞪大眼睛,俯瞰整座沉浸在节日的氛围中,灯光闪烁而异常绚丽的城市,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的小鱼儿,节日快乐。”仿佛早就看穿了我的困惑,凤渊了然的勾了一下唇角,幽深如潭的双眸慵懒的微眯着,犹如一只奸计得逞的大尾巴狼。
只是在沉沉夜幕的笼罩下,让我有些看不清,他此刻隐没在黑暗中的,双眸的神。
“砰啪”几乎是同时,他话一说完,天空中便再次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礼花声。五颜六的烟火,将整个小金鱼游乐园都映照的恍如白昼,绚烂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哇,真的好漂亮!”难得矫情一回,我张开双臂,对着天空大喊,“祝所有的人,圣诞节快乐!”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快乐的一个圣诞节。而凤渊,就是这个最快乐的圣诞节里,所收到的,最好最珍贵的礼物。
“小鱼儿,你要乖……”
就在我高兴的有些得意忘形的时候,礼花声嘈杂的四下,耳边蓦地传来凤渊一声微不可查的低叹。仿佛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又出于某种原因,没来得及说完。
我困惑的回过头,朝凤渊看去。下一秒,还挂在嘴角边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感觉后脑勺被人当头一棍,给打蒙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凤渊呢,凤渊人去哪了?!
明明刚才还在我身边,对着我说“节日快乐”,陪着我一起看礼花,怎么一眨眼,人就跟水蒸气一样蒸发了呢?
“凤渊,你在哪里?”我大喊了几声,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终于开始慌了,“求求你出来,别吓我,这一点也不好玩!”
回答我的,除了这漫天的礼花爆竹声,什么都没有。吗页围血。
“凤渊,你他妈给我出来!我不要过圣诞节,我也不要圣诞礼物……我只要你啊!”
我站在摩天轮顶端,疯了似的大喊大叫。幸好是在深夜,假如是在白天,毫无疑问,接下去的后半辈子,我不是在精神病院里度过,就是在精神病院里度过。
“你出来,出来……啊!”心慌意乱间,一个没留神脚下踩空,顿时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跟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伴随着猎猎的风声,急速的往地面上坠。
就这样,死了也好!我闭上眼睛,内心无比消极的想。然而事与愿违,有时候求死的人,往往都死不成,比如说我。
“呼!”在即将坠落地面的一刻,我猛的打了个激灵,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冷天的,后背汗津津的,愣是被冷汗给浸透了。
我捂着狂跳不已的心口,抬眼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不多不少,刚好指向午夜十二点。
呵呵,果然啊,只是一个梦而已!我还以为,我还以,某人真的回来了呢……
捂着眼睛,干坐了一会,实在睡不着,便顺手打开床头柜旁的灯,想下床倒杯开水,给自己压压惊。
结果灯刚一打开,就听地上“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是珠子坠地时发出的,嘈杂的碰撞声。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低落的心情去了大半。定睛看去,只觉得两眼发黑,一时没站稳,又坐回到了床上。
手链,凤渊送我的手链,断了!
一百十六、不是梦
我靠坐在床边,眼睛盯着一地散落的珠子,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回过神。~蓝~~,
直到从窗户缝隙里刮进来一阵寒风,瑟瑟的吹在身上,我才狠狠打了个激灵。恍如大梦初醒一般,扑到地上,手忙脚乱的将四散在房间各个角落的珠子都捡了回来。
“为什么……会这样?”我捧着七零八落的珠子。怔怔的自言自语。
原本幽,透彻如海水的珠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此刻竟然全都变成了一颗颗灰蒙蒙,看上去既破败又肮脏的玻璃球。
就跟被雾霾笼罩的天空一样,无论我怎么擦拭,都无法将它们变回到原来澄明的样子。
紧紧攥着拳头,冰冷的珠子硌的我手心生疼,可是我仍然不愿意放开。心好像被尖刀剖开了。又往里面倒了一桶冰水,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冒着寒气。
醒来短短不过几分钟,心情就像坐过山车。梦里因为凤渊的出现而稍稍获取的一丝温暖,在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的时候,就全部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了。然而,当我以为这样的自己已经够可怜了的时候,命运却嘲弄的冷笑了一声,告诉我:“世界上没有最糟糕的事,只有更糟糕的事。”
于是,现在的我,连凤渊送给我的。两人之间唯一的维系都没有了。
这一夜,我手捧着珠子,再也没有睡着过。第二天,去夜宵城上班,老板娘还打趣我说:“哎哟,我们店里来了一只国宝大熊猫,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呵呵。”我扯着嘴角,无力的附和了几声,转身去端盘子送菜。
“小鱼。”不料,身后老板娘收起了笑,正道,“你知道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吗?”
“……”印象中,老板娘还从来没有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过。
“人活一世。开心点。”不重的声音夹杂在喧嚣的吆喝声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中,却显得异常清晰,准确无误的落进了我的耳朵里。“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老板娘,我……”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事被人洞穿了,手足无措的焦灼感,让我有些无法适应,本能的想要辩解。
“行了,在我这不用装,赶紧去忙。”老板娘了然的摆摆手,“反正快不快乐,痛不痛,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跟我解释也没用。”
“谢谢你,老板娘。”我竭力克制着,不动声的迈开脚步,继续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即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已经如暴风雨骤降的海面,波涛汹涌快不快乐,痛不痛,真的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骗过所有人,也终究骗不过自己。
浑浑噩噩的一天,又即将过去了。我走进小区大门,和值班的门卫张大爷打了声招呼,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在路过花坛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好像有个白的人影从跟前飞快的闪了过去。可等我仔细往四下看,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以前稀奇古怪的事情见多了留下了后遗症,总之接下来不足两分钟的路程,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着我,整个人后背都是毛毛的,非常不踏实。
胸腔紧紧提着一口气,加快脚步终于到家了。我多一眼都不敢看黑黢黢的楼道,转身关上了门。“啊!”然而就在开灯的一瞬间,一张惨白的脸毫无征兆的,猛的出现在了我跟前,还是把我给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倒抽了口凉气,险些没摔倒。
等看清楚来人是谁后,紧跟着从惊吓变成了愕然:“小白?”
眼前的人可不是小白吗?一头利落的银白短发,一双猫儿眼似的大眼睛,白皙到过分的皮肤,和还透着几分稚嫩的五官,一眼看上去,不过只是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少年而已。
但在意识到小白的身份后,愕然又立马变成了迫切的询问。好似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我从呆滞中猛的醒过神,几步上前就拽住了小白的手:“小白,你是来告诉我凤渊的消息的,对不对?凤渊有消息了,是不是?”
“嗯。”太过激动的我,却没注意到小白的神不大对劲,低着头,声音沉沉的,也不敢看我一眼,“是的,凤王大人,有消息了。”
“快告诉我,他怎么样了?”我抓着小白的手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了,我终于等来了凤渊的消息,“他身上的伤好了没,冥王有没有为难他,闫重烈他们有没有……”
“小红叶!”不料我絮絮叨叨的一大堆问题还没说完,就被小白低喝了一声,直接给打断了,“你,忘了凤王大人。”
“啊?”一时间愣是没反应过来,我茫然的看着小白,嘴巴机械的一张一合,“你说什么?”
“我说……”小白顿了一下,像在竭力克制着,终于抬起头,目光定定的对上了我的视线。
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眶红的都快成烧红的烙铁了。这滚烫的烙铁,把那些还没来得及溢出眼眶的泪水蒸发掉的同时,也狠狠的灼伤了我的眼睛。
我盯着小白,不知不觉指甲陷进了他的手臂,自己都还没察觉,就听他一字一顿,无比缓慢的说道:“凤王大人让我转告你……忘了他,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就当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你他妈给我闭嘴!”几乎是同时,我松手推开了他,连退了几步,将两人之间拉开一段距离,“我是让你来告诉我他的消息,不是让你来这里挑拨离间的!”吗女上号。
“他明明说过,要我好好活着,等他回来,怎么可能会说出让我忘了他这样的话?”是啊,打死你我都不相信,凤渊会说这样的话。
这么不可一世又霸道专行的人,恨不得拿根铁链时时刻刻将我拴在身边的人,怎么可能大发慈悲的让我把他给忘了呢?
还开始新的生活,我呸!我他妈才不稀罕新的生活!我只要有这个蛇精病的,和从前每一天一模一样的生活!
“小红叶,你冷静点,听我说。”小白试图上前,被我制止了,“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说,我听着。”我沉着脸,面无表情的回应道。心里甚至已经开始在怀疑,眼前这个小白是不是冥王,或者闫重烈派来的细作,在故意对我传递虚假消息,好让我主动放弃凤渊。
“你昨天夜里,是不是梦到凤王大人了?”然而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就立马打消了我对小白的怀疑他怎么可能知道,我梦到凤渊的事?
但紧跟着而来的另一个问题,却让我的心再度揪了起来:“凤王大人送你的手链,是不是断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被自己收起来,贴上藏在口袋里的珠子,怔怔的问。
“因为,是凤王大人亲口告诉我的。”在我错愕间,小白上前扣住了我的双臂,仿佛怕我会承受不了他后面的话,要给我支撑一样,“昨晚上,你并没有做梦,凤王大人真的来了。”
“你是说,真的是凤渊?”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无意识的跟着小白的话机械的往下说,“既然他回来了,又为什么要走……”
“这就是我今天过来找你的原因。”小白扣着我的手指蓦地一下又收紧了几分,一双大大的猫儿眼,透着几分怒意和无奈,又夹杂着深深的担忧,“我这次之所以能出来,也是凤王苦心安排。”
“即便他再三警告,让我不要告诉你真相,但就在刚才见到你的一刻开始,我就决定,豁出去了!”说到这里,小白目光变得决绝起来,盯着我的眼睛,无比严肃的说道,“小红叶,凤王他,快死了。”
一百十七、告诉我,怎么做
“你是说,凤渊……死了?”相信我,人在受到极度打击的一瞬间,是完全木讷的,迟钝的,大脑做不出一点反应的。~蓝~~,就像此刻的我一样。只能机械的重复小白的话,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没死。”因为我的话,即便是这样凝重的氛围。小白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随后他又黯然的补充了一句,“不过,也快了……”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耐心,冷静,理智,被小白的模棱两可,前言不搭后语全都消耗殆尽,一咬牙。仰起头猛的咆哮了一声,“你他妈倒是快说啊!”
“小红叶,你别急,我说我说!”像是怕我随时会冲进厨房拿把刀来砍他一般的,小白微不可查的吞了下口水,看着我的眼睛又垂了下去,压低声音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地上,安安静静的听小白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与此同时,我也终于了解到。在我备受煎熬的这三个月里,凤渊在冥界,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女史才。
原先,我只是听宁小雪她们提起幽冥死地,即便不了解里面的真实情况,也知道绝对不是个好地方。却从来不曾想象过,里面究竟可怕到什么地步。
换而言之,幽冥死地对于冥界的人来说,就相当于是我们眼中的十八层地狱,是一个绝对忌讳的禁地。
冥界的人,只有在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时,才会被冥王打入幽冥死地。
具体的来说,幽冥死地其实就是一片森林。里面只生长着一种叫“傀”的树。这种树没有叶子,没有树根,也不需要空气和养分。通体乌黑而冰冷。同时,伸手触及树干,不似我们通常认为的坚实粗糙,却像人的皮肤一样光滑柔软。
没错,说到这里,想必大家应该都已经猜到了每一个进入幽冥死地的人,魂魄都将被封印在这种叫傀的树里。
这也同时说明,我曾经不可一世,乖张冷傲的蛇精病凤渊,并没有因为是冥王的儿子,而得到特殊待遇,也被一同封印在了傀里面。
对于进入幽冥死地的人而言,永不超生不过是一个抽象的概念,真正令人望而生畏,又真真切切可以感受到的,是里面极度恶劣的环境和永无休止的折磨。
终日弥漫着无法驱散的毒雾,带有强腐蚀性的雨水,和经常无端燃起烈火的大地,换做是我们任何一个普通人,其中随便一样,就能要了我们的命。然而这些,也仅仅只是毛毛雨。
在里面,每一棵封印着魂魄的傀,都要遭受万钧雷霆之苦。每隔一个时辰,紫黑的闪电便会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剑,破开乌压压的云层,硬生生的将傀树劈成两半。那一刻,伴随着皮肉焦烂的味道,整个幽冥死地都笼罩在一片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中,偏偏又看不到一个挣扎的身影。
等到痛不欲生的雷击之后,那层早已变成焦炭的树皮便会慢慢剥落,随后立起树干,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成原来的模样。
这样看似顽强的生命力,说穿了,不过就是为了忍受下一次雷击做准备而已。
如此无休止的,周而复始的切肤之痛,我不敢想,也不愿想,为了我,凤渊已经整整忍受了三个月之久。
可即便凤渊落到这个地步,闫重烈还是不肯放过他。想趁着凤渊势如山倒之际,彻底将他从冥界抹煞。
也就是在昨天夜里,冥王收到狐族邀约,离开冥界,将一切事务交给闫重烈暂代三天。闫重烈觉得时机已到,便擅自命人往幽冥死地中,投放了大量的“荼蝉”。这种蝉,是专门为吸食傀中的魂魄而存在的。即便侥幸不被吸食,被封印在傀里面的魂魄也会被荼蝉口中的剧毒所伤,魂魄一旦受损,不出几日便会灰飞烟灭。
因为数量实在过多,幽冥死地中大部分傀都中了招。而凤渊虽然没有被荼蝉吸食,却也结结实实的被咬了一口。所以如今没有一丝灵力的他,才会性命堪忧,危在旦夕。
“等等!”听到这里,我松开攥紧的拳头,目光探究的盯着小白,沉声问道,“你说凤渊昨天被荼蝉咬了,又说我昨天做的不是梦凤渊真的来了,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凤渊去了一趟幽冥死地,灵力没有恢复,反倒学会分身术了?我当然不信!假如小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说明他在撒谎。起码这两件事之中,有一件是假的。
“小红叶,凤王大人送你的手链,珠子的颜是不是全都变了?”面对我毫不掩饰的质疑,小白也不恼,不答反问,“那你又知不知道,这串手链,是用什么做的?”
用什么做的?这个问题我倒还真没想过。我茫然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是凤王大人从自己身上取下来的二十三片逆鳞。”小白看着我,神情无比肃穆的说道,“所以手链上,残存着凤王大人的一部分灵力。”
“昨晚,他就是通过手链,从幽冥死地出来见你的。”
那也就是说,凤渊在被荼蝉咬伤,危在旦夕的情况下,还在想着要来见我最后一面,而耗尽了手链上仅存的一点灵力?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可比真相更残酷的,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后知后觉,和什么都做不了的无能为力。
“小白,告诉我!”我猛地伸出手,指甲死死的嵌进了小白的手背里,一字一顿,不容拒绝的问道,“我该怎么做,才能把凤渊救出来?”
我知道,小白既然敢冒大不韪,背着凤渊的初衷,把真相告诉我,就一定有救凤渊的办法。至少,他也不愿意看着凤渊就这么死在幽冥死地,死在闫重烈的手中。
“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果然,听到我这样问,小白只是稍稍踟蹰了一下,就叹出一口气,颇为担忧的说道,“毕竟冥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搞不好也许就……”
“让我做好死的心理准备吗?”我凄凄的扯了下嘴角,口中像吞了一把黄连,心里又像灌了一大缸陈醋,整个人又苦又酸,“如果不是答应凤渊要好好活着,或许我早就已经死了。”
“与其让我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倒不如拼尽最后一丝希望,去救他!”
“起码救不出来,好歹最后,我们还能死在一起。”
我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两人之间陷入了片刻的死寂。
隔了一会,小白才重重的叹出一口气,白到过分的手抓住我的肩膀,目光坚定,口吻沉着的开口道:“在我决定告诉你的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无论什么困难,都无法阻止你去救凤王大人。”
“既然如此,不如就拼了这一回!”小白抓住我肩膀的手一用力,“我早就想狠狠踹闫王的屁股,给他点颜看看了!”
“……”他妈这是重点吗?
在两人达成共识,决定去救凤渊之后,小白就跟我讲了此次营救计划中最困难,也是最危险的两点:
第一点,找到去冥界的路。无论发生什么事,出现什么人,都不能答应,也不能回头,回来时也一样。否则还没到达冥界,自己就先死在路上了。或者明明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的,又死在路上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第二点,也是最危险的一点。在想办法避开冥界所有人的耳目,到达幽冥死地之后,要想尽一切办法,避开守卫幽冥死地大门的噬魂兽,千万不能跟它硬碰硬。不然,下场请参考第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