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老道士的声音仿佛从远处的黄土丘里爬出来的,飘荡在晴朗的秋天。
“唔……”唐荒呆呆的听着,眼神依旧空洞,嘴里的包子也忘了咀嚼。
“你……叫什么?”老道士在铺团上打坐,见唐荒有了反应,就问道。
“唐荒,你呢?”唐荒咽下包子。
“贫道清篙子,是这座落梧观唯一一个道士。”清篙子不高,长相就像是一团皱巴巴的黑纸,头发也有些杂乱的用一根黑绳子扎好,胡子拉碴的,道袍又脏又旧,一点也看不出世外高人的仙风道骨。
“哦。”唐荒喝了一口碗里的水,继续吃那豆腐大葱陷的包子。
清篙子看着唐荒吃喝的样子:“你生活应该一直蛤(还)不错吧,吃穿不凑(愁)。不过……碎(小)地时候莫(没)少挨饿吧?”
“嗯。”唐荒吃饱了,放下手上的包子和水。
“你住哪?”
“居无定所。”
“有撒(什么)亲戚么?”
“没有。”
“有熟人莫(没)有?”
“没有。”唐荒摇摇头,看着陈旧的三清像,不再言语。
“唉……倒咧霉咧(倒了霉了),”清篙子叹了一声,“赖你干饿一达过活吧(那你跟我一起生活吧)。”
“好。”唐荒呆滞的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但就是答应了。
清篙子指了指犁:“正好以前那头老牛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明天起你来替它吧。”
“好。”
清篙子指了指偏房:“你可以在那里面睡觉,后面是厨房,院子里有菜,平时钱不够就功德箱里拿。”
“好。”
清篙子拍拍道袍,往屋外走去:“蛤有(还有),不管你以前是干撒滴(干什么的),进了饿落梧观,就要放下杀孽。”
“是。”唐荒回答完,忽然一惊,清篙子怎么知道自己是个杀手。
“饿之所以收留你,就是不想你伤到那些村民。”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有撒怕滴嘛(有什么怕的嘛),你不也四(是)人嘛,”清篙子从换下来的贡品里取了根黄瓜,咔嚓咬了一口,“饿干你也莫冤仇(我和你也没冤仇)。”
“嗯。”唐荒点点头。
……
“道长,你收果娃可增怂咧(你收的那个孩子可厉害啊),比牛蛤能(比牛还厉害)。”
“哈哈哈,哪是……”清篙子坐在土坎上冲路过的村民笑了笑。
“道长!你收的娃打人咧!”有一个农民急匆匆的跑过来。
“饿看看其(我看看去)。”清篙子蹬的一下跳起来,一路小跑跟着来人去了。
……
“你个傻子敢打饿!”一人倒在地上,捂着胸口。
“我不准你骂她!”
“你个瓜怂,饿奏舍(是个****(这里自己想象),我就要说),谁看上你,谁就四哈子(瞎子)。”唐荒一拳就冲那门面去了。
“咋回事!”清篙子大吼一声,唐荒立马停住,“张老五,你咋象(你怎么样)。”
“道长你管一哈你的人,你看把饿打地!”张老五躺在地上。
“你撒得行(你什么德行),饿知道,这娃老实招尼(这孩子老实着呢),能无故打你?”清篙子骂了一句拉着唐荒就回观里。
120
“咋回事?”清篙子问唐荒。
“他要把自己的傻女儿强嫁给我,我不答应,他就骂我是傻子,还说谁看上我谁就是瞎眼的瓜怂。”
清篙子盯着唐荒质问道:“刚刚饿要是莫到,你得四奏把张老五打死咧?(你是不是就把张老五打死了)”
“嗯。”唐荒没有犹豫,诚实的点点头。
“饿记得你来地第一天饿奏干你舍(我就跟你说),不要再造孽咧,你看看你现在,弄撒尼!”清篙子高声叱责起来,“你走吧,今后包(别)回来咧,走吧,饿之达容不哈你咧(我这儿容不下你了)。”
唐荒木木的看着清篙子,就是不动,也不说话辩解,只是坐着。
“出去!”清篙子一拍桌子,桌上的瓷碗被吓的跳了起来,发出一阵的叮当。
唐荒不情愿的站起来,走出落梧观,临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
“瓜怂二北五!奏不会服个软么!”手清篙子看唐荒走了出去,越想越气。
落梧观里有一棵梧桐树,不知何年何人何故所植,一树枯叶没有一丝生机,狂风吹过,莎莎声听起来像是水流。夕阳没有一丝温度,落寞的唐荒下了荒芜的矮山,走向山下那村落。
唐荒走到山脚时,夕阳还挂在那,可能是路太短了,可能是步子太快了。
他站在村口一时间又不知何去何从,他想继续漫无目的的游荡,直到死亡,但是他又很想回到落梧观,继续那样生活,似乎那就是陈尘说的清静。
……
“呼……”清篙子泡了杯热茶,夕阳马上就要消失了,看着红遍的天际,清篙子觉得自己有点想唐荒那个傻小子。
“道长,道长!”一个汉子跑了上来,扛着锄头,喘着粗气,“你赶紧去看看,你果瓜娃寻张老五去咧!”
“咋啦?”清篙子把茶杯放下,站了起来,赶紧往外跑,“饿看看去。”
……
“你摘四干撒尼(你这是干什么?)”张老五拄着拐杖,看着门前跪着的唐荒,他就是拜唐荒所赐才这幅惨像。
“我不该,动手打你,现在来负荆请罪。”唐荒跪在张老五面前,光着上身,背着满是刺的酸枣枝。
张老五正一肚子火:“摘(这)可是你说的!”说着抽出酸枣枝就抽了下去。
“诶呀……这娃也莫打你咋像么(这孩子也没把你打的怎么样),咋哈手之么重!(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旁边的大妈看唐荒可怜,便阻止张老五。
“这叫莫撒?”张老五指了指自己打着石膏的腿,“不关你的四,起开。”
张老五狠狠地抽打着,唐荒满是伤疤的后背已经全是鲜血。硬生生的扛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就像一块石头。
张老五也逐渐趋于冷静,再抽一下就停手吧,他这么想着,高高扬起手里的酸枣枝。
“啪!”半个西红柿砸到张老五的头上,让他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哎哟哟的哼了几声。
唐荒回头一看,清篙子来了。
“张老五,你给饿适可而止!”扔下这句话,清篙子拉起唐荒直接走了。
……
“你就不知道跑么!”清篙子把唐荒背上的刺一根根的拔出来,给他上药。
“我想回来。”
“跟饿说就行啊,你这瓜怂,”清篙子无奈的骂道,“收拾好咧,你这伤慢慢养吧。”
看着清篙子远去的身影,唐荒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121
“弟子自知罪孽深重,恳求出家为道士,以求清静。”唐荒稽首而求,背上的伤口又开始慢慢渗血。
“你且(起)来吧,不然一会又要出血了。”清篙子摇摇手。
唐荒不言,一动不动。
“唉,你个犟驴!饿收你为徒咧!赶紧给饿滚且来,倒茶!”清篙子被唐荒气到了,恨不得狠狠的给唐荒一脚。
“是。”唐荒爬起来,恭恭敬敬的给清篙子倒了一杯茶。
“你这脾气,活像饿年轻的时候。犟的要命,可(又)不肯低头,”清篙子喝了一口茶,看着院中的梧桐树,“以小见大,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这个时候拜入我门下,你的道号就叫说山吧。”
注:(以小见大,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语出《淮南子·说山训》。)
“是。”说山点点头。
清篙子站起来,从偏房的木箱里取出一套白色的新道袍:“这是你师娘生前留给我的,我用不上,你穿上吧。以后这落梧观就是你家了,等我百年之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是。”唐荒鞠了一躬。
“你以前杀过多少人。”清篙子并没有笑,一脸的平淡。
唐荒平静的说:“不胜数。”
“嗯,几多善,几多恶?”清篙子喝了口茶。
“不知。”
“你觉得几多善恶?”
“没有善,也没有恶,全世界都是,既没有善,也没有恶。”
“哈,好!还是有慧根地嘛,”清篙子满意的点点头,“跟饿修道,首先要止杀,杀的多了,你奏不是人咧,失去了人的心性成咧一个撒戮工具咧,所以饿不准你撒人,除非迫不得已。
其次,摒弃善恶之分,摘都四(这都是)对人的评判,对咱修道之人不必挂在心上,因为下一项。
饿要求你放下一切外物,放下天下,这样才能达到你追求的清静。
最后,这些都四为了做后一层,放下自己,摆脱一切束缚,以达到自在。”
“弟子谨记。”
清篙子摆摆手示意唐荒休息去:“行了,歇着去吧,明天你可以穿上道袍了。”
“是。”
唐荒坐在炕上,少有的见到星星,毕竟这个时代的霓虹灯多得让夜空中所有的星星都变得黯然失色,也只有这样偏远无人烟的村子才能看到。
月光撒在炕头,唐荒看到了时光,如同一条卷轴,自己的过往幻灯片似的轮流闪过,他想到了陈尘,自己传道受业的恩师,虽然他已经离开自己了。
唐荒第一次觉得轻松,什么都不用想,干活,吃饭,休息,简单且清闲,让人无法自拔的迷恋着这样的生活。
清篙子对唐荒很好,别人说起唐荒时,他总是笑,唐荒干活时,他也总是让唐荒注意休息。这让那颗冰冻的心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
“Hello,道长,可以拍照吗?”几个背着相机的城里年轻人路过,看到了耕地的唐荒。
“嗯。”
梧桐树下,一个俊郎忧郁的年轻人着道袍,束白发,扶着锄头看向镜头。
那张照片后来获得了一点荣誉,所以班纳看到了。
……
“我不会回去的,告诉班纳,我欠他的这条命,赖账了。”唐荒在黑暗中对监视他的德累斯顿杀手说。
“boss已经预料到你会这么说了,里面这个老头和你,只有一个可以呆在这座道观。”
“你们!”唐荒无奈的点点头,“好,我早就料到了,明天我会和你走的。”
“这是明智的,唐刀大人。”
……
“师父,明天我就要走了。”
“干回老本行吗?”
“抱歉。”
“等哪天有得选了,就回来吧,”清篙子闭目打坐,“说山。”
“弟子谨记。”唐荒跪地叩首,叩完转身走了。
“唉,这犟驴。”清篙子睁开眼,无奈的摇摇头。
122
“父亲,为什么?上一次我做的还不错,为什么不让我继续下去,我可以的!”麦克站着班纳面前,有些不解与气愤。
班纳挂着平时那样的柔和微笑:“我这是为了你好,那太危险了。”
“为什么哥哥能做,而我却不可以,难道你真的是把他当作猎狗来驯养的吗?”
“小子,你不懂,”班纳笑眯眯的看着麦克,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知,“术业有专攻,你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
“你安排好的路吗?”
“你有没有发现,”班纳的语气很柔和,仿佛是在和小孩子商量着下周再买新玩具一样,“你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因为你总是逆着我来,我想做的任何事,你总是禁止的。”麦克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你想做的?跑到一线送命,还是浑浑噩噩的泡在纸醉金迷的社交圈里,时不时招惹几个人,再让我和你哥给你擦屁股?”班纳微笑着说起麦克以往的光辉事迹,“为了保护你,我需要派出十顶级杀手跟着你,而你做出的收益只需要三个优秀杀手就可以完成。”
“我不需要那些人,我没问题。”麦克不服气的说。
“一个鬣狗安德烈可不弱于给你配一个杀手总榜的前三,”班纳点上一只雪茄,“你真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这些都是我给你的。”
“哼!你会认可我的。”麦克啪的一下站起来,转身离去。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下周之前,完成清扫13,不然你就出局了。”
“好!”麦克挥挥手,没有回头,“老头子你等着吧!”
“我等着,臭小子。”班纳吐了个烟圈,笑眯眯的看着阳光穿过逐渐散开的烟雾。
……
“喂,小弟弟,现在干嘛呢?”一个性感的声音传入唐荒耳中,是贾苏达本。
“怎么了?找我什么事?”唐荒正在喝良子刚泡好的花茶,这是他们的新习惯,晚上围着篝火喝一壶茶。
“咯咯咯……”贾苏达本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家伙,等下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趾高气昂的。”
“呼~说吧。”
“你的好弟弟,德累斯顿的少东家,麦克·弗埃里怎么跑到我的地盘来了,”贾苏达本似乎在洗澡,“上面是不是要对我们候度分部进行调整啊?”
“他在哪?”
“已经在分部住下了。”
“放心吧,跟你们没关系,清扫13是敌对任务,不是内部调整。”唐荒慢慢的喝着充满茉莉香的茶水,还有些寒冷的孟春风被温热的花茶化解了。
“唔……嗯,那好,他没带人,只跟着鬣狗安德烈,他的安全……”
“你不用管,由他就好,如果有你都解决不了的麻烦,那我赶得再快也没用。”
“好,那我哈……先挂了。”贾苏达本呻吟了一声,急忙挂断电话。
“锦瑟,不老实的小家伙,”贾苏达本把手机随手一丢,从浴缸里抱住自己的经理人——锦瑟,这也是她的恋人,“怎么可以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偷袭我呢,害得我在小弟弟面前出丑。”
“姐姐,对不起,可是我就是想啊~”娇小的锦瑟无辜的看着贾苏达本。
“小丫头,看来喝牛奶还是有用的,有变大哦。”
“明明是你天天揉。”
“哎呦,我知错了~”
……
123
“嗯。”
“怎么了?”良子关切的问道。
“班纳又给我抛选题了,”唐荒继续品起花茶,“坚守在这里,或者去候度保护麦克。”
亨利·摩根把坚果嚼的咯嘣响:“你怎么选?这可是向他表忠心的好机会,毕竟麦克是他的继承人。”
“不,我不去。”
“你疯啦,你这样不要命,活腻了吗?”亨利·摩根大喊道,嘴里的坚果渣喷了出来。
“不,你不懂,”唐荒看着火光,“我从来只是一把刀,而非一个活人。刀不会有忠诚,也不会有牵挂。”
“万一他在麦克身上不一样呢?他需要一个有感情的刀呢?”良子给唐荒又到了一杯茶。
“这不可能,”唐荒摇摇头,“班纳不会这样的,我师傅和他是生死之交,但我师傅也是他逼死的。”
“那你就别管了呗,”亨利·摩根把盘里的蔓越莓干丢到嘴里,“正好乐得清闲。”
“嗯没错,”唐荒把自己面前的蔓越莓干递给亨利·摩根,“我确实不能去,但是麦克不能出事。”
“所以?”亨利·摩根津津有味的吃着果脯,忽然一皱眉头,试图把唐荒递过来的盘子推回去,却发现唐荒死活不动。
“你带替我去保护麦克。”
“啧!”亨利·摩根不满的瞪着唐荒,“凭什么?”
“你有德累斯顿所有杀手所少有的东西。”
“什么?”亨利·摩根疑惑的看向唐荒。
“博士学位。”
“这也算理由?你是哪家公司的HR?”亨利·摩根茶都顾不上喝,直接反驳。
“去吧,我只信任你了。”
“得,我就是这劳累命,”亨利·摩根把手上的茶喝完,站起来就走,“记得给我打钱。”
“好。”
“你保护好良子,我回来之前,她要是少一根指头,”亨利·摩根笑着回头看向唐荒,他的笑容像极了漫画中的大反派,“嘿嘿嘿,你猜猜我会做什么?”
“你还不放心吗?”
“我的意思是别出任务了,这里已经是危机中的核心了。”亨利·摩根骑上机车,把酒装好。
“放心吧。”
“我有那么逊吗?”良子不服气的嘟囔道,呷了一口花茶。
“走了。”亨利·摩根一脸疯笑,轰的冲了出去。
……
“哈啊……”封竹礼困倦的坐了起来,“查好了吗?”
“背棺人大人,这个标志惊雨堂没有特别记录,不过……堂主新找来的人,惊雨堂新的第一杀手——妖刀先生,他的后颈上有类似于这个的纹身。”
“说吧,谁派你来的,”封竹礼揉了揉碰乱的头发,穿着白色的睡衣站了起来,“妖刀被推举是堂主的意思,不服的自然是熊牙这个千年老二了。
回去告诉他,别把我当成他的工具,也别试图搞窝里斗,再有下次,我把他磨成灰扬了。”
“是,大人。”
“滚吧。”
等人走了,罗伯茨从阳台走了进来。
“你怎么看?”
“宁错杀,不放过,可以查查这个妖刀,他的来路太可疑了。”罗伯茨理了理沙发,坐了下来。
“嗯……不能太明显,你能试试催眠他吗?”
“这就是你找我来的目的?”
“对,”封竹礼一脸困倦,直接躺在了地板上,“我太累了,你得帮帮我。”
“我试试,但是他的意志太强,谨慎习惯了的话,会很难,”罗伯茨戴上礼帽,握着手杖准备离开,“就像唐刀那次一样。”
“呵,你这家伙对唐刀也有阴影了。”封竹礼无力的骂了一句,不过只有空气听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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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门被打开了,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门口。
外面雨很大,来着身上一直在滴水。看来是冒雨来的,他像黑夜一样,看不出情绪,看不出目的,带着兜帽和口罩,手插在黑色夹克的兜里,就站在那,冷冷的盯着自己。
忽然那家伙动手了,他开始摘下口罩。
“啊!”班纳从梦中惊醒,梦里那个人是谁?唐荒?陈尘?三叶?还是自己的好弟弟?夜很浓,外面的雨比梦中的小一些。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波尔多,抿了一口,剪开雪茄,用西班牙雪松木条点上,吸了一口,感觉好了一些,拿起电话:“我是班纳,现在发出命令,让唐荒去执行距离清扫13最近的任务……等一下,算了,后天早上发给他吧。”
挂了电话,班纳放松了一些,不自主的看向门口,生怕门口站着一个黑影。
……
“啊!!”麦克身边发生了爆炸,鬣狗及时的出手帮他从死神的手上逃了出来。
麦克急促的呼吸着,脸色惨白,一身的汗,趴在地上,身边的鬣狗冷静的互在他身旁。
“我说你不去帮帮忙?”黑寡妇带着头盔,站在废墟中,看不出表情。
“这不是还没死呢嘛,”0趴在机车上,醉醺醺的摆摆手,“不急,好歹先让他见见血。”
“这些公子哥啊,真是烦人,”黑寡妇不耐烦的说,“唐刀自己怎么不来,这种地方最适合他。”
“自然……是,”亨利·摩根一阵摇晃的站直,“来不了啊,你以为唐刀就很自由吗?”
且看另一边。
为什么会这么难,明明上一次很轻松的。麦克趴在地上,满是难以置信,眼睛瞪得眼眶都要裂开了。
“少爷,快走吧,这里太危险了。”鬣狗想要扶起麦克。
为什么,炸弹会在我身边炸开,我差点就死了,我明明比那些普通杀手珍贵的多,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我身边……麦克脑子里一团混乱,刚刚鬼门关前走一遭,让他彻底失去了判断力。
“少爷!我们先撤吧,来不及了!”鬣狗想要把麦克强行拉走。
“滚开!会死的!”麦克推开鬣狗,浑身颤抖,“爸!来帮我一下啊……哥哥!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少爷!您快点恢复判断啊,我能保住你的!”鬣狗左臂中弹了,他已经不抱希望在麦克身上,“你们!跟我反攻,你们,保护好少爷。”
“是!”
……
“唐荒这家伙还真是了解他这个弟弟啊,”0笑了笑,“你跟我一起去吗。”
“不是说让他见见血吗?”
“不必了,再过两分钟他成一具尸体了,”0无奈的说,扬了扬手里的录音笔,“而我,有药。”
“走吧。”黑寡妇做到后座。
……
“哥!救我啊!我知道你在我附近的!”麦克绝望的嚎叫着。
“你要是做不到就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哥!”麦克循声而去,只看到0和黑寡妇。
“唐刀给你的话,”0咧嘴笑着说,“温室里的花朵还是别来这炮火堆了。”
“我……一定要证明,自己。”麦克爬了起来,深呼吸。
“我们两个只负责你活着,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黑寡妇抱胸站在0后面。
“谢谢,我尽力,”麦克拍了拍身上的灰,“清扫,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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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还不错啊,就是经历的少了点。”黑寡妇看着渐渐进入状态麦克。
“喂!什么?你耍我吗?行吧行吧,加钱!”0挂了电话,摇摇晃晃的把酒瓶子随手一丢,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小心点,你差点中弹了,”黑寡妇躲在安全的地方,“唐刀干嘛把你这种累赘派过来。”
“哈哈哈……”0仰头大笑,“我就站在这,一个子弹都别想碰到我,这就是唐刀雇佣我这个累赘的原因。”
黑寡妇仔细的盯着0,发现射向他的子弹确实都歪了,都差一点可以打到他,但就是不成:“这是什么魔法?”
“科技,在其他人眼里,”0狂笑着挥舞起自己的金属手杖,高高举起,“我就是神明!”
“别嚎了,跟上麦克,不然很难保住他。”黑寡妇一脸嫌弃的冲0摆摆手。
“不必了,”0手杖一挥,远处的破楼上多了一道巨大的裂痕,仿佛是神灵劈砍留下的痕迹,“我们下班了。”
“啊?”
“没错,唐刀亲自来了,哈哈哈哈……”0取下头盔,疯子亨利·摩根一脸癫狂。
“这家伙搞什么?”
“轰!”亨利·摩根劈中的高楼倒塌了,一个人影把楼下的麦克扯了出来,是鬣狗。但是他们也因此被包围了,几个德累斯顿的杀手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忽然间,六个杀手忽然卸了气一样倒在地上。
“看吧,下班要去喝酒吗?”亨利·摩根跨上机车。对贾苏达本发出邀请。
“抱歉,我要去包个游艇放松一下,没空。”贾苏达本不耐烦的转身走了。
“哈哈,太好了,”亨利·摩根伸了个懒腰,“休息时间到,唉,等休息的差不多再回去看我的小妹妹吧。”
……
“哥!你来了!”麦克看到唐刀,开心的说。
“你继续,我只是执行附近的任务,路过。”唐荒冰冷的说。
“是!”麦克一下子来了精气神,“唐刀来了,那个不败神话也在,各位,胜利与奖赏就在眼前!拿下他们!”
候度已经很乱了,而这些宛如黑帮火拼的杀手,让这一片的军队一下子警惕到了极点,不过火拼很快就结束了,各级军官也放松下来,毕竟杀手就像病毒,离远点最好。
“哥!怎么样!”麦克脸上贴着创可贴,头上绑着绷带,血还在渗,但已经问题不大了。
唐荒往外走了一段路,麦克也跟着,忽然唐荒停下来,大概是因为离人群够远了:“鬣狗,你也退下。”
“是。”鬣狗随即去照看那些普通杀手。
“疼吗?”唐荒看着麦克的伤。
“嘿嘿,疼,不过为了向你和老头子证明自己,这不算什么,”麦克坚定的笑着,“我可以撑下去。”
“你也配说疼,这点伤罢了,看看你的手下,有几个伤的比你轻的,”唐荒冰冷的声音如同一个机器人,“你为了证明自己就要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不管谁来指挥,不可避免的都会有伤亡,你这是刁难我!”麦克不服气的瞪着唐荒,毕竟他还期待着表扬。
“你明明可以选择暗杀,而非这样火拼,那样的话会减少很多伤亡,德累斯顿是专业的杀手公司,不是惊雨堂那样的野鸡杀手组织,这是大优势。但是你却选择像街头混混一样和他们火拼,这很愚蠢。
德累斯顿未来需要一个理智的掌舵人,而不是一个好大喜功的皇帝。”唐荒话语里没有太多的责备,平静的像冰面一样。
“对不起……我的过失。”麦克低着头不情愿的道歉道。
“如果你真的觉得疼,就记住今天的感觉,以后做事之前回忆今天,那你今天就算成功了。”
126
“我知道了。”
“人是没有善恶之分的,但是每一个生命都不能浪费。”唐荒说完就走了,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在多停留。
看着唐荒的背影,麦克颓然的坐到地上,给自己点了一根:“我真是……糟糕透了。”
……
“呼~”亨利·摩根少见的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一身的派头。
他紧张的站在商店的橱窗前打量着自己,好不容易才看的顺眼一点。跨上机车,郑重的带上头盔,他可不在乎那两千块钱的发型,那是他这一身最便宜的。
……
唐荒这次出来没带三角,因为时间紧迫,他坐飞机,也没有让良子把三角帮忙寄过来。
“真不该把三角忘了。”唐荒看着目标,以及十来个混迹在人群中的暗哨。
让这个冰冷的杀手自己思考去吧,姑且让我们看看他的目标。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候度的某个重要官员坐在车上,姑且叫他的外号吧,“这可不行先生”。
为什么有这个外号呢,因为他总是喜欢说一句话:“这可不行,一定要严格按规矩来。”
“先生,到了。”司机的车在要视察的单位门口停了下来。
“嗯……这可不行,不合规矩。”这可不行先生看了看车窗外,一点动的趋势都没有。
“明白。”司机很明白的立刻起步,把车开走。
一旁的秘书已经给负责人发信息了:“你们做什么?怎么敢连红毯都不铺,就来迎接领导,赶紧改进。”
事实上并没有明文规定需要红毯,但是这几乎是个习俗了,所以这可不行先生也要遵守。作为一个遵守规矩的官员,这是必须的。
车子转了一圈,又开了回来,不过这次已经铺好红毯了。
这可不行先生这才慢吞吞的下了车。
“欢迎领导莅临指导!”为首的负责人站在最前面迎接这可不行先生,“这边请。”
但是这个家伙又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了:“这可不行,你知道的,要守规矩。”
“啊?”负责人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得求救似的看向秘书。
“握手!”秘书低声提醒道。
“啊啊,对不起!”负责人赶紧和这可不行先生握了握手。
这可不行先生点点头,这才往里面走。
然后开始开会吧,但是这个家伙真是墨迹,期间种种我已经懒得赘述,各位读者可以自行根据前面的情况想象。因为那实在是枯燥无味,让我的键盘像企业年度报表一样,小说可不能这么写。
“我们准备了午餐,先生不知道……”开完会负责人已经心惊胆战,这位领导实在难搞。什么都不贪,什么都不同意,满嘴的这可不行,简直就是一本长了腿的规矩。
“在哪?可不能太贵,我们政府职员必须节俭些……”
“是、是,那是自然,只是本地的特色小吃。”负责人擦了擦汗,把提前定的豪华酒宴让人取消了,并且立刻定了本地最好的特色小吃店,一般人想吃是要提前预约一周的,除非你愿意出十倍的价格插队。
这么下来,花的钱更多,大概这就是节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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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我们区申请的拨款……”负责人无心吃东西,紧张的看向这可不行先生。
这可不行先生喝了口咖喱汤:“经济建设确实不错,但是这需要向领导报告,我会把你的诉求上报的。”
“啊,真是谢谢您。”
“这是作为国家官员应该做的。”
“我也吃饱了,多谢款待,也该回去了。”这可不行先生站了起来,在一群官员的簇拥下上了车。
负责人紧绷的精神松了下来,恍惚一眼,远去的领导车就像是候度过节时游行的神龛。
再看回那个杀手吧。
目标已经上高速了,暗哨也变成了三辆车围着目标,这反倒给唐刀标注出了他的目标。
“良子,查的怎么样?”唐荒看着电脑上的路线图。
“从你现在的位置来看,我建议提前在袭击地等着吧,”良子吃着棒棒糖,“他的行程比较绕,你能追上,没必要绑到雇主的指定地点再杀。”
“好的,我知道了。”唐刀挂了电话,戴上了面具。
“她就像
一朵金色的
花儿
我不要
任何富庶的
王国
和附加的爱
因为她~”良子挂了电话,哼着歌,看着自己和夏澄溪的自拍合影,是那天夜市里夏澄溪偷拍后发来的,看来那个傻白甜已经回到家了,“真是恼人。”
良子找到并封锁了夏澄溪的联系方式,这下夏澄溪再也联系不到她了,但是她忽然有一股无名的火气,明明摆脱了那么讨厌的烦人精,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真是的,糖不够吃了。”
这个时候,某个下了班的人已经从候度飞到了熊国(沙罗)。
“你好,”亨利·摩根彬彬有礼的摘下帽子,现在是孟春时节,但是沙罗的雪依旧还懒懒的趴在地面上赖着不走,“我找凯瑟琳。”
“你这家伙,”保安不耐烦的说,“上次差点害得我失业了,快滚吧,新东家说了,你来了就打断腿。”
“这次我可是有备而来,”亨利·摩根得意的笑了笑,用手杖敲了敲铁门,“古特塞夫家族的人听着,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这庄园比你想象的大多了,你喊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听见的,”保安对于他的行为嗤之以鼻,“而且今天有贵客,两位少东家都在中央会客厅。”
“切,”亨利·摩根笑了笑,“我是来找凯瑟琳的,不需要他们听见,是吧,我的小兔子。”
“哈,当然了,我的大灰狼。”散步的凯瑟琳站在门后,一脸的快乐。
“很高兴,你晨跑的习惯还没变,不然我的推算就白费了。”亨利·摩根踩着反重力板直接飞了进去。
“当然,为了你。”
128
“刺啦。”唐刀撕开一根草莓的棒棒糖。
“嘎嘣、嘎嘣……”糖被嚼的粉碎,但是他丝毫尝不出味道,“跟水泥一样。”
又吃了一颗柠檬味的,还是没有味道。
“沙子一样,没有味道的糖真难吃啊。”唐刀躺在路边,旁边的坑有些深了,坑底藏的东西谁又能知道呢。
“唐刀你需要先解决所有的非目标,然后等着,在雇主到来之前,你必须保证目标活着。”良子不大放心的叮嘱唐刀。
唐刀并没有反应,只是应了一句:“嗯。”
“亨利·摩根还没回来,”良子有些不放心,但是努力装成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他没说自己去哪了吗?”
唐荒却是真的不在意:“不知道,但他很有手段,你放心吧。”
“哦。”
“目标来了,通知雇主过来吧。”唐刀听到了有五辆车在靠近。
“好的。”
越来越近了,唐刀躺在路边的树下,等待着。
“轰!”
……
“小姐,他是被两位少东家禁止踏入古特塞夫家族领地的……”保安转身对凯瑟琳说。
“我知道,他带来了哥哥们需要的东西,”凯瑟琳笑了笑,继续看着亨利·摩根,“但是哥哥们在会客,我带他去里面等着就行,你忙你的吧。”
“好吧。”
“大灰狼,啊不,亨利·摩根学长,”凯瑟琳拉着亨利·摩根的手,“里面请。”
亨利·摩根走下反重力板,很绅士的挽住凯瑟琳:“谢谢邀请,走吧。”
“你这次来是干什么的?”凯瑟琳紧贴着亨利·摩根,生怕他再也不见了。
“工作之余来看看你。”亨利·摩根不好意思的说,他之前来经常被男主人揍。而且自己一个穷小子也不好意思来找沙罗第一财阀家族的小公主,所以有很多钱了才来一次,这也是他喝酒之余唯一花钱的地方,这次也是唐荒给的多才好意思来的。
“工作?你还能找到工作?”凯瑟琳嘟着嘴看向亨利·摩根。
亨利·摩根一下子心脏狂跳,满面通红:“是、是的,我现在有工作,只是因为身份问题,只能找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工作,不过收入还可以。”
“看你打扮倒是,你不会是放高利贷的老板吧?”凯瑟琳揶揄道,“不还钱的家伙就叫你的杀手朋友去威胁一下。”
“杀手?”亨利·摩根有些惊讶。
“上次来捣乱的家伙不就是个著名杀手吗?叫什么……血地藏?”凯瑟琳呼出一串白雾,得意的看着亨利·摩根,“没想到吧?我可没那么傻。”
“偷袭!”这可不行先生的车队忽然遇到了爆炸,前面两辆车直接被掀飞。
唐刀爬了起来,蹲在树枝上,没有三角,让他有些不适应,没有什么近身武器,不好动手。
时代总是发展的,手机越来越薄,就像纸一样,甚至还可以随意折叠。
不过谁也想不到会有人把它用的像水果刀一样,隔断动脉,切断血肉。
“啊!”
“我说了,不要挡着我,”唐刀随手擦了擦手机屏幕上的血,“你们钢熊的伤亡抚恤金很高吗?”
保镖都只剩下三个人了,他们胸口的熊头徽章被鲜血浸染,都换上了匕首,在这样近的距离,没有把枪对准敌人的脑袋的话,开枪的一瞬间足够自己死十次了:“阁下就是血地藏吧,钢熊悬赏榜第一。”
“……”唐刀没有回话,他看到了正在逃跑的这可不行先生。
129
“那些是什么人?”亨利·摩根远远的看着正厅的客人。
“嗯不知道,是哥哥们请来的,”凯瑟琳不在意的说,“以前天天跟在哥哥们屁股后面,跟仆人似的,看来今天哥哥心情好,准许他们进来坐坐。”
“你们家可真厉害,几个商业巨头,和几个著名的银行家,”亨利·摩根挠挠头,“全都坐在这里了。”
“哼哼,那是自然,古特塞夫家族可是沙罗第一家族,”凯瑟琳得意的拉着亨利·摩根,“走吧,去我的房间喝杯伏特加?”
“嗯……我想和你走走,”亨利·摩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
……
“看来我给钢熊的打击不小啊,”唐刀把这可不行先生绑在树上,等待着雇主过来,如果半个小时后雇主没来,唐刀将亲自送走这可不行先生,“竟然连这么次的保镖都招进来。”
这可不行先生的保镖都惨死在公路上,也就是在傍晚,这里没有路人,偶尔有几个流浪汉或者通缉犯,也都不管这件事。
“钢熊原来算是保镖界的德累斯顿,不过自从他们老大钢熊死了之后,内乱和名誉扫地让他们公司跌落到二流层次,”良子敲击着键盘,一遍查资料,一边追剧,“现在保镖行业被银辉,钢熊,木卫,龙鳞,美洲之鹰五家公司平分了。”
“你好。”唐刀看到了一个男人,穿着运动服,真面目被帽子、口罩、墨镜遮的严严实实。
“很好,尾款我已经转好了,你走吧。”
“嗯……他必须死。”
“你觉得我不会杀他?那我雇佣你干什么?”
“抱歉这是我的责任,确保他完全死去。”唐刀一动不动。
“那你看着吧,”男子不在理会唐刀,“先生,你能猜出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但是你这么做……”这可不行先生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合规矩是吗?”
“没错。”
“哈哈哈……就是这句话,你把我搪塞了三年,我负责的街区申请的救济款一份没有,你知道饿死了多少人吗?犯罪率增加了多少吗?”
“这与我无关,救济款是需要财务部门批准的,必须符合规矩。我并没有贪污其中的款项,凭良心说我一点利都没有沾。”这可不行先生显得一脸正气,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错误。
“你还在推卸责任!财务部门也是你一句话都事,你就是不想担责任罢了。
我的好朋友就是被饿死的,没有钱,失业潮,大工厂破产,疾病,你从来不会体会到的。”男子越说越火气大,狠狠地踢在了这可不行先生的裆部。
“哦~”后者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这可不行,我不能一句话给你们拨款,这是对国家财政的不负责任。”
“这可不行!”男子大吼道,“就是这句话,你饿死了多少人,你给多少家庭带来了绝望,你惧怕担责任,所以索性什么都不做,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这可不行,要讲规矩……”这可不行先生脸色有些苍白。
“这可不行!”男子怒吼一声,“有你这样的官员,还不如供一座神像!反正你们都不做事,还不如省点饭!”
“这、这可不行,你不能杀我,这不合规矩……”这可不行先生还没说完,已经被男子举起石头砸晕了。
“你把他弄醒,杀了他。”男子坐在地上,有些累了。
“是。”唐刀一拳打碎了这可不行先生的头盖骨。
躺在地上的尸体,活像一座摔破的神像。
130
“不会吧~”凯瑟琳拦在亨利·摩根面前,仰起脸盯着亨利·摩根,“你不会还是喝不了酒吧?我可是记得你以前喝一口酒都会醉的哦。”
凯瑟琳萌的一塌糊涂,亨利·摩根的脑子瞬间空了:“现在、现在、现在喝的,但是……酒量一直、很、很差。”
“嗨嗨~你一点都没变,”凯瑟琳一把抱住亨利·摩根,跳到他身上,“一说话就结结巴巴,喝不了酒,干什么都认认真真,总是把仪容放在第一位。”
“是吗?我觉得……我觉得我现在不是那么样了,”亨利·摩根抱着凯瑟琳往前走,但是看着却看着前方的雪景,“我、我比以前,糟糕很多。”
“怎么说呢,你明明还是我的大灰狼亨利·摩根,总感觉你的蓝眼睛变了,”凯瑟琳若有所思的抱着亨利·摩根,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过只要你还是爱着我的书呆子,你还是那个蓝眼睛傻瓜,我就还是会爱着你的。”
“是、是吗?”亨利·摩根看着凯瑟琳,笑了,不是他平时那种癫狂的笑,有些腼腆,有些书生气。
“当然~不过等到什么时候,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是你的新娘的。”
“我……”亨利·摩根想说什么,但是又闭嘴了。
“怎么了?”
“没、没什么,到嘴边忽然忘了。”亨利·摩根摇摇头,放下凯瑟琳,坐在石椅上,这上面的雪每两个小时就会有下人来擦干净。
……
“咳咳……”唐荒趴在地上痛苦的咳嗽了两声,他被偷袭了,那一击力道十足,打的他措手不及。
“看起来不怎么厉害啊?难怪谣言不可信呢,”夜叉穿着宽松的训练服,不过虽然宽松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这身衣服显然也是经过很多思考才设计出来的战斗服,“你上次把我的旅燕和他的手下打成重伤,我可是要加倍奉还的,所以请你去死吧!”
唐荒摘下面具,三角不在,有些不习惯,随手拆下路边雨棚的竹竿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奉陪到底。”
“切!”夜叉不高,但是他的腿威力十足,扫向唐刀时,地上的叶子都被带动。
虽然这个动作破绽很大,但是速度完美的遮盖了这一漏洞,唐荒只来得及防御,一下子左臂骨折了。
“看来你还是有点厉害啊。”
“话太多了。”唐荒一棍扫去,躲开了,不过这在他意料之中,瞬间松开棍子,一拳打到了夜叉的胸口。
唐荒一个翻滚,捡起棍子。
“啊!”夜叉倒在地上,艰难的扶着地面爬起来,“看来你不擅长防御,但是攻击简直很恐怖呢。”
说完,拔出来腰间的武士刀:“死了可别说我欺负你手无寸铁!”这一下快到了极点,一阵狂风扑面而来,卷起漫天灰尘。
唐荒眯起眼睛,一棍子敲下,正好打在夜叉的刀尖上,夜叉的攻击偏移了方向,唐荒趁机一掌劈向夜叉的后颈。
夜叉咬牙发力,强抬武士刀,逼退了唐刀,保住了性命。
“值得敬佩,原来是我错了,”夜叉后退了两步,站的笔挺,刀刃对向唐荒,“不是你弱,你根本不会打架,你的攻击要么不出,一出则招招致命,我会赌上自己的尊严和性命,与你决一死战。”
“哦。”唐刀手里的竹竿已经破碎了半截,他索性把雨棚拆了,又取来一根新的竹竿。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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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亨利·摩根站在星夜的雪地里,深情的看着面前的凯瑟琳,逐渐变得落寞与失落,“我是个杀手。”
“什么?”凯瑟琳小嘴张的老大,惊讶的瞪着双眼,“你?怎么可能!”
“是的……我是,”亨利·摩根不自觉的低下头,凯瑟琳的爸爸就是被杀手刺杀的,他很纠结的告诉凯瑟琳这件事,只是为了心里好受一点,“代号0,德累斯顿杀手总榜第九十三,成功率榜第一,有一个传播更广泛的称呼——厄运。”
看着亨利·摩根一幅什么都不顾的说出这么一大串名头,凯瑟琳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哈哈哈……那么0先生,你看看我值钱吗?”
“啊……不、并不,我、我……”亨利·摩根脑子一下子空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话,脑子告诉自己要说句话,但是满脑子却都是公式推算。
“好了好了,我们去吃晚饭吧~去外面吃,庄园里的我都吃腻了,而且哥哥们今晚请客,你可不能被看见。”凯瑟琳踮起脚摸摸亨利·摩根的头。
“好,上次送你的反重力板还在吗?”
“当然,不过我要一直留着,我可舍不得踩。”
……
“没想到啊,这么狼狈……”夜叉被冷风吹醒了,胸口上有一道近乎致命的伤,但是因为及时得到了处理,自己还活着,“差点就见阎王了呢。”
夜叉艰难的爬起来,伤口的疼痛让他站不稳,他回忆起那致命的对决。
夜叉一刀劈下,唐荒的竹竿刚接上,就绕过刀刃,一推,让着力道十足的劈砍偏离了方向。
“面!面!面!……”夜叉怒吼着,他的劈砍每一击都像机械一样固定,连续,身体笔直的前进,一时间威力十足。
唐荒手里的竹竿快有些扛不住了。一旦竹竿被砍断,他很难应对那暴雨般的劈砍。
“斩!”唐荒再次挡开劈砍,在夜叉扬起刀刃的时候,也举起了竹竿,狠狠挥下,带着一阵劲风直冲夜叉首级而去。
两个人都没有防御,以伤换伤。
他疯了吗?怎么不防御?不要急……夜叉的思绪紧张到了极点,这一棍子下来我会死的,我砍下去的话他也会死,一起死吗?镇定……老师说要镇定……我可以,他会防御的……
夜叉的头皮已经感受到棍子的劲风,镇定……我一定要镇定……镇定……去TMD镇定,我不想死啊!
夜叉手腕一抖,武士刀一横,挡住了唐荒的竹竿,不过这一下力道十足,他两只手才勉强防住,双臂已经有些麻木了。
忽然唐荒手中竹竿绕着武士刀一转,唐荒手持的那一段在武士刀下正对着夜叉,刚刚打在武士刀上的那一段在唐荒的手里。
糟糕!夜叉已经来不及防御了,他匆忙一刀砍向唐荒,希望以此逼退唐荒。
竹竿飞快的捅向夜叉的心脏,夜叉很难想象,竟然捅进去了,剧烈的疼痛让他眩晕过去。
“醒了?”
“吓!”那冰冷的声音下了夜叉一跳,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唐荒盘膝而坐,就在他身后:“我问你答。”
他什么时候在那的,我竟然没发现……这个家伙太恐怖了……
“听到了吗?我问,你答!”唐荒提高了音量,但是没有动,夜叉的武士刀就插在唐荒面前。
“吓!”夜叉一个哆嗦,“你想知道什么?”
132
“丁香……”唐荒望着月亮,“你身上为什么丁香的味道,没有几个人会做丁香香囊,而且还是这么特别的。”
“什么?我不戴香囊,而且我最近也没有见过丁香花。”夜叉疑惑的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只有血腥味和泥土味。
“……”唐荒忽然沉默了。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夜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你们是什么组织?”
“你向我的部下问过很多遍了吧?”夜叉忽然笑了,“你绝对不是想问这个吧,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叫做无可奉告,你查名字是查不出来的。”
“是吗?你们组织的性质?”
“等一下,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组织的事,但是相应的,你不准再和我们组织作对,向我的人出手,”夜叉看着坐在地上的唐荒,眼里充满了警惕,“疼死了!”
“好,”唐荒简洁的回应道,随即接着提问,“你们组织主要业务。”
“保护,除此之外,无可奉告。”
“保护?保护什么人?”
“无可奉告。”
“那么他们的命令你一定执行吗?”
“是的。”
“被保护的人是客户……还是主人。”
“主人。”
“脱手事件你知道吗?”
夜叉忽然顿了一下:“嗯……当然。”
“你们当初是否拿走了一具尸体?”唐荒忽然加快语速。
“尸体?没有,而且关于脱手事件……无可奉告。”夜叉打断了这个话题。
“哦。”所有势力对脱手事件都讳莫如深,这倒是可以理解。
“还有要问的吗?再回答两个问题我可就要死了,你给我造成伤可是很致命的,虽然处理的不错。”
“你有没有……”唐荒又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口,“见过一个小姑娘……学文学的……也可能死了吧,长发,戴眼镜,会自己做香囊。”
“抱歉……”夜叉仔细想了想,“没有印象。”
听心跳似乎没有说谎:“好,你走吧。”
“嗯,不过……”夜叉看向唐荒面前插着的佩刀,“能不能把刀还我。”
“哦。”唐荒拔出武士刀,扔给夜叉。
夜叉一脸正式的把刀入鞘,向唐荒鞠了一躬,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明明有那个味道,”唐荒看着夜叉一瘸一拐的背影,有些遗憾,“错觉吗?”
看着夜叉走远了,唐荒脱下外套,胸口一条惊人的伤疤,正往外渗血。
“你可真是,”良子忽然上线了,“从那个家伙被打倒开始一直忍到现在,这么严重的伤,这么硬撑着,太胡来了。”
“没关系,”唐荒艰难的爬起来,“我记得我说过,下班时间不要连线我。”
“那又怎样!”
“有些事,知道了,就遭了。”唐荒拄着竹竿子,准备去附近德累斯顿的分部。
“亨利·摩根也连不上,该死的,都说要保护我,结果一个二个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抱歉,”唐荒已经撑不住了,“可能没法再见了。”
“什么?”
“那个夜叉很厉害,一刀重伤了我,现在实在有些……”还没说完唐荒扑倒在地,没了声。
……
夜叉躺在担架上,他的部下就在周围站着:“次长,主上对您的擅自行动很愤怒。”
“对此我会去向她亲自谢罪,”夜叉无力的说,“对了……”
“有什么问题吗?”
“查一下脱手事件,还有血地藏,仔细查。”
“是!”
“哦,还有一件事……”夜叉迟疑了一下。
“请讲。”
“我身上……有丁香的味道吗?”
“蛤?”嗅觉最好的河童看了看旅燕,俯身仔细闻了一下,“并没有。”
“哦……那是为什么呢……”
133
“你好歹是大家闺秀,注意点形象啊。”亨利·摩根一边给凯瑟琳擦嘴,一边教训她。
“好不容易出来玩的嘛。”
亨利·摩根忽然起身:“那么再见。”
“你就要走了?”
“是的,时间很紧,”亨利·摩根微笑着,“我的经理人在满世界找我。”
“好吧,”凯瑟琳有些失望,“记得有空来看我哦。”
“当然,”亨利·摩根吻了下凯瑟琳的额头,“我想会很快的。”
“再见。”
亨利·摩根走出饭店,他离开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的钱也差不多花完了:“良子,找我什么事?”
“你干什么去了?”
“私事,才办完,怎么?
哦~是吗?唐荒那家伙在候度吃了这么大的亏?死了?唐荒怎么可能死,哦~那个蠢蛋那么重的伤还撑了那么久?那伤他的人你查出来了没有。
怎么可能,还有你查不出来的组织?那好吧……我去候度找他,对了借我三百,我……钱不太够。”
……
“第六天总长,我很抱歉之前的行为,我愿意为此叩首谢罪。”夜叉跪在帷幕外,低着头。
“起来吧,谢罪并不能带来什么。”
“感谢阁下。”夜叉爬了起来。
“我很好奇,你的对手是什么人,可以把你打成这样。”
“德累斯顿总榜第一,血地藏,代号——唐刀。”
“我们行事向来低调,他为什么会盯上来?难道有人想要行刺……他们?”第六天在帷幕后的表情忽然警惕起来。
“可是按照血地藏的行事风格,他一定会直接动手,一击致命,而不是……”
“也是。”第六天放松了一些。
“他只是偶然间遇到了在欧洲为主上办事的旅燕,然后大打出手,毫无缘由。”
“毫无缘由?”
“是的。”
“你跟他说过话吗?”
“嗯,他问过我几个问题,”夜叉痛苦的回忆起来,那些都是他的耻辱,“他问过组织,还问脱手事件时我们是否带走过一个小姑娘。”
“奇怪……脱手事件不是德累斯顿的重要秘密吗,他怎么问我们,”第六天有些疑惑的说,“而且经历过脱手事件的人,几乎死完了,活下来的几个也都七零八落,病死,自杀,意外,遭遇暗杀。”
“那简直是灰色世界的浩劫,德累斯顿遭遇重创,很多组织都遭遇了斩首,就连各国政要都死了不少。”夜叉感慨道。
“上一代第六天也派人参与其中,不过组织也因此遭遇重创,”第六天叹了口气,“对了,血地藏很厉害吗?”
“恐怖,我的刀已经在他眼前一厘米处,我依旧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变化,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我已死了很多次了。”
“这样的人才啊,要是能招揽到我们这里来该多好,”第六天叹了口气,“不过主上也太胡来了,竟然为了找一个人,派旅燕去欧洲,这才招来了血地藏这么个瘟神啊。”
“没办法,听命于他们是我们的使命。”
“去吧。”
……
“你在哪?荒,你在哪?”
“啊!”唐荒从梦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的宾馆里,身上的伤竟然好了很多。
枕边有一张字条。
“不必在乎我是谁,我欠你个人情,所以才来救你,我检测你的体内,发现你使用过SR——7药剂(见章节刺杀唐刀。),所以做了个小实验,放心对你只有好处,不过运气不好的话……当我没说。
总之你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