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不亏?”孙之闲把手放到封竹礼额头上,“奶奶的,你没发烧啊?昏头了?”
“我没事,”封竹礼扯开孙之闲的手,“区区一个吞金佣兵团,换取这群废物的听话,还不错,这样的话就像我一个人和德累斯顿博弈一样,可以说是方便很多了。”
“可是少了一个助力,以后会费劲一些。”
封竹礼不在乎的说:“多一个猪队友指不定哪天就把我坑死了,就像二战时期的意大利一样。”
“好吧。”孙之闲点点头。
“哎呀,不过班纳这次行动,故意不叫唐刀,看来是想向我示威啊,我当然知道德累斯顿不只依靠唐刀啊,”封竹礼把玩着手里的钢笔,“不过他也暴露出自己不耐烦了。”
……
“我去,班纳可真是大手笔啊。”亨利·摩根感慨道。
“一般他这么做是为了威慑对手,”唐荒这在给王胖子的伤口上换药,“不过他从不把惊雨堂放到眼里,变成把惊雨堂作为对手,他大意了。”
“其实你们这个圈子我也了解一些,”王胖子插嘴道,“我只知道班纳当年也是这么崛起的。”
“确实如此,”亨利·摩根点点头,“而且这里还不是有个秘密武器没用呢。”
唐荒对王胖子说:“好了,这段时间不要剧烈运动。”
“哎哟,这么一下,我好不容易养的几斤彪就没了。”王胖子捂着伤口惋惜的说。
“还好你只是被一个通缉犯捅了,不然事情闹大了可就麻烦了。”
王胖子一脸委屈:“我哪知道饭店里还会有通缉犯啊。”
“出事了。”良子抱着阿若走进来。
亨利·摩根站了起来:“怎么了?”
“附近的军队有一个营哗变了,恐怕会波及到我们。”良子脸色并不好。
“那怎么办?”王胖子已经慌了,他现在只想带着阿若赶紧跑路。
“简单,”亨利·摩根又坐下,“全部杀了就行,对于我们来说不是难事。”
“胡说什么?把小阿若教坏了。”良子捂住阿若的耳朵。
“唐荒,咱们走,”亨利·摩根不屑的站起来,“阿若,要什么?我回来给你带。”
“不了,谢谢摩根叔叔。”
“不急,”唐荒拦住亨利·摩根,“没有任务命令。”
“万一一直没有呢?”亨利·摩根压低嗓门。
“很快就有。”
“嗯?真的……”良子看了看电脑,“有委托哎。”
“走吧。”唐荒披上外套。
“神了,那我们……”王胖子擦擦汗。
亨利·摩根挥挥手:“呆在这等着。”
“再见摩根叔叔,再见唐哥哥。”
“你到底给阿若说了什么?”亨利·摩根一出门就揪住唐荒的领子。
“什么?”
“为什么你是哥哥,我是叔叔?”
“你把胡子修理修理,仪容整理好,再思考这个问题。”唐荒推开亨利·摩根,继续向前走。
“切。”
……
良子开始在后方布置工作:“0你负责吸引注意力,你就适合干这个。唐刀,你负责暗杀他们的头头,务必一击致命,注意警卫。”
“明白。”两个杀手异口同声的说。
105
“喂!”军营外一个疯子在大喊大叫。
“砰!”警戒的士兵开枪了,他很确信,打中了,但是那个疯疯癫癫的醉汉却一点事都没有。
“见鬼了。”一个士兵骂了一句。
“继续开枪啊,来啊,哈哈哈……”
“这声音……笑的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怎么好像有点发光?”
实际上那只是0的全息投影,只不过还有几架猎人围绕着,确保投影器安全。
“二排,去看看。”
“是,长官。”
……
“0那个白痴,”良子不满的对唐刀抱怨,“他这是干什么?”
“他的动作太大了,可能会影响到我的任务。”
良子不在乎的说:“没关系,你这不是距离完成任务只差一步了么?”
“嗯,这家伙只会打乱计划。”唐刀的面具空气内循环功能让他的声音有些浑浊。
“好了,你开始吧,”良子把热腾腾的牛奶抬起来喝了一口,摸了摸怀里阿若的小脑袋,“乖乖,把眼睛闭上。”
……
军官阿亦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
早晨五点起来,整理内务。
五点二十吃早餐,牛奶面包加煎蛋,偶尔会有培根。
五点半开始晨读。
六点开始跑操,六点四十五晨练,七点半开始处理文件。
十二点喝一杯茶,和家人通话,吃午饭。
一点,继续处理公务,三点放半个小时的古典乐。
三点半视察军营。
晚上六点吃晚饭,顺便休息一下。
晚上七点看新闻,七点半写总结报告,八点半写日记。
九点听半个小时古典乐,十点练习小提琴。
十一点阅读,随后睡觉。
“阁下怎么称呼?”阿亦放下手中的《海盗简史》,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唐刀,一点也不惊讶。
“唐刀。”唐刀不急于动手,至少等0的大动作搞出来再说,因为那样意味着0已经全身而退了。
“看来您不急,作为杀死我的人,您还不错,不如和我说说话吧?”
“你说,我听。”
“好吧,我一个将死之人也不会套你话,”阿亦温和的点点头,“我从小就想当个军人,我觉得那样很酷,像拿破仑大帝那样。
但是我的家人想让我当个歌手,音乐家,或者公务员。
后来我固执的进了军营,我崇尚自由,但不是无节制的那种,所以我爱上了这里,虽然有很多规矩,但是我感受得到自由。我也很快的当上了军官,这让我的家人妥协了我参军的事实。
我可以忍受言论的不自由,行动的不自由,甚至表情的不自由。
但是、但是我的思想,我的信仰,他们凭什么染指,这是我最不能够忍受的。
我要造反,我要成为下一个拿破仑,我解除了军营里的许多禁令,我准许他们有任何信仰,赌博,喝酒,打架,睡懒觉……”
“可是你活的很规律。”
“呵呵,习惯了吧……”阿亦苦涩的笑了笑。
“你的军队会因此失去战斗力。”
“是吗?”
“轰!”不知何处发生巨响。
“无所谓了,”阿亦并不在乎刚刚的巨响,“只可惜带着他们哗变,是我对不起这群孩子,也对不起我的家人,但是自由的感觉真不错。”
“我是自由的,这也是我迷失的原因。”唐刀默念着,把阿亦尸体的眼睛合上。(语出卡夫卡)
106
“昨夜叛军头领阿亦遇刺身亡,其军队也受到不明人士攻击,今早七点阿亦的副官带领手下叛军进攻自由13号浮岛,夺取掌控权。”
注:浮岛。
随着全球变暖,海平面不断上升,无数海岛国家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其中旦国投入大量资金,开启了浮岛计划。打造出来人造岛屿,这是无数艘犹如城市一般的巨型船舶拼合而成,取代了原来的陆地,这就是浮岛。又名:水上自由城。
“嗯……”安德烈点点头,“关于围剿叛军……你们怎么看。”
“长官,我认为必须立刻对叛军进行毁灭性打击,一刻都不能姑息。”
“为什么?他们占领了一个浮岛,这样的话我们的国家可是会损失一群民众和一笔不小的建造费。”安德烈反驳道。
另一个军官插嘴道:“阿亦遇刺后新接任他位子的z,比起有原则的阿亦来说,是个更出色的领导者。”
“所以我们更应该慎重。”安德烈敲敲桌子,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
“那么……您觉得?”
“先和Z谈谈。”
……
“哥,最近德累斯顿的人手调动很频繁,你要不回来吧?”
“回哪?总部?”唐荒冰冷的反问麦克。
“我一直在想,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你不当杀手的话……”麦克苦涩的叹了口气,“我们两个现在一起为父亲办事,哪来这么多矛盾。”
“你有进步,但是离目标还差很远。”唐荒说完,把电话挂了。
“可恶!凭什么说我离目标还不够,”麦克烦恼的把手机砸在地上,“我就是多管闲事。”
猎犬安德烈正开着车:“唐刀大人可能也是为您着想。”
“我才不管他呢!”麦克不高兴的说,“这次任务我一定要一鸣惊人!”
“主人一直不想让您参加战斗行动的。”
“我偏要试试有多难,哥能干,我也能。”
……
“哎呦~”亨利·摩根哀嚎着,嘴里叼着阿若塞给他的鸡腿。
良子不耐烦的给他绑上绷带:“别嚎了,你也不嫌丢人。”
“良子,我的好妹妹,哎呦~你是我姐姐,哎啊~祖宗轻点,”亨利·摩根把鸡腿骨头都咬断了,“疼疼疼……嗷~”
“这就疼昏了。”良子不屑的说。
“摩根叔叔怎么伤到的啊?”阿若天真的坐在良子身边。
“哎,爆炸的时候跑慢一步摔倒了,好死不死,也不知道怎么摔得,这胳膊都骨裂了,”良子把绷带给亨利·摩根绑好,“后腰也老大一个口子,血都止不住。”
“亨利·摩根怎么了?”唐荒正好打完电话回来。
“药,来了,”王胖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给他敷上。”
“爸爸,唐哥哥!”阿若看到两个人很开心。
“宝贝女儿,今天乖不乖啊。”王胖子顺手把药放到一边,摸了摸阿若的猫耳。
阿若靠着良子:“有听良子姐姐的话。”
“真乖,你先出去玩吧。”王胖子笑着点点头。
“我要唐哥哥陪我!”阿若开心的点点头。
“你们有话就说吧,我们走了。”唐荒牵着阿若离开了。
“良子小姐,这几天我们父女俩麻烦你们了,我找到了新的落脚点,过两天就可以走了。”
“不行!”良子和亨利·摩根异口同声的说。
“老大你醒了啊,”王胖子擦擦汗,“我实在不想麻烦你们了,而且你们这样的工作,待在你们身边,对阿若来说也很危险。”
“你在质疑我们的能力?”良子的声音也变的冰冷,她看到窗外阿若正开心的玩耍,唐荒冰冷的脸上竟然也有了温度。
107
“早安,Z先生。”安德烈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窗外的夜格外的静谧,一切都安静至极,仿佛就是为了不为人知的密谋而做的准备。
“早安长官,很高兴能和您通话。”Z的声音有些疲惫。
“明天我将明面上和你进行对峙,”安德烈把自己的古董烟斗叼到嘴里,慢条斯理的倒上烟丝,点燃,“随后我会把这边的底线发给你,我会尽力帮你争取的,当然不是在明面上。”
“万分感谢。”Z的声音有了一些放松。
“不过这段时间管好你的部下,千万不要出乱子,否则你们会和浮岛一起粉身碎骨。”
“我明白,对了,请问阿亦遇刺当晚的袭击是您安排的吗?”
“不,我只雇佣了杀手,那场袭击可能是本地黑帮吧,又或许是……”安德烈忽然精神了,“教会私兵!”
“不排除这个可能。”
“教会势力发展的真快,”安德烈胆战心惊,后脑勺一阵冷汗,“看来我们要加快步伐了,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但是我相信百年之后的历史书上,你不是叛徒,是英雄。”
“您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Z苦笑两声,“为了军人的荣誉。”
“嗯,再见,为了军人的荣誉。”
……
“再见,唐哥哥,良子姐姐,摩根叔叔。”阿若哭的像个泪人,冲三个人不停的挥手。
“老大,有缘再见。”王胖子推推眼镜,一脸不舍的抱住亨利·摩根。
“滚滚滚,赶紧滚,我才不稀罕你这个混蛋呢,”亨利·摩根怒骂道,“下次让我侄女改改口,叫我摩根哥哥。”
唐荒眼中有一丝惋惜:“这艘船是鱼鹰杰克的资产,也算是我的老雇主了,我跟他打过招呼了。”
“呜呜呜……”良子不舍的看着阿若,惨兮兮的哭了出来,“阿若姐姐有空回去找你的。”
“王胖子,上次给你的地图……”亨利·摩根悄悄的凑到王胖子耳边,“一定收好,这可是你的保命符。”
“老大放心,每一个暗港我都背下来了。”
“行了,去吧,有事记得找我。”亨利·摩根推开王胖子,摆摆手。
“各位,再会。”王胖子抱起蜷缩在斗篷里的阿若,上了船。
远处的军队高度戒备,面朝着遥远的自由13号浮岛,几个洲际导弹也都瞄准好了浮岛上的叛军与无数无辜的群众。
大风卷起大浪,王胖子乘坐的英雄号像一个醉汉,摇摇晃晃的起航了。
唐荒一行人步行走回了营地,阴沉的云层,阴沉的天气,一切都显得那么压抑,暴雨似乎要来了,但却始终不来,只是一味地吼叫着,蓄势待发。
“谁要喝杯热茶?”良子抬起茶壶晃了晃。
“啊嗯……给我来一杯吧。”亨利·摩根少见的不喝酒了。
躺下的唐荒也少有的开口了:“我也要一杯。”
王胖子嗅出来危险,所以离开了,走前嘱托三人也快点离开,事实上他们早就嗅到了危险,但是却也身不由己。动乱如同暴雨一般越来越近
山雨欲来风满楼,谁又有办法。
108
“你好,Z先生。”安德烈和几个重要军官坐在会议厅,面前是Z等人的全息投影。窗外阴沉的天空丝毫看不出现在是早晨。
“你好,安德烈……上校。”Z注意到安德烈又升官了,现在已经是上校了,这对于他们的计划来说,是好事。
“原联合王国中尉Z先生,关于你叛国……”
安德烈还没有说完就被Z打断了:“抱歉,我并没有叛国,我坚持自己依旧是联合王国的一员,我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让所有人重视我们这些士兵的诉求——一些自由,思想上的自由。”
安德烈点点头:“很高兴你这么想,那么你可以说说你的条件。无论如何,自由13号上的人,一个都不能受到伤害。”
Z嘲讽的笑了笑:“他们很好,我们依旧维持着政府的运作,生活物资的供应,甚至现在还有这么多人保护着这座浮岛。
至于条件嘛……我不会以自由13号作为自己的筹码的。
我要求赐予浮岛最大的自由,我们将以联合王国的一座城市的身份前往任何地方,只要我们愿意。
并且我们要求输送一些研究反物质的专家。
还有,不得对我们所有士兵的家人下手,保证他们受到公平的对待。”
如果说前一个条件让在场的所有人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后一个条件就让在场的人觉得可笑之至。
“这怎么可能?
第一个条件,会给联合王国惹来很多麻烦,而且不排除你是想要借此逃离联合王国的海域,以达成叛逃的目的。
第二个条件也不可能,反物质武器只是理论上的,但不排除真的有奇迹发生,到那个时候,谁又能保证一个叛逃的人做出向善的举动呢?
第三个条件倒是没问题。”
“首先我重申一遍,这不是叛逃,只是一场与游行示威同样性质的军队游行。
其次我代表我的家人,自由13号上所有士兵的家人谢谢您,”Z很冷静,他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就目前为止,这都在计划之中,“最后,如果以上所有条件有一项不能做到,自由13号将宣布独立,并立刻离开联合王国的领域。”
“Z!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叛逃,却以背叛来威胁政府,你最好看看,北风港到底有多少热武器瞄准着你,你真以为自己跑得了吗?”安德烈愤怒的站起来。
“我不在乎,您姑且让一个浮岛的人与我陪葬吧,”Z冷静的坐着,“留在原地,迟早要被秋后算账。
没有能源,我们浮岛无法移动,不能只单纯的依靠你们的输送不是。
不妨各退一步,您允许自由13在边境附近活动,并且给一些核能专家,这是我的底线,你要是不答应,自由13号马上全功率离开。我给您五分钟。”
Z说完直接站了起来,慢慢欣赏挂在墙上的画作。
“这不行,核武器依旧是这世界上最恐怖的力量之一。浮岛如果忽然离开海域,联合王国的军队也无法第一时间阻止。”
Z没有理睬这边,依旧慢慢的欣赏着那副艺术。
“这不行的,军队,准备发起进攻!”安德烈大吼一声,“Z,我也最后给你三分钟。”
Z依旧没有回应。
三分钟后。
“五分钟到了,安德烈上校。”Z坐回座位。
“不行。”
“起航,出发。”Z站起身,通过话筒下令,接着自由13开始发出震动与轰鸣,这座钢铁巨兽已经开始颤抖,马上就可以起航。
“导弹锁定,准备攻击!”
109
“自由13号,开始解体!”Z继续下令,根本不在乎安德烈的威胁。
“等等!”安德烈叫住Z,“我答应你的全部要求。”
“停止解体!”Z对安德烈的妥协做出回应。
“好的,我代替自由13的所有居民感谢你。”安德烈虚弱的坐在椅子上,向Z摆摆手。
“我也代表自由13的所有居民感谢你。”Z向安德烈敬礼,重新坐回座位。
“那么我还有一个要求。”
“请讲。”
“你们需要宣誓,永不背叛联合王国。”
“没问题,不过……向什么宣誓?”
安德烈意味深长的说:“神。”
“嗯……没问题。”Z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
“抱歉长官,这次谈判差强人意,只能勉强让Z答应最后底线。”
“没关系,那个家伙真的很厉害,就像……有人提前告诉他了我们谈判前一天的会议内容一样。”
安德烈一下子有些惊慌,但是他没有露出破绽:“您是说……有人和Z……”
“不,这不大可能,好了你去忙吧,这件事总算过去了。”
“是。”
……
“放心吧,我们的计划你也看到了,很成功。”
“师哥这次多亏你了。”
“没事,一切为了祖国。”
“你真该坐在我的位置上,这样你一定有更大的作为。”
“不了,你做的很好了。”
“您谦虚了,那么……下一步计划实行时再联系。”
“好。”
……
“早上好Z先生,”安德烈轻松的说,顺手吃了一块面前的橘子,这是他的宵夜,“今天早上的合作很成功。”
“不得不说,您的演技很精湛,”Z笑了笑,面前摆着一盘金黄的煎鱼和一盘炸虾,面裹得不薄不厚,“我差点都害怕了。”
“现在你是自由13号浮岛的王了,感觉怎么样?”安德烈不动声色的把一片冻好的猕猴桃叉起来,一口吃下,一下子整个人没那么疲倦了。
“不不不,我依旧是联合王国的士兵,什么王不王的。”Z嘴里的炸虾酥脆极了,这边的安德烈都听的清清楚楚。
“那么好好发展吧,”刚刚Z要是回答了其他的,安德烈会立马准备时刻对付Z,“你们是联合王国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Z把一整条煎鱼丢到嘴里,咀嚼起来。他自己已经一身冷汗,和安德烈说话太危险了,嘴里煎鱼带来的刺痛都已经被他忘记了。
“晚上别吃这么油腻,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安德烈随口说道。
“您放心,我这个人胃口很小。”
“是吗,那就好。”
……
“您好,德累斯顿,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我需要你们送一张票,给自由13号的Z先生,”安德烈已经轻车熟路,“特快票,无特殊要求。”
“啊,好的,”良子喝着热牛奶,看来是个老客户啊,“不过这几天恐怕不行。”
“哦?怎么了?”
“自由13号情况特殊,近日已进入十分戒备状态,我们的杀手恐怕很难潜入。”实际上良子就是懒得接这单子。
“晚一段时间也没事。”安德烈想了想,目前能顶替Z的人都不是特别合适。
“那好吧。”
110
当谈判还在进行的时候。
“万里悲秋……”封竹礼坐在船上,看着阴沉的天空,独自叹了一口气,“再归已非少年时。”
“干啥呢?”孙之闲拿着一盒烤鱿鱼嘴,“晕船吗?”
“没有,”封竹礼看着远处的海岸,越来越远,提不起兴趣,“以后不知道有没有空再来找唐荒的麻烦。”
“吃不?”孙之闲把吃的递给封竹礼。
“不了。”封竹礼没有动。
“你怎么了?”孙之闲倒是吃的不亦乐乎,嘴边沾满了酱料。
“我只是在想……”封竹礼顺手指了指远处的自由13号,无力的说,“在这样巨大危机面前,我们能怎么扛过去。”
“这危机又不是对着我们来的,”孙之闲不在乎的继续吃着,“而且这些不都是你计划之中吗?”
“如果在我的计划之外呢?如果我们现在就困在浮岛上呢?”封竹礼还是没有动,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一会开火了,有一枚炮弹打向我们呢?”
“你哪来这么多想法?”孙之闲把铁签子随手丢到海里,“忘了吧,就像这些签子一样。”
“我不能不想啊……”封竹礼无力的靠着椅子背,“我现在真的好累啊……脑子难以停下的思考,谁能打败自己求生的本能呢?”
“你不是说唐荒可以吗?”
“是啊……也就是他了。”封竹礼黯然的说。
“我现在看你像是被绑在石柱子上一样,你不是要追寻自由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我看不出来追寻自由。”
“啊……这样啊……”封竹礼开始沉思。
“说起来,刚刚我好像看到唐荒送人上船了。”孙之闲随口说道。
“什么人?亨利·摩根还是松下良子?”封竹礼终于动了,他站起来转向孙之闲,掏出纸巾帮孙之闲擦擦嘴。
“滚滚滚,离我远点,”孙之闲嫌弃的摆摆手,“都不是。一老一少,我已经派人盯着了,毕竟鱼鹰杰克也不好惹,所以我们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有意思,我去看看。”
……
“真奇怪,不是德累斯顿的人,我以前也没见过。”封竹礼回了休息区。
“不可能啊,真可就太奇怪了。”孙之闲一头雾水。
“看来有空可以查查这对父女了,”封竹礼阴险的笑了一声,“这下牵制唐荒的我已经走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
“万一他不走呢?”
“这不可能,除非他不想活了。”封竹礼信心满满的说。
“那么……联盟那边怎么解释?”
“不需要,我做什么不需要一群傻子来评判。”
“刚刚接到消息,”孙之闲看着屏幕,“唐荒为了这对父女,亲自去见了鱼鹰杰克。”
“嗯?有意思……”封竹礼点点头,忽然站了起来,“嘿!我真是傻了!”
“怎么了?”
“或许我可以解决目前的劣势了。”封竹礼神秘兮兮的说。
“切,谁稀罕,你倒是别做的太过啊。”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封竹礼点点头,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班纳,我们继续这盘棋。”
111
“哇,这个手链真不错!”良子在热闹的夜市里开心的逛着,身边陪着亨利·摩根和唐荒,“老板,我买了。”
“谢谢惠顾。”
“这东西真的值二十?”亨利·摩根不解的看着良子亮晶晶的手链,“半导体做的小孩玩意儿。”
“切,管的真多。”良子做了个鬼脸,又跑向其他摊位。
“你不舒服?”唐荒站在亨利·摩根旁边假装在看各色商品,头也不回的问道。
“人真多,”亨利·摩根烦躁的揉着头发,“这些灯光简直要刺眼死了。你这家伙,现在是下班时间,怎么还是这么谨慎。”
“习惯了,”唐荒一转头“良子呢?”
亨利·摩根指了指拥挤的人群:“跑前面去了吧,放心吧,走不丢的。”
“自酿酒,快来看看啊,绝对不亏啊~”一个胖胖的女子吆喝着,身旁的桌子上摆着酒桶。
“多少钱?”
“五块钱一杯,先生,”妇人肥胖的脸红扑扑的,挂着甜蜜的笑容,“苹果酒。”
“给我来一杯,”亨利·摩根满意的接了一杯,“你先去找良子吧,我需要补充一下维生素。”
“哦。”唐荒转身快步追上良子。
“亨利·摩根呢?”
“喝酒。”
“不管他~好可爱的兔子。”良子蹲在兔子笼前开心的说。
“喂萝卜吗?一元哦,抱一次五元。”
“太好了……”
还真是个孩子。唐荒如是想到,但是他并没有放松警惕,所以他发现了不协调,一个紧绷着的影子,那种警惕是常年紧绷出来的本能,但是他并没有很好的隐藏。
唐荒看似不经意的挑选着商品,却在暗地里悄悄观察着那个人。这样的不协调让唐荒感受到了一丝不安全。
“发什么呆呢?”良子把买来冰淇淋递给唐荒,“你的冰淇淋,我知道你一次要吃双份。”
“啊,谢谢。”唐荒接过冰淇淋。
那个家伙忽然动了,离开了自己坐着的饭摊,唐荒清楚的看到他腰间的刀,腋下鼓鼓的,应该是枪套,几乎可以肯定有枪。
“你在这呆着,我去看看。”唐荒有了些好奇,那个家伙是个亚裔。
“哦,好。”
黑暗的小巷很好跟踪,嚷嚷着的醉鬼,野战的情人,疯疯癫癫的瘾君子,还有饥饿的乞丐。这些都是最好的掩护。
唐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但是从目标忽然开始绕路开始,他就有可能被发现了。
“先生,出来吧,跟踪可不是好习惯,我刚刚不太确定你是否存在,”目标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空气说道,“但是现在,请您现身吧。”
唐荒有想过放弃,但是目标后颈露出的一截纹身又让他继续跟了过来。
“我的雷达蛋发现您了。”
“你是哪个组织的人。”唐荒从黑暗中现身,这倒是让目标大吃一惊。
“你是忍者?”
“我不是,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隐藏术实在厉害,但是你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你后颈的纹身代表着什么?”
“无可奉告。”
“不要逼我,这件事上,谁都别想糊弄我!”唐荒拔出三角。
“我可能回不去了,这次依然没有发现有用任何消息,”目标对这手机另一头发了句话,把手机随手一扔,拔出腰刀,“请!”
112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唐荒手中的三角发出了冰冷的杀意。
“无可奉告,不过……你可以叫我旅燕,未请教阁下怎么称呼……”
“外界都喜欢叫我……血地藏。”唐荒忽然出手,身影一闪,便已经在旅燕面前了。
发力,挥刀。
“洽!”旅燕没有防守,脚下一点,躲过了,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经破了。
唐荒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起刀一挑,一道寒光已经逼近旅燕。
“可恶!”旅燕只得用腰刀招架,刀刃一斜,把三角的攻势推开了,顺势一转,瞬间发力,三角被压到地上,“制服了?”
三角忽然没了力气,旅燕还未反应过来,一拳带着风声呼啸而来,旅燕抬手去挡,另一只手死死的攥着刀柄。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旅燕抹了抹鼻血,“左脸一会肿起来就更难打了……”
“最后问一次,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在哪里?”唐荒冰冷的看着旅燕。
“抱歉……我们叫……”旅燕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喘着粗气。
唐荒心里充满了急切,但是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现:“什么?”
“死!”旅燕忽然暴起,如离弦之箭一般刺向唐荒。
唐荒横过三角,挡住这一击,握住旅燕的手腕,认对方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轻轻一挥,斩断了腰刀。
“现在呢?告诉我。”
“抱歉,无可奉告!”旅燕咬紧牙关。
“不怕我打死你么?断掉的肋骨戳进肺里很疼的,而且你的颧骨应该已经碎了吧,告诉我,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旅燕注意到自己的脸已经肿的老高了,深吸一口气:“我想起来了,血地藏……那个魔鬼一般的人物,死在你手上也不亏……哈哈哈哈……”
“你说啊!”唐荒的声音高了八度。”
旅燕准备好接受命运了:“哈哈哈哈……无可奉告,请动手吧。”
唐荒一拳挥过,旅燕感受到了一阵拳风,但是拳头最终却停在他的鼻尖上。接着却冲着小腹去了,这下只用了五成力气。
“烦死了,”唐荒看着地上蜷缩着的旅燕,因为痛苦而表情狰狞,“不杀你是因为我希望你的组织能为你寻仇。”
“我谢谢你全家。”旅燕没好气的说,嘴角流出一条赤红色的蚯蚓,是血。
……
“嘿,小妞,”一个粗鲁的大汉站在一个娇小的姑娘面前,“要买这个陶瓷铃铛吗?”
小姑娘紧张的低下头,害怕的玩弄着衣带,清秀的脸上充斥着不安:“不、不了,您的太贵了。”
她没有胡说,那个小小的陶瓷铃铛竟然比亨利·摩根的一桶酒还贵。
“喂!你不买可以,但是不准诋毁我的商品!”大汉粗鲁的吼叫着,周围瞬间聚集了一圈围观的人,“我要向法院告你诽谤!”
“对、对不起,”女孩的声音好似台风中的一颗小草,她呼吸变的急促,每一个观众都像是一只只黑色的眼睛,伸出无数罪恶的触手,肆意亵玩她。
“这可不行!”
“嘿!嘿!可你母亲的够了!就你嗓门大么?”一个冒失鬼拿着喇叭在大汉的耳边大吼,吼完挡在女孩前面,“滚!”
“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不要多管闲事!”大汉冲来人大吼。
冒失鬼得意的一弹自己的一撮绿发:“我就是看不惯你,怎么了?”
不用说,这个家伙自然是路过的良子。
113
“管闲事!”大汉怒吼着挥来一拳,“我和警察局长的关系可比你想象的好。”
这下倒是让良子没反应过来,她急忙掏出口袋里亨利·摩根送她的防身戒指,来不及了。
“等一下!”一声尖叫拦住了拳头,“我给你钱,你们走开好不好。”
说话的是那个小姑娘,手里递上一沓钱。
“慢着,收回去!”良子拦着小姑娘,带上戒指,一脸冰冷的冲蛮不讲理的家伙说道,“我劝你赶紧让开,不然一会血肉模糊的时候可没法求饶。”
“嘿!”汉子仿佛听到了个笑话,“那我还是听你的,把你打的血肉模糊!下次注意点,小妞!”
良子微微一笑,今天终于可以体验一下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了。
骨头断裂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也许您没有听过,但对于良子来说,简直是振聋发聩。
“啊!”大汉的手腕上多了一只手,是唐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唐荒回来了,那手腕竟被生生捏碎。
“道歉。”唐荒心情不太好。
大汉脸色煞白,一股尿臊气从裤子里散发出来:“对不起~求求您原谅我。”
唐荒没有说话,看向良子。
“滚吧!”良子不满的骂了一句。
“谢谢。”那大汉连滚带爬的跑了。
唐荒看了看良子:“不怕留后患吗?”
“难道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他吗?”良子小声的说。
“当然不会。”
“走。”良子说着直接快步逃离人群。
……
“你怎么了,一脸阴沉的。”良子坐在路边石椅上。
唐荒没有回话,看向那个小姑娘:“你跟来做什么?”
“啊!抱歉,刚刚多谢二位的帮助,我、我……”小姑娘红着脸,低着头,“谢谢!”
“喂喂!你这么吓人干什么?”良子推开唐荒,搂住小姑娘,“走,咱逛街去。对了,我叫松下良子,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夏澄溪,”夏澄溪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良子姐,刚刚谢谢你给我出头。”
良子有点小得意:“这算什么事啊,我一向是乐于助人的。”
“嗯……刚刚那个……”
“啊,他叫唐荒,别怕他,虽然成天冷着脸惹人烦,但是人还不错。”良子有些置气的说。
“良子姐。”夏澄溪悄悄凑到良子耳边。
“嗯?”
“他是你男朋友吗?”
“噗哈哈哈,当然不是啦,”良子笑了起来,这让夏澄溪有些更加不好意思,“他即是我的同事又是我哥。”
“呼~”夏澄溪出了口气,“原来如此。”
“怎么了?你看上他了?”良子凑到夏澄溪面前,笑嘻嘻的问。
“当然不是啦!”夏澄溪红着脸,连忙摆手,悄悄补了一句,“太吓人了。”
“没关系的,别害羞嘛,我给你介绍一下?”良子一脸八卦。
“良子姐,别拿我开玩笑啦,”夏澄溪几乎要尴尬死了,脸红的冒烟,“我真的对你哥没意思啊。”
“嗦嘎!”良子一脸顿悟,“这个家伙果然已经讨厌到连澄溪这样的女孩都讨厌了呢!”
“才没有啊,”夏澄溪说着,靠近良子了一点,“那个……良子姐……”
“怎么了?”
夏澄溪尴尬的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忽然忘了要问什么了。”
“真的吗?”良子凑到她面前盯着夏澄溪的眼睛问。
“嗯!”夏澄溪红着脸,闭上眼,拼命的点头。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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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那家伙,又跑哪里去了?”良子四处寻找唐荒,但是确实找不到,“你怎么了?发烧了吗?”
“没有没有,”夏澄溪慌张的摇摇头,“良子姐是旦国人吗?”
良子看了看夜空,黑暗无边:“以前是,不过我现在是个环球旅行者。澄溪你呢?支那人吗?”
“是的,不过家里做生意,在石宇国。我是出来旅行的,我想一个人四处看看,没想到外面这么危险,”夏澄溪尴尬的玩弄着裙带子,“我正准备明天回家的,多亏良子姐,不然我可能又要拖延几天了。”
“傻姑娘,你被坑了不少啊,”良子忽然笑了,“不然温室里的小花朵怎么会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哪有?不过……良子姐为什么要帮我,”夏澄溪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明明我们并不认识,而且正常人怎么会有那么莫名其妙的哥哥。”
“哈哈……”良子噗哧一下笑了出来,“你个小妹妹倒是机灵,我问你,这个世界上有好人吗?”
“嗯……没有,不存在纯粹的好人。”
“嗯,没错,那么有纯粹的坏人吗?”
“也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是个大恶人忽然发善心帮你呢?”
“抱歉,我不该……”夏澄溪羞愧极了。
“没关系,”良子捧起夏澄溪的长发,放到鼻前轻嗅,“我只是觉得,你的声音像一个,一个我很早以前的朋友。”
“这样啊,真是惭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你的那个朋友呢?”
良子的眼神有些暗淡:“她……就在你面前。”
“啊?这是新谜语吗?”夏澄溪半开玩笑的笑了。
“嘿,”良子自嘲的笑了笑,“这个回答蠢死了,走吧,我们去前面逛逛。”
……
“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联系我。”封竹礼惬意的躺在草地上看星星,身旁是一个破旧的教堂,教堂后面是一片墓园。
“听说你离开联合王国。”
“是啊,你不觉得轻松了一点吗?”
“你在哪都不妨碍你给我找麻烦。”
“你还真了解我,”封竹礼翻了个身,“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回亚洲。”
“我在哪都不妨碍我给你解决问题。”封竹礼回敬一句。
“我要你帮我查一个组织,亚洲的,他们的成员后颈都有一个纹身,图案我回头发给你。”
“呵,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给你帮忙呢?毕竟我们是敌人啊。”封竹礼拨弄着面前新发芽的青草。
“你会的。”
“我不会,没有利润的事情我不干。”
“疯子只会随心所欲,利润是商人要关心的事。”
“你倒是吃透我了,”封竹礼满意的笑了,“放心,我会查的,我对你很好奇。”
唐荒听完直接挂了电话,他深吸一口夜晚的寒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结果他发现,他现在很平静,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一切都过去了,自己最后一口执着的气也快耗完了,冰冻住的心不会再热了。但是当年的事情,一定要有落幕。
……
“唐荒~我来看看你的脑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甚至都不敢让班纳知道。”封竹礼慵懒的看着星空,伸了个懒腰,在他第一百一十四次翻身之后,他成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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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良子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么个傻白甜,她也没想过原来人间还能这么温暖。
“对不起!我只是听良子说完你的遭遇之后就觉得……你应该很冷,”夏澄溪连忙松开,一脸羞愧,“看着你的背影就觉得很冷,所以就想抱住你。”
“你还是赶紧回家吧,”良子转过身帮夏澄溪理了理围巾,“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的。”
说完良子头也不回走了,拥挤的夜市里,夏澄溪落寞的站着,最后下定决心,定了最快的机票。
……
“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封竹礼坐在堂主面前,“唐荒他也是个龙国人。”
“这能说明什么?”堂主孙丘没有理睬他,继续着面前的工作。
封竹礼把手上的草叶随手一抛:“所以即使他从小在班纳身边长的,东边也未必没有他的生活痕迹不是。”
“这就是你的理由?”孙丘停下工作,看向封竹礼,“让我在和德累斯顿交战之际分出精力去查一个可能有用的东西?”
“没错。”封竹礼打了个哈欠,把窗台上的子弹一颗一颗的竖起来,变成一条直线。
“你应该继续部署,虽然现在劣势但是对付德累斯顿缺不了你。”
“你只要答应我的要求就好,这是我们之间的承诺,我信你才向你开口,你要是信我答应就好。”
“好吧,亚洲区的暗探都会归你调配,希望你能查到一些有用的。”孙丘松口了,“不过,孙之闲那臭小子不准你再带着他胡跑了,成天不怕死的。”
封竹礼一脸后怕:“放心吧,我巴不得少主离我远点,跟他出门太危险了。”
“嗯,去吧。”
……
“呕……”亨利·摩根痛苦的趴在地上,“卖假酒的,不得好死呕……”
“你只是喝多了,酒很烈。”
“放呕……屁!”亨利·摩根晃晃悠悠的爬起来,扶着唐荒的肩膀,他原本打算揪住唐荒的领子的,“怎么可能呕……”
唐荒小心的躲开亨利·摩根的嘴:“你不该喝那么……”
“哇!你干嘛?”亨利·摩根被唐荒一脚踹开,更加难受。
“有人偷袭,”唐荒指了指地上的弩箭。
“谁TMD,呕……”亨利·摩根趴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唐荒拔出三角,周围已经没有人了,良子也已经回去了,他是出来找亨利·摩根的。
“咻!”又是一只利箭。
嚓!唐荒一刀劈中箭矢,下一秒冲向偷袭者的位置对方一边移动一边继续射箭,试图借机一举击杀唐荒。
“砰!”一声轰鸣,唐荒的枪口冒起一缕青烟。
这下箭矢的频率更低了,唐荒知道,对方是个高手,能在自己拔枪的瞬间做出反应,来减少伤害,甚至规避伤害。
这一片旧居民楼经过无数次的私搭乱建,已经有很多可以互通的通道了,这对对方来说是个优势。
砰!砰!两个人同时开枪,这下唐荒一只手,没法劈子弹了。
“呼……”唐荒捂着肩膀上的血洞,他已经闯进一间屋子了,从一个私开的墙洞去追踪对手。
太危险了,差点被对方耗死。
很多人家都醒了,但是他们觉得这一定是黑帮斗殴,都不敢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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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荒把三角挂回后腰,手枪上膛,在混乱的一排楼里一栋一栋的搜寻,他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既是猎人也是猎物。
“咻!”一只利箭飞向唐荒的后颈,唐荒耳朵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一回身,两指竟然夹住了飞来箭矢。
唐荒一下子猜到了对方的位置,只要他敢动,唐荒就能在第一秒判断出来对方的位置。他本可以直接开枪,但是对手很厉害,唐荒不能确保一击致命,如果失手,自己就很危险。
没动!唐荒的心很静,不像是即将面对生死赌局的人,到底谁更胜一筹,马上就见分晓。
“咻!”
“砰!”
唐荒抬手一捻,捻住了这支箭矢,虽然手上已经流出了鲜血。
“嘿!”对方心口中了一枪,抬起手,自动弩已经上好了。
“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墙忽然塌了,对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人按住了一样,身体贴着的墙也下陷了一个两米直径的原型。
亨利·摩根踩着反重力板飞在破了的墙洞前,手里的手杖横对着那个倒霉鬼:“唐荒,你手歪了。”
“你酒醒了。”唐荒丢下箭矢,接住亨利·摩根抛来的酒,倒在伤口上。
“还好。”亨利·摩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走到偷袭者的面前。
“咳咳咳……”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地上满是鲜血,“我大意了,愿赌服输,动手吧。”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袭我们。”亨利·摩根把手杖指向偷袭者的喉咙,一脸的困乏,但是他眼中透露出嗜血的狂热。
“我只是愤恨他,”偷袭者指了指唐荒,“他把我的伙伴打成重伤,我是来报仇的,可惜……低估了他,或者说高估了自己……”
“小心!”唐荒忽然拔出三角,冲向亨利·摩根。
“啊!?”亨利·摩根还没反应过来,头上房顶就被炸开了。
同时一个人跳了进来,一把抓住亨利·摩根,一把冰寒的腰刀就抵在亨利·摩根的喉结上。
来人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拉偷袭者,因为唐荒行动太迅速了。
定睛一看,来人竟是旅燕。
“你来干什么?”唐荒的三角横在偷袭者的脖子上,“救他?”
“没错,”旅燕脸色惨白,房顶的洞口出现了几个黑影,直勾勾的看了下来,“放了我们的人,不然我不保证这个拿着手杖的混蛋能活着。”
“放开他,我可以保证你们都活着离开,否则……”唐荒把三角移开,“你和上面的所有人,谁都别想活。”
“你们把他带走,快点!”旅燕对上面的人说。
“不急,你们是什么组织,回答完再带走。”唐荒又把三角横在他们面前。
“狗东西!我救你的时候义无反顾,你TM现在把爷当筹码!”亨利·摩根破口大骂,“后面的兄弟放开我,我弄死他!”
唐荒没有理睬亨利·摩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们是什么人?”
“无可奉告。”旅燕坚定的说。
“那好,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查一个人,这一代有个消息灵通的帮派,所以来看看。”
“走吧。”唐荒收起了三角,看着旅燕一行人离开,身边的亨利·摩根不满的啐了一口。
“今天的星星真亮。”不知谁先开口了。
“走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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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良子看着衣衫褴褛的两个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玩的开心?”
“滚滚滚,”亨利·摩根晃悠悠的摆摆手,扑通一下趴在沙发上,“舒服。”
唐荒没有说话,把外衣脱了,开始处理简易包扎好的伤口。
“欸?良子,你那救下来的那个小妹妹呢?”亨利·摩根翻了个身,“我以为是你的新欢呢。”
“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良子跺跺脚瞪着唐荒。
“……”唐荒没有回话,取了套换洗衣服就往浴室走。
“你别跟那个哑巴置气啦,告诉我原因啊,哥哥很担心你啊!”亨利·摩根提高了嗓门。
“你不就是想八卦吗?”
“什么话!”亨利·摩根对着空气挥舞着手臂,“妹妹一有反常,哥哥就要搞清楚原因啊,这是……责任!”
“也没什么啦……”良子听到亨利·摩根真的把自己当做亲妹妹,不由得心里一暖,“只是她那样的温室花卉总是让我不高兴,觉得世事不公。”
“没关系,”亨利·摩根爬起来,摸了摸良子的头,“过去的事情忘不掉就好好记着,但也不要被它影响了判断和思想。”
“嗯……”良子点点头,忽然放声大哭,“为什么上苍这般不公,我爱者如此不幸……我为何也如此不幸……家人都没有……”
“你不是还有我们两个哥哥吗?”亨利·摩根嘿嘿一笑,“谁敢欺负你,我就把他的屁股炖汤。”
“你们要一直保护我,陪着我,”良子趴在桌子上抽泣,“不然我真的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放心吧,我和唐荒不会丢下你的,是吧,混蛋!”亨利·摩根冲着浴室大喊一声。
唐荒没有理睬他,只是在热水流过脸颊时闭着眼睛笑了一笑。不经意间想到了陈尘的话。
“只有你真正的放下,你的武学才能达到大自在的境界。”
……
“我等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旅燕带着一众手下跪在一个带着夜叉面具的男人面前。
“无妨,活着就好,”夜叉不怒自威,坐在木椅上,“打败你们的人是谁?能确定位置吗?”
“抱歉,我有一个没有打听到,”旅燕惶恐的说,“不过我记下了所有特征。”
“嗯。”
“一个是德累斯顿总榜第一的血地藏唐刀,另一个家伙衣衫不整,邋里邋遢的,没有见过。”
“嗯……没想到血地藏这么强,不过以后还是少打交道为好。”夜叉沉吟了一下,“尽量别招惹。”
“是!”
“以后欧洲你就别去了,休息一段时间吧。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是。”
“对了,剩下的人,最近有个叫封竹礼的在高调打听组织,你们查一查他的背景。”
“是。”
“下去吧,旅燕你好好说说,血地藏有多强,我很好奇,那个杀遍天下强者的家伙到底有多恐怖。”
……
“欸?这是……”封竹礼看着面前的照片,“技术部的分析了吗?”
孙之闲点点头,食指压着照片说:“嗯,分析过了,没有加工痕迹,真实性很高。”
封竹礼眯起眼睛,看着照片里穿着白色道袍种地的道士,自言自语道:“怎么长的这么像唐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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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大巴车已经很旧了,这条路也很旧,尘土飞扬。这是这辆大巴的最后一趟,跑完就要去报废了。
秋日少有的阳光和湛蓝的天空让司机心中多了一份忧郁,车上只有他和一位乘客,而那个人却一直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就像死了一样。
“小伙子,你要去哪啊?我中间就不停车了。”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
“嗯……”年轻人回过神来,“啊……”但是却一脸茫然。
“我倒不是嫌烦,这车快要报废了,这是我和它的最后一趟,我巴不得多停几站呢,我是怕耽误了你的时间……”司机为了使气氛不太尴尬,打着哈哈说道。
“我也不知道去哪……您一站一停吧,我好好想一想。”乘客说完就不再出声。
“你是出来旅游的吗?我可以推荐几个好地方……”
“不,不是。”
“啊,好。”司机也不再言语,他感受到了以前无数次感受到的寂寞,这条线很少有人坐。
他忽然有一种无故的悲哀,是为了这辆即将报废的车,为了这条即将取消的线路,为了自己看不清的未来,为了自己的一家老小,为了自己逝去的时光……
都不是。
当他再看向后座的那个小伙子时,他明白了,是因为他遇到了和自己一样孤独的人,甚至比自己还要孤独。
仔细观察,一头杂乱的白发不长不短,就像个鸡窝,黑眼圈,形容憔悴。
“小伙子,你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司机断定他遇到了困难。
“嗯,没什么。”
“哦,”司机踩下刹车,打开车门,从胸口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这是最后一站了,我要原路返回了,你还不打算下吗?”
“……”窗外候车台已经只剩下一堵墙,已经被枯萎的藤蔓爬满,车站牌锈迹斑斑,什么也看不出来,更远处什么也没有,一片荒芜,“就这吧。”
“好,你小心啊,这一片基本都没什么人了,北边有俩村子,也搬的差不多了。”司机嘱托了两句,看着年轻人拖沓的下了车,便自己开车走了。
看了后视镜一眼,那个小白毛两手空空的站着,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了起来,行尸走肉。
真是奇怪,染个白毛,一脸晦气,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给的现金,不会是杀了人潜逃的吧?算了,不关我的事。
而这个年轻人,就是唐荒。
唐荒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下的车,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他也不知道东南西北,只是浑浑噩噩的找了个方向走。
他失去了感知力,不知饥渴疲惫,光声感触得到,却不知其何物。
不知什么时候,在一座山下被拦住,拦住他的是一个老农民:“这娃债死(这是)撞邪了吧,叫张道长来看一哈。”
“豁点(喝点),你吃!”老农民递给他一碗水,一盆包子。
唐荒呆呆的坐在树根上,他已经到了生命的极限了,但是他浑然不知,麻木的接过包子和水,边吃边喝。
“撞邪地娃娃到搭呢?(在哪呢)”一个矮个子老头走进来,一脸黑皱,穿着破旧的道袍。
“这儿!”有人指了指唐荒。
“啊……这不是撞邪了,只不过是跑了一魂一魄爽灵,雀阴,送到我那去吧。”
“好,来娃,之(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