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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石翁     明士txt下载     明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七章 考场

    一进入县城,罗信震惊的看到很多和他们一样的各种车,牛车,驴车,马车驮着一家家入城,当然也有很多穷书生,连个书童也没有,独自一人入城。

    这个时候罗信在县城的宅子已经修缮一新,只是需要晾晾味道,罗信一家此时也顾不得有些许味道便居住了进去。

    当晚罗平又是在家里摆席为罗信预祝,而且也放了一挂鞭。不过罗信也只是吃了一个半饱,罗氏和大嫂看得紧,罗信刚想要夹个鸡腿,便被母亲和大嫂伸出筷子将鸡腿压住,罗信只好苦着脸收回了筷子。

    晚间。

    在蝶儿和春花的服侍下,罗信早早地躺倒了床上,望着蝶儿和春花向外走的背影,罗信不由道:

    “蝶儿,春花,你说公子我苦不苦啊?连着吃了两顿席,只能够吃点儿青菜萝卜,每吨都吃了一个半饱。”

    “噗嗤……”

    两个小丫头不由笑出声来,腻声道:“公子,这都是为你好啊!就这几天,等着您考完,想吃什么还不是紧着您吃!”

    “唉……”

    罗信叹息了一声,摸了摸瘪着的肚子闭上了眼睛。

    四更半。

    罗信便被两个丫鬟叫醒,习武之人倒是没有懒床的习惯,只是比以往早起了一点点,所以罗信在春花和蝶儿的服侍下洗漱完毕,穿上衣服的时候,已经完全清醒,精神抖擞。

    牛车已经备好,鲁仲连驾车,上面放着宋泰送给罗信的那个较大的书箱。罗信没有骑马,而是和鲁大庆都坐在了牛车上,看着父母和大嫂熬红的眼睛,知道他们恐怕午夜就起来了,为自己准备科考的东西。

    “信儿,不要大意。”罗氏轻声道。

    罗信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放心,信儿懂得。”

    罗平和大嫂也不停地叮咛着,最后还是罗平一摆手道:“别耽误时间了,误了信儿的科考。仲连。一定要把信儿按时送到考场。”

    “是,老爷!”

    在父母和大嫂殷切的目光下,鲁仲连驾着车拉着罗信和鲁大庆渐行渐远。

    走出去没有多久,此时天还未亮,但是街道上却是热闹了起来。大街上都是前往考场的考生。还有送考生的家长,亲朋好友,还有一些小商小贩也早早地起来,更是有些闲着无事的人也跑出来看热闹。

    一路上喧闹一片,有的是家长的殷殷叮咛,有的是亲朋好友的祝福,有的是碰到了同去赶考的书生,便相互大声打着招呼。罗信也频频和相遇到的书生打着招呼,那些人几乎都认识罗信,而罗信也认识大部分。少部分也觉得脸熟,认识的不认识的,罗信都一律称呼学兄,反正在这些考生中他的年龄最小。

    每个考生的神色都是不同,但是大部分考生的脸上还是透露着一丝紧张。甚至有些考生说话的声音都有着一丝发颤。

    也有的考生神色飞扬,给人的感觉过县试犹如探囊取物。还有一部分人神色沉静,不喜不悲,罗信就属于这一类人之中。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和相遇的考生打着招呼,之后便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望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这一刻,他似乎跳出了这个世界,以旁观者的身份在看着这一切。

    “这就是大明科考的场面吗?”

    一直至到达了县学前面的大街,罗信才从这种旁观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向着前方望去,发现此时守卫的已经不是衙役,而是换成了兵丁。这些兵丁神色肃穆地将送行的家长和亲朋好友拦住,不允许他们继续前行。到了这里便只允许手持考牌的考生进入。

    罗信矫健地跳下了牛车,鲁大庆也跳下了牛车,将车上的那个书箱拎了下来。双手递给罗信。

    “公子!祝你马到成功!”

    罗信笑了笑,单手接过那个书箱,转头对鲁仲连道:“仲连,你们回去吧。”

    “公子,我们就在外面等你。”鲁仲连急忙说道。

    罗信便点点头,知道这是他们两个在表忠心,便没有强求他们离开,拎着书箱向着里面走去。出示了考牌,却没有想到检验他考牌的那个兵丁都没有看罗信手中考牌一眼,而是朝着罗信拱手道:

    “祝罗公子马到成功。”

    罗信的神色就是一愣道:“这位大哥是?”

    那个兵丁便是一笑道:“当初我在城头上曾经看到过罗公子冲阵的英姿。”

    罗信便恍然,朝着那个兵丁点点头,拎着书箱走了进去。

    走进了大门,罗信的脸上不由现出了惊色,随后便恍然。这里是北方,和南方没法比。南方原本就是富庶之地,又对读书十分重视,所以每个县虽然少则有数百人参加县试,多则过千人。但是县衙依旧能够给搭起棚子,布置座椅。

    但是北方就差了许多,甚至完全没法和南方相比。富庶一些的县还好,在搭建棚子之外,还能够给准备座椅。但是一些穷县,根本就没有这个财力来做这些,能够搭起棚子就不错了。

    考生就坐在四面没有遮挡的棚子里,南方还好,毕竟气温暖和,但是北方二月,那还是十分寒冷的。坐在四面透风的棚子里,没给冻僵就不错了。

    这要是赶上再下雪,那就是坐在雪地里答卷,看着是一副美景,亲身经历,却是苦不堪言。

    更是有一些贫穷的县,其财力只能够搭起一个棚子,根本就没有余力去准备桌椅,如此前来科考的考生就必须自己解决桌椅。

    当然,借不到桌椅也没有问题,借块板子也行,哪怕的菜板也行,至于椅子,那就搬块石头,或者几块砖头凑付了。

    原本阳林县就属于贫穷仙城,以往也都是由衙门搭个棚子,至于桌椅就要由考生自己解决。但是这次周庭玉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他将武斗争水变成了文斗争水,已经取得了教化之功,又在流寇围城的时候守住了城,这又是一功,所以他下决心要把这次科考也办好,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主持县试,这次县试如果再获得成功,有非常大的可能得到升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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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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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周庭玉不仅仅是搭了棚子,而且还向阳林县各处以官家的名义借桌椅,好歹借足了桌椅,虽然款式不同,什么样的桌椅都有,但是却给考生解决了大问题,令所有的考生一片称赞。

    县试的规矩并不严,只是简单的检查一下,便允许一个个考生入座,罗信的考号比较靠前,便挑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好,不管怎么说,在这北方的二月,在室外还是很冷的,坐在中间也能够让四周的考生给挡挡风。

    参加本次阳林县科考的考生并不多,也就不到三百人,什么年纪的都有,最小的就是十二岁的罗信,最大的虽然不知道究竟有多大了,但是罗信却是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坐在那里。至于中年人也有不少,但是更多的却是年轻人。

    寒风中。

    待众考生都坐好之后,周知县穿着整齐的官服站在前面开始讲话。首先敬孔孟,然后敬圣上,最后宣布考试的场次,考场的纪律。

    本次县试将会考四场,每场考一天,每隔一天考一场。

    这倒不是考试的内容多,而是给考生更多的机会。实际上第一场就可以有考生通过,不需要再考后面的三场,而因为各种原因,比如状态等没有通过的考生可以继续考第二场,所以第二场和第三场被称之为复场,而最后一场是面试,所有的考生都要经历第四场。第四场主要是为了甄别一些作弊没有被发现的考生,县令亲自面试一下,把这些本身草包又作弊的考生剔除出去。

    周庭玉话落之后,便有兵丁开始分发答题纸。统一的格式,而且县试也不糊名,罗信的名字,年龄。籍贯,三代,包括体貌特征都写在了第一页的答题纸上。

    而从第二页开始便是真正的答题纸,每页上都有着红格。类似后世的稿纸,只是那方格要比后世的稿纸大上许多。一个格只能够写一个字,而且不允许写到格外。

    此时天已经放亮,看得清放在桌子上的稿纸,只是寒风吹过。身体一阵阵发冷。

    天气寒冷,不光是考生挨冻,那些监考的兵丁也挨冻,周知县更是忍受不了这种冷,便匆匆地在一张大纸上写下了考题。然后由两个兵丁举着让众考生观看。

    题目只有一个,作一篇时文。

    按理说大明朝的标准县试是出两篇时文,但是县试的自由度非常大,都由县令自己说的算。所以有的县是出两篇时文,有的县出一片时文和一首试帖诗。但是这通常都是南方这么做,而在北方因为天气寒冷。又是在室外科考,这不用多久手就冻僵了,条件的艰苦完全不是南方能够相比的,所以北方县试通常便只是出一篇时文,连试帖诗都不出了,就是为了让考生尽快答完卷,反正一篇时文就已经能够看出文章的高下。

    罗信向着考题望去,脸上便现出了一丝苦笑。周围更是响起了一片吸气的声音。罗信知道这不是被冻的,而是被吓的。而周知县目光扫过受到惊吓的众书生脸上现出了一丝得意,而且还将目光望向了罗信。一副这题如何的神色。

    “这哪里是县试啊,都赶上乡试了。”有考生小声埋怨道。

    “安静!”有兵丁呵斥,考场内便又寂静了下来,但是却笼罩着一层悲怆的气氛。

    题目总共有四句话。分别是:大学之道,天命之谓性,学而时习之,孟子见梁惠王。

    这根本就不是一篇文章里面的话,甚至不是一本书里面的话,而是四本书内各有一句。

    “大学之道”出自曾参所着《大学》第一句。原句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意思是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在于使人弃旧图新,在于使人达到最完善的境界。

    “天命之谓性”出自子思所着《中庸》第一句,原句是“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意思是上天所给予人的气质叫做性,依照本性去作事叫做道,修道的方法就是教化。这个道,不能离开片刻我的身心;如果可以离开,那就不是正道了。

    “学而时习之”出自孔子所着《论语》的第一句,原句是‘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意思是学过的内容要经常练习它,是孔子重要的学术思想之一。

    “孟子见梁惠王”出自孟子所着《孟子》的第一句,原句是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

    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

    意思是孟子拜见梁惠王。梁惠王说:“老先生,你不远千里而来,一定是有什麽对我的国家有利的高见吧?”

    孟子回答说:“大王!何必说利呢?只要说仁义就行了。

    周庭玉这就是把四书中的开篇语各自抽出一句组成了一句话作为考题,四句话分属四部书,完全没有关系,将四书割裂组成一句,这是最难了一种考题,叫做截搭题。

    这种题因为是强行将他们并到了一起,题意难明,破题无处下手,往往让考生破题就出现了失误,就算你的文章写得花团锦簇,也唯有落榜一途。

    而且一般的截搭题不过是从两篇文章中各自抽取一句,这周庭玉倒好,从四书中各自抽取一句,整整四句凑成了一句,变态到如此程度,让考生如何去破题?

    考棚内哀鸿遍野,罗信也有些微微皱眉。不过他倒是没有太担心,时间还早,倒是寒冷动人。他干脆打开书箱,先是将笔,墨,砚取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却并没有去研磨,而是将里面的小炉子取了出来,拎着一个小铜茶壶和一个手炉打了一些水,然后在小炉子内放进炭点燃,先是将那个手炉放在了小炉子上。

    别说是那些考生看傻了眼,就是周庭玉都在那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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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破题

    祝朋友们元旦幸福愉快!

    *

    这是来科考的,还是来野游的?

    这家把什也太齐全了吧?

    其他的考生也就是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笔,墨,砚和一些干粮,县试哪里有罗信准备的这么齐全?

    罗信坐回了座位上,一边烤着火,一边思考着破题。那些考生看看罗信,不由一个个摇头,又开始盯着桌子上的纸冥思苦想了起来。

    “咕噜咕噜……”

    手炉的水开了,罗信将手炉抱在了怀里,又将那个小铜茶壶放在了炉子上,在里面放了一些茶叶,这才抬头望去,见到已经有那么三两个考生开始动笔了。还有一些考生脸上现出了一丝喜色,看模样是想到了破题的途径,但是大部分考生还在那里紧锁着眉头冥思苦索。

    罗信此时也有了一些思路,这四句话合在一起想要将这四句话串在一起来破题实在是太难,稍有丝毫差异,便会谬之千里。所以这道考题的破题的关键就在概况,高度概况。罗信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中。

    “咕噜咕噜……”

    茶水开了,罗信取出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香在寒风中飘散,轻轻饮一口,从体内传出来一股暖意,他的思路渐渐打开。

    罗信和大明的书生有一个质上的优势,那就是他的思维没有僵化,来自后世的他处于一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立体思维,发散思维已经成为寻常。所以在他的思维中没有大明书生的桎梏,再加上他的底蕴非常强,既然想到了高度概况这条路,也就推开了破题的大门。

    但是大明这些读书人则是不同,别说因为各种原因他们都没有读全四书五经,有的原因是贫穷,根本就买不起全套的四书五经,有的是因为懒。有的是因为精力不够,如此在底蕴方面就已经不如罗信。

    更何况……

    他们的思维僵化,只知道读死书,历史背景让他们的思维有着历史的桎梏。

    罗信在砚台内滴了几滴水。一手揽袖,一手掐起墨条细细研磨,脑海中却是在急速地思索,脸上渐渐地绽放出静静地笑容。

    放下墨条,提笔蘸墨。在草纸上迅速地写道:“道本乎天,家修而庭献也。”

    破题之后,罗信便文如泉涌,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与之前的破题合成八股,一篇花团锦簇的时文就落下了最后一笔。

    从罗信点火烧水开始到他这篇文章结束总共没有用上一个时辰的时间,算算写文章的时间也就半个多时辰。此时距离中午还早,罗信便也不着急。这只是草稿,还需要检查,有没有不工整的地方,有没有词不达意的地方。有没有空洞无意义,只是华丽的词句,如果有需要删掉。有没有意义深刻,但是词句却略显粗鄙的地方,如果有便需要改进,让其华丽一些,有没有犯禁的地方等等。

    删删改改又花去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最后罗信便又默读了三遍,最终确定文章通顺,辞藻华丽。解题透彻,读起来朗朗上口,这才心满意足地将文章放在了桌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欣喜。

    因为这篇文章可是罗信自己写出来的,并没有抄袭明清大家的文章。心中在欣喜之余也不由暗自思量:

    “这篇文章就算没有义父照顾,也应该是案首吧?有这个案首在手,就有了中秀才的基础。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成为童生,就能够进入县学。进入县学就有了一块垫脚石。哪怕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考中秀才,也可以在县学潜下心来总结失败的原因。”

    抬头看看天光已经过午,有的考生已经开始啃着冷硬的干粮,还有的考生根本就没有食欲,桌子上的纸上没有一个字,脸上的表情就是一副要崩溃的模样。也有考生还在那里删删改改,看来也是写完了草稿,有的考生却是还在草纸上写,一看就是刚刚动笔不久。

    摸了摸手炉已经冷了,茶水也凉了,如今罗信只剩下将草稿上的文字抄写一遍,所以也不着急。刚才专注地写时文还没有感觉出来,如今却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冻僵了。低头看了看那个小炉子,炭火早已经成了灰烬。

    罗信便开始再次生炉子,然后从书箱内取出了一个小锅,取了水,下了米,开始熬粥。周庭玉从房间里走出来,他本想出来看看罗信文章写的怎么样了,却是看到罗信在做饭,脸上便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摇了摇头,干脆也不靠前了,反身回屋,他还没有吃饭呢。

    周围的考生望向罗信的目光都有些审视,从进考场罗信就在那里烧水泡茶,如今又生火做饭,他总共有多少时间答题?

    他有没有答题?

    不会是根本就破不了题,破罐子破摔了吧?

    别说罗信虽然有阳林县神童之称,但还真是没有看过他写时文制艺,他不会真的不会写时文吧?

    更何况……

    这次的题目这么难?

    这罗信要是落榜了,笑话可就大了。阳林县一代神童却没有通过童生试……

    一众考生俱都摇了摇头,不再关心罗信,开始聚精会神地答卷。罗信也没有看他们,更不知道他们的表情,他正一脸喜悦的将小锅端到了地上,又从书箱内取出了一只小碗,盛了一碗粥放在了桌子上,又取出了一碟切好的咸菜放在桌子上,然后将茶壶放在了炉子上,这才喝起了热乎乎的米粥。

    吃完饭,捧着暖乎乎的手炉,喝着热茶,身上的寒冷僵硬退去,身体感觉到热乎乎的。这才将一切都收拾进书箱内,再次将草稿拿了过来,从头至尾地再看了一遍。

    此时距离天黑已经只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了,二月天光天黑的早,县试是不会掌灯的,所以天一黑便是结束考试的时间,而这个时候已经有考生交卷了,有的是真正写完的,不管破题是否正确,反正是写的满满当当。有的是根本就放弃了,随便写了三言两语,便交了卷,因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实在是太冷了。这些交卷的考生被带到了前院,一个个不住地跺脚取暖,这总比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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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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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信将卷纸铺好,提笔蘸墨,开始抄写草稿上的文章,刚刚喝过热粥,身体暖和,手也不僵,便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只是用了不到三刻钟的时间,便落下了最后一笔。

    放下笔,有认真地检查了一遍,这才抬头望去,便见到周庭玉正站在门口瞪着他。不由向着考场一看,此时在考场之内已经剩下不几个人。罗信的心中不由一凛,难道这届考生的实力都是如此强劲?他们都早早地写完交卷了?那我写的这篇文章能够被选中吗?

    这一刻。

    罗信的心真的有些不淡定了!

    这个时候别说的案首,他都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能够通过县试了。实在是在他的周围剩不下几个考生了,加上他也就剩下了四个。而且那三个也都在奋笔疾书。

    实际上,这个时候周庭玉的心中也在担心,并且在心中有些后悔。他之所以这次出题如此难,就是为了突出罗信。因为他传授了罗信近一年的学问,知道罗信的水平,别说是一个童生,就是一个秀才也是错错有余。

    就算他心里已经把案首给了罗信,也不想让人认为是他照顾罗信,既然罗信有那个水平,为什么不让他自己服众?

    只有这样才能够让罗信名声远播,在士林中拥有属于他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才出了一道如此难的考题,也只有难的考题才能够让罗信破囊而出,鹤立鸡群,让其他考生说不出来怪话。否则考题太过简单,岂不是拉不开差距?

    反正第一场之后还有复场,那些没有通过的可以再考。

    而且罗信也只是在初看到考题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的表现却是太轻松了。

    但是……

    说他轻松吧,他却是迟迟不交卷,如今就剩下四个人了。他才刚刚放下笔。这不禁让周庭玉心中嘀咕,不会是考题把罗信难住了吧?

    如果他的破题跑偏了,这可就玩大了!

    周庭玉心中不淡定,罗信心中也不淡定。匆匆将东西收拾好,便拿着考卷来到了周知县的面前,双手将考卷递了上去。

    周庭玉看也不看罗信一眼,一把将卷子抢过去,亟不可待地看了起来。只是匆匆不过三息的时间。周庭玉原本担心的脸便激动得红了起来,忍不住开口赞道:

    “好!案首非你莫属!”

    罗信的心中就是一惊,有些茫然地回顾考场,心中暗道:“我是倒数第四交卷的啊!”

    而这个时候在考棚内闻听到周庭玉呼声的那三个考生不由震惊地望向了罗信,再看看县令激动的模样,再望向罗信的目光便充满了羡慕和尊敬。

    “呼……”

    罗信反应了过来,那些交卷的考生大部分应该是放弃了,而不是答完了。不由在心中擦了一把汗,暗道:

    “吓死宝宝了!”

    既然周知县已经开口说罗信是本届案首,这自然是再也跑不掉。罗信便朝着周庭玉深深施礼道:

    “多谢堂尊!”

    “去吧!”周庭玉的脸上现出欣慰的笑容道:“后面的两场你就不用来了,第四场来一趟就可以了。”

    “是,堂尊!”

    周庭玉含笑点头,罗信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去了前院。一进入到前院,便看到众书生争在那里一边跺着脚一边相互寒暄着,见到罗信走了进来,纷纷朝罗信打着招呼。

    “罗学弟,考得如何?”

    “罗贤弟,你感觉这题如何?”

    还没有等罗信开口。一旁便有人抱怨:“这哪里是县试的题啊?太难了。”

    “是啊,我完全不知道怎么破题。”

    “唉,我是考砸了。”

    “蹬蹬蹬……”

    这个时候从门内又走出来三个人,正是那三个罗信交卷之时还在考棚内的考生。三个考生一进来,就奔着罗信走来,远远地拱手道:

    “恭贺罗贤弟夺得案首!”

    整个前院就是一静,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罗信的身上,有震惊,有羡慕。有尊敬,有崇拜,也有怀疑……

    这个时候兵丁已经开始打开了大门,众人心思不同向着外面走去。不过倒是没有什么人悲伤,毕竟这只是第一场,就算不过,还有第二场和第三场。只是想到这场的题目,一个个心中不免紧张,生怕第二场还是这样变态的题目,一个个不由低声咒骂了起来。

    罗信走出了大门,便看到外面有着不少人在等待,一边向前走一边四处张望。还没有等到他找到等待自己的人,便听到鲁大庆的声音:

    “公子,公子……”

    随后便见到鲁仲连和鲁大庆父子两个人正向着这边挤了过来,罗信便迎了上去。

    “公子!”鲁大庆双手接过了罗信手中的书箱。

    “公子,您……”

    鲁仲连相问罗信考得如何,但是神色又有些犹豫,他刚才也听到出来的那些考生在抱怨这次出题太难,生怕惹得罗信心中不快。罗信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既然鲁仲连已经投奔了自己,那就要让他对自己这个新主人建立信心,如此才能够让鲁仲连和梁大柱对自己越来越忠心。于是压低着声音道:

    “案首!”

    鲁仲连神色便楞了一下,继而便是狂喜:“真的?”

    罗信便将食指竖在了唇间,然后点点头。跟在罗信身后的鲁大庆此时那嘴已经咧开,如果没有耳朵挡着,能够咧到后脑勺。鲁仲连看了看周围那些正在低声咒骂题太难的考生,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人家都在那里心中不爽,你如果兴高采烈的喊出声来,总归是一种失去人情味的表现,只是那眼中的惊喜怎么也遮掩不住。

    三个人挤出了人群之外,便看到周玉和张洵正站在牛车的旁边,有些担心地望向了他,此时他们也听到了周围的咒骂声,而且也打听到题目,心中不免为罗信担心,见到罗信走到身前,不由将询问的目光望了过去。

    罗信也没有言语,只是抬起手对着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周玉和张洵的脸上便现出了笑容。周玉上前一把搂住罗信道:

    “走,我已经定好了包间,我们去庆贺一番。”随后又转头对鲁仲连道:“仲连,你回去报信,就说我和信弟喝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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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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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鲁大庆已经把书箱放在了牛车上,又飞快地跑了回来,望着罗信。罗信便笑道:

    “你也一起回去吧。我和浩德兄,子玉兄喝完酒就回。”

    “是,公子。”

    鲁仲连父子便赶着牛车向着罗家行去,而罗信,周玉和张洵三人则是去了阳林酒楼。三个人走得并不快,一方面是二月的天在大明嘉靖年间还处于寒冷的季节,街面上结着冰。另一方面,周玉和张洵相问他的文章,他也只好放慢了脚步将自己写的文章低声背诵出来。

    待到三个人走进阳林酒楼,心中便不由一愣,阳林酒楼内高朋满座,清一色的都是考生,原来是明天休考,后天才是第二场,这些考生便都三三两两地来到了阳林酒楼买醉来排解心中的烦闷。

    “罗学弟!”有人看到了罗信,不由站起来呼道。

    “浩德兄!”

    “子玉学弟!”

    随后大堂内的考生也都看到了周玉和张洵,一个个便都站了起来,向着他们三人围了过来。如此罗信三人也不好去楼上包间,便被众考生簇拥着在大堂内坐了下来。

    “罗案首……”

    罗信急忙摆手止住了那个考生道:“学兄千万不要如此称呼,童试还没有结束。”

    那个考生便苦涩一笑道:“童试对于我们来说是还没有结束,但是对于罗案首来说却已经结束了。堂尊亲口定你为案首,这哪里还跑得了?恭贺罗案首。”

    “恭贺罗案首!”众考生一起拱手。

    罗信的脸上便现出了无奈,站起身形,脸上露出了谦逊之色还礼。待罗信落座,一旁一个考生拱手道:

    “罗案首,能否让我等欣赏一下您的文章?”

    罗信的目光便扫过了周围的考生,见到他们的目光中又急迫,有兴奋,也有的怀疑。刚才谦虚可以。那是一种礼节,但是这个时候却不能够谦虚了。

    读书人也同样需要霸气,只有在士林中养出了威望,才能够得到士林的尊重。科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个书生的气质在科考中也同样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当你令其他考生对你产生尊敬,甚至敬畏的时候,同场考生在答卷的时候往往会被压制,往常的十成水平总有那么一两层发挥不出来。当然也有性格坚韧之人,碰到强者反倒超长发挥。面对这样性格的考生,罗信就更不能够谦逊,科考在场外实际上就已经开始。

    收回了目光的罗信脸上含着自信的笑容,开始向自己的文章抑扬顿挫地背诵了一边。当最后一个音落下,酒楼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足足过了四五细的时间,酒楼内响起了吐息之声。

    “呼……”

    一双双目光再次汇聚在罗信的身上,这个时候所有的目光都没有了怀疑,流露出来的俱是敬重。

    “罗案首!”一个年过中旬的考生站了起来。朝着罗信拱手道:“之前只闻您写过了两首诗,已经惊为天人,却遗憾一直没有拜读过您的文章,如今聆听案首妙手之章,此生无憾矣。”

    “学长过奖!”罗信急忙站起来还礼。

    “此生无憾矣!”众考生都站了起来。

    “啪啪啪……”周玉站了起来率先鼓起掌来。

    “啪啪啪……”紧接着酒楼内所有的考生都鼓起掌来,一双双敬佩的目光汇聚在罗信的身上。

    “此等文章,当浮一大白!”周玉端起了身前的酒杯。

    “当浮一大白!”众人纷纷端起了酒杯。

    罗信也端起了酒杯,不过却偷偷地瞪了周玉一眼,周玉却哑然失笑。

    气氛逐渐的热烈了起来,每个考生此时心中都明白人家罗信被周县令亲口定为案首。那是人家的真本事。如此心中便没有了芥蒂,只剩下了敬佩,大家推杯换盏,彼此的感情随着一杯杯酒下肚而升温。

    这一顿酒喝得罗信已经有了七分醉。这还是他控制的情况下去。在阳林酒楼门口大家拱手作别,四散而去。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借着空中的星光罗信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时地脚下滑一下,令罗信的脚步踉跄一下。

    随着离开闹市区,四周渐渐地寂静了下来。月光洒落下来,地上的冰面如同结了一层霜。

    喷出口中的热气在脸前升腾,罗信的脸上绽放出笑容。他已经憋了很久了,此时只有他孤身一人,终于可以释放他心中的兴奋。

    终于在仕途上迈出了第一步,虽然距离真正的仕途还很远,但是这一步的成功却至关重要。这将开启罗信真正的人生。

    “我祝满天下的女孩,嫁一个好男孩,两小口永远在一块。我祝满天下的小孩,聪明胜过秀才,智商充满你脑袋……”

    口中低声唱着前世的歌曲,罗信摇摇晃晃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前。伸出手扣住门环敲击了几下。

    “吱呀”一声,大门迅速地被打开,便看到鲁大庆的小脑袋出现在罗信的面前,罗信的神色一愣,继而心中一暖,伸手在鲁大庆的肩膀上拍了拍道: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是,公子!”鲁大庆小脸冻得通红,身子就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

    “快回去吧,别冻坏了!”罗信的声音变得轻柔。

    “公子!”鲁大庆哆哆嗦嗦地说道:“家里来客人了。”

    罗信的脚步就是一顿,心中便有些奇怪,这么晚会有谁来?便将询问的目光望向了鲁大庆。

    “是陆老爷带着黛儿小娘子来了。”

    罗信的脸上便恍然,自己参加科考老师关心是正常的,不过随后鲁大庆的话却让罗信抬起的脚步又是一顿。

    “傍晚时分,小人回来不久,又有两个人登门。后来陆老爷又派人去把二老爷请来了。”

    “二老爷?”罗信自然是知道鲁大庆口中的二老爷就是陆庭江,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后来呢?”

    “后来二老爷来了又走了,刚刚走。”

    “那两个客人是谁?”

    “不知道。”

    “老师和那两个客人呢?”

    “一个和老爷去了后院,一个和陆老爷去了公子您的书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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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月下魅影

    祝兄弟姐妹们新年快乐!

    *

    罗信的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现在完全迷惑了。原本想着这两个人是来寻找父亲的,但是刚才听鲁大庆的讲述是来找陆庭芳兄弟二人的,如今怎么有变成一个找父亲,一个找老师了?

    “你回去吧,我去后院看看。”

    罗信大步向着后院走去,将鲁大庆甩在了后面,七分醉已经有所清醒,变成了六分醉。

    猛然间。

    从侧面的小径上传来了“呀”的一声,随后罗信便看到一个身影从身前侧面的小径上快速地飘了过来。

    不错!

    就是飘!

    一个身材比罗信还矮的身形,衣袂飘飘,仿佛脚不沾地地从侧面向着罗信飘了过来。原本就有着六分醉意的罗信,又听到有陌生人来分别找老爹和老师,脑子因醉酒有些混沌,心中因事有着紧张,此时见到一个身影在惨白月光下衣袂飘飘地横飘了过来,本能地喊了一声:

    “鬼啊!”

    随后就是本能地一脚踹了出去。

    “砰……”

    那个“鬼”便被罗信一脚踹飞了出去,一头栽进了堆在路旁的雪堆里面。

    “哪里有鬼?”

    鲁大庆噗通噗通的跑了过来,跑得急了一些,脚下一滑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向着对面的雪堆滑了过去,一头撞在了那个“鬼”的身上。

    此时罗信的身上惊吓出一身冷汗,一身酒意倒是完全清醒。在他的眼帘中便见到那只“鬼”的头埋在了雪堆里,露在外面的两只小手扒拉着雪堆,然后将头从雪堆里拔了出来,翻身坐在了地上。

    “哇……”

    嘹亮尖锐的哭声就在寂静的夜空下响了起来,一听到这哭声,罗信整个人都傻了。因为他听出这个声音是谁了,正是黛儿。

    罗信一想到自己刚才踹了黛儿一脚,心中便是慌乱,慌忙向着黛儿跑了过去。心中慌乱,脚下便没有了跟,脚下一滑,便噗通一声摔倒。向着黛儿滑了过去,一头钻了好黛儿的怀里,将黛儿又撞到在雪堆上。

    “哇……”

    黛儿的哭声更加嘹亮了,一边哭,一边轮着两个小拳头没头没脸的砸着。罗信急忙坐了起来。坐在黛儿的对面,伸手抓住黛儿的手腕道:

    “黛儿,是我,是小哥哥我……”

    哭声就是一停,借着月光看清楚坐在对面的就是罗信,黛儿的小嘴以瘪,一下子就扑到了罗信的怀里放声大哭。

    “小哥哥,刚才有东西踢我,哇……”

    罗信的脸上满是尴尬,正想着让黛儿站起来走走。看看有没有受伤,便听到从后院和书房方向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罗信的脸色就是一苦,黛儿那嘹亮的哭声是将全家人都惊醒了。

    果然……

    一条条身影在月夜下向着罗信这边汇聚,老爹,老娘,老师,大嫂,鲁仲连夫妻,梁大柱夫妻,几个丫鬟。还有两个陌生人……

    “黛儿,先起来……”罗信心中发急,柔声地想要哄黛儿先起来。一旁的鲁大庆早就爬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不!”黛儿怯怯地抽噎着:“有鬼。刚才有鬼踢我。”

    “没有鬼!”罗信一边柔声哄着黛儿,一边尝试着站起来,却被黛儿死死地抱住,站不起来。

    “有鬼!有鬼!”黛儿恐惧地颤声道:“刚才我听到有人喊鬼,然后我就被踢飞了,哇……”

    罗信便抬手擦了擦额头。也不知道是汗,还是雪水。

    “啊……”刚刚跑到附近的大嫂和丫鬟听到有鬼,一个个不由汗毛倒竖,恐惧地喊出声来。

    “哪里有鬼?”罗平和一个身材魁梧,但是神色却阴沉沉地人四处扫视,目光透射出精光。

    看到那人阴沉沉的面孔,身上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他看来,这个人更像鬼一些。

    这个时候,罗信已经站了起来,只是黛儿依旧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罗信便有些尴尬地低声道:

    “黛儿,你走走,看看有没有受伤?”

    “黛儿伤到了?伤在哪里?”陆庭芳两步就走到了黛儿的身边,满面都是焦急之色。

    “鬼……鬼踢我……”

    陆庭芳便望向了罗信:“信儿,怎么回事?”

    “还……还是让黛儿先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罗信便支吾打岔道。

    “对对对!”果然,陆庭芳被罗信带偏了,上前抚摸着黛儿的头道:“黛儿,赶紧活动一下,看看伤到了哪里?”

    此时在黛儿周围都是人,黛儿便也不再害怕,从罗信的怀里站起来,在罗信的搀扶下尝试着活动着身体。搀扶着黛儿罗信却敏锐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凝视着自己,猛然转头望去,便见到站在陆庭芳身旁的一个严肃的陌生人正在审视着自己。

    心中略微犹豫了一下,收回了目光,此时他的心还是悬在了黛儿的身上。

    “黛儿,伤在哪里?”罗信柔声问道。

    “没……事,我没事!”黛儿抽了抽鼻子道。

    “呼……”

    所有的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陆庭芳更是上前拍着黛儿身上的积雪一边言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芸娘已经上前帮着清除黛儿头上和身上的雪,几个丫鬟也急忙上前帮忙,反倒把陆庭芳挤到了一边。

    “先回屋吧,别冻坏了黛儿。”罗平看着黛儿身上的雪清除干净便对着大家道。

    此时众人对发生在黛儿身上的事情都很是迷惑,女人们更是在意黛儿口中的“鬼”,这要是弄不清楚,以后在这里都不敢住了,所以大家便又呼啦呼啦地进入到堂屋落座。

    落座之后,众人的目光便都在罗信和黛儿的身上来回巡视着,罗氏,大嫂和站在身后的几个丫鬟更是脸色苍白,眼中流露着恐惧。

    “信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罗信的老爹不能够再不开口了。

    看到娘亲,大嫂和几个丫鬟的眼中流露着恐惧,就是黛儿此时也依旧眼含恐惧,罗信便知道不能不说实话了,否则会给老娘,大嫂和黛儿等女眷留下心理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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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锦衣卫

    但是……

    这实话还真是有些丢人啊!

    目光不由望向了那两个陌生人,但是那两个陌生人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老师和老爹也完全没有让他们离开的意思,便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轻声道:

    “今天科考,交卷之后,堂尊亲口定信儿为案首……”

    “这我们都知道了!”罗平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喜色道:“爹问的不是这件事。”

    罗信吞咽了一口口水道:“后来我和浩德兄,子玉兄去喝酒,碰到了同年考生,便坐在了一起,喝得……有点儿多……”

    罗平见到罗信啰里啰嗦地就是不提那个“鬼”的事情,便皱起了眉头道:

    “说那个鬼的事!”

    “咣当……”

    门外大风吹得关上的房门猛然响了一下,吓得堂屋内的女子脸色苍白地惊叫出声。这让罗信更加地尴尬。连忙道:

    “那个鬼不是鬼……”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次连陆庭芳都忍不住道:“把事情说清楚。”

    罗信的脸就胀红了起来:“我……喝得多了点儿,看到一条人影飘了过来,便……便喊了一声‘鬼’,然后踹了……一脚……”

    堂屋内就是一静,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黛儿的身上。黛儿初始一愣,然后一张小脸瞬间胀得通红,微微低着头,两根手指在身前对着,弱弱地说道:

    “我……我听到了敲门声,便想着是小哥哥回来了,出去迎小哥哥……然后……然后……路滑,我就……我就滑了过去……”

    屋子里的气氛立刻变得怪异了起来,罗信偷偷地向着堂屋内的人望去,便见到一个个人满脸都憋得通红,像是便秘一般。罗平强自忍住笑意道:

    “都散了吧。”

    大家便都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张芸娘牵着黛儿的小手也向着门外走去。黛儿转过头,狠狠地瞪了罗信一眼。罗信便缩了一下脖子。很快,堂屋内就剩下了罗平,陆庭芳,罗信和那两个陌生人。

    罗信此时在偷偷打量着那两个陌生人。这两个陌生人的气质完全不同。坐在老爹身旁的那个陌生人生得一副阴测测的模样,让人望之不寒而栗。而坐在老师身旁的那个人却是一脸正气,这两个人气质完全相反,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在了一起。就在罗信心中思索着两个人身份之时,便见到那个阴测测的陌生人干笑了两声道:

    “罗兄。刚才你我切磋一半,不如再去切磋一番如何?”

    “好!”

    罗平眉宇之间也洋溢着亢奋,看到老爹的模样,罗信就知道老爹碰到了很过瘾的对手。两个人在罗信古怪的目光中大步离去,那陌生人在走过罗信的时候,还朝着罗信一笑,那阴测测的笑令罗信尾椎发凉。

    而这个时候,陆庭芳也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罗信一眼道:

    “跟我来!”

    然后大袖一甩,便向着外面走去。罗信便缩了缩脖子。自己踹了老师的宝贝女儿一脚,说不心虚那是假的。

    随后那个一脸正气的陌生人也走到了罗信的跟前,眼中现出一丝笑意,默然不语地随着陆庭芳走了出去,罗信便只好老老实实地跟在了身后。

    走出大门,陆庭芳便向着罗信的书房走去。这两个人好像是走进自己的书房一般,完全不知道客气,然后便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而罗信这个真正的主人却老老实实地站在两个人面前。

    微微低着头,看到桌子上还摆放着酒菜。看来这两个人一直在自己的书房内喝酒。陆庭芳又瞪了罗信一眼,神色才缓和下来道:

    “信儿,这位是青霞先生,还不过来拜见!”

    “青霞先生!”

    罗信心中就是一惊。青霞先生在士林可是名声显赫,他名声显赫的原因有二,一个自然是他的学问。沈炼,字纯甫,号青霞。浙江会稽人,嘉靖十七年进士。除溧阳知县。因事左迁为锦衣卫经历。

    罗信脑海中迅速翻阅着沈炼的生平,心中就是一惊,这个时候沈炼应该已经是锦衣卫经历了,锦衣卫来自己家干什么?

    怪不得另一个陌生人给他一种阴测测的感觉,原来出身锦衣卫。不过,罗信心中只是一惊之后,便又平静了下来。这就是因为沈炼名声显赫的另一个原因。

    沈炼为人刚直,嫉恶如仇,每饮酒辄箕踞笑傲。以‘十罪疏‘弹劾严嵩,被处以杖刑,谪居保安州为民。沈炼在塞外,却仍以詈骂严嵩父子为乐,严嵩得知大怒。嘉靖三十六年,严世蕃遣巡按御史路楷和宣大总督杨顺设计诛除沈炼。恰逢白莲教教徒阎浩等人被捕,招供多名嫌犯,于是列上沈炼的名字。沈炼终因被诬为谋反而遭到杀害。

    像这样刚直不阿的人,虽然此时身在锦衣卫,却也不会像其他锦衣卫那样做出恶行。这才是罗信略微放心的原因。对于沈炼这样的人,罗信还是十分敬重的,恭恭敬敬地行礼拜见。那沈炼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道:

    “坐吧。”

    罗信便望向了老师,陆庭芳便轻轻点头,罗信便规规矩矩地坐下。沈炼望着罗信道:

    “听你书童说,周庭玉亲口定你为案首?”

    “是!”罗信轻声道。

    “把你的文章背给我听听。”沈炼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说道。

    “是!”

    罗信便朗声将自己的文章背诵了一遍,沈炼的眼睛越听越亮,待罗信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沈炼不由拍案道:

    “妙!”话落转向陆庭芳道:“陆兄,你得一佳徒啊!真是令人羡煞!”

    这是时候的陆庭芳已经完全忘记了罗信踹他女儿的那一脚,以手揽须,脸上尽是笑容。只是口中还心口不一地谦逊道:

    “纯甫莫要虚夸他,这只是在北方才显出来他,若是放在纯甫的家乡,别说是案首,就是童生试都未必能过。”

    陆庭芳虽然谦虚得过分,但是浙江会稽也却是文风鼎盛,历朝历代出现无数大家高官。如果现在让罗信在浙江会稽科考,虽然罗信自信过童生试没有丝毫问题,但是却还真是没有把握拿到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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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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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沈炼却是摇头道:“陆兄过谦了,此等文章已经可以过府试了,恭喜陆兄。”

    “呵呵……”这次陆庭芳倒是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接下来,两个人便似乎是将罗信给忘了,推杯换盏随意闲聊了起来,而罗信则是负责斟酒。只是聆听着两个人闲谈,却让罗信心中越来越震惊。

    原本罗信以为自己的学问不说是炉火纯青,那也是距离大家不远。而且认为陆庭芳的学问已经被他吃透,但是如今听到陆庭芳和沈炼两个人相谈,却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这两个人谈话如天马行空,跳跃的十分厉害,一会儿是纵谈历史,一会儿有是品鉴文章,一会儿评品名人,一会儿论道求索。

    罗信渐渐地已经忘记了给两个人斟酒,坐在那里完全沉浸在了两个人的论道之中。即使是这样,罗信也感觉自己只能够听得懂八成。如此心中才知道,很多东西已经沉浸在陆庭芳的骨子里,之前不与他谈论,是因为罗信的学问和他不在一个层次上,谈起来索然无味。而如今遇到沈炼,便如同一个高手遇到了同层次的高手,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这两个人一直坐而论道至黎明时分,才意犹未尽的终止了论道,因为那个阴测测的锦衣卫走了进来。沈炼脸上现出了遗憾,朝着陆庭芳拱手道:

    “陆兄,纯甫多年未有如此爽快过,盼来日再有机会与陆兄坐而论道。”

    “这也正是为兄所盼之事!”陆庭芳的脸上也现出了不舍。

    沈炼转头看了一眼此时依旧沉浸在顿悟之中的罗信,轻声道:

    “陆兄,告辞了!”

    “我送你!”

    两个人都是心胸广阔之人,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却也事情轻重。沈炼突然来到北方,一定是有重要事情。而且陆庭芳在心中也能够隐隐猜测到,所以根本就没有相留沈炼。将沈炼两个人送到了大门外。沈炼突然低声道:

    “陆兄,我来之事,你知我知!”

    陆庭芳凝重点头,沈炼便转头大袖飘飘离去。那个锦衣卫也朝着陆庭芳阴测测一笑。掉头离去。

    望着沈炼和那个锦衣卫离去的背影,陆庭芳的神色变得凝重,冰冷的晨雾将沈炼和那个锦衣卫的背影笼罩得迷离,陆庭芳的双眸也变得迷离。

    “唉……”

    陆庭芳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热气从口中喷射而出。融入了晨雾之中,分不清哪个是热气,哪个是晨雾。

    陆庭芳转身走进大门,将大门落栓,然后顺着青石路向着罗信的书房走去。半路上看到已经开始晨练的梁大柱和鲁仲连便道:

    “大柱,你立刻去二老爷家,把二老爷请到这里来。”

    “是!”

    梁大柱立刻向着门外走去,前往陆庭江的家里。陆庭芳进入到罗信的外间,便见到罗平正坐在外间,而鲁大庆也是一夜未睡。两眼熬得通红,正在给罗平泡茶。

    “信儿呢?”

    “在里面发呆,我没有打扰他。”罗平轻声道。

    陆庭芳便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里间门口,见到罗信还坐在那里微微皱着眉头一副思索装,他的脸上现出了喜色,知道罗信从他和沈炼的论道中得到了启发,思索得越久得到的越多。便又悄悄地反了回来,坐在了罗平的对面。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致,鲁大庆轻手轻脚地给两个人倒上茶,然后退到了角落里。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滞重。罗平和陆庭芳的脸上都写着凝重。角落里的鲁大庆脸大气都不敢喘。

    在里间。

    此时罗信已经清醒了过来,脸上充满了感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闻听陆庭芳和沈炼坐而论道,让他获益匪浅。在意识到自己不足的同时。也得到了丰厚的收获。同时也让他获得案首之后有些骄傲的心沉静了下来。

    这一沉静下来,罗信的心便悚然而惊。不管沈炼的学问如何高,也不管沈炼的为人如何刚直不阿,他如今毕竟是锦衣卫。他来自己家做什么?

    就算是虚惊一场,沈炼终被严党所杀。和沈炼搭上关系,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想到这里。罗信的脸上便现出了苦涩,自己的仕途原本就已经足够艰辛了,没有想到此时沈炼又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摇了摇头,向着窗外望去,见到外面已经微亮,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向着外面走去。

    挑开门帘,脚步就是一顿,看到了相对默然而坐的老爹和老师,还有站在角落里面的鲁大庆。

    “信儿!”听到脚步声,罗平和陆庭芳的目光便都望了过来:“过来坐。”

    看到老爹和老师严肃的神色,罗信的心也悬了起来,默默地坐了下来,望着老爹和老师,他也想要知道锦衣卫为什么会来到自己的家。

    罗平转头看了一眼鲁大庆道:“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鲁大庆急忙向着外面走去。

    “一会儿我二弟会来!”陆庭芳对着鲁大庆道:“让他直接进来。”

    “是!”鲁大庆恭敬地应了一声,退到了外面,将房门轻轻关上。

    罗信看到老爹和老师如此严肃谨慎,一颗心也紧张了起来,站起来给老爹和老师斟上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通过这些举动缓解了一下心中的紧张,再次坐下,一颗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没有言语,只是等待着。

    “罗贤弟,陈宝和你在一起都做了什么?”陆庭芳终于开口道。

    “没做什么。”罗平有些闷闷地说道:“他就拉着我和他比武。”

    陆庭芳便微微皱起了眉头沉思了起来,罗信却是有了兴趣问道:“爹,你们两个胜负如何?”

    罗平的脸上便现出了一丝傲然道:“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是爹占据着优势。而且爹也没有完全拿出真本事。”

    罗信点点头,他相信老爹的本事,罗家的武艺原本就不弱,属于顶尖一级的。不过罗信关心的却是锦衣卫为什么登门,便问道:

    “爹,锦衣卫来我家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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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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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平便向着陆庭芳一努嘴道:“是来找陆兄的。”

    罗信便将目光望向了老师,他不明白既然锦衣卫来找老师,为什么会来到了自己的家,而且老师还不把锦衣卫带到自己的家,而是留在了这里?

    看到罗信询问的目光,阅历丰富的陆庭芳自然是知道罗信的心思,便轻叹了一声道:

    “我来这里是想要问问你考的如何,沈炼先是去了为师的家,听说来了你家,便寻到了这里。锦衣卫恶名满朝野,原本为师是准备带他们离开,没有想到那沈炼却也知道你,便说要见你一面,为师也只好留下。”

    “锦衣卫找老师何事?”

    陆庭芳便微微皱起了眉头道:“他们的目的为师也不清楚,他们来到这里之后,便询问当初为何出关的时候,货物中夹带铁器。”

    说到这里,陆庭芳的脸上现出愤怒之色:“这原本就是栽赃,所以为师也没有客气。便将事情的缘由说了出来。”

    罗信闻听心中就是一跳:“老师,难道那严党还不放过你?”

    陆庭芳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这正是为师所担心的。信儿,你还不知道,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和严嵩交好,为师就是怕这次锦衣卫的行动是严嵩授意。”

    罗信的心中也是一凛,他自然是知道陆炳和严嵩交好。如果这件事情真是严嵩授意,老师真就危险了。这件事情并非不可能,严嵩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沈炼不就是被严嵩诬陷之死吗?

    不对!

    严嵩诬陷沈炼那是因为他一直以谩骂严嵩为乐,从没有停止过谩骂严嵩。而老师一家已经割让了家财,而且老师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中谩骂严嵩,最起码从陆庭江出事之后,再也没有公开谩骂过严嵩,按理说这已经相当于服软,严嵩不会再针对老师。

    但是……

    锦衣卫为什么又要前来找陆庭芳询问之前原本是栽赃的事情呢?

    “老师,后来呢?”

    “后来又把你二叔叫了过来。当着我的面问了一遍,不过不允许我说话。”

    “那二叔?”

    陆庭芳的脸色登上就是铁青一片:“你二叔虽然没有向关外贩卖铁器,但是却贩卖私盐。若不是昨日沈炼和陈宝逼问,为师都不知道。”

    “那陈宝是?”

    “锦衣卫千户。”

    “之后没有为难老师和二叔?”

    陆庭芳摇摇头道:“没有。只是让你二叔将他和关外联系的那些人的名字和方式要走了。而且说,以后如果需要你二叔去关外,会再来找你二叔。”

    “嘶……”

    罗信便倒吸了一口冷气,陆庭江这是被锦衣卫给沾上了了啊!一旦被锦衣卫粘上,那可是嘚瑟不掉。

    “吱呀”门响。陆庭江满脸灰败地走了进来,怯怯地看了一眼陆庭芳,低着头坐了下来。陆庭芳冷哼了一声,阴沉着脸也不说话。罗信的心却是焦急了起来。

    “二叔,你怎么把贩卖私盐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能不说啊!”陆庭江的脸色更加地灰败道:“陆方都说了。”

    “陆方?他是谁?”罗信目光就是一缩。

    “我有两个管家,一个是陆方,一个是陆元。陆方是外管家,进出关的生意都由他搭理,陆元是内管家,织造的事情都由他搭理。他们两个是兄弟,也是陆家的远房亲戚。”

    “啪!”陆庭芳一拍桌子喝道:“好好的织造生意不去做,谁让你走私私盐的?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没了,大哥,我就是贩卖了一些私盐……”

    “这件事还小?”陆庭芳怒瞪着陆庭江吼道:“我们家缺钱吗?你为什么要走这条险路?那么大的一个织造不够你赚的吗?你掉钱眼里面了吗?还有,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

    “这不是进出关的人都熟了,关系都理顺了。关外的人有这个请求,便顺便……钱多了又不烧手……”

    “不烧手?现在烧不烧手?”陆庭芳站起来,抡起巴掌就要扇陆庭江,一旁的罗平急忙站起来。拦住陆庭芳道:

    “陆兄,息怒。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是想想如何解决吧。信儿!”罗平望向了罗信呼道。

    “老师!”罗信也站了起来:“我们还是来分析一下吧。”

    “啪!”陆庭芳有罗平拦着,打不到陆庭江。气得一拍桌子吼道:“为什么瞒着我?”

    “不是怕你不让嘛!”陆庭江低着头说道。

    “你这是在招祸!”陆庭芳气得又是一拍桌子:“被锦衣卫盯上,到死你也甩不掉。而且连带着信儿也说不定被盯上。”

    “不会把!”陆庭江霍然抬头:“这完全和信儿没有关系。”

    “唉!”陆庭芳叹息了一声,脸上满是疲惫:“锦衣卫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信儿我……”陆庭江脸色苍白地望向了信儿。

    罗信望着陆庭江轻声道:“二叔,先不要慌,把事情从头至尾详细地说一遍,包括沈炼和陈宝的神色。语气。”

    “好!”

    陆庭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又坐在那里思索了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这才娓娓道来。

    屋子里除了陆庭江低沉的声音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陆庭江说得断断续续,往往说一段就会停下来仔细思索一会儿,间或还会描述一下沈炼和陈宝当时询问他的神色和语气。足足讲述了大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将期待的目光望向了罗信。

    屋子里没有人把罗信当做孩子,这几年罗信的行为已经让他们将罗信完全当成一个大人看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成年人,是那种有着急智的成年人。所以陆庭芳和罗平此时也将目光望了过来。

    罗信将目光望向了陆庭芳,陆庭芳便开口对刚才陆庭江所说的内容进行了一些补充,还有一些沈炼和陈宝的语气,神色的补充。

    罗信又将目光望向了老爹,罗平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什么补充的,该说的两位陆兄也都说得很详细了。后来我被陈宝拉着就是比武,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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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236.刘邦封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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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信便陷入了沉思,屋子里再次寂静了下来。△↗頂頂點小說,每个人都微微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炭火盆内的炭渐渐地燃成了灰烬,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地冰寒了起来。罗平和罗信是习武之人,还没有觉得什么,但是陆庭芳兄弟二人却是打了一个哆嗦。陆庭江急忙站了起来,来到门口推开门让鲁大庆加炭,然后再次回到桌边坐下,将目光望向了罗信。

    “老师,最近边关可是有了什么变动?”

    陆庭芳神色一怔,继而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道:“为师最近深居浅出,消息已经闭塞了。”

    “假如……”罗信目光扫过三人道:“假如是边关出了事情,那么这次锦衣卫便不是冲着老师和二叔来的,而是为了边关之事。只是了解到二叔和守关的将领,或者关外的人有联系,想要把二叔的人发展成锦衣卫的一条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二叔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这以后是被锦衣卫给粘上了。”

    陆庭芳和陆庭江的神色就一松,虽然会被锦衣卫给粘上,但是最起码眼前无事,这也是不幸之中之大幸。

    “信儿,你觉得会是边关发生了事情吗?”

    “应该是!”罗信点头轻声道:“否则锦衣卫不会放过二叔,看来他们只是想利用二叔,却并不是想要害二叔。”

    陆庭芳兄弟二人的脸色虽然从苍白缓了过来,却依旧难看,谁也不想和锦衣卫搭上关系,特别是像陆庭芳这样的书香门第。眼下看是没有危险,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锦衣卫吃得连渣都剩不下。而且一旦和锦衣卫搭上关系,这在士林中的名声也就臭了。

    “我们一定要弄清楚边关究竟有没有出事。”罗信凝声道:“今日休考。我一会儿去县衙,去问问周知县。如果没有准确的消息,我就派鲁仲连前往边关打听一下。”

    陆庭芳便摆手道:“信儿,这件事情你不要牵扯太深。你负责去向周知县打听,我会另外派人去边关。”

    “好!”罗信也没有推辞,点头应是。

    “那……如果不是边关有事呢?”陆庭江忧虑地说道。

    “那个陆方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被锦衣卫抓去?”罗信凝声问道。

    “他就是一个白眼狼!”陆庭江的脸上登时愤怒了起来。

    罗信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那平静的目光令陆庭江冷静了下来,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道:

    “陆方和陆元兄弟二人是我们陆家出五代的亲戚,按辈分应该管我叫叔。当初他们家过得可怜。便送到了我的府上。这几十年我可是没有亏待过他们兄弟二人,而这兄弟二人也确实争气,一个替我管理外面的生意,一个替我管理家里的诸事。

    织造的生意割让给严党之后,外面便几乎没有了生意,但是在北方还是有着几个铺子。我便将那几个铺子交给他去搭理,而让陆元专心管理府中之事。前些日子派陆方去几个铺子走走,随后他便失踪了。然后昨日他就带着沈炼和陈宝来见我和大哥。”

    “陆元也来了?”罗信不由开口道。

    “来了!”陆庭江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道:“他已经加入了锦衣卫。”

    “加入了锦衣卫?”

    “是!”

    “他……没有和你说什么?”

    陆庭江摇了摇头道:“他一言不发。”

    罗信便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二叔,你冷静地想一想。陆方会是因为陆家失势而主动投奔锦衣卫举报二叔图个进身,还是被锦衣卫抓住熬不住?”

    陆庭江脸上的愤怒渐渐消失,慢慢地冷静了下来道:“我觉得应该是锦衣卫知道了我和关外有联系,将陆方抓了起来。他熬不住才说出来的。他跟了我几十年,不会因为我家道中落,就主动去举报我图个进身。况且,就算他加入锦衣卫也就是一个芝麻大小的职位。哪里及得上在我府上逍遥自在?”

    “锦衣卫为什么会知道你和关外有联系?”

    “严党夺我家产的事情瞒不过锦衣卫,而且……我向关外走私的事情也未必瞒得过锦衣卫。”

    罗信闻听便悚然而惊,至此他才意识到大明锦衣卫的可怕。以前只是读史,如今身临其境,感受绝对不同。

    “还有……”陆庭江脸色有些犹豫。

    “什么?”

    “陆方的事情已经被陆元知道,我看到陆元的神色也不对,而且感觉到府中家丁都有些不对。”

    陆庭芳心中就是一惊:“怎么不会?”

    “他们的目光有些游离,而且……我偶然发现陆元的房间里聚集着几个家丁,他们都是府中的老人。”

    陆庭芳的脸色就变了,凝视着陆庭江道:“你是不是还有着一些陆方不知道,而陆元知道的龌蹉事?”

    罗信的心也悬了起来,陆元常年在外,联系关内关外之事。而陆元常年在内,处理陆府逐项事宜,恐怕还真是会有些陆方不知道,而陆元知道的秘事。

    “这个……”陆庭江神色犹豫道:“总是有些事情……”

    “不要说了!”陆庭芳一摆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道:“陆元留不得。”

    “不行!”

    还未等陆庭江开口,罗信便断然否决道:“老师,如今陆方身在锦衣卫,如果将他的弟弟陆元除掉,你们想过陆方的感受吗?还有,我不知道二叔这几十年来是如何经营的,但是既然那陆元能够召集几个府中老人聚会,二叔便已经有着被架空的趋势。一旦除掉陆元,二叔能够保证那些府中老人没有反应?不会激化矛盾?”

    “那如何是好?”陆庭江脸上现出焦急之色。

    罗信沉思了一下,心中灵光一现道:“刘邦封雍齿。”

    陆庭芳和陆庭江两个人闻听陷入了沉思,罗平在一旁没有听懂,便轻声问道:

    “信儿,什么意思?”

    罗信便轻声解释道:“这是一个典故,说的是刘邦坐了皇帝之后,却一直迟迟没有封赏功臣,便让那些重臣心中恐惧,他们恐惧狡兔死,走狗烹,便聚在一起商议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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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迎难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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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陆元他们聚在一起商议的时候,却被刘邦和张良发现,刘邦便起了杀心,却被张良阻止。张良不仅阻止了刘邦,还提出来要封赏雍齿。

    雍齿之前曾经得罪过刘邦,张良告诉刘邦,如果连得罪过刘邦的人都被封赏了,那些聚会的人便会效忠刘邦,而不会谋反。刘邦听从了张良的话,封了雍齿为候,果然刘邦手下重臣见到雍齿都得到了封赏,便安下心效忠刘邦,刘氏天下便坐稳了。”

    “信儿,我明白你的意思。”陆庭江的脸上露出了苦涩道:“而且我相信那陆元召集那些府中老人也未必就是想要出卖我。但是,如今我家道中落,而且陆元已经是府中除了我之外的第一人,你让我还如何提拔他?”

    “你回去问问他,是否愿意来我这里当管家。”罗信凝声道。

    “不可!”还未等陆庭江开口,陆庭芳便急忙开口道:“信儿,我知道你的意思。如今为师兄弟二人就如同西下的夕阳,而信儿你却正如初升的朝阳,虽不说未来必定不可限量,但是却要比为师一定要好。如果让陆元到你这里来做管家,那确实是抬举了他。他必定愿意。只是他的哥哥陆方已经进入锦衣卫,陆元若是成为你的管家,很可能便会牵连到你,影响到你的前程,这件事情断断不可。师徒如父子,有事情为师来背,断不可又丝毫牵连于你。”

    陆庭江的脸上便现出了一丝惭愧,罗平的脸上现出了感激。罗信却是轻叹了一声,响起了清朝康熙帝和刘墉的对话,不由感概道:

    “子将父作马,父望子成龙!”

    房内一时之间寂静无声,罗平,陆庭芳和陆庭江一时之间脸上都充满了感慨。但是,随后罗信的神色便坚定了起来。

    “老师,还是将陆元送到我这里来吧。”见到陆庭芳又要开口。罗信便急忙道:“沈炼留在我家不走,要见我一面,没有人知道这是他本人的意思,还是锦衣卫的意思。而且我是;老师的弟子这是事实。如果老师出事,我这做弟子的或多或少都会受到牵连。既然躲不掉,我们便不放直面锦衣卫。将陆元送到我这里,就是消灭我们的內患。不管陆元是否起了异心,在信儿的眼皮底下。离开了他熟悉的环境,他也会收敛很多。如果将来发现他确实有异心,信儿断不会饶他。”

    “可是这……”陆庭芳的脸上还是现出犹豫。

    “老师,如今这是最好的方式。否则真的让二叔府中出事,连锁的麻烦会很多。也许那陆元只是心中害怕,害怕二叔因为陆方的原因迁罪与他。将他送到信儿这里来,他会对二叔充满感激,同时也对信儿忠心耿耿,将坏事变成好事。”

    “那……如果将来陆方前来联系陆元,这岂不是让锦衣卫粘上了你?”

    “那就来吧!”罗信淡然道:“已经接触上了。那就继续接触吧。”

    陆庭芳的神色就是一变道:“信儿,你要和锦衣卫接触?你不要忘记你的志向。”

    罗信的神色也变得严肃道:“老师,人的志向是随着境遇而变化的。”

    “你……你变了?”

    罗信默然片刻道:“是,老师,学生变了。如今学生的志向只是让学生的家人,老师,亲朋好友过得好一些。”

    “啪!”陆庭芳一拍桌子怒道:“我不需要,那种苟活还不如死了。”

    “我说的有尊严的活着,不是苟活。”罗信轻声道:“而且之前和您说过的志向是我的最终理想,这没有变。如今所做的变化都是为了实现那个最终理想。老师。我们没有想去接触锦衣卫,但是锦衣卫却自己找来了。逃避不是办法,只有迎上去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陆庭芳凝视着罗信,罗信也毫不避让地望着陆庭芳。双眸清澈。一脸正气。这让陆庭芳的神色变缓,随后又变成了苦涩。

    “信儿,我们不做官吧。”

    “不做官,哪来有尊严的活着?又如何实现学生的最终理想?”罗信苦涩地说道。

    “可是……这条路太难走!”陆庭芳脸上的苦涩愈浓:“只是得罪了严嵩,这仕途就已经变得艰难。更何况为师还得罪了徐阶,你的仕途已经布满荆棘。如今再加上锦衣卫。你的仕途几乎已经被堵死了。”

    “总要试试!”罗信清澈的双眸闪烁着坚定而智慧的光芒。

    “都是老师连累了你啊!”陆庭芳叹息道。

    罗信摇头道:“老师,就算您没有得罪过严嵩和徐阶,学生想要实现理想,最终恐怕也要走到严嵩和徐阶的对立面,甚至是锦衣卫的对立面。这些问题一定会出现在学生的面前,只不过早晚罢了。”

    “你就不怕因此而死?”陆庭芳目光复杂地望着罗信。

    罗信淡然笑道: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陆庭芳自然是知道这首《石灰吟》的出处,双眸现出钦佩之色。

    “信儿,需要为师做什么,你尽管说。为师就是倾家荡产,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还有我!”陆庭江也挺胸说道。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罗平昂然道。

    “没有那么严重!”罗信笑道:“最起码目前没有那么严重。”

    “信儿!”陆庭江的脸上突然现出了担心道:“如果边关没有出事,那锦衣卫是不是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们不要慌,按部就班的来。就算是其它原因,也需要我们慢慢抽丝剥茧。我现在就去周知府那里,老师您回去安排人去边关,二叔回去安排陆元。下午我们再在这里汇聚。”

    “好!”

    大家都一夜未睡,但是却完全没有睡意,连早饭都没有心思去吃,便各自离去。

    周庭玉的书房。

    “义父,您最近可收到边关出事的消息?”

    陆庭芳的书房。

    “大飞,这件事情关系到陆府的安危,你一定要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将事情探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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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层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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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庭江的书房。

    “陆元,你跟了我已经几十年了。”

    “二十八年。”陆元低着头站在陆庭江的面前,眼中闪烁着不安。

    “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

    “噗通!”陆元跪在了地上:“叔叔,家兄的事情我真不知道,而且家兄也从来没有联系过我。”

    “起来!”

    “叔叔,我对您忠心耿耿!”陆元砰砰地磕头,身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他的心中十分明白,如果陆庭江想要杀他,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有的是方法。

    “我没责怪你的意思,你先起来,我有话和你说。”陆庭江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陆元目光复杂,待到陆元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又变得真诚而温和。

    “陆元,我如今已经家道中落,府中的形式你也看得清楚。”

    “叔叔,陆元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

    “没那么严重!”陆庭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陆元的肩膀道:“但是,我们陆家也不是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陆元霍然抬头,惊喜地望着陆庭江。陆庭江直视着陆元的眼睛道:“你知道罗信是我大兄的弟子。陆家是否能够东山再起,希望就寄托在他的身上。”

    陆元的眼睛亮了起来,陆庭江继续说道:“信儿的学问,心性和智慧不用说,都是上乘。但是他的家世造成了他的底子很薄,缺少使唤的人。所以,我想要把你送给信儿,尽你的全力去辅助他。”

    “叔叔……”陆元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大兄……”

    “不要再提他。”陆庭江脸色一沉道:“每一次想起他,我都会心痛。陆元,你们兄弟二人跟我二十八年,在我的心里已经没有把你们当做下人。甚至没有把你们当做我的晚辈,而是把你们兄弟二人当做兄弟。无论是什么原因造成你大兄离开了我,我的愤怒并没有多少,有的只有悲伤。他伤害的不是我的利益,而是伤害了我的心。这种被兄弟背叛的感觉你懂吗?”

    “叔叔……我懂!我懂!呜呜……”

    陆元再次跪在了陆庭江的面前,双手抱着陆庭江的大腿痛哭失声。陆庭江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他是真的心痛,心痛被陆方背叛。

    “起来!”陆庭江抽泣了一声。弯下腰将陆元扶了起来:“陆元,你给我记住。从你跟着罗信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陆府中人,和陆府再没有一丝的关系。你以后要忠心的只有罗信,哪怕罗信要杀我,你也要帮着他找刀。”

    “叔叔……”陆元已经泣不成声:“我不走……我就留在陆府陪着您,呜呜……”

    “糊涂!”陆庭江呵斥道:“陆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信儿的身上,你去辅助他,便也分担了这一份希望。难道你想看着陆府穷途末路,再无希望?”

    “不是的。叔叔,不是的……”

    “记住,你以后是信儿的人,只忠于信儿一个人,你可愿意?”

    “叔叔,我走了,您怎么办?”

    “屁话!”陆庭江瞪眼道:“我如今闲人一个,留着你就是浪费人才。”

    陆元抬头泪眼迷离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陆庭江,眼中充满了感激。他的心中如何不知道罗信便如那朝阳一般,跟着罗信绝对要比跟着陆庭江强。而且罗信和陆府的关系他也知道。陆庭江能够将他送给罗信,之前也一定和罗信商议过,这就证明陆庭江和罗信对他都十分信任,并没有因为他大哥的背叛而对他有丝毫怀疑。这双重的信任让他心潮澎湃。哽咽着说道:

    “叔叔,知道大兄背叛了您之后,小侄羞愧难当,也彷徨无措。还有曾经是大兄手下和我手下的那些老人,也害怕您针对他们。曾经问过我怎么办?”

    陆庭江的目光就是一缩,不过瞬间有恢复了自然。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望着陆元。

    陆元抬起衣袖擦了一把眼泪道:“我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对老爷您忠心,老爷你就绝对不会负我们。只是他们还是忧心忡忡。不过,这次好了,他们知道叔叔将我送给罗公子,他们也一定会安心为叔叔效力。”

    陆庭江闻听心中就是一松,看来信儿的决定是正确的。将陆元送给信儿,不仅让信儿多了一个臂助,也让自己府中安定了下来。

    “回去收拾一下,午饭后随我前往罗府。”

    “是,叔叔。”

    罗信的书房外,梁大柱守在了门外。鲁大庆被罗信安排去睡觉了,鲁仲连去安排陆元一家居住的地方。

    在书房内。

    陆庭芳兄弟,罗信父子围坐而坐。

    “爹,老师,二叔。周知县不知道边关是否有事情发生。”罗信轻声道。

    “我已经派人去边关探查了。”陆庭芳神色凝重道。

    “我已经和陆元谈过了,以我的分析我相信陆元对于陆家还是忠心耿耿的,他和陆方并没有什么联系。”

    三个人将消息对了一遍,似乎对前景并没有什么帮助,一切都还在迷离之中,这不由让书房内的四个人心情沉重了起来。罗信沉吟了一下道:

    “如此说来,陆方也没有主动和陆元联系过?”

    “没有!”陆庭江笃定地说道:“我相信陆元没有撒谎。”

    罗信点点头道:“这样看来,陆方应该被锦衣卫所强迫,他对陆府还是心中有愧。”

    “应该是这样。”陆庭江点头道:“只是如今我们不知道锦衣卫的目的究竟什么?他们突然找到陆府,究竟和严嵩有没有关系?”

    “唉……”陆庭芳轻叹了一声道:“关键是我们目前处在的层次太低了,完全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我深居浅出之后,更是和官场失去了联系。就是一些之前的好友也因为害怕连累的他们,主动和他们断了来往。”

    屋子里寂静了下来,空气变得滞重。罗信的脑海迅速地思索着,但是消息的不对等让他一片茫然。最终只有露出了一丝苦笑道:

    “我们也不用慌,该怎么做就这么做。一切等着老师派的人回来再说。”

    “也唯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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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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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大家昨日就没有睡觉,都疲劳至极,陆庭芳兄弟告辞离去。老爹也离开了书房,只有罗信一个人坐在书房内,静静地整理着思绪。半响,朝着外面呼道:

    “来人。”

    梁大柱开门走了进来:“公子,有和吩咐?”

    “陆元一家安排的如何?”

    “已经安排妥当,他正在外面等待公子。”

    罗信闻言,心中暗道:“倒是一个懂规矩的人。”

    便对梁大柱道:“让他进来。”

    “是。”

    梁大柱离去,只是不一会儿,便见到一个身材清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向着罗信跪下道:

    “老奴拜见公子。”

    罗信神色微动,随即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陆元,你在二叔的府中并不是家奴吧?”

    “不是!”陆元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我和陆老爷是出五服的亲戚,按辈分我是陆老爷的侄子。”

    “那你起来吧,既然你在陆府不是家奴,在我这里也不会让你做家奴。不必以家奴的身份拜我,我们以后就是雇佣关系。”

    “不,老奴自从走进罗家的门,就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还请公子收留。”

    罗信默默沉思了一会儿,望着跪在身前的陆元轻声道:“陆元,你可想过你的家人?如此一来,你的家人也都入了奴籍,你的儿子将不能够参加科考。”

    “老奴……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如今只有老奴夫妻二人服侍公子。”

    罗信心中知道陆元这是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才如此做,便站了起来,上前伸手将陆元扶起道:

    “陆叔,你没有必要如此做。我知道你心中有忐忑,害怕我不信任你。我罗信既然将你从二叔那里要过来。就是需要你的帮助。这奴籍之事还是作罢。”

    “噗通!”

    闻听到罗信如此说,陆元便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老奴忠心耿耿,还望公子成全!”

    罗信望着眼泪已经流下来的陆元,心中便是叹息了一声。知道如果不答应陆元。他的心根本就放不下。一旦他的心无法安定,势必会和自己离心离德。但是,如果真的让陆元为奴,随着时间的过去,说不定他会渐渐后悔。毕竟陆元在陆府之时也是自由之身。只是在形势所逼之下,不得不采取这个方式取得自己的信任。

    一个自由身,并且在陆府并没有犯什么错,只是受到了牵累,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是过不下去,卖身为奴,相信他做了陆府这么久的管家,身家不说富有,小康绝对没有问题。这样的一个人,在一时环境逼迫之下为奴。将来心中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一旦堆积的这种怨气,在将来对他罗信就是一个威胁。

    而罗信却是断然不会埋下这个威胁的种子,这让罗信不由为难了起来,默默地望着跪在自己面前低头抽泣的陆元。

    略微寻思了一下,再次伸手将陆元扶了起来,真诚地说道:

    “陆叔,我将你从二叔那里要来,是看重你的能力。而你愿意到这里来,也有着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你大兄之事,感觉到在陆府做事已经不合适。又怕我不信任你。才放弃自己的自由之身,愿意为奴。”

    “公子……”陆元愕然地望着罗信,他没有想到罗信会和他如此开诚布公。

    罗信摆摆手道:“我也知道若不允你为奴,你必定不会安心做事。但是我若这样做了。你心安了,我却心不安了。”

    “公子……”

    “陆叔,这样吧。”罗信打断了陆元的话道:“我们以十年为期,陆叔可以为罗家为奴十年,十年之后却一定要还陆叔自由之身。”

    “公子……”

    “陆叔,如果你这样还不答应。罗信只能够认为你我无缘。”

    “我……”陆元在紧张之下,连“老奴”的称呼都忘记了。

    “陆叔,十年之后,罗信但有所成,自然也不会亏待陆叔。你在我微末之时前来帮我,我总不能够让你一辈子为奴。十年的时间只是为了让你心安,十年后,我相信就算没有了那一纸契约,你我也会亲如一家。”

    “老奴……谢过公子!”陆元泣不成声。

    罗信伸手拍了拍陆元的肩膀道:“你先去找我娘,府中的事情都是由我娘在管理。但是我这个家越来越大了,人也是越来越多了,我娘并没有管理这么大一家的经验。你以后就是罗家的管家,凡是要操心。”

    “是,公子!”陆元擦了擦眼泪,向着罗信躬身施礼。

    “去吧!”

    “是,老奴告退!”

    望着陆元离去的背影,罗信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嘴里嘟囔道:

    “管它风吹雨打,先会周公去也!”

    罗信实在是困极了,昨日白天科考了一整天,晚上又商议了一夜,这诸事一放,他的眼皮就睁不开了,将衣服三下两下脱去,钻进了被窝,很快就沉沉睡去。

    午夜。

    多年习武的罗信猛然惊醒,身上的肌肉绷紧,本能的感觉到一丝危险,微微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一条黑影正悄无声息的挑开门帘走了进来。如同一只黑猫一般,若不是罗信莫名的心中惊悸,根本就听不到丝毫的声音。

    罗信微微眯起双眼,屋子里漆黑一片,他只能够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向着他悄悄地靠近。罗信毕竟是一个习武之人,并没有惊慌呼叫,而是默默地眯缝着双眸等待着对面的靠近。

    房内内的空间并不大,很快那个身影就来到了罗信的床前,这个时候罗信已经能够分辨出眼前的黑衣人是一个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暴露了她的性别,但是却看不出眼前是究竟是谁,因为她的脸上蒙着一条黑巾。那个女子后背背着一柄剑,但是却立掌如刀,朝着罗信的脖子砍了下来。

    罗信猛然动了起来,一式太极拳中的如封似闭封住了对方的手刀,随后一式左揽雀尾缠绕住对方的手腕,向着怀里一带,同时身形借势从床上坐了起来。同时一式右蹬脚朝着对方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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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暗室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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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发突然,那个蒙面女子根本就没有想到罗信会是醒着的,而且会突然袭击,匆忙之中身体勉强一侧,躲开了踹向腹部的一脚,但是身体却失去了中心,被罗信将她的上半身拉到了床上,罗信顺势一个翻身便压在她的身上。

    那个蒙面女子双肩向上一拱,接着又是一落,借着这一拱一落的空隙,一只右臂就反探了出去,抓住了罗信的肩膀,臀部往上一拱,单臂一较劲便将罗信反摔了出去。

    但是,罗信在被反摔出去的瞬间,一只手却反手抓住了那个蒙面女子的手腕,顺势又将那个女子反摔了出去。

    那个女子的身体便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罗信双手在地面上一撑,双腿一用力,身形便如同一只猎豹一般地向着刚刚从墙上掉下来的那个蒙面女子冲了过去。

    那个蒙面女子也反应极快,双拳如蛟龙出海便向着罗信当胸轰击了过去。罗信双手如云,一式太极拳中的云手便将对方的力量卸去,同时右手潇洒地撩起,一式反弹琵琶。

    两个人瞬间在狭小的房间内争斗了起来,那个女子招式大开大合,如同大刀利斧,而罗信的招式却如云如水。

    那女子的拳脚渐渐地被罗信束缚,她感到罗信的招式很怪异,让她浑身有力气却使不出来。她就如同一只被笼罩在网内的老虎,越是挣扎束缚得越紧。

    “嘶……”

    罗信手拂过了那个蒙面女子的面颊,将那个女子的蒙面巾扯了下来,近在咫尺的罗信看清那个女子的面容,神色便是一愣。

    “是你?”

    那个女子正是当初在流寇围城的时候刺杀白总兵的那个女子,此时那个女子趁着罗信愣神的那么一瞬,便后退了一步,反手向着身后探去,想要拔出背后的长剑。

    罗信的心中就是一凛。虽然当初在眼前女子刺杀白总兵的时候,罗信只是和她交手了一招,却是知道她的剑法厉害。如果让她抽出了长剑,罗信很可能就不是对手。

    很明显。眼前女子的拳法不如她的剑法。罗信怎么肯让她拔出长剑?

    行云流水般地欺进一步,双手便一式金丝缠腕扣了过去。

    “砰砰砰……”

    那个女子来不及拔剑,唯有再次徒手和罗信争斗起来。

    黑暗而狭小的空间内,两个人拳来脚往,期间那女子数次想要拔剑。却都被罗信锁住了手腕,让她不得不全力应对罗信。

    女子再次渐渐地被罗信束缚住了,而且因为她原本就是大开大合的招式,更加地浪费气力,又因为是一个女子,在气力方面原本就不如男人。在罗信的太极拳下消耗得更多,渐渐地便没有了力气,气喘如牛。

    “砰砰砰……”

    女子已经被罗信逼到了墙根,罗信双手将那女子的双手按在墙上,一只腿踏入中宫。逼住了那个女子的双腿,身体紧贴着那女子的身体,将那个女子压在了墙上,口中粗重的呼吸喷子了那个女子的脸上。

    “呼呼……”

    两个人都气喘如牛,紧贴在一起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方口中喷出来的粗气在两个人近在寸许之间的距离对撞着。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罗信气喘吁吁地问道。

    那个女子将头一别,不去看罗信。但是罗信那粗重的呼吸却直接喷在了她修长的颈部,让她感觉到发痒。

    “你为什么要来杀我?”罗信继续问道。

    那个女子便挣扎了一下,可是她的双手被罗信按在了墙上,一只脚又占据中宫。身子还被罗信仅仅贴着,这一挣扎,完全使不上力气。没有挣脱出来不说,反而两个人紧贴在一起的胸部因为她的挣扎便是一阵摩擦。让那个女子不由身子发麻。如此她才注意到罗信的一只大腿还紧紧地顶在了她的双腿之间,顿时一张脸便羞得通红,身子发软。

    她身上的反应让罗信敏锐地感觉到,心中惊奇她突然紧绷的身子松弛了下来,便迅速探手将她背在身后的宝剑拔了出去,然后迅捷地后退了一步。将剑尖顶在她的咽喉,冷然道:

    “为什么要来杀我?”

    这次那女子却是正脸望向了罗信,凝声道:“我没有想杀你,如果想要杀你,在你还躺在床上的时候,就会拔剑刺你。”

    罗信思索了一下,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对方当初只是想要用手刀劈昏自己,并不是想要杀自己。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原谅对方。自己好好地睡在自己的床上,被人突袭,这放在谁身上也受不了。

    更何况……

    他想起了睡在外面的蝶儿和春花,便冷声道:“你把外面的蝶儿和春花如何了?”

    那女子便撇了撇嘴,一副看不起罗信的模样道:“不过是两个丫鬟,至于这么心痛吗?”

    说到这里,眼睛闪过一丝狡黠:“是不是你已经梳理了那两个丫鬟?”

    罗信的脸上就露出了哭笑不得之色,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想这些?不由将剑向着她的咽喉微微一顶,那个女子的脸色就是一僵,继而脸上现出了愤怒道:

    “你不要放肆,我的表哥就在外面。只要我一喊,他立刻会冲进来要了你的狗命。”

    “砰……”

    那女子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便听到外间的房门被推开,一阵脚步声向着里间的门走来。那女子的脸上便现出了一丝喜色,挑衅地望向了对面的罗信。但是,随即她的神色就是一僵,因为她发现罗信的眼中也现出了一丝喜色。

    罗信当然心中欢喜,别人脚步声听不出来,自己老爹的脚步声还听不出来吗?

    “砰!”

    罗信的房门被推开,罗平的身形走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把长刀。房门一开,便有光线从外面透露进来,看到房间内的场景,罗平不由神色一愣,继而便咧开嘴笑了起来道:

    “小子,行啊,武艺没有扔下。”

    “爹,蝶儿和春花呢?”

    “没关系,只是被打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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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三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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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表哥呢?”那个女子的脸上第一次现出了惊慌之色。

    罗平看了她一眼道:“被我打昏了,捆在了外面。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杀信儿?”

    说到最后一句,罗平声色俱厉。罗信却是后退了两步,将宝剑收了起来,他知道没有了宝剑的对方就如同断翅的鸟,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如今老爹在自己的身旁?

    “这位小娘子,我们是否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

    这个时候,罗信的脑子里已经有些想明白了,对面这个女子不是来杀自己的,恐怕是想要把自己掳走。

    但是,她掳走自己做什么?

    罗信心中灵光一现,难道是为了当初自己和她提起来的女真?她回去发现了什么端倪,才想要掳走自己求证?

    如此说来,边关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罗信的心中就是一跳。

    “好!”那个女子干脆的答应了下来,她的心中此时也十分清楚,她并没有选择权。但是却没有忘记为自己争得利益。

    “我保证回答你提问的所有问题,但是既然是开诚布公的相谈,你也要回答我提出的问题。而且最后要放我和表哥离开。”

    罗信便淡淡一笑道:“有的事情我可以回答你,但是有些事情却不能够回答你,我只能够保证我回答的问题都是真实的。至于放你们离开,这个你可以放心。如果想要抓你们,当初就不会给你们离开阳林县的机会。”

    那女子的脸上便现出了不甘之色,但是她也知道能够争得这个条件已经不容易了。不过听到罗信的话,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不由讥讽地说道:

    “当初不是你放我们吧?而是我们放你离开吧?”

    罗信淡淡一笑,然后走到了火炕头将那个大木箱子打开,然后翻出了一本书,在那书中取出了一张纸走到了那个女子的身前,递给她道:

    “如果我当时将这个交给白总兵。你说能不能在城门紧闭的阳林县内把你们给搜出来?”

    那女子好奇地接过那张折叠的纸张,将其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就呆滞在那里,在她的眼帘中。一个美女跃然纸上,却正是她自己。

    “太像了!”那个女子不由呢喃出声,然后霍然抬头:“这是你画的?”

    罗信默然点头,那个女子仿佛忘记了自己如今是俘虏,好奇地围着罗信转了一个圈。有老爹在身边,罗信自然也没有顾忌,任由她围着自己转圈。待她再次回到了罗信的正面,上下打量着罗信,眼中现出了钦佩之色道:

    “我钟金哈屯一生原本只敬佩一人,那就是我的外祖父阿拉坦汗汗,今日起却是多了半个。没有想到你诗作的好,武艺也过得去,箫吹的好,画也画得如此逼真。”

    “嗡……”

    罗信此时却是脑海中嗡然一片。他完全没有想到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竟然会是钟金哈屯。

    钟金哈屯,明代蒙古瓦剌奇喇古特部哲恒阿噶之女。钟金哈屯意为高贵显赫。生长在蒙古贵族家庭的钟金哈屯天生丽质、聪慧过人。她饱读诗书,性格豪爽,擅长歌舞骑射。长大后,钟金哈屯能文能武、胸襟开阔、通达事务,深受部落民众的喜爱。有关史籍记载说她“幼颖捷,善番书,黠而媚,善骑射”。

    钟金哈屯本来许嫁她的表哥把汉那吉,却在蒙古右翼土默特部阿拉坦汗出征瓦剌时。看中了钟金哈屯,便与奇喇古特部联姻,娶了钟金哈屯为妻。钟金哈屯这个外孙女便嫁给了她曾经最为敬佩的外祖父阿拉坦汗为三夫人,历史上称之为三娘子。

    阿拉坦汗晚年多病。事无巨细,多任凭三娘子裁决。阿拉坦汗去世后,三娘子主政掌兵达30年之久,约束蒙古各部,保持了与明朝的和平通贡互市关系。特别是万历十九年,她竭力劝说、督促阿拉坦汗孙撦力克从青海撤军东归。避免了蒙古和明军之间的大规模冲突。为表彰三娘子的功绩,明朝于万历十五年,封三娘子为一品“忠顺夫人”。万历四十年六月二十六日三娘子病卒,明朝亦遣使给予赐祭七坛的隆重祭礼。

    这样一个名垂千古的巾帼英雄,此时却睁着好奇的眼睛在望着自己。罗信也不由对着三娘子打量了起来,这个曾经贯穿嘉靖和万历两朝的奇女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身高比罗信略微矮上寸许模样,五官精美且一脸的英气,身材凹凸有致,不用摸,只是看,就能够感觉到竟然的弹力。

    “不对!”

    罗信突然想到按照历史记载,如今的三娘子应该只有……

    罗信迅速地算了一下,眼前的三娘子……当然如今还不是三娘子,应该只有十二岁,和自己的年龄一般。

    只是看这身高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不像啊?

    这最起码也有十五六岁吧?

    看到罗信在那里好奇地打量着她,正在好奇打量罗信的钟金哈屯不由脸色微红,脸色微嗔道:

    “你在看什么?”

    “你是钟金哈屯?”

    “是啊!”钟金哈屯一愣道。

    “蒙古瓦剌奇喇古特部哲恒阿噶之女?”

    “你……怎么知道?”

    钟金哈屯彻底愣住了,罗信知道她的名字这不稀奇,因为她刚才自己说过。但是知道她是蒙古瓦剌奇喇古特部哲恒阿噶之女,这就证明罗信绝对在之前听说过她的名字。

    “你今年只有十二岁?”

    “是啊!”钟金哈屯在吃惊之余,想也没有想地就脱口应道。等到她反应过来,不由面颊红得如同晚霞,跳脚道:

    “你是谁?你怎么会如此了解我?你去过关外我们的部落?”

    罗信却没有理会钟金哈屯指在自己面前的手指,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钟金哈屯呢喃道:

    “难道草原的女子都是如此早熟?”

    “你……”钟金哈屯脸色气得苍白。

    罗信竖起一根手指将钟金哈屯指在自己面前的手指往旁边一拨道:

    “好啦,我如今已经确定了你的身份,我们之间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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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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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士介绍:
文可治国,武可拓疆,这是一个文人的黄金时代,罗信,就在这个时代书写传奇。
明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