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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芸县迷案全文阅读

作者:清波淼淼     水芸县迷案txt下载     水芸县迷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地痞和流氓

    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是用时辰来计算的,而朝代和地域不同,对时间单位的表示方式也不同。

    而当朝就是用的子丑寅卯等等,一天分十二个时辰,而一个时辰就相当于前世的两个小时,等于一百二十分钟。

    又把每个时辰的前半部分称为“初”,后半部分称为“正”。分别六十分钟。比如午时就是代表中午的十一点到一点,从中间对半分,前面就是午初,后面就是午正。

    也就是把一天分为了二十四等份儿。

    并没有像前世还有更细致的,把每个时辰分为初、中、末的三份儿,一份儿四十分钟,一天就是三十六份儿。

    所以这种时辰下面的细分并不重要,因为人们用的最多的还是“刻”。

    一个时辰分为初和正两部分,而每个初和正,又分为四刻,如果一个时辰没有用初和正表示,那就是分为八刻。

    总之一刻都是十五分钟。所以午初三刻也叫午时三刻,就是指十一点三十到十一点四十五。

    而午正三刻也叫午时七刻。就是指十二点三十到十二点四十五这段时间。

    在这之外还有“更”,跟时辰一样都是两个小时,不过都用在晚上,一更就是晚上的七点到九点,二更就是晚上的九点到十一点。

    从这儿开始,如此类推,直到五更,也就是第二天的早上五点结束。

    而三人出门之后,李信和二狗子从上到下换了整身的衣服。

    此时二狗子穿着衣服,不住的打量,神情满是激动,兴奋的说道:

    “二伯,陈掌柜的人真好,长的又好看,心眼儿也好,买衣服还送鞋真是太照顾咱们了。”

    面对二狗子的话语,李信和张冲二人一句回复都没有,只是李信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在心里想了想,照顾是照顾,只是跟咱俩无关好吧。

    而张冲却是明显不太想说才闭口不言。二狗子见状就又对张冲说道:

    “二伯,你是不是认识这个陈掌柜啊?我见她对你挺好的。刚刚听她说她好像就是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的啊。”

    在二狗子的不断追问下,又或者是问及关心,张冲才开口说道:

    “是啊,她前些年丈夫死后就一直是她一个人过日子了,而这三间店铺就是她丈夫留下来的。

    平时全靠她一个人撑着,日子过的很苦的。”

    “今年前不久,才收了一个小徒弟跟着她白天看店晚上学做衣服,两人一起过日子,

    也许是因为这样日子才不至于太过冷清吧。”

    “她的小徒弟就在裁缝店看店,其他两个店铺都只是招的伙计而已。”

    “今天你们没去也就没有见着,那小徒弟十四五岁说起来也长的乖巧可人。”

    “行啦,你们两个小屁孩子就别想了,赶紧跟我走,我下面带你们去附近几处流氓地痞聚会的地方转转。

    让你俩跟他们打声招呼,以后你俩就负责跟他们联系了。”

    说着几人就越走越远,又回到了市场入口的附近,不过这次却没有走大路,而且跟着张冲七拐八拐的进入了一个小胡同。

    而就在他们进入胡同之后就看到了几个人,二十来岁邋里邋遢,衣服也松松散散。

    看样子就不是穿不起衣服,而是故意把衣服歪穿着,腰间也不系腰带,腿上也不帮腿带,

    既不是干活人的利索,也不是有钱人的整齐。

    他们浑身歪歪垮垮的,衣服也都是随意的披着,有的披在身上,有的缠在腰间。

    好像全身都没有骨头似的软塌塌的,几个靠在墙上,还有几个蹲在一旁的,浑身就是透露着那么一股不正经的劲儿。

    等张冲二人走近之后,几个斜靠着的青年嘻嘻哈哈靠上来说道:

    “呦,张头儿,今儿这是巡逻呢还是另有差遣啊?我们几个小兄弟儿最近可没干什么啊,全都老老实实过日子呢。”

    张冲听着他们的笑话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却厉声说道:

    “还说没干,前几天贾小姐丢的荷包,还有隔壁街的油盐店丢的油灯是不是你们偷的啊?

    还要不要我再说几个事儿?”

    “你们本事挺大啊?连贾家小姐都敢偷,你们就不怕被抓住了当场打死?”

    一群流氓听到张冲的话连忙作揖认怂,连之前的懒散也消失不见,装的一脸苦楚赶忙说道:

    “哎呦喂,大人冤枉啊,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哪能干这种事儿?”

    “我们是绝不会去偷东西的,一定是隔壁的那帮人,肯定是他们干得啊,我们都是本分良民,真的是冤枉啊。”

    “我们平时也就路边拿人一把花生,抢个苹果,偶尔偷个猫猫狗狗,吃饭不给钱,打个架占个地盘儿什么的,混口饭吃,偶尔才会去街上抢人包袱、”

    “哎呀,不对不对,我们没抢过包袱,是捡的,捡的,来小虎快说,是不是你捡的?”

    说完就从身后拉出来一个小孩,看着也是七八岁的模样。

    不过听着一群流氓在那辩解个没完,张冲早就不耐烦了,挥挥手打断说道:

    “行了,行了,我也不管你们是偷的,还是抢得,又或者捡的,给你们个期限。

    最晚明天把贾小姐的荷包给我送到衙门去,不然全都让你们去吃牢饭。”

    一帮流氓看到张冲不在计较,长舒口气,连忙答到:

    “您放心,您放心,用不了明天,一会儿我们就给您送过去。”

    “这不是之前刚刚收的一个小子不长眼么,给您添麻烦了,回去我肯定好好教训他。

    您就安心,我们保证把事儿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

    说完张冲也不听他们继续废话,转身带着李信和二狗子走向了下一处,等走远之后张冲又对二人说道:

    “看见了么?这帮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你要真正经的问他们,保证东西永远都找不着了。”

    随后就又带着两人,跟其他的几处流氓地痞见了见面。

    二狗子跟在后面还纳闷,小声的问李信:

    “二胖啊,二伯不是说把我们介绍一下啊,怎么也不见引荐介绍我们啊”

    李信只得小声回复:

    “这不是就介绍过了么?跟着二伯都见过,这已经够可以了啊。”

    “终归他们才是“老鼠”,怕的还是咱们,带着认认脸儿就可以了。

    需要记清楚的也是他们,只有真正的身份对等的人才可能会介绍我们,就像之前在衙门里认人的时候那样。”

    “别看这些人时不时的,就把某个人物吹的天上地下无所不能了似的,但多数都不用在意。真正有本事,又安心做个小流氓的没有几个。”

    三人又转悠了半个时辰,等到周围都走的差不多了,张冲才终于停下来,对二人说道:

    “行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带你们先回去”

    “虽然你俩还不会有官服,但我回去给你们弄个牌子,也算是对你俩的照顾了。”

    “至于人头案的事儿,你们先等消息,等我们先查查这人是谁,

    等找到死者身份之后,我们在一明一暗同时去打听消息。就这样吧,先回衙门。”

    说完三人向衙门走去,等进了衙门,张冲也让二人稍等一下,不消片刻就拿来了一块能代表县衙身份的牌子。

    二狗子兴奋的接过牌子,不断的前后翻看。

    而张冲却说道:“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吧,当然想要在转转也可以,想在城里玩会也行,不过不要忘了晚上出城的时间。”

    “另外要是别人我也就不管了,但是你俩这一阵要天天来县衙报到知道么?

    有什么安排也能让你们尽快知道,还有啊,别把这次机会当成放纵的理由,你俩要是敢天天疯玩,小心我把你们送回家去。”

    就在张冲不断嘱咐二人要争气努力,担心他们变成小流氓的时候,从旁边小跑着过来一个衙役。

    经过上午的介绍,此时对方也没有避讳。

    直接就对张冲说道:

    “大人,您快来,刚刚有两个人来报案,说陈氏布店掌柜的死了。”

第十七章 女徒弟与小伙计

    张冲听完顿时一惊,直接转身抓住了那差人的衣服,急切的问道: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谁死了?”

    那差人见张冲反应如此之大,顿时就慌了,连忙摆手道:

    “大人冷静啊,您别着急,刚刚是有两个人前来报案,说自己家的掌柜死了,还有一个小丫头说认识您,可是您在外巡逻找不着您。

    刚刚打算要报给老爷,就看到了您回来了,这不我才赶紧跑来告诉来您的么?”

    这时李信也说道:

    “二伯,你先别慌,我们先去看看,没准不是陈掌柜呢。

    只是其他认识你的人报案的,毕竟我们才刚刚从陈掌柜那里出来。”

    同时二狗子也附和道,

    “是啊,是啊二伯,刚刚我们还见着陈掌柜了,她那么好的人肯定不会跟人结仇的,您也别着急我们先去确认了也不迟啊。”

    经过了短暂的僵持,以及李信和二狗子两人的劝慰,张冲冷静了很多,嘴里喃喃的说道:

    “对,对,我们赶紧去看看,到底是谁在乱报案。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说着便急切的冲了出去,而李信三人也只得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没一会几人跑到了衙门口,可是李信却看到之前着急快走的张冲呆立在了当场,并没有冲出去询问报案的二人。

    紧走几步到了张冲侧面,只见到门外台阶旁边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十几岁的模样,

    一下没看出女子有什么不同,但是旁边的男子却立刻就认了出来,看着穿着打扮是一个饭店小二的模样。

    李信和二狗子在市场转悠的时候就见到过,就是之前二狗子想要去的那家连升酒楼。

    当时虽然二人没有进去,但是却看到门口站着吆喝的伙计,与此时外面的那个男子衣服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同一款式。

    外面的二人正在焦急的踱步着,满脸的惊慌和惶恐。

    李信看到张冲不动也大概猜到了,旁边的那个少女很可能就是之前张冲说过,而他和二狗却没有见到的那位陈掌柜的徒弟。

    李信见场面如此,只得自己跑出了衙门,并对外面两人喊道:“是你们要报案的么?”

    惊慌不定的二人忽然听到有人呼喊,扭头向衙门口看去。

    却见那位少女瞬间哭了出来,可是完全无视了自己,直接跑向了在衙门里面不远处的张冲。

    一边跑一边哭喊道:

    “张大人啊,你可要给我师傅做主啊,你们平时关系那么好,你一定要抓住凶手给我师傅报仇啊。”

    说着就跪在了张冲脚边,而张冲也早已从一片空白中惊醒了过来,看着脚边的少女连忙伸手扶了起来,然后抓住对方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怎么回事?你师父真的出事了么?”

    “中午的时候我还见到了她,你起来跟我好好说说。”

    只见少女只得强行止住了眼泪,哽咽道:

    “张大人,具体我也不是太清楚啊。”

    “我一般都是在前面看店,只是刚才在给师傅送饭的时候,看到她躺在了地上,胸口扎着一把匕首,血留了一地。”

    “我被吓坏了,就赶紧跑了出来,然后就想到了来衙门找您报案。”

    张冲听后直接站起身来,对身旁的衙役说道:

    “你先去禀报给大人,然后带人过去,我赶紧先过去现场看看,你们稍后尽快跟上来。”

    说完就扶起了少女要往外走,看着张冲身后跟着一男一女急匆匆出门的样子。

    李信知道张冲是真的着急了,连等人集合的时间都不愿意在耽误。

    而这时的二狗子没了指挥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碰了碰李信的手臂说道:

    “二胖,我们怎么办啊?是像之前二伯说的回家还是跟上去看看啊。”

    李信只能回道:

    “还犹豫什么?当然是跟上去看看啊。

    我们现在脚上的鞋还是陈掌柜送的,怎么能一走了之?

    走,我们赶紧跟上去。”

    说完和二狗子就小跑的追了上去,前后两波人目的都很明确,所以没一会就再次回到了陈氏店铺门前。

    不过这次是由陈掌柜的徒弟带路,所以几个人是从裁缝店的侧门进入的后院。

    等李信进入后院会客厅之后,一眼就看到了陈掌柜,她躺在地面上。

    胸口插着匕首,身下一片鲜红的血液,周围物品却都整整齐齐,好似自杀似都没什么大的挣扎模样。

    而此时早到一步的张冲三人早已进入房间,其中两个报案的男女只是在房间门口只进入一点,并不敢过去靠近尸体。

    张冲则正小心翼翼的回避着地上的血液,正蹲在陈掌柜的尸体旁边做着一些初步的检查。

    李信和二狗子见此情景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乖乖站在了旁边等待,盯着张冲在那里一步步的检验和查看陈掌柜的尸体和周围的痕迹。

    没过多久,第三波人赶来了,就是之前去叫人的差人,此时只见他带来一帮捕快和其他随行人员。

    张冲见后也是打了声招呼,让周围的人上前去做记录,首先靠近的就是两人,一人检查一人纸笔记录。

    随着第一个人的检查,同时不断的把尸体周围的情况报告给旁边的人,比如死者死时的状态和身形模样等等都记录下来。

    这也是发现尸体后的第一手官方记录,被称之为“尸格”,也有叫尸单的,不过怎么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要上交的。

    等真正负责的大人来接手的时候会与尸体对照,要求一丝不差。

    而这个接手负责的人,如果事情影响大点波及多些可能是知县亲自到场。

    如果只是普通百姓也可能只是知县派过来的手底下人,比如张冲这种。

    但不管是谁到场,对应的时候都不能出错,不能单子上写着,女尸,仰面,腹部插入匕首。等对照的时候变成了,男尸,趴着,臀部插入匕首。

    看到周围官差忙碌的样子,李信只好拉着不愿走的二狗子离开了房间。看着二狗子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只好对他解释道:

    “别给人添麻烦,我们先去外面等着吧。反正我们一会儿也会知道。”

    等李信出来没多久,就看到了张冲一脸悲痛的也走了出来。

    这时二狗子早就忍不住了,上前小声的问道:

    “二伯,那是陈掌柜的么?她是真死了么?”

    李信在旁边听着二狗子这么直白扎心的话,连忙把他拉到身后,并对张冲说道:

    “二伯,你也别难过,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虽然不知道你和陈掌柜之间的关系,但是日子还要过呢,我们还是先找到杀害陈掌柜的凶手才是要紧的”

    而张冲听到李信的安慰,难过的脸上还是勉力露出了笑容,对李信二人说道:

    “放心吧,二伯我可是没那么脆弱的。”

    “再说了,死人嘛,我可是见得多了。”

    也许是内心憋闷,悲伤无处发泄,正好有被李信问到,就似是回忆似的,双眼没有焦距悲凉的盯着远处说道:

    “其实我和陈掌柜已经相识好几年了,而打交道多了,慢慢的我们也互生好感,但是我终究是有家室,而她又是刚刚做了寡妇。”

    “本来啊,我还想着等以后攒够了钱,把家搬到县城里来,然后看看看能不能更近一步的。

    而她也知道我的心思,也一直在等着那一天。”

    别看她整日里总是笑容满面,整个院子还时不时的传出欢笑声的。

    其实我也知道,她只是自己强撑着罢了。

    她毕竟只有孤身一人,守着这么大的产业,过的很辛苦的。

    也许这点东西对真正的豪富之家算不上什么,但她却只有一个人啊,连个依靠都没有。

第十八章 调查

    看着张冲失落后悔的样子,也许他是正在后悔自己之前一直是等下去,而不是做什么吧。

    这次李信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只好悻悻的走开。

    让他能安静的独处一下,不懂还去安慰反而可能会刺激到他。

    所幸又过了没多久,就从房间里出来了一个差人。

    手里拿着尸格走近张冲身旁说道:

    “大人,已经初步检查结束,这是尸格,请大人过目。”

    同时把手中的记录递了过去,而张冲就是此时在场最大的负责人,把尸格给他进行二次查验也属正常。

    等张冲接过尸格有了事情忙碌,也终于暂时把难过挥散,再次起身走回了屋中去做二次对照。

    不过等了片刻,李信看到他再次从屋中走了出来,脸上的悲伤已经换成了坚毅。

    等张冲走过来之后,就对李信和二狗子说道:

    “你们跟我走,我已经告诉了他们留下两人看守现场,其他的人去周围打听消息。”

    “我现在回去禀报大人,看大人怎样裁定”

    “不过我一定会争取让大人同意,这个案子也由我负责,虽然同时负责两件案子很不合规矩。”

    等李信和二狗子跟着张冲在县衙来回跑了一趟,也终于接手了这件案子。

    毕竟传统如此,如果什么都是按照规矩办事,那什么事都办不成。

    而如果不按规矩办事,那更加什么事都不行。只能说见机行事。

    等李信再次跟着张冲回来的时候,差人们也已经去周围打探过了,可是周围又是市场,人员混杂一时根本没有问道任何有用的消息。

    而唯一真正提供了实际线索的,只有店里的两个伙计一个徒弟。

    他们三人每人分别负责一间店铺的生意,以及一个送饭的跑腿小二。

    三个店铺的伙计都说自己整天都在前面看店,从来没有去过后院。

    而唯一去过后院的就是,女徒弟送饭的时候。

    而送饭的小二更是一问三不知,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只是说自己就是单纯来送饭的,更是连后院都没有进过。

    而问及时间也只知道是申时,其他的一概不知。

    就连饭菜都是送到了裁缝店的女徒弟手中,由她把饭菜送进去,自己就在前面店铺等着,等她把食盒拿出来之后就会回去。

    但是等女徒弟再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一脸惊慌的样子,而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两人一时六神无主,惊慌一阵后女徒弟说自己认识县衙的张捕头,在之后两人就去报案了。

    等张冲听完几人着急的自辩,都是先把自己摘干净在说的模样,然后又问道,

    “你们三人,今天有没有见到有人去后院找陈掌柜的?”

    这时听到了张冲的询问,成衣店的伙计说道:

    “大人今天我就见到过一次陈掌柜啊,就是您带二位小兄弟来买衣服的时候啊,也就那一次去拿衣服,离开了下前面的店铺。

    等你们走了,掌柜的就直接回后院了,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时李信想到,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我们三人走的时候,应该是午时末,马上就要未时的时候。”

    当时二伯还说时间不早了,都快未时了,我还要带你们去其他地方转转,之后就去找了那些流氓地痞。

    而布店的伙计则是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去过后院。

    只说自己今天就刚来上工的时候见过陈掌柜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不过却提到另一个消息,大概未正二刻快要三刻的时候,最近特别出名的那个富商马老板来店里,说要找掌柜的谈布匹生意,之后就进了后院。

    所幸问道女徒弟也就是兼职做裁缝店伙计的时候,知道了不少消息。

    只听女徒弟说道:

    “今天确实有一些人找过师傅的,比如早上的时候,就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来店里。

    说要做衣服,我记得那人之前就来问过,不过那次她没做衣服就走了。”

    “可是自己才刚刚做学徒的,要先干几个月到一年的活儿,以后才会慢慢教东西。

    所以做衣服的这些事儿,都是由师傅亲自负责的。

    我只是在店里告诉要做衣服的客人,让他们去后面。”

    “而师傅一直都是在后院的裁衣间里做衣服的,所以那个女人跟我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后院。”

    “而且由于房屋建造的原因,一般所有进了后院的人,都会从另外的一个小门出去,那扇门白天也不锁,只是关着而已。。

    “几乎都不会人,麻烦绕远的从前面店铺的门口出去,所以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就不知道了。”

    经过了之前的观察李信也了解到确实如此,这个房子是建在市场的,最初为了方便是建的穿堂房。

    也就是可以横穿而过直接去另一条街的那种样式。

    只是后来检查发现后院另一扇门被封死了大半,只留了一个只能一人通过的小门。

    这种造型的并封掉另一面大门的建筑,一般只有熟人私事才会直接走小门进入,而一般客人都会走正面的三间店铺的大门。

    李信想了想时间,自己三人是大概午正之后进的成衣店,然后没多久就看到陈掌柜出来跟二伯聊天。

    刚出来的时候还说自己正在教训不争气的徒弟,所以在自己三人进来之前女徒弟口中的那个女人应该就已经走了。

    张冲也自语到

    “对,对,我们是午正之后来的,直到走的时候大概接近未时。”

    遂又追问女徒弟道:

    “在之后呢?在我们来后不久陈掌柜就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而我们是直到接近未时才离开,在之后还有没有人来过?”

    女徒弟连忙回道:

    “有的有的,王老爷也来过,大概未初一刻左右来的,说是要给府里订购一批衣服。

    需要跟掌柜的谈,之后就也进了后院。”

    张冲听完眉头一皱,赶紧询问:

    “你说的王老爷是哪个王老爷?是贾府那个么?”

    在得到了女徒弟的肯定之后,张冲才让她接着往下说。

    只听女徒弟继续回忆道:

    “之后由于已经午后了,我就有点犯困,就趴在了前台打盹儿。

    然后大概在未初四刻快要未正的时候,之前上午的那个女人又回来了一趟,说是量的尺寸不对,让师傅在改改,然后就直接又进了后院。”

    “在后面我就一直在趴着休息,期间就没有见人来过了。

    最后就是申时,隔壁连升楼的人来送饭。

    我进屋之后就看到,师傅的胸口插着匕首躺在地上,看她一动不动,地上也都是血,喊了师傅几声没动静就吓坏了,又跑回了裁缝店。

    然后看到了没走的伙计,最后我们两人就是去找您了。”

    说完之后只见女徒弟哭泣道:

    “张大人,我就知道这些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已经全告诉您了,您可一定要早日为师傅报仇啊。”

    张冲此刻也只能连忙扶起小徒弟,把她扶到旁边的座位上轻声劝慰。

第十九章 梳理

    听完四人的描述,李信此时脑中有了一个大概的逻辑。

    如果没有遗漏信息或者说以现在所知道的来看的话。以及把那些单纯来店里买东西的人去掉不算。

    只是说今天来见过陈掌柜的人有,自己和二狗子,二伯张冲,还有店里的三个伙计,贾府王老爷,和最近兴起的富商马老板。

    最后还有一个身份有疑问的。

    因为小徒弟只是负责看门脸儿,做衣服的客人都是由师傅负责的原因。

    所以不知道姓氏名谁,也不知道家庭情况,更不知道家住何处的,这么一个好似见过但却陌生的女人。

    而如果他们四人说的都是真话,那今天所有见到陈掌柜的人的出入顺序应该是,

    最早的是裁缝店伙计见到要做衣服的女人,之后就是自己三人在成衣店见到了陈掌柜,并且三人离开之前陈掌柜都在。

    然后就是自己三人走后,来的是贾府的王老爷,在后面那个女人再次回来一趟。

    最后是布店伙计看到的马老板。

    在这几个人之中,三个伙计以及酒楼小二此时都在。

    剩下的就是王老爷,马老板,还有一个陌生女人。

    而经过了刚刚官差的初步查看,认定陈掌柜是刚刚死亡不久,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在加上两人报案以及自己跑过来的时间,可以确定陈掌柜应该是未正到申时这段时间死的。

    所以张冲确定好之后,对不远处的一个捕快吩咐道:

    “派两个人再去找那三个伙计和酒楼小二仔细询问一遍,然后都记录下来。

    另外再派人出去打听,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女人是谁。”

    “最后把陈掌柜的尸体带回衙门,交给仵作,让他进行细查。”

    “虽然仵作就一个,人手少,但嘱咐一下还是请他尽量通融通融,稍微排的靠前一些。”

    “让他早点验尸,把那些无主的死尸和外地暂时没人认领的都往后放放。

    实在没地方了就让他把那些死尸先暂存到城西边的道观去。”

    随后挥了挥手对李信说道:

    “走吧,目前还没有询问过的就三个人,而现在最近风头很盛的马老板嫌疑最大。

    他是离死亡时间最近的人,先跟我去马老板家探探情况。”

    而到这时李信也意识到了,在这个时代一些富商大老板或者某某府老爷等等,这些有身份的人。

    在县衙没有明确直接动手之前,都不是把他们传唤到县衙询问。

    而是只能捕快自己带着人上门去,而且还要客客气气的,不能随意搜查什么。

    张冲带着二人,身后又跟着几个捕快,一伙人直接走向了马老板的家。

    这期间,自然也免不了二人对马老板这个人的询问。

    通过张冲的解释,李信知道了,原来这个马老板,本名叫马金龙,而且就是水芸县人士,现在也就四十来岁。

    但是早些年,年轻的时候就外出去做生意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外面闯荡。

    听说刚出去的时候混的也不好,可是后来慢慢的生意越来越好,日子也越来越红火了,上个月才回来的,说起来也才回来一个多月。

    听到如此介绍,二狗子早就忍不住,纳闷道:

    “既然这个马老板过的这么好,怎么突然回来了啊?

    之前混的不好的时候,不也是一直都在外面么?”

    听到二狗子的疑问,张冲好像早有预料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们会问,我从混混那知道一些消息,这个马老板之所以回到水芸县,是因为他在外面干不下去了。”

    “听说他在外面做生意很是不讲究,刚开始混的不好,就开始把各种强取豪夺,下三滥的招都用了出来。”

    “可是那些散商们就是一盘散沙,看着别人被坑了还偷偷乐,觉得跟自己抢钱的家伙又少了一个。”

    “慢慢的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心也越来越贪,触及的行业也越来越多,那些之前还都偷着乐的很多的吃了亏。”

    听着张冲的描述,李信渐渐对这个马老板有个个大概轮廓。

    就是用这些下三滥手段他的日子才过的越来越好。

    可是那些散商们刚开始被坑骗的时候不团结,被这位马老板一个挨着一个的坑了不少,他们也都没办法。

    但是后来马老板家过的越来越红火了,他们反抗的时候是一个个送,背地里偷笑。

    但是眼红的时候却异常团结。

    由于马家日子越过越好,但终究不是正当手段来的。

    这些之前瞧不起现在只能仰望的人们也就越来越眼红。

    马老板那些年的所做所为谁没点底子啊,以前是单单自己一个人,势力不够,东西又太少。

    后来这些人聚到了一起后,把黑料儿一凑。

    不够的就现场能编出一套来,保证比真实受害者还要真。

    如此一加工,更加让这些人觉得自己是在“惩奸除恶”“弘扬正义”,一个个都是简直要义结金兰,相见恨晚的架势。

    当然他们实际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他们自己最清楚了。

    到最后听说,他是被人合伙给坑了。

    具体怎么被坑的就没人知道了,要知道墙倒可是众人推。

    只是直到从那之后,他就被集体排斥,生意完全没法儿干了。

    这个时候别说有仇,连没仇的也会凑个热闹上去踩一脚。

    最后亏了一大笔钱之后,只能灰溜溜的跑回了水芸县。

    随着张冲的介绍,几人也已经走到了马金龙回水芸县新置办的房子门前。

    看着眼前的大门,李信发觉这位马老板确实是个富商啊。

    大门也很是阔气,门前武凳上还坐着两个看门的下人。。

    之后有捕快上前通报,门口的门房儿把他们领到了院内客厅。

    虽说衙门不能直接把人传唤过去,但几人也是毕竟身有官身,所以并没有让他们在外等候。

    等几人坐定,门房儿说了一声让几人先稍等片刻,自己去通禀老爷,就直接出去了。

    门房儿走后,客厅安静下来,李信开始四处打量,看了片刻之后,李信却在心中有些暗暗纳闷。

    这院子看着挺阔绰的,可是院子里面怎么没什么下人啊,居然还有点儿冷清。

    难道说是刚置办的房子还没来得及装饰和请人?不会是在外面被坑惨了,回来装有钱吧?

    陈掌柜的就三个小门脸儿,按说也不会被这种出去闯荡过,又是大富商的人看在眼里啊。

    之前还亲自去找陈掌柜谈布匹生意,看来很可能是做不起太大的买卖啊。

    李信越想越确定,张冲则坐在旁边,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而二狗子,早就开始慢慢的在屋里四处转悠了。

    等二狗子转了一圈儿回来,对李信说道:

    “不是说这家儿挺有钱的么?怎么就只有家具啊,那些摆件儿,装饰,挂画什么的,怎么这么少啊?”

    听完二狗子的疑问,李信更加确认自己之前的想法。

    因为这种能称得上大富之家的人,已经开始追求品味了,虽然多数都是附庸。

    但也开始会从侧面显示身份了,而不再是直接穿金戴银,恨不得把钱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了。

    房子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个财产,但只是其中一个,同时也多了很多其他表现身份和品味风雅的选择。

    通常都是一些普通人看来不起眼也不懂的东西,甚至一些小玩意儿。

    比如说房间的装饰,墙上的几幅挂画儿,博古架上的看似随意摆放的几个空瓶子,书架上只露出了一点点的书,甚至桌上从来不会用的砚台,或者手上带的扳指,如果是女子也会有带镯子的。

    但不管怎样,这个院子从进来开始到这个客厅,都是很大气,

    但却隐隐透露这一股空荡的感觉。

第二十章 马老板

    换种角度有钱就跟流氓在这种追求上是一样的,或者说几乎所有人都一样,包括流氓。

    当一个人是小流氓的时候,抢人个苹果都会偷着乐。

    要是捡个包袱,或者突然买的起新衣服了,那恨不得整天都在胡同里转悠,让邻居都看见。

    要是手上带着个金戒指镯子什么的,那就恨不得天天举着手走,袖子长的也故意剪短一些,巴不得宣传的周围一片人都知道了才行。

    正是阎王好过小鬼儿难缠,因为小鬼要什么的都有,占个便宜,蹭你点油水,

    但他要的你基本都付得起,各式各样所以小鬼只是难缠。

    而阎王不要这些,是要命的,只要他不想要你命的时候,你理都不用理他。

    阎王有阎王的境界,小鬼儿有小鬼儿的责任。

    很多事情最终都会走向简单朴素,只是通常都具有欺骗性,有的是真朴素,有的是装朴素。

    就比如,大流氓反而一个个的都比文人还像文人似的,

    不带金银不带链子,连衣服都是布的,而不是绸子的。

    反正据李信所知,上一世的确实有几个,真正大流氓比绅士还要斯文。

    就连回家都是到门口老远之前就下车,然后走回去。

    还有自己一生闯荡,做了一辈子大佬,最后却家财散尽的。

    几人在屋内只是等了片刻,就知道应该是马老板走了过来,因为还没等看见人进屋,就提前听到笑声传来。

    紧随其后就见到一个中年模样,稍显富态,却长的人高马大的男人走进屋内。

    刚一跨步入屋内,李信就看到这人穿的很是华贵,一身绸缎锦袍,也不管合不合适绣满的各种刺绣,腰间的玉带,手上的戒指。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走过来了一堆钱。

    只见此人一进屋内就直接上前抓住了张冲的双手,很是热情模样的说道:

    “哈哈哈,张大人,今天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哈哈哈哈。”

    李信看着他那哈哈哈的模样,可是一点都不像是在请求不要怪罪似的。只听他又继续说道:

    “自从我回来水芸县之后,早就想去拜会张大人了,可是生意实在太忙,脱不开身,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天张大人也在,不如在寒舍用饭。”

    “我也好好的向张大人赔罪,还望大人以后在水芸县能高抬贵手,多多关照。”

    李信一听就明白了,看来这最后一句才是他想要的,之前那些都是废话。

    而张冲就更是了然,直接就挥手打断了对方的热情寒暄,冷声说道:

    “马老板,别着急,饭就不吃了,今天我们来找你是有事儿的。”

    “听说马老板今天下午去了趟市场附近的陈氏布店,去找陈掌柜是么?”

    马金龙见到自己的热情反而碰了一鼻子灰,便只能平静下来说道:

    “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只是去找陈掌柜的谈一些布匹生意而已,绝没有其他意思,不止张大人问这些又是何意?”

    张冲又继续问到:

    “哦?马老板这种大富商也会屈尊,去找布店只有一间的陈掌柜去谈生意?”

    听着张冲不断好似阴阳怪气似的逼问口气,马金龙也换了个人似的,之前的奉承模样完全消失,不冷不淡的反问道:

    “怎么?衙门还管我马某找谁谈生意不成?你们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看到对方终于不在嘻嘻哈哈,连张大人都不喊了,张冲轻笑一下,便直接突然站起身来张口质问:

    “马老板,今天下午陈掌柜在家中被杀,这事儿你知道么?”

    “据衙门调查,你可是离她死的时候时间最近的那个人?也就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连续两声质问,马金龙好似吃了一惊有好似被张冲猛然起身吓到似的,身体轻微抖动了一下,连忙回到:

    “张大人,我不知道这事儿啊,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真的是去找她谈生意的,本来要是以前,我是看都不会看这种小店一眼的。

    只是最近资金周转不过来,而我前几天弄来了一批布,量不算太大,就是来路也有点问题,所以就打算卖给她的。”

    “其实不止陈掌柜一家,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挨街去找那些布店谈,看哪一家能接手。”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张大人你得相信我啊,我是真的没有杀人啊。”

    看着他那紧张辩解,赶紧主动交代小问题,撇清杀人案这种大问题的模样,却又说着什么资金周转不过来这种遮掩的话,张冲听后轻轻坐了回去。

    然后平静的问道:

    “你有没有杀人,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不过先把你今天见到她之后发生的事都详细交代一遍吧。”

    等张冲说完,身后走出来一位差人就准备记录,当然这只是粗略记录,不可能每个字都写的清清楚楚的。

    只见马金龙声音轻颤的说道:

    “我今天出门就是为了谈生意,一家一家的挨着跑,打算把那批布出手的,走访了好多家都没有收获。

    直到下午刚刚未正不到三刻的时候去的陈掌柜的布匹店,当时店里就一个小伙计,也没有其他客人。

    我说明要谈生意的来意之后,小伙计说他做不了主,就让我进了后院去找陈掌柜。”

    张冲听完问道:

    “那你找到了么?”

    马金龙毫不迟疑的说道:

    “找到了啊,她把我直接引到了客厅,还上了杯茶,可是我现在这情况,哪有心情跟她慢慢品茶啊,随便几口喝掉,就赶紧跟她说明了,自己要出一批布的来意。”

    “她当时听完还有些意动,我一看有戏,就打算直接带她去看看布匹成色的,想要早点出手。”

    “可是她却说,一会她还有事,之后我们就约好了明天去看,如果那批布成色没问题她就要了。”

    “我就进去差不多跟她谈了一刻钟左右,谈完之后我就走了,。”

    张冲又连忙追问:“哦?那你走的时候,是从那里离开的?”

    马金龙回道“就是后院的侧门,还是她亲自把我送出门的呢。”

    “在之后你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没有了啊,货物已经找到买家了,也谈好了,所以出来之后我就直接回家,之后哪都没去。”

    等询问完成之后,张冲站起身来,对马金龙说道:

    “行了,马老板,今天的询问就到这儿,我们就先回去了,如果以后衙门再来,还请马老板多多配合。”

    “另外,最近一阵马老板最好不要出城,免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真要出了麻烦对你我双方都不好,你说是吧?”

    马金龙看到他们要走,终于舒了口气,快速的答应到:

    “是,是,是,您放心,大人在来,我一定好好配合,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且我最近肯定不会出城,你放心,我又没杀人,我跑什么?”

    看着对方一脸应承,也不管他是真的答应还是短暂应付一下,张冲就带着李信和二狗子出了马家。临出门还说了一句:

    “对了,马老板,你手里那批布县衙暂时扣押了,这个问题等以后处理吧。”

第二十一章 贾府

    等几人从马家出来之后,张冲又对身旁的捕快说道:

    “去两个人,把马老板这一个月回水芸县之后的情况打听一下。

    另外如果可以,那就把他之前的事也打听打听。

    他也算是个名人,整天需要跟人谈生意,不会躲躲藏藏应该比较好打听。”

    两个差人应是后,就直接离开了。

    而二狗子也低声对李信说道:

    “二胖,这个马老板看着挺厉害也挺硬气的,结果稍稍一吓怂了。”

    李信只好回道:“还不是因为底气不足么?刚刚被坑走了大部分的钱财,又才回水芸县不久谁都不认识。

    都说酒壮怂人胆,其实钱才真的壮人胆。

    只是喝醉更容易做到罢了。

    当然他是比一般百姓富裕,但在他这个阶层比较,不管金钱还是人脉,现在的他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没有根基啊,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何况他连强龙都不是,而是灰溜溜的跑回来的。

    他除了怂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了,他本身就是从外面逃回来的,还能正在逃出去不成?”

    张冲在前面听着二人的嘀咕,一阵后说道;

    “嗯,这个马老板我可以吓一吓他,甚至用衙门身份压他一头,但下来我们要去的贾家就不能这样了。”

    “贾家那是水芸县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水芸县经营百年,根基只能用盘根错节形容,而且最有身份的不是水芸县这个贾家,而是整个贾氏。”

    “你们看水芸县里有些日子过的苦哈哈的,甚至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日子那叫一个苦啊。”

    “虽然没人去给他们钱给他们粮食的接济,但是也没有人敢去上门欺负。

    这种基本都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家族里有个大人物,只是可能跟他们八辈儿远都扯不上关系。”

    “如果让这一家自然消亡,甚至全家都饿死了,可能也没什么事情。

    可一旦有欺压、强迫、逼死之类的事情发生,到那时整个氏族不管有没有关系,都会出来给这家出头。”

    “因为让这家自然死亡,那就单是这一家的事儿,反正自己家不饿。

    但如果是逼死全家,这关系到的就是自己了,这时候他们就会拧成一股绳。”

    听完张冲的解释,李信又连忙接着问道:

    “二伯,既然这就去贾家了,您给我们介绍介绍情况呗。”

    “我们就知道贾家很有钱有地位,王老爷也经常做善事,救助了不少穷苦百姓。

    您给我们说说贾家和一会要见的这个王老爷呗。”

    张冲也正有此意,打算给他们好好说说。

    只听张冲回忆道:

    “这个贾家那可是个大氏族,听说是在朝廷里有人的,具体什么职位咱不清楚。

    但是这个水芸县的贾家只是一个分支,并不是主家,咱们就只单说说水芸县的这个。”

    “贾家那说起来也是水芸县很有名望的家族之一了,有钱有势还有地位,一切都很好,不过唯一可惜的就是人丁不是那么的兴旺,后人中到现在也只有一个贾小姐。”

    “说道这个,那就要提一提一提我们要去见的王老爷了。

    说起来这王老爷也算是一段传奇呢,那时我还没来县衙,这些也是我后来慢慢总结的。”

    这个王老爷,本名王满江,最早根本不是水芸县的人。

    而是几十年前,逃洪灾饥荒外来的,父母和妹妹在逃荒的路上都没了,而他从哪来的就不知道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跟当时贾家的小姐对上眼儿了,之后就入赘了贾家。

    而当时的贾家差点倒下被主家接手,主要是因为后继无人了。

    本来还有个贾小姐的父亲撑着,结果外出谈生意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就在贾小姐勉力维持着贾家,万般无奈之际,突然就和现在的王老爷结婚,招他入赘贾家。

    而当时的王满江孤身一人,也毫无牵挂,这件事就这么很快的办成了,甚至县里的人都觉得很突然,不过这样水芸县贾家也保住了自己的家业。

    后来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也是因为入赘的原因,所以现在才叫贾小姐。

    不过现在的这个贾小姐,可比她母亲做贾小姐的时候要刁蛮横行多了。

    当然曾经的贾小姐现在已经是贾夫人了,现在的这个贾小姐已经是下一代人了。

    不关心家里的生意就算了,还经常驾车在路上狂奔,时不时的就在马路上撞到几个人。

    不过却有一点,如果只是被她的马车惊吓的那没什么,凡是被她马车撞到的,每一个都会给钱。

    当然了只是扔出去的那种,不会出现把人扶起来,在亲手给钱赔不是的。

    也许是真的好心,也许只是因为被人打断了策马飞驰,心情不好,扔点钱砸人发泄一下。

    二狗子听完,没有发表羡慕的感触,反而问了一句:

    “二胖,昨天我们进城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车里的就是贾小姐吧?”

    李信也确定道:

    “是啊,就是她,当时你骂人之后,不是还出来了老太太骂你么?

    我记得,那个老太太说的,坐在马车里的那位就是贾小姐。”

    只听二狗感叹道:

    “唉,说起来那个贾小姐还真漂亮,可惜就是太刁蛮任性了,以后估计都嫁不出去了。”

    张冲在前面走着,同时听着李信和二狗子的闲聊。

    又走一阵儿后说道:

    “一会儿进了贾府,你们别说话,也别像刚刚在马金龙那似的乱转悠。

    贾家也不会像在他那似的,把咱们干晾着,肯定时刻都会有人陪着的。”

    “你们两个就老老实实的看着就好,少说多听,有疑问尽量出来之后在问我。”

    二狗子听到嘱咐连忙回应道:

    “放心吧二伯,我俩你还不放心么?

    绝对不多说一句话,你叫我们往东我们就往东,你叫我们往西我们就往西,你叫我们打狗我们绝不撵鸡。

    对了,这这个,要是打野狗可不行啊,我俩还小呢。”

    李信听着二狗子这刹不住车的架势,连忙拉了拉二狗子的胳膊,这时张冲的脸都快要变色了。

    于赶紧插话打断到:

    “对了,二伯,之前我们在询问那个裁缝店小徒弟的时候,不是听她说,王老爷去找的陈掌柜么?”

    “这么大的人物还亲自去找人谈啊?

    这种对贾府来说连生意都不算的采买,不是应该随便找个管家去就好了么?怎么他还亲自去啊?”

    听到李信的疑问,张冲脸色也缓和了很多。随便便解释道:

    “唉,还不是因为入赘的么?

    这种事放别人家当然随便派个信得过的下人去就行了,王老爷这还不是因为身份问题,才自己去的么?”

    “说起来,贾府里也没人瞧不起他,怎么说也是他当初把贾府从主家手里拉回来的。”

    “可能也是因为入赘的原因,王老爷逐渐接手贾家生意后,总是怕有人背后闲话说他整日享受,不为贾家做贡献之类的。

    所以很多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他亲自去做的。

    除了那些谈生意必须要他去的,比如一些府里下人们要集体换衣啊,甚至下人的招募,厨娘的更换,连花儿匠他都要自己去找的。

    这么亲力亲为,可能也有为了自尊才努力表现自己的原因吧。”

    “说这么多,都跟咱们没关系,那是人家的家事儿,今天就去找王老爷问问情况,然后就回县衙。”

    “明天开始把人撒出去主要尽快找到那个陌生女人。

    马老板和王老爷都是有根底的人,也去不了哪。

    反倒那个女人,真要跑了,我们就彻底找不到了。”

第二十二章 初见王老爷

    李信和二狗子跟在张冲身后,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嘱咐,不断前行。

    只见越走周围越冷清,马路也越来越宽阔平整了,反而没有人摆摊儿了。

    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挑夫偶尔路过,和几个走街串巷的小贩叫卖几声。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从他们接到陈掌柜的死讯之后,已经做了不少事,跑了不少地方了。

    幸好现在是夏天,太阳下山够晚。

    不然这拜访王老爷的事就只能放到明天了。

    又走了片刻,只见到了一处大门,只见那大门高高的门槛,左右还有着半间的门房,朱红的大门敞开着,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间房子。

    此时门口正站着几个家丁,等张冲等人走近,只见那些家丁中就有一位主动走过来迎接,

    面带笑容,嘴里却询问着:

    “呦,大人辛苦了,今天张大人您又来找管家喝茶还是、?”

    “来来来,您先请进,进去再说。”

    说着就走在前面把几人领进了门房,刚刚坐定不久,就又有人进来上了杯茶。

    而张冲也不见外,直接端起来就喝。

    等送茶的人都走后,张冲便直接问道:

    “现在你们家老爷在府里么?”

    只见那人又满脸堆笑的说道:

    “张大人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啊,我们就是管门口这块儿地儿,院子里我们也进不去。”

    “要不然您稍等,我这就进去叫管家一声。”

    随后就走出门去,刚出门就听他又对门外的一个人说道:

    “来人,你先旁边伺候着。

    还有你,再去添点儿水,我进府里一趟。”

    张冲此时慢悠悠的喝着茶水,好像今天就是为了来喝茶似的。

    二狗子则忍不住在张冲旁边小声询问道:

    “二伯,你是跟这家的管家认识还是怎么的,看着你好像很熟啊?”

    只见张冲又喝了一口说道:

    “就那样吧,水芸县那家的管家对咱们不都是如此。

    手底下人也会偶尔来打个秋风,占个便宜,借点钱什么的,那家不认识?”

    “他们没有不借的,当然咱们也不还,他们也不要。

    主要就是为了保持关系,大事不好说,但小事咱们还是很有用的。

    保不准那个不开眼的地痞去他们店里闹事,平时还能直接打出去。

    如果是个大日子,比如开新店不方便自己动手,那就只能找咱们了。”

    “说白了就是相互着用,新店开张,咱们不去打个秋风,吃顿饭。

    他们自己心里都不踏实,事后还得亲自送些东西过来赔不是,弄的好像是他错了似的。”

    “等以后,你俩个能挡事儿了,你们俩也免不了。

    也不是真的要坑他们多少钱,而是你不穿着官服去那坐坐,那些小混混就不是可能闹事了,而是一定会不长眼。”

    “现在你俩还小,撑不起来,等以后长大了,能撑起台面了,走在路上都会有人请你们去参加他们的新店开业。

    当然这些都是小生意,真正的座商大店,那都会正式派人去上门请的,那才表现诚意。”

    听着张冲的经验,二胖一脸的向往,把自己昨天才刚说过,以后要做大侠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只过了盏茶的功夫,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转头看向门口,一会儿就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穿着打扮更得体的人推门进来。

    一进来就连连拱手:

    “张头儿,今天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怎么今天有闲情走到我这儿了?”

    刚刚一进门就下意识的寒暄一句,可一说完就看到张冲今天来不是一两个人。

    而是带着一队人,还是全副武装的,不似平时下差蹭便宜时穿的那么随意。于是又连忙问道:

    “哎呦,张头儿,看您严肃的。今天这是谁惹您了?

    是不是那个下人不长眼,冲撞了各位差人?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

    您放心我一定打折他的腿。”

    听着管家的便宜话,张冲此时也只得打断道:

    “贾管家严重了,我们此次前来是有公事再身。

    只是不知王老爷此时在不在府中?”

    对方一听居然是直接找老爷的,顿时慌了一下,因为平时跟普通捕快打交道的都是仆人们,

    偶尔来了有身份的人,管家就会出来接待一下,不管是借钱还是行方便都是管家就决定了的,很少有直接来捕快就惊动老爷的。

    便急忙问道:

    “张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么?

    您看要是不算什么大事,您就跟我说,我还是能帮上一点忙的。”

    看着对方这一副对贾家忠心耿耿的模样,张冲也不好为难便直接说道:

    “唉,贾管家想多了,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啊,还非得亲自见见王老爷才成。”

    “你看,王老爷在家你就进去通禀一声。

    我进去跟王老爷谈谈。”

    张冲说完,贾管家见也提前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本来还想着如果能提前知道点消息,也能一会通禀老爷的时候给老爷交个底儿。

    看到张冲什么都不说的样子,也只能无奈点头道:

    “在的,现在老爷就在府里,下午出去了一趟,这会儿正好在喝茶。

    您稍等我这就进去回一声儿。”

    说完就出门而去,李信站在一边感慨:

    “唉,这待遇就是不一样,之前在马家还是让咱们先进去,然后下人再去叫马老板。

    现在在贾家,则是管家先进去通报,等人家老爷准备好了,我们再进去拜见。”

    二狗子也在旁边应和道:

    “对对对,还是王老爷有身份。

    什么时候我要能这样就好了。”

    他们一群人又等了近一刻钟,之前的那位贾管家才回来。

    不过这次并没有寒暄套近乎,而是直接说道:

    “几位,请吧,我家老爷已在客厅等候诸位了。”

    说完便转身在前面带路。

    而张冲也放下了茶杯,带着李信和二狗子以及几位差人跟在身后。

    又穿过了几进房门,走到一处客厅,只见此时客厅正座上做着一位四五十岁的男人,看穿着很是朴素,身上也少有绣饰。

    但李信看一眼就知道这人就是今天要找的王老爷了。

    因为看着穿的简单,但是从头上到脚下,包括腰间,各种东西全都齐备。

    而那身衣服看似朴素也没有花纹,但那料子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起的。

    就好比同样的颜色的上衣,你的是粗布的,别人是锦缎的,你的是锦缎的,别人是同色刺绣的,那怎么可能一样。

    李信和二狗子紧跟着张冲进来,而对面那人见到张冲进门也不抬头,依旧在悠悠的品着茶水,连话都不说一句。

    这时张冲只好优先开口道:

    “拜见王老爷。”

    这时对面的人才轻轻放下茶水,对张冲说道:

    “张大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看这贾福也太不懂事,居然不知道通禀一声。”

    “张大人今天来所谓何事啊?”

    李信听完不由的一阵佩服,好像对方是才知道张冲进来似的,刚刚喝茶也是真的没看到张冲。

    反而张冲倒是毫不在意,就像没听到对方刚刚说的话似的。张口问道:

    “今天前来确实有些事情要询问一下王老爷。”

    悄摸摸的就顶了一下对方,一般谁敢直接叫他王老爷啊,都是直接叫老爷的。

    张冲这不轻不淡的直接提对方入赘的事,也不知对方会有什么想法。

    只见随后张冲又问了一句:

    “王老爷今天是去了一趟陈氏裁缝店吧?”

    “陈掌柜的下午被人发现死在屋中,胸口插着匕首,这事儿王老爷知道不知道?”

第二十三章 询问

    等张冲问完,对方似是毫无反应,平静如常,一点也没有之前马老板的紧张,只是随意回道:

    “哦,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冲又解释道:

    “王老爷多虑了,我们只是听陈掌柜的徒弟说您今天去找过陈掌柜的,不知是不是有这事啊?

    有的话还请王老爷详细说说,今天与陈掌柜的见面过程和去的原因。”

    “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还望王老爷尽量配合。”

    而对方却又喝了一口茶说道:

    “还能有什么?无非是采买一些衣物罢了,府里下人们的衣服穿的太久了,又到了夏天,打算给他们都换一身整齐一点的。”

    “这样既显得舒服整齐一些,也不会被外人说我们府里苛责下人。

    怎么张大人是想管管贾府里的穿着么?”

    张冲听着对方略显嘲弄的话,并没有放在心里,而是直接回复道:

    “那到没有,您府上穿什么是您的事儿。

    我就是想问问您为什么去找陈掌柜的,以及是什么时候从那离开的。”

    对方听后淡淡回道:

    “哦,没有为什么偏要找她,她的店也只是府里采买的其中一家。

    以前也采买过几次,今天就赶巧了。”

    “而走的时辰嘛,大概就在未初三刻之后吧。

    因为样式和尺寸的问题,就跟陈掌柜的多耽误了一会儿。”

    张冲又接着问道:

    “哦,那您是从哪离开的?离开时您又见到过什么人么?”

    对方端着茶杯回忆道:

    “应该是没有见到任何人,而离开的方向就是她那院子里的那个小门,说起来还是她把我送出来的呢。”

    “就这些了,不知道张大人问完了没有,还有没有其他想要询问的?”

    张冲听完对方的叙述,也不多待,直接抱拳告辞道:

    “没有其他事了,今天多番打扰,王老爷别见怪,我们也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既然没事,天色不早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只见贾管家连忙跟了上来,客气道:

    “张大人,别忙着走啊,眼看就到饭点儿了,吃顿饭再走也不迟啊。”

    听着对方客气,可是李信却清楚的看到,这个贾管家,仿佛比自己这些人还急似的,快步走在前面引着路。

    嘴上虽然说着好听的话,可是脚上却没有,一点真的要留人吃饭的意思。

    张冲也是明白,直接就带着所有人都出了贾家。

    等他们出了贾家之后,太阳已经彻底西斜了。

    这个时辰早就下差了,于是张冲就对着所有人说道:

    “你们回去衙门几个人复命,然后其他的就都散了回家吧、”

    说完就带着李信和二狗子出城而去。

    三人很快出了城门,张冲独自走在前面,沉默不言,不知道在独自想着什么。

    而李信和二狗子跟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通过了今天的查问,二狗子小声的对李信问道:

    “二胖你说是谁杀了陈掌柜啊?我猜是马老板。”

    “毕竟他才是最后一个见过陈掌柜的人,他说他跟陈掌柜的生意谈好那就谈好了?”

    “没准就是他在所谓谈生意的那段时间杀的人,杀完就跑了,在后面就是陈掌柜她徒弟进来送饭,发现陈掌柜死了。”

    “这完全对的上,一定是他杀的。除非是他走了之后有人从后门进来。”

    “可是后门也没有强闯的痕迹啊,难道是有高手直接能跳墙过来?”

    李信听着二狗子的胡乱猜测,反问道:

    “那要是马老板杀的,怎么周围桌子凳子上连个搏斗痕迹都没有啊?”

    “周围那么整整齐齐的,也没见到磕磕碰碰,而且陈掌柜那一副自杀的模样怎么说呢?”

    二狗子听完,急切问道:

    “什么?自杀?我们正午是见她不是挺开心的么?她有什么理由自杀啊?”

    “还有啊,是不是那个马老板见陈掌柜漂亮见色起意,想要对陈掌柜做点什么,然后陈掌柜宁死不从就自杀了?”

    李信听着二狗子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只能无奈说道:

    “行了,行了现在说这还早呢,才调查第一天,而且还有个女人没找着呢,谁能说的准是怎么回事啊。”

    “你啊,还是一会而回家之后多吃点饭,好好睡觉去吧。”

    说完就不在理会二狗子,向前走去。

    看到李信走了,二狗子也终于不在思考今天案子的事儿了。于是紧跑两步追上李信说道:

    “二胖你别走啊,今天咱们也算干大事了,等回家后看我给我爹炫耀炫耀。

    我李武也是干大事的人了,他们以后想再要揍我也得掂量掂量了。”

    听着二狗子在旁边兴奋的说个不停,李信只能看向前方。

    而两人前面只有张冲一个萧索的背影。看着那背影李信也逐渐安静下来,不在跟二狗子闲话,就这样三人闷头赶路起来。

    然而只有三五里的路程,真的没有多远,不一会就回到了张家村。

    几人告别后,李信快步走回家去。

    等李信开门,只见此时父母已经在家中,父亲依然坐在门旁的板凳上抽着烟,而母亲也依然在忙进忙出的准备着晚饭。

    见到李信回来,李父只是说了一句:

    “回来了啊,赶紧去洗手洗脸吧,准备吃饭了。”

    而在厨房的母亲听到后却快步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李信一下,确定跟早上走的时候一样,没少胳膊少腿儿的。

    然后就连忙问道:

    “儿啊,怎么样啊,今天跟着你们二伯在城里辛不辛苦啊?没有遇到什么坏人吧?”

    李信想到,今天走了这么多路,确实有些累,不过却很是轻松的回答道:

    “唉,没事,您就别操心了,我们是去跟着二伯的。

    二伯可是捕快,哪有坏人敢找我们麻烦啊。”

    听完李信的说辞,母亲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就又回厨房去准备晚饭了。

    而李信则去水缸边洗手洗脸了,等洗漱完毕,做到了摆好的小饭桌旁边。

    正在抽着烟袋的父亲说话了:

    “听说今天水芸县城里死了个布店掌柜的,还是你二伯负责的,是有这么回事么?”

    一听父亲的询问,李信就知道,父亲在城里做工的时候,私下里打听过自己的消息。

    或者说是打听了张冲,通过张冲来了解自己的消息。

    看着什么都不说,却在暗地里担心自己的父亲,李信只好把今天的事简单的跟父亲说了一下。

    父亲却没有关心谁是凶手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道:

    “你和二狗以后小心点,毕竟杀人犯,谁也保不准还不会不杀人,而你们两个又是孩子,真要遭了暗算,你们连反抗都没机会。”

    “以后在去记得时刻跟紧你们二伯,要么就跟别的差人一起。

    和二狗别逞英雄自己单单行动,知道了么?”

第二十四章 新的一天

    听着父亲为数不多的几句嘱托,李信都只能点头称是,答应下来。

    看到李信答应,李父又开始坐在旁边抽起了烟袋。

    而屋里的母亲则没有听到,之前父子二人的谈话。

    又过不久,母亲的晚饭就准备好了,开始在厨房进进出出的端菜端饭。

    而李信也站起身来,打算进厨房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结果刚进入厨房,被母亲一看到就轰了出去,还说道:

    “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老老实实在桌子那等着就行。”

    李信这才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吃完饭之后的事,本来李信看到吃完饭了也都端走,收拾了桌子了。

    他就想着,去帮忙打扫打扫刚刚的地上的鱼刺什么的。

    好不容易在院子角落里找到了扫帚,可是刚刚还没扫几下,就被收拾完桌子从屋里出来的母亲打断了。

    伸手就抢过了李信手中的扫帚,同时还说道:

    “你可给我歇歇吧,你那也叫扫地?跟小猫儿盖屎似的。

    就别给我添麻烦了,等你扫完,我还得在扫一遍。”

    最终李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说道:

    “我去洗澡了,今天跑了一天,头一回还挺累的。”

    等李信洗完澡回来,坐在床边,而母亲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那边的桌子上正点着灯。

    此时的母亲正在给他缝补衣物,今天买的衣服虽然比自己之前穿的好一些。

    但终究还是有些地方有小的破口,也有地方拆线了,或者线头儿太长,母亲只好在修一修。

    母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张冲给他们买衣服的事儿,母亲还说明天拿几个鸡蛋去张冲家里道个谢。

    慢慢的聊着,李信眼皮也越来越重,之后一歪身就躺下睡着了。

    等李信在次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的天光大亮了。

    一下子坐起身来,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还有床头搭着补好的衣服,李信就知道,肯定是母亲昨晚熬夜补好的。

    不在多想,直接起身穿衣服,同时还喊了一声:

    “娘,我起来了,你在那呢?”

    只听,很快另一个屋里传来一段回话:

    “起来了就赶紧穿衣服吃饭吧。还有啊,你们也是进城了,不要什么都麻烦你们二伯,一会儿吃完了早点去找二狗子,别总是那么晚。

    你们二伯帮衬你们,你们也得努力,知道么?”

    听着母亲的叮咛,李信也穿好了衣服,方便好之后,又洗了把脸,让自己赶快清醒起来。

    不过正在李信吃着早饭的时候,却见到母亲走了过来,等到桌前伸手递给了李信一个小钱包,同时说道:

    “这钱是你爹早上走的时候留给你的,去了城里也别总是让你们二伯请你们吃饭。”

    “我怕你钱直接装在身上丢了,就给你缝了个小钱袋子,本来说昨晚就给你的,结果你睡的太早了。”

    说完就把小钱包放在了桌子一边儿,转身去忙活了。

    等李信吃完早饭,又跟母亲说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只是这次他并没有直接跑出去找二狗子,而是走出大门不远之后就转过身来。

    看着自家的大门院子和房子,足足盯了很久,然后才猛然再次转身向着二狗子家走去。。

    等李信到了二狗子的家,这次可没有站在外面,而是直接在大门口喊了一声就进去了,等进到屋内,又是看见二狗子正吃饭。

    看二狗子的架势,好像那些饭菜跟他有仇似的,恨不得全都嚼个粉粉碎,在用力的咽进肚子里。

    李信一副好笑的模样问道:

    “你这又是怎么了?一晚上的功夫就跟这些饭菜结仇了不成?”

    二狗子满嘴饭菜嘟嘟囔囔的说道:

    “没有,没有的事儿,我跟谁有仇,我也不能跟饭有仇啊。”

    “一会再说,一会再说。”

    说完就对桌子说的饭菜一顿扫荡。

    等二狗子打着饱嗝,拍了拍肚子,又喝了一碗汤之后,终于对李信说:

    “吃完了,你等我缓缓咱们再走啊。”

    说完就做在小板凳上,挺尸似的伸直双腿仰着靠在了墙上。张着嘴喘气:

    “唉,累死我了。”

    李信看他吃顿饭能把自己累成这样,看来是真吃了不少。

    就对他说道:

    “你这打算是今天一整天都不吃了?”

    二狗子很是疑惑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这是昨天晚上没吃好,今天早上饿的好么?”

    李信也轻笑调侃道:

    “怎么?昨天你又做了什么大事儿不成?我们不是一块儿回来的么?”

    “你不是还说要给你爹炫耀炫耀的么?难道没奖励你一顿好吃的?”

    这时二狗子也歇够了,站起身来,悄悄对李信说道:

    “走走走,我们去外边说,一边走一边说。”

    说完还扭头看了一眼里屋,好像怕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似的。

    走出大门口的这段路上,李信在后面就看到二狗子腿好像有点瘸啊。

    等两人走上大路,二狗子终于恢复了正常。

    这时旁边的李信纳闷了,问道:

    “二狗子,你怎么又被打了?难道昨天晚上回来你还做什么坏事了?”

    谁知二狗子一听就愤愤不平道:

    “什么啊?这能怪我?

    昨天回来天还没彻底黑下来,我还想着回家后跟他们炫耀炫耀的,结果回去之后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又饿了啊,我见没人就自己去厨房找了点吃的。

    等吃的差不多了,眼皮就开始打架。

    我就打算先去睡个觉,等他们回来我在吃一顿晚饭,如果中途没醒那就等今天早上在跟他们炫耀。”

    “然后我就关门睡觉了啊,谁知道昨天太累结果睡的太死了。

    等晚上他们回来的时候,怎么叫门我都没听见,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最后就是,我爹从邻居家借的梯子,翻墙进来的。

    他一进来看见我在床上睡的那么安稳,直接就把我揪起来打了一顿。”

    “一边打还一边骂我,你是猪啊你,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呢。

    结果等我爹打开大门之后,我娘冲进来又把我揍了一顿。”

    说完二狗子就很是倔强的仰着脸,问李信:

    “你说这事儿能怪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这不是没听见么。”

    听完二狗子的讲述,李信都快笑的站不住了。

    伸手抓着二狗子的胳膊,是真的笑的直不起腰了。

    等李信缓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忍了下去。

    心里想到,那不怪你怪谁啊,还不是因为你没听到。

    不过却只能对二狗子说道:

    “唉,算了,这都不叫事儿。今天咱们还是早点去县衙,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了。”

    谁知二狗子却道:

    “没打在你身上,那当然不叫事儿了。”

    看着二狗子那倔强的模样,李信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不过还没等李信自己缓过来,二狗子却说道了:

    “唉,算了,反正我都习惯了,没准儿我还能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呢。”

    “说起来,我还真是挺期待今天去县衙查案的。”

第二十五章 新线索

    说着李信跟二狗子就走出了村子,今天天气晴朗,早上的气温也没有那么高。

    赶路途中太阳晒在身上还暖暖的,这种舒服的感觉真想让人在回去睡个回笼觉。

    今天又是李信和二狗子二人一起去县城,二伯张冲早早的天一亮就出门了。

    路上二人还是免不了讨论起昨天的案子,而李信和二狗子除了对陈掌柜的死有些难受之外,最期待的还是今天去了县衙希望能找到新的线索。

    毕竟他们不是张冲,跟陈掌柜也才见过一面。

    而且昨天从贾府出来之后,天确实已经暗下来,离着关城门时间也不远,他们几乎就是直接分散各自回家了。

    但是李信还记得,下午张冲不同时间分别派出去了好几波人。

    让他们分别去调查不同的东西。

    而李信总觉得陈掌柜的小徒弟有些问题,她昨天被捕快询问的时候那些话好似都说的通,但有好似都不是那么明白。

    而且昨天他们买衣服的时候,陈掌柜刚掀开门帘出来的时候,还下意识的抱怨了一句话,那就是她正在教训她那不争气的徒弟。

    没有说因为什么,但昨天问的时候,那个女徒弟也没有提她被师傅训的事儿。

    只说除了送饭的时候见到了陈掌柜,并没有说她之前还见到过陈掌柜。

    在二狗子的不断催促中,二人很快的就赶到了县衙,之后进了衙门里找到了张冲。

    而此时的张冲正坐在桌前,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昨天捕快们的各种记录。

    而李信和二狗子并没有刻意降低脚步和走动时的声响,进去之后,张冲就直接察觉到了是他们,但是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而已就又低下头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东西。

    不过还没等李信和二狗子喊二伯,张冲就直接低着头说道:

    “你们两个今天来的挺早啊,昨天初来乍到就跟着跑了一天,回去后没有多睡个懒觉?”

    一听张冲的询问,二狗子就忍不住了,

    “二伯,看您说的,我们这不也是想早点过来,看看案子进展到哪了么?

    怎么说的我们好像懒虫似的。”

    李信这时也回道:

    “二伯,昨天您派出去的那几波差人回来后,有没有带来什么新消息啊?”

    “我们这不是也想早点来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么?”

    而张冲早就一眼看出来,他们实际更多是因为好奇心罢了。

    不过对于李信说帮忙的事儿,也没去刻意反驳什么。而是直接说道

    “我也还不知道呢,那两拨差人都没有做纸质记录,今天也还没来县衙,我也正在等他们。”

    “等一会他们来了,看看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新的消息。

    不过不管有没有我们一会都先在跑一趟陈氏店铺,在去看看现场,然后在去周围几家店问问情况。”

    李信听完也只好继续静静等待,而张冲在不跟他们说话后又开始了一遍一遍的查看手上的各种笔录。

    只是过了大概一刻左右,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靠近,果然抬头就见到了两个差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信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正是昨天在店铺的时候,被张冲派出去打听周围情况的人。

    两人进来拜见完毕后,张冲就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昨天你们二人出去后,走访周围店铺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通过二人的描述李信了解到,陈掌柜徒弟果然在昨天的询问中有隐瞒。

    而除了这些,她好像和那个连升楼送饭的伙计走动很近。

    这些消息都是从连升楼其他的伙计厨子口中打听道的。

    听完这两个人的禀报,张冲就直接起身整理桌上的纸张,等收拾完毕,对李信和二狗子说道:

    “走吧,你们俩跟着我,咱们先再去店铺一趟,然后就去连升楼,反正都离得不远。”

    同时又对刚刚的两个人说道:

    “我先出去了,等昨天派出去查马金龙的那两个人回来之后,让他们来找我。”

    说完就带着李信和二狗子走了出去。

    一路无话,二人又一次回到了陈氏店铺。

    只是这次,店铺的三间门脸全都紧闭着,门口还站着两个差人守着。

    等张冲上前打了一声招呼,三人就径直走进了后院。

    因为也实在没办法,现在查案就只能不断的去现场,既没有后世验血也没有指纹,更没有高科技。

    查案唯一有用的就是一遍一遍的去现场,一遍一遍的走,一遍一遍的看,兴许那一次就能发现点不同的东西。

    张冲带着二人进去后,就再次进入了发现陈掌柜死亡的那个房间。

    然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翻看周围的摆设,以及扫视着四周的环境。

    而这时李信和二狗子也只能在旁边看着,过了一会也许是看的腻了,也许是站的烦了,二狗子就拉了拉李信的袖子,对他轻声说道:

    “二胖,咱们出去吧,这屋子都看了好几遍了还能看出花儿来啊,咱们去外面透透气儿去。”

    李信也确实觉得挺无聊的,如果自己能上去搜查一下那还好,只是干站着看也是没什么劲头儿。

    随后就跟二狗子一起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

    一到院内,顿时就感觉身上的压抑轻松的许多。两人就开始在院子里面闲逛。

    而李信也趁着这个机会去另一扇通向外面的小门那又转了几圈,可是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就在这时,二狗子却说道了:

    “二胖我们去陈掌柜的其他房间转转呗,我还挺好奇,其他房间都是些什么东西呢?”

    随后他们就开始一间挨一件的查看起来,陈掌柜死的那间一看就是客厅,而之后他们把整个大院儿里的其他房间都转了一遍。

    别的房间还不好确定,但是看到卧室的时候,李信就发现明显翻动的痕迹。

    桌椅摆件以及包括床上的被褥,按说现在的天气可不适合盖被子,就算不收起来也会叠叠整整齐齐在一边儿放好。

    看着这到处都是翻动的模样李信也只能叹了口气,这么大规模还明目张胆的,除了昨天搜查的差人没有别人了,一看就是没有刻意保护死亡现场之外的地方。

    李信直接就对二狗子说了一句:

    “没什么可看的了,走吧。咱们在去裁衣间看看吧。”

    等二人一进入裁衣间,发现这间屋子更加过分。

    一地的布匹和很多半成品的衣服都散落各处,连桌子旁本来放针线剪刀和各种裁量工具的小篮子都侧翻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片。

    看到如此李信就觉得没戏了,不打算进去了,而二狗子却好像什么都不管不顾似的走了进去。

    一边走着还用脚踢开脚下各种杂物,李信只好也跟了上去,并提醒道让他轻一点,免得踢坏什么东西。

    进去后,李信直接就走到了裁缝台前,伸手一件件的翻看这台子上的各种剪裁工具。

    最后又拿起了旁边侧翻着的篮子,一入手李信就发觉着篮子使用的时间肯定很久了,编制的篮子都有一些松动了。

    而且上面各种磕磕绊绊碰撞的痕迹也随处可见,可见用了好些年了,保不准陈掌柜守寡之后就一直没换过。

    因为新编的小篮子不管用料上的不同,但一样都是很紧密的。

    李信小时候就见过老人编篮子,各种各样好像都能编出来似的,筐,篮子,簸箕等等。

    甚至在上一世的新闻中他还听说过,有不漏水的竹篮,不过眼前的这个肯定不是。

    这时身后的二狗子也说话了:

    “唉,这么好的新布都糟蹋了,看看这扔的地上到处都是。”

    说着就又拿起一匹半打开的布,又道:

    “你看这布颜色多好,整整齐齐卷好,多漂亮。

    就这么随便扯开了,之前那些捕快也太莽撞了,这要给我做身衣服那多好。”

    在他断断续续的抱怨中,好像就完全忘记了自己刚进来的时候,也是到处踢来踢去呢。

第二十六章 连升楼

    李信和二狗子两人在各个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百无聊赖只能去院子里,等着张冲检查完现场后出来。

    好在也是二次检查,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不一会儿张冲就走了出来。

    一见张冲出门,二狗子就小跑儿这凑了上去,迫不及待的问道:

    “二伯,二伯,怎么样啊,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线索啊?”

    而张冲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过只是霎那停顿,便对李信二人说道:

    “走我们去连升楼,看看那个小伙计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三人走出了店铺,不过在刚走出店铺门口的时候,对旁边守门的捕快吩咐道:

    “派个人,去把那个女徒弟叫过来。”

    以前做学徒的时候,她肯定是住在店里,每个月回去那么两天。

    而现在自然是已经回家了,所幸都是街坊邻居,不算住的太远。

    不然,她家也跟一个寡妇攀不上什么关系。

    说起来这个连升楼也不远,之前张冲领着他们逛市场的时候,就是先见到的连升楼。

    之后从旁边的小胡同穿过来吃的面条,再之后才去的陈氏店铺。

    几步远的路程,三人又走到了连升楼门前。

    上次没敢进去吃,这次依然不是。

    说起来张冲也不是吃不起,而是有家有业的,能省点就省点,说不准就有要突然用钱的时候。

    如果就自己一个过日子,那自然就什么都好说了。

    而李信第一次看到连升楼就冒出来个念头。

    这名字真吉利,可是他却总觉得这就是在立旗子。

    就像是打完这场我就回家结婚,抢完这次我就金盆洗手似的。

    总说着升升升,万一我以后进了县衙真升不了了怎么办?

    毕竟悦来客栈也从来不悦来,和平饭店从来不和平。

    可是二狗子还是很兴奋的,可能是觉得终于能进到里面了。

    虽然吃不到,但也能看看那些吃的东西了吧。

    怎么可能进去吃嘛,这不一进饭店,对面就过来一个跑堂儿迎客的小二。

    一看张冲的打扮就明白,这是有事儿不是来吃饭的,所以很有眼力的张嘴问道:

    “哎呦,辛苦辛苦,几位大人今天过来是不是还是因为昨天陈掌柜被杀的事啊?

    陈掌柜也是我们的老街坊了,您放心我们能帮上忙的绝对帮,配合衙门是我们应该做的。”

    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表示配合。

    并没有眼瞎到,一堆警察大张旗鼓冲进饭店,而服务员却上去问吃点儿什么的地步。

    这小二很是机灵,什么时候是真吃,什么时候是办事,分的很清楚。

    张冲走向柜台,同时问道:

    “今天我们就是过来问问情况,你来说说就好。”

    “听说你们这,昨天去陈氏店铺送饭的那个伙计,跟她们店里的女徒弟走的很近是么?”

    小二一听,连忙笑道:

    “啊,原来您问的是这个啊,我们都听过这事儿,也不知道是谁传的。

    反正不少人都知道,我们还羡慕呢以后结婚不愁了。

    这么早早的,人家自己就找到合适的了,我们还得等家里安排相亲。”

    张冲又问道:

    “哦,那你们知道这人家庭什么情况么?几口人啊,住在哪之类的。”

    小伙计忙回,

    “这个啊,他爹就是酒楼里的厨子,姓王,具体叫什么名字就不知道了,反正人们都是叫他老王或者王叔儿。

    他也就在这酒楼里当伙计,不过不是跑堂儿的,而是外送的。

    一般大户人家或周围几条街的店铺老板有要求送家去的情况,都是他来做的。

    他现在也不在,出去送饭去了。”

    李信这时也确认了,小伙计和小徒弟之间的关系。

    毕竟十五六岁,正是思春的年纪,因为各种原因相互有些好感也不稀奇。

    至于女徒弟不主动说的事儿,应该也是出于女儿家的害羞。

    毕竟这个年纪的女生找了对象一般不会到处说的,更不会告诉长辈,因为没有长辈听了会高兴的。

    但男生就不一样了,不管是主动炫耀说出来的,还是被别人问出来的。

    同辈听了都会起哄,而长辈听了都会欣慰。

    毕竟自己家养了这么多年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

    所以心里基本都是美滋滋的,恨不得直接或间接的让周围人都知道。

    不过偶尔也有不欣慰甚至生气的情况。

    因为这里的猪是拱了别人家的白菜,但也有自己家的猪拱了自己家白菜的。

    甚至于没有去拱白菜,而是又拱了一头猪的。

    当然了,幸好水芸县的百姓民风还是很淳朴的,并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儿。

    而这之后,张冲让小二把小伙计他爹也叫了出来,询问一遍之后,又把厨子和掌柜的以及算账先生都挨着问了一遍。

    等了一会儿,昨天那个伙计回来后也询问一遍,确实是这么回事。

    发现除了这个新线索也没有其他的了,就起身回到了陈氏店铺等待陈掌柜的女徒弟,打算在问问她对照一下。

    在这个等待的时候,女徒弟没来,出县衙时之前还没到的那两个捕快来了。

    也就是派出去打听马老板情况的那两人。

    随着二人的汇报,果然发现了马老板的新消息、

    据那两个捕快说,这个马金龙是有老婆的,而且是在他没发迹之前就娶了的。

    在之后,二人又去了马家附近地痞混混的窝点。

    确认过,马老板回水芸县的最初那几天,那些混混远远还见过。

    不过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也不清楚长的什么模样。

    几人正在说着,去传唤女徒弟的捕快也回来了。

    等把女徒弟叫进来一问,发现确实她和送饭伙计暗生情愫,时不时的还去偷会见面。

    这么一问,她也把李信之前怀疑女徒弟隐瞒的疑问给解开了。

    原来她在李信三人买衣服进门之前的时候,确实在被陈掌柜训斥。

    其中原因也无非就是,陈掌柜骂她小小年纪与人私会等这类的事情,影响了晚上学裁缝时的进度。

    心里总想着别人耽误进度,还总是私会也耽误看店。

    陈掌柜不同意,还狠狠说教了她一通。

    当时陈掌柜说的不争气,这正是指的这件事儿。

    等问完也没有发现跟案件相关的东西,就把人打发了回去。

    又没有了头绪,好在还有马老板老婆的事儿,上次也没有见到人,可以再去他家问问。

    不过几人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这种能住的起大宅院的人家,院子都是好几进的。

    妇人一般都是住在后院儿,外人来了,管家或者家主应付就好了,毕竟是外事。

    也没有哪家家主,主动带着外人去后院儿给别人介绍自己媳妇的。

    除非是像李信他们这般平常人家,就一个小院儿,几间房。

    进门就能一览无余,看见了不介绍也不合适。

    说完,几人就起身赶往马金龙家。

    走在路上,二狗子还跟李信说道:

    “二胖,你说是不是酒楼伙计和女徒弟杀的陈掌柜啊?”

    “毕竟两人被陈掌柜拆散,要是因为这个心生怨恨而冲动杀人呢?”

    “就是因为冲动,突然冒出的想法,所以才没预兆,我觉得很可能啊。

    然后两人利用陈掌柜的信任,等靠近之后小伙计出其不意杀掉陈掌柜。”

    “合谋杀完人之后,在去报案说只有徒弟自己一个人进去送饭,看到陈掌柜死了。”

    而这时的李信也是理不清思路,只能对二狗子说道:

    “可是刀呢?那刀可是陈掌柜自己的,送饭的伙计总不能连别人的刀在哪都知道吧?”

    二狗子急忙发声道:

    “女徒弟啊,之前不是说合谋么?

    肯定是女徒弟先去裁衣间拿出刀来,给了小伙计啊。

    然后女徒弟分散陈掌柜注意力,小伙计趁机杀人。”

    “怎么样?他们是不是很有嫌疑?”

    李信被二狗子问的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能说道:

    “唉,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还是先去马家吧,在去见见马老板没准还有新线索呢?”

    几人跟着张冲快步赶路,二狗子就在李信旁边不断嘀咕着自己的猜测。

    说话的功夫儿,几人就到了马老板家。

    门口还是那样,两个懒散的守门人坐在凳子上乘凉。

    等李信他们走进,门口的仆人小跑着就冲了过来,连忙点头哈腰,而张冲只是说道:

    “今天在来就是找马老板对一下线索,你进去通报一声。”

    守门人听完转身就跑进了院中,可是仅仅等了片刻,就看到刚刚那个进去通报的仆,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

    口中惊恐的喊道:

    “大大人,大人。”

    “马马马老爷死了。”

第二十七章 马家风波

    几人听完一惊,连忙快步向院内走去。同时张冲也向那个仆人问道:

    “怎么回事?你赶紧说说,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这时那个仆人也是慌慌张张,一脸惊恐,只能语无伦次的回答:

    “我真不知道啊,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老爷趴在了地上,还吓了一跳。”

    “之后我叫了几声老爷,见到也没有动静,我就只能轻轻的靠过去试了是鼻息。

    发现没气儿了,吓的我都慌神了,然后就直接跑出来了。”

    “对了,大人啊,这不是我杀的啊,您可给我作证啊,我就是按您的吩咐才进去禀报的啊。

    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冲听完,不耐没好气的对他说道:

    “行了,行了,怕什么啊?胆子这么小还看门儿呢,我也没说是你杀的啊。”

    “现在说这些还都太早了,前面带路,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

    不一会儿,几人就在仆人的带领下到了马老板死的房间。

    一进门就能看到马老板侧着头趴在了地上。

    张冲一马当先就走了过去,而这次李信和二狗子稍稍靠近了一些,剩下的几个捕快直接就守在了门口。

    随着张冲的逐步检查,李信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马老板身上没有一点儿外伤,地上也没有一点血迹。

    可是等张冲把马老板扭过头露出脸之后,李信一眼就看到了马老板那不正常的脸色,还有青黑色的嘴唇。

    见此之后李信就抬头,看了看周围翻倒的桌椅和散乱一地的点心茶杯之类的。

    李信就觉得马老板这是中毒死了,死之前还很痛苦,打翻了桌椅和茶水,想要出去,但还是没能走出房间就死了。。

    等张冲初步检查确定之后,直接就起身吩咐道:

    “来人,把府里的下人都叫过来集合。还有去后院把马老板的媳妇儿也叫过来。”

    说完又指向旁边的捕快道:

    “赶紧回衙门,通知人来验尸记录。另外,人很可能是中毒死的,等验尸的人来了,把周围的茶杯点心什么的都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中的毒。”

    说完张冲就带着李信和二狗子离开了房间,等待着捕快把府里的人聚集齐了之后开始询问。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捕快来报;

    “府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找来了,您开始吧。”

    而张冲却没有直接开始询问马老板的事儿,而是当先问道:

    “马夫人是哪个?怎么出这么大事儿,也不见哭声啊?”

    结果对面的一群人中一个回应的都没有。

    张冲只好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答复。

    最后只能先问道:

    “那有谁是在后院服侍人的?”

    过了片刻就有几个人走上前来。张冲气愤的问道:

    “你们夫人呢?你们老爷都死了还不出来?”

    这时出来一个丫鬟回道:

    “大人啊,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我们就是当下人的,老爷只说夫人出去探亲了,具体去哪我们哪里管得着啊。”

    “我们都好久没见过夫人了,就刚刚来府里做下人的时候,看到过几次,可是没几天就再也没见夫人在府里出现了。”

    “老爷也没多说什么,我们也不敢多问啊。”

    张冲只得转换问题:

    “那你们谁是最后见到过夫人的啊?”

    这时之前回话的那个丫鬟说道:

    “大人应该就是我了,大概一个月之前的一天晚上。

    那时我才来府里没多久,最后见到那天我也就像往常一样服侍的。”

    “第二天夫人就不见了,之后我就禀报了老爷,说夫人不见了。

    而老爷只是说了一句夫人去探亲了,让我别多问,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夫人了。”

    张冲又追问道:

    “哦,那你有没有觉得你们夫人消失的那几天有什么异常吗?”

    丫鬟回忆道:

    “也没发现什么明显异常的啊,而且那时候,我也是刚刚进府里的,老爷和夫人的脾气秉性都不是多么熟悉呢。”

    “不过真要说的话,那就是刚来的那几天,老爷和夫人经常发脾气,夫人几乎整天都是愁眉苦脸的。

    而老爷也整天板着脸,府里的下人们都很怕,认为他们性格就是这样的,私下里还害怕担心遇到不好的主家了。”

    “可是就在夫人一次外出回来之后,老爷和夫人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整天也都是笑眯眯的,对下人的打骂也都少了很多,好像从那开始就开始高兴起来了。

    而在这之后的两天,夫人就在也没出现过了。”

    张冲听到新线索连忙问道:

    “那他们在那几天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提到过他们为什么变得高兴了?”

    只见那丫鬟回道:

    “这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我觉得可能是因为钱吧。”

    “因为最早几天的时候,府里都没有几个下人的,看着也很冷清的,夫人和老爷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打骂我们几个人。”

    “但是自从变高兴之后,府里的下人就越来越多了,而且之前最早的时候也遇到过几次老爷和夫人因为钱的而吵架的事儿。我觉得很大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在张冲不断的询问中,李信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之后张冲又叫来了看门儿的仆人。

    “你在好好想想,昨天马金龙回家的时候有没有不一样的东西?

    脸色有没有不好啊,或者其他异常表现?”

    只见对方低头思索之后,再次描述了一遍昨天的情况。

    “大人真的没有了啊,我知道的都已经说过了啊。

    昨天下午老爷早早的就回来了,脸上表情也很是开心,手里还拎着包点心,哼着小曲儿就进去了。”

    李信听后一愣,点心?随后就叫来了今早准备茶水点心的丫鬟。

    询问过后发现,屋里的就是昨天马金龙交给她的那包点心。

    就在李信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之前进去验尸和记录的两波人也终于来了。

    一波人去验尸记录尸格,而另一波人去检查周围的点心和茶水。

    最先出来的是记录尸格的那两个,因为在这儿都是初步记录检查,上面的人对照尸格后没问题了,才会把尸体抬回去,让仵作细细检查。

    这部分的检查等上交张冲后,他只是对照了一下就完事儿了。

    因为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毒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中的毒?是什么让马老板死的?又是在哪中的毒?

    最后等检验的人出来报告之后发现,没有任何问题,茶水,点心,茶杯,茶壶,全都查过了,甚至连周围的桌椅也全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的地方。

    也就是最后几人等了一个多时辰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只知道了马老板是早上才死的,因为有下人在早上的时候见过他,那时的马老板还活的好好的。

    以及马夫人回到水芸县之后,没几天就莫名奇妙消失了。

    剩下的都是一无所知,既没有找到让马老板中毒的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找到马夫人消失的去向。

    张冲几人简直是一头雾水。

    最后没有办法因为马老板和陈掌柜的案子有牵连,所以肯定也还是张冲负责了。

    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只能让手底下的捕快按流程规矩办事,期待着马老板被仵作验尸之后,能确定是什么毒吧。

    天已经接近中午,几人乘兴而来,最后却只能败兴而归。

    什么都没发现就算了,结果新的马夫人的线索还又断了。

    毫无头绪,张冲只得吩咐好手下之后先离开,带着李信和二狗子出门了。

第二十八章 流氓混混儿

    三人离开马家之后,开始了慢慢闲逛,主要也是想换个环境,梳理一下现在乱哄哄的头脑。

    而马老板的死,对三人的影响就轻多了,就一普通死亡案件,没有任何感情成分。

    这种事对张冲这样的捕快来说就见的多了,对他最多的思考也就是公事公办的疑问而已。

    就在三人没有目的的闲逛中,却突然发现,他们又回到了陈氏店铺附近。

    而不远处就是李信和二狗子第一次进县城,张冲请他们吃饭的那个小摊位。

    老板还是那个老板,伙计也还是那个伙计。

    周围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好似这几天一直充斥在李信脑中的各种死亡,凶杀,血腥,人头等等,对这些人一点影响都没有。

    突然李信轻笑一声,也对,这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也没理由去因为这些事儿影响自己生活。

    说着三人就走到了上次的面摊儿,不过这次还没坐下,李信就先一步开口了,只听他对张冲说道:

    “二伯,今天不用你请我们了,我们家里给钱了,我们自己吃就行了。”

    张冲回头看了看李信,仅仅盯了片刻就说道:

    “行,你们出门在外,自己懂得独立,自己懂得照顾自己是好事儿,那你们就自己点吧。”

    一刻钟之后,三人的饭菜都上桌了,张冲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菜想事儿。

    而二狗子就彻底放开了,直接就开始端起碗来狂吃,用二狗子的话说那就是:

    “我李武,架可以打,揍可以挨,但饭不能不吃。”

    “就算是正在跟人打架,但只要我娘叫我回家吃饭,那我就一定要走。”

    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挡得住二狗子让他不吃饭的。

    就在李信才只吃了半碗儿的时候,二狗子已经把自己手里的碗都舔干净了。

    然后还去找摊主要了碗面汤,此时正坐在旁边一口一口的慢慢吸溜。

    等吸溜了一会儿的二狗子,突然一拍桌子。兴奋的说道:

    “对了,一个月前,不是有混混儿见到过马老板他媳妇么?”

    “一会儿,我和二胖就去找那波儿混混打听打听情况。

    在不行就让他们去找找。没准就能发现马老板他媳妇呢。”

    “二伯,你看我这主意怎么样?”

    李信经过这一提醒也反应过来,觉得这没准还真是条出路。连忙说道:

    “是啊,二伯,反正现在陈掌柜和马老板的死都没有线索,就等着验尸结果了。”

    “要不然下午我就跟二狗子去看看,打听一下。

    这也算是一个可能,您接着盯着马老板那边儿的尸检就行。”

    “而且尸检才是正事儿,实在不行您下午就去催催,咱们尽量明天拿到尸检结果,那样也好继续入手不是。”

    张冲放下了筷子,盯着二人。

    然后就像下了决心似的说道:

    “行,你们早晚也要自己办事儿,而且我昨天也带着你们跟各个混混团体打过招呼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不过就算这样,你们也要尽量小心,真要有发现或者不好应付的事儿就来找我,或者直接跑去县衙也行,总之保证你们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就这样,二人又扒拉几口吃完剩下的饭菜,起身各自行动。

    不过就在李信和二狗子刚刚要走的时候,张冲又站住对他们二人说道:

    “今天下午你们的时间就自己安排吧,有什么新线索就来找我,要是没打听到新线索,就自己早点回家。”

    “对了李信你来城里两天了,还没去过你爹做工的木工坊吧?

    要是有时间就去找你爹,晚上你们一块儿走,不要等我了。知道在什么地方么?”

    李信听到张冲的话,心中一跳,想来也是,自己来了两天了也没去找过自己父亲,看来下午确实应该去一趟。

    于是便连忙回道:

    “二伯,你放心吧,我知道在哪呢。一会儿我们就就过去。”

    张冲看到李信答应下来,想了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等张冲走后,二狗子对李信说道:

    “二胖,刚刚二伯不说的话,我都没想起来,不如我们现在就先去找你爹?”

    而李信却摇了摇头,对二狗子回道:

    “傍晚吧,现在我们过去他也没有下工,我们先去找那些小混混。

    他们整天乱跑,不早点儿去,没准还找不着人呢。”

    “等找完了那些混混,在去找我爹,反正他也不会提前走,到时候我们直接去找他,然后在回家。”

    说完,二人就向着那批看到了马夫人的混混聚集场所走去。

    等走进了混混聚集的胡同儿,远远就看到一个房子的门口前面站着几个小混混儿,正在练习如何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混混儿。

    说起来还真的需要练习。从说话方式,日常走路,穿着打扮,看人眼力等等,还真是不少方面呢,都得一遍一遍的练。

    而旁边的门口还站在一位真正的混混指挥,时不时还会骂几句,踹一脚。

    他要是不同意,这几个人如果敢这样出胡同儿,一定会被他们自己揍一顿。

    因为这几个人给混混儿这行业,最少也是给他们这波混混丢人了。

    而他身后的那个院子,就是这波儿混混的聚集处。

    里面也没有正经家具,只有几条长凳,半旧的桌子,里屋还有一个土炕或简易木床。

    当然也没有被褥这些东西,就铺着几层凉席儿,因为这个房子就不是用来住人的地儿。

    而是有个什么打架动员,抢个东西,捡个包袱分赃什么的,都是在这个小院子里。

    这些有团体的混混儿们,基本都有这么一间房子或者一个小屋子,毕竟不能在大街上分赃。

    等两人走近之后,门口几个守门的混混直接就认出了他们两个,毕竟昨天张冲才带着走过一趟的。

    那个指挥的,赶紧对着旁边几个练习的混混一挥手,说道:

    “去,你们一边练去。”

    然后转身迎过来几步,对李信和二狗子打招呼道:

    “呦,二位小兄弟,这是要来玩玩儿?”

    “张捕头儿,今天怎么没在啊?要不哥儿几个带你们去点儿好地方玩玩?保证是你们没尝过的新鲜。”

    听着对方的调笑,李信直接无视就当作什么都没听见。抬头看向对方说道:

    “呵呵,那些好地方我们就不去,留着你们自己享受吧。

    二伯就在旁边街上办案,让我们过来打听点儿消息。”

    对方听后好似浑不在意,不过却改口说道:

    “哦,不知小兄弟想打听点儿什么事儿啊?

    两位放心,我们也知道两位是给衙门办差的,咱们都是熟人,两位尽管说,能办到的我们哥儿几个保证尽力。”

    李信看着对方的保证,虽然不怎么相信,但还是说道:

    “想来昨天就应该有捕快来找过你们是吧?”

    “当时你们说,你们一个月前见过马金龙的媳妇对么?就是才回水芸县没多久的那个马老板。”

    “今天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让你们去打听打听,去当初见到的那个地方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媳妇儿。”

    “如果找到了县衙一定有赏。”

    等李信说完,对方一口答应,好像这事儿比亲爹还重要,胸膛拍的震天响。

    不等他们多说,李信也懒得多纠缠,就带着二狗子直接走出了胡同儿。

    等出了胡同儿,二狗子却是怀疑问道:

    “他们能行么?看他们说的信誓旦旦的,那咱们就靠他们了?”

    而李信听后好似早就明白似的,说道:

    “别指望他们,刚刚说的那些大话,就是应付咱俩的,他们又不是衙门下属,凭什么听命咱们?”

    “之所以来说一下就是因为这些人哪都钻,保不准衙门捕快不去的地方,他们就能有什么新发现。

    多条路而已。

    你要不来说一声,他们就算发现了什么,也绝对不会上报衙门的。

    有利益就自己贪了,没利益就放着当作没看见。”

    行了,反正也说完了,能不能发现新线索也看运气。

    咱们走吧,去我爹的上工的木工坊看看。

第二十九章 木工坊

    说起木工坊,虽然不在市场内,但是其实离着也不算太远。

    毕竟主家一部分成品还要运到市场去卖,太远了也麻烦。

    而这个木工坊也是水芸县里有名的一家豪绅开的。

    招揽了一批手艺人,除了接一些找上门的伙儿之外,也会做一下日常用具,拉到自己家店里去卖。

    当然了,除了这些新东西,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修复旧物件。

    就现在的世界,实木的物件能修是很大的一个好处。

    比如谁家的多宝阁松动了,梳妆台、床、柜不稳了等等,就会有人上门去维修。

    而实木物件儿,他们也多是用的榫卯,对木料伤的较轻,所以才能较为完美的修复。

    不像前世很多用钉子和胶水的,松了就在顶一个钉子,次数多几次周围几块料子就都费了,修的多了就没法修了,只能扔掉。

    当然也不是没有木匠了,而是观念变了。

    李信就记得自己前世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里清扫杂物,从仓库里搬出来两个沉重的实木圈椅。

    表面都是灰尘和泥土,脏兮兮的都没人要,还死沉死沉的,之后有次机会就用这些换了三把电镀椅子。

    就是那种用破铁管圈出形状来,座位和靠背各粘一块儿用人造革包裹的海绵,平时可以折起来的那种,李信记得清清楚楚还是红色的。

    不过不等李信回想太多,闲不住的二狗子就打断他了,只听二狗子问道:

    “二胖,只知道你爹是木工,可他平时都是做什么的啊?”

    面对这种问题,李信也毫无办法,只能如实回到:

    “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没去过。”

    二人说是去木工坊,可是哪能目标坚定,毫不分心。

    最后玩闹着到木工坊的时候都差不多花了快一个时辰了。

    表明来意之后,门口的人见他们二人是里面工人的孩子,也没有刻意防备,只是认为小孩淘气跑出来找父母的,直接告诉位置就让他们进去了。

    等李信找到父亲之后,只见父亲在低头轻轻凿着什么?

    李信只好走近后喊了一声,他才转过头来。

    从表情就可以看到,父亲就自己的到来很是意外。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打了声招呼:

    “怎么?早上给你的钱不够了?”

    李信都没想到父亲会问这个问题,一时茫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说道:

    “没有,没有,不是钱的事儿,就是今天下午没什么事过来找您的。”

    回应完父亲的疑问之后,就赶紧转移话题:

    “爹,你这是修什么呢啊?看着像个食盒啊?”

    李父见儿子没什么事情也就放心不再多问了,对李信回道:

    “嗯,你猜的对,这就是一个食盒儿,连升楼从这儿定了十几个,平常送饭用的,这个是昨天他们小伙计送来修的。”

    李信看着眼前的食盒儿,居然还是六角形状的,而不是最普通简单的四方的。

    一共三层,颇为高档,每一层都刻着不同的浮雕,而把手和盒子的连接也有着花纹装饰。

    李信看完心里就一阵吐槽,mmp,果然是给富贵人家送餐的东西,就是跟一般百姓自家的不一样。

    对于为什么做这么多的问题,李信也知道,各家有各家习惯。

    有的会把东西拿出来,换到自家的碗盘里,食盒当时就让伙计带回去了。

    而有的则是就放在家里,直接把人打发走,让伙计第二天再来拿。

    酒楼嘛,客人说了算,还是面对这些富贵人家,对方说怎样那就怎样,所以一下就做了很多备用。

    李信看了看损坏后,早已被父亲拆散的食盒,随意的问道:

    “爹,这食盒真好看。对了这是哪坏了啊?摔得啊?”

    谁知他爹却头都没抬,直接回道:

    “什么啊,也不知是那个淘气的孩子弄得,这是踩坏的。”

    “就算做工再好,用料在讲究,那也是食盒,不是板凳儿。

    直接踩上面,这不是糟蹋东西么?”

    “行了,你也别在这瞎问了,你又不懂的怎么修。”

    “既然你二伯那边没事儿了,你跟二狗子以前也没来过,就在四处转转吧,等晚上了在一块回去。”

    二狗子听完,还快速却稍显紧张的说道:

    “李叔、李叔、能给我做把大宝剑么?这肯定比我从树林儿里找的兵器好多了。”

    李信听完,赶紧拉着二狗子的胳膊就跑了。

    心里不住吐槽“还做大宝剑,你以为你是花钱的啊?”

    二狗子到也是不在意,跟着李信就开始在木工坊内转悠。

    除了那些做新的修旧的,期间他们真是看到了不少的稀奇玩意儿。

    不知不觉时间飞逝,李信他爹已经来喊他们要回家了。

    今天天色还早,李信第一次跟着父亲一起回家。

    不过依然是父亲一人走在前面,他跟二狗子两人走在后面。

    今天二狗子恍若昨日一般,依然对李信说道:

    “今天回家后,我一定要跟我爹炫耀炫耀。”

    “上次炫耀失败了,这次我就不信他们还不在家。”

    一切如常,当李信和父亲回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

    看到二人回来之后,满眼都是笑意。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信和二狗子一起去衙门的时候,见到张冲早早就坐在了案前。

    本以为没什么事儿的李信,刚刚做下没一会儿,张冲就主动跟他们说话了。

    “昨天你们走后,也就是下午,有两件事儿。”

    “第一,傍晚的时候送饭的那个伙计被打了,伤势很重,所幸的是他常年跑动,练出来一双好腿脚儿。

    抓住机会跑出了胡同儿,被人撞见了,不然最轻也得重伤,甚至可能命都保不住。”

    “第二件事儿就是,查出马金龙变高兴的原因了,就像昨天猜的,因为突然有钱了。

    而来源就是贾府的王老爷。

    我也去贾府问过了,王老爷只是说自己和马金龙是故交,看他日子困苦,援手帮忙一二。”

    之后张冲有说了些他的看法,对于王老爷的说辞,他是不信的。

    马金龙虽然在外多年刚回水芸县,人生地不熟的。

    但他实际是水芸县人士,而王满江是逃荒才来的水芸县。

    而且张冲说他也已经查过了,马金龙外出闯荡之后,王满江才孤身一人来到水芸县。

    之后又入赘了贾府,这才成为今天的王老爷,他们两人几乎不可能相识,更别说是到了借钱的地步。”

    李信听到如此,不禁产生了疑问。

    他们不相识,但是张冲还是查到,王满江确实给了马金龙钱,而且给了不止一次。

    如果他们两个不相识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和王满江相识的人是马夫人,而不是马金龙。

    所以李信在听完张冲简述的新线索之后,更加确定他们应该抓紧时间找到失踪的马夫人。

    李信都已经准备好要跟张冲说一下,他跟二狗子今天再去找找那些小混混儿,看看有没有马夫人的线索。

    可就在这时,冲进来一个捕快。

    见到张冲后禀报道:

    “报告大人,刚刚有个妇人,来衙门报案,说是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

第三十章 无名女尸

    张冲听完,猛然站起,对那捕快说道:

    “什么?又死人了?在哪呢?快带我过去。”

    说完两人就急匆匆的出门而去,李信和二狗子则连忙跟在了身后。

    这时二狗子好像终于想起来,自己曾经还挑着一个人头来过衙门报案,忽然对李信说道:

    “二胖,你说这是不是可能就跟我们最先发现的那个人头对上了?”

    李信现在也很不确定,只能回道:

    “不好说,只能说希望是吧,不过万一又死了一个新的呢?

    还是等一下看看情况,最后做完对照才能确定。”

    张冲快步走在前方,而李信和二狗子只能在后面跟着小跑。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人走到衙门口。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妇人,看着年岁不小,五六十岁的样子。

    低着头,来回踱步,可就算这样也能看到她双手在轻轻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激动的。

    等她听到动静抬头看来,瞬间就哭出声来,一副声泪俱下的模样,同时喊道:

    “哎呦喂,大老爷,你们可来啦,先说好啊,人不是我杀的啊。

    我就是过去串门儿的时候看见滴呀。”

    只见对方手里还拿着一块儿手绢儿,一边喊着不是我杀的啊,一边儿抹着眼泪。

    张冲这几天被这些事情,烦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懒得听她磨叽,直接出声喝到:

    “别喊了,又不是你家死人,喊什么喊?

    赶紧走,带我们过去看看。”

    说完对面的老太太,哭声瞬间就止住了。

    好像根本没有刚才那么回事儿,刚刚的哭戏也都是装的一样。

    几人在老太太的指引下,很快赶到了一处宅院。

    进了大门之后,只见屋子的小门敞开着。

    进去一看就在侧屋的床上,正躺着一具死尸,死状凄惨,连脑袋被砍下了了,流出来的血把整个被褥都浸透了,甚至还有些滴到了床下。

    李信一进去看到这种惨状,鼻子里还充斥着一股恶心的臭味,身子瞬间就僵了一下。

    直到身旁的二狗子拉了拉他衣袖才回过神来。

    这时身后的捕快也都跟了上来,他和二狗子只能腾出过路,站在了屋子的旁边。

    压了好一会儿心神,才终于稳定了下来。

    李信向着床上那句死尸看去,那具尸体躺在床上,衣服穿的整整齐齐。

    但是却光着脚,而顺着床边留下来的血也已经干涸了。

    只是大概看了一遍,李信就确定得,这个人肯定已经死了有几天了,很可能就是他们之前在河里发现的那个人头的身体。

    等初步检查了一遍之后,张冲又找人去衙门把人头取来。

    半个时辰后,把人头和尸体对比了一下伤口和骨骼,才终于确认了这就是一套。

    最后几人都走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一到空旷的院子中,几人瞬间感觉喘气都舒服了很多。

    这时张冲分别对几个捕快吩咐道:

    “去把周围邻居都喊过来,让他们在门口集合。”

    “还有,再去查查这个老太太的情况。

    看看她平常都是做什么的?怎么就是她发现而不是周围邻居发现的。”

    其实当一群捕快冲进胡同儿的时候,周围邻居大部分就都已经走出房门了。

    不知道出事儿之前也就罢了,但是听到一群捕快大张旗鼓的冲进来,早就点燃他们好奇心了,凑热闹可是当前这个社会难得的业余活动。

    还有几个卧病在床的老太太,她们连板凳儿都准备好了,非要让儿子抱出来看看。

    结果一群围观的人之中,前排就有那么几个做在椅子上脸色蜡黄的老人,一边喘着气一边努力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看。

    此时门外早就已经围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群了,只是他们还都不是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有的说死人了,有的说丢东西了。

    还有了解一些情况,知道院儿里是住着一个女人的邻居说,

    “里面的寡妇被小混混糟蹋了,这才不敢出门的,正在里面哭呢,你听还有哭声呢。“

    整个大门外面,简直热闹的不行。

    而张冲走出门去,看着周围一片人群,估计可能隔壁几条胡同的人都已经过来了。

    然后他指挥捕快把这户附近的几家邻居都挑了出来,说了一声,跟我进来。

    就就带着那些人,到了院儿内询问。

    都进来院子后对着他们问道:

    “你们都是这家儿的邻居,你们有谁知道这家儿住的是什么人么?

    几口啊?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了?”

    这时却看对面,大部分人都摇头摆手表示自己不认识。

    要么就是说着,不知道,不知道,这家儿刚搬过来不久,也不跟人来往,都不知道这家什么情况。

    就在张冲以为又是没有线索的时候,人群中走出了刚刚报案的那个老太太,却听她说道:

    “大人,我知道,我知道,这人是一个寡妇,三十来岁,她自称是姓江。”

    “她搬过来也才一个来月,别人跟她都不熟,就我认识见过几次面儿。”

    李信这就纳闷了,你既不是邻居,也不住在这儿,怎么比他们还熟悉。

    就在这时,张冲派出去打听面前老太太情况的捕快回来了。

    其实用不着到处去打听,门口一堆人呢,稍微一问就明白了。

    其实这个老太太真实身份就是一个媒婆儿,整日里闲不住,走街串巷给人介绍亲事。

    不管是没有结婚的,还是已经守寡的,只要她观察两天没特殊情况,准会上门去说媒。

    而且还是一趟一趟跑的那种,仗着自己岁数大,脸皮厚都是直接冲进屋里去,拦都拦不住。

    不是有句话么?“文胸武肚僧道领,书口役袖媒扇肩”。

    每次一进屋子里去就拿着小扇儿,抱着肩膀,开始嘚啵嘚,嘚啵嘚。

    也别以为她们真是人好,热心肠。

    大部分基本都是为了钱才去的,听说一次还赚不少呢。

    没有说成的那就算了,要是真的说成了,你要不给个满意的价钱,就算两家儿对上眼了,她们也敢在结婚当天去家里撒泼打滚儿。

    而结婚这么喜庆的日子,人们都看重兆头,通常也都会再给些钱把人打发走。

    这个老太太,就是看上新搬来的这家就一个女人,聊了聊之后听对方说,自己是个寡妇,就一个人过日子。

    一听这样,那简直把她给高兴坏了,隔三差五就往这家儿跑。

    也是被她烦的不行,才慢慢让她知道了一些这家儿的情况。

    这不今天又来撮合了,叫了几声儿没人应。

    可这种事并没有拦住她,要是别人的话,看着家里没人,可能就直接转身走了。

    这老太太却生猛的很,看到没人回应,也不管,直接就推门儿进了里屋。

    结果一进去就看见了一具血淋淋的死尸躺在了床上。

    连脑袋都没有,当时就下了一个跟头。

    也是老太太身体好,一个骨碌儿就爬起来了。

    到底是经过事儿见过世面的,转身就去衙门报案了。

    还在张冲面前很是像模像样的哭了一场。

    等把周围人都询问完毕,在屋里验尸和填尸格的也都出来了。

    张冲首先就接过了尸格开始对照,等对照完毕后又叫来验尸和检查的。

    结果就在这个询问中,发现了新的线索。

    只听那个检查的捕快说道:

    “大人,屋子里没有发现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

    就一样,那就是死者身上的那件衣服,在衣摆处发现了有个标记。”

    “然后经过对比,这个标记就是前两天刚出事儿的陈氏店铺的标记。

    这件衣服很可能就是陈掌柜做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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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芸县迷案介绍:
水芸县一群淳朴之人的日常生活。
还有一个突然来到此地的外乡人。
没有惊天动地的火花四射,
只有日常琐事和柴米油盐。水芸县迷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水芸县迷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水芸县迷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