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公羊越
莫阳一副高冷模样，心中却暗暗发慌。
实在没想到，这个四号牌主竟然这么疯狂，为了一颗培元丹，真是把灵石当铜钱一般的往里砸。
莫阳的灵石是杜正平的，不花白不花，花了也不心疼。可这四号牌主什么来头？手笔也太大了吧？
他的储物袋中只有一万灵石，只要对方再叫一次价，他就彻底崩了。
表面上，他依旧是风轻云淡，和魏子朗悠然对弈，实际上心底已经在暗暗盘算了，要为竞拍失败找足借口。
却没想到，这边喊出了“九千五百灵石”的报价之后，四号间一直没传出什么动静，所有人都以为是退出竞拍了呢。
就在这时，三楼忽然传出了一声骂骂咧咧，又愤怒张扬的声音：“姓魏的，你搞我？”
七号雅间里，莫阳愣了一下，惊讶道：“这是在说你？”
魏子朗微微一笑，“应该是吧。”
莫阳歉然道：“真是抱歉，在下竞拍培元丹，竟是连累到你了。”
魏子朗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没关系，朋友嘛，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然后，就听到了“咣咣咣”的敲门声。
莫阳面色微变。
对方什么来头？
这魏子朗可是城主的小儿子啊，对方竟然敢这般无礼？
然后，门就被踹开了，走进来了一个张扬嚣张、怒气腾腾的肥胖公子哥，那一张大圆脸，好似一张大磨盘，一进门就暴跳道：“魏子朗，你什么意思？”
魏子朗淡然瞥他一眼，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莫阳却不能看戏，连忙站起来道：“这位朋友，在下莫……”
“闭嘴！下贱的凡人，有何资格跟本公子说话？”肥胖公子哥直接给莫阳甩了一张臭脸。
莫阳正要反唇相讥，魏子朗就挥手打断他，不悦道：“公羊越，这里是万客来拍卖会，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公羊越？
听到“公羊”这个姓氏，莫阳心头一紧，不禁睁大眼睛。
这个公羊越，不会就是那个首富世家吧？
这么巧吗？
就听公羊越冷哼道：“亏你还有脸说，你还知道这是拍卖会？你遵守拍卖会的规矩了吗？”
魏子朗气笑道：“规矩？价高者得，这就是最大的规矩。”
公羊越道：“价高者得，这是自然。可是，这天昌城内，谁不知道你是最不受城主器重的孽种？你就是个穷光蛋，你能拿出九千五百颗灵石？你若是能拿出来，本公子扭头就走，把这颗培元丹让给你！”
他由始至终都没把莫阳这个凡人放在眼里，以为跟他竞标的是魏子朗呢。
魏子朗嘴角一翘，嗤笑一声，“谁告诉你，本公子要竞拍这颗培元丹？”
公羊越大怒道：“魏子朗，你耍我？”
这时，在一旁被忽视的莫阳，神色淡然的解开了腰间的储物袋，扔给了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的美女通报员，淡淡的道：“九千五百灵石，培元丹，我要了！”
通报员接过储物袋，稍作检查，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红润的喜气，出门汇报去了。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拍卖师道元子苍矍有力的振奋声音：“九千五百灵石！恭喜七号牌主，获得了这颗培元丹！”
拍卖会场内，爆发出了一阵轰鸣的热烈掌声。
大戏结束了。
培元丹拍出了九千五百灵石的天价！
真是过瘾啊！
豪门大户的世家，果然非同凡响，出手真是大气！
只有杜正平，脸色越来越苍白，忽然，身体就猛地一颤，剧烈的咳嗦几声，脸上连丝毫血丝都没了，一大口鲜血顺着喉咙上涌出来。
“道友，你没事吧？”
丘姓修士见他气机大衰，面如金纸，不禁大惊。
杜正平闭上了眼睛，默运玄功，硬生生的把呕上来的血液又生生的咽了下去，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没……没事，旧伤罢了。”
丘姓道友连忙道：“道友的状态很差，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不急，劳烦道友挂念了。”
杜正平咬紧牙关，抬头向三楼看了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
怨毒的眼神，没有吓退莫阳。
他虽是凡人，可连天败老魔这样的道宫境仙师都见过了，还会惧怕区区凝气境小修士的威胁？
莫阳迎着公羊越的目光，坦然自若，凛然不惧。
这份气度，更是让魏子朗刮目相看。
“你是谁？”公羊越怒目而视，如果眼神能杀人，那莫阳早就死过一百八十次了。
莫阳嘴角一勾，淡淡一笑，“在下莫阳。”
“莫阳？”
公羊越微微皱眉，天昌城内有头有脸的公子哥，他都有所耳闻，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莫阳这号人物。
莫阳神色自若道：“在下来自四方城，阁下没听说过，也不奇怪。”
“四方城？”公羊越好似在想着四方城是何方地域，忽然就睁大了眼睛，“四方城？你来自四方城？四方城不是被妖兽攻破，满城灭绝了吗？”
莫阳厉声道：“四方城自城主以下，满城披甲，与妖兽殊死抗争，不让寸土。虽是失败了，可他们的亡魂永垂不朽，也让我们有了逃跑的机会，为四方城留下了一丝血脉。”
公羊越不耐烦的哼道：“本公子没心情听你这些狗屁倒灶的事，这次的事……本公子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等公羊越气冲冲的离开，莫阳就有些头疼。
竞拍培元丹，他是为了给冉雨竹服用。
为了达成目的，他以有机会结交公羊世家为由，从杜正平那里骗来了一万灵石。
没想到，竟然真的碰到了公羊世家。
而且，还因为竞拍培元丹交恶！
这可真是弄巧成拙啊。
魏子朗见他神色苦涩，不由得笑道：“怎么？怕了？”
莫阳摇摇头，叹气道：“我只是担心，得罪了首富世家，会坏了此行的大事。”
“大事？”魏子朗似笑非笑的看他，“莫兄此番来天昌城，不是为了逃难吗？还有什么大事不成？”
莫阳迟疑了一下，摆摆手，似乎没有多说的意思。
这一番欲擒故纵的表演，就愈发引来了魏子朗的好奇。
莫阳的财力只是其一，他身边竟然能跟着一位魂婴境的老奴，这才是最大的离奇之处。
要知道，在这天昌城中，除了官方势力的城主府，其他的世家、商号，都有严格的势力限制，只能招募魂婴境以下的供奉修士。
这会有利于城内局势的稳定，即便出现乱子，也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即便是魏子朗、公羊超这样的顶级公子哥，想找一个神炼境的随从都不易，更别说是魂婴境的高手了。
要知道，天昌城是荒越仙域的第一大城。
天昌城都是如此，四方城又能怎样？
魏子朗愈发觉得莫阳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好奇心越来越重，就主动道：“公羊世家身份超然，就算是父亲大人，也要让他们三分颜面。不过，要想摆脱公羊越的纠缠，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莫阳眼睛一亮，“请魏兄指教！”
魏子朗道：“莫兄来这天昌城时日太短，可能没听说过。这天昌城内最有名的，当属公羊世家的‘超越’兄弟。”
莫阳眨巴了几下眼睛，试探着说：“你是说公羊越还有一个兄长，叫公羊超？”
魏子朗俯头笑道：“莫兄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即通。”
“这有什么关系呢？”
“莫兄若是得到了公羊超的关照，那自然可以安枕无忧。”
“请魏兄教我！”
莫阳朝他行了弟子礼，呈九十度的拱手鞠躬。
魏子朗对莫阳的印象是越来越好，连忙拉起他，“莫兄切莫如此，你我朋友相交，本该相互扶持。”
相互扶持？
莫阳马上想到了刚才公羊越的那一番话。
公羊越说过，魏子朗是不受城主大人喜爱的小儿子，财力方面比较拮据。
莫阳会意道：“这是自然！在下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灵石。日后魏兄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魏子朗在今天的拍卖会上是见识到了莫阳的财力，顿时大喜，然后就拉他坐下，窃窃私语的道：“公羊家主这些年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眼看着就……公羊家主这辈子虽然女人无数，却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庶出长子公羊超，一个是嫡出次子公羊越。所以……莫兄明白了吧？”
明白了，当然明白了！
这是大家族的继承人之争啊！
难怪天败老魔隐居荒越仙域三百余年，杜正平潜藏天昌城百余年，都说眼下是对公羊世家动手的最佳良机。
原来公羊家主要死了！
公羊世家正面临着一场家主之争！
莫阳今天得罪了公羊越，只要加入了公羊超的阵营，那一切麻烦就都迎刃而解了。
魏子朗接着道：“以莫兄的睿智，肯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过，那公羊超比之公羊越，有过之而无不及。莫兄若想示好公羊超，身份这关必须过。”
“修仙？”
“没错！莫兄的凡人身份，是最大的障碍。”
莫阳点了点头，脸色坚毅的道：“无需魏兄提醒，在下早已立下誓言。当初城破家亡，我从四方城逃离时，就对天起誓，哪怕是修炼之法再艰辛，哪怕是修仙之路再曲折，我莫阳也要修道成仙！”
魏子朗笑道：“好！我就知道莫兄是个有大毅力之人，以莫兄之资，突破至凝气境是迟早的事！”
第17章 气功
冉雨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魂婴境的高手，这太显眼了。在荒越仙域这种高原地区，灵气稀薄，哪怕是最棒的天才，也不可能有她那样的修炼效率。
所以，她不能和莫阳公开出现，这会大大的引来有心人的警觉。
不过，这不妨碍她偷偷溜出去，秘密关注万客来拍卖会的动静。
等莫阳心满意足回到潇湘雨林客栈，就看到了冉雨竹笑靥不止的样子，很夸张的说：“小师弟，这荒越仙域的人，都是疯子吧？”
莫阳一怔，“怎么了？”
冉雨竹抿嘴道：“我虽然没进拍卖会现场，可散场的时候，也听说了一些。说是有人花费九千五百灵石，拍下了那颗培元丹，这也太愚蠢了吧？”
其实，她是想安慰莫阳。
她知道莫阳此次去万客来拍卖会，是为自己竞拍那颗培元丹的。可现在听说那颗培元丹拍出了九千五百灵石的天价，莫阳是万万不可能得手的。
为了不让莫阳愧疚，她才故意这样说，让他心中能好受一些。
莫阳摸摸鼻子，“也不能说是愚蠢吧？”
“谁说不能？”冉雨竹轻哼了一声，振振有词的说，“那培元丹也就是两千多灵石的价值，那个笨蛋却花了近万灵石，这还不是愚蠢吗？”
“呃……”
莫阳神色颇有些尴尬。
冉雨竹见他这副表情，还以为他是为没能拍到那颗培元丹送给自己而羞愧呢，就满不在乎的一摆手，说道：“不就是一颗培元丹嘛，有什么大不了？哼，以我冉雨竹的资质，就算不服用培元丹，也一样能突破到魂婴境第四变！”
莫阳讪讪的道：“师姐是修炼奇才嘛，不过……如果有培元丹，肯定会更好一些。”
冉雨竹不想给他太大压力，就故意转移话题，笑着问：“对了，你去现场了，到底是谁把那颗培元丹拍走了？这样的冤大头，肯定是某个世家大族的蠢蛋。”
“额……”
“怎么了？”
“师姐，拍走培元丹的人，其实你也认识。”
“我认识？”冉雨竹愣了一下，随即就噗嗤一笑，伸手拽他耳朵，“好呀，小师弟，就敢捉弄我？”
莫阳赶紧躲闪，连忙道：“是真的，真的！”
冉雨竹奇怪的道：“真的？在这荒越仙域，我认识的人不超过五个。”
莫阳道：“这就足够了。”
冉雨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美眸瞬间睁到了最大，“小师弟，你是说……不会吧？”
莫阳得意洋洋的道：“没错，拍下培元丹的那个蠢蛋，就在师姐眼前。”
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红色木盒。打开木盒，就溢出了一股沁人心鼻的芳香，一颗龙眼大小的翠绿色丹药，静静的躺在其中。
“培元丹！”
冉雨竹此前在宗门曾服用过一枚培元丹，所以非常熟悉，当看到莫阳拿出了这颗培元丹时，惊讶的瞬间的捂住了红唇，眼睛发红。
莫阳见她呆滞，就拉过她白嫩的小手，把红色木盒放在了她手上，笑道：“师姐，我说了，我会把这颗培元丹带回来送给你，我做到了。”
冉雨竹的眼泪儿差点流了下来，看着这颗晶莹光泽的培元丹，她的俏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失声问：“这……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你怎么做到的？”
莫阳犹豫了一下，就把他哄骗杜正平、高价竞拍培元丹的过程给她详细讲了一遍。
冉雨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眸，“你从杜正平那里骗来了一万灵石？”
莫阳一本正经的道：“话不能这么说，这叫活动经费。”
冉雨竹被他逗笑了，随即就患得患失，满脸担忧的道：“可是这样太冒险了，万一杜正平恼羞成怒……”
“放心吧，我有谱。”莫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随即就声音转冷，目露凶光，“再说了，这只是利息而已。他们害死了孟道远前辈，还把我们绑架至此，哼哼，这一次，我要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冉雨竹脸色倏然涨红，有些羞恼，“去你的，谁是夫人？”
莫阳就打了个哈哈，“好啦，那个杜正平好像受伤了，脸色白的跟僵尸似的，急急忙忙的回去疗养了。师姐，你也别耽搁了，赶紧服用了培元丹，寻求突破吧。”
冉雨竹咬了咬红唇，低头看着这颗光泽油亮的丹药，心中暖洋洋、甜丝丝的，晕着脸轻轻的“嗯”了一声。
“哦，对了，我要修仙，应该怎么做啊？”
“你要修行了？”
冉雨竹美眸一闪，很是惊喜。
莫阳叹气道：“不修不行啊，你不知道，凡人的身份有多么受歧视。”
冉雨竹理所当然的道：“那肯定啊，要想获得别人的尊重，就必须不断的变强。”
莫阳皱皱眉，不想和她争辩这种价值观的问题。在他看来，这仙界的舆论宣传过度的崇尚暴力了，奉行强者为尊。
当然，他很有辩证思维。他刚刚来到仙界没多久，也许时间长了，也会深深的被这一套理论所感染，在变强的路上疯狂的追逐。
接下来，冉雨竹就给他讲解了修行的一些简单原理和步骤。
所谓的修行，就是指对“虚无”的实体化。
凡人，最多是炼体，把身体炼成铁板一块，铁砂掌、铁头功、金钟罩，这就是凡人中翘楚的武功了。
仙人则不同，仙人追求的是更高层次的超脱，是对凡人看来虚无缥缈的无形意识的追逐。
初期的凝气境，也叫气凝境，是指在身体中凝聚出“气”来，也就是所谓的气功，可以在体内拥有运用、调动天地灵气的能力。然后是神炼境，追求的是“精神”的打磨。随后的魂婴境，追求的是“灵魂”的强化。
莫阳举一反三，马上茅塞顿开，暗暗思忖：“原来凝气，就是气功，地球上也有这种概念。毫无疑问，这最早应该是某一位仙界派去地球的传播文明的先知者传扬出去的理论。不过，地球没有灵气，只有死气和冥气，根本无法施展气功的强大能力。看起来，气功并不是骗局，地球上的气功才是骗局。”
冉雨竹道：“只要能够感受到天地灵气，并融会贯通，就算是凝气境第一层了。你只需要在口中含着一颗灵石，默念我教你的初阶口诀，细细的感受灵石中的强大灵力就好了。”
莫阳睁大眼睛，“就这么简单？”
冉雨竹笑道：“这个过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有的人可能一瞬间就感应到了，就突破了，有的人究其一生也感受不到。归根到底，还是个悟性的问题。”
莫阳追问：“那要消耗几颗灵石啊？”
冉雨竹道：“不同的人，情况各不相同。平均来讲，口含五六颗灵石，就可以感应到了。如果消耗十颗灵石还没有反应，那就说明这个人缺乏灵根，此生与修仙无缘了。”
“才五六颗灵石？”莫阳的口气很大。
冉雨竹娇嗔道：“灵石多珍贵呀？五六颗就不少了。谁像你一样啊，一出手就是九千五百颗，人家刚开始听说时，还以为是谁家的笨蛋呢……”
说着说着，就忍俊不禁，捂嘴偷笑起来。
“嘿嘿！”
莫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又问道：“师姐，那你当初进阶凝气境，花了多少时间？用了几颗灵石？”
冉雨竹轻扬下颌，略有得意的道：“我是整个紫凰门进阶最快的，只用了两天时间，消耗了两颗灵石。你是老祖钦点的从下界而来的修炼奇才，想必花个三五天，肯定也能完成突破。”
“三五天？”莫阳撇撇嘴，哼了一声，“你才用了两天，我就要用三五天？你瞧不起人？”
冉雨竹羞恼道：“谁瞧不起你了？我是在紫凰门的秘境中进阶，灵气浓郁。这里是荒越仙域，高原地区，灵气稀薄，比起我当年……十不足一。”
“灵气稀薄？”
莫阳眼睛微微一眯，嘴角流露出了一抹窃笑，大大咧咧的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就瞧好吧。明天早上，我就不再是凡人！”
“吹牛！”
冉雨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莫阳道：“咱们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我要是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还怎么带你金蝉脱壳、逃出生天？”
冉雨竹就皱皱鼻子，“不理你了，我回去服丹练功了。”
等她离开之后，莫阳就摘下了腰间的储物袋，把其中剩余的四百多颗灵石全部倒在了床上。
灵石并不是石头，而是一种通过数亿年的光阴，灵气凝华而形成的自然矿物。就好像鸡蛋似的，外面有一层晶莹剔透的壳，有的是红色，有的是绿色，有的是白色，不一而足。壳里，包裹着高浓缩的灵气。
莫阳把所有灵石都倒出来之后，脱掉衣服，重重的往床上灵石中间一扑。
灵石外壳比较脆弱，受此压力，马上就有一大片灵石被压碎了，冒出了一汩汩清冽浓郁的高浓缩灵气……
很快，房间里的灵气就蓊蓊郁郁起来。
第18章 气死人不偿命
杜正平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次。
在莫阳三番两次的戏弄、挑衅之下，他道心大乱，大有境界不稳、魂婴破碎的趋势。一个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就会魂婴崩溃，导致他的修为从魂婴境退回到神炼境了。
他一生修行两百余年，参与过的大大小小战斗不下千余场，命悬一线间的生死决战，也经历过了数次。
可以说，他能有今天魂婴境第二变的成就，完全是过去两百年的积累和勤奋。
没想到，他没死在强大的敌人手中，差点被莫阳这个一介凡人给活活气死！
尤其这一次的魂婴之祸，凶险极大，若非他的恩师天败老魔及时出手，他很可能会陷入不可描述的悲惨境界之中。
“师尊……”
杜正平睁开眼睛，心中一酸，差点就哭了出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他也活了两百多年了，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啊？
差点被一个凡人给搞死了。
还是被活活气的。
传出去绝对能轰动仙界。
见他转醒，天败老魔这才收功，声音冷冽的质问：“跟人动手了？”
杜正平几乎带着哭腔的嘶喊道：“师尊，咱们快动手杀了那凡人小子吧，他迟早会把咱们都出卖！”
“嗯？”天败老魔的气势猛地一涨，“你说莫阳？”
杜正平哀求道：“除了他，还能是谁？师尊，弟子这次命悬一线，就是他加害的。”
这句话，让天败老魔难以置信。
你是魂婴境，莫阳不过是区区凡人。
他能把你害成这样？
你当我傻？
杜正平知道他不信，就把这几天的遭遇都说了一遍，尤其是昨晚拍卖会中发生的事，他浓墨重彩、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遍。
九千五百灵石啊！
这可是他这些年拼死拼活的积累，就这样被莫阳给糟蹋了，太可恶了。
果然，天败老魔听说这件事，声音就愈发的阴厉起来：“这小子，真想死吗？”
在他看来，莫阳是聪明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却没想到，莫阳竟然敢借此机会，羞辱他的徒弟，甚至让他道心崩溃，几近消亡。
杜正平见师尊恼怒了，心中暗喜，火上浇油的道：“不仅如此呢，师尊，咱们让他打通公羊世家的关系，以便有机会帮我们拿到东西。可是昨晚的拍卖会上，他和公羊世家彻底交恶了！”
“等等！”
天败老魔敏锐的察觉了什么，“你说昨天那小子是和公羊世家的人在竞标培元丹？”
杜正平道：“是啊！据说那是公羊世家的二公子公羊越，看起来他对培元丹志在必得。没想到，那凡人小子胡乱插手，这是断了双方往来的可能啊。”
天败老魔稍作沉吟，向门外传话，“把莫阳叫过来！”
杜正平一下急了，“师尊！”
“闭嘴！”
天败老魔厉喝一声，怒瞪他一眼，“轻重不分的东西，若敢坏了老夫大事，有你好看！”
杜正平立马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病怏怏的蔫吧了。
……
莫阳感知到了体内出现了一条白色的灵脉，其中穿梭着一道道丝丝清爽的气流，沿着自己的四肢百骸不停的运转，每过一处，都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尤其在这天地间的感觉也变了。
以前，他只觉得自己是个人。
现在则不同了，他有一种和这片天地融合的感觉，好像这天地灵气也随着他的呼吸在有节奏的运行着，有一种道法自然的返璞归真之感。
“难怪修仙者都有一种优越感，这感觉……果然不一样，就好像自己才是这片天地的主人。”
莫阳直到来到了冉雨竹的房间门口，都还有几分虚实难辨的恍惚感。
现在的他，已经是切切实实的凝气境第一层的仙人了。
冉雨竹拉开房门，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看起来特别的开心，一看到莫阳，就欢呼道：“小师弟，谢谢你的培元丹！”
莫阳惊喜道：“怎么？难道你成功突破到魂婴境第四变了？”
冉雨竹抿嘴道：“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我已经感受到了第四变的机缘。而且培元丹的药力还没有彻底炼化，想必再有大半个月，我就能顺利突破到第四变了。”
莫阳重重的一挥拳，“太好了！这下，咱们就不用怕杜正平了！”
在此之前，冉雨竹就比杜正平的修为层次高。不过，因为她战斗经验太少，施展起来反而不如对方。
现在就不同了，冉雨竹已经几近突破魂婴境第四变，杜正平则是在莫阳反反复复的刺激下，道心紊乱。别说进步了，不退步就不错了。
此长彼消，冉雨竹下次如果和杜正平动手，就会有十足的把握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我本来也不怕他。”冉雨竹嘴巴微微一噘，哼了一声，“真正的大敌是天败魔头，如果仅仅是杜正平，我现在就过去杀了他，然后带你回宗门……咦？”
忽然，冉雨竹的话戛然而止，美眸闪亮，她有些难以置信，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就发现莫阳身上流转的淡淡的灵气波动，散发出了一股凡人难以用肉眼观测的淡淡荧光。
凝气境第一层！
仅仅一个晚上，莫阳就完成了从凡人到仙人的变化！
难以置信！
不可思议！
“哇！小师弟，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冉雨竹顿时就兴奋起来，那份开心劲，甚至比她自己即将突破魂婴境第四变还要强烈。
她实在太激动了，自从孟师伯死后，她就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似乎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活泼欢畅的跳动起来。
她张开双臂，一下就扑进了莫阳怀里。
似乎只有热情相拥，才能展现这一刻的欣喜若狂。
她紧紧的抱着莫阳的后背，欢快的蹦蹦跳跳，好似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师姐！师姐！”
莫阳颇有些尴尬，无福消受这份艳福，也没那份心情。对他来说，活下去，是当下最大的目标。
莫阳叫停了她，快速的说：“师姐，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做到了。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天败正派人找我呢，我过去一趟。”
“啊？没事吧？”冉雨竹俏脸润红，有些担心。
莫阳笑笑，“当然没事，别忘了，我现在也是仙人了。凡人的莫阳能克服万难，仙人的莫阳只会强上加强！”
来到了客栈顶层的最里间，莫阳看到了天败老魔。
他还是那一副荒诞的打扮。
黑帽、黑面罩、黑围脖、黑衣、黑裤、黑鞋，整个人都被黑色给遮掩住了。
莫阳很激灵，继续那一副那玩世不恭的状态，笑吟吟的道：“天败前辈，您找我？咦？杜兄？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受伤了吗？”
看着莫阳那一脸关切的表情，躺在床上的杜正平就气不打一处来，身体猛的一颤，就痛苦的闷哼一声。
天败老魔恨铁不成钢道：“看你那点出息！”
杜正平就委屈的一肚子酸水。
天败老魔目光凝视莫阳，声音嘶哑低沉的质问：“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辈说的是小子斥资九千五百灵石竞拍培元丹的事吧？”莫阳笑着问。
天败老魔哼了一声。
莫阳就感叹道：“其实是这样，在下知道杜兄被师姐所伤，旧伤一直未好，心中过意不去，就想弥补这个过错。恰巧听说万客来拍卖场会拍卖一颗对魂婴境修士大有裨益的培元丹，就想要竞拍下来，送给杜兄，聊表歉意。”
杜正平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想看莫阳这张令他憎恶的脸，可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惊讶的他。
还有这种事？
他竞拍培元丹，是为了送给自己？
错怪他了？
尤其是想到他冒着生命风险跟公羊世家的二公子争锋竞标，就是要把这颗培元丹拍下来送给自己，心中竟多出了几分感动。
天败老魔也深以为然，颔首道：“正平现在魂婴首创，破损严重。若是能服用一颗培元丹来固本培元，这对他的伤势会有极大的好处，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听到师尊这么说，杜正平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极度渴望的红润，看向莫阳的眼神也亲切了许多，急切的说：“莫兄弟，那培元丹……你带来了吗？”
莫阳就重重的叹了口气，“哎，可惜，可惜啊。”
“怎么？”杜正平心头一紧。
莫阳一脸无辜的道：“昨晚拍下了培元丹，小弟本是想直接就献给杜兄的。没想到，拍卖会结束后，杜兄脸色很不好，对小弟……好像有什么巨大误会似的，根本不给小弟说话的机会。小弟以为杜兄是对那培元丹不感兴趣呢，所以就……”
“所以就什么？”
杜正平就觉得心中发痛，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莫阳道：“所以我就把培元丹送给了我师姐，她已经服用炼化了，据说很快就能突破魂婴境第四变了。”
“噗！”
杜正平一口老血，猛地喷了出来。
鲜血喷了满床。
几乎就是一瞬间，他就出气多、进气少，眼珠子向上翻，身体抽搐，眼看着就不行，要一命呜呼了。
莫阳有点傻眼。
不会吧？
真给他气死了？
第19章 好戏才刚刚开始
危在旦夕的时候，天败老魔立刻出手。
他这个徒弟虽然不成器，修炼了两百余年才是区区魂婴境，而且心胸狭隘、贪得无厌，资质实在太差。
可胜在听话。
天败老魔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莫阳活活气死，当下就摘下了手套，口中低喝一声，施展出了一个黑色的光幕屏障，把床上的杜正平笼罩其中。
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在黑色光幕中缓缓流动。
黑色的光幕屏障阻挡了莫阳的视线，他看不清天败老魔的施法过程，以及杜正平到底是死是活。
不过，这一刻的莫阳，已经对救人过程不感兴趣了。
此刻的他，彻底惊呆。
因为天败老魔的全副武装，莫阳连他一寸的肌肤都没有看到。
现在，他看到了天败老魔的双手。
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
说是恶魔的双手都不过分！
只一眼，莫阳就差点吐了出来。
他的手好似被恶魔诅咒了似的，到处都是烂肉。烂肉中间，还有黄脓流出，散发着腐臭和尸臭的味道。
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他总是把全身都捂的严严实实，难道说……他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是这种腐烂黄脓的状态？”
莫阳只看了一眼，就马上低下头去，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很快，环绕在杜正平身上的黑色光幕就消失了，露出了一张煞白的脸。
杜正平的状态很不好，庆幸的是他的呼吸平稳了。
经过天败老魔的抢救，他活过来了。
莫阳面色讪讪，心中暗暗发虚，强笑着说：“天……天败前辈，在下只是和杜兄开个小小的玩笑，谁知道……谁知道他气性这么大，不是说修仙者的定力都很强吗？”
天败老魔嗔怒厉喝，“小子，你找死！”
莫阳连忙解释：“天败前辈，误会，这都是误会啊。”
天败老魔深深的眯眼看他，并没打算杀他，“且不说刚才的事，昨晚怎么回事？老夫早就告诫过你，此番来天昌城，乃是去公羊世家取一样重要东西。老夫却听说你惹恼了公羊世家的二公子？”
莫阳道：“前辈慧眼如炬，果然什么都知道。不错，小子的确和那公羊越闹出了大矛盾。”
天败老魔气势顿时一涨，就有一股威压施加过来。
莫阳就感觉肩膀上压了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咬牙坚持，很快就汗如雨下，使出了最后一丝力气，昂首说道：“在下激恼的只是公羊世家的二公子公羊越，公羊世家还有个大公子，名唤公羊超。前辈肯定知道，公羊家主身体欠佳，正要遴选下一任的家主人选。公羊超和公羊越名义上是兄弟，实际上，已经成了最大的敌人。”
“你欲怎样？”天败老魔把释放出的气势又增加了几分，眼神阴森。
莫阳就感觉膝盖发颤，本能的就要在这个威压下跪下去，他狠狠的一咬牙尖，硬生生的坚持住了。
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打颤，似乎下一刻就要断裂似的。
如果是昨天，他肯定连一旦反抗之力都没有。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是凝气境一层的仙人了，面对这种强大的灵力威压，他已有了一些抵抗之力。
“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公羊超和公羊越势如水火。若想去公羊世家取东西，先决条件就是要打入公羊世家，取得他们的信任。主动上门肯定不行，这必然会引来对方的轻视。昨晚，在下不卑不亢的顶住了公羊越的压力，让他成了这天昌城的笑柄。可想而知，这番行为，一定会引来公羊超的关注。”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莫阳交恶了公羊越，也就有了和公羊超结交的基础，这就是他的内在逻辑。
天败老魔心中微动，收回了对莫阳的威压。
身上的巨大压力一松，莫阳顿感身子一轻，好似插上翅膀就能飞起来那般轻松。
这一幕，天败老魔都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赞叹。
这就是下界而来的修炼奇才吗？
还真有几分道行！
莫阳已经是凝气境了，这一点，天败老魔早就看穿了。刚才的那一番威压，就是想试探一下莫阳的成色。
这是对毅力的巨大考验。
毅力越大，修仙之路才会走的越长。
莫阳的坚毅隐忍，他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
刚才的那一阵威压，别说是莫阳这个凝气境一层的小小修士了，就算是杜正平，恐怕也要被压趴下。
却没想到，莫阳竟然挺住了！
这竟让天败老魔心中产生了一丝丝的嫉妒。
相比之下，他的徒弟杜正平真的是个废物！
毅力差、定力弱，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甚至差点被一个凡人给活活气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天败老魔恨铁不成钢，若非日后还要重用杜正平，恨不得刚才就把他毙了。
太无能了。
相比之下，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莫阳，则太优秀了。头脑清晰，临危不乱，关键是毅力强大，是一块修仙的好材料。
这一刻，天败老魔心中起了爱才之心，甚至等以后大事成了之后，都想留他一条性命了。
“你能结交到公羊超？”天败老魔对莫阳的态度一时间好转了许多。
莫阳刚刚经历了一场严酷的考验，感觉身体疲惫，有气无力，强忍着道：“依小子观察，魏子朗和公羊越交恶，和公羊超交好。只要有他的引荐，就一定能交好公羊超，这会为我们的计划，开启一个新篇章。”
天败老魔暗暗颔首。
他对莫阳很满意。
杜正平在这天昌城内潜伏百余年，一点效果都没有。可莫阳才来到这天昌城几天啊？很快就能搭上公羊超的线了。
若是能助推公羊超登上家主之位，那么拿到那件东西，就很容易了。
莫阳看不到天败老魔的表情，但从他的眼神和语气中也能判断出来，自己得到了他的认可，暗暗松了口气，又开始展开了下一步计划的布局。
“前辈，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在天昌城的计划已经有了一个很成功的开始。可是杜兄……处处与我为难，这会坏了大事啊。”
“这你不必担心，他不敢。”
莫阳苦着脸道：“前辈有所不知，杜兄的反差行径……已经被有心人关注到了。”
“你说什么？”天败老魔眼神一凛，充满了威慑。
莫阳就把这几天杜正平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尤其是昨天在万客来拍卖场门口，他那一副看好戏的不作为，完全是在捣乱。
“前辈，您知道，目前我假扮的身份是四方城逃难过来的世家公子，杜兄则是我的老奴。可他这老奴不太听话，处处与我作对。我有一种感觉，魏子朗已经注意到他了，说不定已经派人偷偷调查他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天败老魔顿时暴怒起来。
为了大计，他整整在荒越仙域隐藏了三百余年。眼下就快要成功了，却被他的嫡传弟子处处拖后腿，这让他忍无可忍。
莫阳赶忙道：“前辈稍安勿躁，杜兄虽然惹了麻烦，但在下还有对策，足以应对接下来的变局。不过，还请前辈能告诫杜兄，一定不能节外生枝了。拿不到东西，我丢了性命是小，坏了前辈的大事才是大啊。”
天败老魔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这你大可放心，以后……肯定不会了。你好好扮你的四方城公子，他也只会是你最忠实的老仆。”
有了天败老魔的保证，以后杜正平就不会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这让莫阳心中暗喜。
距离金蝉脱壳、逃出生天，又近了一步。
强者不尚奇谋？
嘿嘿，那就让我这个弱者尚一把奇谋吧！
莫阳不动声色，躬身道：“前辈，还有一件事，比较麻烦。”
“说！”
天败老魔大手一挥。
莫阳道：“昨晚，在下斥资九千五百灵石，拍下了一颗培元丹，算是在这天昌城内打出了名声。想必外界已经传开了，说在下这个来自四方城的世家公子，身家财力不会比公羊世家差多少。”
天败老魔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要活动经费啊。
给！
只要能顺利的推动计划前进，一步步的向那件东西靠拢，别说是九千五百灵石，就算是九万五千灵石，也在所不惜。
“嗖！”
一个储物袋就从天败老魔的手里飞了过来，淡淡的道：“这里有三万颗灵石，还有一些价值不低于两万灵石的材料，你自己处理。”
莫阳大喜，连忙感谢道：“多谢前辈！有了这五万灵石，那在下日后的行动就方便多了。等用完了这五万灵石，再来向前辈求助。”
这一下，天败老魔的脸色就变了。
好在他戴着面具，莫阳看不到。
五万灵石还不够？
你小子想干啥？
你以为我天败家里有矿？
莫阳才不管那么多。
对方害死了孟道远前辈，还把自己和冉雨竹绑架至此，以性命威胁。
新仇旧恨，莫阳恨不得榨干他们身上的一切积累！
“拿了我的，都得给我还回来！哼哼，好戏才刚刚开始！”
莫阳有惊无险的过了天败老魔这一关，心头暗暗冷笑。
天败老魔是很强大，但也不代表他就没有对手了。
不说别的，魏子朗的师父，就是天昌城城主府的第一大供奉尉迟乐游，也是堂堂道宫境的强者。
只要安排妥当，未必就没有可乘之机！
第20章 禁术
登仙茶庄是天昌城内最顶级的一处消费场所，这里有一片万亩茶林，还有数千名技艺高超的采茶女。天昌城内最有名的十大茶师，登仙茶庄就独占其六。
莫阳因为一场恶性拍卖扬名天昌城，第二天，就接到了公羊超的邀请。
到了登仙茶庄，离着很远，莫阳就听到了一阵与这幽静环境很不适宜的张扬吵闹声：“你就是莫阳吧？快过来！”
莫阳抬头一看，前面有四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哥在等待。
其中就有魏子朗。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身材肥胖、体态发虚的家伙，看起来就是公羊超了。
从这身材来看，这“超越”兄弟俩是真像。
莫阳就一脸谦逊，与大家一一拱手。
“咦？小魏子不是说你是凡人吗？”走进了之后，公羊超就上下打量莫阳，颇有些惊讶。在莫阳面前，他一点都没有初次见面的客套。在他看来，莫阳交恶了公羊越，就是自己人。
魏子朗也很吃惊，失声道：“莫兄，你……你凝气了？”
莫阳笑道：“不错，昨晚回去之后，颇有感悟，便尝试感应天地，没想到，竟一举成功，突破到了凝气境第一层。”
魏子朗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得多出了几分仰望。
一天晚上就从凡人晋升到了凝气一层？
太不可思议了。
当年，他在师父的引导下，也足足花了三天时间！要知道，他的师父可是大供奉尉迟乐游！
公羊超这人大大咧咧很是憨厚豪爽，不禁拍手大笑：“好！好！哈哈，我还愁少一个人呢，这下够数了！”
莫阳一怔，“什么够数了？”
公羊超就很热情的拉着他向茶室内走，讲话声音很大：“我家老头子要蹬腿了，就想要考察我和那个废物弟弟，看谁更适合接班。还考察个屁啊，直接交班给我就完了。我是长子，立长不立幼，这份家业，本来就该是我的。”
魏子朗淡淡的道：“你弟弟是嫡出，别忘了，还有传嫡不传庶的说法。”
公羊超也很不满意的吼道：“魏子朗，你是什么意思？你站在哪一边？”
魏子朗摇头道：“我只是给你讲清事实，在你那个弟弟面前，你不仅没有优势，反而存在很大的劣势。”
这话一出，公羊超的脸色就有点垮，气恼道：“我老娘要是有个好出身，我肯定比那个废物混的好！”
他娘当年只是府上的丫鬟，被老爷子临幸，后来怀孕生了他之后，才被抬举为妾。
公羊越就不一样了，他老娘是凝气境的修士，是堂堂正牌夫人。
不同的出身，自然有不同的人生。
公羊越有亲娘的帮衬，出手阔绰，大手大脚习惯了，身边云集了一大群天昌城内最顶级的公子哥。
公羊超就不同了。
他老娘只是个小妾，穷的叮当响，根本不可能给他私房钱。虽说作为公羊世家的大公子，他每月也有一千灵石的公中支出额度，可这跟大手大脚的公羊越相比，就差太多了。
时间久了，各大世家的名门公子哥，自然都会更亲近公羊越，进而冷落公羊超。
只有魏子朗、项冠、景浩天三个出身跟公羊超差不多的庶出公子哥，愿意跟他结交。
也就是除了莫阳之外，在场中的另外几人。
走进了一间静谧的茶室，魏子朗就把公羊超现在面临的困局给说了一遍：“公羊家主想要考察他俩，在大康山安排了一场试炼……”
由魏子朗主讲，公羊超补充，把这场公羊世家的试炼活动讲了一遍。
公羊家主为了对两个儿子进行考察，将会在距离内城三千里的大康山，举行一场试炼。试炼会由两支队伍组成，分别是公羊超队和公羊越队。
公羊家主会预先把一件仿制品的家传宝物放在山顶，谁先拿到了，谁就获胜。
每支队伍要求有五个人，规定在凝气境以内，且每个参与者，都必须是有头有脸的公子哥。
这样的要求看似荒诞，却很有深意。主要考察是公羊超和公羊越的社交能力，以及笼络组织能力。
试想一下，有头有脸的公子哥，谁愿意千里迢迢的跑去大康山搞一场试炼？只有那些真心相交的好友，才愿意帮忙。
这样的好友，才会是其日后接管公羊世家后，能够同甘共苦、互相扶持的盟友，而不是一门心思占公羊世家便宜的酒肉朋友。
可问题是，公羊越身份更好、出手更大、朋友更多，满城的公子哥，都是他的“朋友”。
公羊超就不同了，满打满算，符合公子哥身份的朋友，也就只有魏子朗、项冠和景浩天三人。
别说跟公羊越竞争了，他连五人队伍都组建不成！
“你是说……让我去参加试炼？”莫阳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打算。
魏子朗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莫阳苦涩的道：“可我才凝气一层啊，昨天晚上才刚刚突破。”
公羊超就更加的苦涩了，“莫大哥，你就当帮帮忙呗？你要是不来，我连五人队都组不齐，就只能直接认输了。”
莫阳就哭笑不得。
你叫我大哥？
这伙纨绔公子，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模样，实际上很多年前就进入凝气境了，说不定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
不说别人，魏子朗就说过，他是四十年前进阶凝气一层，现在是凝气三层。
景浩天眨巴几下眼睛，奇怪的道：“凝气一层怎么了？我也是凝气一层啊。”
莫阳顿时无语。
一经询问，这才知道，几人当中，境界最高的是魏子朗，凝气三层。然后是公羊超和项冠，凝气二层。接下来就是景浩天和莫阳了，都是凝气一层。
“那公羊越呢？什么层次？”莫阳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公羊超一脸鄙视的道：“那个蠢货，还能是什么层次？家中耗费巨资，灵丹妙药用了无数，到现在也才凝气一层而已。我一个小手指头，就能捏死他！”
莫阳追问：“其他人呢？不是一共五个人吗？”
公羊超就面色讪讪，说不出话了。
魏子朗叹了口气，道：“整个天昌城内，但凡有点牌面的世家子，都是公羊越的朋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他会邀请曾俊良、曾俊民兄弟，吴文采和姜安宁四人。”
莫阳有些急，“什么修为？”
魏子朗道：“曾俊良是凝气七层，其他三人是凝气六层。”
莫阳扯了扯嘴角，脸都绿了。
凝气境一共就七层，对方这是满格选手啊？
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己方这边，最厉害的也就是凝气三层的魏子朗。对方呢，若不算酒囊饭袋的公羊越，最差的都是凝气六层！
茶室内，顿时变的一片寂静。
公羊超忍不了了，重重的一拍桌子，震翻了所有的茶壶茶杯，骂骂咧咧的吼道：“妈的，大不了老子不去了，认输！”
……
杜正平转醒，他就感觉自己好似虚脱一般的无力。
他有一种感觉，这是他有史以来经历过的最严重的一次大伤！
被莫阳给气的！
刚刚睁开眼睛，他就有点恍惚，就好像眼前又浮现出了莫阳那可恶可恨可耻的混蛋脸！
“莫阳！我杀了你！”
杜正平恨不得生啖其肉。
“够了！”
这时，天败老魔威吓一声，吓的他打了一个冷冰颤。
“师尊……”
杜正平泪眼汪汪的，别提多委屈了。
天败老魔没心思跟他多废话，不容置疑的道：“你们两个的事，我都知道了。混账东西，险些坏了老夫的大事！”
多年的淫威积攒，吓的杜正平就要爬起来立马跪下。
天败老魔很不客气的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就算要报仇，也等咱们拿到了东西以后再说。现在，一切都听那小子的安排，记住没有？”
杜正平一百个不愿意，苦着脸道：“师尊，那小子处处拿弟子消遣，他就是想乱我道心，意图不轨！”
“放屁！”天败老魔斥骂了一声，“他不过区区凝气一层，就算意图不轨，又能拿你怎样？只要你自己意志坚定，还怕他故意激怒于你？”
“师尊……”
“够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就算他在你脸上撒尿，你也得给我忍着。他的身份既然是四方城世家公子，你既然是他的老奴，就有点老奴的样子，明白没有？”
杜正平患得患失的点点头，“弟子明白了。不过……师尊，那小子的手段当真了得，咱们不得不防啊。”
“老夫自有计较！”天败老魔哼了一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杜正平眼睛一亮，“师尊要怎么做？”
天败老魔眯起了眼睛，“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规避风险，这很好。老夫已经想好了，传授他《天机九玄》！”
“《天机九玄》？”
杜正平失声而出，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天机九玄》，又称《天机九玄镇体秘术》，是天败老魔最大的秘密，是整个仙界都为之恐怖的秘法神通！
当年的断龙涯一战，天败老魔之所以能在二十余众道宫境强者的围剿下，力毙三人、逃之夭夭，就是靠着天机九玄秘术！
这是仙界命令禁止的邪术！
在仙界十大禁术的排行榜中，排名第六！
仙界有规定，修习禁术者，人人得而诛之！
第21章 拜见师尊
天败老魔的想法很简单，把禁术《天机九玄》传给莫阳，那么，莫阳就彻底成为自己人了。
他敢暴露身份吗？
哼哼，修炼禁术者，人人得而诛之！
不仅如此，他还会登上仙宫发布的仙界通缉令，仙界九大仙域，无论跑到哪里，都会受到此通缉令的捕杀。
莫阳想活命，就必须隐藏，而且是要帮着天败老魔等人一起隐藏。
杜正平思忖许久，暗暗点头，深以为然道：“师尊此计甚高。那小子机关算计，一肚子坏水，若是没有什么保底的必杀手段，说不定还真被他给算计进去了。只要让他学了天机九玄秘术，那就不怕他作祟了，就怕他不肯学……”
天败老魔对这个徒弟很是无语。
不肯学？
你以为莫阳跟你一样是白痴吗？
以莫阳的心智，就算他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他也一定会高高兴兴的去修炼天机九玄。
接下来，杜正平就被天败老魔好一顿数落。尤其是莫阳的天赋和悟性，引来了天败老魔的连连称赞。仅仅用了一个晚上，他就从凡人脱胎，变成了一个凝气一层的小修士，这得是何等天资？
杜正平心中闷闷不乐，却也无可奈何。
看起来，接下来这段时间，他少不得要继续接受莫阳的欺压了。
想想心中就苦。
不过，他也想开了。
他是魂婴境，莫阳不过是区区凝气一层。说句不客气的话，他动一动小手指，就能把莫阳秒杀。
这么巨大的实力差距，值得去生气吗？
等事情完了，他可以把莫阳捏扁揉圆，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
如此一想，杜正平的心情就好转了许多。
不过，莫阳能一夜之间就变成凝气一层，这还是让他吃惊不小。
修炼天才他见过不少，可从来没见谁能一夜之间有此成就。
听都没听说过！
“难不成他有什么秘密？”
杜正平眸光一闪，决定去查探真相。
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他向莫阳的房间走去。
离着很远，杜正平就不由得惊讶起来，心中惊叹：“怎么回事？这边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灵气？”
越是靠近莫阳的房间，灵气就愈发的浓厚。
尤其走到门口的时候，那沁透肌肤的灵气滚滚而来，杜正平差点就坐地打坐，当场修炼了。
他也算是走过不少秘境宝地。
可从来没遇到过灵气这么浓郁的地方。
这简直就是修炼圣地啊！
可是杜正平知道，这座客栈是他的产业，这里绝不可能出现这么浓密的灵气。
震开了门锁，走进屋子，那浓烈的灵气，好似花香，散发着阵阵异样的芬芳。别说杜正平了，任何一个修士在这种环境下，都会有一个极佳的心情。
可是，杜正平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脸都绿了。
“兔崽子，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这一刻，杜正平觉得心口隐隐发痛，连魂婴好似又出现了几道裂缝，传来了一阵噬髓钻心的疼痛。
就见莫阳的那张床上，铺满了灵石！
有的灵石破碎了，灵气已经全部四溢而出。有的灵石外壳只是坏了一个小口子，还有丝丝灵气在向外涌。有的灵石被扔在了角落，比较庆幸，还完好无损。
放眼望去，这床上至少铺满了四五百颗灵石！
杜正平立刻就想明白了。
那天莫阳说是去拍卖会，从他那里讹去了一万灵石。然后贿赂迎宾客，用去了十几颗。竞拍陪元丹，花费了九千五百灵石。
还剩下四百多灵石才对。
没想到，这四百多颗宝贵的灵石，都被莫阳当成垃圾似的扔在了床上！
难怪这里灵气会这么充裕，莫阳这是在暴殄天物啊！
灵石是这样用的？
就算是天昌城的首富公羊世家，也不会奢侈到把灵石打碎，用逸散而出的灵气修炼。
灵石的正确使用方法，是把灵石含在口中，慢慢的体悟感受其中蕴藏的巨大灵力。
每一颗灵石，足以维持一名修士的一天修炼之用。
即便是他的师尊天败老魔，这位堂堂道宫境的仙师强者，每次在修炼之时，也是采用口含灵石，慢慢感悟的方法。
可是这莫阳呢？
太过分了！
打破了灵石，这要把多少灵气逸散出去？
太浪费了！
难怪莫阳能一夜之间就脱胎换骨，变成凝气一层。
他这是把别人能够维持一年半的修炼灵石，当成了一次性消耗！
不行了，杜正平越想越是愤怒，越想越是恼火，终于不能再忍了。
于是，他就冲到床边，把那些尚未破损的灵石，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后把那些灵气已经散光的灵石外壳都扔掉。
接下来，他坐到了床上，拿起了一颗外壳碎裂、灵气正在缓缓外散的灵石，抽了抽嘴角，放在了嘴里，盘坐修炼起来。
这些灵石，可都是他徘徊在生死线之间赚回来的。
莫阳会气吞万里如虎的大手笔挥霍，他可舍不得，只能把这些被莫阳糟蹋过的废料再收起来，修炼一番。
心中那叫一个苦啊。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了开门声。杜正平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莫阳那张颇显惊讶的脸。
看见莫阳，杜正平就不打一处来。
莫阳惊喜的道：“原来杜兄在这儿，真是太好了。在下还担心那些灵石有些浪费了呢，幸好，杜兄可以借机修炼一番。好事！好事啊！”
杜正平这个气啊，你用完的灵石废料，给我用，还一副施舍的模样。
别忘了，那些灵石都是我的！我的！
“杜兄，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可是修炼出了岔子？”莫阳一脸关切的模样。
杜正平一脸臭臭。
莫阳就一拍脑袋瓜，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杜兄不习惯这味道吧？说来惭愧，在下无知，没想到晋升到凝气一层的过程中，会有一个凡人脱胎出世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中，在下竟然一时无法控制身体，导致了片刻的失禁。在下原本想把这些剩余的灵石送给师姐，供她修炼的。可一想到这些灵石被在下……呵呵，就没有给师姐。还好，杜兄大气，对此不以为意，好似还颇为享受的样子，避免了浪费。佩服！佩服啊！”
“噗！呕……”
这话一完，杜正平的脸都抽搐了，一口喷出，把含在口中的那半颗灵石猛地吐了出来。
气气气！
怒怒怒！
杜正平真想冲过去掐死莫阳。
这个小兔崽子，欺人太甚！
怪不得这批灵石，有一股子的尿骚味儿呢，原来莫阳在晋升过程中，竟然在这批灵石中尿了。
结果他还把这些灵石当成宝似的，含在口中用心炼化。
“呸呸呸！”
杜正平心中怒急，脸色立时就煞白起来，不停的反呕。
这一刻，什么样的清心咒都没用了。
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感知——怒不可遏！
莫阳已经跟冉雨竹了解过了，杜正平魂婴不稳，越是气他，对他的伤害就越大。不过，这一次他感觉浪的有点过头了，看着他那双好似能吃人的眼睛，下意识的就后撤了一步。
他怕杜正平忽然暴起，给他杀了。
也怕他气急之下暴毙而亡。
好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天败老魔的传音：“过来一趟！”
莫阳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赶紧道：“天败前辈在叫我，杜兄你慢慢享……慢慢修炼吧，我走了。”
说着，就一股烟似的溜了。
就听着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了“噗通”一声。也不知道杜正平是给自己跪下了，还是从床上摔下去了。
……
“什么？前辈要传我神通？”
莫阳很是惊讶。
不过，心中却明镜似的，他不知道这神通是什么，但他知道，天败老魔一定没安好心！
奈何，他还拒绝不得。
天败老魔淡淡的道：“愿意学否？”
莫阳立刻道：“愿意！当然愿意！”
这个回复，并未让天败老魔感到意外，瞥了莫阳一眼，“可知老夫所传你的是何神通？”
莫阳恭维道：“天败前辈神通广大，贯彻天地。前辈随便施舍些穷识末学给小子，便能让小子受用一生了。”
天败老魔心安一叹。
叹的是可惜。
可惜这么机灵的小伙子，却不是自己的徒弟。但凡那个杜正平有莫阳半分的机灵劲，他又何必在这荒越仙域潜伏三百余年？
早就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还好，莫阳的出现让他很庆幸。莫阳的机灵劲，也让他觉得此番天昌城之行，成功的概率大大增大。
天败老魔摇摇头，耷拉着眼皮道：“授你末学之技，实在糟蹋了你这天人之姿。你一心为老夫做事，老夫又岂会敝帚自珍？老夫会把本命绝学，传授于你！”
“本命绝学？”
莫阳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试探着说：“就是前辈当年断龙涯一战大杀四方，面对二十余高手围剿，毙敌四人，从容突围的绝学？”
天败老魔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傲然道：“正是此技！”
莫阳深吸了一口气。
他记得当初孟道远前辈和天败老魔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知道，天败老魔的最大依仗，是仙界不容的禁法禁术！
“怎么？害怕了？”
“没有！”
莫阳咬咬牙，眼珠子一转，就忽然跪在了天败老魔面前，“弟子拜见师尊！”
第22章 神通四法
“什么？你拜师天败老魔了？”冉雨竹听到了这个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双美眸睁到了最大。
莫阳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为什么没有？”冉雨竹对他的行为非常的生气，气的俏脸都白了，“你是我们紫凰门的传人啊，你是老祖亲自施为从下界渡来的，你怎么能拜师天败？你这是背叛师门！我……我杀了你！”
莫阳知道她当然不会对自己动手，当下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我又不是诚心拜他为师，不过是虚与委蛇，为了活命罢了。”
“门户之争，就算是没了性命，也绝不能退缩！”冉雨竹眼泪汪汪的，对他的选择非常失望。
莫阳不太高兴，不禁冷笑道：“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可笑的门户？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样的成长环境洗脑，但在我这边，这种论调行不通。生命高于一切，在生存面前，尊严都可以放弃，别说门户之见了。”
“你！”
冉雨竹知道说不过他，气的呜咽一声，反身回床上坐下，一个人默默的抹眼泪去了。
非常的伤心。
莫阳心中不忍，走过去，语重心长的道：“师姐，这只是权宜之计，你又不是不明白。孟道远前辈舍命给了我们生存下去的机会，我们两人的生命，承载了太多意义。我们怎能任性的为了所谓虚无缥缈的一个想象力共同体随意丢命？就算丢命，也要丢的有价值，就像孟道远前辈那样，而不是白白牺牲，你说对吗？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其实，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口。
他现在帮天败老魔办大事，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这个关键时期，就算他不拜师，天败老魔也不会拿他怎样。
可是，冉雨竹呢？
天败老魔会不会拿冉雨竹出气？
莫阳不敢用冉雨竹的性命去赌对方的仁慈，他要做完全的准备，不仅他要活下去，冉雨竹同样不能出事！
冉雨竹不能考虑这么深，只是对莫阳的选择非常不满，扭过去，抹着眼泪生着闷气。
莫阳就喟然一叹，“哎，想生气就生气，想发火就发火吧，反正……估计以后的机会也不多了。”
“嗯？”
冉雨竹听出了话中玄机，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惊愕问：“你什么意思？”
莫阳苦涩的道：“天败传授了我一套……不太好的功法。”
“不太好？”
“是天机九玄。”
“天机九玄？”冉雨竹精致的眉头微微一蹙，稍作凝思，迟疑着喃喃，“怎么这么耳熟呢……”
莫阳扯了扯嘴角，说道：“你应该听说过，这是上了仙界禁榜的禁术。”
“禁术？”
冉雨竹惊叫一声，忽然就想起了什么，失声而出：“是《天机九玄镇体秘术》，在仙界十大禁术排行榜中，排名第六！”
莫阳点点头，“对，就是这个。”
冉雨竹急切的拉起他的手，焦虑的道：“小师弟！莫阳！你别冲动，这是禁术，在仙界人人得而诛之，会不得好死啊，你可千万不能学。”
“不得好死？”莫阳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似笑非笑的看她，“你不是说仙界实力为尊吗？只要实力足够强大，为什么会死？”
“人家都担心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笑！”冉雨竹又嗔又恼，气的连连跺脚。
莫阳就跟她在床上并肩坐下，轻声说道：“师姐，你要冷静。这件事，要远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咱们虽然不知天败去公羊世家，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但一定是很重要就对了。我只有学习了他的禁术，他才会对我安心，全盘按照我的计划执行，明白吗？只有这样，我才有有机会暗中运作，给咱们创造出逃出生天的机会！他想借此机会控制我，我还想借此机会麻痹他呢，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
冉雨竹红着眼睛道：“可是……可是就算跑出去了，那又怎样？你修炼了禁术，你就完蛋了！”
莫阳不以为然的道：“怎么会？大不了跑出去以后，就把这套功法给彻底忘掉好了，再也不用。”
“哪有那么简单。”
“哦？怎么回事？”
冉雨竹苦涩的道：“禁术都很强大。你若是学了，日后遇到危机，会自然而然的使用出来，没人能抗住这份实力的引诱。”
莫阳点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随即就一摆手，“人死鸟朝天，怕个球？先过了眼下的难关再说，以后的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再说了，天败老魔不也活的很好吗？”
“还有一点更重要，禁术有缺！”
“禁术有缺？”
“禁术要远比普通的功法强大，若是同阶交手，施展禁术的一方，几乎没有任何失败的可能。不过，修士在通过禁术获取额外的强大力量的同时，对自身也会造成剧烈的反噬。很多反噬……都非常可怕。天机九玄镇体秘术，看起来应该是一门秘法。相比于心法，秘法的反噬会小一些，但同样很可怕。”
“反噬？”
莫阳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看过的一幕场景。
天败老魔的那双手！
腐烂生脓，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好似在浓硫酸中浸泡过，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就好似一双来自地狱的恶魔之手。
平时，天败老魔都戴着一副黑手套遮掩。
双手如此，那么全身呢？
说不定，天败老魔就是修炼《天机九玄》受到的反噬太强烈，导致全身上下都出现了这种腐烂化脓的惨况。
一定是这样！
莫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得就惊惧起来。
天败老魔乃是道宫境的绝世强者，连他都对这种反噬无能为力，自己肯定就更没办法了。
对未来的慌乱，让莫阳心神不安，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让冉雨竹也跟着担心，很轻松的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着急也没用。对了，你说的秘法，还有心法，这是怎么回事啊？”
冉雨竹就道：“这是仙界常识啊，神通四法。”
“愿闻其详。”
“神通四法，包括心法、技法、战法和秘法。心法，就是我以前教过你的那段初级口诀，你通过那段口诀，进阶到了凝气一层。”
莫阳马上道：“我明白，用来自我感悟，提升境界的功法，就是心法。”
冉雨竹轻轻的“嗯”了一声，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技法嘛……”
莫阳抢着道：“我知道！技法就是在交战遇敌的时候，所施展出的神通，就比如你的万剑归元。”
冉雨竹终于笑了，拍了他一下，“别胡说，那是战法！技法是辅助型功法，侧重的‘技’，也就是技术。比如炼药师的炼药技、炼器师的炼器技、阵法师的布阵技等等，这些都属于技法。技法虽然对交战和个人实力没有直接的增进作用，可这些尖端技能在仙界却很吃香，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孟师伯就是一位炼器师，只可惜……”
“那秘法呢？秘法是怎么回事？”
“秘法……”
冉雨竹迟疑了一下，好似无从开口。
莫阳有些奇怪，“不方便说吗？”
冉雨竹摇摇头，“不是，秘法太神秘了，我也只是了解一些皮毛。秘法和技法一样，都是辅助型功法，不过，秘法却能对个人实力和战斗结果产生直接作用，而且是巨大作用。”
“哦？”
听她这么一说，莫阳对天机九玄术，反而有了几分隐隐的期待。
冉雨竹道：“有的秘法可以让身体变得像大山那般雄伟，力气暴增；有的秘法可以把身体缩小到蜜蜂那么小，专注灵活；有的秘法可以增进速度，有的秘法可以目视万里，有的秘法可以感应气机……就是不知道这个《天机九玄镇体秘法》，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总之很厉害就是了。”
莫阳笑笑，心中愈发期待了。
冉雨竹一脸紧张：“小师弟，你真要修行禁术啊？”
莫阳咬咬牙，下定决心道：“修！必须修！为了咱们的现在，也为了咱们的将来！”
“啊？”
冉雨竹俏脸之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润，快速的瞟他一眼，发现他正一脸坚毅的模样，有一种忍辱负重的气势，根本就没多想。
“哼！”
冉雨竹就有些恼火的推了他一把，“行行行，你要修炼，那就回去炼吧，别留在我的房间碍眼！讨厌！”
……
莫阳故技重施，拿出了足足五百颗灵石，扔在了床上。然后往上一躺，瞬间压碎无数灵石，又拿一颗灵石在嘴里一含，开始默默修炼起来。
按照天败老魔的说法，天机九玄，需要闯过九道玄关，每一道对应一层境界。
凝气境，只能修第一道玄关。到了神炼境，就可以修第二道玄关了。
依次类推，魂婴境是第三道玄关，侘寂境是第四道玄关，道宫境是第五道玄关。
也就是说，即便强如天败老魔，也只是堪堪修炼了这《天机九玄镇体秘术》的五道玄关而已，还剩下四关未闯。
莫阳只有凝气一层，只能尝试闯第一关。
天败老魔说了，如果莫阳在凝气境就胆敢闯第二道玄关，那么就会破体而亡、命丧当场。
起初莫阳还不明所以。
经过和冉雨竹的一番交流，他明白了。
禁术秘法的反噬太强。
凝气境闯第一关，可能都会遇到天败老魔那样肌肤溃败腐烂化脓的惨状。若是胆敢挑战第二关，那强烈恐怖的反噬，以凝气境修士的承受力，根本扛不住。
不管怎样，这条不归邪路，莫阳是走定了。
他在铺满灵石的床上坐了起来，闭目打坐，开始闯关！
第23章 闯关
天机九玄的“玄”，指的不仅是玄关，还有颜色。
玄，黑色也。
准确来说，是略带微赤的黑色。
就好像当初跟孟道远交手的天败老魔，在天空中施展神通，化为了一片黑漆漆的恐怖云彩。
修炼《天机九玄镇体秘术》的莫阳，周身上下也散出了阵阵黑雾。
由内而外，黑乎乎的，看起来真有几分魔头的感觉。
大概“天败老魔”的叫法，也是这么来的。
很快，理工科的莫阳，就想通这黑雾的来源。
雾，液体也。
这液体是什么？
宇宙中，含量最多的气体是氢气，仙界也少不了氢气的影子。在仙界的空气中，除了占据绝大多数的灵气之外，还有其他很少的一部分杂质气体，其中就包括氢气。
众所周知，氢氧结合，可以产生水。在反应过程中，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甚至爆炸。
灵气恰恰也是氧原子构成。
仙界中，修士们打斗时经常使用的灵能，就是灵气在分解过程中，释放出的比核能还要强烈的仙界能量。这个反应，是灵能反应式。
但是，禁术就不同了。
禁术在保留了灵能反应式、利用了大量灵能的同时，还会促发氢氧结合，再爆发出第二波的能量！
也就是说，普通的功法，只是单纯的利用灵能反应式。禁术的功法，却是在利用两个不同的反应式，同时借用灵气和氢气的双重气体的能量释放！
威力自然而然会更大一些。
当然，有利就会有弊。
经典力学说过，力是相互的，作用力越大，反作用力也就越大。以自身为平台向外释放出强烈恐怖的能量，也一定会给自身造成巨大的伤害，就像后坐力似的。
灵能反应式产生的是死气和冥气，会破坏人体的完美结果，进而寿命大减。
氢氧反应式的伤害，更多的是来自这个“黑雾”。
这个黑雾到底是什么，莫阳没有经过化学实验，无法准确判断。
但他知道，这黑雾一定是高氧水！
一氧化二氢，就是水，H2O。
二氧化二氢，就是双氧水，H2O2，是一种淡蓝色的黏稠液体，具有氧化性、腐蚀性和毒性，粘到人体表面会有灼烧感，会致癌。很多化妆品为了美白，会参入双氧水，利用其腐蚀性使肌肤变白，实在害人不浅。
二氧化二氢都有这么多的危害性，那么氧原子数目更多的高氧水，危害性就更大了。
比如，莫阳在修炼天机九玄时产生的这一片黑雾。
以莫阳的初步判断，这个黑雾液体，很可能是三氧化二氢，甚至是四氧化二氢，具有非常恐怖的腐蚀性。
恐怖到连道宫境的天败老魔，都无可奈何。
好在莫阳心志够坚！
“砰！砰！砰！”
随着莫阳对天机九玄的修炼，他的身边响起阵阵不断的爆破之声，这应该就是氢氧反应在有限空间中发出的小型爆炸。
每一声爆破，都好像有一记重拳狠狠的落在了莫阳的胸口，让他身躯一颤。
他不为所动，坐立如钟。
“砰！砰！砰！”
又是一连窜的小型爆炸，在莫阳的身边接连炸开。
他的衣服已经被尽数炸成了碎片，露出了古铜色的上半身。
血淋淋的很惨烈。
显然在这一连续的爆炸之中，他的身体受伤不小。
“咳……”
在某一瞬间，莫阳实在忍不住，喉咙里涌出一大口血，顺着嘴角流出。
他依旧稳稳盘坐，按运玄功。
任凭那血液顺着嘴角，顺着脖颈，顺着胸膛往下流。
这哪里是修炼啊，这分明就是虐刑。
莫阳不想放弃，他咬牙坚持，脸色煞白。心中却暗暗发苦，让他惊惧难忍的不是这不间断的小型爆炸，而是这黑色雾气！
腐蚀性太强了。
就好像全身上下盘踞着几十条毒蛇，在不停的撕咬他的血肉，要把他彻底吞噬似的。
这份剧痛，要远比身边的爆炸更甚。
爆炸只是对肉体的损伤，这浸入骨髓的烈性腐蚀，却是真真正正的钻心之痛。
莫阳不过区区凝气一层，他从来没经历过残酷血腥的自我搏斗。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感受到了“玄关”所在。
他不想浪费一丁点时间，就想一鼓作气的冲破玄关，完成《天机九玄镇体秘术》第一玄的修炼，然后赶紧收工，结束这自虐之旅。
不过，玄关太难冲击了。
莫阳把全身的灵力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气势雄浑的力量，向那玄关爆涌而去。
“啊！”
巨大的痛苦骤然袭来，比之前竟强烈了不下百倍，以莫阳坚如磐石的心志，竟也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栽了过去。
晕倒了。
《天机九玄镇体秘术》的第一道玄关，闯关失败！
……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炸伤的莫阳依旧血流不止。
直到某一刻，一道血流顺着他的右臂淌了下去，经过大臂，经过小臂，经过手背，触碰到了他右手上戴着的那枚平淡无奇的戒指。
顿时，原本平淡无奇的戒指，散发出了一阵猩红刺眼的光芒。
“吧嗒！”
随着一声清脆的好似开锁的声音，这枚戒指裂开了。
猩红刺眼的光芒消失不见，变成了金光闪闪。
这道金光异常的刺眼，又好似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能够驱邪避凶。
环绕在莫阳周身的这阵阵黑雾，竟瞬间被这道金光涤荡干净。
床上，只剩下了倒在血泊里的莫阳，还有不断的在散发着滚滚浓郁灵气的几百块灵石。
等黑雾消失，这道金光也渐渐的黯淡下来。
顺着这道金光消失的方向看去，就见戒指中间开了一个小豁口。豁口中心，坐落着一座金灿灿的迷你小塔。
然后，这座小塔就开始疯狂的吸收这屋子中的灵气。
这股强大的吸力，好似形成了一个漩涡。
滚滚灵气汇聚成了一道气流，被小塔疯狂吸纳进去。
好在莫阳足够的奢侈，为了这次修炼，他准备了足足五百颗灵石。
这里有足够充沛的灵气。
即便如此，等小塔停止吸收后，这间屋子里的灵气，也变得稀薄了许多，跟外界相差无几了。
等小塔吸收到了足够多的灵气之后，就好像有了自我意识，灿烂刺眼的金光再次一闪，快如闪电的向着莫阳的眉心冲去。
然后，小塔就没有任何阻隔的钻进了莫阳的眉心。
消失不见了。
在金色小塔钻入莫阳眉心的瞬间，昏迷中的莫阳，神识也清明起来。
没错，是神识。
因为他感觉对自己的肉身，仍旧缺乏控制。就好似做梦似的，在梦中可以思想，可以走动，可以做任何事，却不是对现实中的身体的掌控。
这真的是一个梦。
在梦中，莫阳好似来到了一片世外桃源，仙气渺渺，鸟语花香。他的身前是一座高山，山头很高，一眼望不到顶。站在山脚下，只能看到山顶烟雾缭绕，宛若人间仙境。
这里的灵气，非常的充裕。
站在山下，莫阳就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那感觉，就好像打碎了五百颗灵石，让那五百颗灵石的灵气，都环绕在自己身边一样。
“这是一处秘境！”
莫阳对仙界也算有一定的了解了，他知道仙界之中，有很多的修炼秘境，有着非常浓郁的灵气。在这种地方修炼，往往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莫阳对这里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开始爬山。
爬山的甬路，铺设的是白玉石板，两旁奇花异草，散发着阵阵芳香。忽然，天空中飞过了两只仙鹤，长鸣而过，渺渺中好似天边的道音。
走了没多远，就见路边竖了一块巨大的石碑，其上刻着篆体金字，闪闪发光，刺眼几不能目视。
莫阳忍着眼痛，飞快的瞟了一眼，就发现其上有三个隽永大字——天机门！
“天机门？”
莫阳不禁一愣，立刻想到了天败老魔传授给他的《天机九玄镇体秘术》。
难道这门邪术，就是传承自天机门？
那岂不是说，这天机门也是邪门歪道了，被整个仙界联手抵制了？
可看这仙山的宏伟缥缈，一点也没有邪门歪道的意思，反而堂堂正正、大气磅礴。
带着无尽的遐思和好奇，莫阳继续攀行，行至半山腰，就见一道长虹横跨仙山两端，坠入白云深处，好似一座天堑云桥。
莫阳隐隐有了一种猜测，这里就是天机门的宗门所在之地。
至于他为何会神游这里，他还不清楚。
大概和他修炼天机九玄有关吧？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要到山顶了。
遥遥就看到了一座通天高塔耸立在山顶，上端直入云霄，看不清塔高几层。
走到近处，莫阳就觉得自己是何等的渺小，甚至还不如塔门前那两座雕塑的一个脚趾头大。
其中一座雕塑，是飞腾的龙；另一座雕塑，是奔腾的象。
大气磅礴，似有飞天之意。
塔门高高大大，呈朱红色，门边挂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大千世界，玲珑塔传法；
下联是：不二仙山，天机门镇天。
莫阳就深吸了一口气，心头大惊：“天机门镇天？好大的口气！”
第24章 灵牌
通过门前对联，莫阳知道了，这座塔名唤玲珑塔，或者说，应该叫天机玲珑塔。
推开门后，就有一种来自远古的沧桑。
玲珑塔内灵气非常的充裕，甚至莫阳那五百颗灵石同时打碎所释放出的灵气，都不足这里的百分之一。
不过，这灵气好似一潭老酒，不知被封陈多少万年了，令人迷醉其中。又或者是太浓郁了，好似威压一般的扑过来，让人窒息。
莫阳站在门口缓了好一阵，才适应了这股苍劲的好似来自远古时代的灵气，走进门去。
来到塔中，莫阳立时就感觉心头猛跳，躁动不安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偷偷的注视着自己。
“有人吗？”
莫阳打了个激灵，高声呼喊。
没有任何反应。
莫阳再次呼喊，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反馈，除了自己的回音。
他蹲下身，在地上摸了一把，发现这地上已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浮灰。回头望去，刚才自己的所过之处，留下了两道清晰可辨的脚印。
“看起来，这里真的是太久没有人来过了。”
莫阳安定了许多。
从这窖藏般浓郁的灵气，再到这厚厚的浮尘，足以说明这里空旷已久。
只是那如芒在背的被偷窥感，又从何而来？
这塔里的空间太大了。
大到莫阳一进门，就失去了方向感，东南西北任何一个方向，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完全就是另一方小天地。
莫阳随意找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的走去。
很可惜，这塔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走了大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莫阳倒没觉得失望，这里的灵气太浓郁了，就算什么宝贝都没有，在这里打坐修炼，就可以一日千里。
忽然，他脚下踢到了一样东西。
莫阳大喜，以为发现了宝贝，赶紧拿起一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失手掉落了。
这是一块灵牌！
莫阳吓的出了一身冷汗，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心神，这才又把那块灵牌拿起来了。
灵牌很重，是白色的，质地像是某种玉，细腻柔滑，还散发着淡淡的温热之感。
灵牌上竖排刻着三行字。
第一行：天机门
第二行：凝气境第三层
第三行：周通
“天机门”三个字散发着金光；“凝气境第三层”几个字，也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周通”两个字却黑漆漆的黯淡无光。
莫阳举着这块灵牌端详了很久，没能看出什么玄机，就摇摇头，在心中自语道：“周通道友，在下莫阳，并非有意冒犯，还请见谅。”
默念完毕，就把这块灵牌端端正正的摆在了地上。
继续向前走。
不过这时，莫阳的心境就有些变了，变得越来越复杂。
他有一种感觉，这天机门一定是发生过巨大的变故！
不多时，他就眼睛一亮！
在落满浮灰的地上，丢弃着一块灵牌！
“这……”
有过了之前的经验，莫阳赶紧捡起灵牌，就见上面同样写着三排字——
第一行：天机门
第二行：凝气境第六层
第三行：向安易
跟上一块灵牌类似，这块灵牌中的名字“向安易”三个字也是黯淡无光，跟金光灿灿的“天机门”三个字，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莫阳照例把这块灵牌又扶正摆好，又冲灵牌鞠了一躬，这才再次动身。
却没想到，接下来，他在地上足足发现了七八块散落的灵牌。
无一例外，这些灵牌上刻着的都是天机门凝气境的小修士，名字全部都黯淡无光、阴气沉沉。
不知走了多久，他好像终于来到了塔的边缘。
遇到了一面墙。
莫阳一脸的惊骇之色。
这面墙高达十余丈，墙中挖出了无数方方正正的个小窟窿，小窟窿中，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块灵牌。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灵牌！
“天机门——凝气境第一层——卫弘。”
“天机门——凝气境第四层——索尔文。”
“天机门——凝气境第三层——汪浩。”
“天机门——凝气境第七层——巫马泰和。”
“天机门——凝气境第二层——申玉山。”
“……”
如果是零星的看到几块灵牌，莫阳还能从容。可眼下看到这一面灵牌墙，立刻就无法平静了。
太惊悚了！
这里的灵牌数量，已经不能用成千上万来形容了。
每一个竖排，至少就安置了一百块灵牌，至于横排……这面墙很长，长的一眼望不到边！
这里恐怕安放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上千万的灵牌！
这哪里是玲珑塔？
分明是一座集体的坟墓大熔炉！
莫阳呆呆矗立，久久凝望，心中震动不已，骇然不已。
这些灵牌上，其他的字样都还泛着光泽，唯独主人的名字都失去了光彩、黯淡苍凉。是否标志着这些人都已经陨落？
这里可是有上百万的灵牌啊！
他们都陨落了吗？
谁有这么大的实力，能屠尽百万生灵？
展开联想，连凝气境的小修士，都全部遭到了屠戮，那些高阶修士，又岂有活命的机会？
当年的天机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这里只是玲珑塔的第一层，安放的都是凝气境的小修士的灵牌。
如果不出意外，这玲珑塔的布局应该是第一层安放凝气境的灵牌，第二层安放神炼境的灵牌，第三层安放魂婴境的灵牌，以此类推。
单单是凝气境的修士，就有百万之巨。
当年的天机门，是有多强大？
“大千世界，玲珑塔传法；不二仙山，天机门镇天。”
莫阳立刻就想到了塔前挂着的这幅口气极度嚣张的对联。
这一刻，他的心中浮现出了无数个疑问。
他沿着墙壁，一直不停的走。
他期盼着希望，却一次次的失望。
墙中的灵牌，每一个主人的名字，都黯淡无光，无一例外。
时间越长，莫阳的心中就越是悲凉。
他几乎已经能肯定了，这些黯淡无光的名字的背后，一定是一个个死去的人！
仙界？这就是仙界！
此前，他只以为仙界之中，是视凡人命如草芥。现在他明白了，凡人和仙人，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在某种特定的规则之内，都会惨遭屠戮！
天机门是邪门歪道吗？
也许吧，《天机九玄镇体秘术》的确是禁术，副作用太强。
可是，屠戮百万、乃至亿万生灵的家伙们，一定不能算是名门正派！
这一刻，莫阳感触颇多，心绪也渐渐的复杂、坚硬起来，似乎他对这仙界的规矩，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咦？”
走着走着，莫阳忽然发现了一点小意外。
只见这里的墙壁中间，有一块未刻字的灵牌。
灵牌端端正正的摆放在墙壁中间，可灵牌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字样。
莫阳很好奇，伸手拿过了灵牌，仔细端详。
然后，脸色就顿时一变！
他就感觉浑身上下的灵力，都形成了一股暗流，顺着指尖，源源不断的朝着灵牌传去。
“这是什么东西？！”
莫阳心中大骇，想把这灵牌赶紧甩掉，可这灵牌就好像有某种特殊的附着力似的，死死的黏着他的手，吸收着他体内的灵气。
他只是凝气一层的小小修士，很快，体内的灵气就被吸收的荡然无存。
他感觉自身失去了力气，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脸色发白。
可那灵牌似乎还不满足，发出了一道锐利的光波。
然后，莫阳就觉得手指尖被刺了一下。
“血！”
莫阳傻了。
吸完了灵气，又改吸血了。
邪门歪道，果然是邪门歪道啊！
这是什么狗屁天机门！
这不是要把我吸成人干吧？
莫阳心头大骂，也暗暗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如此鲁莽，没有仔细探查之下，就冒然拿起了墙壁中的异样灵牌。
不过，下一刻他就脸色一喜，心情放松下来。
那灵牌只是在他指尖吸了一滴血，然后就停下来了，好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围绕着他身边旋转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莫阳被眼前的一处奇景吓到了，也不敢乱动，生怕再生意外，那自己真要把小命丢在这里了。
只见那灵牌旋转的越来越快，到了最后，甚至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幕，把莫阳给包围起来。
许久之后，灵牌的旋转速度降了下来，然后缓缓的悬停在了莫阳眼前。
莫阳一头雾水，偷偷的瞟着这块灵牌，大气都不敢喘。
然后，金光顿闪！
刺的莫阳赶紧闭上了眼睛。
不过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还是看到了什么。
灵牌上，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金字——天！
“不会是……”
莫阳立刻想到了什么，也不顾这刺眼的金光是否会损伤眼睛了，睁眼定睛看去。
就见这灵牌上，出现了一个竖排的三个金字——天、机、门。
还没算完。
“天机门”三个字出现之后，另起一排，又缓缓的出现了一排金字——凝、气、境、第、一、层。
第二排的“凝气境第一层”六个金字写完之后，再起一排，出现了一个横。
“横！”
莫阳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惊惧忐忑起来。
他的姓氏“莫”的第一笔，就是一个横！
果然，接下来，灵牌上出现了一个金光灿灿的字——莫！
莫之后，又出现了一个金字——阳！
第一行：天机门
第二行：凝气境第一层
第三行：莫阳
看到这一幕，莫阳两眼一翻，差点气晕过去。
第25章 传法台
“灵牌不是给死人用的牌位吗？把我的名字写在上面干什么？我还没活够呢！”
莫阳一肚子气，恨不得把这个灵牌抓过来一把砸烂。
封建迷信的事且不说，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天机门中隐藏了巨大的秘密，以玲珑塔门口那幅“大千世界，玲珑塔传法；不二仙山，天机门镇天”的对联的口气来看，这秘密说不定会震动整个仙界！
这可不是开玩笑。
弄不好是要身死道消的。
这墙壁中成百上千万的灵牌，就足以说明问题。
这么多人都死了。
他又算什么？
凶险太大！
莫阳虽然觊觎天机门高明的功法，却不愿参与到通天的隐秘当中。只是没想到，这灵牌自作主张，把自己的名字给写了上去。
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咦？”
就在莫阳怒火攻心的时候，他忽然一怔。
墙壁中的那些灵牌，名字的位置，都是黑漆漆的字体，黯淡无光。
眼前的这块灵牌，却有不同。
“天机门”，三个字金光灿灿！
“凝气境第一层”，六个字金光灿灿！
“莫阳”，这两个字同样金光灿灿！
“果然，果然如此啊。”
莫阳喃喃自语。
他还活着，所以他的灵牌，名字位置是发光的金字。那些人都死了，所以他们的灵牌，名字位置是毫无光泽的黑字。
“灵牌啊灵牌，在下只是俗人，机缘巧合才来到了这仙界之中，只想苟活一世，加入天机门一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莫阳苦着脸，好声好气的跟悬浮在他前方的灵牌商量。
灵牌没有反应。
莫阳接着说：“灵牌啊灵牌，在下不过凝气一层的小小修士，要能力没能力，要眼界没眼界。眼下更是身处死局当中，性命被一位道宫境强者把控。天机门传人这个重担，实在担当不起。”
灵牌依旧没反应。
莫阳又道：“灵牌啊灵牌，在下也非胆小怕事之人，更非懦怯推卸之辈，实在这天机门……干系太大。若有其他帮手便罢了，可眼下这天机门内毫无生机。在下一人身单力薄，恐怕承不起如此重担。就算勉强接下，也无能为力啊。”
灵牌还是没反应。
莫阳有些困惑，暗暗思忖：“刚才这灵牌的一系列举动，充满了灵性，就好像有其自主灵识似的。这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然后，他就伸手去试探。
这一试探不要紧，他一伸手，灵牌就灵巧的躲开了。再一抓，灵牌又躲闪开了。
莫阳有些好笑，就用双手去抓，却怎么都抓不到。
灵牌就好似在调戏他似的，就在他的眼前乱动，不停躲闪，让他觉得每次就要抓到了，却连个边都没碰到。
就在莫阳有些生气的时候，灵牌忽然动了，向着某一个前方飞行而去。
莫阳心中一动，赶紧爬起来，紧紧跟上。
他的一身灵气本就被灵牌给吸干净，再加上灵牌飞行速度很快，这么一跑，很快就上气不接下气。
好在他现在已非凡人。
虽说体内灵气荡然无存，但灵脉已开，在有灵气的地方，就不会有体能障碍。
灵牌一路飞，莫阳一路追。
不知奔跑了多久，嵌满了灵牌的墙体不见了，出现在莫阳身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圆形石台。石台一半是黑色，一半是白色。
石台旁边，还有一段楼梯。
“上楼的楼梯？”
莫阳心中大喜。
这一层空空如也，除了灵牌，什么也没有，说不定二层会有什么宝贝呢？就算没有宝贝，有完整版的《天机九玄镇体秘法》也行啊。
天机九玄秘术，一共要闯过九道玄关，每一道玄关都有一段对应的口诀。
天败老魔只传授给他了前两道玄关的口诀，还有七道玄关的口诀，他并不知道。
果然，灵牌向楼上飞去了。
飞的极快，化成了一道白色的光，一闪而逝。
“等等我啊！”
莫阳大急，就想向二楼攀登。可是连第一级的台阶都踏不上去，有一股强烈的威压在阻隔着他、压迫着他，让他无法上楼。
他不服气，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就往上挤。可那股无形的力量，好似大山大海，气势磅礴、恢弘莫测。
根本就上不去。
“这是什么情况？”
莫阳对眼下的处境，感觉很糟糕。
他隐隐猜测，这灵牌的行为，肯定有一定的目的性。
可这灵牌来到这里之后，忽然玩起了消失，这什么意思？
这时，莫阳把目光落在了楼梯旁边的那一座黑白两色的石台上。
石台有一丈多高，呈圆形，直径有十丈多宽，中间画出了一道波浪弧，把这个圆分割为了两半，一半是黑，一半是白。
很有几分太极的意思。
石台前面，刻着三个金光大字——传法台。
“玲珑塔传法……所谓的传法，难道指的就是这座传法台？”
莫阳心中一动，迟疑了一下，就咬咬牙，硬着头皮爬上了上去。然后，当仁不让的来到了传法台最中心的圆心位置。
与传法台其他位置不同，这里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凸出之处，半边为白，半边为黑，且上面刻画着复杂诡异的金色符文。
莫阳稍一犹豫，思忖片刻，就在这符文的凸出之处盘坐而下，闭上双眼，暗暗运转起了《天机九玄镇体秘术》。
他记得，现实世界中，他就是在修炼这个功法，打算冲击第一道玄关时，受到了难以言表的剧烈疼痛，导致他陷入了晕厥。
然后，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这里是天机玲珑塔的传法台，《天机九玄镇体秘术》肯定也是天机门的秘法，说不定在这里修炼，会有更好的效果。
不说其他，单说这里难以想象的浓郁灵气，就足够让外界修士羡慕不已了。
随着莫阳的行功，他的身边，又开始出现了那带有剧烈腐蚀性的黑雾。
然后，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
随着莫阳身边黑雾的出现，传法台上，就好似受到了什么感召似的，黑色的那半边石台，表面涌出了剧烈浓郁的黑雾，其腐蚀力和侵蚀力，甚至比莫阳修炼《天机九玄镇体秘术》所释放出的黑雾还要厉害百倍！
莫阳连自己释放出的黑雾都承受不住，怎么可能承受住黑石台所释放的更厉害的黑雾？
不仅如此，伴随着黑色雾气的出现，会出现大量不间断的氢氧反应，爆发出连续不断的爆炸之声。
“砰！砰！砰！砰！”
爆炸声此起彼伏，愈演愈烈。
然而，莫阳表情平和，闭目微坐。
好似一切都未发生似的。
非常的淡然，非常的安静。
就好像他修炼的不是禁术，而是某种正统功法似的。
他的皮肤也光泽发亮，安好如初，丝毫没有受到这具有强烈腐蚀性的黑雾的侵害。
不仅如此！
现实世界里，莫阳在冲击第一道玄关的时候，遇到了非常严厉的考验。不仅身外有小型爆炸，有黑雾侵蚀，体内好似还有某种力量的排斥阻隔，让他很难汇聚灵力，向玄关冲击。
可是在这黑石台上……
莫阳轻而易举的就在体内开辟出了一道全新的黑色灵脉，然后从外部的黑雾中汲取力量，在体内汇笼统一，形成一股能量波，向玄关发起冲击。
“砰！”
终于在某一刻，莫阳的体内爆发了。
一道黑色的灵脉在他体内形成，跟此前的那条白色的灵脉，形成了鲜明对比。
《天机九玄镇体秘法》第一道玄关，冲击成功！
莫阳睁开了眼睛，目光晶亮，脸色讶然：“就这么简单？第一道玄关就冲击成功了？一点疼痛反应都没有。”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就发现身体非常健康。
根本没有一点腐蚀之气。
天败老魔说过，天机九玄的修炼非常困难，就算是这世间最顶级的天才，没有一个月的苦修，也不可能冲破第一道玄关。
却没想到，在这传法台上，莫阳轻轻松松，一次通过！
“大千世界，玲珑塔传法！传法台！传法台！果然厉害！”
莫阳心中大喜。
实力的精进，让他已然忘记了作为天机门传人的责任和凶险。
能这么顺利，这么快速的提升实力，就是他在仙界生存的最大保障啊。
一念至此，莫阳又赶紧闭眼，再次修炼起来。
他是凝气境，只能闯天机九玄的第一道玄关。若想闯第二道玄关，就必须达到神炼境。
这一次，他修炼的是冉雨竹传他的仙界普遍通行的修行心法。
他想借这传法台的便利，让自己的修为再上一层，达到凝气二层！
果然，奇景又出现了。
这一次莫阳的修炼，是单存对灵气的利用，是灵能反应。传法台黑色这边没有异象出现，白色的那边却从石台表面汇聚出了大量浓郁的灵气流，呈现雾态！
只有当气体浓缩到极致的时候，才能凝华成为液体状态。白色传法台这边涌现出的灵雾，携着极具浓郁的灵能，向莫阳体内灌输而去。
“啊！”
这一下，莫阳痛苦的大叫起来。
刚才在那带有剧烈腐蚀的黑雾的侵袭下，他安然无恙，没有丝毫的痛感。可眼下，他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炸裂了一般。
就好像吃多了似的。
撑着了！
灵雾中蕴含的灵能，要远远大于灵气。
这么强大的灵能，莫阳的身体扛不住了。
他的身体好像要爆炸！
“啊！”
随着一声惨叫，莫阳睁开了眼睛。
这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自己正躺在布满了灵石的床上。
床上，血迹斑斑。
第26章 惨叫
莫阳的修炼，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天败老魔都亲自出手，遮掩了这片小天地的气机，并加以封印，以防被这天昌城内的有心人发觉。
禁术嘛，太敏感了。
冉雨竹和杜正平，则是在莫阳的门外苦苦等待。
尤其是冉雨竹，她服用了培元丹后，只有一线之隔就可以进阶魂婴四变了，可是莫阳在屋子中生死未卜，让她根本静不下心。
杜正平则完全相反，他在门外幸灾乐祸。
尤其几次听到屋内传来莫阳痛苦的惨叫声，他都开心的差点笑出来。
哈哈，太爽了！
修炼禁术？
哪是那么简单的事！
禁术之所以为禁术，主要有三个原因——
一，威力太强大，震慑力太强，有损仙界的平衡；
二，副作用太大，对自身损伤太大，有违天道；
三，修炼难度太大，那过程中的痛苦，可以把一个心志无比坚定的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甚至彻底疯掉。
这《天机九玄镇体秘术》，杜正平已经研习有一百五十多年了。
理论上来说，以他魂婴境的修为，完全可以突破第三道玄关了。可实际上，他只是在五十多年前，才刚刚突破了第一道玄关而已。
天机九玄的修炼过程，实在太艰难了。
只有真正经历过，才会体验到那份生不如死的感觉。
在杜正平看来，莫阳没有任何准备，在没有任何止痛丹药和定魂安魄的丹药的情况下，就冒冒失失的修炼起了天机九玄，无异于找死！
天败老魔说过，在大事未成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对莫阳下手，杜正平只能唯命是从。
但是，莫阳自己找死，总跟他没关系吧？
杜正平暗暗冷笑，心中有一种巨大的报复的快感。
冉雨竹则极坏了，听着屋子里接连不断的爆破声，吓的俏脸煞白。她也有过十多年的修炼经历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修炼方式？
练功跟爆炸似的，太恐怖了！
“不行！”
冉雨竹忍不住了，她太担心莫阳的安危。现在，莫阳就是她的主心骨，一跺脚，就想推门进去：“我要看看他！”
杜正平恨不得莫阳横死当场，当然不会给她机会，立刻就伸手拦住了，老神在在的道：“小丫头，别添乱。那小子正在练功的紧要关头，说不定正在冲刺玄关的最后阶段。你这冒冒失失的闯进去，万一打扰了他，说不定会有不堪设想的后果。”
冉雨竹神色慌张的说：“可是……可是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怎么会有爆炸声啊？”
杜正平淡淡的的道：“既然是禁术，这修炼法门自然也有所不同。着急也没用，静观其变便是。”
冉雨竹急切的问：“会不会发生意外啊？”
“意外？”杜正平差点没笑出来，他正翘首以盼呢，强忍着笑意道，“怎么会？他是从下界来的修炼奇才嘛，怎么会有意外？难道你感受不到他的气机吗？”
冉雨竹在门外，当然能够感受到莫阳的气机，“可是这气机越来越弱啊！”
杜正平道：“这天机九玄乃是仙……总之，会释放出一种特殊物质，阻隔外人的气机探索。你感觉到他的气机越来越弱，这是好事。这说明他释放出的那种特殊物质越来越多，已经越来越逼近成功了。”
冉雨竹也不会天真到被他这么一段反常识的话给骗到，脸上的焦虑越来越重。
杜正平得意洋洋的守住门口，嘴角勾出一抹阴笑：“论起来，他也算是杜某人的师弟了。即便真发生意外，杜某人也会在最后时刻出手，留他一条小命。”
看起来，莫阳的生死，已经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之声：“啊！”
“小师弟！”
门外，冉雨竹尖叫了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就想冲进去。
杜正平却死死拦住，一脸正气的道：“不准进！师弟正处在修炼的紧要……”
“滚开！”
冉雨竹再也不想听他胡诌了，就好像着了魔似的，眼睛赤红，身体周身瞬间就凝聚起了一股灼热强势的火属性气息，宛若一片红色的火海，火海化雨，雨滴如天女散花般的往他身上砸去。
“你敢！”
杜正平惊了个呆，他着实没想到，这疯丫头一言不合就动手，赶紧凝气还击，下一瞬，脸色就霍然一变。
不好！
挡不住！
原本，冉雨竹就是魂婴三变，杜正平是魂婴二变，领先一个小境界。
现在，冉雨竹服用了培元丹炼化后，已经摸到了魂婴四变的门槛。杜正平则恰恰相反，在莫阳的连续刺激之下，道心大乱、连连重伤，别说实力逼近魂婴四变的冉雨竹了，就算是魂婴一变修士的全力一击，他都不一定能抵挡。
这一招“炽火天元爆”虽不如那招“万剑归元”威力强大，但胜在蓄势时间短、出招速度快，也是冉雨竹压箱底的绝技之一，是全力的一击。
此时的冉雨竹，正处于极具的惊惧慌乱之中，眼里只有莫阳！
谁也不能阻挡！
挡路者死！
“滋啦啦……”
杜正平就感觉有漫天火雨朝着自己袭来，气势逼人，威力强大，似乎每一滴的雨珠，都能把他给彻底燃化。他甚至都隐约听到了自己肌肤被烧焦的声音。
好在他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电光火石之间就做出了判断。
对方这一招威力太大，如果不拿出最后的保命手段，他甚至可能当场就要惨死在这片火雨之下了。
“你找死！”
顿时，杜正平的周身黑气浮现！
这一小片被天败老魔封印的空间内，出现了一股腐蚀性极强的气息，黑气弥漫，连杜正平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这一刻都彻底黑化，变成了一双黑漆漆的双眸。
天机九玄！
这正是杜正平在施展天机九玄秘法的样子！
秘法乃是仙界神通四法当中，最具神秘性的功法。天机九玄作为禁术秘法，自然更有几分了不得的威力。
杜正平甚至都没出招还击，那漫天火雨，就好似被这狰狞的邪魅黑气给侵蚀腐蚀了不少，威力大减。
红色的火属性灵气灼浪滔天，黑色的腐蚀性气体更是阴邪逆天！
若非这片空间被天败老魔封印了，整座客栈都可能瞬间崩塌。
冉雨竹欠缺经验、见识不足，被这恐怖的黑色气体吓的芳心一跳，可是一想到莫阳在房间里生死未卜，心下马上就坚定下来。
小师弟！
你要挺住！
“滚开！”
冉雨竹再次娇斥一声，然后就听到“噌”的一声，漫天火雨还没化去呢，一道红色的惊鸿呼啸而出。
正式她的那柄赤色佩剑！
此剑乃是紫凰门老祖亲授，名为“红炎灵剑”，是货真价实的上品灵宝！
下一刻，冉雨竹就人剑合一，顾不得那黑色气体的阴邪本质和腐蚀气息，化作了一道光剑，直钻杜正平眉心。
“糟糕！”
杜正平脸色骇然，全身发抖。
他在莫阳的刺激下，道心紊乱、重伤未愈，也就勉强是魂婴境第一变的实力。
按照《天机九玄镇体秘术》的功效，过一道玄关，可以对抗高一阶的实力。过两道玄关，则可以对抗高两阶的实力。若是把天机九玄秘法修至大成，闯过了九道玄关，则可以独立对抗比自己高层整整九阶的敌人！
这绝对是仙界罕有的辅佐攻击类的秘法。
不过，杜正平只打通了一道玄关。
也就是说，当下的杜正平，即便施展出了禁术天机九玄，也只能抵挡魂婴二变的实力而已。
就算冉雨竹经验少、见识少，临阵反应差，可实力摆在那呢。她已经是魂婴三变的巅峰了，就算有很多不足之处，也完全可以施展出魂婴三变初期的实力！
两人的实力差距太大！
刚才的那一招“炽火天元爆”所引来的漫天火雨，杜正平还未化解呢。却没想到，冉雨竹的第二招又快如闪电的来了。
后招更比前招快！
“手下留……啊！”
杜正平一下就慌乱了，自知即便是禁术加持，也实力不敌。正想好说好商量，可冉雨竹招法太快，红炎灵剑直穿而过！
庆幸的是，杜正平身经百战了，在最后的关头，他在天机九玄的秘法加持下，凝聚出了毕生的功力去抵挡。同时，调整了自身方位。
这才没让红炎灵剑没有指向自己的眉心要害处，而是从肩胛骨的位置穿过。
保住了半条命。
可即便活下来了，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凄厉的惨叫，好似能把这片小空间的封印给破开！
比房间内莫阳的惨叫惨烈多了。
“噗！”
杜正平口中一口鲜血喷出，身体直挺挺的向后躺去。
这时，那一招“炽火天元爆”所释放出的漫天火雨，才终于降落下来，尽数落在了杜正平身上。
“啊！啊！！啊！！！”
惨叫声继续，接连不断。
一声更比一声惨。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从房间里莫阳的惨叫，到冉雨竹出手重创杜正平，都是瞬息间的事。
以至于莫阳的惨叫声和杜正平的惨叫声，就好像同一时间发出的似的。
杜正平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冉雨竹却根本顾不上他，疯一样的就要向屋子里冲去。
第27章 受气
且说莫阳在传法石台上修炼，企图一鼓作气冲破凝气一层的桎梏，达到凝气二层，却引来了一股蕴含强大能量的白色灵雾入体。
过于浓郁的灵能，撑的他身体都要爆炸。
随着他的一声惨叫，他回到了现实世界——铺满灵石的床上。
莫阳坐起来，看看自己的身体，满目疮痍、血迹斑斑，被炸的体无完肤。甚至皮肤表面受到那黑雾的腐蚀侵害，也变得病态般的苍白。
细细感悟体内，脸色随即就惊喜起来。
“真的有用！”
他的体内，已经出现了两条灵脉，一条是白色，一条是黑色。
如果不出意外，白色的那条是灵能反应的能量传输之用。黑色拿条……不必多说，肯定是禁术专用了。
凝气二层虽然没达到，但他体内灵力运转畅通无阻、生生不息，已然是凝气一层的巅峰状态了。
更可喜的是，天机九玄的第一道玄关，他已顺利突破！
就在莫阳惊喜交加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凌厉的打斗之声，其声势气浪之强，莫阳即便坐在床上，都能感受到。
然后，就听到了一连串的惨叫之声。
声音很熟悉。
“是杜正平！”
莫阳有些惊讶。
接下来，就看到冉雨竹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脸焦急疯狂的样子，大喊大叫的道：“小师弟，你没事吧？小师弟……”
看到莫阳身上血淋淋的样子，冉雨竹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莫阳心中不免感动，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师姐，我很好，这些都是皮外伤。”
“皮外伤？”
冉雨竹也感受到了莫阳散发出的勃勃生机，一点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走过去在他胸膛上摸摸，又向肚子摸去……还真别说，真的都是皮外伤。
“咳咳。”
莫阳躲闪了一下，有些尴尬，因为他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人——杜正平。
他正一脸惊恐的睁圆了眼睛，连歇斯底里的惨叫都忘了，似乎身体上创伤，远远不如精神上的冲击来的震动。
怎么回事？
怎小子只是皮外伤？
莫阳眨巴几下眼睛，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暗自好笑，故作茫然道：“杜兄，你趴在地上做什么？可是看到小弟冲关成功，太激动了吗？”
“你……你说什么？”
杜正平听到这句话，神色再变。
莫阳笑道：“虽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但在下运气不错，已经顺利闯过了第一道玄关，这天机九玄秘法，算是初步入门了。”
杜正平面色僵硬，比死猪还难看，难以置信的道：“你闯过了第……第一道玄关？仅仅三天时间？怎么可能？”
莫阳惊讶的道：“我都在此修炼三天了？”
冉雨竹哼道：“可不是嘛，这三天里，你这屋里一直就没消停过，我在门外都快担心死了。”
莫阳一拍脑门，很是失落的道：“原来都三天了啊，失败，失败啊！我原本还想冲击凝气二层呢，没想到，三天时间，我才只是对天机九玄秘法有了入门。失败，太失败了！”
杜正平被冉雨竹两招重伤在地，虽然狼狈不堪，但至少神智还算清明。
听到莫阳这话，当下就怒火攻心，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太气人了！
三天时间，冲破《天机九玄镇体秘法》的第一道玄关，还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你是想把人活活气死吗？
被冉雨竹两招重伤尚有神智的杜正平，被莫阳的两句话就给气晕了过去。
“他不会死了吧？”莫阳有些咋舌。
冉雨竹回头厌恶的瞥了杜正平一眼，撇嘴道：“死不了！不过，他本就重伤未愈，魂婴还出了问题，这次又……就算死不了，道基也肯定要大大受损。”
莫阳低声道：“道基受损，什么意思？”
冉雨竹道：“轻则无法更进一步，重则……修为退步，降到神炼境也不无可能。”
莫阳眼睛一亮，兴奋的道：“修为退回到神炼境？很有挑战性！”
冉雨竹笑着拍他一下，“对了，昨天收到了一封请帖，说是有一个叫魏子朗的公子找你。”
“魏子朗！”
莫阳赶紧起身，“快给我找套衣衫，我这就去见他！”
说着，就看向晕在门口的杜正平，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就是堂堂魂婴境的修士？
也太不中用了。
或者说，他的身体强度够了，气量却很差。
看来，接下来还要接着给他点气受，让他难受！
……
登仙茶庄。
在这里，莫阳又见到了魏子朗、公羊超、项冠和景浩天四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黄杉公子，斜着眼睛看莫阳，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鄙视和排斥。
“莫兄，你可来了！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史宏，是史家的三公子。”魏子朗对莫阳依旧是那么客套，那么热情。
景浩天又补充道：“史家可不得了，除了公羊世家，堪称咱们天昌城内第二大富庶世家。更重要的是，史家向来是分家制。史兄虽是庶出的三公子，但也能分润到近一成的家产呢。”
提到这一茬，公羊超和项冠脸上都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只有魏子朗面色淡然，冲莫阳微笑，对此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莫阳心头一动。
这个魏子朗是城主的小儿子，据说是和府中下人所生，出身也很卑微。可从气度上来看，远非其他几个公子哥能比。
莫阳拱拱手，笑道：“原来是史兄，果然人中龙凤。”
史宏就一挥手，眼睛乜斜着，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盛气凌人的道：“你就是从乡下来的那个穷小子？”
莫阳不动声色，“在下来自四方城，的确比不得天昌城。”
史宏轻蔑的道：“本公子听说四方城都被妖兽给攻占了。你个落魄户，有何资格与我等友人在一起？”
魏子朗皱起眉头，不悦道：“史宏，闭嘴吧你！莫阳是我兄弟，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
史宏瞥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魏子朗就歉然道：“莫兄，很抱歉，史宏这人……一向心直口快，你别计较。”
莫阳摆摆手，笑了笑，转而问道：“对了，魏兄招我来此，可是有事？”
魏子朗就指了指公羊超，“他的事！”
“哦？”
莫阳看向公羊超。
公羊超就苦着脸道：“还不是大康山的那个试炼嘛。公羊越那个小王八蛋有一大群狐朋狗友，很多人都实力惊人。我不想让他看了笑话，就想直接认输。可是我家老头子不同意，说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大康山上。”
“试炼？”
莫阳皱皱眉，也有些为难。
他们这几人，实力最强的是魏子朗，也就是凝气三层。可对方凝气七层、凝气六层的一大堆，这场试炼的较量，根本没有丝毫的胜算。
这时，就见史宏一拍大腿，大咧咧的道：“怕个毛？又不是去打架，是爬山取东西。谁先上山，把东西拿下来，谁就赢了，比的是速度！”
公羊超叹气道：“你不懂，我家老爷子前些年斥资重金打造了一座一人多高的黄金塔，说是我公羊家的传家宝，要代代相传，足足有千斤之重！上山拼速度，这还不算什么，可是把那座黄金塔从山上搬下来，难度太大。就算咱们搬下来了，说不定也被他们半路劫走了。”
在莫阳看来，这场试炼必输无疑，他无意参加。
可是听到公羊超这番话，立刻就生出了浓浓的兴趣。
黄金塔？
梦中的天机玲珑塔也是闪闪发光的！
更重要的是，莫阳已经发现了，他的戒指坏了，里面出现了一个小洞。恰恰天败老魔抢劫镖队，寻找的目标……也是一座塔。
前因后果相结合起来……
“不行，必须要去亲眼看看！”
莫阳暗暗下了决心，就开口道：“不管怎样，这场试炼总要参加。公羊兄，试炼是五个人，没错吧？”
公羊超点了点头。
莫阳道：“那就这么定了吧，就按上次说的，公羊兄、魏兄、景兄、项兄和我，刚好五人。”
“等等！”
史宏一挥手，立刻打算他，有些恼火，冷声道：“小子，你什么意思？”
莫阳被他连续嘲弄，心头有些不爽，淡淡的道：“这句话，应该反问史兄吧？”
史宏气极反笑，冷冷的看他，“小子，试炼的事，事关公羊家族继承权，兹事体大！还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凝气一层能参与的！”
莫阳瞥他一眼，神色淡漠，“哦？不知史兄是和修为？”
史宏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傲然，昂头道：“本公子早在百年前，就已是凝气一层！过去三年，本公子一直在闭关苦修，终于在昨天顺利突破凝气二层！”
“原来史兄是凝气二层！”
莫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史宏冷声道：“这下明白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莫阳好笑的连连摇头，“不过是凝气二层而已，听你的口气，就好像魂婴二变似的。”
公羊超、项冠和景浩天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城府很浅，不懂隐瞒，当下就大笑起来。
史宏丢了面子，当下就黑了脸，怒喝道：“小子，你找死？”
第28章 立威
魏子朗、公羊超、史宏、项冠和景浩天五人，是一个小团队。
五人之中，魏子朗修为最高，是凝气三层。史家因为采用的还是分家制，史宏虽是庶出，却也能分到部分家产，所以他最富。
这个小团队中，最有话语权的是谁？
是魏子朗！
这让史宏很不服气。
所以，他下定决心要在修为方面有所突破，闭关三年，终于突破到了凝气二层，缩小了和魏子朗的差距。
再辅以巨资身家，他相信自己可以压魏子朗，成为这个小团队的老大！
这次公羊家的试炼，就是一次立威的好机会。
却没想到，他还没开始夺权、向魏子朗发难呢，一个从乡下来的傻小子，却自作主张起来。
莫阳察言观色的水平，远非这些纨绔公子哥可比。他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魏子朗和史宏关系很冷。
所以莫阳有恃无恐，神色冷厉。
魏子朗面色温和，嘴边含笑，其他几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史宏点了点头，嘴角一勾，轻笑道：“好！好！果然是乡下来的野小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公羊超，我记得你家这登仙茶庄后面有个演武场吧？”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次立威的好机会。
莫阳不是和魏子朗关系好吗？
灭了莫阳，就等于狠狠扇了魏子朗的脸！
公羊超根本不知道这么多内情，眼睛一亮，连声道：“有啊，当然有！你俩要去比试吗？嗯！我看行！”
项冠和景浩天也鼓掌叫好，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玩乐嘛，他们最擅长了。
魏子朗却皱皱眉，不悦道：“这不妥，莫阳才凝气一层，史宏都是凝气二层了，这比试不公平。”
史宏顿时气笑了，“这回知道怕了？这回知道本公子厉害了？公羊超你说，你的试炼队伍，是不是越厉害越好？”
公羊超颔首道：“当然，多一份实力，就多一份成功的可能嘛。”转而就对莫阳道：“莫阳兄弟，上次邀请你参加试炼，是因为我还不知道史宏会出关。现在他既然出关了，自然是实力强者为先。”
莫阳赞同道：“的确如此，当以实力为准。”
史宏发出了一声嗤笑，嘲弄的看着莫阳，“这下知道怕了？刚才不是还挺嚣张吗？”
“嚣张？”莫阳很惊讶的看他，“真是奇怪了，从在下进门开始，一直都是你在卖弄嚣张吧？就好像你进阶凝气二层了，就天下无敌似的。”
“你！”
史宏立时涨红了脸，怒气冲冲的道：“小子，是男人就去演武台！敢吗？”
莫阳坦然一笑：“有何不敢？”
“莫兄！”
魏子朗赶忙唤了他一声。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有着很明显的实力差距呢。
莫阳一挥手，微笑道：“魏兄放心便是。”
“小子，你很嚣张！”
史宏被莫阳这自信满满的样子气的够呛，心下暗暗发狠，一会儿到了演武台上，一定要给点厉害！就算不伤及他性命，也要让他休养十天半个月才好。
公羊超和景浩天几人，就嘻嘻哈哈，把二人引到了演武台上。
“莫阳，这演武台由专门的阵法巩固过，就算是魂婴境的高手也打不坏。上台以后，你可以尽情施展，别收着。”
公羊超笑哈哈的解释道。
莫阳冲他一抱拳，然后就顺着台阶，走上了演武台。
果然，就见在演武台的边缘刻画着很多精妙的符文。
魏子朗就忍不住冲他道：“莫阳，若是实在不行就别比了，我能看出来，你是修炼天才，没必要争一时之气。用不了一年，他肯定不是你对手！”
从另一边登台的史宏听到这话，顿时气道：“魏子朗，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跟你蠢小子比试，跟你有屁关系？哪凉快哪呆着去！”
魏子朗眉头微微一皱，懒得搭理他。
史宏自觉得了气势，就更加张扬了，歪歪斜斜的往台上一战，冲莫阳狞笑道：“小子，胆大是好事，可胆大包天就是愚蠢了。一会儿，本公子就让明白，什么是天高地厚！”
莫阳面色淡然，气度雍容，拱拱手，“敬请赐教。”
史宏那个气啊。
他最厌恶魏子朗那种翩翩公子、知书达理的伪君子做派，要多假有多假。
没想到，莫阳也是这个样子。
都骂到他头上了，还在那装君子、装大度，好像不屑与跟自己一般见识似的。
“装！我让你接着装！”
史宏非常恼火，二话不说，就向莫阳冲了过去。
这个级别的争斗，比较简单。
而且莫阳和史宏都没学过战法，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打斗技巧，基本就是硬实力的比拼。
拳对拳！掌对掌！
谁调动的灵气足，谁释放的灵能大，谁就获胜。
“砰！”
莫阳出的是右拳，史宏出的是左拳，结结实实来了一次碰撞。
台下，魏子朗的脸色立刻就不太好了。
凝气一层和凝气二层玩硬实力，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连酒囊饭袋的公羊超也不禁咋舌：“这个莫阳，脑子好像真不太好。”
似乎已经看到了接下来的悲惨结局。
可是下一刻，他们脸上就就流露出了一抹讶然。
只见台上的莫阳并没出现狼狈的一幕，一拳相接后，只是后退了七八步。史宏稍好一些，也退后了足足三步。
史宏面色微变，眯起眼睛：“好小子，还真有几分本事！咱们再来！”
莫阳的表情有些凝重。
他本以为对方是纨绔公子，即便是凝气二层的修为，也很难发挥出凝气二层的实力。实际上，这么想也对，对方缺少实战经验，对灵气的运用和能量的控制很不到位。
可是别忘了，莫阳同样缺乏经验，同样不怎么样。
一击之下，莫阳就吃了一个暗亏，就觉得胸口热流震荡、左冲右撞，震的生疼。
“看起来，对方实力还真是更高一筹啊。”
莫阳心中暗暗思忖，衡量利弊。
这时，史宏又冲了过来，就和刚才如出一辙，以掌对掌、以硬碰硬、以力对力。
没有任何招式变化，谁的能量大，谁就获胜！
“砰！”
一击之后，莫阳又吃了一个暗亏，连连退后了十几步，才很是狼狈的站稳了。
反观史宏，他似乎有了更多的准备，对招之后，竟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实力的差距太明显了。
莫阳不是对手！
“哎！”
魏子朗暗暗叹了口气，他还以为在莫阳身上能看到奇迹呢。他很厌恶史宏这家伙，不过这家伙很有钱，有利用的价值，不想直接交恶。然而，莫阳根本就不是对手，看来还得找机会自己解决啊。
“比试到此为止吧，莫阳，下来吧！”魏子朗冲台上大声喊道。
莫阳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躁动的内息，脸色严肃，看起来有些生气，大手一挥，淡淡的道：“不必！”
魏子朗皱眉道：“莫兄，事已至此，不必勉强。”
公羊超等人也纷纷高喊，认为莫阳已经输了，没必要硬撑着了。反正都是比武，弄伤了就不好了。
可台上的莫阳不为所动，一扬手，大声的道：“最后一招！”
史宏正洋洋得意，戏谑讥讽的看着对方，听到这话，不由得好笑道：“最后一招？小子，本公子再出一招，你就得横着出去！”
莫阳眼睛微微一眯，神色傲然：“那就试试吧！”
“哼！”
史宏没想到对方已经弱势成这样了，还在摆着架子穷装，当下就有些恼火，恶狠狠的道：“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说着，就凝聚起了全身所有的力量，身上的气势陡然暴增，似乎比刚才还要厉害三分。纵身一跃，就朝着莫阳的方向冲了出去，挥出了势如破竹的一拳！
魏子朗面色一变，心中暗骂史宏无耻，还真想把莫阳弄伤啊？就握了握拳，打算冲上去，把莫阳救下来。
可就在这时，他的眼睛如灯笼一般的瞪大了！
他感受到莫阳的身上，也凝聚起了一股强大的气势。
那股气势，比起自己也不弱多少！
怎么回事？
……
台上，史宏非常的迅猛，他的拳劲甚至把周围的空气都凝成了一道漩涡，气势十足。
反观另一边，莫阳分开双脚，安安静静，稳稳的矗立。
直到史宏出拳到身前的时候，他的拳头才以笔直的线路冲了出去。
以硬碰硬！
“砰！”
这一次的交手声音，比前两次都要响彻，就好似金石交击一般，荡漾开来。
莫阳还是刚才那一副样子，安安静静，神色自若，屹立如山。只有那双隐藏在袖口中的手，似乎残留了刚才那一拳的奥秘，还有几分未消散的黑气，环绕其中。
天机九玄，玄关怒开！
这是来自禁术的力量！
只见刚才无比嚣张的史宏，则如断线的风筝似的，带着一片血雨，飞出了演武台。
演武台下，一片寂静。
魏子朗、公羊超、项冠和景浩天，就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眼睛滚圆，嘴巴大开，一副不可思议的惊悚模样。
凝气一层的莫阳，一拳秒了凝气二层的史宏？
难以置信！
第29章 出谋划策
走下演武台的莫阳，明显感觉到大家对他的眼光变了。
即便是魏子朗，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仰的色彩。至于公羊超、项冠和景浩天三人，则是两眼冒光，敬若神明。
莫阳心中暗松了口气，看来，这次是赌对了。
若以正常实力的较量，他不会是史宏的对手。不过，他刚刚修成了天机九玄，闯过了第一道玄关！
有秘法加持，轻而易举的战胜了史宏。
看来，这《天机九玄镇体秘术》果然非同凡响！
不过，这天机九玄乃是禁术，修炼禁术者，人人得而诛之。
莫阳此举，就是在赌这伙纨绔子弟见识太浅，看不出门道。
现在看来，他们几个的确没看出什么猫腻。
莫阳也隐隐有一种感觉，他和这个小团队的距离瞬时拉近了许多。尤其公羊超的眼神……一战之后，他对莫阳的尊重，似乎不比魏子朗少多少了。
这是好事！
接下来，大家就都忙活起来，把受伤的史宏送走，又把莫阳迎入雅间之中，待遇很是隆重。
“果然啊，仙界是实力为尊！”
莫阳暗暗感叹了一声。
在打败了史宏之中，这伙人中，实力最强的是凝气三层的魏子朗，接下来就是他了，受到了很大的尊敬。
“试炼的事，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莫阳的话语权多了，说话的底气也就足了。
公羊超苦涩的道：“那又能怎样？莫阳，别看你能打败史宏那小子，可别忘了，你只是凝气一层。我家那废物，至少能聚拢到一个凝气七层和三个凝气六层，我们根本没赢的机会。”
景浩天叹气道：“是啊，实力相差太悬殊了，连挑战的可能都没有。”
项冠皱眉道：“超哥，你说……你会不会又被公羊越那小子给阴了？你都说了弃权，你家老头子却坚持让你参加。依我看，肯定是公羊越的老子娘吹的枕边风！”
这么一说，公羊超脸色就霍然一变，暴怒的一拍桌子，大怒道：“原来如此！这个小王八蛋，又来阴我！”
魏子朗道：“没边的事，不要乱讲。”
公羊超气道：“一定是这么回事！那对恶毒的母子俩，故去这些年，没少算计我！”
莫阳眯着眼睛，端杯品茗，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说道：“不管此事是真是假，这场试炼是必须参加了。公羊兄，据我所知，在这家主的争夺当中，你已经处在了绝对的劣势。就算试炼失败了，也不会让你的处境变得更差了，对否？”
公羊超怔了一下，怒意消了不少，点点头，“那倒是！”
魏子朗微笑着看着莫阳，似乎在这几人当中，只有他们俩才是志同道合，其他三人不过是酒囊饭袋。
“试炼……试炼……”莫阳眼睛霍然一睁，“哼哼，这场试炼从表面上来看，我们处在绝对的下风。可是，如果运用的好，未必就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可能！”
“置之死地而后生？”
公羊超愕然咋舌，难以置信的道：“莫阳，难道……难道你认为我们能赢得试炼？”
莫阳摇摇头，“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想要赢得这场试炼，几乎不可能。不过，我们未必就没有其他的应对之策。”
魏子朗笑道：“莫兄，快别卖关子了，说说看。”
莫阳道：“这场试炼，归根结底是公羊家主对两个儿子的考察。所以，试炼的核心是什么？是率先把那座黄金塔从山顶搬下来，赢得试炼吗？不是！是赢得公羊家主的好感！”
魏子朗不由得点头，“言之有理！”
公羊超皱眉道：“可是，不赢得试炼，怎么能赢得老头子的好感？莫阳，你没见过老头子，他是我见过最顽固的家伙。”
莫阳冷哼一声，道：“再顽固的人，也会存在着最基本的血肉亲情！”
魏子朗、公羊超等人都一脸茫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莫阳压低了声音，道：“公羊兄，你在这天昌城内肯定认识不少人，应该认识杀手吧？”
“啊？”
公羊超面色一变。
莫阳冷声道：“这场试炼不是要求去山上把黄金塔搬下来吗？比是比不过的，那就只能玩些其他的花样了。派出杀手，半路劫杀！”
这茶庄雅间内的氛围，顿时一凝。
景浩天眼睛一亮，说道：“好主意！半路劫杀！咱们肯定是不行，可是如果花大价钱买来一些高手，半路截杀，咱们不就可以赢了吗？”
项冠一拍大腿，恨恨的道：“最好找来最棒的杀手，一击必杀，除之而后快！”
“你……你说杀了那废物？”
公羊超的脸都吓白了。
杀了他弟弟，老头子能绕了他？
项冠气道：“超哥啊，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家老爷子就两个儿子，要是公羊越那小子死了，这家主之位，不就落到你头上了吗？哼哼，到时候，就算被人发现是你雇凶杀了他，你家老爷子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不能让你公羊世家的万载基业毁于一旦吧？”
“咦？对呀！”
公羊超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废物弟弟死了，那他不就是下一任家主的唯一候选了吗？老头子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杀了他，让公羊世家断后吧？
“好主意！真是个好主意！”公羊超摩拳擦掌，很是兴奋。
莫阳气的脸都绿了，真是一伙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尤其是公羊超，还真想把弟弟除之而后快啊？半点血肉亲情都没有吗？
魏子朗也脸色难看，低喝道：“都给我闭嘴，胡说什么呢？你们能想到的事，公羊越和他的老子娘能想不到吗？说不定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等我们上套呢。到时候，人杀不成，反倒把自己陷进去。”
莫阳道：“是这个道理。不说其他，单说公羊越身边那些凝气七层、凝气六层的高手，就很难对付。这个时候，公羊越身边的安保力量肯定非常大，断断不可鲁莽招惹。”
公羊超一脸的困惑不解，“可是……可是半路劫杀的法子，不是你说的吗？”
“当然，是半路劫杀，但是，不是劫杀公羊越！”
“那劫杀谁？”
“我们自己！”
莫阳的话，让在场中人都面色大变，眼神惊呆，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这小子疯了吧？
还是魏子朗最先反应过来，脸色浮现出了一抹惊喜，赞叹道：“高！实在是高！莫兄此计，可解这次的试炼之围！”
“啊？”
公羊超彻底傻了，一脸的茫然。
莫阳和魏子朗相视一笑，说道：“如果去半路劫杀公羊越，风险太大，成功概率也太低，这种事不能做。可是如果我们雇凶半路劫杀我们自己，那这件事就可控多了。”
魏子朗补充道：“没错，因为人是我们雇的，所以劫杀可控，尽在掌握之中，我们只是有惊无险。因为我们半路遭到了伏击，那么即便试炼失败了，我们也有足够多的失利理由，不至于太难堪。”
莫阳道：“更重要的一点，是公羊家主的想法！试想一下，按照正常的逻辑，谁会派人截杀我们？”
“当然是我家那废物了。”公羊超迷迷糊糊的回答。
莫阳笑道：“没错。我们半路遭到了伏击，导致试炼失败。最终的结果就是，公羊越大大的受益，赢得了试炼。从常理来说，受益者就是谋划者！”
公羊超这下终于听明白了，眼睛慢慢的变亮，恍然大悟的说：“莫阳，你是说……咱们派人在试炼的半路伏击我们自己。然后让我家老头子误以为是公羊越那废物干的，让他去背黑锅？”
“没错！”莫阳打了一个响指，“咱们输了试炼，却赢了公羊家主的好感；公羊越赢了试炼，却输了公羊家主的亲近。公羊兄，你说说，这场试炼，到底是谁输谁赢？”
“哈哈哈哈！”
公羊超放声大笑，“妙！妙啊！莫阳，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公羊超的兄弟了，以后在这天昌城内，我罩着你！”
第30章 试炼
大康山在天昌城的外城，距离内城三千里处，是公羊世家的私家产业。
听说莫阳要去外城参加一场公羊世家的试炼，天败老魔的反应不太好。
“此行不妥！”
天败老魔坚定的摇头。
莫阳道：“这是和公羊超交好关系的最佳机会，已经说好了。这时候若是退出，只会与其交恶，影响更大的布局。”
天败老魔恼火道：“老夫见你素有急智，怎么这次如此鲁莽？”
莫阳不明所以，眨巴几下眼睛，“鲁莽？”
天败老魔冷哼道：“在这内城之中，你跑到任何一个角落，都逃不过老夫的眼睛。可跑到三千里外的大康山……”
莫阳就暗暗得意。
天败老魔道：“小子，你是不是以为离开了老夫的视野，就自由了？”
莫阳赶紧躬身施礼，“弟子不敢！”
他从天败老魔那里学来了《天机九玄镇体秘术》嘛，以弟子自居，还可以卖乖。
天败老魔冷声道：“这天昌城内的局势，要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就算是老夫，也要低调小心。在这内城之内，一旦出了乱子，老夫还能保你一命。去了三千里外的大康山，真出了问题，谁也救不了你！”
莫阳惊讶的睁大眼睛，抬起头来，“啊？不会吧？”
被他监控，是保护。
脱离了他的视野，反而有了生命危险？
简直是神逻辑！
天败老魔语速缓慢的道：“你和杜正平的事，闹的再大，老夫都能容忍。这是咱们内部的事，出不了乱子。可去了外边，尤其跑到三千里外的大康山，问题很严重！”
莫阳不太清楚他是不是在吓唬自己，就迅速的把自己在这次试炼中的计划给他说了一遍。
天败老魔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气息恐怖。
莫阳都不敢抬头看他了。
天败老魔才淡淡的道：“这点小聪明，骗不了公羊嘉业。”
公羊嘉业，当今公羊世家的家主。修为虽然不高，只有神炼境，可是作为天昌城的首富世家，影响力极大。即便是城主大人，对他都要客客气气的。
莫阳小声的嘀咕：“我也没打算能骗过他。”
天败老魔深深的看了莫阳一眼，沉吟许久，才重重的一叹，“罢了，老夫亲自走一趟便是！只希望这段时间，内城不要出现什么乱子。”
“弟子知道了。”
莫阳忍不住抬头，飞快的瞥了他一眼。
心中暗暗狐疑。
这老魔头什么意思？
亲自走一趟，是确保自己这次的大康山之行安全吗？
嘿！
有一个道宫境强者当保镖，这感觉不错！
天败老魔皱皱眉头，不悦道：“老夫再说一遍，你不是我弟子，我也不是你师父。完事之后，一拍两散！”
莫阳点点头，心中暗暗思量：“是狡兔死，走狗烹吧？一拍两散，说的好听。天昌城很乱？哼哼，乱点好。”
……
莫阳跟随公羊超、魏子朗、景浩天、项冠四人，乘坐着飞舟，离开了内城，去往了三千里之外的大康山。
天败老魔在暗中保护。
这就给了莫阳可乘之机，在来之前，他都安排好了，给冉雨竹交代了一些任务。
这段时间，天败老魔不在，杜正平又在养伤，冉雨竹拥有了很大的自由空间。
“对了，莫阳，你那个魂婴境的老奴呢？”
飞舟里，大家都很轻松，魏子朗忍不住问道。
莫阳摆摆手，骂道：“那个废物，别提了！上次我不是给他竞拍了一颗培元丹嘛，给他服用提升修为。没想到，那蠢货不知练功出了什么岔子，导致魂婴破裂，差点就道消身亡了，正在养伤呢。”
这话一出，飞舟内的几个人都脸色惊异，许久之后，也不知是谁忍不住，一下笑喷出来，然后大家就都笑成了一团。
太好笑了！
莫阳斥资九千五百灵石竞标得来的培元丹，不仅没能提升功力，反而帮了倒忙。
几个纨绔公子哥也不懂掩饰，左一句右一句的调侃。
莫阳就装模作样的苦笑连连。
倒是魏子朗一言不发，到了最后才似笑非笑的说：“我还以为那老奴弃你而去了呢，毕竟他是魂婴境嘛，在天昌城也算是一号人物。”
莫阳就赶紧正色道：“没有！我那老奴才虽然蠢笨了些，却绝对忠心。”转而又问道：“公羊兄，人都安排好了吧？”
指的是半路劫杀的刺客。
公羊超拍着胸脯道：“放心吧，都安排妥当了。”
三千里虽远，可乘坐公羊世家的飞舟，一多时辰就到了。
大康山下，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一个巨大的广场中间，摆了一个丈许高的高台。
高台上有鼎设香。
公羊超和公羊越这对大胖子兄弟，并排上去。
一个长髯的老者站在中央，脸色煞白，体型削瘦，身体发虚，晃晃悠悠的好似一阵风刮过，就能把他吹倒。整个人的身体状态看起来很糟糕，就要命不多时了。
“那就是公羊世家的家主公羊嘉业。”
看到莫阳脸色茫然，魏子朗就低声向他解释：“早年间，公羊嘉业志向高远，做出了一番成就，甚至家父的城主之位，也要得益于他。不过这些年，公羊嘉业沉溺于女色，每日……少则七八人，多则数十人，就这样被活活的掏干了身子。”
莫阳很奇怪，低声问：“听说公羊家主是神炼境呢，区区几个女人，就能掏干了他的身子？”
魏子朗道：“普通女人自然不行。不过，这女人啊……玩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后来，公羊家主为了享乐，寻求的都是些有修为的女子。这些女人精力更好，床笫之间，也更有耐性。有些女子身子还专门修习过媚术供其取乐。时间久了，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完了。”
莫阳笑笑，“没想到公羊家主一把年纪了，还乐中此道。快意人生，令人羡慕啊。”
魏子朗就扯了扯嘴角，不说话了。
接下来，大礼开始了。
礼仪很复杂，先有一个白发祭祀上台，地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然后是公羊嘉业开口，声音很大，却有气无力：“第一炷香，敬谢师恩！”
公羊超和公羊越就规规矩矩的在地上跪好，向鼎内上香。
莫阳在底下就忍不住笑道：“真没想到，这公羊世家还有尊师重道的传统。”
魏子朗冲他笑了笑。
莫阳深深看他一眼，接着观礼。
接下来是第二柱香，敬天地！第三柱香，敬祖先！
这就让莫阳有些惊讶了。
师道竟然排在了天地和祖宗之前？
这公羊世家也太荒唐了吧？
除非……
莫阳心中立刻就有了计较。
除非公羊超所说的那座黄金塔，就是莫阳在梦中见过的那座天机玲珑塔的工艺仿制品！
这是个很大胆的猜测，不必着急，试炼过后就可以证实。
也可以解开莫阳目前心中最大的一个困惑。
礼仪的过程非常繁冗，别说跪在台上的公羊超和公羊越了，连站在台下的莫阳都有些累了。
过了足足两个时辰，大礼仪才终于结束。
公羊嘉业再度开口：“现在，我宣布，公羊世家第一百零七次家族试炼，正式开始！”
然后，公羊超和公羊越就像两个皮球似的，从台上滚了下来，互相瞪视了一眼，扛起家族旗帜，开始爬山。
公羊超带队从北边爬，公羊越带队从南边开始爬。
一开始爬山，公羊超就一脸喜气洋洋，不紧不慢的道：“这山上有野兽。不过没关系，北山这边的野兽实力都比较低，厉害的也就是凝气三层和凝气二层。”
灵智未开的叫野兽，灵智开化的叫妖兽。
所以，野兽的战力普遍较低，人类可以轻易的猎杀同阶的野兽。
果然，没过多久，山边的林子里就传来了一身似虎似狼的嚎叫之声，接着就走出来了一头碧眼黑毛的变异猛虎。
“是成年黑瞿虎，有凝气三层的实力。”魏子朗只看了一眼，就介绍出来。
公羊超根本就不害怕，笑嘻嘻的道：“凝气三层啊，看来只有你出手了。”
魏子朗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也没推托，当下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这一冲之下，整个身形都变了，隐约间好似有一种金石交击的声音传出，清脆刺耳，分外响亮。
野兽黑瞿虎当下就“嚎”的一声，露出獠牙，伸出了一条长满了锯齿的猩红舌头，然后高高一跃，冲着魏子朗咆哮而下。
好像能把他活活生吞了似的。
魏子朗不避不闪，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就见其左手上好似有某种魔力似的，隔空一翻一狞，黑瞿虎那庞大的身躯就蓦然翻滚起来，摔倒在了地上。
左掌挥完，右拳也到了。
他的右拳之上，出现了一层青绿色的光晕，蕴藏了巨大的能量，隔着很远的距离，就朝着黑瞿虎狠狠出拳！
然后，就看到一道肉眼可见的青绿色的光团飞向了黑瞿虎的腹部，直接炸开！
血肉横飞之下，黑瞿虎的气息也消失了。
一招秒杀！
同样是凝气三层，魏子朗只用了一招，就轻轻松松的灭杀了凝气三层的猛兽黑瞿虎。
厉害可见一斑！
“好！”
公羊超第一个鼓掌。
景浩天也大声赞道：“朗哥，你的滚云掌和破山拳，真是越来越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