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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诡老公呢全文阅读

作者:米立爷们     等一下,我诡老公呢txt下载     等一下,我诡老公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十六、拉锯战

    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唯一不满意的是,梦里总有一条手腕粗细的蛇缠着我。一会游到腰上,一会爬到脚上,一会又绕到脖子上。赶赶不走,骂骂不走,像个十足的流氓折磨了我一晚上。

    “你走开啊!”终于,趁其不备,我一把扼住了它的脖子: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结果一睁开眼睛,视线就对上了两颗浩淼夜空的星辰,凤渊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笑得一脸狭促。茫然的低头一看,手里抓得哪里是蛇,分明是凤渊的手腕。

    “一睡醒就抓着我不放,你就这么离不开我?”他不仅没有挣脱我的手,说话间还反客为主,顺势把我的手扣住了。

    我瞪着他,睡意全无,用力抽了几下手,愣是没成功:“混蛋,大清早的你还有完没完?”

    “和你,永远没完。”

    我算是明白了,跟这种外星物种沟通,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能毫不脸红的耍无赖,还偏偏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

    可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前一晚他离开时,那冷到骨子里,仿佛一转身就再也不会出现的眼神,我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其实他现在这样也挺好。

    刚想完,猛的被自己吓了一跳:卧槽,我脑子秀逗了吗?还是患上了斯德哥摩综合征,否则怎么会觉得这个神经纤维长在脑壳外,手段残酷狠毒的妖怪不错?虽然他是救过我很多次不假,但这并不能掩盖他是一个心理变态的事实啊!

    “唔…;…;”正当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时,突然感觉脖子上痒痒的,下一秒耳垂就被人整个**了。

    伴着他充满恶趣味的轻笑声,湿漉漉的舌尖动作熟稔的扫过我的耳廓,肆意的挑逗了几下,又将它卷入口中。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反应过来,我怒火攻心,一拳捣在他下巴上:“现在不是春天,少他妈给我发情!”

    “那是不是春天就可以发情了?”

    “…;…;”重点呢,重点!

    见我一脸气急败坏,凤渊的舌尖还含着我的耳垂,语气却冷了下来,危险中透着几分薄怒:“如果换成是林晓洸这样对你的话,你是不是要开心的飞起来了?”

    飞你麻痹!当我是什么,缺爱吗?

    不过如果真是林晓洸的话,再怎么样也比你好,起码我喜欢他,起码他和我一样是个普通人!

    “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么?” 见我不吱声,凤渊的声音更冷了。

    这还用我说,换而言之,只要是个人,都比你强比百倍!腹诽到一半,我感觉耳垂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痛得我立马张口喊了一声。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就顺着耳朵根淌了下来。

    “你干什么!”他居然用牙齿咬破了我的耳朵,难道这货是属狗的吗?

    “一个小小的惩罚。”凤渊松开我,微眯起来的眼睛深邃如寒潭,令人不寒而栗,“下一次,你要担心的就不是你的耳朵了,而是你的心上人。”

    我徒然瞪大眼睛:“你要对他做什么?”

    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清楚他这句话绝对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只要他想,不管是林晓洸,或是其他任何人,都没好果子吃。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看你会做什么。”似乎很满意我对他的警告做出的反应,他重新低头在我耳朵上舔了几下。最后,一句仿若叹息的话,低不可闻的飘进了我的耳朵里:“让你听话,就那么难吗?”

    像在问我,更像是在问他自己。无奈中透着一丝疲惫,和前一刻寒气逼人的凌厉完全判若两人。不知为何,我竟觉得自己的情绪也跟着失落起来,有个地方闷闷的,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

    “凤渊,你究竟是什么人?”愣神间,话已经无意识的冲口而出。

    为什么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对你,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对别人那么残忍,对我却总在有意无意的迁就?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啧,你这个坏东西,为什么总记不住?”仅一眨眼的功夫,这个人又恢复了平时的不着调,薄唇抿成一条线,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一看他这副德行,我顿时清醒了,不等他凑上来,已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随后就听他笑语道:“我是你老公啊。”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尾音,犹如情场老手一般,被他拖得无比暧昧不清。

    “说人话!”我已经放弃跟他交流了。

    在我吼完之后,凤渊脸上的笑意终于淡了些,虽然嘴角还微翘着,但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叶小鱼,该你知道的时候,总会让你知道。”

    “只是到时候,你别再想着要逃走就好。”

    今天早上这是怎么了?我望着他的眼睛,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调,玩世不恭的表情,却又一次勾起了我心里异样的感觉。仿佛胸口某个地方,被人冷不丁的用针扎了一下,有点痛。

    “叶小鱼,有闲工夫想这些,不如看下时间,你好像要迟到了。”

    “啊?”他的话一下打断了我的思绪,朝挂钟看去。九点五十分!不是好像,是已经迟到了!

    我飞快的冲下床,往洗手间跑去。还没跑几步,猛然意识到今天是星期六,迟到你妹,我就不能有个周末好好放松一下吗?

    然而刚没开心多久,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竟然是赵队打来的电话:“叶小鱼,现在有时间吗,希望你来警局一趟。”

    我张嘴想问他是从哪里知道我号码的,但转念一想,警察要知道号码貌似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点了下头,想到对方看不见,又改口说道:“有时间,我等下就过来。”

    随后他跟我说了下地址,示意我尽快过去。

    “看样子,你似乎遇到难题了,需要我帮忙吗?”放下电话,一回头,发现凤渊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身后,笑得一脸玩味。

    “不必了,谢谢。”我不傻,他要主动帮我是一回事,我开口求他又是一回事。没听过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吗?万一事后他又提出什么奇葩的要求,那我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被我拒绝他也不恼,挑起狭长的眼角瞥了一眼窗外,然后将指骨分明的手放在唇边点了一下,丢过来一个飞吻,懒洋洋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自己一个人要乖乖的哟。”

    我看着身穿一袭幽蓝色古代华服的男人,做出这么具有现代感的动作,竟一点也不显得违和,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走吧走吧,哪儿凉快去哪儿呆着。”

    “哎,等一下!”刚说完,随即想到这几天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在凤渊消失前把他拦住了,“那个…;…;明明才几天时间,为什么肚子就有两个月了?”

    明白过来我的话后,原本笑意淡淡的人,悠的一下便笑开了花。俯下身贴近我的脸颊,用指腹摩挲了两下:“我原以为你不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还是在乎的。”

    在乎毛线!肚子大起来难堪的是我,谁知道它现在没动静,以后会不会突然一下凸出来,能不多嘴问一句吗?

    见我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凤渊不再打趣,认真说道:“这是孩子的一种自我保护,为的就是让妈妈从一开始就能够知道自己的存在,好加倍小心保护他。”

    “也就是说,咱们的孩子会以这样的形态保持两个月,到后面才会慢慢长大,所以实际上跟普通孩子没有太大的区别。”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清洌的目光,挪揄中透着寒意:“不过,对于你这样千方百计恨不得弄死孩子的妈妈,似乎还是不知道来的更为稳妥。”

    怪我咯?我翻了个白眼,好像换成谁,无缘无故从黄花大闺女变成孩子他妈,都会急吧?更何况,还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别人是喜当爹,我他妈倒成了喜当妈,能咽的下这口气才怪!

    再说了,即便知道孩子他爹是谁,又有几个人愿意给一个来路不明,身份成谜,明显不是人类的男人生孩子?

    我吗?不!我现在只是没找着合适的机会和办法,只要时机可行,我还是会想办法拿掉肚子里的怪胎的!

    凤渊走后,我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警局。一进门,就看到了等在大厅的赵队。看到我来了,他抬手打了个招呼,随后把我带进了一旁的办公室。

    “不好意思,周末还让你跑一趟。”赵队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在我说之前,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没关系,是王倩倩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赵队剑眉紧锁,沉声道:“嗯,找到一些线索,但不是很明朗。我们初步判断,是他杀。”

    看着他异常凝重的表情,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赵队,有什么需要我配合吗?”

    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大概也有些猜到了,王倩倩不可能自己好端端从上面摔下来。但要说到他杀,当时我离开后的短短三分钟时间,又有什么人去了天台,那人和王倩倩之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十七、别逃走就好

    我看着凤渊,种种谜团如雪球一般在我心中越滚越大。只可惜,他的脸再好看,上面也没有我要的答案。反倒感觉到我的注视,侧过头来回望我。目光了然中带着悱恻,似乎在狭促的挪揄我。

    “凤渊大人,你叫她…;…;她是你夫人?”老半天,呆立在一旁的王倩倩才从开着豁口的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而那个刚才差点把我勒死去见阎王的小鬼,此时吓得瑟瑟发抖,缩在王倩倩的身后,用一双皱巴巴的手掌紧紧拽着她染血的绿色连衣裙,正眼都不敢看凤渊。

    听王倩倩问完,凤渊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眼角,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而是伸出手,动作特温柔的将我从地上扶起来,靠近我的侧脸说道:“老婆,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的话,那就只能由我来处置了。”

    “啊?”我一下没明白过来,凤渊已经左手凌空一扣,将那小鬼从王倩倩身后拖了出来,一下钉在了墙上。隔着空气,没有任何接触,小鬼痛苦的踢蹬着双腿,幼细的双手使劲在脖子上挠啊挠。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一张皱巴巴还没舒展开来的小脸憋成了紫红色。

    见状,被凤渊一句“老婆”吓蒙圈了的王倩倩终于回过神,扑倒在凤渊脚边,哭哭啼啼的哀求:“大人,求求你,放了他吧,他还小,都是我的错!”

    此行此举,哪里还有先前对我的半分嚣张,只恨不得把姿态放低再放低,央求凤渊能够手下留情。

    眼见着那个小鬼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仿佛只要风轻轻一吹就能散掉一样,又看王倩倩痛不欲生的表情,想到白天她惨死在教学楼空地上的样子,我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替她求情:“那个,算了吧!我也没什么大碍,就把她们放了吧。”

    听到我替她说好话,原本还在不住磕头的王倩倩动作一顿,愕然地看向我,眼里满是困惑不解。好想在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又不知从何解释,索性不去理会。总之,对于她对我的所作所为,我没有以牙还牙就很不错了,现在反过来帮她说好话,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要有其他更亲近的言行举止,是绝对不可能的。

    “老婆,你刚才是在求我吗?”凤渊听我说完,刀刻般纤薄的双唇往一侧勾起,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魅。像一个狡黠的猎人看到中意的猎物一般,一顺不顺的盯着我的脸。

    我抽了下嘴角,这个时候懒得跟他讨论关于“老婆,老公”的问题,悻悻的偏过头:“算是吧。”

    王倩倩,为了你,我也是蛮拼的。你要还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下次就算你被凤渊打到魂飞魄散,我都不会多嘴一句。

    “哦?还真没看出来。”说着,指尖故意一收,又用力了几分。被掐住的小鬼已经不会动弹了,软趴趴的挂在墙上,气若游丝。

    “不要啊,求求你,凤渊大人,求求你放过他吧!”已经变成鬼的王倩倩,差不多几乎要厥过去了。

    真是日了狗了!我一向认为自己够有原则,够冷静,够懂得明哲保身。但现在看来,明显还缺一份铁石心肠。我咬牙切齿的瞪着凤渊:“你到底想怎么样?”

    “简单。”他轻笑一声,好像就在等着我这句话,眸子里星光熠熠,神色璀然,“你叫我一声老公,我自然会放了她们。”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货没事吧,我跟这小鬼又不熟,和王倩倩更是关系恶劣,他拿她们两个来威胁我向他妥协,还真对得起他二百五的智商。

    等了几秒,凤渊见我迟迟没有接话的意思,也不恼,只是从齿缝间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王倩倩,别怪我无情,我给过你们母子机会。”

    什么!母子?这个小鬼是王倩倩的儿子?仿佛天灵盖被雷劈了一下,我整个人都蒙了。谁来告诉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叶小鱼,求求你,以前是我不对,请你帮帮我!”我还沉浸在震惊中没回过神,听出凤渊话外之意的王倩倩已经调头向我哀求起来。

    我恶狠狠的对凤渊甩了一个眼刀:尼玛好一招借刀杀鬼!

    明明是他要下黑心手,话里话外却无一不在暗示王倩倩:正是我的原因,才导致她孩子不能得救。万一这小鬼真的灰飞烟灭,他不仅可以把罪名抹得一干二净,还让王倩倩对我更加怀恨在心。

    “我的耐心可没那么好。”凤渊对王倩倩说道,眼睛却半眯着,笑意盎然的看着我:“三…;…;”

    卧槽,这货还能不能再变态一点!

    “二…;…;”

    靠!王倩倩啊王倩倩,你说你好端端的来找我干嘛呢?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我拉下水,算几个意思?

    “一…;…;”

    “老公!”

    我眼睛一闭,心一横,还是把自己出卖了。

    “呵,早这样多好,害得别人吃些苦头,果真是个坏东西。”几乎是同时,在我喊出那句话后,凤渊的手就松开了。真是十足的心机婊,临到最后也不忘了往我身上泼脏水。

    “谢谢你,小鱼夫人,谢谢!”王倩倩搂着气若游丝的小鬼,感激涕零的朝我鞠了一躬,态度从来没有这么谦卑过。

    我刚想说不用谢,话到嘴边就打住了:小鱼夫人,什么鬼?

    奸计得逞的凤渊此刻神情餍足,听到王倩倩那句“小鱼夫人”更是笑得咧开了嘴,心情大好的挥了一下手,示意王倩倩带着她儿子赶紧滚。

    在她走之前,还不忘语气森冷的告诫了一句:“记住,今晚看到听到的事要说出去半个字,我随时可以让你们母子神形俱灭,永不超生。”

    “是,是!小的记住了。”王倩倩说完,逃似的带着她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个儿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哎,我去!我拍了下额头,真是榆木脑袋,刚才我直接问一下王倩倩她是怎么死的,事情不就真相大白了吗?我朝窗口张望了几下,不知道现在去追的话,还能不能追上。

    懊恼间,身体徒然一轻,低头一看,自己已经被凤渊打横抱在了怀里,正一步一步向卧室走去。对于这一招,他好像屡试不爽。

    “放我下来!”我气急败坏。

    “给我一个放你下来的理由。”他神情自若。

    真是日了狗了,这尊瘟神到底看上我哪里了,我改还不行吗?

    一直走进卧室,凤渊才把我放到床上。起身前,还厚颜无耻的在我鼻尖啄了一下。

    我实在忍无可忍,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这也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走?”说着他顺势躺了下来。

    “凤渊,我告诉你,你别得寸进尺!”

    听我这么一吼,原本勾着嘴角的人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双眸间的慵懒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危险的审视:“叶小鱼,你既然知道得寸进尺,那是否也知道过河拆桥?”

    我张了张嘴,没出声,竟有些语塞。

    “早知道你这么薄情寡义,我也不必费心救你。不过无妨,既然有一个王倩倩,就会有第二个张倩倩,第三个李倩倩。只要那个叫林晓洸的不停止招蜂引蝶,你往后的生活应该会很精彩。”

    林晓洸哪里招蜂引蝶了,再说他招蜂引蝶关我什么事?不过…;…;既然他能跟王倩倩那么说,那么同样也能对别的女生说。但凡成绩比我差,又比我漂亮的女孩喜欢他,他都可以心安理得的拿我当挡箭牌。

    如此一来,我又会再次,再再次躺着中枪。

    察觉到这一点,我心里突然膈应的慌。倒不是因为很多女孩喜欢他而感到苦恼,而是猛然发现,这个我追随了五年,长相白净,成绩优异的男生,还有许多并不为我所认同的一面。

    等等!听他刚才话里的意思,早在王倩倩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屋子里了?想到在近距离接触死神的那一刻,我居然会在无意识中喊出他的名字,也是有够丢脸。紧接着就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不喊你的名字,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出现?”

    问完我就后悔了。未免也太高看自己,就算不顾我的死活,他也会出现的,谁让我肚子里怀着他的宝贝儿子呢。但显然,凤渊没有在意我在想什么。

    “不,你会的。”他居高临下看着我,语气异常笃定。

    我翻了个白眼,好笑道:“你也未免太过自信。”是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

    “因为这里…;…;”他说着,冰冷的指尖不着力道的点了一下我的胸口,“在召唤我。”

    召唤你个大头鬼,你以为你是数码宝贝,我还皮卡丘呢。

    我张嘴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就被凤渊圈进了怀里,额头撞在他胸口上:“以后有的是说话的时间,今天不早了,快睡吧。”

    对于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我确实还有很多问题不明白。可不知为什么,原本思路清晰的大脑,在他说话间,若有似乎的气息喷到我脖颈上的时候,困意顿时袭来。还不等细想怎么回事,人已经睡死了过去。

十八、警局谈话

    “姑娘别怕。”她故意把语调拖得又细又长,眯起来的双眼冒着精光,“我们不干什么,只是肚子饿了,想吃顿好的。”

    说话间,骨瘦如柴的手指在我脸颊上来回摩挲了几下,紧跟着我就看到她的口水从带着绒毛的嘴角边淌了下来。

    我忍住胃部的不适感,强装镇定的指着桌子上的大碗:“饭就在那里,你们去吃,不用管我。”

    “嘿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那只手慢慢从我脸上挪开,突然间又重重按在了我肚子上,“你这里怀的可是个好东西,老天爷开眼,竟让我黄婆子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我被她按得腹部一阵绞痛,整个人弓了起来。浑浑噩噩间,好像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非常确定,这两个似人非人的东西,是冲着我肚子里的怪胎来的。所以,我现在落到这个下场,归根结底都怪凤渊这个始作俑者。

    “娘,你跟她讲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只要吃了她肚子里的阴世子,我们就能多一百年修为,外头还不知道多少人眼馋呢!”她儿子催促道。

    他们要吃我肚子里的怪胎!虽然我是不喜欢它,但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把它处理掉。更何况,他们要是把它吃了,我还能活命么?

    冷汗刷刷从后背冒出来,我顿时想到了进院子时那些人贪婪饥饿的眼神。现在看来,应该和眼前这两个是一路货色。那么,就算我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最后还是会落入外面那些东西的手里。看来今晚,凶多吉少。

    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们到底是怎么看出我怀孕的?为什么吃了我肚子里的怪胎能增加修为,还把它叫做阴世子?

    “姑娘,要怪只怪你自己不走运,”这个自称是黄婆子的东西咧嘴一笑,两侧白森森的牙齿就露了出来,“到了那边可别记恨我们。”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胸口袭来一股劲风,她无比锋利的指甲瞄准我的腹部就切了过来。

    糟糕!说时迟那时快,眼看要被开膛破肚的一瞬间,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我迅速侧身就地一滚,她尖刀似的指甲就擦着我的耳朵根划了过去。我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痛,用手一摸,耳朵已经流血了。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刚才那一下没有躲过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别白费功夫了,你逃不掉的。”她儿子见我躲过一击,立马从后面截住我的去路,再次向我袭来。

    我本想故技重施,谁料被黄婆子一眼看穿,在她儿子出手的同时,她也飞快扑了过来。在他们一前一后夹击下,我俨然成了一块夹心饼干,逃无可逃。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我绝望的站在原地,连最后的挣扎都放弃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感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凌空提了起来。下一秒,已经稳稳落入了一个冷冰冰的怀抱。

    我愣愣的抬起头,思绪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就对上了一双好似星光般璀璨的眸子。而此刻这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焦虑,担忧,惊怕,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竟显得分外温柔,完全没有了往日居高临下的气势和恶趣味的戏谑。

    “凤渊,你怎么来了?”我定定的望着他,一时间竟看得挪不开眼睛。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预备把我们儿子当成下酒菜,孝敬给这两只胆大妄为的畜生?”

    原来如此!听他说完,我立马清醒了——自己刚才居然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感动,现在看来完全是想太多。他来救我,不过是因为我肚子里怀了他的种而已。更何况,要不是因为这个种,我至于落到这个田地吗?

    想到这里,我一下挣开他的怀抱,往后退了几步:“当成下酒菜又怎么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坏东西,一到了我这里就变得牙尖嘴利。啧?”不知看到了什么,他语气一顿,眉头蹙了起来。

    “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只见他头也不回的抬起右手,五指成爪,在空气中用力一扯,便听到一声尖锐无比的惨叫彻响整个房子。

    我循声望去,在看清楚发生的一幕后,一下没忍住,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黄婆子身体抖得筛子一般,惊恐万分的看着她的儿子。她儿子倒在一边,面无血色,早已晕死过去。而他的不远处,散落着两只鲜血淋淋的胳膊,就像被野狗丢弃的两根臭骨,惨不忍睹。

    入眼处皆是一片刺目的红,我看着两只被硬生生扯下来的残肢,感觉自己的肩膀也在隐隐作痛,于是吐得更厉害了。

    “凤渊大人饶命,饶命啊!”黄婆子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伏在地上拼命磕头,一个比一个响,“小的一时糊涂啊,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我吐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在听到黄婆子这么说的时候,还是不由的愣了一下:凤渊大人?这又是什么情况?

    “以后?”凤渊听罢,眼角都没抬一下,冷冷吐出两个字。随后俯身,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诧异于他在如此暴虐冷酷的同时,居然还会顾及到我的感受,耳边又响起了黄婆子的哀求声:“没有以后了,再也不会有以后了!小的真的知错了,看在这位姑娘毫发无损的份上,还望凤渊大人网开一面!”

    “你应该为她的毫发无损感到庆幸,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从头到尾,凤渊都没有看过他们一眼,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脸上。

    “开恩呐,小的不知那是您的孩子,如果知道…;…;啊!”

    黄婆子话没说完,我就看到凤渊笑意森然的勾了下嘴角。紧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黄婆子的双眼就变成了两个骇人的血窟窿。

    如果说之前我吐是因为觉得恶心,那么这一刻,我只感觉到了透彻四肢百骸的寒意。他这么做,到底是在替我出气,还是在杀鸡儆猴?如果当初我真的把他的孩子打掉了,那么他们的下场,会不会就是我的下场?

    一时间我竟不敢往下细想,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望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我的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他,是你的孩子吧?”仿佛对一切视若无睹,凤渊又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之前还在惨叫的黄婆子立马噤若寒蝉,几秒钟后,明白过来凤渊的意思,脑门磕在地上咚咚响:“ 大人,您要怪就怪小的,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不关他的事!”

    “呵,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察觉到他又要有所动作,我拽着他衣襟的手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心底里恐惧不知道这一次他又要用什么手段惩罚这对母子。并不是我同情心泛滥,而是这样的折磨,不如把他们直接杀了更痛快。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害怕的同时,原本嘴角挂着冷笑的人,突然紧抿了一下唇,似乎做出了某种妥协一般微不可觉的叹了口气。之后双眸一沉,目光终于扫了过去,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如获大赦,黄婆子又连磕三个响头。生怕凤渊反悔似的,不敢多做停留,摸索着背起她的儿子,一瞬间消失在了屋子里。

    “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剧情发展太快,我有点蒙。

    “黄皮子。”凤渊一边说,一边冷眼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陈设,随后抱着我走出了院子。

十九、原来如此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您突然转过身,我没注意就撞上了,还请您见谅。不过这水是温的,应该不碍事。”服务生是个二十不到的年轻姑娘,一看样子就知道是在这里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此刻唯唯诺诺,被刘玲骂地面红耳赤,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哦,你的意思还是我的错咯?是我自己撞了你,还赖上你了是吧?”刘玲不依不饶,“被烫的人是我,你怎么知道没事?想推卸责任?”

    “我…;…;经理,你来了!”服务生还想解释,一看到经理过去,立马站到一旁不说话了。

    “这位顾客您好,让您在用餐途中被打扰,是我们本店服务不周。”身着一身黑西装的经理不慌不忙的走过去,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后朝刘玲欠了下身,先做了番道歉,之后又接着说道:“不过在过来之前,我查看了大堂的监控。”

    “是您突然在转身的时候抬手打到了路过的服务生,才会被茶水泼到。而且,为了防止此类事故发生,本店提供的一直是四十度的温开水。”

    “你!”刘玲先前听到经理道歉,还得意的抬起了下巴,现在反过来被气的脸色青白不定,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想必也自知理亏。

    “不过,您毕竟是本店的顾客,发生这样的事,本店也有责任。这顿饭给您打8折,祝您用餐愉快。”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也才二十多岁的年轻经理做事如此老辣,一场在所难免的纠纷,被他四两拨千斤,圆的滴水不漏。既保护了服务生的利益,又不失时机的为餐馆打了一次活广告,充分体现餐馆的服务精神。弄到最后,最尴尬的反倒是刘玲。

    刘玲原本不甘心,还想继续胡搅蛮缠,但看到我已经注意到了她,悻悻的骂了一句。饭也不吃了,结了账拉着李萌走了。

    “你吃饱了吗?”刘玲和李萌一走,林晓洸哪里还坐得住,看我的眼神愈发不耐烦,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故作淡定的询问。

    我放下筷子,点了下头:“吃饱了。”说完,从钱包里拿出仅有的两张毛爷爷,放到餐桌上:“林晓洸,我们也算是老同学了,这么多年除了同学会,没有单独吃过一顿饭,今天就让我请你吧。”

    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我飞快的起身朝大门走去。出来的时候,还不小心在地上滑了一下,险些摔倒。幸好有人拉了我一把,说了声谢谢,发现正是刚才那个经理。

    看到我的脸,他错愕了一下,就在我以为他是被我脸上的胎记吓到的时候,下一秒我感觉有东西塞进了手里。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包纸巾。不等我说什么,里头有人在喊经理,他只留了一个暖心的笑,冲我挥了挥手,走开了。

    直到从餐馆出来,我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哭了,脸上全是湿漉漉的泪痕。

    林晓洸,你看,就连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都比你要更懂得怎样尊重别人。当然,也许你根本没把我当做别人,或者我在你眼里连人都不是。而是一个没有自尊心,不需要被在乎的“丑八怪”,仅此而已。

    不过没关系,今天一顿两百块钱的午餐,终于让我看清了现实——白日做梦,终究只是白日做梦。是梦,就迟早有醒的一天。同样,喜欢也迟早会有被耗尽的一天。

    坐上公交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餐馆大门,笑了。原本要出来的林晓洸,见到我还没走,又不动声色的退了回去。这场人尽皆知的暗恋,真是有够蠢的,叶小鱼…;…;

    回到家后,身心俱疲,加上高烧刚退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衣服都没换,一头栽进了床上。谁都别来烦我,让我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我又是打不死的叶小鱼。

    可是事与愿违,刚闭上眼睛,我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对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在餐馆里,林晓洸听到我说王倩倩也在医院里,不是感到惊讶,而是问我:她有说是谁跟她一块儿去的医院吗?

    正常情况下,就算要问,也会问:她也在医院?她去医院看什么病?或者,干脆直接跳过,继续下一个问题。

    联想到在餐馆里,他总是时不时在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尴尬,我一直以为他是厌恶和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缘故。现在看来,似乎并非我以为的那么简单。

    谁跟她一块儿去的医院?自从王倩倩死后,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我的注意力一直被照片吸引,而王倩倩也自始至终没有提到过关于她自己以外的其他任何人。

    林晓洸之所以会这么问,可能性只有两点:要么,他知道当天王倩倩去了医院,所以想知道是谁陪她去的。要么…;…;他不仅知道王倩倩当天去了医院,而且陪她去的,就是他自己!甚至更有可能,他是亲眼看着王倩倩拍下这些照片的。

    如果,以上假设要成立的话,是不是表示,林晓洸知道王倩倩怀孕一事?

    不对!如果这是真的,林晓洸这样问,分明是不打自招。他难道就不怕警方怀疑到他的身上?

    可是老话也有说,做贼心虚。假设我就是林晓洸,那么根本无法得知当时王倩倩对我说了什么,说了多少,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由此一来,确实会向最大嫌疑人试探口风,来确保自己的安全。更何况,这个最大嫌疑人还是自己的暗恋者。

    前后仔细一联想,我决定还是再去找一次林晓洸,当面问问他:知不知道王倩倩肚子里的孩子是谁?也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洗刷自己的嫌疑,还自己一个清白。

    当然,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找到数码相机的下落。可惜,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估计头发都白了,还未必能找到。

    出门前,我鼓起勇气给林晓洸打了个电话,想约他再次见面。结果一连打了四五个,愣是没接,不是正在通话中,就是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从我离开餐馆的那一刻起,他就把我的号码拉黑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先过去,到他家楼下守株待兔。别问我是怎么知道他家地址的,五年时间,要是连这点都不知道,我确实暗恋的很失败。

    好在林晓洸是本市人,大学跟我一样走读。只不过他是家在这里,而我是为了晚上打工方便租的房子,两者性质不同。

    到了他家楼下,已经临近傍晚。我不抱希望的去敲了敲门,果不出所料,没人。只能返回楼下,蹲在花坛边等他。这个时间,在外工作的人陆陆续续都下班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时不时还会警惕的打量几眼。估计在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丑八怪,鬼鬼祟祟的,该不会是小偷吧?

    我懒得理会那些目光,自顾自等。等了半天,从天还亮一直等到完全暗下来,也没看到林晓洸的身影。

    直到我心灰意冷,打算回家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纯棉t恤的男生出现在视线里。正是中午才见过面的林晓洸。

    看到我出现在他家楼下,他一下瞪大了眼睛,表情比吞了苍蝇还夸张:“叶小鱼,你跟踪我?”语气里的鄙夷不言而喻。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赶紧解释,“我来之前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没办法,我才只好自己先过来了。”

    “你找我什么事?”他离的我远远的,连像中午那样装也不屑装了。

    我当做没在意,看了下四周人来人往的,觉得说话不方便,就说:“能不能上你家说?”

    “叶小鱼,你还真是…;…;”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不耐烦的丢下一句,“我爸妈出差了,家里不方便待客。”

    见他要上楼,我有些急了,灵光一闪,说道:“王倩倩,王倩倩还说了别的,关于你的事!”

    话音刚落,原本抬脚上楼的林晓洸一下顿住了。昏黄的楼道里,他的背影微不可查的颤悸了一下。几秒钟之后,他转过身,看向我:“上楼说吧。”语气比刚才稍微柔和了几分。

    进了林晓洸家,果然如他所说,他的父母都不在家。简约明快的欧式风格,让房子看起来和他人一样干净整洁。只是过于大的空间,和过于整洁的摆设,反倒也有冷清,空荡荡的感觉。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茶。”林晓洸放下手中的书,进了厨房。我看了眼夹在书里的借阅卡,想来他一整个下午都呆在图书馆了。

    接过他给我的一次性水杯,我说了声谢谢。他没有坐到沙发上,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对面:“叶小鱼,现在能告诉我,王倩倩说了哪些关于我的话吗?”

    我呷了口茶,目光定定的看着林晓洸。见他神色肃穆,下颚线紧绷,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心里更是多了几分笃定。左右一想,临时改变了主意。

二十、被忽略的细节

    整块黑板的三分之一都被大大小小的照片占据了。照片的背景是医院,里面除了偶尔拍到的几个行人外,唯一的主角就是我。有在排队挂号付费的,有拿着检查报告单的,也有靠在走廊上发呆的。

    其中最最醒目的一张,还被刻意放大,贴在黑板的正中间。照片中的我,拿着病历卡,正神色憔悴的朝问诊室走去。问诊室的右上方挂着一块白底蓝字的牌子:妇产科。

    而这张照片下方的空白处,还被人用红色的粉笔写着几个大字:叶小鱼是表子!字迹狂狷潦草,无从考究出自谁手。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叶小鱼,你该不会想说这些照片是假的吧?”见我没有反应,王倩倩面露讥色。

    这些照片当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因为上面的每一个场景,都是我昨天在医院检查时的的确确发生过的。也正因为是真的,我才觉得害怕,为什么会有这些照片,到底是谁拍的,是巧合还是有人在故意跟踪我?

    一时间千头万绪,搅得我心乱如麻,雨天沉闷的空气更是让我头痛欲裂,喘不过气来。

    “怎么没话说了,你刚才不是很理直气壮吗?不知道这些照片算不算见不得人,要不你跟大家解释解释?”

    面对王倩倩的咄咄逼人,我只能咬着嘴唇,双手攥紧拳头。感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在颤悸,好像只要过了这一秒,下一秒就会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此刻我不合时宜的沉默,又恰巧从侧面证实了照片上的事,更是给了别人妄加揣测的理由。

    “真没看出来啊,原来钟无艳私生活还挺丰富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以前我还觉得她挺实在,虽然长得是丑了点。”

    “切,没听过老话说丑人多作怪吗,平时一副清高德行还不都是装的。”

    人天性都有恶的一面,尤其喜欢看别人出丑,来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尽管很多时候都不会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但只要是在适当的场合,有适当的对象,被适当的人挑拨,这丑陋的一面就会被无数倍放大。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非议声,脑海中一直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断了,恍惚间我觉得自己仿佛超脱了,整个人轻飘飘的要飞起来一般。然而实事上,我只是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其实有那么一刻,我是不打算爬起来的,就想着直接摔死好了,一了百了。可正当我心灰意冷的时候,耳边骤然响起一声婴孩的啼哭。那么清脆,那么纯真,失神间,人就已经重新爬起来了。

    “呦,说不过就演苦肉计吗,还真像那么回事。”王倩倩嗤笑道,说着脑袋还故意靠到了林晓洸肩膀上,眼神挑衅的看着我。

    我差点忘了,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在交往了。我的视线掠过王倩倩,落在林晓洸的脸上。看着自己一路追随,喜欢了五年的男生,尽管知道不切实际,可是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他能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哪怕只是一句:“你们别说了。”我都愿意感激他一辈子。

    但其实他只是淡漠的瞟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书了。王倩倩的头还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对于他而言,连落进眼睛的一粒灰尘都不如。

    “你们都在干什么,不知道已经上课了吗?”老师出现在门口,打断了这出闹剧,“多大的人了,还在闹闹闹!”

    “叶小鱼,别干杵着,回你自己座位去。”谢了顶的历史老师挥手赶我,可惜我的尴尬并没有就此结束,“等一下,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他话一说完,班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我的脸上。

    “老师,您自己看不就知道了吗?”刘玲捂着嘴笑。

    历史老师闻言,朝每张照片扫了一眼。整个过程,站在他旁边的我,跟当众被扒光衣服没有两样。片刻,他狐疑的问我:“叶小鱼,照片里的人真是你?”

    也难怪他不信,我的历史成绩一向出挑,平时给老师的印象也十分稳重自律,现在乍然知道一个乖学生背后的秘密,不吃惊才怪。

    “是我。”我平静的抬起头,不再闪躲。

    既然都那么想看我的笑话,就让你们看个够吧!我索性当着老师的面,将照片一张一张有条不紊的撕下来,然后码整齐,带着回到了座位上。

    照片扔进了书包,我趴在桌子上,浑浑噩噩的整堂课都没在听。头痛到视线都有些模糊了,耳边却全是听不清内容但又知道是在说我的议论声。到最后,连什么时候下课的都不知道,还是被一本从天而降的英译词典砸醒的。

    我忍着痛抬起头,对上了王倩倩的眼睛。她夸张的喊了句:“哎呀!真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没事。”我懒得跟她多做纠缠。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刚说完,李萌就接过了话茬:“果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居然还睡得着,要我是你,早就自挂东南枝了。”

    我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趴在桌子上打算继续眯一会。结果有人凑了过来,挨近我的耳朵根,低低说了一句:“叶小鱼,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拍的照片吗?”

    我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王倩倩:“没兴趣。”

    不是真的没兴趣,而是我已经猜到了是谁拍的。除了这三个无所事事的大小姐,还有谁会这么无聊。虽然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撞见的,但毫无疑问,这些照片就是出自她们其中一人之手。

    “脾气还挺倔的。”像是早有所料,王倩倩冷笑着又说道,“如果我说要把这些照片放到学校论坛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观摩?”

    “王倩倩,你别欺人太甚!”我蹭的从座位上蹿起来。

    照片放在自己班级和学校论坛完全是两码事,一个再闹得怎么凶,也只是小范围。一个要是传开了,不仅让我以后没脸出门,更可能直接印象这学期的奖学金申请。

    “不容易啊,总算知道害怕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盯着她的眼睛。

    “中午十二点,教学楼天台不见不散。”转身离开前,她神色鄙夷的补充道,“你可以不来,但有什么后果,我就不能保证了。”

    放学后,我随便在食堂打了份蛋炒饭,本来因为发烧没胃口,强迫自己吃了几口,结果还吐了。该死!这一切全都怪凤渊这个蛇精病!要不是他,我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憋了一肚子火,饭也不吃了,直奔教学楼天台。

    “来的还挺准时的。”王倩倩看了眼手表。让我惊讶的是,来的只有她个人,李萌和刘玲根本不在。

    “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淡粉色的数码相机,随意晃了晃,踱步向我走来:“如你所料,照片是我拍的,不过我并没有故意跟踪你,只是恰好碰到而已。”

    见我不接话,她自顾往下说:“你一定很奇怪吧,为什么我总是处处针对你?”

    是啊,我跟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以前不算融洽,但好歹井水不犯河水。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学期一开学,她就开始对我百般刁难。

    “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原因。

    “因为林晓洸说,只要我的成绩可以超过你一次,就答应跟我交往。”说到这里,王倩倩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上次期末考,我只差了你两分而已,你知道这两分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你们两个人的事,干嘛拉上我?”听到林晓洸拿我和王倩倩做比较,其实我还是挺开心的,看来在他心里,我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你以为我愿意?林晓洸说,他不想跟一个连丑八怪都不如的人交往!”

    这一句话,瞬间将我打入地狱。我甚至宁愿他永远无视我,也不想知道自己如此不堪。

    “如今他好不容易答应跟我交往了,可前提是这次一定要超过你。所以,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即使她不说交易的内容,我也大概能猜到:“只要你不参加下周的期末考试,我就把照片全都删掉。”

    “另外,你以后都不许喜欢林晓洸,最好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

    这他妈才真的叫躺着中枪!除了为什么,我还能问什么呢?

    “很简单,和你这样的人喜欢同一个人,让我觉得恶心。”

    听到这里,我笑了,凑近她,一字一顿的说道:“白日做梦!”话落不等她反应,我扬手就给了她一大耳刮子:“这是上次还你的,利息就免了。”

    “你…;…;”王倩倩捂着脸要打回去,我不傻,偏头一闪躲开了。随后也不管她在身后气得如何跳脚,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天台。

    和喜不喜欢林晓洸无关,从她说出交易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打算答应她。人可以丑,可以穷,但不能懦弱,更不能没有脑子。我今天退一步,明天就要退两步,直到最后就会退无可退。照片什么的要发就发吧,我不信都倒霉到这份上了,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但天还是阴沉的可怕,风吹在脸上很凉,完全不像初夏的天气。

    我深呼一口气,觉得胃里还是恶心的慌,想去小卖部买瓶水漱漱口。刚走出去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四下里响起了女生歇斯底里的尖叫。刚从食堂出来的人群,顿时沸腾了。

    我不明所以的回过头,当场吓瘫在了地上。

二十一、廉价的喜欢

    “姑娘别怕。”她故意把语调拖得又细又长,眯起来的双眼冒着精光,“我们不干什么,只是肚子饿了,想吃顿好的。”

    说话间,骨瘦如柴的手指在我脸颊上来回摩挲了几下,紧跟着我就看到她的口水从带着绒毛的嘴角边淌了下来。

    我忍住胃部的不适感,强装镇定的指着桌子上的大碗:“饭就在那里,你们去吃,不用管我。”

    “嘿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那只手慢慢从我脸上挪开,突然间又重重按在了我肚子上,“你这里怀的可是个好东西,老天爷开眼,竟让我黄婆子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我被她按得腹部一阵绞痛,整个人弓了起来。浑浑噩噩间,好像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非常确定,这两个似人非人的东西,是冲着我肚子里的怪胎来的。所以,我现在落到这个下场,归根结底都怪凤渊这个始作俑者。

    “娘,你跟她讲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只要吃了她肚子里的阴世子,我们就能多一百年修为,外头还不知道多少人眼馋呢!”她儿子催促道。

    他们要吃我肚子里的怪胎!虽然我是不喜欢它,但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把它处理掉。更何况,他们要是把它吃了,我还能活命么?

    冷汗刷刷从后背冒出来,我顿时想到了进院子时那些人贪婪饥饿的眼神。现在看来,应该和眼前这两个是一路货色。那么,就算我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最后还是会落入外面那些东西的手里。看来今晚,凶多吉少。

    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们到底是怎么看出我怀孕的?为什么吃了我肚子里的怪胎能增加修为,还把它叫做阴世子?

    “姑娘,要怪只怪你自己不走运,”这个自称是黄婆子的东西咧嘴一笑,两侧白森森的牙齿就露了出来,“到了那边可别记恨我们。”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胸口袭来一股劲风,她无比锋利的指甲瞄准我的腹部就切了过来。

    糟糕!说时迟那时快,眼看要被开膛破肚的一瞬间,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我迅速侧身就地一滚,她尖刀似的指甲就擦着我的耳朵根划了过去。我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痛,用手一摸,耳朵已经流血了。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刚才那一下没有躲过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别白费功夫了,你逃不掉的。”她儿子见我躲过一击,立马从后面截住我的去路,再次向我袭来。

    我本想故技重施,谁料被黄婆子一眼看穿,在她儿子出手的同时,她也飞快扑了过来。在他们一前一后夹击下,我俨然成了一块夹心饼干,逃无可逃。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我绝望的站在原地,连最后的挣扎都放弃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感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凌空提了起来。下一秒,已经稳稳落入了一个冷冰冰的怀抱。

    我愣愣的抬起头,思绪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就对上了一双好似星光般璀璨的眸子。而此刻这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焦虑,担忧,惊怕,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竟显得分外温柔,完全没有了往日居高临下的气势和恶趣味的戏谑。

    “凤渊,你怎么来了?”我定定的望着他,一时间竟看得挪不开眼睛。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预备把我们儿子当成下酒菜,孝敬给这两只胆大妄为的畜生?”

    原来如此!听他说完,我立马清醒了——自己刚才居然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感动,现在看来完全是想太多。他来救我,不过是因为我肚子里怀了他的种而已。更何况,要不是因为这个种,我至于落到这个田地吗?

    想到这里,我一下挣开他的怀抱,往后退了几步:“当成下酒菜又怎么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坏东西,一到了我这里就变得牙尖嘴利。啧?”不知看到了什么,他语气一顿,眉头蹙了起来。

    “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只见他头也不回的抬起右手,五指成爪,在空气中用力一扯,便听到一声尖锐无比的惨叫彻响整个房子。

    我循声望去,在看清楚发生的一幕后,一下没忍住,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黄婆子身体抖得筛子一般,惊恐万分的看着她的儿子。她儿子倒在一边,面无血色,早已晕死过去。而他的不远处,散落着两只鲜血淋淋的胳膊,就像被野狗丢弃的两根臭骨,惨不忍睹。

    入眼处皆是一片刺目的红,我看着两只被硬生生扯下来的残肢,感觉自己的肩膀也在隐隐作痛,于是吐得更厉害了。

    “凤渊大人饶命,饶命啊!”黄婆子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伏在地上拼命磕头,一个比一个响,“小的一时糊涂啊,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我吐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在听到黄婆子这么说的时候,还是不由的愣了一下:凤渊大人?这又是什么情况?

    “以后?”凤渊听罢,眼角都没抬一下,冷冷吐出两个字。随后俯身,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诧异于他在如此暴虐冷酷的同时,居然还会顾及到我的感受,耳边又响起了黄婆子的哀求声:“没有以后了,再也不会有以后了!小的真的知错了,看在这位姑娘毫发无损的份上,还望凤渊大人网开一面!”

    “你应该为她的毫发无损感到庆幸,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从头到尾,凤渊都没有看过他们一眼,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脸上。

    “开恩呐,小的不知那是您的孩子,如果知道…;…;啊!”

    黄婆子话没说完,我就看到凤渊笑意森然的勾了下嘴角。紧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黄婆子的双眼就变成了两个骇人的血窟窿。

    如果说之前我吐是因为觉得恶心,那么这一刻,我只感觉到了透彻四肢百骸的寒意。他这么做,到底是在替我出气,还是在杀鸡儆猴?如果当初我真的把他的孩子打掉了,那么他们的下场,会不会就是我的下场?

    一时间我竟不敢往下细想,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望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我的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他,是你的孩子吧?”仿佛对一切视若无睹,凤渊又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之前还在惨叫的黄婆子立马噤若寒蝉,几秒钟后,明白过来凤渊的意思,脑门磕在地上咚咚响:“ 大人,您要怪就怪小的,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不关他的事!”

    “呵,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察觉到他又要有所动作,我拽着他衣襟的手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心底里恐惧不知道这一次他又要用什么手段惩罚这对母子。并不是我同情心泛滥,而是这样的折磨,不如把他们直接杀了更痛快。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害怕的同时,原本嘴角挂着冷笑的人,突然紧抿了一下唇,似乎做出了某种妥协一般微不可觉的叹了口气。之后双眸一沉,目光终于扫了过去,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如获大赦,黄婆子又连磕三个响头。生怕凤渊反悔似的,不敢多做停留,摸索着背起她的儿子,一瞬间消失在了屋子里。

    “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剧情发展太快,我有点蒙。

    “黄皮子。”凤渊一边说,一边冷眼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陈设,随后抱着我走出了院子。

二十二、最后的挣扎

    话一落地,我就看向了刘玲和李萌。之前在我说话的时候,这里在场的人一个都没有离开。王倩倩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赶来,并且准确的知道当时天台发生的事,还能认出我就是叶小鱼,不得不佩服她们两人的传话速度。

    果然,对上我的视线,刘玲冲我得意的嗤笑了一下。

    我都能想到的事,赵队他们就更不用说了,当即有一个警察对她们两做了口头批评。

    “你们别拿孩子撒气,她们有什么错,有错的是这个丑八怪!”

    王倩倩妈一时半会儿是消停不下来了,学校领导怕影响不好,赶紧好声好气将她哄到了会客室。

    赵队让两个警察跟着进去了解情况,自己则留在外面,对我们其余的人说道:“今天耽误了大家不少时间,快回去上课吧。记住,不该说的别说,否则影响警方办案,后果很严重。”

    最后两句话明显是对刘玲和李萌说的。

    我在转身离开前,赵队特意拉我到一旁,面容严肃的提醒:“叶小鱼,你要有心理准备,万一王倩倩的死背后另有隐情,你将成为嫌疑最大的调查对象,希望到时候配合我们破案。”

    “嗯,我明白。”这个他不说,我也知道。

    只是,如此一来,可能又会有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李萌和刘玲两个大嘴巴的传话速度,我想要不了多久,全校都会知道我和死者王倩倩之间各种版本精彩的恩怨纠葛。

    这年头,不过想好好念个书,安安静静暗恋一个人都这么难。

    回到班级后,果不出所料,许多人都围着刘玲和李萌在问东问西。见到我进去,所有人都噤了声,或嘲讽鄙夷,或幸灾乐祸,全都等着看好戏。我懒得搭理,目不斜视的走回座位,重新趴下睡觉。

    看了个没趣,那些人又重缠着刘玲和李萌。也不知道是不是赵队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总之这次倒出乎意料,面对同学的询问,她们两个破天荒没有搭腔。被问的烦了,还是刘玲吼了一句:“你们那么想知道,怎么自己不去问警察!”

    终于,教室里又恢复了宁静。然而,平静的只是表面,底下的暗流涌动,只有身处漩涡中心的我能够感觉到。那种单是目光,就能压迫地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叶小鱼啊叶小鱼,别人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会变成幸运女神。而你,上辈子一定是打败奥特曼的怪兽,罪大恶极,所以投胎转世,才会变成这副衰样。

    很好不容易结束了不太平的一天,我拖着乏力的身体回到家,整个人说不出的疲惫。摸了摸额头,温度比早上出门时更高了。之前发生了王倩倩的事,注意力被转移倒没觉得,现在徒然放松下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跟被卡车碾过一样。

    这个样子是肯定不能去上班了,趁着时间还早,我打算睡一觉,养足精神再去。吃了退烧药,往床上一躺,人很快就迷糊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发现窗外天色早已黑透,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虚无的黑暗里,只有挂在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思维出现短暂的空白后,我立马拿起手机看时间:我靠,居然已经快十二点了!别说上班了,我要抓紧时间收拾收拾的话,估计刚好能赶上餐馆打烊。

    战战兢兢的点开十来个未接电话,全是老板娘打来的。我吞了下口水,心一横,打了一个回去。庆幸的是,在得知我是因为生病没有去上班后,老板娘不仅没有责备,还多给了我两天假期,让我养身体。

    细细算来,自从那天在餐馆遇到凤渊后,我就没有安安稳稳去上班过。所以说,周扒皮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娶到老板娘这么一个好心肠的女人。

    睡过一觉,身体明显有所好转,只是口干舌燥的厉害。我穿上外套,进厨房煮水。等水期间,眼睛漫无目的得盯着从水壶口慢慢升腾起来的白色水蒸气,思绪也不知跟着飘到了哪里。

    “呜哇,呜哇…;…;”

    正发着楞,突然听到一阵飘飘忽忽的婴儿啼哭声。很不真切,也分不清是从哪个角落传来的,低低的直往我耳朵里钻。

    我仔细听了一会,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又狐疑的朝窗口方向看了眼,底下漆黑一片,别说婴儿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兴许是哪家的孩子半夜饿醒了,在要奶水喝吧,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时,电热水壶“啪”的一声跳掉了,沸腾的开水“嘶嘶”冒着水汽,很快趋于平静,厨房里又陷入了深夜的寂静中。

    “呜哇,呜哇…;…;”我端着水刚要进房间,顿时脚步定在了原地。

    这回听清楚了,断断续续的啼哭声,竟然是从自家浴室方向传来的!我扭头望着紧闭的浴室大门,心悠的提到了嗓子眼上:为什么,家里会有婴儿的哭声?

    我条件反射的联想到了最近新闻经常报道的弃婴事件,难道有人丢孩子丢到我家里来了? 我被自己的猜测逗乐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丢孩子的人该是有多缺心眼?

    原地猜测了一会,最终没能战胜好奇心,我放下水杯,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浴室门口。并没有急着推门进去,而是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滴答,滴答。”片刻后,只听到水龙头没有关紧,往下渗水的声音,并没有所谓的婴儿哭声。看来我真的是烧糊涂了,都出现幻听了。

    自嘲的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放下扶在门把上的手,正欲转身,“吱呀”一声,浴室门居然自动从里向外打开了。虽然不大,只有一条十几厘米宽的缝隙,但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还是把我吓得不轻。

    冷风呼的从门缝里倒灌进来,吹起了遮住我眼睛的刘海。漆黑的浴室中,我试探的往里瞄了一眼,白天出门前窗户忘了关,现在窗帘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原来,刚才的啼哭声,是窗帘在作怪。

    我下意识里松了口气,推门进去。打开灯,把窗户关严实,又顺手把水龙头给拧紧了一点。满意的审视了一番,全都搞定,现在总不会有奇怪的声音了。

    就在开门出去的一瞬间,我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风是往里吹的,门也是往里推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之前门会自动打开?按理说,有风的阻力,门只会被关得更严实难以推开才对。除非…;…;刚才浴室里面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寒意不受控制的从脚底心往上蹿,我莫名感到一阵后怕。我租的房子本来就不高,三楼而已。平时小区也时常有发生入室抢劫,行窃的案子,很多人家里遭过殃。而今天我又没关窗,难保不会有歹人趁机溜进来谋财害命。

    也许就是因为我还没睡,听到动静后,坏人做贼心虚,又从窗户溜走了。真是万幸中的万幸!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很快就让我笑不出来了。进来时还好端端的门,明明没上锁,现在却仿佛被人从外面死死焊住了一般,使劲吃奶的力气,愣是没打开。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焦头烂额之际,头顶的白炽灯好像故意凑热闹一般,骤然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没等我反应过来,四下已经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怎么办,难道我要这样在浴室里呆一晚上?我拉了拉身上的外套,虽然天气不冷,可是高烧刚退,要再这么一折腾,明天肯定不落好。我试着按了按电源开关,灯依旧没有反应,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真是日了狗,平时没事时,总是神出鬼没的,现在真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反倒没影了。这一刻,脑海里不合时宜的闪过一张面孔,想到昨晚消失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的人,我气不打一处来:算你狠,有种一辈子都别再出现!

    “呜哇,呜哇••••••”

    正不知如何是好,黑暗中突然又传来了之前婴儿的啼哭声。忽远忽近,森冷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会在天花板上方,一会又跑到了窗户那边。一时间,整个浴室的氛围变得莫名诡异,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我惊恐的大气也忘了出,连忙用后背抵住门板,瞪大眼睛往四下里瞅。结果只是徒劳,什么都看不清。正当我如同惊弓之鸟的时候,感觉脖颈后面一凉,仿佛有人在对着我耳朵根吹气似的,寒毛骨立马竖了起来。

    我身体僵直,努力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可相比之下,此时此刻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泪水因为极度的惊恐,从眼眶里溢出来,爬满了脸颊。一只冰冷,粘稠,细幼的手掌,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正紧紧攀在我的小腿上。拖着同样毫无温度的细弱的身体,在一步一步,慢慢的往上爬…;…;

二十二、最后的挣扎

    话一落地,我就看向了刘玲和李萌。之前在我说话的时候,这里在场的人一个都没有离开。王倩倩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赶来,并且准确的知道当时天台发生的事,还能认出我就是叶小鱼,不得不佩服她们两人的传话速度。

    果然,对上我的视线,刘玲冲我得意的嗤笑了一下。

    我都能想到的事,赵队他们就更不用说了,当即有一个警察对她们两做了口头批评。

    “你们别拿孩子撒气,她们有什么错,有错的是这个丑八怪!”

    王倩倩妈一时半会儿是消停不下来了,学校领导怕影响不好,赶紧好声好气将她哄到了会客室。

    赵队让两个警察跟着进去了解情况,自己则留在外面,对我们其余的人说道:“今天耽误了大家不少时间,快回去上课吧。记住,不该说的别说,否则影响警方办案,后果很严重。”

    最后两句话明显是对刘玲和李萌说的。

    我在转身离开前,赵队特意拉我到一旁,面容严肃的提醒:“叶小鱼,你要有心理准备,万一王倩倩的死背后另有隐情,你将成为嫌疑最大的调查对象,希望到时候配合我们破案。”

    “嗯,我明白。”这个他不说,我也知道。

    只是,如此一来,可能又会有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李萌和刘玲两个大嘴巴的传话速度,我想要不了多久,全校都会知道我和死者王倩倩之间各种版本精彩的恩怨纠葛。

    这年头,不过想好好念个书,安安静静暗恋一个人都这么难。

    回到班级后,果不出所料,许多人都围着刘玲和李萌在问东问西。见到我进去,所有人都噤了声,或嘲讽鄙夷,或幸灾乐祸,全都等着看好戏。我懒得搭理,目不斜视的走回座位,重新趴下睡觉。

    看了个没趣,那些人又重缠着刘玲和李萌。也不知道是不是赵队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总之这次倒出乎意料,面对同学的询问,她们两个破天荒没有搭腔。被问的烦了,还是刘玲吼了一句:“你们那么想知道,怎么自己不去问警察!”

    终于,教室里又恢复了宁静。然而,平静的只是表面,底下的暗流涌动,只有身处漩涡中心的我能够感觉到。那种单是目光,就能压迫地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叶小鱼啊叶小鱼,别人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会变成幸运女神。而你,上辈子一定是打败奥特曼的怪兽,罪大恶极,所以投胎转世,才会变成这副衰样。

    很好不容易结束了不太平的一天,我拖着乏力的身体回到家,整个人说不出的疲惫。摸了摸额头,温度比早上出门时更高了。之前发生了王倩倩的事,注意力被转移倒没觉得,现在徒然放松下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跟被卡车碾过一样。

    这个样子是肯定不能去上班了,趁着时间还早,我打算睡一觉,养足精神再去。吃了退烧药,往床上一躺,人很快就迷糊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发现窗外天色早已黑透,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虚无的黑暗里,只有挂在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思维出现短暂的空白后,我立马拿起手机看时间:我靠,居然已经快十二点了!别说上班了,我要抓紧时间收拾收拾的话,估计刚好能赶上餐馆打烊。

    战战兢兢的点开十来个未接电话,全是老板娘打来的。我吞了下口水,心一横,打了一个回去。庆幸的是,在得知我是因为生病没有去上班后,老板娘不仅没有责备,还多给了我两天假期,让我养身体。

    细细算来,自从那天在餐馆遇到凤渊后,我就没有安安稳稳去上班过。所以说,周扒皮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娶到老板娘这么一个好心肠的女人。

    睡过一觉,身体明显有所好转,只是口干舌燥的厉害。我穿上外套,进厨房煮水。等水期间,眼睛漫无目的得盯着从水壶口慢慢升腾起来的白色水蒸气,思绪也不知跟着飘到了哪里。

    “呜哇,呜哇…;…;”

    正发着楞,突然听到一阵飘飘忽忽的婴儿啼哭声。很不真切,也分不清是从哪个角落传来的,低低的直往我耳朵里钻。

    我仔细听了一会,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又狐疑的朝窗口方向看了眼,底下漆黑一片,别说婴儿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兴许是哪家的孩子半夜饿醒了,在要奶水喝吧,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时,电热水壶“啪”的一声跳掉了,沸腾的开水“嘶嘶”冒着水汽,很快趋于平静,厨房里又陷入了深夜的寂静中。

    “呜哇,呜哇…;…;”我端着水刚要进房间,顿时脚步定在了原地。

    这回听清楚了,断断续续的啼哭声,竟然是从自家浴室方向传来的!我扭头望着紧闭的浴室大门,心悠的提到了嗓子眼上:为什么,家里会有婴儿的哭声?

    我条件反射的联想到了最近新闻经常报道的弃婴事件,难道有人丢孩子丢到我家里来了? 我被自己的猜测逗乐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丢孩子的人该是有多缺心眼?

    原地猜测了一会,最终没能战胜好奇心,我放下水杯,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浴室门口。并没有急着推门进去,而是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滴答,滴答。”片刻后,只听到水龙头没有关紧,往下渗水的声音,并没有所谓的婴儿哭声。看来我真的是烧糊涂了,都出现幻听了。

    自嘲的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放下扶在门把上的手,正欲转身,“吱呀”一声,浴室门居然自动从里向外打开了。虽然不大,只有一条十几厘米宽的缝隙,但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还是把我吓得不轻。

    冷风呼的从门缝里倒灌进来,吹起了遮住我眼睛的刘海。漆黑的浴室中,我试探的往里瞄了一眼,白天出门前窗户忘了关,现在窗帘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原来,刚才的啼哭声,是窗帘在作怪。

    我下意识里松了口气,推门进去。打开灯,把窗户关严实,又顺手把水龙头给拧紧了一点。满意的审视了一番,全都搞定,现在总不会有奇怪的声音了。

    就在开门出去的一瞬间,我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风是往里吹的,门也是往里推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之前门会自动打开?按理说,有风的阻力,门只会被关得更严实难以推开才对。除非…;…;刚才浴室里面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寒意不受控制的从脚底心往上蹿,我莫名感到一阵后怕。我租的房子本来就不高,三楼而已。平时小区也时常有发生入室抢劫,行窃的案子,很多人家里遭过殃。而今天我又没关窗,难保不会有歹人趁机溜进来谋财害命。

    也许就是因为我还没睡,听到动静后,坏人做贼心虚,又从窗户溜走了。真是万幸中的万幸!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很快就让我笑不出来了。进来时还好端端的门,明明没上锁,现在却仿佛被人从外面死死焊住了一般,使劲吃奶的力气,愣是没打开。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焦头烂额之际,头顶的白炽灯好像故意凑热闹一般,骤然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没等我反应过来,四下已经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怎么办,难道我要这样在浴室里呆一晚上?我拉了拉身上的外套,虽然天气不冷,可是高烧刚退,要再这么一折腾,明天肯定不落好。我试着按了按电源开关,灯依旧没有反应,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真是日了狗,平时没事时,总是神出鬼没的,现在真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反倒没影了。这一刻,脑海里不合时宜的闪过一张面孔,想到昨晚消失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的人,我气不打一处来:算你狠,有种一辈子都别再出现!

    “呜哇,呜哇••••••”

    正不知如何是好,黑暗中突然又传来了之前婴儿的啼哭声。忽远忽近,森冷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会在天花板上方,一会又跑到了窗户那边。一时间,整个浴室的氛围变得莫名诡异,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我惊恐的大气也忘了出,连忙用后背抵住门板,瞪大眼睛往四下里瞅。结果只是徒劳,什么都看不清。正当我如同惊弓之鸟的时候,感觉脖颈后面一凉,仿佛有人在对着我耳朵根吹气似的,寒毛骨立马竖了起来。

    我身体僵直,努力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可相比之下,此时此刻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泪水因为极度的惊恐,从眼眶里溢出来,爬满了脸颊。一只冰冷,粘稠,细幼的手掌,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正紧紧攀在我的小腿上。拖着同样毫无温度的细弱的身体,在一步一步,慢慢的往上爬…;…;

二十三、尘埃落定

    望着窗外西沉的日头,一天又过去了。我躺在床上,上下眼皮直打架,累的不行。想着还有两天假期,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吧,就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可能因为白天出现过,所以晚上他并没有来骚扰我,倒让我睡了个好觉。清早走出小区,除了遇到几个晨练的老太太,也没碰上熟人。我拦了辆的士,直奔网上查来的老中医馆。

    没错,既然诊所靠不住,那么我就买药来自己打。

    老中医馆位置有点偏,等我回到家的时候都快到晌午了。洗好瓦罐,弄了个小炉子,在阳台慢慢的熬。约莫过了三个多小时,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就放在了桌子上。

    叶小鱼,别怕,只要喝下去,所有的噩梦就都结束了。我端起碗,暗暗给自己打气,随后眼睛一闭,将苦涩的汤药一口闷进嘴里。好了,现在只要按照老中医说的,耐心等待半小时,肚子里的烦恼就会自己掉下来。

    我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钟的指针不紧不慢的拨动着。很快,半小时就到了,然而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不像老中医说的那样会痛如刀绞。

    也许是因为个人体质不同吧,我安慰自己,又耐心等了半个小时,结果还是一样。除了中途上了一趟厕所外,什么异样的感觉都没有,跟喝了一碗白开水没差。

    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既然中药不行,那就退而求其次,用西药。虽然会更伤身体,但我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不容易从一家私人小药房买到一小盒药,说明书上说,两个月大的胎儿只要吃两粒就见效,我毫不犹豫的用温水服送了四粒。有过前车之鉴,对于这个怪胎,必须双倍剂量才能凑效。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肚子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我一气之下把整盒药都灌进了嘴里,然后发现悲剧了。一整个晚上都在往厕所跑,怪胎没弄掉,他妈居然拉稀了,也是够了!我记得我买得是打胎药,不是泻药啊,混蛋!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再次拖着发软的双腿从厕所走出来,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正打算去厨房倒杯水的时候,眼角突然瞥到窗边立着一个模糊的黑影,顿时浑浑噩噩的思绪立马清醒了。

    “是谁?”说完,我顺手抄起了墙角的扫把。

    “每次看到我,除了这个问题,你就真的没有别的可说了?”黑影渐渐逼近,一头标志性的黑色长发和一双星光般的眼眸,除了那个大变态巨蛇怪,还能是谁?

    “你怎么会在我家?”我没有放下扫把,后退了几步,没开灯的房间显得有几分阴森。

    “虽然不怎么友好,但起码比第一个问题进步多了。”他抬手,随意的打了个响指,一瞬间,房间里所有的灯都齐刷刷亮了起来,照的四下恍如白昼。

    我这才看清楚,今天的他换去了医院里的白大褂,竟然穿着一袭墨蓝色镶金边的广袖长衫。修长的身形和笔挺的脊梁,衬得他如同从古装戏里走出来的妖孽美男,和灯光一样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是的,这货的打扮不折不扣就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所以,他不仅是个蛇精,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古董老蛇精。不过转念一想也对,不老怎么能成精。

    “现在,就让我来一个一个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退无可退,被他逼到墙角上,“我的名字,叫凤渊,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叫我相公或老公。”

    相公你妹啊,你全家都是小相公!

    “至于为什么会在你家里,既然你我是夫妻,这里不也就是我的家么?”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凑到我耳边,一字一顿的说:“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那么现在该轮到你了。”

    “为什么,不听话?”气压徒然骤降。

    “什么?”我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为什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就这么讨厌我们的孩子?”

    原来是因为这个。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在干什么?难道他一直都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些药没有效果也就有合理的解释了。

    “没错,何止是讨厌,简直是痛恶至极!”只要一想到这几天受的苦,我突然不觉得害怕了,“这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答应要给你生孩子!”

    “更何况,鬼知道你一条蛇精,会生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我的人生本来就已经够糟糕了。因为脸上的胎记,被村里的人视为不祥,连亲生父母都嫌弃,从初中开始就被赶到了外地读书。到了高中,甚至连基本的生活费都断了,全是靠自己半工半读才撑到了大学。

    好不容易和暗恋了五年的男生考进了同一所大学,还在一个班级。本来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多少还有一丝希望。但是这一丝卑微的希望,在我得知自己怀孕的一刻,就已经化成了泡影。

    是的,我不恨林晓洸对我视而不见,我也不恨王倩倩她们对我的屡次捉弄,我恨的是这个只有几面之缘,却让我陷入绝望的男人。他加注在我身上的,不仅仅是一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孩子,还有一份让我永远都无法抬起头做人的羞耻感!

    “呵,这倔脾气倒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对我的一番怒吼置若罔闻,这个叫凤渊的男人低笑一声,伸出食指揩去了我脸上的泪痕,“叶小鱼,不管曾经你过的如何,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不过对于我们的孩子,我还是那句老话,不要试图伤害他,否则…;…;”

    “我再说一次,那不是我的孩子,它是个和你一样的怪物,蛇精!不,是杂种!”我一定是不要命了,明知对方捏死我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还非要跟他硬碰硬。

    结果我又一次低估了他的忍耐力。他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着附和我:“嗯,他确实是个杂种,可惜我不是蛇精。”说着,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朝房间走去:“我说过,假如你不听话,我很乐意惩罚你。现在看来,仅仅只是拉肚子,好像远远不够。”

    “…;…;”原来如此!

    想起在医院时医生的叮嘱,我忿忿的想:既然两个月的胎儿很不稳定,那么就算不用药物,也照样有办法将它弄掉。比如跳绳,跑步,或者干脆去跳高!一时间各种剧烈运动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怎么办,你沉思的样子实在太可口,我好想把你吃进肚子里。”凤渊把我放到床上,俯身凑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的眼睛。

    见他这副德性,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即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我厚着脸皮主动一次,所有的烦恼都会迎刃而解。况且,如果是凤渊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他也没有理由迁怒于我。

    望着上方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再三权衡之下,我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我闭上眼睛,生涩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心里还不住在给自己打气:叶小鱼,你他妈腿抖个屁啊!

    见我如此,凤渊一语不发,任凭我自由发挥,我这才察觉到骑虎难下的尴尬。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我偷偷睁开一条缝,正好撞见凤渊一脸玩味的看着我。顿时心一慌,对准他的嘴巴就撞了过去。

    “啊!”两人的牙齿直接撞了个正着,我已经感觉不到门牙的存在了。

    而同样被撞到牙齿的凤渊却不怒反笑:“叶小鱼,你的主动我很喜欢,但显然,你还不知道怎样当一个合格的妈妈。”

    随后他压低脑袋,用更轻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放心,在咱们儿子三个月之前,我绝对不会碰你。”

    听他说完,我感觉天灵盖被雷狠狠劈了一下。原来我的如意算盘,在对方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的意图。回想刚才他满是玩味儿的眼神,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让你自作聪明!

二十四、男朋友,什么鬼

    黄皮子不就是黄鼠狼吗?自从遇到凤渊后,我的生活就再也没有正常过!被他抱着走出了院子,之前那些围观的黄鼠狼仿佛都感应到了什么,大门紧闭,一个也不敢出来。

    果然,人善被人欺,就是看我软柿子好捏。我忿忿的想,一回头,发现身后火光冲天,黄婆子的老巢已经被熊熊大火吞没了。

    我暗自咋舌,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凤渊,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是,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抓紧我。”

    “啊?”

    我正想着以后要怎么摆脱他,就听到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纳闷的应了一声,紧跟着眼前一花,便发现四周的景物都在迅速倒退。猎猎的疾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的耳侧紧贴在凤渊冰冷的胸膛上,一时间只能听到他“噗通,噗通”强有力的心跳声。

    这样约莫过了十几秒的功夫,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家客厅里。

    “放我下去。”家里很安静,在凤渊的注视下,我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呼吸不畅,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凤渊闻言,意味深长的勾了下嘴角,难得顺从的松开手,让我落地。我刚松了口气,结果他身形一矮,顺势就把我堵在了墙上。

    我错愕的斜了一眼撑在耳畔的手臂,一千只草泥马从脑回路里奔腾而过:尼玛,偶像言情剧看多了吧,你一条巨蛇怪学什么不好,偏要学人家壁咚?

    然而,无论我怎么吐槽,从客观的角度出发,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此刻单手撑墙,几缕黑发从肩头滑落,双眸漆黑如墨,唇角似笑非笑的凤渊,确实帅到惨绝人寰。

    我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脖子往后缩了缩:“你干什么?”

    他笑而不语,弯下腰慢慢的凑过来,越靠越近。我盯着他几乎就要挨上我的双唇,呼吸一滞,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办,你好像很期待和我深情一吻的样子。”直到凤渊的低笑在我耳边响起,我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被耍了。

    what a fug day!我刚刚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正在懊恼自己丢人现眼之际,突然耳垂上一冰,一条湿漉漉的舌头就贴了上来。

    灵巧的舌尖带着丝丝凉意,动作纯熟的拨动着我的耳垂。时而将它卷入口中,时而又轻轻**。一挑一弄间,仿佛在开展一场毫无悬念的追逐,让人越陷越深。顿时我只觉得脚底发麻,双膝发软,浑身的力气要被抽光了一般,直不起身来。

    “嗯…;…;”就在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我被自己发出来的奇怪的声音吓了一跳,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猛地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凤渊眼里浓得毫不掩饰的狭促,和奸计得逞的快感。妈蛋,又被耍了!我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推开,抬脚就往他的两腿间踢去。

    “你去死吧,巨蛇怪!”

    这一脚去势汹汹,可还没挨近分毫,就被凤渊四两拨千斤扣住了脚踝:“我死了,你不就变成寡妇了?”

    “和你在一起,我宁可变成寡妇!”我气急败坏的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道,“这里不欢迎你,现在,马上,立刻,滚!”

    话一出口,前一秒还噙着笑意的凤渊,后一秒脸上就写满了山雨欲来。星光般的双眸危险的眯了起来,从我的脸颊上淡淡的扫过去。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以为他又要对我做什么,谁料他只是挑了下眼角,冷笑道:“如你所愿。”

    说完,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余怒未消的我。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凤渊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了。只不过,以前都是他主动来,自动走。而这一次,是我被赶走的。虽然记得上一次我也赶过他,但他却是死皮赖脸过了夜才走的。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明明恨不得凤渊永远不要出现,可为什么他真的离开了,我又觉得很烦躁?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咽咽不下,吐又吐不出来。

    算了,他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蛇精病,我想那么多干什么?用力拍了下脑门,我为自己的反常感到可笑。

    想到今天就是假期最后一天,明天还要上课,我赶紧拿了衣服冲进浴室,早洗早睡。

    然而当我站在镜子前的时候,之前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不安的跳动起来——原先被黄婆子划破的耳朵,现在完全愈合了。除了还有一些血迹残留在脖颈上,受伤的地方已经长出了淡粉色的新肉。嫩嫩的,用手一摸,还觉得有些痒。

    所以,凤渊亲我的耳朵,其实是在替我疗伤?我错怪他了?电光火石的瞬间,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离开时,最后看我的那一个眼神。那股怪异的感觉,又一次袭上了心头。

    打住,别再想了,叶小鱼!就算错怪了他又怎样,说到底也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每次一见面就对我毛手毛脚,我能误会他?没错,要怪就怪他自己!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我终于靠着枕头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相当累,总梦到一双琥珀般淡黄色的瞳孔,在死死盯着我。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断断续续,时近时远:“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你要忘记我…;…;”

    我捂着耳朵,陷在黑暗的沼泽里无处可躲。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那双眼睛变了。变成了一双漆黑如墨,似有星光坠落在里面的美眸。或者说,这双眼眸本身,就是浩瀚星辰中的一颗。

    它一顺不顺的望着我,眼神温柔到仿佛在凝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让人觉得心底最柔软的一个地方被狠狠的**了一下。最后一道冷冽慵懒的声音从夜空划过,落入我的耳畔:“我的小鱼儿,你终于回来了。”

    “呼!”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背冷汗津津。

    转头望向窗外,天空阴沉沉的,下着密密的雨丝。不算大,但从阴沉的天际洒下来,仿佛是一张无边无垠的灰色巨网,令人喘不过气。

    我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头重脚轻的从床上下来,照镜子,发现脸色潮红的厉害。一摸额头,原来是发烧了。因为过度红润的面色,反倒让烈如火焰的胎记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了。

    想到已经落下了三天的课程,今天决不能再请假了。我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厚外套,吞了几颗感冒药,便匆匆忙忙出了门。

    人还没走进班级,我就感觉到了涌动在四周的怪异氛围。三三两两的聚集在班级门口,走廊上,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

    还离得远,那些八卦好事的眼神都在我身上打转。一旦我靠近,又全部噤了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各顾各的。等我一离开,他们又飞快的凑在一起继续说起来。即便背后没有长眼睛,我都能看到无数根手指在戳着我的脊梁骨。

    大清早,这些人都是怎么了?我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心里还是忍不住困惑。虽然以前也没少受冷眼,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确实是第一次。

    “嘘,别说了,她来了!”一走进班级,就听到了李萌的声音。随后原本炸开锅的教室,就陷入了一根针落地都能听清的寂静里。

    我没有理会,往自己的位子走去。

    “嘘什么嘘呀,见不得人的又不是我们,干嘛替别人害臊。”王倩倩拿着化妆镜在抹唇膏,左右看了看,满意的合上镜子,得意洋洋的瞟了我一眼。

    我冷笑了一声,接过她的话问:“是啊,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为什么总有些苍蝇在飞来飞去的找缝钻呢?”

    “你敢说我们是苍蝇?”刘玲瞪着眼睛。

    “你给我闭嘴!”王倩倩回头喝了她一句,又换上了一副不阴不阳的表情,“叶小鱼,就算你牙尖嘴利,也该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真没有见不得人的事,那黑板上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听,下意识的朝黑板看去。下一秒,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双眼发黑。刺骨的寒意夹杂着无数嘲笑的嘴脸和谩骂的声音,像惊涛里的怒浪一般,将我淹没殆尽。

二十五、对的人

    话落,他俯下身,伸手在开关周围敲了敲,又煞有其事的将开关罩周围摸了一圈。最后也不知发现了什么,目光犀利的回头看了林晓洸一眼。察觉到赵恒的视线,林晓洸不自然的偏了下头,仿佛在害怕和赵恒对视。

    这时,我注意到赵恒的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一下,接着他问林晓洸:“请问,可以借用一下你家的螺丝刀吗?”

    “我家没有螺丝刀。”林晓洸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都开始颤抖了。

    我实在不明白林晓洸在紧张什么,王倩倩为什么要引我过来看开关,就连现在赵恒的举动,都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他要螺丝刀干嘛,难不成要把这个开关罩给拆下来?

    “没有螺丝刀也没关系,厨房菜刀借用一下。”仿佛一早料到林晓洸会这么说,赵恒也不恼,不等林晓洸答话,就自顾走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把菜刀。

    林晓洸见势,哪里还有先前的沉稳冷静,整个人都不好了,慌里慌张的挣脱两名警察,一下拦住了赵恒的去路:“你要干什么?别忘了,这可是我家!”

    这么一来,就算是我一个外行人,都看出猫腻了,更何况作为警察的赵恒,敏锐度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冲其他两个警察使了个眼色,林晓洸就被牢牢架住,拖到了一旁。

    下一秒,就见赵恒撩起袖子,对准开关罩就是一通砍。没几下,白色的开关罩就壮烈牺牲了,摇摇晃晃的从墙上剥落下来,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几乎是同时,我听到林晓洸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颓败的呜咽声,双膝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完了…;…;”

    紧接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墙上,约莫两个成人拳头大小的空隙里。避开盘曲的电线,一只淡粉色的数码相机,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正是当时王倩倩从包里拿出来的那一只。

    如果说,前面的证据林晓洸都可以为自己找理由开脱,那么这只数码相机的存在,任凭他舌绽莲花,也于事无补。而我,也终于明白了王倩倩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当一切迷雾被拨开,裸露出丑陋的真相,即便我知道自己现在完全被洗清了嫌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林晓洸,真的杀人了。他杀了王倩倩,杀了怀了他孩子的王倩倩。或许,其实我也早就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只是内心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一直在不断为林晓洸开脱而已。可真相永远都是真相,不想看见,不代表它不存在。

    数码相机被取了出来,林晓洸也被带走了。在他走之前,一直在角落的王倩倩终于又有了反应。她抱着孩子,走到林晓洸身边,踮起脚,将自己的唇印在了林晓洸的唇上。这一枚阴阳相隔的吻,如同四周的空气一般,没有任何存在感。林啸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转身出了门。

    注视着林晓洸离开的王倩倩,嘴巴无声无息的开合了几下。随后,回过头,对我淡淡的一笑,纤薄的身影就缓缓消失在了空气了。

    “我爱你。”和那一滴来不及落到脸上,就已经坠在地上消失的泪水,是王倩倩留给林晓洸最后的执念。在此以后,她应该会开始新的人生吧。

    我望着王倩倩消失的地方,想到过往种种,对于这个执着到极致的女人,突然释怀了。是啊,生命是无辜的,爱也是无辜的。即便因林晓洸而死,到最后她都宁愿来找我报仇,而不愿去伤害林晓洸分毫。

    相比之下,对于一点都不懂得付出的林晓洸而言,王倩倩显得可爱多了。只是,她不会爱,又爱的太笨拙。或者,最根本的原因是,和我一样,爱上了一个错误的人。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赵恒对我说:“叶小鱼,我要跟你说声抱歉。”

    “没事,我理解。”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也是公事公办,不必觉得抱歉。”

    对于跟踪我,在我包里装窃听器,其实想通了,没什么好膈应的。毕竟就算能保证我是清白的,也不能保证人人都是清白的。宁可怀疑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这是作为警察的职责,也是对人民的负责。

    “谢谢你的理解。”赵恒感激的冲我笑了一下。俊朗的眉眼,刚正的气质,让人觉得倍有安全感。

    回到家,夜已经深了。我看着墙上挨近十一点的指针,发现最近自己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好在这两天不用去夜宵城上班,不然怕自己真的扛不住。

    洗过澡躺在床上,想到林晓洸和王倩倩的事,胸口还是忍不住一阵压抑。爱,明明是人最本能,最真挚的情感,到最后为什么会变成伤人的利器呢?想到这五年来,我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在无形之中带给了林晓洸无数困扰;想到为了得到林晓洸,而不惜使用卑劣手段的王倩倩;想到被逼到失去理智,宁愿铤而走险也不想再被王倩倩以孩子相要挟的林晓洸,我忽然间发现,我们都犯了一个同样的错——忘了问对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

    所以,叶小鱼,记住这次教训:两厢情悦的喜欢,才叫爱情。否则,剩下的只有伤害。

    这样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反正是周末,而且时间还早,也不着急起来,我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一会。结果刚转头,就看到脖子底下压着一只手。冰冷的触感,白皙的皮肤,指骨分明而手指修长。嗯,很漂亮的一只手,鉴定完毕。

    “醒了?”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低笑。

    一定是我还没睡醒,否则,怎么会听到凤渊的声音。我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啧,看来某人好像需要一个早安吻醒醒神。”

    我知道他说到做到,这下连装睡也没可能了。为了避免嘴巴遭殃,我忿忿的睁开眼睛,对上了笑得狭促十足却又道不尽魅惑的人 ,没好气的问:“你为什么又在我这里?”

    我记得昨晚他根本没出现,一早却躺在了我床上,连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还是怪自己睡得太死了?

    “这也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来?”对于他的无赖,也不是头一天见识了。我知道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自己绝对讨不到好处。索性闭上嘴巴,拿后脑勺对着他,不再搭话。

    见我这样,凤渊也不恼,顺势将下巴磕在我的肩窝上,语调慵懒的问:“对于昨天晚上的事,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昨天晚上?我思绪停滞了一下,难道当时他也在场?那为什么不出来,还是躲在一旁暗搓搓的看我笑话?

    “放心,我不在。”洞悉我的想法,凤渊解释道,冰冷的气息从他口中吐出来,喷到我的脖颈上,让我不禁微微战栗了一下,“你难得有和小情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呢?”

    尼玛,还说不在!不在你能知道我和林晓洸在一起?不对,他也没必要为这种小事骗我,想到王倩倩,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随即,我想到了什么:“王倩倩是你让她去的?”

    “嗯。”他答得倒干脆。

    “为什么?”

    “帮我老婆洗刷冤屈。”

    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你老婆!我的内心在咆哮,脸上却一派风轻云淡:“谢谢你。”

    “和口头上的感谢想比,我更喜欢来点实际的。”他妈我就知道是这样!

    一听他略带戏谑的声音,我已经条件反射的绷紧了身体,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然而这次却失算了,他的下巴依然磕在我的肩窝上,整个人懒洋洋的,没有半点要图谋不轨的意思。还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可说到王倩倩,我倒真有个问题想问他:“为什么我能看见她,而别人却不行?”莫非我有阴阳眼自己不知道?别逗了,要真是这样,恐怕我也活不到这个岁数,早被那些个妖魔鬼怪半路吓死了。

    “因为你怀了我的孩子。”他淡淡的说道。

    所以我才能看得见鬼怪?这是不是代表,只要这小怪胎在我肚子里一天,我就要一天不得安生?看见王倩倩也就算了,毕竟还算是认识的。想到以后随便路上走走都能撞上个孤魂野鬼,饿死的,被车轧死的,坠楼的…;…;光脑补一下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寒毛骨就竖起来了。

    “别怕。”感受到我的害怕,凤渊的手臂从后面将我轻轻环住,“习惯就好了。”

    “…;…;”习惯你麻痹!

    之后没多久,凤渊说家里有事要处理,就离开了。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他的家是怎么样的,或者说要处理什么样的事。但只要他能离开,我就很开心。

    就在他打算离开,我窃笑不已的时候,一句话让我完全笑不出来了:“叶小鱼,为了你的安全, 下周之后,我会和你一起去夜宵城打工。”话落,人已经不见了。

    “只要你不在,我就很安全!混蛋!”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喊一句,将阿q精神发扬到淋漓尽致。

二十六、吃

    被老奶奶一路拉着走,穿过一排排低矮破败的房屋之后,也不见她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不安的瞅了眼四下,周围空旷的已经看不到人家了,只有一条小道向前延伸,通往不远处的一片竹林。没有路灯的照明,头顶的月光就显得格外清冷,惨淡的铺在脚下,好似一地白花花的霜。

    “老奶奶,要不我还是回家吃吧,不给您添麻烦了。”我再次试图挣开她的手,却被她转过来看我的眼神吓了一跳,动作顿时僵住了。

    她笑眯眯的勾着嘴角,晦暗中一双眼睛显得尤为精神,烁烁发亮,之前老态龙钟的样子竟一扫而空:“姑娘,老婆子是喜欢你,才会邀请你去家里吃饭,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没有没有,您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太麻烦你们了。”被她看得我心里莫名一紧,手心跟着冒了层冷汗。感觉自从一走进这个城中村,老奶奶就开始变得有些古怪,可具体哪里奇怪,我又说不上来,反正浑身不舒坦。

    “迎接像姑娘这样的贵客,怎么样都不嫌麻烦。”老奶奶抓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另一只手指着前方的竹林说道,“看到没,我家就在竹林后面,那里热闹着呢。”

    我眯着眼睛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之前没发现,被她一提醒,真的看到竹林后面有星星点点的灯光透出来。在黑黢黢的四下,如同一双双发光的眼睛,在贪婪的打量着我。

    左右推脱不过,我被拉着穿过了竹林,来到了老奶奶的儿子家。这是一间单层的小瓦房,两边筑着竹子做的围栏,矮矮的院门和低低的房檐,无一不透着清贫寒酸的味道。

    不知是这里许久没有来过陌生人,还是因为一路过来的动静惊动了他们,总之我刚一站到门口,老奶奶儿子家周围的一些邻居也都跟着打开了屋门。他们既不出来,也不说话,就这么远远站在院子里看着我。

    虽说被围观也不是稀奇的事,但他们的眼神实在让人很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一只羊闯进了狼窝里。对,没错!就是无形中被窥伺的压迫感。

    “娘,你回来了!”老奶奶的儿子听到动静来开门,看到她手中装着母鸡的篮子后,双眼一下亮了。紧接着他的视线就落在了我身上,原本发亮的眼睛更亮了:“这位是?”

    “幸亏有这位姑娘把我送回家,不然我今晚可就回不来了。”老奶奶还拉着我,“走了这么多路也怪辛苦的,娘就想请姑娘在咱家吃个便饭。”

    “那是应该的,应该的,快进来吧!”老奶奶的儿子赶紧招呼我进屋。

    他们的对话,怎么听怎么别扭,现代社会哪有母子两说话这么客气的。我讪讪的应了一声,跟着走进院子。在转身的一瞬间,眼角瞥到老奶奶朝周围的邻居扫了一眼,一丝凶狠的戾气从她眼睛里一闪而过。

    我一惊,等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发现她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我,脸上说不出的慈祥。也许是光线不好,看花了吧,我想。

    进了屋子,一股动物皮毛特有的腥骚味就扑鼻而来,不是很浓,还能忍受。似乎看出我的不适,老奶奶笑着解释:“我儿子就在貂子养殖场上班,所以身上难免会有些味道。”

    “娘,你说这个干嘛,快去给客人做饭,我也饿了。”她儿子催促的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你们等一会儿啊。”老奶奶走之前,亲昵的拍了拍我的手,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眉角眼梢都掩藏不住她的欣喜。

    不就是带个路吗,他们的态度好像有点热情过了头。我沉思了一会,又重新抬起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屋子里的装饰。和外面给人的感觉差不多,灰白的墙,老旧的灶台,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和几把竹椅,便是整个客厅所有的摆设。

    粗略的扫了几眼后,感觉有人正盯着自己在看,我条件反射的一回头,就看到老奶奶的儿子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双眼一顺不顺的盯着我,还吞了几下口水。

    我忍不住蹙了下眉头,微微侧过身。我当然不会蠢到以为他是看上了我,才会表现出这个样子。相反,比起看上我,他的眼神倒更像是一只饿犬看到肉包子,贪婪的饥饿感毫不掩饰。

    “姑娘,吃饭啦!” 就在我如坐针毡的时候,老奶奶精神抖擞的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过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她说着,就把碗推到了我的跟前:“快趁热吃。”

    我看着布满黄褐色污垢的陶瓷大碗,疑惑的问:“这都是给我的?你们不吃吗?”

    “这是老婆子特意给姑娘一个人做的,别客气。”老奶奶把汤勺递过来。

    “对对,我们不饿,你快吃吧。”她儿子坐到了我的对面,热情的附和道。

    可我刚才明明听他说肚子饿了,还不住地在吞口水,怎么一会功夫又改口了?我越发觉得这母子两人透着古怪,想早点离开。可现在饭都端出来了,不吃一点好像说不过去。

    我犹豫的接过老奶奶手中的汤勺,慢慢打开大碗上面的盖子。老式的钨丝灯泡孤零零的悬在头顶,昏暗的光线下,等看清楚碗中盛着的东西后,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浑浊的汤水中居然飘荡着一颗没有去毛的母鸡头,正双目怒睁,死死盯着我。

    “呕!”一个没忍住,只觉得胃酸一阵翻涌,我捂着嘴干呕起来。不是我挑食,说实话,这样的汤有几个人下得了口?

    “怎么,不喜欢吗?”老奶奶不紧不慢地捡起我掉在地上的汤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可别辜负了老婆子我的一番心意呐。”

    “不是,老奶奶,我…;…;呕!”我赶忙摆手,刚要解释,结果眼角不小心又瞟到了那个鸡头,再次吐起来。甚至比前一次还要厉害,感觉整个肠子都纠结在了一起,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吐干净。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婆子辛苦了这么久,好歹尝一口。”说着她舀起一勺汤,慢慢往我嘴边凑。

    还没喝进嘴里,鼻子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我心里更是又慌又怕:“老奶奶,好意心领了,我实在不饿,就先回家了。”话落,也不等他们回答,我狼狈的推开椅子,朝大门跑去。

    然而没跑几步,原本向两边洞开的大门突然“碰”的一声巨响,自动关上了。我吓了一跳,随即拽紧门把用力拉,可任凭我使劲浑身解数,没上锁的门愣是打不开。

    “我们好心好意留你吃饭,你却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正惊慌失措间,背后蓦地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又尖又细,就像女人的长指甲在使劲刮着黑板,异常刺耳。

    我猛地转回身,就对上了一张细眼尖嘴,似人非人的脸,距离之近,差点没碰上鼻子尖。“啊——”我抽了口凉气,后撤几步,脊梁骨不由地贴在了门板上,“你是谁?”

    话音刚落,就发现这人身上穿的衣服竟然跟老奶奶的一模一样,而站在她身旁同样细眼尖嘴的人,分明穿着之前老奶奶儿子的衣服。难道…;…;

    “姑娘,你不认识我了?”对方转动着老鼠一般狡黠的眼珠,咧着嘴角嘿嘿笑了两声,又变回了之前老奶奶的声音,“我还没好好答谢你,怎么就急着要走呢?”

    “你们想干什么?”如果到现在还察觉不出问题的话,那我真的要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眼前这一老一少,模样古怪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人。至于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千方百计把我骗到这里来,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二十七、男友力

    我从地上爬起来,诚恳的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百度搜索→【ㄨ书?阅ぁ屋”然后伸手要去扶她。

    “对不起,哼,说的倒轻巧,被泼一身饭菜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我的手还没碰到她,就被狠狠打开了,“你以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的大喊大叫很快引来了餐厅服务员和其他用餐的顾客,所有人的视线一时间都落到了我的身上。我看着他们,心里没有紧张也没有害怕,反而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前段时间在好客来,泼了刘玲一身茶水的服务员。我现在的处境,不是和她有几分相似吗?不过相比较而言,可能更糟糕一点。

    “这位客人,相信她也不是有意撞到您的,您看……”

    “看什么看,没看见我衣服都脏了吗,你会不会说话?”前来调解的服务员话还没说完就被粗暴的打断了,“现在我才是受害者,ok ?”

    我被她最后一个不阴不阳的“ok”刺激了一下,张口就说:“衣服脏了我赔你,你不要对服务生大呼小叫,他并么有做错什么。”

    “赔?哼,你赔得起吗?”她说着从地上爬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的行头,“就你这寒酸样,身上所有的加起来还不够买我一件衣服的袖子,你要怎么赔?”

    她这话倒没错,我身上没一件衣服是上五十的,全都是夜市里或某宝上淘来的。不过寒酸归寒酸,起码很整洁不是吗?至少穿在身上,比她那一身勒出赘肉的牌子货要顺眼多了。

    “该怎么赔,就怎么赔。”我话还没出口,就被闻声而来的凤渊抢先一步说道,“这位女士,衣服多少钱,我们一分不会少”

    说着顺势揽过我的肩,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声音低迷的叹了口气:“坏东西,我一不留神你就闯祸,还真是让人不省心。”说话间并没有看我,而是眼角微挑,不带任何温度的睨了胖女人一眼,神情似笑非笑,莫名让人脊梁骨一寒。

    “天呐,这男人怎么那么漂亮!”围观的人群中炸开了锅。

    “他们两个什么关系,是那个丑女人的男朋友吗?”有人不甘的惋惜。

    “男友力爆表!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男朋友,没天理啊!”纷纷向我投来嫉妒的目光。

    “好猪都叫烂白菜拱了。”这什么破比喻!

    烂白菜你妹,你全家都烂白菜!就算凤渊是猪,我也绝对不是烂白菜!

    因为凤渊的出现,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变成了粉的冒泡的少女世界。但凡长眼睛有正常审美眼光的雌性生物,全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谁还管我和那个胖女人。但不管凤渊美到如何秀色可餐,该解决的问题,还是得解决。

    见胖女人愣愣的没反应,凤渊又问了一遍:“衣服,多少钱?”

    不知是被凤渊刚才那个眼神吓到了,还是同样被他的美色所诱惑了,胖女人结结巴巴的开口,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七,七千八……”

    “呵!”凤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习惯性的勾了下嘴角。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中是道不尽的旖旎,偏偏当中没有一丝笑意,反而阴郁的叫人不寒而栗。

    下一秒,众人眼前一,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一叠粉红色的软妹币已经落在了胖女人的脚边,少说也有万把来块:“不用找了。”

    “嘶----”包括我在内,除了凤渊自己,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尼玛,这么壕是闹哪样,还不用找了,败家玩意儿!

    胖女人显然没想到我这么一个穷酸相的人,会有如此壕的一个朋友撑腰,脸上悻悻的有些挂不住。但钱就在脚边,不捡白不捡。正当她弯腰拾起钱的时候,我的眼角又瞥到了凤渊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无比熟悉的狡黠,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想一定有古怪。

    这么多次经验教训下来,如今观察凤渊的面部微表情,几乎已经成了我生存的必要技能之一。毕竟一个不小心惹他生气,进鬼门关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果不出所料,胖女人刚把钱揣进口袋,她的表情就跟后脑勺挨了一记闷棍似的,懵住了。】但这一下非常短暂,没有留神根本不会去注意。紧接着,她目光呆滞的抬起头,忽然咧开嘴角“嘿嘿”笑了两声。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年痴呆了,然而她接下来做的事,确实和老年痴呆没什么两样。

    她机械的弯下腰,缓缓将我打翻在地上的那些食物捡了起来,然后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不仅如此,表情还十分享受,满意的咂巴着嘴,浑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出,众人的视线终于从凤渊身上移开,重新落到了胖女人身上。有的指指点点,有的暗自猜测,还有的拿出手机拍视频。但这期间谁都没有上前阻止,任由胖女人在地上捡食物,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塞。

    直到那些无法直视的混合物被吃的差不多,胖女人才如梦初醒一般,猛然回过神。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周围的人,发出了一声比杀猪还凄厉的惨叫:“啊----”

    随后穿着她一身七千八,沾满污渍的衣服冲出了餐厅。

    “你打算站到餐厅打烊么?”胖女人一离开,人群就被遣散了。凤渊眉角一挑,好笑的斜眼看着我,双眸中原先气势凌然的冷意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狭促:“我又帮了你一次,打算怎么奖励我?”

    “谢谢!”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听我这样说,他也不恼,一手拿着盘子,一手不容商量的牵起我的手,朝食物柜台都去。一边走一边说:“叶小鱼,男友力是什么?”

    擦,他的关注点还不是一般的奇怪,一定是刚才人群中说的话被他听到了。这个我要怎么跟他解释,难不成告诉他,就是他刚才霸气侧漏的说“该怎么赔就怎么赔”的时候,还是潇洒的把钱丢出去的时候?

    说到钱,我又是一阵心痛,虽然那个胖女人得到了教训,但损失了那么多钱,这笔买卖怎么算好像都不划算。

    什么,你说胖女人也挺惨的,教训的有点过分了?呵呵,也不看看凤渊是什么人。倒不是我狐假虎威,而是回想之前被他弄残废的黄皮子和差点二度丧命的小鬼,我就觉得这次凤渊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是不是这样的?”就在我神游太虚,思绪飘得无边无际的时候,耳边传来凤渊的低问。

    我再一次痛恨起自己走神的毛病,刚茫然的抬起头,“啊”了一个字,随即感觉嘴上一冰,双唇就被飞快的啄了一下。

    这特么哪里是男友力,分明是耍流氓啊!我拿手背擦了下嘴巴,甩过去一个眼刀,不料又听他说道:“既然你那么小气不肯给奖励,那么我只好费心自己讨了。”

    之后每次取餐,凤渊都前脚不离后脚的跟着我,美其名曰将男友力进行到底。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算不算是男友力,我只知道,每次他跟着我起身,方圆十米之内的雌性动物也会跟着起身。我们走到哪,那些有意无意的目光就会跟到哪儿。说实话,这种无时不刻被注视的滋味,实在不敢恭维,难怪狗仔队总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到了下午上班时间,因为天色还早怕引人怀疑,凤渊只好老老实实跟着我挤公交去夜宵城。一路上,我算是见识了好色起来的女人有多可怕。

    看向凤渊的时候,面红心跳,一个个眼睛跟动画片里的痴似的在冒爱心。而看向站在凤渊身旁的我时,又目露凶光,恨不得一脚将我踹飞。

    她们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换做任何一个美丽的女人都比我站在凤渊身边要适合,也更能让她们找到平衡感。因为我不仅丑,还挫,但站在凤渊身边的偏偏是我,不是她们。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就在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某些人不仅不收敛,甚至还火上浇油。时不时俯身凑过来不说,还故作亲昵的往我脸颊上蹭。这些小动作在外人看来,就像两个亲密无间小恋人在说悄悄话。

    于是托他的福,我差点没被那些尖刀似的目光戳成一个大筛子。偏偏临到下车,凤渊又给我整了句:“老婆,慢点走,当心孩子。”

    尼玛,还玩上瘾了!我无视一车瞪得眼珠快掉下来的女人,二话不说,转身进了夜宵城。结果一进去,又蒙圈了----才这个点,餐馆里的位子居然全坐满了。而且放眼望去,一半以上都是女食客。不用说,一定又是老板娘的“小凤”这块活招牌在发光发热。

    才上班第二个晚上,凤渊就不费吹灰之力,成功变身为了餐馆头牌魁,简直就是财神爷在世。和周扒皮轻蔑中带着不置信的嘴脸相反,老板娘完全是笑得睁不开眼睛:“有小凤在,咱们这个暑假营业额一定能创历史新高度!”

    呵呵,再一次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就这样,凤渊正式住进来的第一天,在忙碌和混乱中度过了。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太糟糕,起码很充实不是吗?( )

二十八、服软

    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唯一不满意的是,梦里总有一条手腕粗细的蛇缠着我。一会游到腰上,一会爬到脚上,一会又绕到脖子上。赶赶不走,骂骂不走,像个十足的流氓折磨了我一晚上。

    “你走开啊!”终于,趁其不备,我一把扼住了它的脖子: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结果一睁开眼睛,视线就对上了两颗浩淼夜空的星辰,凤渊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笑得一脸狭促。茫然的低头一看,手里抓得哪里是蛇,分明是凤渊的手腕。

    “一睡醒就抓着我不放,你就这么离不开我?”他不仅没有挣脱我的手,说话间还反客为主,顺势把我的手扣住了。

    我瞪着他,睡意全无,用力抽了几下手,愣是没成功:“混蛋,大清早的你还有完没完?”

    “和你,永远没完。”

    我算是明白了,跟这种外星物种沟通,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能毫不脸红的耍无赖,还偏偏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

    可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前一晚他离开时,那冷到骨子里,仿佛一转身就再也不会出现的眼神,我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其实他现在这样也挺好。

    刚想完,猛的被自己吓了一跳:卧槽,我脑子秀逗了吗?还是患上了斯德哥摩综合征,否则怎么会觉得这个神经纤维长在脑壳外,手段残酷狠毒的妖怪不错?虽然他是救过我很多次不假,但这并不能掩盖他是一个心理变态的事实啊!

    “唔…;…;”正当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时,突然感觉脖子上痒痒的,下一秒耳垂就被人整个**了。

    伴着他充满恶趣味的轻笑声,湿漉漉的舌尖动作熟稔的扫过我的耳廓,肆意的挑逗了几下,又将它卷入口中。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反应过来,我怒火攻心,一拳捣在他下巴上:“现在不是春天,少他妈给我发情!”

    “那是不是春天就可以发情了?”

    “…;…;”重点呢,重点!

    见我一脸气急败坏,凤渊的舌尖还含着我的耳垂,语气却冷了下来,危险中透着几分薄怒:“如果换成是林晓洸这样对你的话,你是不是要开心的飞起来了?”

    飞你麻痹!当我是什么,缺爱吗?

    不过如果真是林晓洸的话,再怎么样也比你好,起码我喜欢他,起码他和我一样是个普通人!

    “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么?” 见我不吱声,凤渊的声音更冷了。

    这还用我说,换而言之,只要是个人,都比你强比百倍!腹诽到一半,我感觉耳垂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痛得我立马张口喊了一声。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就顺着耳朵根淌了下来。

    “你干什么!”他居然用牙齿咬破了我的耳朵,难道这货是属狗的吗?

    “一个小小的惩罚。”凤渊松开我,微眯起来的眼睛深邃如寒潭,令人不寒而栗,“下一次,你要担心的就不是你的耳朵了,而是你的心上人。”

    我徒然瞪大眼睛:“你要对他做什么?”

    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清楚他这句话绝对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只要他想,不管是林晓洸,或是其他任何人,都没好果子吃。

    “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看你会做什么。”似乎很满意我对他的警告做出的反应,他重新低头在我耳朵上舔了几下。最后,一句仿若叹息的话,低不可闻的飘进了我的耳朵里:“让你听话,就那么难吗?”

    像在问我,更像是在问他自己。无奈中透着一丝疲惫,和前一刻寒气逼人的凌厉完全判若两人。不知为何,我竟觉得自己的情绪也跟着失落起来,有个地方闷闷的,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

    “凤渊,你究竟是什么人?”愣神间,话已经无意识的冲口而出。

    为什么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对你,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对别人那么残忍,对我却总在有意无意的迁就?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啧,你这个坏东西,为什么总记不住?”仅一眨眼的功夫,这个人又恢复了平时的不着调,薄唇抿成一条线,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一看他这副德行,我顿时清醒了,不等他凑上来,已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随后就听他笑语道:“我是你老公啊。”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尾音,犹如情场老手一般,被他拖得无比暧昧不清。

    “说人话!”我已经放弃跟他交流了。

    在我吼完之后,凤渊脸上的笑意终于淡了些,虽然嘴角还微翘着,但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叶小鱼,该你知道的时候,总会让你知道。”

    “只是到时候,你别再想着要逃走就好。”

    今天早上这是怎么了?我望着他的眼睛,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调,玩世不恭的表情,却又一次勾起了我心里异样的感觉。仿佛胸口某个地方,被人冷不丁的用针扎了一下,有点痛。

    “叶小鱼,有闲工夫想这些,不如看下时间,你好像要迟到了。”

    “啊?”他的话一下打断了我的思绪,朝挂钟看去。九点五十分!不是好像,是已经迟到了!

    我飞快的冲下床,往洗手间跑去。还没跑几步,猛然意识到今天是星期六,迟到你妹,我就不能有个周末好好放松一下吗?

    然而刚没开心多久,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竟然是赵队打来的电话:“叶小鱼,现在有时间吗,希望你来警局一趟。”

    我张嘴想问他是从哪里知道我号码的,但转念一想,警察要知道号码貌似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点了下头,想到对方看不见,又改口说道:“有时间,我等下就过来。”

    随后他跟我说了下地址,示意我尽快过去。

    “看样子,你似乎遇到难题了,需要我帮忙吗?”放下电话,一回头,发现凤渊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身后,笑得一脸玩味。

    “不必了,谢谢。”我不傻,他要主动帮我是一回事,我开口求他又是一回事。没听过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吗?万一事后他又提出什么奇葩的要求,那我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被我拒绝他也不恼,挑起狭长的眼角瞥了一眼窗外,然后将指骨分明的手放在唇边点了一下,丢过来一个飞吻,懒洋洋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自己一个人要乖乖的哟。”

    我看着身穿一袭幽蓝色古代华服的男人,做出这么具有现代感的动作,竟一点也不显得违和,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走吧走吧,哪儿凉快去哪儿呆着。”

    “哎,等一下!”刚说完,随即想到这几天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在凤渊消失前把他拦住了,“那个…;…;明明才几天时间,为什么肚子就有两个月了?”

    明白过来我的话后,原本笑意淡淡的人,悠的一下便笑开了花。俯下身贴近我的脸颊,用指腹摩挲了两下:“我原以为你不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还是在乎的。”

    在乎毛线!肚子大起来难堪的是我,谁知道它现在没动静,以后会不会突然一下凸出来,能不多嘴问一句吗?

    见我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凤渊不再打趣,认真说道:“这是孩子的一种自我保护,为的就是让妈妈从一开始就能够知道自己的存在,好加倍小心保护他。”

    “也就是说,咱们的孩子会以这样的形态保持两个月,到后面才会慢慢长大,所以实际上跟普通孩子没有太大的区别。”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清洌的目光,挪揄中透着寒意:“不过,对于你这样千方百计恨不得弄死孩子的妈妈,似乎还是不知道来的更为稳妥。”

    怪我咯?我翻了个白眼,好像换成谁,无缘无故从黄花大闺女变成孩子他妈,都会急吧?更何况,还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别人是喜当爹,我他妈倒成了喜当妈,能咽的下这口气才怪!

    再说了,即便知道孩子他爹是谁,又有几个人愿意给一个来路不明,身份成谜,明显不是人类的男人生孩子?

    我吗?不!我现在只是没找着合适的机会和办法,只要时机可行,我还是会想办法拿掉肚子里的怪胎的!

    凤渊走后,我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警局。一进门,就看到了等在大厅的赵队。看到我来了,他抬手打了个招呼,随后把我带进了一旁的办公室。

    “不好意思,周末还让你跑一趟。”赵队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在我说之前,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没关系,是王倩倩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赵队剑眉紧锁,沉声道:“嗯,找到一些线索,但不是很明朗。我们初步判断,是他杀。”

    看着他异常凝重的表情,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赵队,有什么需要我配合吗?”

    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大概也有些猜到了,王倩倩不可能自己好端端从上面摔下来。但要说到他杀,当时我离开后的短短三分钟时间,又有什么人去了天台,那人和王倩倩之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二十九、可怕的习惯

    林晓洸不是说他爸妈出差去了吗?这个点,会是谁?去开门前,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显然也不清楚情况。

    “你好,请问是林晓洸同学吗?”门刚被打开,一个严肃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是赵恒!他们怎么过来了?但想到前几分钟收到的那条短信,我就释然了。既然他们查到了线索,那上来询问林晓洸也是办案需要。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看到警察上门,林晓洸错愕了一下,并没有让路,神情戒备的将手扶在门框上。

    赵恒从开门的时候就注意到我了,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过来,继续对林晓洸说:“不请我们到屋里坐一会儿?”

    由此可见,他们一早就知道我在这里,这次登门也完全是有备而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晓洸不得不让行。更何况他只是个学生,担不起妨碍公务的罪名。

    进了屋,赵恒给后进来的两个警察使了个眼色,他们就一左一右守在门边没进来。其余几个跟着赵恒一起坐到了沙发上。我见这架势,哪里敢跟他们坐一块儿,赶紧起来,站到了林晓洸旁边。

    “找我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林晓洸一扫先前的失态,已经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样子。就连面对警察,也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

    “你们两个也都坐下吧。”赵恒不介意林晓洸的态度,直到我们两个坐下,他才继续开口,“林晓洸同学,你别紧张,我们今天来,只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你能告诉我们,事发当时,你人在哪里吗?”

    终于进入正题,我没有出声,在旁默默听着。有过一次经历,知道这是警察办案流程。但说实话,这种感觉实在不敢恭维。

    “我在上厕所。”林晓洸想也没想,回答道。

    仿佛早就料到林晓洸会这么说,赵恒意味声长的勾了下嘴角:“那么,这个潜进学校清洁工更衣室的人,又是谁呢?”

    赵恒说着,用手机播放了一小段视频:画面有些暗,从上往下俯视的角度。一个身形纤长的少年,步履从容的打开其中一个柜子,将一套工作服藏进了自己的袋子里,然后又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离开了更衣室。

    虽然拍的不是很清楚,但只是一个背影,我都能准确的认出这个人,就是林晓洸。他去清洁工更衣室干什么,为什么要拿她们的工作服?

    等等,电光火石之间,我想到了在去天台的路上,遇到的那个清洁工。可是对方是个女的,林晓洸明明是个男的。

    “你一定觉得奇怪吧,学校根本没有在那里安装摄像头,为什么我们会有这段视频?”看着面色发白,双唇紧抿的林晓洸,赵恒像抓住狡猾狐狸的猎人一般,目光精锐,“很不巧,有一个清洁工的钱包被偷了,为了找出小偷,她私自在更衣室的墙上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当然,她也为此受到了处罚。不过,同时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不就是一段视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林晓洸咬着牙忿忿的说道,“这充其量只能证明我去过更衣室,再不济就是说我偷了清洁工的衣服,能说明什么问题?”

    “那么加上这个够不够?”赵恒示意旁边的警察拿出一个证物袋。

    里面黑乎乎的一团,又不能碰,眯着眼睛瞅了半天,我也没看出是个什么东西。倒是林晓洸瞪大眼睛,一脸惊骇,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这顶假发倒确实实在学校男厕所的垃圾桶里找到的,可别告诉我,你上厕所是专门为了处理它吧?”

    假发?清洁工衣服?女清洁工!断断续续的线索串联起来,拼凑出了一个可怕的真相。当时,除了我和王倩倩,还有第三个人在现场。那就是,伪装成女清洁工的林晓洸?!

    如果继续往下联想…;…;不,不可能!就算林晓洸再讨厌王倩倩,他也不可能杀人。好歹,王倩倩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孩子…;…;难道他就是为了那个孩子,才痛下杀手?

    “哈!你们警察可真够好笑的。假发比比皆是,厕所谁都能进,凭什么断定是我的?你们是看见我戴过,还是看到我去丢了?”

    林晓洸轻蔑的冷笑一声,短短两句话,就轻松把问题抛了回去。

    “你现在可以不承认,但天台上为什么会有你的鞋印,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平时都会去天台玩,留下一两个脚印在所难免。怎么,你们警察难道就是这么办案的?无中生有,生搬硬套?”

    面对林晓洸的咄咄逼人,其他几位警察都有些坐不住了。赵恒沉着脸,示意他们冷静。而从一开始的措手不及,到现在的冷静沉着,林晓洸显然已经完全做好了应对准备。

    我坐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只能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干瞪眼睛。从客观角度上来说,既然赵恒他们能找到这么多证据,说明林晓洸确实有猫腻。但从主观角度出发,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林晓洸可能是杀害王倩倩的凶手。

    不过,就像林晓洸说的,即便这些证据真的跟他有关,也只能证明他偷了清洁工的衣服,曾经去过厕所丢假发,和曾经到过天台但不能证明是什么时候去的。

    除非…;…;我蹙了下眉头,刚要说话,就被林晓洸打断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林晓洸面带不屑,神情淡漠的开口,“即便证明我有罪,像王倩倩这样不择手段的女人,也是死有余辜。你们这些做警察的,只知道一味的寻找真相,那真相的背后是什么,你们又在乎吗?”

    林晓洸说的激动,话音未落,头顶的白炽灯突然剧烈的闪动了几下,单很快又恢复了。估计是电压不稳定,谁都没放在心上,我也不例外。

    “任何借口都不是杀人的理由。”赵恒盯着林晓洸的眼睛,“即便这些证据一时无法将你定罪,但你也同样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所以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至于你父母那里,我们会尽快叫他们过来的。”

    赵恒后面又说了什么我没听见,我的注意力全部被他身后的人吸引过去了。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黑色的披肩长发,白皙的皮肤和姣好的面容——王倩倩,竟然再一次出现了!

    和上次骇人的模样不同,这次的她,完全是活着时候的样子。不仅如此,她还面带笑意的向我点了下头,怀里抱着一个幼小的婴儿。看来,凤渊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真的伤了王倩倩的孩子。

    我“嘶——”的抽了口凉气,也忘了害怕,直接指着赵恒对王倩倩说:“这是赵警官,你快告诉他,到底是谁杀了你?”

    没想到王倩倩听了只是笑而不语,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怕她再次消失,没多想,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叶小鱼,你怎么了?”赵恒喝了我一句。

    我这才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诧异的目光就像在看着一个神经病。

    我被他们看的浑身不自在,又见他们对王倩倩的出现根本没有一点反应,可以说完全无动于衷,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古怪。试探的朝王倩倩在的位置努了下嘴,问:“你们难道看不见?”

    “看见什么?”

    见他们依旧一脸茫然,这下我才断定,这个房子里,能看见王倩倩的,只有我一个人。

    这就纳闷了,前几次遇上匪夷所思的事,我都是一个人,也没觉得什么。为什么现在一屋子的人,偏偏就我能看见,而其他人不行?

    “叶小鱼,你还好吧?”赵恒不放心的询问。

    我迟疑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我还没蠢到告诉他们自己能见鬼的地步,否则在把林晓洸带去警局问话的同时,赵恒他们会顺道把我送进精神病医院。

    赵恒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重新把注意力转向了林晓洸。我这边刚吁出一口气,结果那头王倩倩又在跟我招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想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矜持了,做了鬼果然跟做人的时候有差别。可转念一想,前晚上还彪悍的不行,张口闭口要杀我,也没见她像现在这样。最后左右不放心,也顾不上其他人怎么看,还是跟了过去。

    走到玄关处,王倩倩停了下来,用惨白的手指着上面的灯光按钮,对我点了下头。随后便抱着她的鬼娃退到了一边,不再有所动作。

    这是几个意思?光线太亮,让我把灯关了?还是这个开关另有所指,代表了某种暗语?我摸着下巴,不明所以的瞅着,实在猜不透王倩倩的意思。

    “不就是个电源开关吗,有什么好看的。”林晓洸走到我前面,挡住了我的视线,声音里意外的带着一丝慌乱,眼神闪烁的对赵恒说,“不是要我去警局吗,那就现在走吧。”

    我这才发现,刚才他们都跟着我过来了,现在全都凑在开关前,和我一样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当然,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我一脸莫名其妙,是在揣度王倩倩的意思,而其他人一脸莫名其妙,是因为我突然不正常的举动。

    “谢谢你的配合。”两个警察一听林晓洸这么说,巴不得早点回警局。

    就在临出门之际,却被若有所思的赵恒抬手拦了下来:“等一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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