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启航
将圣灵石胎收起，放置于圣兵大日塔中，顾芳结束了许久的闭关。
此时源矿已经被死气充塞，原本还留存的些许本源精气也被死气污染、同化。
先前顾芳在源矿外布置的临时阵法早已被冲开，此方星球上再也无第二处生机之地。
源矿之外，天地依旧处于无尽的昏暗，死气在天地间游荡。
“一晃已是十年多的时间，也该离开了。”
虽然顾芳此前沉浸于圣灵的炼化，忘却了时间，但从岁月流逝的痕迹却也能得出大概的时间。
他已经在这颗无名的生命源地待了十来年的时间。
说起来，如今他已年过半百。
这样的岁数在放凡人身上的话，早已是力不从心的年纪，身体过了巅峰期，走向衰弱，剩余的寿命也不足一半。
但对于顾芳来说，他的生命旅途才正开始，十年的时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他的年纪，也不过他如今寿命的百分之一左右。
这也是顾芳一直以来所追求的——长生。
长生之路坎坷、漫长，现在的顾芳也不过刚走了一个开头。
想要真正的长生，古皇、至尊算不得入门，真仙境界也是蹒跚学步，甚至仙王也只是其中的一个阶段。
就如同无魔世界的地球，存在了四十六亿年；史前时代的恐龙，也繁衍存活了一亿多年。
而遮天纪元，算上几个时代，至多也不超过千万年。
每个纪元都伴随着天地大变，哪怕是号称长生不死的真仙，在这样的变局中也会受到外界的影响。
更何况还有不知多少岁月开始扩散的黑暗诡异。
对比自然的岁月古史，想要与之比肩甚至走得更远，顾芳要做的还有很多。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从源矿中出来以后，顾芳围绕着大半个星球漫游了一圈。
尽管整个星球都被浓郁的死气包裹，连星辰本身的状态都出了大问题，但也正因如此，顾芳看到了许多有意思的场景。
譬如在地面凝结的云雨雷电，长达数十万里的山脉，深达万丈的无底之渊，又或是死气浇灌之下滋生的蕨草，还有在腐烂平原中积累的死气精华。
各种奇特的地貌与现象让顾芳大开眼界，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竟然有普通的凡草在死气之地生存。
这可不是那种奇葩、异草，只是普普通通的杂草，在顾芳认知中，应当不会有普通生灵存活才对。
他将蕨草摘出，放在手心仔细打量。
蕨草的叶子狭长，叶片僵硬枯槁，根系很短，死气被蕨草根吸取，剩余微量的杂气叶脉中滋养着叶身。
蕨草的存在很是普通，放在植物中也是低等的存在。但就是这样的杂草，已经开始适应死气。
平凡中也能诞生奇迹，死寂中仍可孕育生机。
这片天地虽然被死气侵袭，但死气也是天地精气，或许经过岁月的演变，未来这里会呈现出一小块幽冥世界也不一定。
但这终究只是星球凋零中偶尔一现的昙花。
星辰在逝去，万物迎向归墟。
在不久的未来，哪怕是死气也会消散，犹如宇宙中无可计量的荒星一般。
这颗星球上唯有星核残缺的地域顾芳并没有涉足。
他在边缘徘徊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进入。
哪怕那片地域是星辰的核心，诞生的神物和宝贝会更多，但那里残留着古代至尊的力量。
哪怕这只是至尊随手一击的残留，也经过了五百多年星核的消磨，但这依旧不是顾芳所能对抗的。
他的收获已经足够多了。
顾芳又回到了先前源矿的位置，时至今日，他又要启程出发了，回到这里也是为了做好相应的准备。
同时，这里也是他待了十年的地方。
没有过去多久，顾芳再次突破，于斩道境界跃升了一个小台阶。
越是往后，修行所需的时间就越长。
这一次的突破，完全是顾芳在那些死气中依旧存活下来的蕨草感悟所得。
造化钟神秀，即便是一株杂草也可以是世间的一种奇迹。
顾芳从中看到了生的本能，生命的奇迹，无尽的可能。他从中看到了自己。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
顾芳的谐之道并非是永恒的死寂和均等，而是在生生造化中把握大道的一，于和谐中一路向前、前进。
这一次的突破只是表象，更为重要的是他将这一幕铭刻在自身的道中，于道路上又向前进了一大步。
将一切准备就绪，顾芳就要离开这颗破灭的星球。
临走之际，他将手中的斩仙葫芦打开，葫芦口对着虚空，一股滔滔不绝的强大吸力产生。
天地间浩荡翻腾的死气化为一道长河，席卷着一切进入到葫芦中。
但堪称无穷无尽的死气落入葫芦内部，却如同坠入无底深渊一般，半点反应都没有。
斩仙葫芦内部似是一方小宇宙，有无尽星河于其中徜徉，堪称无穷无尽。
随着时间的流逝，四面八方的死气都汇聚而来，其中还夹杂着顾芳昔日看到的阴死怨气。
此时，若是从星球之外看过去，顾芳所在的位置是一块浓郁的乌黑，其余各地黑死之气淡薄了许多。
斩仙葫芦是一件昔日威震九天十地的古皇兵，一个星球的死气对它而言并不算什么。
若是完好时期，斩仙葫芦的全力一击也能破灭这颗星球。
顾芳终究没有将星球全部的死气吸纳殆尽。
这颗星球的寂灭并非是死气的缘故。这铺天盖地的死气其实是星球自主产生的，顾芳即使完全吸纳也不会改变什么。
而且他所吸取的死气已经足够多，不论是用于修行、祭炼或者对敌，都已足够了。
随后，他的衣袍一展，整个人化为一点明光从昏暗的星球中渐渐升空，最后落在了星环之上。
不算圣灵石胎和星辰内核，这颗星球的星环价值其实比星球要高。
星环是昔日小半个星球碎裂开失落在太空中形成的，它并没有受到星球死气的影响。
先前顾芳在取走斩仙葫芦之后，还在星环上获得了数量不菲的矿石。
能被顾芳看上的矿石自然不是凡铁凡石，而且蕴藏在星球地下的宝矿。平日里这些宝矿埋于地下深处，想要开采极为困难，在破灭星辰的一击中被炸到宇宙太空种。
这些宝矿所提炼出的各种金铁对修行者有大用处，其中的矿物精髓甚至对仙台大能都有不小的用处。
虽然其中能被如今的顾芳看上眼的没有多少，但宝矿的数量却已成了规模。放在紫微星这些宝矿的价值比起大部分圣人的身家都要高。
而今顾芳再一次来到了星环。
他将要远行，如无意外不会再回到这里。
这一次，他又打开葫芦口，将之前没有取走的差一点的矿石和一些源石也尽数搜刮掉。
如同雁过拔毛，整道星环都被刮了两层皮。顾芳在其中也发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神料。
这也不是顾芳穷凶极恶，天高三尺，只是物尽其用罢了。与其任由它们和星球一块寂灭，化为腐朽，不如放在顾芳手中，或许有一日这些资源会在人族手中大放光彩。
采撷完毕，顾芳也不再留恋，整个人盘坐虚空，双目紧闭，一道清光缓缓绽开。
他头上的大日塔放出太阳一般的光辉，这颗星球在几百年后也再次迎来了光芒。
大日塔拔地而起，携带着顾芳如同流星一般，划过了一道灿烂的轨迹，消失在了宇宙深空。
唯有残破的星球依旧留在此地，再度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不可知，不可感，在不久的未来彻底堕灭。
第一百零七章 深空航行
顾芳在大日塔的光辉下进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顾芳的身上并没有任何星图在手，更不清楚自身的坐标，因此只能在茫茫无际的宇宙深空中摸索着前进。
事实上，他和后来的那一批紫铜战船的太古祖王处境并没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顾芳并没有指定的目标，他只需要在寿尽前找到一处生命古星就行了。
顾芳只能希冀残破的星球距离其他的生命源地不会太过遥远。
虽然前方渺茫，但比起之前已经要好得多。在没有收获这具圣灵石胎前，在没有找到先前那方星球前，他只能在深空黑暗中等死。
此时，顾芳本人双目紧闭，整个人抱守归一，陷入了深层次的宁静中。
他的元神已经进入圣灵石胎中，御使大日塔的就是九窍石人的圣力。
由于顾芳的炼化方法是根据神灵生息术的衍化秘术——泽被苍生推演而来，当顾芳元神进入石胎中时，他对于九窍石人的操控远远不如自身的神体。
九窍石人原本就拥有自己的元神，顾芳并没有将之抹去，或者说以他的力量也做不到这一点。
在九窍石人中，圣灵原初的元神已经和顾芳本人长得一模一样，二者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顾芳就像多了一道影子，他做什么，圣灵元神也跟着做什么，这也是顾芳激发大日塔的方法。
在此之前，顾芳虽然炼化了圣灵石胎，但他并没有催动过圣灵完整的力量。
直到踏上了星空远途，顾芳才真正认识到他这具化身的实力。
顾芳虽然是斩道境界，但他之前已经接触过圣人境界之上的力量。
圣灵石胎内蕴的力量超乎顾芳的预料，仅仅是动用了些许的力量，圣兵大日塔的速度就已经远超此前的爆发状态。
由于并非直接操控，顾芳并不能直接动用或者感受石胎的全力，但仅从大日塔的表现上看，这具圣灵石胎绝非圣人层次。
这一结果也让顾芳欣喜之余又有些隐忧。
“也是，一尊通灵圣灵即便距离巅峰还远得很，但毕竟也是过百万年积累！
可我真的能掌控住这尊圣灵么？一旦它灵性成长，将来会不会反噬于我？”
凡事总做最坏的打算准没错。
虽然顾芳将它从死地中带出，还挽救了他的生命，但恢复自我的圣灵可不会顾及这么多。
“如今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先从黑暗深空中逃出生天，再来计较其他。
要么寻找一门炼化分身之法，要么增强实力，二者可以同时进行。”
即便圣灵的自我意识复苏，那也是将来的事情，现在只要走好自己的路就行。
意识到这点，顾芳放下了心中的那一缕隐忧。
安坐在圣灵石胎对面，顾芳开始观察着圣灵石胎的构造个体内的道则。
由于顾芳并非直接操控九窍石人，大日塔的飞行并不需要顾芳耗费心神，他只需要确定大致的方向即可，因此他也有精力来观摩圣灵这种天地孕化的特殊生命。
顾芳的双眼有无穷的奥义显化，眉心竖眼睁开，黑白瞳孔映照着圣灵的一切。
这尊九窍石人虽是天生地养的圣灵，但其本身并没有圆满，还需要岁月的沉淀和时间的磨砺通往大成、圆满。
不过这对顾芳来说却更加适合用以感悟圣灵的一切。
这种不圆满，其实就是圣灵之道的形成过程，犹如土地的断层，通过这些不圆满顾芳反而更有助于他的观摩。
圣灵成为大圆满，可以媲美古皇、至尊，它的道就是圣灵之道，顾芳如今正在感悟、观摩的，就是圣灵之道。
古往今来，能够拥有如此机缘的寥寥可数，顾芳等同于在参悟一门残缺的古皇经。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日塔在幽寂、森冷的黑暗中一直航行却始终不见任何光明。
没有半点变化，也没有丁点声音。
顾芳从九窍石人中脱离数次，很快又回到石胎内部继续参悟，航行的漫长岁月使得他都有些坐不住了。
圣灵的纹络对于如今的顾芳来说太过深奥、晦涩，一位连圣人都不是的存在想要解析圣灵，实在是过于痴心妄想。
顾芳参悟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自然是有所收获的，却也不是很大。他将九成以上参悟不透的构造和道纹铭刻在记忆深处，留待日后再来参悟。
“嗯？有动静了，动静还特别大！”
顾芳并不是一味地悟道，他同时也在观测着宇宙中的种种情况，像之前的残破星球就是通过宇宙中的星辰之力发现的。
这次，他又发现了星辰之力的存在。而且这次的星辰之力，远比那一次的更加强大！
“是找到大型的生命源地，北斗星？还是其他？”
宇宙太浩瀚了，生命古星只是很少的一小部分。
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恒星还有死星，更加宽阔的是冰冷、黑暗的深空。
在死寂的深空待久了，顾芳都感觉自己的神王寂灭术无需勤加练习，就已经达到了极深的层次。
这一次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星辰之力，顾芳感觉自身有些麻木的元神都变得灵动很多。
在他的意念指挥下，九窍石人的圣力灌注到大日塔中，圣兵在短暂的瞬间极致爆发，瞬间调转方向朝着星辰之力来源的方向上飞去。
跨过了相当遥远的一段距离，圣兵所能感受到的星辰之力愈来愈强，甚至已经到了能显著察觉的地步。
在星辰之力的作用下，大日塔的速度更上一重楼，比圣灵石胎全力爆发下的速度还要迅疾。
看着前方依旧是一片死寂的虚空，顾忽然从圣灵的身上猛然爆发出一阵极其强烈的危机感，似乎前方是一处万丈深渊，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吞噬、消化，万物的终结就要出现。
圣灵的灵性早已消失，只余下本能，因此它的生存本能比顾芳要更为纯粹。
在这样的危机感之下，圣灵的圣力自主中断，圣兵的大日光芒也逐渐黯淡。
大日塔依旧朝着前方飞去，只是速度骤降，在一节一节地加速中。
顾芳这才意识到了前方的危机，虽然不确定前方有什么危险，但他还是驱使着圣灵石胎，朝着反方向飞离。
好在此时受到牵引的星辰之力并不是太大，圣兵微微一动，就摆脱了这股力量。
“果然，这是一个宇宙黑洞，幸好及时脱离，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大日塔停在了一处适当的距离，顾芳在经过阴阳天眼对前方还有周围的观测之后，这才明白了前方究竟是怎样的一处危险之地。
在顾芳的视野中，前方星辰之力的中心如同一处极致压缩的阴阳混洞，若是深入其中，哪怕是圣人都难以逃脱。
这正是宇宙中的特殊星体——黑洞。
由于发现了久违的星辰之力，他一直紧绷的精神都松懈了，没有及时注意到前方的异常。
在黑暗的深空中待了太久，他的精神状态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宇宙中也存在着许多危险，不能过于急切，终究会找到方向的。”
顾芳对着自己说道，他在告诫自己，也在给予自己希望。
原来的方向已经被改变，顾芳没有择返回去，而是选择绕开黑洞，继续前行。
有时候惊喜会一下子出现，让人猝不及防。
绕开了相当长的一段路程，呈现在顾芳眼前的，不再是深邃无边的黑暗，而是出现了无尽的星光。
密密疏疏的星光在闪烁，有的有些黯淡，有的则极其明亮。
原来星光都被那个黑洞所遮蔽，顾芳此前所经过的区域正是黑洞的辐射区。
回头细想，那方残破星球乃是昔日的生命古星，却缺少了日月星光。或许一直长存的恒星大日，都被至尊的战斗影响，最终寂灭成了黑洞，或许还不止一轮。
不管怎样，顾芳已经从那里脱离，重新见到了久违的星光。
不知不觉间，有几滴晶莹的泪珠从他脸上滑落。
再见光明，犹如新生。
大日塔停留了片刻，最终朝着最为璀璨的星光飞驶而去。
第一百零八章 生命古星
自黑洞范围脱离之后，顾芳的心境又有了一番明显的变化。
以往一直习以为常的，直到失去才知晓弥足珍贵。
即便是几年来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的星光，在他看来也异常地美丽。
这份体悟也延续到了修行之中。
自从踏上谐之道以来，顾芳立足万物平衡之上，时常会有天地万道不过如此的错觉，一道微观足以抵万道。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
冷热交汇，阴阳相生，他的谐之道需以两相对立方才可成。
有太阳，便演化太阴；有运动，便持静止。
就个体而言，太阴圣皇以太阴证道，其太阴之力自身便为平衡；从整体上看，遮天宇宙虽然有缺，但万道却始终维持着平衡，就算某一种大道凌驾于万道之上也一样。
甚至还有微观和宏观的角度...
沦落黑暗深空近三十年，有大半的时间被森冷、死寂的黑暗包围，对于顾芳来说化作一种另类地资粮也是一种意外之喜。
虽然自从离开残破星球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顾芳此时的修为不过斩道六重天。
天天参悟圣灵的构造和道纹，终究是有极限的。
顾芳这段时间都是独自修行，闭门造车，因此十来年间修为不过提升三重天。
...
圣兵大日塔如同陨石般划过一道灿烂的轨迹，在一颗赤红色的星球降落。
甫一降落，顾芳就闻到了浓重的腥臭气味，这显然是一颗不适合普通人居住的星球。
这已经不是顾芳光临的第一颗星球了。
这几年来，顾芳进入一个又一个星系，登临一颗又一颗行星，为的就是寻找到生命古星。
和那颗已经濒临毁灭的死星不同，宇宙中的行星大部分都是没有生命的普通星球，天地大道和本源精气都与生命古星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普通星球环境恶劣，并不适宜生存，同时星球上也没有什么资源。
顾芳踏足这颗星球，这才发现，这里与之前到过的并无区别，光光是空气中的毒气还有多变的气候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想到这里顾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近百次的结果让他不免有些泄气。
宇宙太大了，星辰于其中不过是一粒尘埃，想要在没有目标的情况下寻找到生命古星，何其渺茫！
想来紫铜战船的那些个大圣和圣人王也是这般失落在宇宙中的。
尽管顾芳可以在这些星球中修炼，不用担心星球毁灭或者其他的灾劫，但茫茫天地间一人独存，闭关苦练，是无法走到巅峰的。
从未听说过有闭关出来的至尊。
正当顾芳例行公事准备再星球上转一圈就继续探索时，他神色一震，内心极度惊讶，几乎连平时的心境也维持不住了，几乎就要蹦出一句国骂。
“这...这是！”
在顾芳的神识中，在行星的一侧，一座圆形的土坛，最重要的是这座土坛呈现五色，在遮天中具有独特的意义。
五色祭坛，是跨越星域的节点，可以开启五色祭坛，激活它的阵法，传送到星空的另外一边。
“五色祭坛！真的是五色祭坛！”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失望，骤然看到这样一座五色祭坛，顾芳仍然有些不相信，他再次观察着星球的环境，又回头望向五色祭坛。直到再三确认后，他才兴奋地差点直蹦出来。
“当初看叶凡乘坐九龙拉棺，跨越无数距离，来到北斗；之后又是去紫微、回地球，后面还踏上了星空古路，每一站都是目的明确，轻轻松松。
可自己经历的却是几十年的迷失和孤寂，差不多是之前人生的一半，这还真是......”
想到这里，顾芳唯有苦笑，人与人的差距太大了。
“不过终于有希望了！”
“五色祭坛的下一个节点是在哪？是北斗？还是某一段星空古路？就算前方是什么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一闯。”
这一座五色祭坛直径大约十几米，由于没有看过其他的五色祭坛，顾芳并不清楚它究竟算大还是小。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顾芳第一时间冲过去，紧张地摸索着五色祭坛，表现得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将之弄坏了。
“太好了，这座祭坛并没有损坏。”
祭坛完整，代表着可以使用。
机会没有过多地思考，顾芳在五色祭坛面前仔细摸索，寻找着开启的办法。
没有耗费多少时间，顾芳就找出了开启五色祭坛的方法。
他将神力凝聚，灌注在五色祭坛之上。
“轰——”
似乎是感应到了修行者的存在，这座存在了不知道多久的上古祭坛终于激活。
一道如水的能量波动自祭坛中传出，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透明的涟漪。
随即，极度璀璨的神芒自五色祭坛中冲出，一直冲到天际。
五色神芒很快就衰减，一道道五色光华凝聚成型，形成了一个十来米高的八卦图案。
八卦的中心是一幅阴阳太极图，璀璨的光芒之下，阴阳双鱼游动着打开，一个幽深的空间虫洞就此打开。
这个场景顾芳曾见过一次，就是因此他才被传送到了无尽的黑暗中，若非有圣兵内部残余的力量存在，恐怕他只能困顿于无垠的黑暗深空中。
如今回想起来，之前的那次遭遇仍旧十分惊险，险些他就就此沦落，无法逃出生天。
一道强横的吸力从虫洞内部传来。
以顾芳1如今掌握的圣灵石胎力量，其实可以摆脱这种吸力，但顾芳怎么会抗拒这钟传送之力呢！
大日塔笼罩在顾芳的上方，随着顾芳一道深入到黑暗虫洞中。
与之前的那次传送不同，这一次顾芳并没有失去自主，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去或者留。
进入虫洞后，是一处幽深的通道，通道的四周是无尽的星光在闪烁。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顾芳就跨越了需要耗费百年千年才能跨越的距离。
空间通道蜿蜒曲折，他在内部并没有待太久，很快就被空间通道“吐”了出来。
这里似乎是一处生命古星。
之所以是似乎，是因为顾芳并没有感到任何生灵的存在。
天地间一片黑暗，无日，无月，唯有点点星芒，差一点顾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某处深空中了。
第一百一十章 坐骑
“巴蛇吞象！似是步入了远古的洪荒蒙昧时代。”
洪荒古星遍地青山绿水，有飞鸟翱翔于天际，也有走兽于山林奔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哪怕是这种原始的捕猎场景，顾芳都看得津津有味。
这的确是一个富有生机的世界，在宇宙中流浪了数十年的他见到这种久违的场景相当地感动。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
在这本源精气充沛、生机旺盛、万灵共生的大环境中，先前所经历的枯燥和死寂恍若隔世，顾芳一直沉寂的心也开始渐渐活跃起来。
这一番经历也让顾芳明白，或许以他现如今的境界，已经拥有了几千年的寿命，但自身的心态依旧是前几世养成的惯有思维。
长生的路上，修的不仅仅是实力，自身的心灵也要不断地蜕变。
倘若真的证就至尊，倘若真的踏进仙门，岁月流逝，沧海桑田，红颜枯骨，亲人与朋友一个个逝去，就连子孙后裔都化为一掊黄土，只剩下一个人残存于世上，这样的场景如何能够想象，比之在宇宙中老死还要绝望。
时移世易，唯有修出一颗长生之心，才能走出凡俗自我划下的小圈子，与世长存。
顾芳心境的调整地很快。
遮天世界的修行中道行和境界也和心境息息相关。顾芳在此之前已经持心，只是这次长达几十年的孤寂与流浪让他的心灵蒙尘，而今登临洪荒古星，跳出樊笼，一切都开始恢复正轨。
“斩我明道！”
这是顾芳在斩道时根据斩道经历和神王寂灭术悟出的秘术，斩向对方的心灵，斩断一切联系，和后世狠人的一门秘术斩我明道诀同名。
这一次顾芳虽然是对自身使用，但却并非斩掉自身的什么，而是为了找回先前的状态，焕发自己的心灵。
顾芳眼前一黑，如同堕入幽深的黑暗，转瞬间眼前的一切恢复成原来的景象，在这一灭一明中，他如同重新认识了天地一般，些许困顿之气一扫而空。
顾芳一路修行，想保持的就是最初的初心。
修行经历坎坷，过程中不免蒙受尘埃与污秽，时时檫拭，方能贯彻始终。
...
行走在苍茫的山路之上，顾芳犹如一粒沙落入沙漠，身上的气息隐于周围的环境中，哪怕是小兽路过他的身边，都不曾发现他的存在。
他没有在驾驶遁光，而是慢慢地走在这自然荒野之中。
一路走来，他发现了许许多多的奇珍异兽，有青鸟，有飞翼黑虎，也有三尾灵狐。
单单是一山之内，就有如此多的异兽，先前顾芳也感应到某些神魔的气息，由此可见洪荒古星的浩瀚与神奇。
这里的天地本源精气比之紫微还要丰富，因此山林间会有在外界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兽，也有许多药力不低的古药、异草。
山间的异兽和猛禽虽然没有走上修行的道路，也没有觉醒血脉或者成为妖族，但光是凭借着一代代积累的血脉和本能地吸收天地精气，实力都几位强悍，不少猛兽甚至能达到四极境界的实力。
不要看四极境界的实力似乎不强，比之仙台判若云泥。但这些只是觉醒了些许血脉的野兽，而哪怕是最初的轮海秘境都能轻易打败一群不曾修行的凡人，这一座山的野兽堪比凡人的一座城池。
走走停停，顾芳并没有定下目的地，或者说，暂时没有迫切的赶路想法。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看过自然的风景了，几十年未见，他也想将这些久违的场景再度刻画在自己的修行路上。
人与自然，生命与天地，本就是一种和谐。
跨过一座座平原，走过一座座高山，顾芳见到了许多神话传说中的异兽，就连他也忍不住现身收了一头坐骑，或者说是宠物。
嘶熊而黑白驳，亦食铜铁，被称之为貊，在某些地区叫做貔貅，或被叫做白罴。
它便是传说中的食铁兽——熊猫。
这是一只毛发带着些许淡金色的熊猫，有着太古神魔黄熊的血脉。
顾芳第一次见到它时，它刚刚撕裂了一条肥遗，行走间带着蛮荒霸主的气势，所到之处腥风阵阵，是一座大山的顶级捕猎者。
出于前几世的某些情节，顾芳在见到这只食铁兽时就决定带着它一段时间，说什么也要好生饲养一番。
在见到顾芳突兀地出现后，食铁兽即使是这一带的霸主，也不由得一惊，当即大声嘶吼着要吓退顾芳。
这只食铁兽的实力并不差，身上的黄熊血脉已经觉醒，全力一击堪比仙台大能的实力。
只是在顾芳的面前，它可以说是毫无威胁。
顾芳只是伸手随意地一压，就将这位本可纵横蛮荒的霸主镇压住。
随后，顾芳就强行地将它带在身边。
由于野生的食铁兽一直以来都是捕猎者，身上有着顶级捕猎者特有的腥气。顾芳在镇压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之清洗了好几遍，并辅以灵气冲刷，这才将原来的腥气冲散。
在这之后，顾芳用以饲养它的食物也不再是那些蛮兽血肉，而是各种灵竹。
食铁兽原本还非常抵触，即使是在顾芳的威势下仍然对之不屑一顾。
至于后来，呵呵，只能说是真香了...
不过，在顾芳的喂养之下，这只原本身为顶级捕猎者的食铁兽朝着奇怪的方向上发展了。
顾芳看着眼前这一只在野地中翻滚着的淡金色的食铁兽，虽然是在地上扑腾，但毛发还是一尘不染，总觉得它在短短几天时间就向着后世的大熊猫急速接近了。
“咩咩~”
这家伙一边撒泼打滚，一边半捂着眼睛小心地看着顾芳。
对此顾芳也只能拿出几截白玉般的笋尖，朝着食铁兽扔去。
看到这一幕，食铁兽当即就不再翻滚，敏捷地翻起身子，灵活地接住了所有的笋尖，喜滋滋地躲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着。
“总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找了这么熊猫作为坐骑...”
顾芳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吐槽道。
事实上顾芳本就是因为想养一只后世的牢底坐穿兽而非真的想找什么坐骑，虽然这家伙的速度也不慢，日行十万里也只是寻常。
而且自从带着这个小家伙，顾芳也感觉自己的旅途中也多了一些生气，没有原来那般孤独。
纵使是漫漫长生路，也不是一直都要独行的，总会有些不一样的颜色存在。
第一百零九章 洪荒
这里似乎是一颗生命古星。
虽然没有炽阳和皓月，但顾芳却能从这颗古星上感受到生命的气息。
黑暗并不能阻挡顾芳的查探。
这是一颗比起残破星球要小的多的古星，顾芳的神识很轻松地就覆盖了星球的一小半区域。
只是令他有些惊讶的是，这颗星球上并没有发现什么生灵，应该说是处于极为原始的阶段。
草丛、灌木，星球上有的都是荒地，连植被都很稀少，也没有什么活物。令顾芳有些惊奇的是这颗没有光明的星球内部却有热源，越往地下温度越高，以至于那些植被的根系异常发达。
顾芳化作一道红光，飞掠过星球的表面，查探着其他的地域，神识还深入地下查探。
可惜结果令他有些失望，这颗星球除了些许的植被之外确实没有其他的生灵存在，他搜寻一番后，只发现了部分的断壁残垣，似乎是过去留下的。
不过顾芳还是发现了转机。
一座五色祭坛。
顾芳怀疑这里曾经是一处生命源地，只是在不知何时废弃了，星球上的生灵是迁移走了，还是灭亡了都有可能。或许这里只是五色一条星路的中转站。
没有再这颗星球上待太久，顾芳又重新启航。
以前他是依靠着圣灵石胎在茫茫宇宙中找寻，这次他则是沿着五色祭坛踏上了某一条星路。
...
这似乎真的是一条星路。
顾芳已经通过了三处古星，也开启了三次五色祭坛。
沿途的古星或是衰败，或是昔日的生命古星，以至于顾芳都没能寻到一个可以交流的同类。
“轰——”
八卦图再次开启，阴阳双鱼形成的空间通道再一次将顾芳吞没。
这一次，映入顾芳眼帘的是一片暗红的大地，没有生机。
“又是一颗死寂的生命古星么？这——”
顾芳感叹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了自己身处何方。
“莹莹火光，离离乱惑...这里是荧惑，也就是后世的火星。”
天上的星辰和太阳简直太熟悉了，原本发现此地无有生机的顾芳一眼就认出了这里是何方，就像是铭刻在生命最深处一般。
顾芳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当即就跨上九天，抬头遥望着星空边上的另外一颗大星——地球。
果然，水蓝色的星球依旧在那里。
不过，现如今它并非叫地球，而是被称之为洪荒古星。
就连它现在的体型，也比顾芳记忆中的要大的多得多。
只是在火星上空遥望过去，顾芳就看到洪荒古星上山河秀丽。风景如画，一派仙境乐土之景。
见到了后世的地球，顾芳当即抛开火星，架起遁光，朝着这颗对他具有特殊意义的星球飞去。
洪荒古星在这个时代是宇宙中较为特殊的生命古星之一，它如今的大小并不比紫微要小多少，甚至于和太阳相比还要大很多，简直就是太阳系中的怪物。
事实上，在玄幻世界讲求无魔世界的天体科学并不合适。
遮天世界和顾芳出生的星空宇宙看上去极为相似，有太阳系，有北斗、紫微、勾陈等等，也有黑洞，但这也只是似是而非罢了。毕竟连宇宙的规则都不一样，构成世界的也不是粒子，而是各种精气。
在飞往洪荒古星的路途中，顾芳因为发现了后世火星和地球的激动之情稍稍平歇，他开始理智地思考着如今的情况。
“没想到原来的星路会通往荧惑古星，让我直接来到了洪荒古星这一带。”
“洪荒古星这一带也很特殊，荧惑古星同样也是生命古星，却罕见地和洪荒古星离得如此之近！洪荒古星还是九十九龙山的最后一站，和乱古时代的某些特殊地域相关......”
“洪荒古星在星空古路上也是一处特殊的节点，泰山上的五色祭坛可以沿着荧惑前往北斗，函谷关的星空古路也能抵达紫微星域，这样一来，或许我也能回到紫微了！”
“荧惑古星也极为不凡，有着通往奇异世界的节点，也是昔日的神战战场。原来比现在大得多，但由于一场大战急剧收缩。方才只顾着地球，没有多加查探，不过这个暂且不急。”
顾芳搜索着原著中有关于地球和火星的诸多信息，尽量找出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两颗极为特殊的生命古星，涉及到上古乃至神话时代的许多大秘，必须要小心行事。
在这个时代，顾芳能够从原著中获得的信息很少，万一这两颗古星上有某些神话至尊或者太古古皇自封在此地，一旦招惹上就是死路一条。
火星到地球的距离看似很远，但顾芳没有动用圣灵石胎，以自身的道行赶路，也没花多少时间。
洪荒古星上有一层极厚的大气，顾芳在靠近洪荒古星时就动用了圣灵石胎的力量。
大日塔笼罩着顾芳的周身，在大气中划过一道火光，坠落在一处山石中。
在顾芳降临洪荒古星之时，古星上，某处高山的洞穴中，某个浅海的宫殿中，还有在九霄之上，不少霸主都被惊动了，不约而同地以神念关注着顾芳降临的方位。
一直到大日塔的气息显露，这些未知的存在这才收回自身的神识。
一位同等层次的存在降临，即便来自于域外，也应该得到尊重。
...
古星上的动静顾芳自是没有发现，此时的他并没有动用圣灵石胎的力量，也就察觉不到圣境的神念。
但他自天外降临时匆匆一瞥中就已经发现了许多不弱的存在。
这个时候的洪荒古星草木丰茂，高山层叠。
有三头三翼的怪鸟在天际盘旋，也有长达几千里的青蛟于山间盘踞，更有着人首蛇身的上古传说存在...
单单是看到这些异兽的样子，顾芳就能感觉对方的部分实力。天地的道则似乎被它们以形体演化出部分，和神形有着共同点。
“虽然看到过人形的存在，但是对方似乎不是人族...”
“是人族还未抵达洪荒古星，还是栖息在某个范围？”
具体情况顾芳并不清楚，或许这就是他接下来要探查的方向。
“昂~”
正当顾芳思考间，一声长长的嘶吼从一边传来，叫声极度嘹亮，这是象鸣。
略微靠近了一点，顾芳就“看到”几头身体如鲸鱼般大小的巨象在嘶吼着，和一只长长的大虫，头部呈青色，张开着血盆大口，气势汹汹地朝着巨象滑来。
几只巨象虽然体型庞大，叫声嘹亮，但却有一种极度惊慌的感觉。
它们一直在向后撤退，还发出叫声试图喝退大黑蛇，却徒劳无功。
只见大蛇猛地一动，血盆大口咬住一头巨象，将之扯倒，随即张开蛇口。此时蛇口在黑蛇的作用下急剧扩张，撑开十几米高，接着一口就将巨象吞下。
剩余的几只巨象哀鸣不已，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踉跄着逃窜。
第一百一十一章 灵竹
“呜呜~”
淡金色的食铁兽已经将鲜美的笋尖全部吃完，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它的食量，因此顾芳总感觉这家伙的体型已经有些偏大。
“吃完了就走吧，希望你记忆中的那处地址没有变迁，不然答应的灵竹就要减半的。”
“呜呜~”
食铁兽挥舞着黑色的手臂，情绪相当激动，表示就是错了也不能少，圣地变迁关它什么事？
食铁兽身上拥有神魔的血脉，也有着传承记忆。在收下食铁兽之后，它将所知道的情报告诉了顾芳。
在传承记忆之中，在某处存在着一处圣地。
和分布在各处的蛮荒野地不同，那里聚集了各种各样的强大异兽，甚至还有像顾芳一样的人形生物。
洪荒古星的凶兽、异兽虽然实力强大，但开启灵智却不多，能够开口说话的更为稀少。
顾芳初临此地，自然是希望了解一番洪荒古星的大致情况，借助这些本地的大势力是最好的方法之一。
至于食铁兽所指的人形生灵，顾芳也想去确认一番，是古星上的人类，还是某些恐怖而强大的存在。
于是乎，顾芳就安稳地坐在食铁兽的背上，一人一兽朝着西方而去。
虽然是坐在食铁兽的背上，跨越崎岖不平的山路和深涧却没有任何不稳。
只是它一路走走停停，经常看见山竹、石笋就会停下来去舔舐几下，尝尝味道，因此速度也快不起来。
其实顾芳完全可以自行查探，以他的速度，知道大致方向的话，远比现在更快。
不过顾芳此时并不赶时间，在宇宙深空中的几十年虽然让他饱受孤寂的摧残，但让他的心性得到了十足的成长，剔除了原先在现代社会滋生的浮躁之气。
并不是说追求效率和尽快达成目的不好，而是在这个过程中过于追逐目的常常会忽略很多东西。
从黑暗中复归光明之后，顾芳进一步明悟自己的追求，坚定了初心。
在此之前，活下去，还有长生就是他的目标。
可一路走来，他更加清楚，若是一直孤独地活下去，永生永世一个人混混沌沌地活着，也绝非自身想要的。
他第一世就在追求长生，寄希望于科技手段、神秘力量，为的就是能够千年万年享尽荣华富贵。
人性是贪婪的，人本身也是矛盾的，所追求的梦想也是矛盾的。
顾芳踏上修行之路，就是要以超凡脱俗的力量来实现这种矛盾。
他既要长生，也要维持着美好的一切，隔绝灾难，变数，也要格开时间。
这条路上，他并非独行者。
后世的狠人，在红尘中等待哥哥的归来；无始大帝，走上巅峰，欲活双亲；叶凡封印了亲朋好友，携带天庭一同进入仙域；荒天帝映照诸天，独自支撑；还有一切的源头，葬下己身......
也正是有着这个时代，这个世界，这一切的来龙去脉的相关剧情，顾芳才能以之为鉴，照出自我。
在这样的心境之下，顾芳的修为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的道行却在一路上对于世界的观察中稳步提升，原本困扰、迷惑之处一步步解开，原本狭隘的修行之道豁然开朗。
“吼——”
一头囚牛仰天嘶吼，在惊怒和慌乱中只能失去了声息。
这一头堪比仙二大能境界的囚牛原本也是一片山区的山主，只是不长眼见到了食铁兽的出现，还不知死活地朝着顾芳一行发起了攻击，随即就倒在了顾芳随手生出的一缕清风之中。
方才的一缕清风就蕴藏了动之气。这一道动之气无形无相，灵活无比，没入囚牛的神体引动了它全身的血气。血气入脑，救无可救。
顾芳的阴阳之道，动静之气等等这些对立之道，都在一路上逐渐化入了他周身的环境之中，假以时日，随着顾芳的修为提升，他的周身便会化作他的“圣域”。在这片圣域中，一切道则为他所掌。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
这已经不是顾芳所击杀的第一头冲撞而来的异兽了。
这一片苍茫大地，每一片区域都有大大小小的领主。
以食铁兽的实力，仙台境界以下的那些蛮兽和异兽自然不会招惹，但若是同等层次的存在，自然是见不得挑衅的。
顾芳极为熟练地将囚牛的血肉精华和宝骨收回，然后继续朝着前方前进。
这一次并没有有多远，顾芳在抵达一处山谷时察觉到了些许异常。
“停下，这里似乎有些蹊跷。”
拍了拍食铁兽毛绒绒的脑袋，顾芳吩咐道。
“咩咩～”
食铁兽低声叫着，不明白有什么事。
顾芳顺着天地中太**气和太阳精气的流向，一步步来到了一处山谷。
“哦？此地有一个简陋的大阵，不知是自然形成还是人为。”
顾芳更倾向于后一种，因为此地的阵法实在是不怎么高明，哪怕是不怎么精通阵法的他都看得出其中的很多破绽，自然形成的不会是这样。
顾芳的身形化作一道清风，步入阵法之中却没有触动任何禁制。
这里是一处幽深的山谷，山石耸立，溪涧飘荡，有着一缕缕神光自深处迸发。
“果然有宝物！”
事实上在察觉到异常的时候，顾芳大概率就猜到了这种可能。
这里的整体地势并没有什么杀机暗藏，倒是内蕴灵气，天地本源精气充足，这样的地势一般都是宝地。
走到幽兰静致的深处，顾芳就看到有一丛晶莹的绿竹生长在灵泉附近，那一道道的神光就是从这丛绿竹中发出的。
原本跟着顾芳的食铁兽见到这一幕更是眼睛都绿了，透明的涎水从嘴中流出，神情极为激动，四肢挥舞，蹦蹦跳跳，显得极为激动。
“竹节晶透，竹身透明微绿，自带幽香，这是清灵竹！”
清灵竹，是天地灵物之一，自带清灵之气，可涤人心魂，荡除杂气。
看着眼前的清灵竹，顾芳对着一边手舞足蹈的食铁兽笑着说道：
“这还真是好运道，清灵竹也是世间难得珍宝，没想到今天有幸得到。不过，这东西你可不能吃。”
“呜呜~”
食铁兽一听，当即就不乐意了，又开始在地上撒泼，可惜这一次顾芳并没有答应。
“这清灵竹天生地养，也是一种神材。就算是我给你吃，你也啃不动的。”
清灵竹一般都是用以修行的，但也能作为炼器材料，以现在食铁兽的境界，的确是难以嚼碎一片叶子。
食铁兽似乎也听明白了，最终只能爬起身来，只是神色还一脸委屈。
“放心，等会我会给你灵竹作为补偿的。不过话说回来，一直都没给你起个名字，叫也叫不出来。要不，给你取个名字，就叫‘滚滚’如何？”
“咩？”
食铁兽抬起头，一脸懵然。
第一百一十三章 抵达
其实能够收获这么多的古药和异草，关键还是跟笋尖有关。
笋尖是天生地养的异兽，有搜寻药草的本能。更重要的是笋尖在顾芳的饲养下口味已经改变，不再是过去的饮毛茹血，而是越来越喜欢啃灵竹。
若是顾芳单独赶路，他的路线则是两点一线。
现在多了笋尖这只坐骑，赶路的路线变得蜿蜒曲折，专挑植被茂密的地方跑，在寻找灵竹的时候就发现了许多珍贵的药草。
顾芳对于这种事情也是喜闻乐见，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价值不菲的药草，更是因为见识到了不一样的风景。按照他的风格是不会耗费太多心力流连这些荒郊野地的。
这些药草生长的环境多有不同，顾芳在这些不同的药性和生长环境中也看到了谐之道的存在。例如烈阳草，药性暴烈，属阳性，但其生长之地却是在背阳之地，这是一地的阳属之力汇聚而成。
道存乎天地万物之间。
顾芳修炼的年月并不长，他笋经历、见识的也不算多。想要走出自身的道，走出自己的路，光是悟道是证不了道的，更需要平日里的积累慢慢去演化，生出造化。
一万两千里的距离，并不是很长。
哪怕笋尖时常在赶路时摸鱼，经常绕圈，但还是一个多月后抵达了东部圣地的附近。
越是靠近这里，荒野中的异兽就越是强大。像笋尖这样堪比仙二大能的异种，顾芳都见到过几次。
不过可能也是由于靠近东部圣地的原因，这里的异兽不再像先前大荒的那些蛮兽和凶兽一般暴虐，哪怕是顾芳大咧咧地经过，都很少有异兽出来拦路。
天际数道流光划过，威吓的气息从天空之上传来，几名异兽强者路经此地，光是看其威势，就能够看出实力已经不弱于一般的斩道王者。
越是向前，就越发频繁地看到那些强大的异兽，由此也可以判定，东部圣地已经不远。
在顾芳神识的扫描中，他还看到有一伙鼠型蛮兽，实力不过仙台一层天，却也口吐人言，叫嚣着要做一批大买卖。从它们为数不多的话语中可以得知，它们也是向着圣地而去。
“笋尖啊，你看，那些实力不如你的，血脉不如你的，都能开口说话。你却不行，带着你。我怕是丢脸不少哦！”
顾芳看着还在埋头吃东西的笋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笋尖不明所以，抬起头，嘴上还犹自咀嚼着，有些无辜地看着顾芳。
看到这一幕，已和笋尖极为熟悉的顾芳依旧感到十分好笑。不知道何时开始，这只国宝就已经朝着吃货开始转变了。
他对于笋尖现在的情况其实并没有什么不满，倒不如说，他都有些难以想象笋尖开口说话时的样子。名为坐骑，实则作为宠物，笋尖在一路上还是给顾芳带来了久违的欢乐。
修行路上多磨难，却也为必要苦大仇深的独行。
...
在一天的路程之后，顾芳骑着笋尖，在不少异兽的注目下，抵达了东部圣地。
可以说，现在的洪荒大陆九成九以上都是蛮兽和异兽，它们保持着本体，并没有像后世的妖族一样化成人形，或许有些身上有着部分人族特征，但以现代人的视角的话，这些基本上都是怪兽之流。
顾芳并没有掩饰身形，如今他的实力加上底牌，能够给他造成生命威胁的并不多。
再者，他也想通过他来打探洪荒古星中是否有人族存在。
因此，在一群体型庞大或者风格粗犷的异兽面前，丰润如玉、恍如神人降临的顾芳自然是鹤立鸡群，显得极为不凡，可以说是风格迥异，个性突出了。
不少异兽在看见顾芳的第一眼就会被他吸引注意，随即又在顾芳散发的王者威势中迅速收回目光，实力较差的还不敢抬起头。
除了顾芳本人以外，另外一个特异点就是笋尖。
笋尖，放在太古洪荒大陆也不多见，没准也能沦为保护动物也说不定。
...
东部圣地，并非是一座城池。
在这异兽横行的洪荒大陆，它的风格也比较符合大众风格。
圣地坐落在一处极为宽阔的平原之上，四面八方都被山脉所包围，顾芳就是通过山路抵达这里的。
圣地的构成是一块一块巨型的石头，或是竖立，或是横斜，将圣地分割成了一块块不同的区域。
越往里，这些坚石就越巨大，材质也更为不凡。
在圣地中，有不少异兽王者于此地常驻，在外它们都是几万里大荒的霸主，但不知为何却选择在圣地驻留。
据说，在圣地的内部，东方的四灵可能就在其中栖居。
这些都是顾芳听到的消息，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
圣地的外围是异兽们交流、交易的场所，它们没有什么货币体系，但源石在这里也是值钱的玩意，当然，这里指的是神源这种品质的源石。
洪荒古星，本源精气比之紫微还要充足，圣地中的异兽都绝非弱者，即便实力再次也是堪比化龙秘境，普通的源石它们每次呼吸的精气都比这多。
顾芳在异兽之中也是顶尖的一批，按理来说他也有资格在圣地中拥有自己的居所。
只是在这东部圣地常驻并非他的意愿，他现在虽没有什么要事，没有特定的目标，但这也只是短期。
他最终还是要寻找到泰山或者函谷关，踏上星空之路，踏上紫微的归途。
顾芳带着笋尖在圣地的外围闲逛，这里大都是以物易物，保不齐有什么珍贵的玩意。
独角的青兕，灵动的三尾青狐，雪白的驰狼，还有凶狠的夔牛，在这圣地中，顾芳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异兽，数量和种类远超之前所遇见的。这也让他有一种走到了古中国神话传说中的蛮荒世界的奇异之感。
“咦，这应该是九天白玉碧，这么一大块，足以铸成一件圣兵了！”
“还有一棵几万年的参株，不知道这只合猿拿出来是要换什么？”
“一件残破的兵器，已经没有什么神韵，就只是质地坚固而已。”
顾芳一路走来，一路品评着，他没有着急换取，虽说他身上拿的出来也没有多少。
洪荒大陆上的异兽大部分都是凭借血脉优势成长起来的，修行的都是血脉传承的经文，虽然适合自身，但大部分都走不远，无法打破枷锁。
也是这个原因，所以一些炼器材料都不怎么用得上。
可以说，洪荒大陆上的体系有些像太古各族，但却没有各族的底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就了这样的体系，大陆上尊崇、敬畏的“四灵”、“四凶”又是什么境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四灵
“滚滚”这个名字由于食铁兽的强烈反对而作废，最后换成了它最爱吃的“笋尖”。顾芳没能搞懂一只吃货的逻辑，爱吃的食物成了自己的名字，看上去还很开心的样子。
“等等，这是我的宝物，这位大人，请不要将它取走！”
正当顾芳的神力笼罩那一丛清灵竹，准备取走的时候，忽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吓了正聚精会神盯着清灵竹的笋尖一大跳，它赶紧看向四周，最后才发现是一只黄鸟。
顾芳早已发现了它的存在。
这座简陋的阵法一看就非天然形成，一进入山谷，顾芳就以神识扫视了一遍，也发现了这只躲在一边的黄鸟。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只实力明显没有抵达仙台境界的黄鸟竟然能够口吐人言，要知道顾芳一路走来，实力比黄鸟强大的有太多太多，但却都不能说话，大部分的灵智甚至都未开启。
这样对比下来，能开口说话的黄鸟自然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不过他的动作并没有因为黄鸟的劝阻而停止，而是一下子就将这一丛清灵竹摄出，在笋尖的眼馋之下收入了葫芦中。
“呜呜~这位大人，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发现的宝物...”
黄鸟神色萎靡，珍藏的宝物被人在眼前抢走，但它却无无能为力，也是鸟生的一大惨事。
没有办法，在黄鸟的眼中，哪怕是那只圆滚滚的暗金色白罴都远比它强，连附近最强大的峰主都不是对手，更何况这位人形的恐怖生物。
对于黄鸟的哀鸣，顾芳直接忽略。
这个世界本来就如此，强者更有资格拥有珍贵的宝物。
这清灵竹对于顾芳的作用都不小，远不是一只小小的黄鸟所能占据的。他既然发现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你会说话？”
“这位大人，我的祖先曾被某位强者施展启灵秘术，自那之后，我这一脉只要实力达到一定层次就能说话。”
黄鸟口中的一定程度想必并不会很高，只看它现在的实力就知道了。
这只黄鸟所说的也是神语，神语是一种特殊的语言，想要学会也得花上一段不小的时间。
“这么看来，你这一脉接触的东西不少。那么你可知道如今这颗古星上的情况？”
“古星？”黄鸟对于这个词有些陌生，这样的反应也让顾芳有些失望。
这只黄鸟的实力不过就是初入化龙层次，能够接触的层面的确不高。顾芳一路走来也认识到，这里是蛮兽横行的大荒，交通和交流并不便利，就连顾芳一路走来都遭遇了多次袭击。
不过黄鸟还是给出了有些超乎预料的答案。
“这位大人，我只知道我们所在的这片大陆叫做洪荒大陆。在上古时代是四灵治世的时代，只是在几百年前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那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劫难。据说连星辰都被打灭了，洪荒大陆也被波及，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四灵也因此遭遇重创。
而在大劫之后，洪荒大陆的格局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原来的秩序都被打乱，各地都被隔绝。
这几百年来，倒是出了四凶，在洪荒大地上肆虐。
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也只是一百多年前才出生的。”
黄鸟所说的倒是有些出乎顾芳的预料，这些应该都是出自于它的传承记忆。
黄鸟一脉的祖先应该追随过强者，它们所知道的比起笋尖的祖先还要多出不少。
四灵是什么，四凶又是什么，这些黄鸟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些存在冠绝洪荒大陆。
“看来五百多年前的‘神战‘真的是影响深远，目前我所接触的一切都能看到那一战留下的痕迹！”
五百多年的时间，远远不够抚平禁区至尊给世间留下的伤痕。
黑暗动乱，一直都是遮天世界最大的祸乱。
“其实，某种程度上，我的崛起很大都是因为那一场波及整个宇宙的黑暗动乱...”
从凡人中脱颖而出，被祖地看重，一直到现在的星空之旅，都是在神战的背景下才有的。
甚至于，假若日后证道，禁区至尊大概率都不会出手，它们已经收割够了...
“那你可知道西边的圣地，据说那里汇聚了各种强大的存在。”
“这自然清楚，往西大约一万两千里去，就是昔日四灵所建立的东方圣地，据说四凶也在那里出现过。以大人你的实力，自然是去那里才合适...”
“原来这圣地就是昔日的四灵所建的。也是，唯有这样的存在才能引来各方强者。”
顾芳对于黄鸟的配合很是满意，随后又继续问道：
“那么，你可知道昆仑或者泰山？”
...
顾芳扔给黄鸟一件普通的仙台兵器，倒不是出于什么愧疚心理，而是见到它的态度恭顺，也没什么恶感，这才赏赐下去的。
做完这些之后，顾芳就带着正在发呆的笋尖离开了这处山谷，留下了正在一个劲道谢的黄鸟。
顾芳向黄鸟询问了一些洪荒古星中比较有名的存在，比如九十九龙山所在的昆仑，五色祭坛所在地点的五岳之首——泰山，还有后世的函谷关。
只是黄鸟所知道的极为有限，哪怕是传承记忆中涉及的范围也是在东部这片区域。
昆仑似乎曾有听闻，据说在中部西侧；泰山之名不曾听过，但东部的确有一些巍峨的神山，有的和泰山的描述很像；至于函谷关，就没有一点消息了。
顾芳也从黄鸟的描述中知道自己所在之地就在洪荒大陆的东部西侧，他想要找的只有泰山在同一区域。
不过这个时期的洪荒古星并没有因为九十九龙山的吸取精气而被强者封印了大部分，地域极度辽阔。
而且在九十九龙山的反哺之下，本源精气比个大生命古星更为活跃，因此在神战之后的恢复上比紫微更胜一筹。
想要找到泰山之所在，这就需要顾芳日后好好花上一番心力去查找了。
目前顾芳的目的地并未改变，依旧是朝着东方圣地而去，他想看一看如今洪荒古星的强者们又是何种情况。
似乎是从发现了那一丛清灵竹之后，顾芳和笋尖的运气就变得好了起来。
一路走来，不说那些个宝药和神草，就连几万年的药王都发现了两株，其中有一株还是从一只犀兽的手中夺过来的。
不单单是灵药，就连笋尖最喜欢吃的灵竹，一路上都经常见到。
该说果然不愧是洪荒古星，资源丰富更胜紫微，一路走来，顾芳也算是收获满满。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四凶
“不好，饕餮竟然敢袭击应龙前辈留下的圣地！”
一声呼天啸地的惊叫，打破了这座圣地几百年来的平静。
不用询问，顾芳就已经感觉到一股黑云压城般的恶意铺天盖地笼罩而来。
大地颤抖，天空震裂，一切的源头宛如一个疯狂的大漩涡，吞并一切，席卷所有，整座圣地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
顾芳在圣地已经游逛了半个多月，以他斩道王者的实力，哪怕是顶着人形模样，却也没有惹来多少不知死活的家伙，并且还较为轻松地获取到了一些信息。
和紫微一样，洪荒古星也经历了五百多年前的那场大劫，只是整个洪荒大陆受创的比紫微要严重许多。
顾芳从圣地中一只消息灵通的重明鸟口中得知，不少从那场劫难中存活下来的异兽都看到有神明在星空外爆发了惊世大战。
那一战，天地为之变色，日月为之失明，不少星辰都被打碎，甚至还有神明殒落。
原本也是极度昌盛的洪荒大陆在动乱中被覆灭了大半，残存的生灵也是在“四灵”的庇护下才得以幸存。
只是自从那一役后，“四灵”也身受重创，只能潜伏养伤，至今生死不知。
而当初被“四灵”庇护救下的异兽中，就有如今的“四凶”。
在昔日的大劫过后，“四凶”原本实力不低，这几百年更是更进一步，还妄图于洪荒大陆上称王称霸，因此被称为“四凶”。
在老一代的眼中，“四凶”自然是远远比不上“四灵”的。不仅仅是实力，更有对洪荒大陆的贡献。
唯有在新生代眼中，“四凶”的威势才可能比肩昔日的“四灵”。
所谓的“四灵”，分别是应龙、毕方、开明、鲲，和顾芳原先猜想的不同。
倒是“四凶”，分别就是饕餮、穷奇、梼杌、混沌，和古中国神话传说的一样。
东部圣地就是应龙所立，而今却遭到了饕餮的袭击，这也代表着“四凶”对于“四灵”的挑战。
这便是如今洪荒大陆的大致情形，正处于新旧交替的关口。
而关于洪荒大陆的人族情报，顾芳却只得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在大劫之前在某些地方也流传着人形生物的传闻，但在那一场灾难过后，这样的传说就此消失，老一辈中都不能确定了。
在这段时间，顾芳除了打探消息以外，还用神源以一种相当低廉的价格换到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就包括那一方九天白玉壁。
原本顾芳打算再留一段时间，看看能否打探到更多的消息，却没想到撞上了饕餮来袭。
天空与大地都在颤抖，实质般的压迫轰然降临，这种类似的感觉顾芳已经体验过一次。
这一次他绝对没有认错，来袭的饕餮竟然是一位圣人王，和昔日的蜃龙处于相同的境界。
这一次，他没有了在一旁默默护道的青长老。
但比起三十多年前，此时的顾芳却拥有反抗的力量。
斩仙葫芦，能够打出惊世一击，就算是圣人王，在此时的斩仙葫芦手中也讨不了好。
圣灵石胎，即便顾芳并不能如臂指使，但也能发挥出圣境之上的力量。甚至于，顾芳怀疑，全力出手之下，圣灵石胎的力量堪比圣人王。
最后，则是顾芳一直压住没有动用的大圣禁器。
昔日遭遇蜃龙，青长老不能以此灭敌是因为大圣禁器只能打出一击的力量，对于身为太古神魔的蜃龙大概率是重创对方。一旦没有毙敌，那么面对仍有余力并且疯狂了的蜃龙，怕是凶多吉少。
而有了斩仙葫芦和圣灵石胎，有着大圣禁器，顾芳完全有能力靠着“开挂”打败一尊圣人王。
但这样的代价也是极其惨重的。
不说圣灵石胎和只能全力使用一次的大圣禁器，就是残缺皇兵的斩仙葫芦，打出惊世一击的代价则是斩仙葫芦进一步受损。
这些都是外物，只能作为底牌，不能轻易动用。最根本的还是提升自身的实力。
此时饕餮的目标只是这些洪荒异兽的东部圣地，他作为外人完全没有跳出来挡刀的必要。
在饕餮的绝强威压之下，圣地中也爆发了几道强大的气息，虽说比起饕餮来说依旧远远不如。
“饕餮，昔日你也曾荫庇于应龙大尊麾下，当年的那一场大劫全凭大尊他们拼死激活阵法才得以活命！
而今你怎敢过来袭击东部圣地！”
一道龙吟响起，语气中满是斥责和愤怒。
“和这等卑劣之兽扯什么道理！
当年那一场大劫中，有血有肉的真正强者都已经献祭了大阵，苟活下来的不过是伪物。
就这还想取代应龙大尊，简直是痴心妄想！”
圣地中又有一声清丽的狐鸣响起，对于饕餮更为不屑，言语间更是揭露了不少的秘密。
在两位圣境强者的发声之下，其余同样看不惯饕餮这等“四凶”的老一辈也都纷纷附和，有的更是出言喝骂。
“轰——”
如同天地在哀鸣，周遭一切都被凝固，无上凶威压倒了一切。
就像是冰雪遇上了滚烫的热水，所有人的动作都戛然而止，骂声到一半也只能卡在喉咙里不能吐出一丝一毫。
这就是圣人王，放在太古万族也是顶尖战力，被尊为祖王。
一个圣人王能轻易捏碎一颗行星，这样的实力摆在眼前，有谁敢造次，有哪个敢跳出来。
“的确，应龙大尊曾庇护过我，我对他也很是尊敬。可大尊已经逝去，总有人要站出来接过旗帜，这才是最好的报答方式。
而我，当仁不让！”
霸道的嘶吼声传来，语气冰冷，仿佛是在陈述一个冰冷而残酷的事实。
在听到饕餮冠冕堂皇的话语后，在场所有生灵都感觉到了一股赤裸裸的恶意。
“简直胡说八道！应龙大尊还活得好好的，哪里由得你在这里乱叫，待大尊伤愈归来，届时你便第一个惩处对象。我劝你还是乖乖退去，大尊怜悯众生，说不得日后会饶你一条狗命！”
听到饕餮无耻的话，一位圣人境界的黑虺顾不得圣人王境界的压迫，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只是众人都没想到饕餮此次的目标，竟然并非圣地。
“哈哈，看来你们果然有知道那老不死消息的。
动手，全部抓起来！”
饕餮的目标竟然是一直养伤的应龙，此行还带来了一票手下，先前众人的注意都被饕餮所吸引，连顾芳都未曾注意到。
“哗啦啦——”
原本寂静无人的四面八方涌现出一大批异兽，实力最低都在仙台层次，还有两位圣人！
战局轰然打响，饕餮本人则是出手对付圣地中的圣人，他的手下则是开始围困住圣地中的所有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爆发
战斗一触即发，一直以来平静祥和的东部圣地也陷入了战火之中，这在老一辈的异兽看来绝对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然而对方的战力着实可怕，不仅仅有两位圣境强者，更有饕餮这位圣人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哪怕是天下之大不韪，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饕餮这次是有备而来，不仅仅有两位圣人，还有投靠他麾下的众多异兽。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饕餮亲自出手收拾圣地中的几位圣境，取胜不过是时间问题。而他的附从则是捉拿满圣地的其他人，这田忌赛马般安排之下，东部圣地可以说是毫无胜算，除非传说中的应龙出现。
当饕餮的圣人王气势展露之下，顾芳已经做好了撤离的打算，在饕餮与东部圣地的圣人对话之际，他就已经身处在圣地的另一侧。
只是顾芳也未曾料到饕餮不知不觉间已经四面合围，因此在战斗中顾芳反而成了首当其冲的目标。
“被圣人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以至于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敌人，这一点日后要引以为戒，不过先想办法脱身再说。”
作为天外来客，一旦暴露，届时生死便不由自主，顾芳也不想为此亲自对上一位圣人王、
敌方的两位圣人气息很是明显，一前一后，将圣地笼罩在内。
顾芳没有爆发实力强行突围，这会引起圣人的注意，他脚步朝着身后移动，回到了圣地内围，和圣地中的异兽混在了一起。
此时东部圣地的异兽大都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们的实力不高，而今却遇上了“四凶”之一的饕餮进攻圣地，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饕餮的附从已经从外面开始向圣地内部进攻，圣地内部也有人开始组织自保和防守。
顾芳看到消息灵通的重明鸟也在其中，它交友广泛，这个时候便利用自己的人脉开始聚集众兽奋力反抗。顾芳虽然看到了它，但重明鸟却没有找上顾芳，虽说之前交流过，但二者的确不怎么熟悉。
顾芳没有在圣地中坐以待毙的想法。
先不说饕餮这位圣人王迟早会腾出手来，就是目前进攻的两位圣人，也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
斩道的王者和圣人中间差的不止是一个境界，而是一道天堑，中间还有半圣这道关卡。
顾芳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到局势混乱时，趁机脱离这里。
“轰隆——”
饕餮的手下已经攻进了圣地，缺乏圣人主导的大阵面对两位圣境异兽并没有坚持太久。
圣地的异兽和饕餮手下的异兽开始了激斗。
双方都是体型巨大的蛮荒异兽，战斗的手段大部分也极其原始，如果说这其中不涉及顾芳的安危的话，他完全可以将之作为一场视觉盛宴尽情观赏。
蛮龙撕咬，凶鳄咆哮，野性的蛟龙和黑虎缠斗不休。
虽然东部圣地的反抗极为激烈，但整体还是在不断地后退。
哪处圣地一方占据优势，都会迎来饕餮一方圣人的无情镇压。
这两位圣人如同高居于九天之上的神灵，镇压住一切有可能的反扑，哪怕是圣地一方组织起来用以拖住他们的小队，也不能阻挡他们分毫。
差距实在太大了，圣地一方多处喋血，许多异兽都匍匐着表示臣服，却还是被毫不留情地屠杀。顾芳看到重明鸟就在那一队试图拖住圣人的小队中，但最后却在几招之内被打得支离破碎。
他似乎听到了高天之上圣人的怒吼，随即又在狞笑中湮灭无声。
看到这一幕，顾芳自然不是毫无触动的，但他最终没有站出来、
说到底，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哪怕是勉强称得上相识的重明鸟也只是因为交易，他不可能因为东部圣地就站出来和一位圣人王对上，哪怕最终用尽手段所收获的也没有多少。
再者，这是洪荒大陆上异兽之间的争斗，站出来的应该是应龙。倘若是在场的人族，拿它还有站出来的理由...
“轰——”
就在圣地一方颓势明显、即将落败时，圣地一方再度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气势。
“应龙！？”
“并非是应龙，而是隐藏的一位半圣。”
现身的是一只青丘六尾狐，气质妩媚，带有微醺的香风。
这只六尾狐忍受不了东部圣地的诸多异兽被无情屠戮，神情愠怒，一出手就阻拦住饕餮一方圣人的镇压举动，也让在场的众兽气势大振。
青丘狐直接找上了一位圣人，以她半圣的修为硬生生拖住了它。
“就是此刻！”
在这个时候，原本平静的圣地内部十几道气息爆发，犹如闪电般以迅雷般的速度冲向圣地外围。
青丘狐的出现明显是一次难得的时机，她牵制住了一位圣人，这也使得饕餮一方一直以来严密的防守出现了漏洞。
原本一直蛰伏于圣地，和顾芳一样等待着时机逃离的众人当即就抓住了这一次机会，不约而同地从圣地逃离。
十几道逃离的轨迹，以圣人之能也难以尽数拦截。
“呵~妄图逃脱，岂会让你们如意！”
另一位圣人冷笑着，手中拿出一方小旗，只见他轻轻一摇，小旗就迸发无数黑气。这些黑气和饕餮附从异兽身上的气息相互勾连，形成了层厚厚的黑幕。
十几道流光骤然碰见了这层黑幕，身形霎时间被迟滞了几息时间。
这短短的几息时间，对于圣人来说已经足够。
虽然一位半圣六尾狐的出现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但他们早已布下后手，以那些仙台境界的异兽实力受损为代价，布置了这方简易阵法。
“噗噗——”
十几道流光眨眼间就被圣人一一扫下，这其中还有一位半圣，但在惊慌失措之下，所发出的抵抗竟然还比不上异兽王者的抵抗力度。
也就在这时，一直潜伏着的顾芳也终于动了，随着他行动的还有几道人影。
顾芳身踏日光遁，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红线，哪怕是前方的黑幕也没有截下顾芳的速度。
与他共行的还有几只异兽，他们有两人被黑幕削去了大半的速度，另外几人则是和顾芳一样，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顾芳没有第一时间冲出，而是选择了等待第一批的结果。
有着圣灵石胎在手的他并不担心冲不出去，他所需要的正是一个混乱的时机，不过他也不曾预料还有人和自己是一样的打算。
顾芳虽然从圣地冲出，但他并没有因此放松，依旧以最高的遁速远离着这里。
“好胆！”
不仅仅是负责拦截的那一位圣人，还有压制着半圣的六尾狐那位圣人也是怒火滔天。
他们奉命拦住圣地中所有的人，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纰漏，一旦被饕餮问责，那下场...
两位圣人不禁直打了个寒颤，身上的气势更胜，只是几招就将六尾狐打成重伤，随即化作两道电光，追逐着顾芳这些逃离的人而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反手镇压
这两位圣人不仅仅是爆发了全力，还使用了透支本源的禁术。
饕餮的“四凶”可不止是单纯的名号，它的残忍和凶恶远超想象，只是一想到将要面临的惩罚，这两位圣人竟然不惜耗费生命本源也要抓捕逃脱的漏网之鱼。
饕餮麾下很少有活口，他们虽为圣人之尊，但也是靠着摇尾乞怜苟活求生求着饕餮才侥幸保住生命的，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活下去，他们也只能拼命。
圣人的全力之下，速度远远超过了斩道王者，更别说此时的两位圣人还是激发了生命潜能。
一道道四散的流光被黑色气焰逐个吞噬，那些以为侥幸逃脱正庆幸的异兽连危险都没意识到，就已经魂飞魄散。
“还有些许虫子我来处理，我的速度快些，你回去镇守，不能再出意外了！”
另一位圣人点了点头，他相信以如今二人爆发生命的状态，解决那些逃跑的虫子并非难事，还是回去保证别再出什么意外。
一位癫狂了的圣人一路疾行，但凡出现在视野中的异兽都被杀戮殆尽，所过之处尽皆成为死地。
也正是这种相当残忍、血腥的行事风格，那几只哪怕是已经逃脱了的异兽改头换面，收敛气息，但在这种情况↓依旧难逃一死。
在逃脱的人中，由于顾芳的速度最快，加上从未停下，因此也飞得更远，也成了圣境异兽追捕的最后一个目标。
侥幸从东部圣地中逃出，顾芳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远离这里。
他的修为不过斩道，去掺和圣人王层次的势力变动实在过于危险。
他深知斩仙葫芦和圣灵石胎虽然也是他实力的一部分，但这些终究只是外物，自身的修为境界才是根本。
依仗这些外物真当自己是圣境强者，就如同踩钢丝一般，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破绽就会横死当场。
于遮天世界中，他的修行之路遵循的唯有“谨慎”二字。
至于谨慎下去能不能证道他不知道，但不谨慎的下场他却能十分肯定。
正当顾芳一路疾行之时，他的神识当即就感受到一道乌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远处跨越而来，滔天的凶威在乌焰背后散发着。
若非顾芳赶路之时不忘以神识关注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单纯以本能索敌，在这道乌焰的急速之下怕是难以反应。
昔日圣兵大日塔跨越宇宙黑暗深空，比起这道乌焰的速度还差上许多。
顾芳眉心阴阳天眼睁开，黑白瞳孔照彻乌焰，当即看穿了滔天凶焰的真身——大鲵。
来者正是那两位圣人中的一位，也是被半圣纠缠住的那位。
“他怎么追索到这里了！难不成我身上不知何时饕餮一方留下的印记？”
顾芳着实有些惊讶，他飞行的距离已经很远了，哪怕是一位圣人都要花上一点时间，何况又不止他一个冲出来。
他不清楚它们的行事，只要确定大致方向和范围就直接大范围灭绝，圣人之力可以轻易颠覆万里山河，一位陷入癫狂、毫无顾忌的圣人更是比核武器还要危险。
这只大鲵也发现了一直在逃离的顾芳，只是看到顾芳的第一眼它就觉着顾芳就是那几个逃窜的余孽之一，心中杀意沸腾，也没有确认顾芳是否就是目标，一道黑色的尖爪就朝着顾芳抓来。
乌黑锐利的爪子在刹那间就穿过重重虚空，圣域的法则在爪间回荡，眼看就要将顾芳抓住、撕碎。哪怕是斩道王者级别的神魔血脉都无法挡住这样的攻势，更何况顾芳这样孱弱的躯体。
这凶狠又暴戾的一击虽然也在顾芳的预料之内，但这样的手段的确不在他本人的应对范围之内。
圣域壁垒，哪怕是半圣，也要八禁实力方可打破，仅仅是一招，顾芳就必须赌自己能否激发神禁！即便如此，顾芳依旧也要为之后怎么逃离挣扎求存。
也幸好他并非真的只是完全依靠自身的修为，圣灵石胎、斩仙葫芦即便再是外物，也是他的力量。
在见到大鲵出手的瞬间，顾芳就沟通了圣兵大日塔中的圣灵石胎。
原本一直处于蛰伏的圣灵石胎猛然苏醒，恐怖的气息于圣兵大日塔中炸开，外泄的一丁点气息被圣境的大鲵捕捉到。
原本对待顾芳如路边杂草的大鲵瞬间神色大变，它可是对这样的气息记忆极为深刻，因为掌控着它生死的饕餮气息并没有比之强出多少。无论是强多少还是弱多少，能够与饕餮相提并论的存在代表了一个词——不可力敌。
他怎么会想到只是普普通通地铲除一些杂草，草丛里竟然会跳出一头猛虎！
“等等。饶我一命！我有——”
还未等到它求饶的话说完，同样地只是出了一只手，压下了所有的声音。
圣灵石胎那孕育了百万多年的法则交织着，化为一只翻天大手，遮天蔽日，大鲵的圣道法则在这等如丝如缕的天道法则之下寸寸断裂。
煌煌天威在圣灵石胎的身上展现，如同九天之上的审判之神，断下生死，降下灾劫，一位古圣也要于此处喋血。
“吼！”
大鲵终于爆发了，它一路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很显然顾芳身化的圣灵石胎就是要将它置于死地，和它先前对待顾芳一般，哪怕它再怎么示弱或者后退亦是无用。
圣灵的力量加身，痛苦和对死亡的恐惧感在这一刻使得大鲵摆脱了过去因为面对饕餮而产生的阴影，它身上的圣威尽数爆发。
天穹破裂，圣血洒落，哪怕是大鲵最后奋起反抗，但也着实太晚。
即便爆发了惊世的圣威，但在圣灵石胎的力量下依旧不够看，大鲵在圣灵法则的包裹中无力地挣扎着，生死不能自主。
饕餮面对着几位古圣都不将它们看在眼里，出手只是为了奠定胜局，昔日的青长老也是怀着必死之心与蜃龙周旋，那时的蜃龙依旧未尽全力。
圣灵石胎的力量稳稳地压制住大鲵的反抗，纵使是可以破灭小行星的一击在圣灵法则之下宛如清风拂面。哪怕是没有圆满的圣灵，其本身的天资堪比世间一流的体质，堪称同阶无敌。
气势汹汹而来，大鲵这只圣境异兽只在几招之内就被顾芳动用了圣灵石胎镇压，他身上的圣域法则被圣灵大道牢牢压制，一身实力完全无法发挥分毫。
顾芳本不愿过多动用圣灵的力量，这不仅仅会引来他人的窥视，还会惹来圣灵一脉的仇视。更重要的是外物依仗的次数多了，即便是顾芳自己也不能保证自身的心态会不会出现问题。
只是这只大鲵实在是过于盛气凌人，千里迢迢追索着顾芳不放，刚出现就是攻灭之势，无奈之下顾芳也只能速战速决。
以圣灵石胎的力量顾芳自然是能够磨灭这只大鲵的生机的，顾芳留下它，除却不希望引来饕餮之外，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么一位洪荒大陆本土的圣人了解更多情报。
先前顾芳在重明鸟身上获得的基本上是众人皆知的信息，而大鲵，实力达到了圣人层次，在洪荒大陆上也是凤毛菱角般的存在，他所了解的信息或许会涉及到顾芳想要知道的几处秘地。
现在的顾芳面对着太古时代的地球，这蛮兽、异兽纵横的蛮荒时代，也是有些抓瞎。他也想确定几处目标的大致方位，不会像现在这般漫无目的地追寻。
圣灵石胎的力量加持于顾芳的身上，他的速度在瞬息间就跨越了百万里之遥，即便是饕餮，在没有顾芳本人的气息的情况下，这下也很难寻找到他了。
将圣灵再一次放到大日塔中隔绝内外，顾芳也从中揪出了正在呼呼大睡的笋尖。
即便是顾芳几世为人，都不得不感叹笋尖的心是不一般地大，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得如此香。
不过在看到滚做一团的笋尖时，顾芳也是会心一笑，先前经历饕餮压境的紧张之情也舒缓开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询问
叫醒了正在呼呼大睡的笋尖，顾芳随意地打发它自己去寻找食物。
顾芳所停留之地并非是什么名山大川，因此他也不担心它会遇到什么麻烦。
布置好隔绝阵法之后，顾芳的身影出现在圣兵的大日塔中。此时塔中除了一些资源还有圣灵石胎之外，还多出了一只圣境的大鲵。
只是当顾芳出现在大鲵的身前之后，原本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的大鲵直接跪伏倒地，声泪俱下地求着顾芳饶它一命。
“嗯？求生欲这么强的吗！”
顾芳着实有些惊异，这只大鲵前倨后恭的表现太过反差，哪怕它已经知道那一位圣灵石胎是顾芳通过某种手段搞出来的，但还是将顾芳视作一位圣人王。
不过想想也是，能够在饕餮手中活下来的又会是什么什么样的人，但凡是有一点不对也不会活到现在。
看着这只大鲵的态度如此“恭顺”，顾芳也乐得如此。生死间有大恐怖，哪怕顾芳易地而处，也不能保证自己的选择。
他对着大鲵问道：
“你们，不，饕餮是为何要攻打东部圣地？”
“啊，这...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饕餮穷凶极恶，我在他手下只能保住性命，只能听命行事。”
大鲵原本打定主意一定要表现得服从一些，当初他在饕餮手中也是如此才能侥幸活命，只是没想到顾芳的第一个问题就让他有些难以回答。
眼见大鲵吓得直冒冷汗，顾芳有些惊诧地撇了撇嘴。虽然设身处地能够理解这种生死不由自主的无力感和求生欲，但对方的这种表现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可是一位圣人，以顾芳在原著中看到的主角一路登天所遇到的圣人，都没有一个像他这般拉垮的。可即便表现得如此不堪，也掩饰不了对方的实力境界，的的确确是一位出手惊天动地，寿命数千年的圣人。
不过转念一想，遮天世界背景中被那些天骄逆伐或是沦为实力计数圣人其实表现得也就那样，有的性格卑劣，有的道心脆弱，只能够说原著中所表现的是一群志在证道的万古人杰，其余那些故步自封的强者大有人在。
想到这，顾芳也释然了，御使接着问道：
“那你可知道东部大陆有哪些较为有名的高山，有没有像是泰山、五岳这些？”
顾芳最想知道不是洪荒大陆中的势力分布，他更想知道的是洪荒古星中的那几处地址。
“五岳？这个我却是不曾听闻，但是泰山，应该是泰皇山吧，这是东部圣地极其有名的一座高山，据说和宇宙中的星空古路有关。”
就是这个！
骤然听到泰山有关的消息，顾芳的心情有些激动。
这里是距离后世一百多万年的太古时代，如今在洪荒大陆中，那些后世久享盛名的地名又怎么会没有变化。中国历史上一座城市、省份时常更名，几百年就迭代、更名的数不胜数，顾芳此前在东部圣地查探不到这些本应存在的地名。好在如今有一位圣人在手，它这个层面所接触的讯息应该是洪荒大陆公认的，一旦真的找不到，顾芳只能无头乱窜。
“很好，那你可知道洪荒大陆上其他有关星空古路的地点？”
顾芳真正想要知道的气势是函谷关的位置，比起泰山——火星——北斗这一条线，顾芳更想开启函谷关的星路，回到紫微或者前往北斗。
泰山的哪一条星路并不能轻易开启，当初从北斗回归地球的叶凡也没有办法，最后还是靠着函谷关那条星空古路，最后降临到不北斗死山中。
函谷关这个名字顾芳打听了一圈，也没有半点消息，因此他只能希望眼前这位圣人能够见多识广一点。
“通往宇宙的星空古路？据说是有，在洪荒大陆的上古年代，那个时候‘四灵’都没有出现，但那个时候据说比如今还要强盛百倍不止，那个时代洪荒大陆上真正作主的是你这般的人形生物。在那个遥远的时代，据说通往星空的古路不止一条，传闻中更有震颤宇宙的大势力——天庭...”
大鲵的回答出乎了顾芳的意料之外，其中涉及到的人族和天庭对顾芳而言都相当重要，原来洪荒大陆的确有过人族存在，这个天庭还存在的时代是什么时候，神话，还是太古？是帝尊建立的天庭，抑或是天庭的残部？
大鲵不经意间透露的消息实在是惊人，但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见他继续说道：
“在洪荒大陆的一些传说中，不少势力都跨越星际而来，要在洪荒大陆上寻找什么，只是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洪荒大陆的强者也曾登上星空古路，前往宇宙深处...”
“不过这些都是极其古老的传说了，从我出生至今，一直都是异兽主宰这洪荒大陆，哪有什么天庭，就是星空古路，也早就不曾出现过了。当今的四凶时代和大灾难之前的四灵时代，都只是异兽间的势力更迭罢了！”
哪怕是大鲵身为圣人，对于星空古路的信息也了解得有限。从他所说的可以得知，那就是洪荒大陆的星路已经封闭了很久，也接触不到宇宙中的万族，和宇宙中的一些古星类似。
地球，也就是洪荒古星，似乎经历了一场大变，如何发生的，发生了什么，都是语焉不详，埋在历史中的迷雾太多了。
即便是知晓后世的发展，顾芳也经常被当今的局势搞得一头雾水，身处于这个时代，就会被各种各样的迷雾所困扰。
好在洪荒古星上的历史虽然被时间掩埋了，但顾芳也从大鲵的口中得知了数个疑似函谷关的地点，这些有待日后慢慢去验证。
“那你可曾知道昆仑山，又或者九十九龙山？”
这是固发那个最后想确定的。
洪荒古星，也被诸多至尊称之为养尸地，后世的老子、伏羲大帝据说都是昔日的至尊埋下自己的尸体，死后通灵所成。
自从神话时代之后，洪荒古星还有了一处瑰宝之地——九十九龙山。
帝尊于神话时代和冥尊等天庭强者，拘禁了宇宙中各大生命古星中的龙脉，汲取了一颗又一颗生命古星上的精气，最后孕育出了成仙鼎——成仙的希望。
顾芳自然知道这成仙的希望是假的。孕育的是一件仙器。
而今成仙鼎怕是已经在神战之中被打碎了，碎片四散到宇宙各处，甚至还有一块碎片落入了化仙池，在百万年后催生出了青帝。
此时九十九龙山虽然没有了成仙鼎，但也是一处绝世宝地。
“昆仑山？这好像是仙山禁地的上古之名。仙山禁地位于西部大陆，以往‘四灵’中的开明兽便常年居于此地附近，而今却是被梼杌占据。”
据大鲵所说，仙山禁地是西部大陆自古以来便存在的一处禁地。虽然和从重明鸟得知的不同，顾芳还是更相信大鲵的说法。
仙山禁地地势辽阔，天地精气极其充沛，哪怕是外围的地域都堪比其他仙山福地。
自古以来就有人想要进入仙山禁地，也是就昆仑所在的九十九龙山，据说那里有着长生之望，是传闻中的仙域，那些外来者找的便是这处仙地。
但从古至今，无论是普通野兽还是无上存在，想要进入昆仑都以失败告终，都不得其门而入。
顾芳知晓，进入九十九龙山，需要传闻中的仙珍图。而仙珍图一直在太古各族流转，后世的斗战圣皇得志也参悟不透。
没有仙珍图，想要进入昆仑，除非是身具主角光环，不，哪怕是后世的叶凡也是凭借着仙珍图才得以进入的，可想而知这其中的难度。
一位圣人所了解的的确是见多识广，哪怕这是一只异兽，但其所见所闻都让顾芳打开眼界。
只是，在顾芳了解到了他想知道的之后，他看向大鲵的眼神就不对了。
“等等，我可以拜你为主——”
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察觉到这诡异的短暂停顿之后，求生欲漫漫的大鲵惊呼道，想要求顾芳饶他一命。
“对不起，你知道的太多了！”
回应他的则是顾芳全力催动圣灵石胎，不等大鲵挣扎或者叫骂，圣灵法则已经深入大鲵的圣身，从内到外地将之全部磨灭。
第一百一十八章 风平
哪怕是有着圣灵石胎的力量，磨灭一位圣人也花去了不少的功夫，一直到蹦蹦跳跳的笋尖贪吃到超时赶回来之时，大鲵的气息虽然微弱，但还是顽强地活着。
这也让顾芳见识到了圣人境界异兽生命力的顽强，虽说顾芳为尽可能保留大鲵的圣境尸身，没有动用全力，但这般旺盛的生命力也确实可怕。换做是顾芳本人出手，面对一位血气旺盛的圣人，哪怕对方不反抗，都不知道要要多久才能磨灭这份生命力。
到了圣人境界，和之前已经是两种层次的生命。除了少部分得天独厚的体质，大部分特殊体质在圣境已经和凡体站到了同一起跑线。
直到又过了几个时辰，大鲵的生命气息这才完全消失，在大日塔中留下的是一具血气旺盛的大鲵尸身。
一具圣人境界异兽的尸体，哪怕放在宇宙中也是极为珍贵的材料。一般来说圣人的骸骨其道韵还在，那么完全可以用来铸成一件圣兵，圣境血肉也有诸多妙用。
只是对于顾芳来说，他并没有将之炼作圣兵的打算。他自身的兵器用以战斗已经足够，若是遇到强敌也有大日塔、斩仙葫芦。圣境大鲵的血肉和骨骸充其量也只能炼成一件普通的圣兵，对于顾芳来说花费心力和资源在这之上只是得不偿失。
倘若现在是在紫微，他大可以将之上交人族祖地处理，又或者在那些繁盛的古星，也可以尝试走一波拍卖，目前他身处洪荒古星，这一具圣人尸身，也只能暂时放置处理了。
将大鲵肉身暂时闲置之后，顾芳的心思回转到了眼前。他如今身处在东部大陆的北边，具体是哪里他也不清楚。他从东部圣地逃离之后，一直是往来时的东边飞行的，而在镇压了大鲵之后则是转道往北跨越了不知多远距离。
哪怕从大鲵口中得知了洪荒大陆的大致情况，但如今顾芳依旧是两眼一抹黑一般，不辨方位，不明方向。或留着让大鲵这位本土圣人带路的话会很容易，但大鲵终究是死了，顾芳也没有驱使一位圣境的打算。
他在和大鲵的问话中不知不觉间已经暴露了一些东西，比如泰山、昆仑这些关于洪荒古星的地名，又比如星空古路，顾芳可不想这些被“四凶”又或者其他人知道。或许顾芳从开始就没打算留着大鲵的性命。
“嘿，笋尖，别贪睡了，我们一起去所谓的泰皇山去看看，去瞧一瞧泰皇山是不是就是泰山！”
摸了摸笋尖头顶白色的绒毛，顾芳对着笋尖说道，自从跟了他之后，笋尖可以说越来越懒了。在他的有意引导之下，也和后世的大熊猫更加接近。
笋尖被顾芳叫醒，圆圆的小眼写满了困惑，不过它还是极为顺从地从地上起来，四肢着地，作为顾芳可有可无的代步工具。
...
东部圣地所属势力发生变动似乎对这洪荒大陆没有任何影响，顾芳在四处游荡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变化，依旧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苍茫大荒。
在东部圣地沦为路人的异兽在各地已经是一些区域的霸主，比得上笋尖都没有多少，至于实力达到仙三异兽王者的，顾芳也只看到过一次。那是一座巍峨高山的绝对霸主，是一只金丝猴，在感应到顾芳的存在后默默地避退了。
总之，东部圣地这处东部大陆中心的大变影响不是很大对顾芳而言也是好事，他在圣地中露过面，虽说洪荒大陆异兽长得千奇百怪，像人形的也不是没有，但顾芳终究有暴露的风险。
“饕餮”的影响力在东部大陆不是很大，这也减少了顾芳被发现的可能，没有一位圣人王作为敌人，还极有可能连着另外三只圣人王的存在。
暂时减去了大敌来袭的可能，顾芳一路上游荡心态极为轻松。由着笋尖这只呆憨的食铁兽走走停停，记录风景，烹调美食，悟道，他的道行也在时时精进，但依旧离下一重还很远。
修行越到了后面，所需的时间就越长，每一个境界、每一个小台阶的差距到了后面也越来越大。
要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远，就要忍得住漫长岁月的悟道和修行。从完美到遮天，从没有五百年证道至尊的，即使是那些天骄、人杰几百年以来也是日夜修行才能在星空舞台上大放光彩，争夺那唯一的证道之路。
原本顾芳的修行之路是单调、孤独的，按经历过宇宙深空独自一人几十年时间的磨砺，他的心性也被改变，也找到了自身的初衷。他修行的不是什么无情之道，而是芸芸众生的有情之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芳在看到笋尖时想起了现代社会的大熊猫，这才将之收为坐骑，也是这个原因，顾芳不再只是为了回到紫微继续修行，开始关注起了世间万物百态。
这方天地或许有缺，但道是不变的。一株草、一粒微尘都蕴含了世间万道。
正是在这样的视角之下，顾芳在自己的“谐”之道上看到了一处又一处的迷雾。每一处迷雾，便是代表着顾芳“谐”之道的缺漏和错误。只有将这些迷雾一点点拨开，顾芳才能说走上了自己的道路，也只有将这些谬误改正、填满，顾芳才能走到下一重天。
即便是没有开创自己的经文，顾芳却已经走在了自己的道路之上。
...
转眼之间一年的时间过去了，顾芳和笋尖这只食铁兽在东部洪荒大陆兜兜转转，也见识到了许多奇珍异兽，游览了好几处洞天福地，甚至还收获了首山铜这种堪比大罗银精的神物。
也正是因为首山铜所在的首山，顾芳才得以确定他所处位置，也明白了泰山的所在方位。
在获得了首山铜之后，顾芳驾驶着笋尖，转道朝着泰山而去。
尽管东部洪荒大陆幅员辽阔，横跨不知多少万里，只是笋尖终究仙二大能级别的异兽，哪怕没有全力赶路，但耗时几个月时间，顾芳终究来到了这座名为泰皇山的位置。
第一百一十九章 泰皇
泰皇山，又或者名为泰山。
在看到泰皇山时，顾芳已然确定这就是泰山。
顾芳于前几世也曾到过这五岳之长，天下第一山。
虽然眼前这座泰皇山更加高大，山势地形也不尽相同，但其巍峨磅礴的气势却又共同之处，同时也符合古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一些描述。
在洪荒古星，泰山虽然不是诸山最高，但1确实本土最负盛名的神山，而被称为万山之祖的昆仑山则来自于域外，是神话时代的天庭自天外驾驭而来。
此时的泰山虽然不是后世的天下第一山，但在洪荒大陆之中也是有名的神山之一。
当然，这个有名是指在大鲵这种洪荒大陆实力达到了一定层次的异兽中，那斜几百年、几千年只局囿于一小块区域的蛮兽和异兽自然是不清楚的。
相比起其他的高山和福地，泰山周边的异兽和蛮兽实力更为强劲，那些能够称霸一方的强大异兽在这里只不过是外围的家伙罢了。甚至于像笋尖这样的，也只能在泰山中作为一方小领主而已。
太古时代的泰山也是天下神山之一，虽然异兽并不清楚通往星空的古路就在这里，但天地聚集的本源精气和生命精华就足以说明此地的不凡。
从泰山层层递增的异兽实力来看，泰山中怕不是有圣人境界的异兽存在。
在这个万灵经历黑暗动乱之后繁衍和成长的时期，哪怕是本源精气更为充足的洪荒古星，圣人境界的异兽也不是很多，也正是在这个时期，圣人王境界的“四凶”才能割据一方，还挑翻了“四灵”的势力。
虽然顾芳刚刚收获了一具圣人境界的大鲵尸体，但能够不招惹圣人，还是不招惹为好，毕竟他身怀中华文化，并不喜欢开启战端。
当然，如果此地有半圣，顾芳还是很希望招惹一番的。
以顾芳目前的实力，面对一位圣人，他只能选择“开挂”、“代打”，但如果是一位半圣，他或许能够凭借自身的实力战而胜之，这才是有意义的战斗。
可惜目前顾芳出了圣地之后遇到的最强的不过也就是王者二重天，实力和境界都不如他，这也让他有些提不起兴致。
现在的泰山并不像后世那般有着通往山顶的山道和路线，从山脚到山顶都是郁郁葱葱的山林，还有实力强横的异兽在此间横行。
顾芳想要上山的话，只能跨越这些山林。从天上飞过去也可以，只是很多时候领空也是异兽的范围，明目张胆地飞往山顶基本上会招惹到所有的异兽，顾芳也不打算这么干。
“沙沙——”
“哗啦——”
埋头赶路的笋尖突然察觉到危险的声音降临，只是还不等它警惕起来，山林的一侧就有一道鲜红的身影浮现。
一节一节红黑色的身躯共同构成了这只异兽的身躯，长达数百丈，行走间更有黑色的腥瘴之气伴随，这是一只蜈蚣蜈蚣，头上长了好几双眼睛，实力更是达到了王者层次。
多目蜈蚣陡然现身，以笋尖的实力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只是，当它看到笋尖背上的顾芳之后，原本朝着顾芳一行靠近的多目蜈蚣骤然停止，摇摆间似乎在犹豫。
顾芳此时的气息与天地交融，在行走间也和周围的一切保持着一种动态的和谐，以至于这条多目蜈蚣出现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顾芳的存在。这般诡异的情况让多目蜈蚣有些惊疑不定。
“轰——”
顾芳身上的气息不再和天地交融，斩道王者的实力尽数显露，神体的气势叠加之下，使得他的威势更甚，如同九天临凡的神君一般。
受到顾芳气势压迫的多目蜈蚣终于不再犹豫，赶忙脑袋一转，多只节肢细足用力，拨开一片片泥土，慌忙地从此地逃离。
泰山中的异兽实在是不少，有底层的普通野兽，也有像多目蜈蚣这样的王者异兽。即便是泰山巍峨辽阔，但异兽们的活动范围还是有些小了。
眼见气势汹汹的巨型多目蜈蚣被顾芳吓走，原本神情紧绷的笋尖这才放松下来，有拿出几根灵竹笋缓解方才的后怕。
自从被顾芳饲养以来，虽然伙食是好了很多，但以往不怎么动弹的笋尖却已经走了不知道几万里，还会遇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异兽。
正是由于这个插曲，顾芳也就不再收敛自身的气息，斩道王者的超绝气息散发出去，也惊走了不少异兽。
在路过一处山林时，顾芳在随意一瞥中却发现了某样有些特殊的物件。
“这是——一方石碑？”
顾芳在一瞥间看到了一块方形的石头，石头之上早已被藤蔓和落叶覆盖，慈宁宫成了一层厚厚的泥层，若非其轮廓有些突出，顾芳也发现不了这块石碑、
“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石碑的主体还在，但很多地方早已龟裂，被草木侵蚀。”
顾芳手中神光绽放，亮丽的光华将垢土敲到好处地分离，只留下石碑的本体，它的原本你面貌也战仙在顾芳的眼前。
笋尖在一边神色恹恹，他已经看过自己这位主人多次不明所以的举动，前几次会很好奇，次数多了也就听之任之了。作为一名食铁兽，它已经明白了生活的真谛。
“这，好像是神文，不清楚写了什么，但依这格式看上去像是某篇祭文...”
石碑的本体早已被侵蚀得残破不堪，只有从些许的留存才能勉强看出是一篇神文写就的文字。
顾芳不清楚这究竟是何时留下，上面记载的是什么，不过从这也可以看出洪荒古星在此之前疑似有非异兽的势力存在，是人族，还是其他的种族？
顾芳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这块石碑收纳，而后继续往前出发。问题可以留待日后再解，泰山就在眼前，顾芳自从来到遮天之后，早就想登顶这处梦开始的地方。
依靠着顾芳的王者气势，顾芳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泰山的半山腰。
这里王者异兽已经时有出现，若不是顾芳的威压有些特殊，有着非同一般的威严，早就有异兽跳出来了。
“吼——”
只不过，面对这一声气势惊人的怒吼地顾芳不惊反喜。
这一只异兽实力不同凡响，哪怕不是半圣，也差不多了。
第一百二十章 望天犼
吼叫声自密林深处传来，周围的蛮兽和异兽在听到这威吓的吼声，都是一激灵，纷纷将身子埋低，如同鹌鹑一般不敢抬起头。
吼声的主人它们自然清楚，是这一带绝不可招惹的霸主，哪怕在整座泰山也是顶尖的存在。它们这些平日里能够在自己的领地里称王称霸，但遇到这位出来时，所做的唯有乖乖表示臣服。
吼声结束没有多久，声音的主人就出现在顾芳的面前。
这只异兽的体型并不像普通的异兽一样巨大，反而显得有些娇小。
形似犬，两耳尖长，有一种特别的威势。
这是犼，又叫望天犼，朝天犼，蹬龙。
犼在传说中是龙的克星，也使吃人的怪物，在民间也有“一犼可斗三龙二蛟”。
眼前的犼自然和民间传说不同，不过光是从他之前的威势可以看出很多。
眼前的这只犼绝对没有达到圣境，顾芳已经和圣境乃至圣人王打过多次交道，是否达到圣境以他的眼力也是可以看得出来的。但是这只犼的气息却也绝非一般的王者异兽。
以顾芳如今的实力，感应到这只犼的气息，便已经感觉到了一阵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和之前遇到圣人境界的异兽的感觉类似，却又没有那么强横的威压，但毫无疑问也是圣人的气息。
这是一只难得一见的半圣异兽！
别看顾芳之前反手镇压了大鲵这尊圣境异兽，若是单纯以卡他自身的实力，恐怕是使出浑身解数能否逃离也未可知。
斩道和圣人的差距实在太大，在这中间硬生生插进了半圣这一境界，要知道圣人王、大圣这些境界都没有半圣人王和半大圣这样的门槛。
半圣，一只脚踏进圣人领域，随时都有可能发出圣威，哪怕是斩道王者大成与之对上也没有半点胜算。
很显然顾芳的出现不知为何惹到了这只望天犼。
“吼——”
望天犼本就性情暴戾，不是善类，此时更是被眼前依旧站着的顾芳所激怒一般，再度发出一声怒吼。
原本周边龟缩在洞穴的异兽们听到这声怒吼，更是胆战心惊，这是谁招惹了这位望天犼？这可是要波及到它们的节奏啊！它们还记得几十年前一只角鹰惹怒了望天犼，直接导致了泰皇山的势力大洗牌。若非是泰皇山深处的存在干涉，这场动乱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
它们的哀怨和恐惧顾芳自然是不知道的，面对着眼前这只望天犼的怒火，顾芳反而不惊反喜，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尽管感受到了彼此之间的差距，但顾芳却没有丝毫惧怕和担忧。
顾芳此前一直都避免与饕餮这类圣人王、大鲵这种圣境异兽对上，是因为他知道自身的实力的确无法跨越彼此之间的差距。单纯依靠自身的实力，只能寄希望于冥冥中玄学一般的神禁以自保。
神禁这东西和皆字秘一般触发看运气，甚至比皆字秘更难触发。唯有至尊才能常驻于神禁。
对于玄学这个东西，一向惜命的顾芳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自然是不会以命相博的。
而眼前这只半圣境界的望天犼，则是在他的应对范围。哪怕他最终不敌，也能自保无虞。
一路走来，顾芳所遇见的合适的对手实在太少了。
仙台境界以下还好，人族祖地中虽然禁止生死仇杀，但高烈度的战斗并不是没有，顾芳也曾经历或酣畅淋漓的战斗，也曾经历过失败。
而自从走出祖地之后，或者说在失落宇宙中之后，孤身一人的顾芳没有了紫微的大后方支援，也没有青长老这位护道者，一路过来可谓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知道这是一个真实的遮天宇宙，别看那些古皇、至尊、大帝都是一路征战、高歌无敌走上巅峰的，但这只是一种幸存者偏差。
帝路脚下多尸骨，一位成道者的背后是无数的天骄的败亡，那些天骄或许同样资质绝顶，同样才情无双，也同样有我无敌，甚至不比当世成道者差，但就是因为登顶征道路只有一人，最后都湮灭无声，无人记得。就像是后世的盖九幽，若非遇上了成仙路开启的节点，哪怕有证道之资，过个几万年、几十万年依旧不为人所知。
正是因为理解了所处世界的残酷，也正是走上证道之路，顾芳才会这般小心。
其实在遮天世界，只要一直保持着精进，到了后期可以避免证道之争。就如同后世的太初、凰虚道，自封到几十万年出世，又比如金乌大帝，准帝巅峰自封到剧情开始的大世成帝。
眼前的望天犼自然不知道顾芳的依仗和考虑，在它的观念中比他弱小的生物都应该向它表示臣服和恭顺，否则就得承受它的怒火。那只食铁兽看起来比较蠢，不清楚状况还可以接受，但顾芳却没有意思惧怕，反而有一种兴奋的感觉，这在望天犼看来是极为严重的挑衅！
望天犼的两只尖耳竖起，圣人的气机回荡，无尽的杀机和杀气在周围凝聚，这一片天地都因为半圣杀机而变得森冷和萧条。
笋尖原本就因为望天犼的出现而瑟瑟发抖，若非有一直极为靠谱的主人在侧早已吓得逃离，当半圣杀机汇聚的时候，笋尖也无力地“咩咩”叫了几声。它在担心顾芳和它的安全。
顾芳自然不会放着笋尖不管，他连忙顶着浓郁到实质的半圣杀机将笋尖受到大日塔中。
这一幕则更加激怒了望天犼。
只见它两耳微张，双脚蹬地，娇小的身躯伸直，望天犼望着天际，一道白色的音波从它口中爆射而出，直接覆盖了顾芳的这一片方向。
这是望天犼最常用的攻击方式之一。
望天犼独有的凝练到极致的吼声，几乎可以摧毁一座城池。在这一招之下，几乎没有多少异兽抵挡的住，从前它就是这般收拾那些蝼蚁的，而今只是又多了一个罢了。
这甚至不是望天犼的全力输出，哪怕它再凶戾乖张，也会考虑到泰皇山深处的存在。
即便是它，在这泰皇山之上也不是最强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