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奇怪，不是说让我们在这接应吗？人呢？都一天了。”亨利百无聊赖的抛着硬币，“算了，大家先吃晚饭，吃完直接越境去找！”
“是！”
亨利身后是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放心，这一片的卫兵我已经打点好了，监控也做好手脚了。”
一个放哨的吹响了哨子。
“亨利先生，哨兵说有情况。”
“嘘！咻！”
“一辆军用卡车。”
亨利收起硬币：“戒备！”
“是！”
……
班纳隐约间看到了边境线，黄色的云朵已经消失了，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像是死神的眼睛，黑暗与空洞中，了无生机与希望。
他脑袋发懵，头昏沉沉的，眼前发黑，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在哪里，忘了要去哪儿，忘了呼吸，只记得陈尘的背影，不算强壮，却无比高大。
“噗！”喉咙一热，一口血吐在方向盘上，他看见了一个身影，似乎是自己的弟弟亨利。
他想起了呼吸，想起了目的：“救他！”
亨利打开车门，班纳从里面滚了出来，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哥！”亨利看着半死的班纳，“快！中弹了，救他！”
“陈尘，三公里外，废弃仓库，救他……”班纳憋着一口气说完，整个人就像被抽离了灵魂，瘫软下去。
“来人，开车！跟我去救唐刀。”
……
“代号唐刀，陈尘先生，投降吧。”领头人额头出血，“只要你投降，以你的身手，绝对……”
对方还没说完，陈尘一把飞到刺入了他的头颅：“话多，算错了，不是一百多人，除了之前被杀的和追班纳的，只剩下七十个人了。”
……
等到亨利赶到时，一切都安静了。
地上的火焰零零碎碎的燃烧，仓库已经烧成废墟了，满地的尸体，用自己的形状陈述了这里发生过的暴行。
“看来我们来晚了。”亨利悔恨的砸着车门，“我们走吧。”
“对我这么没信心啊。”浑身是血的陈尘坐了起来，“班纳呢？你哥哥说过要来的。”
“他在急救，问题不大，不过来不了。”亨利赶紧扶住陈尘，“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好。”
五个月后。
班纳站在荒废已久的教堂里，班纳站在半截上帝上。
“各位同僚，我们作为自由杀手，拒绝加入兄弟会，却受到了最卑鄙的报复，他们出卖我们的信息，刺杀我们，借政府之手坑害我们。
五个月了，在这样的卑鄙行经之下，火眉，血钩，月亮水，苍鹰……128位优秀杀手被害死，我和唐刀的行踪也被暴露，险些被杀。
我们自由杀手的安全受到了威胁，不过作为杀手我们无惧死神与上帝，告诉我，你们能忍吗？”
“不能！”所有杀手着黑袍，带着面具，义愤填膺。
“今日，为了杀手的权益得到保障，为了树立合理的规矩，我宣布，德累斯顿杀手公司成立！”
“好！”
“原始头领，我狼人班纳·弗埃里，我的弟弟亨利·弗埃里，唐刀陈尘，我的妻子三叶草伊贺三叶，冰山扎克。诸位，谁加入？谁拒绝。”
所有人都齐声大吼：“我们都愿意加入。”
“好！那么我宣布第二件事，德累斯顿向兄弟会宣战！谁同意，谁反对。”
“同意！同意！同意！”
“那么作为德累斯顿的元老杀手，我们要有原始的规则。
一、杀死谁，刀，没得选。一旦接取任务，必须杀死目标。谁同意，谁反对？”
“同意。”
“二、不得出卖其他杀手的信息，不得出卖雇主信息。谁同意，谁反对？”
“同意。”
“三、不得危害德累斯顿的利益。谁同意，谁反对？”
“同意。”
“四、禁止内斗。谁同意，谁反对。”
“同意。”
……
就这样德累斯顿诞生了，在一个荒废的教堂，围着一个没有上半身的上帝，为了向一个庞然大物复仇。
一年后，班纳去驴国谈判，要求对方特工禁止渗透入德累斯顿，谈判并不顺利，直到一代唐刀陈尘杀了很多人，驴国松口了，象国松口了，几乎全世界都松口了。
因为德累斯顿让本来嚣张跋扈，难以管理的兄弟会消失了，让松散的杀手行业得以整顿。当然，原本踪迹纷乱的杀手们很难找，但现在各国只需要找一个独立于全世界的德累斯顿，而德累斯顿的独立也平衡了各国的暗杀力量。
同年十月，班纳带回来一个孤儿，班纳叫他唐荒，收为义子，成为麦克·弗埃里的哥哥，代替麦克成为陈尘的唯一弟子。
顺带一提，伊贺三叶死在了覆灭兄弟会的任务中。
30
在唐荒的记忆里，从班纳收养他开始，他就再也没挨过饿，也再没过享受悠闲的生活。
从早饭之后，接受陈尘的魔鬼训练，到晚上，背诵各类世界名著，这起初是班纳的要求，后来他喜欢这么做，看书让他觉得夜晚很有意思。
起初是练基本功，增强体质，师傅说这是打基础，所以很严格，休息时间很短，唐荒的休息时间也是在学习，学家里的厨子做菜，学麦克赛车维修工人改装赛车，向麦克的家庭教师学习电路改装……
后来的训练是每天和陈尘对打。
陈尘偶尔会离开，执行任务，这时候常年不在家的班纳也会回来。
生活是什么颜色的？
这个问题唐荒已经想不起来是谁问的了。
但是他偶尔问自己，生活是什么颜色的？
在他过着少爷生活的时候，生活是金色的，犹如森林清晨透过雾气的晨曦，令人向往，遥不可及，又有些神秘，那样的日子是自己真的过过，还是自己的幻想。
在他走失之后，生活变成了黑色的，犹如海沟最深处的黑暗，吞噬了一切的生机，一切都活动，令人焦躁不安，活着是最大的酷刑。
遇到班纳之后，生活变成了灰色，如同机器里的零件，单调枯燥，时间久了，虽然比黑暗好，但也是很难忍受，最终却只剩麻木。
再后来，就只有猩红。
陈尘用尽一生，磨炼出了一把新的唐刀。
唐荒的第一个任务。
“我到挪威了。”
“好，第一次出任务多加小心。”
“我需要三天时间搜集信息。”
“你随意。”亨利·弗埃里对唐荒一般还是很放纵的，“不过我提醒你，这里在国境线附近，一个小时就到瑞典，而且雇主要求近身冷兵器刺杀。”
“我明白，小镇绿叶街四十五号是吧。”
“没错，祝你好运，大侄子。”
……
“小子，你观察了一周了，怎么样了？”
“目标并不出门，甚至没有露面，真是奇怪。”
“雇主已经催了，你快点吧……唉，快点动手吧。”
“好吧，我找个机会。”
最终唐刀选择了一个雨夜潜入那栋房子，因为雨声可以掩盖他的行动。
但是当他从顶层阁楼进去时，他还是被发现了：“你运气真好，能发现我……师傅！？”
“雨天潜入，很不错的想法，但是你忘记关窗户了，这导致我听到了这里的变化，也就间接猜到了你的潜入，这样的小错误是致命的。”
唐荒逃也似的离开了阁楼：“对不起，下次会注意的，我现在就去完成任务。”
过了两分钟，唐荒又回来了：“您已经帮我把目标送走了？”
陈尘很轻松的坐在椅子上，整栋楼没有一丝光亮：“你心里有答案，不是吗？”
“怎么会……德累斯顿禁止内斗。”
“德累斯顿第一要义，杀死谁，刀，没得选。凡为目标，必须杀死。”
“父亲不可能同意这项任务的，您和他是朋友，您是德累斯顿的功臣，你不可以死。”
“执行任务！”
“不！”
“别犹豫了，我要开始还击了。”
“不，我马上离开。”唐荒转身就走，“我回去跟他们说。”
陈尘的剑搭在了唐荒的肩膀上：“出手吧，不然我会杀了你，让我看看自己的徒弟。”
“不行！这是个误会，我回去说！”
“出手吧，这件事是我向班纳申请的，今天只能有一个人走出这里，这个人就是唐刀。”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是！”唐刀拔出三角，在黑暗中与陈尘对峙。
雨，更大了。
陈尘一剑刺来，唐荒用三角挡开，使剑刃从身侧刺开，顺势给陈尘门面来一记肘击。
陈尘把剑一松，一个转身，躲过肘击，绕到唐荒背后，顺势接住剑，一记测劈向着唐荒的后颈去了。
唐荒背后长眼似的感受到了威胁，赶紧一个翻滚躲过劈砍，转身，一记上挑，追上来的陈尘被打的措手不及，连忙横剑阻挡，整个人都被挑到半空。
“力气不错。”陈尘稳稳的落在椅子背上，惦着脚尖，负手而立，很是轻盈。
“嘶～”长剑在陈尘离地的一瞬间被掷向唐荒，在唐荒的及时防御下，避免了插入心脏，但是右臂被刺穿了，血顺着胳膊流了下来。
陈尘并没有给唐荒喘息的机会，欺身而来，刚刚的椅子已经碎在两米外的墙上。
“喝！”唐荒咬着牙，用自己的脑袋撞上陈尘的脑袋，这下效果非凡，陈尘一下子坐在地上，唐荒赶紧把剑从胳膊里拔出来。
“有长进。”
“再来！”唐荒正要继续，被陈尘一脚踹飞，躺在了破碎的椅子旁边。
“去死吧。”陈尘捡起唐荒脱手的三角。
31
“你不该放松警惕。”陈尘举起三角，无奈的说。
“你不该放松警惕。”唐荒重复了一遍陈尘的话。
“什么？”陈尘皱起眉。
“哒！”唐荒打开阁楼的灯，一瞬间的光亮让陈尘眯起了眼睛。
唐荒趁机一个扫堂腿，这一下的力量把旁边的一摞空花盆也踢碎了。唐荒趁着陈尘倒地，骑到他身上，拳速快的看不清，把陈尘的脸打的变形。
陈尘极力反抗，他的膝盖拱到唐荒的脊柱，唐荒稍微前倾了一下，陈尘抓住机会，双臂发力，一个翻身，唐荒被他压在地上，于是唐荒的脸也肿的像猪头。
陈尘一拳拳打的唐荒发懵，不能这样，唐荒努力思考，他睁开眼睛，盯着陈尘的拳头，在落下的那一刻，一偏头，肉长的拳头打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
“聪明！终于在战斗的时候动脑子了。”
“您的右手现在应该用不了了吧。”
“是的。”
唐荒伸懒腰似的抬了抬手，被陈尘压在双腿下的胳膊得以趁机挣脱，左手掐住陈尘的脖子，右手就是一记勾拳。
“噗！”陈尘倒在地上，本来刚刚的攻击就是憋着一口气，现在这口气没了，“小子，你不错。”
“再见。”
“杀了我，完成任务。”
“不，打败你就是为了让你活着。”
“你现在不杀我，为了救你不被惩罚，我会自杀的，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死在你手上。
从你做我徒弟开始，你很聪明，有天赋，还很勤快……
你是我的骄傲，死在你手上，是我最大的希望。”
“可是……不！”
“听着，人固有一死，我不想孱弱无力的老去，成为别人可怜的对象，口角流涎的在敬老院里，被护工抱怨，传奇的唐刀需要一个优雅的死亡，而不是疾病
我想体面的过完一生，麻烦你了，杀了我吧。”
“是！”唐荒已经开始哭泣，他抽泣着送陈尘走完了最后一程，走出那栋房子，他就是新的唐刀，在他离开五分钟后，一群杀手进去了，收拾好一切，带着陈尘的尸体离开了，把这个将要老去的家伙埋葬在了德累斯顿总部。
在唐荒杀死陈尘的五分钟后，班纳在总部的顶层吸完了今天的第81支雪茄：“喂？嗯，磨刀石计划怎么样？很好，厚葬陈尘，补贴金就不用了，他……他没有家人，只有一个好徒弟和一个混蛋兄弟。”
说完，班纳把手机狠狠的砸在地上，他想要毁灭什么，他把椅子砸碎了，把桌子烧了，最后连昂贵的支那古董花瓶也砸了，他才明白，他想毁灭的是他自己。
唐荒接到命令前一周。
班纳在德累斯顿的议事广场中央，这里除了重大事项宣布，就是杀手年会：“各位！欢迎来到德累斯顿杀手年会！”
“哦！”
“好！”
“德累斯顿万岁！”
……
欢呼声此起彼伏，这里是法外之地，是有罪之人的伊甸园。
陈尘亲自给唐荒打好领带，这是莫大的荣誉：“唐荒，祝贺你，现在是一个正式的德累斯顿杀手了。”
“谢谢师父。”
“嗯，很好，谢谢你了，把我儿子教的这么好。”班纳打量着唐荒，满意的点点头，“小子，你准备好过上杀手的生活了吗？”
“是的。”
亨利拍拍唐荒的肩膀，这个清瘦俊朗的少年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陈尘：“好了，你去和其他人玩吧，我们和你师父说说话。”
唐荒离开了。
“他真的准备好了吗？”班纳盯着陈尘的眼睛，刚刚温暖的笑容消失了。
“什么意思？”
班纳悄悄的看着唐荒的背影，呷了口红酒：“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你我都是老杀手了，你真不知道吗？他的血不够冷！”
亨利摇摇头：“但是他已经比同龄人好百倍了。”
班纳依旧看着唐荒：“足够了吗？”
亨利摆摆手：“足够了，他还有机会继续成长……”
陈尘坚定的看着班纳：“不够。”
“可是，这需要长久杀伐的……”
班纳摇着红酒：“我希望我的儿子是完美的杀手，这样他才不会死在任务里。”
陈尘点点头：“我的武道，你见证。”
亨利皱着眉头：“我听不懂你们的对话。”
班纳向陈尘鞠了一躬：“谢谢。”
陈尘转身走向唐荒：“磨刀石罢了，唐荒是我的武道唯一的成果。”
“唐荒。”
“师傅。”
“我该退休了，以后你继承我的衣钵，别给我丢人啊。”
“遵命，不过您还不老。”
“以后，你就是唐刀。”
“这是您的称号。”
“传给你了。”
“是。”
磨刀计划完毕后。
“为什么？”
班纳看着冷漠的唐荒，他知道唐荒已经没有愤怒，悲伤，怨恨，他只需要一个说法：“他主动要求的。”
“你逼的！”
“不，儿子，我比谁都希望我的好兄弟活着。”
“好，再见，老板。”
从此以后，唐刀战无不胜，斩无不断。
锋利且冰冷。
32
“没事吧，刚刚信号忽然断了。”良子接上了，“不过雇主取消了任务，看来还是怕死的。”
“我都知道了，为了催眠我，你被屏蔽了，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好吧，不过你为什么要放走他们？”
“任务之外，没必要的杀戮尽量减少。”
“可他们是德累斯顿的敌人。”
“我是唐刀，我是杀手，不是德累斯顿的员工或股东。”
“可你不是大少爷么？”
“不，拜他们所赐，我只是一把刀，只负责杀人，其他事宜，与我无关。”
“好吧，不过我们转换位置了，现在在西雅图，位置很快就发给你。”
“哦。”
……
对于唐刀放走封竹礼，不止良子不明白。
罗伯茨跟在封竹礼背后：“为什么他会放走我们？你早就算好了？”
“实际上，之前我并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任务取消而不杀我们，”封竹礼走在前面，手插在兜里，乐呵呵的，“直到你催眠失败，我确定了我们能活下来。”
“为什么？”
“他，不是人。”
“机器人？”
“不不不，比喻知道吗？他是天下最锋利的刀，而刀是没有感情的。”
“他就在前面！要再来试一次吗？”
“不了，我们杀不了他，而且杀他已经没意义了。”
“为什么？”
“我们任务前调查过，他的第一单，杀死了一个老人，从十八岁开始离开支那历练武道，曾经挑战过旦国武士——川端城，艾里芬拳王——乔·诺曼……
一个几乎战无不胜的杀神，但是唐刀结束了他的传奇。”
“这些我知道。”
“可是如果我说这个老人就是唐刀呢？”
“什么？”
“唐刀这个代号已经用了三十多年，可是刚刚你也看到了，这个人也就三十岁不到，娘胎里可没法杀人。”
“这……巧合吗？”
“我如果没猜错上一代唐刀与这一代唐刀关系亲密，否则唐刀也就不会允许现在这个年轻人代替自己。
而唐刀是德累斯顿历代第一杀手的代号，所以唐刀代表着德累斯顿战无不胜的传奇，而这个传奇会随着德累斯顿一直存留下去。”
罗伯茨疑惑的跟紧封竹礼。“这有什么意义。”
“杀唐刀，为的是威慑德累斯顿，让他们的人失去斗志，产生恐慌，唐刀多厉害，他死后，德累斯顿的后生就会有多绝望。可惜现在唐刀变成了一个符号，与德累斯顿死死绑定的符号。”
“我明白了，靠杀死唐刀削弱德累斯顿这件事是无解的。”
“没错。”
……
雨后的空气本是很湿润，很清新的，至少唐荒记忆里，四岁的时候自家庄园的竹园里每次雨后都是这样。
但是在首尔的街头，却并非如此。
路面积水，下水道里的臭味弥漫的四处都是。满街道都是人，密密麻麻，拿着自己的东西，坐在路边，或是漫无目的的走。
“这些都是穷人。”封竹礼忽然走到唐荒的身边。
“你还敢跟着我？”
封竹礼还是乐呵呵的：“我知道，你现在不是唐刀。”
罗伯茨跟着两个人，注意着他们都谈话。
“你很聪明，封竹礼，如果你愿意加入德累斯顿，我可以为你引荐。”唐荒又回头对着罗伯茨，“你也是。”
罗伯茨没有回答。
“不了，我还欠着堂主钱呢。”封竹礼伸了个懒腰，“不过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
封竹礼没有在意唐荒的话，继续着刚刚的话题：“这里有一种住房叫做半地下室，没钱的人只能住那种地方，再穷一点的，会住在更深的地下室。”
“你很了解这里？”
“并不了解，但多读书可以弥补这一点。”封竹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刚刚的雨太大了，加上早晨也有一场暴雨，他们像田鼠一样被淹了。”
“这里真是寸土寸金啊。”
“有的住可比数以万计的流浪汉好多了。毕竟这里失业率是15％，这是官方的数据，我用原始数据估算了一下，应该是21%，甚至更高。”
唐荒边说边避让行人：“釜山市中心也有别墅，而且草坪很大。”
“贫富差距会继续变大的。”
“再见。”唐荒在路边停车位找到了德累斯顿釜山分部为自己准备的车。
“会再见的。”
……
唐荒行驶在郊外的人造铁山上，机场所在地比釜山市高多了。
一偏头，看着繁华的城市，夜灯初上。霓虹灯点亮了城市，像是星空落入凡间，灯光让整个城市看起来华丽极了，只是华灯之下的阴影里，是对华灯的渴慕，终究是表面繁华罢了。
两个小时后，唐荒离开了这座虚华之城。
钱可以熨平富人衣服上的每一道褶皱。
——《寄生虫》
33
唐荒坐在飞机上，看着云层下格外耀眼的釜山，这样的浮华让他想到了德累斯顿，看似风光，却隐患重重。
……
“早上好。”亨利·摩根骑着机车在唐荒面前，“上车。”
“你就不能开我的车吗？”
“你懂个屁，机车，晨风，这才是男人的浪漫。躲在车里嘤嘤嘤，那是小姑娘的事。”
“哦。”
“不过，好像忘记什么事了。”亨利·摩根打开侧箱里面的酒都在，“很好，看来没事。”
……
“良子我错了，嘤嘤嘤。”亨利·摩根躲在唐荒的车里，窗子车门全部锁死。
“叫你买糖，你脑子喂狗了吧。你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真的忘了。”
唐荒躺在椅子上看着这两个人，笑了一秒，便继续看着海岸发呆了。
“嘟嘟嘟……”德累斯顿专用的联系电话响了。
“等会再收拾你！”良子接电话前狠狠的瞪了一样亨利·摩根，“你好。”
“请问是唐刀先生吗？”
“不，我是他的经理人，你可以把任务发给我。”
“啊，良子小姐，并不是任务。是德累斯顿的年会，我们希望邀请唐刀先生能参加。”
“年会？”
“是的，德累斯顿的精英杀手，总部员工，和各个股东才能参加。我们诚挚的邀请您和你的杀手前来这场盛会。随后我们会把总部的地址发给您。”
“美女多吗？”
“啊？各国公子，名媛会来一些的，毕竟和德累斯顿交好会安全一些……”
“好，我会去的。”良子舔舔嘴唇挂了电话。
门外亨利·摩根已经在打游戏了，冰镇好的啤酒就在桌子上。
“喂！听着……”
“良子我一会就去买糖！”亨利·摩根瞬间躲在唐荒的椅子后边，唐荒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不，糖回来再买，现在我们要去参加德累斯顿的年会。”
“啊？年会？”
“你这种今年才进前一百排名的小杀手怎么会知道，不过唐荒年年都去的吧？”
“不，很少去。”唐荒睁开眼睛，“除了吃、喝、跳舞、演讲、狂欢，杀手间的交流，没什么事了，不过厉害的杀手都会到，也算热闹。”
良子听的两眼放光：“那你干嘛不去啊？”
“一般这个时候，我都能接到一些单子，而且报酬都可以翻倍。”
“可是你不去，我怎么去，我还没去过呢！”亨利·摩根也眼里放光，“不管，你今年一定要带我和良子去！”
“可以。”
……
“这就是……德累斯顿的总部位置？”良子坐在后排，看着茫茫大漠，“怎么看着不大啊？跟个破旧的小学校似的。这一路上怎么没人啊。”
副驾驶上的亨利·摩根推推眼睛：“哼哼，这就是你不懂了，你以为为什么德累斯顿的总部那么神秘？参加年会都是专人接送，期间都是封闭在休眠舱里的。”
“嚯！好大的财气！”良子不由得咋舌，“一个休眠舱的循环系统，能让一个人在里面不吃不喝睡七天，一个比得上旦国奈良一栋写字楼了。”
亨利·摩根拍拍唐荒：“咱们不用待在里面，还是沾了大少爷的光了。”
“后面的大车，就是各地来的参加者。”唐荒看了看后视镜。
“哇，黑压压一片。”
“到了。”唐荒把车停到了停车场。
良子四处看着：“挺破旧的，跟个废弃的村子一样，满地的金属板，有墙那么大了。”
唐荒带着两个人走向中心的小楼：“这只是表象，这里是德累斯顿培训中心的训练场，那些金属墙是为了根据需要改变地形用的。”
亨利·摩根点点头：“哦，那德累斯顿……在这下面吧？”
“没错，中心的小楼，就是通向德累斯顿的电梯，这样的入口有十五个。”唐荒打开密码门，三个人瞬间从落后的废弃村落，进入了现代化楼房。
“不比新白宫的差啊。”
“德累斯顿赚到的大部分资产，都用于维持总部更新了，这地下，比任何国家的战略中心都要专业。”
“这小楼里十几个电梯呐？”
“不错，这里就是十五个专用入口之一，做好准备，我们要进去了。”
34
德累斯顿五大创始人，仅存的班纳站在演讲台上：“欢迎来到德累斯顿的年会，德累斯顿有今天的荣誉，少不了各位的鼎力支持……”
最先死的是班纳的妻子，三叶，死在了刺杀兄弟会一个头领的任务中；第二个死的是冰山扎克，因为背叛德累斯顿，死在了德累斯顿总部的会议室；第三个死的是前任唐刀陈尘，作为新唐刀的磨刀石，死在了自己养老的家里；第四个死的是班纳的弟弟亨利，因为疾病，死在了德累斯顿总部。
传言都说，陈尘和扎克的死，都是班纳为了收回自己的权利，发布德累斯顿专属任务的权利属于扎克，德累斯顿新人培养的权利属于陈尘。他们死后，这两样权利都在班纳手中。
但是他和善的笑容，总是让新人觉得这些是谣言，而与他最熟悉的合伙人都认为，亨利的死是他为了回收人事与外交大权，故意制造的意外。
“儿子，见到你我真开心。”班纳已经说完开场，拍着唐荒的肩膀，“更帅了，也更强壮了。”
唐荒很平静：“我这几天接不到任务，是你为了让我回来搞得鬼？”
班纳还是笑眯眯的，像是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不，你怎么这么想，大概是惊雨堂的缘故吧。这两位是你的朋友？”
“老板您好，我是松下良子，唐荒的经理人。”
“你好，在下亨利·摩根，代号0。”
班纳点点头：“你们好，叫我班纳大叔就好，看到唐荒有这么优秀的朋友，我很开心。”
唐荒头也不回的走开了：“我跟他们不熟。”
“呀！唐刀小弟弟，你不是不来年会的吗？”
唐荒看去，是黑寡妇贾苏达本：“没任务，就来了。”
良子敬了班纳一杯酒，找个借口离开了：“班纳大叔，我去那边看看。”
亨利·摩根放下酒杯，直接去对瓶吹了。
良子一下子窜到贾苏达本面前“美女你好，我是唐刀的经理人，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和我吃饭？”
“想泡我的女人？”一个漂亮的短发女子挡在良子面前，“我妮娜可不是吃素的！”
唐荒对良子解释道：“忘了说了，这是贾苏达本的经理人兼爱人，妮娜，是你的同类。”
“这样啊，真是失礼啊，”良子向前一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晚上聊天啊？”
妮娜脸一红，把头偏到一边：“不。”
贾苏达本的红唇很性感：“你的经理人好大的胆子啊～”
唐荒赶紧把良子拽回来：“黑寡妇擅长投毒，惹火了她，我还没发现你就死了。”
良子吐吐舌头：“开个玩笑嘛。”
“厄运前辈！”毒牙远远的看到了亨利·摩根，“您竟然也来了，唐刀前辈呢？”
亨利·摩根打了个酒嗝：“当然，蹭酒喝，唐荒在前面，我正要找他。”
“太好了，渔夫尼尔，蝴蝶玛莎，他们刚刚和我一起上完课，能带他们一起去吗？”
“当然，”亨利·摩根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嘀咕着，“又不是让我带小孩儿，唐荒那家伙肯定气死了，他最讨厌麻烦。但是肯定会冷冰冰的只说个哦。”
“哥！你来了。”麦克才进广场就看到了唐荒，“想死我了。”
“走吧麦克，让我看看你有什么变化，去以前我们最喜欢的地方。”唐荒径直离开了。
“啊，好。”
毒牙赢面走来，带着伙伴：“唐刀前辈，还记得我吗？我是毒牙，这个是渔夫，这个是我们的朋友蝴蝶玛莎，我们见过的。在上次实习任务中。”
“嘿！玛莎！好久不见。”麦克眼前一亮。
“嗯，麦克阁下。”玛莎有些高冷的点点头。
麦克贴在唐荒耳边悄悄地说：“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美人，怎么样，性格不错吧？”
唐荒没理会麦克的话：“你们好，我们不打算参加接下来的狂欢舞会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毒牙有些无奈：“好吧前辈。”
“啊～真遗憾。”玛莎有点失落，“好不容易见到唐刀阁下。”
渔夫转身要离开：“那我们回去吧。”
“慢！我和哥哥要去休闲区喝茶，你们要来吗？”
“好耶！”
“啊？”
“是吧哥哥。”麦克疯狂给唐荒使眼色。
“啊……对。”
“哥你正好可以教他们刺杀技巧，他们一定感兴趣，是吧？玛莎妹妹。”
“当然。”
“没什么好教的，你们记住一句话就好了。”
“什么？”
“为达目标，不惜一切，凡所阻挡，尽破之，”唐荒看着三个菜鸟，“这是我从老板那里学来的。”
麦克没在意，还是盯着玛莎：“很可惜我没从老爸那里学到。”
35
“嘿！为什么？”经过了几天的狂欢，唐荒一行人也踏上了离开的路，良子却有点不开心。
唐荒看着起伏的沙丘，像极了支那老图册里面的坟包：“什么为什么？”
良子看着窗外：“明明我们是好朋友，为什么在班纳大叔面前，你要假装跟我们不熟。还是说你根本没打算过跟我们做朋友？”
“你不想死对吗？”唐荒风轻云淡的说，就像是问良子要不要喝水，“那就离我远点，最少班纳在场的时候做做样子。”
良子发现唐荒没有用敬称，而是直呼班纳：“什么？那根老板关系很糟吗？”
“凡事跟我关系亲密的，除了麦克，其他人都被他做会成我的磨刀石，用他们的性命。”
“我不明白……”
唐荒继续解释，仿佛这与自己无关：“德累斯顿的第一尖刀，必须死死的控制住班纳手中，这是他坐稳王位的保障。”
良子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
“亨利·摩根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唐荒看着后视镜里的亨利·摩根，没有喝酒，没有做公式演算，没有打游戏，更没有标准的狂笑，托着下巴，忧郁的看着窗外的沙漠，蓝色的眼睛冰冷阴暗。
良子叹了口气：“他昨天就这样了，跟他说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看到你的凯瑟琳了？”
亨利·摩根听到那个名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没有……”
“那你怎么回事？”
“我看到了沃尔德，凯瑟琳的兄长，他神色一直很阴沉，可能是古特塞夫家族出问题了。不知道凯瑟琳有没有……”
唐荒看着远处干枯的白杨林，漫不经心的说：“沙罗第一财阀家族，能有什么事，可能老爷子死了吧。”
“最好只是这样，虽然那是我岳父……”
……
躺在房车床上的良子惊叫一声：“嘿！今天最大的新闻，乔·古特塞夫死了。唐荒，你小子神了啊。”
唐荒躺在沙发上没有回应。
“什么？”亨利·摩根跳了起来，“我岳父真的死了？凯瑟琳怎么样？”
“我哪知道，”良子翻了个白眼，“人家家大业大，乔也是突发疾病死的，动不了古特塞夫的根基。”
“不行，我去看看。”
唐荒阻止了亨利·摩根：“不，这些大家族即使被刺杀，也会说病死。你现在过去，他们明面上不会怎么样，但是背地里，你就成了猎犬的宵夜了。”
“可是凯瑟琳……”
“看开点，嗯？”良子正要宽慰亨利·摩根，却收到了总部的信息，“怎么才回来就要上班了。”
“怎么了？”
“唐荒，你亲自给老板打电话，用德累斯顿的内线。”
“哦。”
……
“什么任务。”
另一边班纳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邻家大叔：“儿子，别这么不耐烦嘛。”
“没有不耐烦，不过请快点说任务。”
“哈哈……好吧，乔死了你应该知道，他的长子沃尔德花天价让我为他父亲报仇。”
“杀谁？”
“两个人，惊雨堂狼牙，沙罗大臣谢尔盖。具体信息你的经纪人会收到的。”
“好。”
“对了，之前麦克找你，没给你惹麻烦吧？”
“没有。”
“黑手党的悬赏，我可以帮你摆平。”
“不用了。”
班纳叹了口气：“当年的事……很抱歉。”
唐荒有些不悦：“我一生最重要的人，已经成为你磨刀计划的牺牲品，没必要向一把刀抱歉。”
“知道吗，没有依附政府，德累斯顿发展举步维艰，我想让天下所有的杀手生活中阳光下，不再躲藏，不再被追杀……”
“与我无关，我只负责杀你杀不掉的人。”
“儿子，我希望你能行陈尘一样，和我一起实现梦想。”
“实现你的梦想”唐荒纠正说，“然后给你培养一个更厉害的唐刀，最后变成磨刀石。”
“不，你怎么这么想我……”
“我怎么想重要吗？没事的话我挂了。”
“好吧。”
……
“良子，我有新任务，看一下信息，然后你再完善一下。”
“嗯，我看看，你这价格不错啊。一个大臣，一个杀手，难度还是不低啊。不过都在沙罗，还真方便。就是狼牙的信息有点难搞。”
“无妨，我出发了。”
“我也去！”亨利·摩根跳了起来。
36
“为什么？唐刀你们德累斯顿不是规定不能对同行下手的吗？”被唐刀打倒在地的狼牙满脸是血。
“有人要你的命，价格不错。还有就是……杀死谁，刀，没得选。这是第一条规定。”唐刀斩下了狼牙的机械手臂，上面刻着一只狼牙，“这是雇主要的。”
“咳咳，别杀我，我给你更多的钱，我保证消失，我整容，隐匿……保证谁都找不到我，就像死了一样。”狼牙有气无力的说，“放过我，求求您。”
唐刀刺穿了狼牙的胸口：“抱歉，你必须死。”
“良子，下一个。”
“谢尔盖，要求是……挖心，需要完成凭证，谢尔盖的大拇指。”
“哪座城市？”
“首都。”
“行程告诉我。”
“嗯，他这几天很警惕，不过还是有机可乘，钢熊因为你的刺杀，现在乱成一团，你可以混进他的保镖团。”
“不行，钢熊的不会无缘无故给客人换保镖或是增加减少保镖，我混进去，会被怀疑的。”
“好吧……每周一、三，他会去健身房，你看……”
“不行，人太多，任务条件特殊，不太合适。”
“也是……要不你趁他睡觉的时候，他家防卫倒不算严密，比上次麦斯柯那个混蛋的庄园好多了。”
“可以，不过我看他后天下午不是要去吃料理吗？”
“嗯，私人包厢里动手也可以，不过很难混进去。”
“他的妻子不是目标，赔本的买卖我不干，把主厨的信息查清楚。”
“这……好吧，随后发给你。”
“你可上点心啊！”亨利·摩根忽然喊了一句。
“再吵吵我把你塞到后备箱。”
“是～”亨利·摩根横在后座。
……
“下午六点，主厨从乌兰乌德来的，做分子料理？有意思。”唐刀满意的看着资料。
“格尼餐厅？凯瑟琳跟我说过，这里是厨师的俱乐部，外来厨师可以在这里休息，接待客人。不过首先要有格尼星，星级越高，说明你越厉害，也就能够接受更高的待遇。”
“有意思，这位厨师会在格尼住一晚，然后明天下午六点为谢尔盖准备料理。”唐荒打个哈欠，“是个机会，我来这个当厨子。”
“我呢？”
“随意，别来打扰我就行。”
“好吧。”亨利·摩根又把自己那套派头十足的衣服拿了出来，“一会去买个古董进怀表，还要买啥？好像没了。”
……
唐刀趁着傍晚，进入格尼：“你好，这是我的认证。”
前台女郎有些新奇，三星认证也算得上优秀了：“啊，三格尼星，了不起，这边请。”
另一边的良子很惊讶：“你还会做饭？”
唐刀面不改色，很平淡的说：“早年学过，会一点点。”
“你目标的厨子叫龙傲天，就住在7106，背景资料……好像是伪造的，你要小心，说不定是惊雨堂的同行。”
“惊雨堂那种粗糙的手段，要杀谢尔盖，一定会冲进谢尔盖的家，像恐怖分子一样屠戮干净。”唐刀分析过惊雨堂的刺杀任务，“这样周密的计划，他们的杀手可没这个脑子。”
“但愿。”
……
唐刀行动是在夜晚十二点，他带着假面溜进了7106，先下手为强，一把擒住龙傲天。
“啊！谁……”对方没有反抗。
“别出声。”
对方点点头。
“明天就说我是你的助手，否则我就杀了你。”唐刀把手枪顶在龙傲天的头上，“不要耍花招。”
黑夜里，那团黑乎乎的家伙点了点头，小声的说：“你是唐刀？”
“你认识我？”
“听声音。”
“等等！你不会是……”唐刀打开面具上的微型照明灯，“封竹礼！？”
封竹礼连连闪避：“哎呀，你这灯真亮，闪瞎我了。”
“你怎么叫龙傲天了？”
“艺名不行吗？”封竹礼扭扭脖子，“你来干嘛？”
“杀一个人。”
“谢尔盖？”
“没错。”
“别这么看着我，那又不是我爹，你杀就是了，我不阻止。”
“那你来干什么？”
“做饭啊，谢尔盖出价不低呢。”
“我杀了他你不怕惹火上身？”
“本来就不会做什么分子料理，反正都一样，我这个厨子身份是掩护用的，谁知道那种早就没发展的食物竟然有人吃。”
“我会。”
“这么好？那你就是我的助手了。不过事先说好，一旦谢尔盖死了，我会供出你的。”
“你随意。”
……
“外面那个是海苔？”
“巧克力。”
“分子紫菜包饭？”
“请慢用。”
“蘸料是？”
“鸡尾酒。”
“有意思。”谢尔盖，尝了一口，整个人就倒下了。他的保镖来不及反应，也倒下了。
“你放毒气很顺手啊。”封竹礼带着口罩。
唐刀没回应，挖出了谢尔盖的心，切下了他的趾骨。
还没等唐刀挖出谢尔盖的心脏时，封竹礼就主动脱下口罩。
“聪明。”唐刀离开了。
37
“四品文职人员谢尔盖，昨夜在格尼餐厅的私人包厢里遇刺，请问拉斯科尔尼克夫先生，这是否与您餐厅的员工有关？”
拉斯科尔尼克夫脸色并不好看：“我相信我的员工中没有罪犯，但我还是会带着他们配合警方调查。
并且让杀人犯进入首都，这是警察厅的失职，这场残忍的凶杀案严重影响了格尼的声誉和生意，随后我会对警方提出赔偿，否则我不介意控告他们。”
“那么如果你没有得到赔偿，是控告警察厅负责人，还是皇帝陛下？”
“您说呢？”
记者有些尴尬，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镜头一转，把话筒对向封竹礼：“龙傲天先生，您作为谢尔盖先生邀请的主厨，也是最大的嫌疑人，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封竹礼表情严肃：“我重申一遍，人不是我杀的，我当时也被毒晕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会聘请律师，如果有人依旧宣扬我是那个残忍的杀人犯，我会送给他一封律师函。”
良子看着新闻哈哈大笑：“噗！这小子还挺会演戏的，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就算好的了，还请律师？哈哈哈……”
“还好，虽然乔死了，但是古特塞夫家族的地位丝毫没有动摇。”亨利·摩根毫不关心，专注于古特塞夫家族最近的信息。
唐荒正在看书：“姜还是老的辣。”
亨利·摩根湛蓝的眼睛眨了眨：“姜辣不辣跟古特塞夫家族有什么关系？”
“他的意思是，沃尔德斗不过古特塞夫家族的敌人。”良子关了新闻，开始追剧，“谢尔盖明显是个替罪羊，而沃尔德找不出幕后黑手，只好拿他泄愤，这也表明沃尔德的城府比不上那幕后之人。”
亨利·摩根倒吸一口凉气：“那怎么办？我的凯瑟琳……”
良子抬起咖啡杯：“别想你的凯瑟琳了，我的方糖呢？”
“下次一定。”亨利·摩根转身就走，“良子，把三号厢给我。”
良子一脸惊讶：“什么？你不是养老了吗？又要……”
“是的。”亨利·摩根头发杂乱，胡子拉碴，站在门口，蓝色的马甲很皱，眼镜后的双眼像是海沟一般，湛蓝黑暗且深邃。
“好啊疯子。”
“三号厢？”唐荒放下书
“平时放杂物，实际上那是亨利·摩根的实验室移进去的。想当年他不杀人的时候，整天泡在里面，后来两次差点过劳死才罢休的。”良子漫不经心的回忆着，“医药费都是我出的。”
“喂？”唐荒接到了一个电话，“您这张车票要送给谁？特快吗？好的，不过报酬……过低，建议你委托当地比较厉害的员工，我推荐我们公司的化学代码。什么？好吧……但是你可以委托其他人，好吧……明白了，我会去的。”
“怎么了？酬劳多少？”
“一百一十九万美刀。”
“不怎么高啊，前十可都不止这个价。”
“没关系，告诉班纳，在我到南联盟之前，调查一下当地的分部。我可能要去做个审判。”说完唐荒就走了。（东南亚联盟:2.5战之后，东南亚诸国为自保联合成攻防、贸易共同体，东南亚诸国政治贸易军事联盟，史称南盟）
“切，这一个个的。”良子不满的打开另一台电脑，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联系德累斯顿高层，转达唐刀的意思。
两周后。
唐刀站在化学代码的对面：“你是否承认对你的指控，包括：收受南盟贿赂，这违反了第十二条规定。在接受任务之后，拒绝刺杀向你行贿的政府官员，这违反了第一条规定。谋杀自己的同僚，这违反了第四条规定。”
“不错。”对方很冷静。
麦克作为审判见证人也在场：“那么我以班纳之名，向你作出审判。由唐刀执行。”
“呵。”化学代码在手臂上点了几下，背上的箱子便送出一个玻璃球，化学代码向地上一砸，飘起了紫色的烟雾。
“砰！”鬣狗开了一枪，穿过紫雾，命中额头，但是对方毫发无损，子弹也变成了一团烟雾。
“金属催化剂。”唐刀冲了上去。
“还没完！”又是一颗。
唐荒躲开了，玻璃球落在身后，随即爆炸。
“液体炸弹，白磷用量适中。”唐刀一边给麦克讲解，一边在化学代码刚造出的强酸雾中掐住化学代码的脖子，“唐刀对你做出审判。”
“不！等一下啊！！！！！！”
38
“啾啾～”一只麻雀沐浴着晨曦，在树枝上跳动。
只是早上六点半，加州理工大学已经复苏，熙熙攘攘的学生，或散步，或看书，或吃早餐。
偶尔会有个冒失鬼，撞到你身上：“抱歉！”随后跑开忙自己的事情，这时候您一定要低头看看，他嘴里叼着的面包上蓝莓果酱极有可能粘在您的身上。
“下次注意点！”亨利·摩根冲着那个家伙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只有忙碌的喧嚣，“还是这个老样子啊。”
亨利·摩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只是忘了来这里的目的，边走边想，总会想到。
想了很久，他还是想去图书馆，那里是他记忆里最豪华，最舒适的地方。大概是因为他除了宿舍和图书馆以外，也就去过实验室吧。
“放屁，我妹妹的房间就比那里舒服。”亨利·摩根骂了一句，买了一杯拿铁，去了图书馆。
“还是这样。”亨利·摩根把喝完的拿铁丢到垃圾桶里，“哈，想起来了。”
“小姐，马克思·普朗克的《能量守恒原理》在哪？好的，旁边架上的还是埃尔温·薛定谔的《生命是什么》吗？”
“好像是的。”
“很好。”亨利·摩根心情大好，“我可爱的小公主，凯瑟琳就是在这里遇到我的……真是怀念啊～”
“嘿！这本书是我的，我已经等了一周了。”
“哈哈，凯瑟琳就这这样对我说的，她可崇拜马克思·普朗克了，可惜我当年呆头呆脑的……”
“抱歉我很需要这本书，我推荐您看看这本《生命是什么》。”
“等等！？”亨利摩根皱起了眉头，“不会吧！”
亨利·摩根加快步伐一转头：“凯瑟琳？”亨利·摩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是凯瑟琳。
“嘿！你这个家伙放开我！”凯瑟琳被亨利·摩根一把抱住，惊慌失措拼命挣扎，“信不信我告你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您的行为很不绅士，”说话的应该是刚刚跟凯瑟琳说话的人，说着就给亨利·摩根一拳。
“臭小子，我忍你很久了！泡我女朋友还打我，不把你打成受精卵我就是……”亨利·摩根惊呆了眼，“你、你是谁？”
“哼！在下亨利·摩根，如果要打架，乐意奉陪。”男孩纯净蓝色的眸子既有倔强，又有热情，还有天真。
“是讨厌的天真！”亨利·摩根人都傻了，“那我……是谁？”
“您问我？”年轻的亨利·摩根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待会见，甜心。”亨利·摩根松开凯瑟琳，逃进了厕所。
“呼……”亨利·摩根开着水龙头抹了把脸，看向镜子，里面是自己年轻时的自己，年轻且愚钝。
又看向现在的自己，邋遢且疯狂，同样蓝色的眼眸，却只有绝望，失望，痛苦和黑暗。
“真是羡慕你啊。”亨利·摩根看着第一面镜子。
“咔嚓！”镜子碎了，只有一个黑色的方块在墙上，亨利·摩根想到了黑体，因为它黑的比夜晚还要黑。
“啊！”里面伸出了许多的脸。
有自己的导师，同一研究项目的学长学姐学弟学妹，很多，都是满脸鲜血，充满了绝望，还有自己的妈妈和妹妹。然后一个个化作灰烬。
“导师！珍妮姐……妈妈！小糖豆！不……不要这样……我发誓！我即使堕入地狱，谁也别想拿到反重力技术，我会继续活下去，然后……复仇！”
最后出现的是亨利·摩根自己，一脸的阴暗，癫狂的笑着，忽然冲了出来，把亨利·摩根扑倒在地，死死的扼住亨利·摩根的脖子，还在狂笑。
“哈哈哈……”亨利·摩根也开始笑了。
面前的亨利·摩根七窍流血，越流越多，最后亨利·摩根感觉自己泡在了里面，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消失了。
忽然，面前出现出现了一具凯瑟琳的尸体，满身是血。
“不！”
亨利·摩根大喊着惊醒了：“呼、哈、呼、哈……原来只是个噩梦啊。
接下来只要把传感装置连接上运算中枢就好，同步装置还是再加几个，高能电池之类的就算了吧，一打就爆，保护起来反倒暴露弱点……
嘿！还是用远程供电吧，耗能高以外没什么缺点……还好远程供电技术有不少进步，不需要天线，传输率也大有提高……
呼呼……”
还没完成，亨利·摩根就已经睡着了。
39
“他人呢？”
“哦，还没出来。”
“这几天一直没有？”
“嗯，有足够的能量丸，死不了。（能量丸：一颗小小的药丸可以提供一顿饭的热量，深受上班族喜爱的食物替代品。）
而且他一般不喜欢被人打扰。”
“哦，不会猝死了吧？”
“他有分寸，不过你任务完成了？”
“嗯。”唐荒点点头，整个东南亚的分部成员都有问题，他只好一个个审判，杀手和经理人，几乎死完了，班纳只好调培训中心的新人去掌管那里。
唐荒找到亨利·摩根时，他趴在桌子上，一地的速溶咖啡袋。
“啊！不、不……可恶！”他显然在做梦，而且应该是个噩梦。
“喂，摩根，醒醒！”
“啊！”亨利·摩根猛然坐起，“唐荒？你回来了，正好把这套衣服穿上。”
顺着亨利·摩根的手指看去是一件紧身衣，各个位置都有一些铁片。
“很合身，挥个拳，别这么快，慢点。”
唐荒重新挥拳，没有丝毫变化：“有什么用？”
“哦，我忘了，”亨利·摩根打开一个黑色的长方体电源，“再试试。”
“好。”唐荒又挥了一拳，旁边的一个黑色人骨架一样的东西也挥了一拳，“嗯？有点意思。”
“同步成功！怎么样？”
唐荒没有说话，一个后空翻，机器人也照做了，一个鲤鱼打挺，机器人也照做了，只是都很僵硬。
“一般。”
亨利·摩根听到唐荒的评价，很不服气：“啥？你说我的发明一般？有了它，德累斯顿将多一个唐刀，何其恐怖。”
“第一:我的身体与机器人不同，我做出的动作也许最适合我的行动，但是机器骨架的重量和结构不同，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就像刚刚的后空翻，它明显没站稳，靠着机械性能才没摔倒。
第二:你的机械骸骨没有蓄电池，也就是说，它依靠的是远程供电，这样的活动范围就会变小。
第三:一旦你的供电装置被袭击，你的机械骸骨就废了，供电装置一般都很大，并不好移动，这就是拴着你猎狗的链子，让你处处掣肘。”
“可恶，我的发明被你说的这么差劲，我真的很火大啊。”
“所以？你要跟我比试比试？”
“哼，猎人——01失败，我会根据你说的进行下一代的研发。”
“只要在这基础上改进就好了。”
“我明白，现在请你出去。”说完亨利·摩根就被唐荒推了出去。
“你需要休息，新鲜的食物，而不是速溶咖啡和能量丸。”唐荒边走边说。
“良子这破地方，连电磁炉都没有，怎么做饭？站着说话不腰疼。”亨利·摩根关上了大门。
“淦！”自己多久没吃一顿好饭了，妈妈走了之后，一顿都没有。
吃舒服了，你的脑子才会努力生出灵感来。
这是妈妈在自己不吃早饭时最常说的一句话。
“想什么呢？”亨利·摩根闪了自己一巴掌，继续实验。
……
“摩根，你有一个委托。”良子敲了敲门，“快起来干活了。”
亨利·摩根一脚蹬开门，开始得意的笑了：“哼哼，哈哈哈……”
“笑个屁！”良子狠狠给亨利·摩根来了一下，“赶紧做任务去，二十公里外的庄园里。”
“唐荒，你的车借我。”
“嗯？好吧。”唐荒犹豫了一下，“不要有损坏，不要乱翻。”
“你是唐僧吧。”亨利·摩根一把夺过车钥匙，把一个大箱子丢到后座，就吵着目标地发车了。
亨利·摩根要做什么呢？
躲在丛林里，他戴上一个头环，和一副黑框眼镜，轻轻滑动镜框，大箱子就变形成了一个机器人。
“猎人02，这次大冰块可没话说了。”说完，猎人02嗡的一阵震动，飞了起来，直奔目标庄园，而亨利·摩根的镜片上是猎人02的同步视角，侧边有猎人02的状态。
猎人02双手可以射出激光，身上有反重力装置，一路碾压，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冲到了目标面前。
“嘿，数据收集完毕，跳支舞。”说着亨利·摩根就跳起舞来。
猎人02在目标面前与跳了起来。
“砰！”猎人02被爆头了。
“大意了！”亨利·摩根失去了同步视觉，“不过听从了大冰块的建议，我还是用了高能蓄电池，而且旁边放了点炸药。”
说完，亨利·摩根看到了一场爆炸。
“怎么样唐荒？”
“不错！”
40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执，或大或小，各执一词，将异己主张、言论视为敌人，相互倾轧，相互攻击。
分歧有很多，粽子的咸与甜，豆腐脑的归属，蓝白条纹还是粉白条纹，唯心与唯物，资本主义与共产主义，和平民族与帝制集权，有神论与无神论，上帝与安拉。
很少有像圣雄甘地那样，以非暴力来解决分歧与争执。更多的，是攻击，抹黑，争斗。
“继行贿事件后，施姆再次被曝出与女秘书有染，并且他依旧选择沉默，究竟是做贼心虚还是不屑一顾，还请大家继续收看我们节目的持续报道……”
“施姆，你还打算继续沉默下去吗？”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施姆面前，“就算不出来澄清一下，好歹派人把消息压下去啊。”
“压下去，事情只会更加糟糕，没有的事也就算真的了，对方既然污蔑我，说明他们绝对有后手，几个造假的证据足够把民众骗得团团转，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施姆一脸淡定的看着电脑屏幕，黝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可是你的出身本来就是减分了，要是再任由别人抹黑，恐怕对你的竞选很不利啊。”
“不要急，泰勒，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一招制敌，即使他们有后手也来不及施展的好机会。”
“好吧……”泰勒脸色铁青，转身走了。
杰夫今天格外的开心，他的竞争对手施姆又一次的受到了质疑，这一切都得益于他制造的谣言。
“小施姆，你还是回家和你的异教徒老妈喝牛奶去吧，跟我斗你还太嫩了。”杰夫自言自语着，把脚搭在办公桌上，“民众不会接受异教徒的儿子做领袖的，尤其是他品行不端。”
……
中午的街头很热的，让人连走路的欲望都被晒蒸发了。
“哎呦！”一个老妇人坐倒在地，“谁能帮帮忙，我的机械左腿出故障了，我走不了了。”
路人行色匆匆，都不愿意帮助她，也不愿意晒太阳，看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女士我扶着您到旁边的长椅上休息，这里太危险了。”
“谢谢您，好心的先生……啊！施姆先生！”
“你好，着边请。”
“您不应该忙着竞选吗？”
“我确实要去办事，不过我先帮您吧。”
“可是这会耽搁你的工作。”
“我的工作是服务人民，而不是吹空调看文件，我现在正在服务人民不是吗？所以我现在才是工作。我看看您的机械腿。”
“好的，麻烦了。”
“这个我能修，只是工具没带……泰勒帮我买个螺丝刀。”
……
“施姆先生亲自为老人修理机械腿，一番言论更是引起渲染大波，一举推翻了之前的谣言……”
“这新闻真有意思。这个施姆可真是会炫耀啊，所作所为，第一时间被报道。”杰夫表情很难看，“放点猛料！”
……
“施姆竟然是佛教徒，办公桌上的木鱼就是证据，这个虚伪的家伙竟然欺骗大家，自称无信仰……”
“该死的新闻！”泰勒骂了一句。
施姆拿起木鱼，跑到天台，将木鱼烧了。
“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东西么？怎么就直接烧了？”
“虽然它是母亲送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但是为了目标，我可以付出很多。”施姆还是那般冷静。
……
唐刀走在黑巷子中：“怎么这么穷的地方，还有人要刺杀？”
“别抱怨了，有钱拿就好。”良子正在定位，“就在前面，现在目标应该在家。”
“好。”
……
“阿弥陀佛……”老妪跪在佛系面前开始念叨，这是她每天的必修课，“保佑我儿子事业顺心。”
“刺杀穷人，这单子少见，动手吧。”
“好。”
“啊，菩萨！”老妪看着唐刀的面具，“地藏菩萨，您来收我了吗？”
“是的，去极乐世界。”说着唐刀给了她一枪。
老妪死的很安详，一生的信仰在她老眼昏花神志不清的时候显灵了。
……
“我的母亲受到了刺杀，这是极端宗教分子的杰作，因为我的母亲信奉的不是他们的神！”施姆在新闻发布会上这样说，“这是对我赤裸裸的警告，但是我不会惧怕，我会继续竞选，为我们的国家迎来光明。”
一时间，坊间传闻是施姆的对手杰夫策划的刺杀。施姆的所有谣言一时间全被洗白。
这件事之后，泰勒在施姆身边无意间听到了施姆的呢喃：“付出很多，我可以……”
虽然杰夫涉嫌谋杀罪并没有成立，但最后施姆赢得了这场竞选，开始大展他的宏图。
41
“什么？亨利·摩根你能不能带着脑子说话！”唐荒完成任务刚刚回来，“良子被人绑架了，你竟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良子人在哪里！”
“你冲我吼有个屁用，我被人牵制了，我的跟踪器撒在了牵制我的人身上，谁知道他们没有汇合，我跟过去不仅没人还差点丢了性命！”亨利·摩根右手打着石膏，躺在沙发上，左脚也被绷带包着。
“能把你打成这样，看来对方实力不弱，是钢熊的人？”
“不是，钢熊不可能做这么蠢的事，他们是公众看得见的公司。”亨利·摩根摇摇头，“我觉得惊雨堂的可能性更高一点，他们不是要对付你么？”
“很难说。”唐荒也摇摇头，“他们应该放弃了才对。”
“可恶，猎人失去了双眼！”亨利·摩根说了一个很贴切的比喻。
“虽然其他杀手的经理人未必有良子厉害，但是也不乏厉害的黑客，我们只能找其他人帮忙了。”
“借双眼睛？”
“正是，贾苏达本的经理人就是与良子齐名的女黑客。”
……
一个年轻的男人问面前的红胡子：“信息不会错吧？”
“没错，我们负责阻拦的人马被追踪偷袭了，这一定是德累斯顿的人。”
“很好，这只是第一步，很快德累斯顿在西雅图的势力就会被我们取代。所以你们快去把她的嘴撬开。”
“是。”红胡子离开了。
门外有很多人，关押良子的房间门口，站着四个守卫。
“我进去审问。”
守卫点点头让开了。
“良子小姐，我知道您是德累斯顿的杀手经理人，而且负责的杀手地位不低。只要你能把你们西雅图的据点位置，信息全部告诉我，我不仅能保你平安，还可以给你一笔躲避德累斯顿的财富。”
“你他喵倒是不客气，你说说，我的杀手是谁先，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个卑劣的骗子。”
“德累斯顿西雅图分部的最高首领，0。”红胡子轻蔑的说。
良子几乎要笑了，看来这群傻子的消息来源骗了他们，但是戏还要演以免更加麻烦：“你们怎么知道？该死！”
红胡子没有理会良子：“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舒舒服服的回答我，二、受尽折磨之后再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卸磨杀驴，得到答案之后杀了我。”
“少主说放了你，自然会放了你。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你们是什么人？用什么担保？”
“你无权知道。”
良子忽然笑了：“那我也给你两个选择，回答我的问题，放了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想要的；或者你无视我的话，我到死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而你们什么也不会得到，还会受到德累斯顿的报复。”
“你！”
“为了绑架我，你们动手仓促，根本来不及完全掩饰行踪，不出三天，德累斯顿就会来找你们了。”
“看好她！”红胡子对守卫吩咐道，“我现在去找少主，还有，在我回来之前谁都别放进来。”
“是！”
……
“我刚刚查了一下，北郊的海军博物馆遗址可能性比较大。”妮娜躺在黑寡妇的身上，推了推眼镜。
“谢谢。”唐荒对着她们都全息投影点点头，“亨利·摩根我去救良子，你就在目标地附近伺机而动。”
“嘿！我可是伤员。”亨利·摩根关了投影，追了上去。
……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红胡子再次出现在良子面前，“我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
“那么一人一个问题轮流问，我不信任你们。”
“好。德累斯顿总部的位置。”
“我不知道。”
“不要耍花招。除了陈尘，德累斯顿的原始头领还有谁活着。”
“陈尘也死了，只有班纳活着。”
“什么？陈尘也死了。”
“该你回答问题了，你们是什么人？”
“德累斯顿最大的敌人，兄弟会。”
良子绷住脸，防止自己笑出来，兄弟会不是早就被消灭了吗，还这么大口气。
“德累斯顿西雅图的各分部地址。”
“我一次只能告诉你一个，一共有三个。第一个在蓝楹花大街41号。”
“很好。”红胡子赶紧发了出去，“我在两个小时后，就能确认你说的真假。你最好不要说谎。”
“第二个问题。”良子在思考，怎么样的问题既有用又不会让对方感到危险而说一个错误的回答，“你们……一天能花多少钱？”
“你说什么！？”
42
“我问，你们这群大男人，一天能吃多少钱？”
红胡子很是不解：“你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如果能养得起，我希望能接管你们，我要组建自己的私人黑帮。”
“这不可能，我们兄弟会将再次崛起。”
“回答问题。”
“一千美金。”
“你们现在有几个聚集点。”
“该我问问题了！”
“你刚刚问过了，我也回答了。”良子笑了笑，模仿着红胡子的语气，“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你耍我！”
“是你自己要问的，现在回答问题！”
“两个。告诉我下一个分部的位置。”
“杨柳路41号。”
“好，两个小时后我会得到确认。”红胡子又发了出去。
“你们的据点是移动据点还是固定据点，如果是移动，顺便告诉我移动周期。”
“都是移动据点，每两周换一次位置。第三个分部的位置。”
“你换个问题，我怕这个说完我就没命了。”
“你没得选！”
“那好，告诉我将会得到多少报酬？”
“是我的提问时间。”
良子不再言语，盯着红胡子。
“好吧，五百万美金。”
“嗯，确实不多。”
“现在回答问题。”
“潮汐大道41号。”
“很好。”
“顺带提醒你一件事。”良子咧了咧嘴。
“什么？”
“地狱很拥挤。”
“什……”红胡子还没说完就死了，脑袋掉在地上，充满疑惑。
“唐荒，我就知道。”良子开心的说。
“你刚刚出卖了德累斯顿的信息？”
“怎么了，我都要死了，不能自保一下吗？”
“德累斯顿规定，不得出卖同行，也不能损害德累斯顿的利益。”唐荒面无表情，“违者处死。”
良子眉头一皱：“你不会要杀了我吧？”
“我会为你辩护，至于是否处死，我没办法。”唐荒割开绑良子的绳子，“现在跟我走，如果你逃跑，会被追杀到死。”
“嘿嘿，我说的都是假信息啦。”
“你不怕他们发现之后杀了你？”
“怎样都会死，还不如相信你们两个。”
“走吧，这里的人基本都清理完了，抓了个活口交给了亨利·摩根。”
“这里有多少人。”
“八十个左右。”
“他们还有一个据点，根据我推算，大概有四十多个人。”
“哦，他们应该已经转移了，极有可能是去你说的地址了。”唐荒打开门，外面全是尸体，“刚刚我杀了几个重要的家伙，他们身上都有生命监视装置，那些漏网之鱼应该也知道这里的事了。”
“哎，你背上好多血，你受伤了？”良子跟着唐荒。
“我已经处理好了。”唐荒边走边擦着三角。
“良子！”亨利·摩根的机车上吊着一个男人，是兄弟会的少主，已经昏死过去了，“你没事就好！”
“亨利，你也受伤了！”
亨利·摩根跳到一块反重力板上，飞到良子面前。
“看到你没事，我们两个受点伤算什么？毕竟你可是我们的妹妹啊，还是打绿毛的时候认的。”
唐荒也点点头。
“没想到，能有两个哥哥。”良子笑着笑着哭起来了。
“别哭了，吊着的那个家伙可是值不少赏金的。”亨利·摩根还没有断的那只手指了指兄弟会的少主。
“好！”
……
“以上就是我剿灭兄弟会的相关汇报。”唐荒对着班纳的全息投影说。
班纳的投影走到少主面前：“小子，我毁灭兄弟会的时候你才上小学呢，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吉力亚的私生子，是红胡子告诉我这些的。”
“原来放跑一只忠犬会有这么麻烦。”班纳吸了口烟，“你们的信息从哪买来的？”
“惊雨堂的背棺人告诉我的，他只要了一万，他说只要抓了那个女人，我就可以肃清德累斯顿在西雅图的势力，以此为根据地，恢复兄弟会。”所谓的少主已经面如土色。
“封竹礼！”唐荒眼前一亮，“他还做了什么？”
“对！他说如果见到唐刀，就把一只录音笔给唐刀，笔在我的衬衫口袋里。密码是他上一次和唐刀见面的地方。”
“釜山！”唐荒输入密码。
“嘿！唐刀，好久不见，不过我们现在应该也没见面。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时候，兄弟会已经被你清理了吧。我骗他们抓你的经理人，为的就是借刀杀人，不过显然我高估他们了，不然你一辈子都听不到这段录音了。
期待与你的下次对决。
再见！
……
对了，忘记了一件事，我最近有事，所以这段时间没法跟你玩了。”
“挑衅？这个家伙简直胆大妄为，连德累斯顿都不放到眼里。”班纳还是心平气和的说，“我跟兄弟会是深仇大恨，所以这小子你们看着办，剩下的人我也会一网打尽，你们别管了。
还有……”
43
班纳迟疑了一下：“这件事不要告诉麦克。”
“是。”
“好，那就准备下一个任务吧。”班纳关了投影。
良子松了口气：“真是的，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多任务，再能也不可以这么多劳啊。”
亨利·摩根解开少主的绳子：“你走吧，最近我不想杀人，最好一辈子当个普通人吧。”
“是！”少主跌跌撞撞的跑了。
“你怎么心软了？”良子看着亨利·摩根。
亨利·摩根把脸偏朝一边：“呸！谁心软了，我只是杀腻了蠢货了，而且这小子最多算个冤大头，屁都不懂。”
“最近德累斯顿也不泰平，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自己注意。”唐荒收拾好了行李，自己越忙，说明德累斯顿遇到的麻烦越大，“我很快回来。”
“啊，好，你把这个拿上。”亨利·摩根把一块反重力板递给唐荒，“关键时刻有用，这是脑环，只要你集中注意，反重力板就可以为你控制。”
“谢谢。”唐荒拿起板子转身离开了。
……
在故事开始之前，容我说道两句。
艾符，这个国家的土地比蚂蚁的胸部还要贫瘠，赖以生存的只有农业与石油，虽然能源革命在2.5战后开始，但是各个国家依旧以石油为主流。
这个贫瘠的国度，保守且落后，充斥着疾病，资本家的吸血，穷人的哀嚎，以及肤色歧视。
他们的本土人才大多选择去其他富庶的大国发展，这也是艾符落后的原因。
里勒夫一直希望自己有一件西装外套，他觉得自己应聘失败，就是因为寒酸的穿着和黝黑的肤色，使他看上去根本受不起良好的教育，更配不上自己的学位证。
面试官总是认为那是伪造的学位证，即使不说，也直接认为是假的。
他每天都在各种地方打短工，并应聘中等收入职业。
幸亏他住的地下室能连上马路对面咖啡店的WiFi，否则他就失去了短工招人信息，以及一些稍微体面一些的工作招聘信息，当然还有明星、富豪、政要们的花边八卦。
“那些富人，他们有无数套体面的西装，而我却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里勒夫站在豪华饭店门口，这是他的门童兼职。
“嘿！蠢货，低估什么呢？开门啊！你这个低等的废物！”一个男人冲着里勒夫吼道，白皙的手上带着一枚闪亮的金戒指。
里勒夫赶紧鞠躬送他进去。
看着一个个衣着得体的绅士进去，为他们开门，里勒夫发着牢骚：“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这么体面，我辛苦一天却穿的像个胡桃夹子。
他们昂贵的衣服，足够我一年的伙食费，而我连最廉价的西装都攒不起一套，主啊，真是不公平。”
也许是主听到了他的抱怨，也许是作者心生怜悯，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悠悠的落了下来，掉在这个可怜人面前。
“嘿！这可真是……奇怪啊。”里勒夫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他挠挠脑袋，把身上的员工背心脱下，捡起外套，抬起头看看，没有谁伸出脑袋。
里勒夫把背心又重新穿上：“我最好还是确认一下，贸然穿上一定会被当成小偷收拾的。我的肤色以及破旧的裤子会事他们所谓的证据。”
里勒夫看着一脸肥油的大堂经理有些害怕：“经理，这件外套掉下来了，我就站在那里，认真工作，它就、它就掉下来了，您看……”
“嗯？”肥肉满不在乎的嗯了一声，“是席德纳先生的外套，那个阔佬总是喜欢从楼上丢些东西下来，谁见到就归谁，不信你看看袖口。”
里勒夫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写着：送你了，陌生人。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里勒夫很不解。
“他说要结善缘，行好事，死后好在主或者佛陀又或者其他什么神那里得到救赎与嘉奖。”经理有些不耐烦了，“收好这件衣服，现在滚回你的岗位上去。”
“是。”里勒夫像是喝了一加仑的白兰地，浑身颤抖着，走了出去，坚硬的地板都软绵绵的。
我有一件外套了，它是这么白，这么的体面，我穿上它，一定会被认为有着良好教养的公民，那份学位证也就不会被怀疑了。里勒夫开心的想着。
事实上，席德纳的外套，确实是他自己丢出去的，但在他刚刚丢出外套的那一瞬间，唐刀刺破了他的喉咙。
“在你死前，我的雇主要我告诉你：
你必须为七年前打死的那个黑人律师负责！虽然你用金钱逃避了法律，但是作为他的哥哥，我送你去见上帝。
对了雇杀手的钱有七成是借你公司的高利贷，今晚我也会自杀，你这个人渣！”
席德纳绝望的看着唐刀，随后绝望的看着死神。
里勒夫回家后开心的穿上这件外套，它是如此的昂贵，里勒夫刚刚穿上就觉得它无比沉重，压的他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