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章 战奴隶贩子
自从在狗巢缴获了大量包括各式枪弹的资源后，厄尼拿出小时候鞭炮拆成单个耍的精神，很投入的联系。
毕竟，枪法那都是拿子弹喂出来的。
可终究还是贪的时间少，更重要的是，他枪械运用相关的理论知识也不够扎实。
都说学以致用，知行合一。知识储备不够，靠连蒙带猜自以为是，那就不止是贻笑大方那么简单了，万一培养出一身坏毛病，再想改，可就费劲了。
他甚至都想‘回城’一趟，向雇佣兵以及专业军事人员请益，完善技术体系。
可又考虑到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而他还是以超凡为主，因为一时需要，就整的东一榔头、西一锤子，这不好。
更何况，他现在的体系已经很驳杂了。
山口山德鲁伊才勉强算得上从入门到精通，就又开辟了战士等副职。
HP系也是个大分支，非要较真，勉强还能以自己在该类别掌握的是以生活及辅助魔法为主。是一早就这么定位的为托词。
那么符文体系呢？这个没法辩解了吧？
现在又要整枪械专精，还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实用主义。
另外，就是‘回城’成本，获得符文‘F’，以及一部分符文之力，也就是勉强保本。
他琢磨着，怎么也得将下一趟的路费赚到手才划算吧？
于是他就改变了路数，研究盗贼体系的手炮+刀剑艺业，这个是超凡的，又是山口山出品的专业技能，品质有保障，也不过时。
结果就是，他的正规枪械使用，其实并不怎么高明，估计也就是普通民兵水平，甚至专业素养还略有不如。
在这样一种背景下，今次能有这般的射击成绩，自然是有些小雀跃。
人口贩子们的水平也不差，枪声一响，立刻就地找掩护，然后迅速沟通，确认情况，居然还有对讲机可用。
而从厄尼的角度，则发现人口贩子们接下来的表现很冷静，既没有因悲愤而莽，也没有因对方有精准射手而怂。
这显然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一种情况，整的这么专业，他还怎么愉快的装哔？丧命风险大大提高了呀。
不过，他刚才在两百米开外射击，他赌对方没有强到离谱的辨识能力，一枪就能准确判断他的位置。
他认为，对方只是知晓了他的大致方位，于是他没有转移，而是继续趴在一辆校车的车顶，架着枪，瞄准某个区域，等待第二次射击的机会。
他的动态视觉很不错，之前可不仅仅是只观察一个目标，此时，知晓哪个位置有人。
当然，这也带有赌运气的成分，若是对方足够苟怂，身都不露一下，跪爬着离开，那他就赌输了。
不过，运气站在了他这边，片刻之后，瞄准镜中有身影晃动。
他果断开枪。
但这一枪开的太过紧急，没能将风速算清楚，明显射偏了。
他有借助自己强大的身体机能所带来的‘好枪架子’优势，补射了一枪，这次命中了，但不是要害，貌似肩膀。
这次开枪之后，厄尼果断侧滚，翻身下车，然后猫腰狂奔。
与此同时，有奴隶贩子们在频道里狂呼：“是狙击手！”
厄尼若是听到，恐怕会嘲笑：“原来也并非我想的那么专业。现在才确认吗？并且还弄错了。”
他觉得象他这种，哪怕是舔着脸说，也只能算是精准射手。
主要打击300米内的目标，跟千米之外要人命的狙击手，无论是枪械，还是技术，又或定位，差异都不小。
不过厄尼对于自己的爆发力和体能还是很有自信的。
跑起来像头矫健的豹子，一点都不像吃不上、喝不上、长期营养匮乏，处于半废或亚健康状态的流浪难民。
并且，他还很大胆，这通跑也不怎么借助掩护，于是十几秒后，就在百多米外的另一处了。
又过了十几秒，气喘匀了，架枪再射。
这次就十分给力，给奴隶贩子们带来了第二次突发效果，且人品在线，百多米外开了三枪，其中有一枪还是玩预判射击，结果一死一伤。
这下奴隶贩子们的频道中炸了锅：“狙击手不止一个，10点方向还有，该死的！我们该不是装上游骑兵了吧？”
尚未谋面，就两死两伤，好些奴隶贩子顿时就萌生了退意。
他们不是什么狂人悍匪，而只是贪财无良的一帮武装痞子。
恃强凌弱他们爱干，跟强硬的对手死磕就免了。
实际上作为这伙人的首领，也知晓眼下的情况，已然透露不少重要信息。
在这个时代，荒野难民中罕有优秀射手，偶尔出那么几个，也都是百米内精准。
两百米外，那就不仅需要技术好，对枪械也有极高的要求。
这就意味着后勤水平不低。
所以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继续招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可知易行难，厄尼第一枪就射杀了重要人物，这口气，奴隶贩子的首领，无论是从理性角度，还是感性角度，都没办法咽下。
否则隐性损失更大。简单的讲就是人设崩了，队伍不好带了。
于是他在频道里开出很高的价码。
钱上王八蛋，没了再去赚，招牌不能砸。
重赏之下有勇夫，一帮奴隶贩子被悬赏一刺激，顿时就忘了死，而变得嗷嗷叫。
这时候，厄尼又换了地方，几乎绕到了艾莉婕的对面，彼此隔着近乎一整个停车场。
不久之后，他再次获得开枪机会，但这次只是射伤。
而奴隶贩子们则意识到，射手恐怕只有一个，在跟他们兜着圈子，有机会就开枪。
贩子首领在对讲机里提醒：“这家伙是个独狼，想要绕着过桥，不能让他得逞！”
于是奴隶贩子们调整方向，有的向厄尼所在位置紧逼，还有一部分则直接往桥市那边跑，从而构建一个针对性的半包围网。
这一刻，一直耐心观察的艾莉婕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奴隶贩子们基本上都是背对着她，偶尔有侧对着她的，也是专注往大桥那边赶。
而之前厄尼给她指的社区，虽然跟桥市同一方向，但属于并行，并不过桥，是滨河的一片小区。
于是艾莉婕动了起来，拉着大号的改造车，向着社区那边转移。
厄尼则继续移动，从十点钟方向，移动到了八点钟方向，但此种跑法，也让奴隶贩子们有了抄近路可能，双方距离迅速拉近。
其中，距厄尼最近的，也就五六十米。
“哒哒哒！”在金钱的刺激下，已经有枪手端着枪向他冲锋。
准头堪忧，但求的就是个火力压制，更重要的是，气势得打出来，说白了，冲锋就是冒着枪林弹雨前进，确实很强调人品。
可惜，这次遇到了厄尼这种早就在一系列经历中，锤炼的意志如钢铁般坚韧的，面对子弹在身边‘嗖嗖’呼啸而过的险情，异常镇定，半跪端枪，‘砰！砰！’连开两枪，两枪全中。
第一枪打中了胸腹，有防弹衣，枪手至少没有立即死亡，还能借惯性冲锋，还能持续射击。
第二枪打中了右大腿，人力不可抗，直接摔倒，然后就没再能起来。
但这时候，第二、第三名枪手冲出来了，同样是半自动步枪，边冲边开火，还狂嚎着，气势和火力的确惊人。
这下厄尼顶不住了，飞身扑到就近的一辆废车后，然后趴在地上，隔着车、从车底下开枪。
连开五枪，也只是命中一人小腿。
然后他就再度开跑。
不跑不行了，有枪手趁他跟战斗时，已经飞快的从侧面迂回包抄。再不跑就被兜住了。
迂回的几名枪手中，有两名冲的比较前，已经看到了厄尼，只是缺乏好的射击角度，便决定再冲一下，彻底将厄尼兜住。
厄尼的做法则十分冒险，他没有跟迂回的并行奔跑，看谁更快，而是向着迂回的枪手那边横插。
结果自然很快就被发现，继而造成了厄尼遭受左右斜前方，和右斜后方，以及正面四方围堵的情势。
厄尼自然清楚他的做法面对的是什么，他就是要冒险玩穿插。
因为试图迂回他的枪手们那边，包围网此时还比较薄弱，没有纵深，只要强行破开，也就穿过去了。
这个风险是必然要冒的。现在不冒，很快就会更难。
毕竟他在停车场的外缘，北面是空阔地以及河，西面是敌人主力，东面是大片空阔地，向北、向东，都会被逼到空阔地成为活靶子，向西要硬顶敌人主力，那么只能是回头向来时的南面。
奴隶贩子们对厄尼的英勇果决有些预料不足，但没有吝啬火力，看到厄尼的身影，就开枪狂射。
这个时候，就真的是拼人品了，冒枪林弹雨了。
厄尼的人品一般，被流弹两次命中，但都打在了重型防弹衣上。
其中一发伤害较大，肋骨估计短了一到两根。
不过厄尼突围却是成功了，他持手枪连射，靠着过人的反应和速度，以及悍勇，怼赢了正面之敌，那人只晚了半拍，却因面部中枪，而没能完成近距离对着厄尼倾斜火力的操作。
而厄尼在这种情况下，仍旧保持足够的冷静，以及刷群怪练就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枪命中侧面的一名枪手的胳膊，又两枪逼迫的另外一名枪手缩回了废弃车掩体之后。
之后，厄尼开启了山口山盗贼的‘疾跑’。
这个技能靠着从狗人那里获得的符文之力，算是能够半用。
以爆发的方式，短时间内获得超乎寻常的奔跑能力。
就这样，厄尼硬是一口气，有跑去了南边，就是之前跟此地难民相遇的位置。
当然，那一家子此时早就溜了，而且是从下水井道走的。
作为外来者，厄尼可不知道这种城镇边缘，竟然有下水道！
他此时的状态不太好。
右肋刺痛，若非他早就练就了熬伤忍痛的能力，此时此刻，就算心态还能不崩，也必然逃不过一个‘躁’，容易陷入极端思路，俗称的急眼。
另外，刚才使用‘疾跑’，属于调控肾上腺素、多巴胺分泌，玩爆种，现在就开始找后账了。
哪怕他这躯壳是真的很棒，也免不了大量出汗，以及肢体颤抖。
这样的状态，可是挺影响射击准头的。
“奴隶贩子们数量还有30+，情况有些危急啊！果然是末世环境，同类比怪物更危险！”
厄尼这时候还有心情吐槽，足以说明他的心态还行，稳定，且不乏乐观。
能如此，有底保是一条重要原因，大不了这躯壳废了，夺舍个奴隶贩子的躯壳。
这样的思路，固然让这场战斗味道变得诡异，但厄尼还没到为了画风正、为了有仪式感，就放弃自身最大倚仗的病态程度。
所以，他觉得这游戏心态虽然用户体验不够写实，但却够真实。
这就是他的人生，亦真亦幻，一场游戏一场梦，终生皆如此，文艺些说，这也算一种代价，他的传说之路，总是伴随着挂哔的非议，含金量没那么足。
可他自己能自洽。毕竟他就是中人之姿，且前世还是社畜咸鱼，思路、三观，眼界、知识储备，都不够高大上，今生就因为投个好胎，以及还算努力，便叱咤风云？
他认为，以他今生的一系列际遇，若没有金手指，那就只能一次次幸运加身，否则混不到现在这般档次。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认知，他始终没有越过那条名为傲慢的红线，心态膨胀但有限，暴发户嘴脸有却还不算难看。
他自己也为自己能有这份‘哔数’而小庆幸，小骄傲。
也因此，他每次遇事，发挥的都还可以。甚至十分力，能发出十一分力的效果。显得比普通人强亿点点。
象现在，开枪没准头，立刻又生一技，开始布置炸弹陷阱。
居安思危，平时准备的够充分的好处，此刻凸显了。
他如今手头上是有一些半成品的，布置的很快。
而且丰俭由人，这次的炸药，量就相对小一些，针对单兵、以量取胜……
与此同时，奴隶贩子们在频道中，再次响起咒骂声，且多了抱怨声。
可以说眼瞅着对方就要没咒可念，结果却被死里求活突围了。
有个枪手大声嚷嚷，表示自己射中了目标。
结果立刻就遭到嘲讽：“你见过被命中后，还能跑出奥运冠军的速度？”
那枪手其实也是目击者、见证者，闻言不自信了，又有些不甘心，嘟囔：“我确定射中了，可能是防弹衣质量好！”
厄尼使用的防弹衣的确是好。
被这枪手这么一叨逼叨，某个见证者就秀知识了：“好像是前国家特种部队专用的一体壳式重型防弹衣……”
这下，这帮奴隶贩子们，顿时就将厄尼一定程度的迪化了。
前国家特种部队精英，狮子一般的存在，而他们，则好比群狼？赏金不好拿呀！
之前被重赏激发的血勇之气，到现在已然所幸无多，这帮人又开始暗敲退堂鼓了。
贩子首领自然也感受到了团队士气的下滑、和气氛的再次变化。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现在就已经是‘再’了，若是再来被对方脱出，且又伤杀了人，那么这场围杀怕是真没的玩了。
暗中咬牙，同时绞尽脑汁考量这波打气鼓励撺掇人的话该咋说，结果有人触发拌雷了。
音效、场面，都很一般，也就是大货轮胎爆炸的那种程度。
可损就损在这里，伤残未死，仍不住痛苦哀嚎，这就比较影响其他人，无能狂怒骂娘的，被惊吓到冒冷汗的，暗中打退堂鼓的……
“这混蛋，先我们来这里，怕是布置了不少诡雷、路边炸弹！”
“怪不得往这边跑，这边车辆密集、道路曲折，更易布陷阱！”
“这家伙一早就制定好了战术，忍到最后才发挥陷阱区作用，好阴险！”……
好吧，又一波迪化效果，就这般在贩子们的浪言浪语中，互相安利给了彼此。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新的异常情况发生了……
六十七章 乱象
仿佛是狂风的呼嚎声，从停车场西面的三百多米外的树林方向传来，光是听到，就让人心底生出含义，开始掉San值。
厄尼虽然是第一次听闻这种响动，但也明白，这应该是异怪被这边的战斗响动吸引。并且，这异怪绝非寻常存在。
他的位置，意味着他将士首当其冲的。
立刻从腰包里拿出喷雾，具体是花露水瓶子装了自制的药水。
这药水的成分，主要是一种气味很大的植物粉剂，以及狗人的腺素物质。
然而刚喷了没几下，就见树木倾倒，有两层楼那么高的怪物从内里冲出。
这怪物是由各种扭曲的树枝黏连而成，大体形态像是野兽，浑身枝杈丛生，如同装了一身撞角，极显狰狞。
它没有头颅，但在理论上应该是脖颈的部位，有一个沙虫口器半的洞，洞里释放着光芒，橘红色的，宛如炉膛火焰，这光甚至通过躯体上、肢体上的缝隙和龟裂透射出来，仿佛只要一股大风，就能令其全面燃烧。
看到异怪是这个模样，厄尼立刻口吐芬芳，连头颅都没有，自然不靠嗅觉感知外界，他将自己的搞的‘喷香’，对其而言，又有什么卵用呢？
眼看异怪象一辆马力全开的重型坦克歼击车般冲了过来，厄尼只能是进行最后的尝试，运转从狗人那里收集的符文之力，使之以光膜的形式布于体表。随即跑向空地，避开异怪的行径路线的同时，尽可能远离障碍物，以免被殃及。
与此同时，艾莉婕也注意到了这巨大却动作迅猛的异怪，她的心‘砰砰！’直跳，肢体不听使唤的颤抖，同时头晕目眩。
她知道这是掉San值，以前躲避狗人掠食时有过类似经历。
她竭尽全力让自己镇定，结果就像个被冻坏的孩子，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才将狗人皮草从车框里翻出来，裹在了自己身上，顿时就感觉好了许多。
进一步捂严实了，然后扮演缩成一团的犰狳，嘴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搞笑，但确实有效。
与之相比，奴隶贩子们就显得有些悲催了。
他们算是典型的见到人类重拳出击，见到异怪唯唯诺诺。
主要是异怪普遍拥有让人掉San值的能力，而人们却没有太好的抵抗办法，更别说克制。
“恐木！”狂风般的嚎叫声一出现，就有人在对讲机频道里声嘶力竭的示警。
如果让奴隶贩子们排名荒野最不想遭遇的异怪，恐木绝对能排进前三。
原因么，主要有四个：
1，巨大，血厚。挨着就死，碰着就伤。
2，拥有丧智光环。只要接近其五米范围内，掉San值就不会停。
3，矫健，迅猛，耐力好。真的就是战车一般，哪怕有载具，它都有高概率撵上，只要它愿意。
4，高攻，有远程。恐木的那个被称作烈焰口器的腔子，能象臼炮般喷吐火毒弹，还能象火焰喷射器般喷射毒焰。
该种火毒并不像火焰那般明亮高温，而更像是火山灰，烟灰中卷着火星，对生物的侵蚀性极强，分分钟让人变成木炭般的干馏渣。
可以说，这是种Boss级的异怪，而且还是游荡型的，谁遇到谁倒霉。
现在奴隶贩子们遇到了，顿时狂奔逃逸，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
战？别开玩笑了，即便有单兵火箭筒都未必怼的过，更别说他们只是一帮武装暴徒。
论装备精良，这帮人都不及厄尼豪华，厄尼从枪械到防具，那都是精中选精，并且有C4这类现如今市面上很紧俏的稀罕货。
他们呢？二手半自动步枪，手雷都只是个别人有。
这种情况下，哪怕人数多一倍，对恐木而言也不过是一盘菜。
恐木以60公里的时速奔来，大地发出如同擂鼓的咚咚声，离的近些，地皮都在抖动，就像机锤夯地。
感知到奴隶贩子后，开始加速，几秒时间就达到了百公里的时速，然后象一波巨浪拍进堤坝中般，轰轰隆隆的撞进了停车场，大车挪位，小车翻飞，冲击波夹杂着尘土，形成涟漪荡开……
这就是恐木的冲锋技能，它是对着众多车辆冲的，有清路嫌疑，效果也确实很好。
这一冲之后，恐木的速度大减，但仍旧十分可观。
它可不是野兽般只有四条腿，除了粗健的主腿，它还有副腿和一对有力的臂膀。
现在，这臂膀挥舞，将挡路的车辆掀翻，声势好大不可挡。
贩子首领在对讲机里狂呼：“分散，分散跑！”
可惜这时候他的话已经不太好使，不光是因为众人急了眼，顾不了那么多，还因为心智已然受到影响，一个个正迅速的变浑噩懵懂，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不能象平时那般理性思考。
未过多久，奴隶贩子的主要群体的十几个人，就被恐木追及，臂膀抡动，一通拍砸，另外也踩踏，那效果，就象狮子冲进半大小鸡堆里一般，肆意秀手段，怎么打怎么有。
有那绝望崩溃的奴隶贩子狂嚎着开枪射击，然而对恐木来说，这种攻击就好比用射针枪射狮子，伤害不打，侮辱性极强。
恐木愈发恼怒，屠戮动作也更残酷，有些人像是蚊子苍蝇般，‘Pia！’的一声之后，直接被拍成了二维的，用锹都未必能完整的将之从地上铲起来。
恐木肆虐了十几分钟后，疯够了，拾取了一些奴隶贩子的尸骸，塞进烈焰口器，然后漫步离去，有意思的是，当它漫步时，脚底仿佛裹了棉垫，竟然没了那种咚咚如擂鼓的脚步声响。
厄尼掀开一辆废弃轿车的后车厢盖，翻身出来。
他刚才藏身其中，虽然这车也被波及而倾覆，但情况并不严重。
看着满目狼藉的停车场，厄尼深感庆幸之余，颇觉自己狠狠被命运嘲讽了一回。
若非异怪解围，他今天还真就凶多吉少，差别无非是多换几条人命，又或少换几条。
相较于战后扫荡摸尸体，他选择了跟艾莉婕汇合。
之后，等两人折返取艾莉婕的小拖车时，停车场已然有两位数的人在晃荡摸尸。
“那辆小拖车是我们的。”厄尼说着又对旁边用枪指着他的男人道：“不管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我跟奴隶贩子作战，我都要提醒你，我穿的是精良的重型防弹衣，互相射击，谁会吃亏，你应该能算清账。”……
小拖车终究还是拿回来了，至于这里的人们，不但没有感激他，还防贼一般盯着他，甚至有人考虑要不要做了他捞一笔，他也没多失望。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如今只不过确认了一次罢了。
他跟奴隶贩子斗，也不是正义感爆棚，而是奴隶贩子们挡了他的路，高概率将他和艾莉婕跟这里的土著一锅炖。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失望的呢？
当然，这件事也再次提醒他，见义勇为，要量力而行。
比如说，他如果只是为了取悦自己的良知，那么事后哪怕被救者只是诚挚的道声谢，也能有些惊喜感。
反之，如果寄希望于被救者回馈于感恩互动，恐怕大失落的可能性更高些。
先过河，然后选了个地方休养。
前后花费了五天时间，伤情才不碍事了。
但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怕只是骨裂、而非骨折，最好也避免剧烈运动，于是接下来的旅程中，艾莉婕有了更多动手实践的机会。
当然，即便是厄尼，也不能保证每次都有收获。
荒野猎人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写意，尤其同行数量庞大的背景下，饥一顿、饱一顿，是免不了的。
就这样，当俩人跋涉数百里，来在文明之地，都瘦了十来斤，好在没伤根本，精神头也不差，吃几顿好的，调养几天，就能恢复。
巨构城市新马赛。
一座超大的城市，摩天大厦，生态建筑，鳞次栉比，熠熠生辉。
离着还有一天的路程，俩人就在夜晚，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光，就像厄尼记忆中的那些不夜城大都市一样，夜空都被其光芒映照的变了颜色，跟周遭的黝黑形成鲜明的对比。
翌日，还有半日路程时，俩人站在一处小土山上眺望。就见一面巨墙环裹着这座城市，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高耸的防卫塔，宛如卡宝石的爪子，拱卫着城市。
萤火虫般的悬浮发光物环绕塔顶，后来俩人才知道，那是磁悬浮超导晶体阵列，能激射出致命光束。
而在墙外面，延伸出无数的废旧建筑和避难棚。
若能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整个新马赛都市圈圈，像垃圾湖中有一座干净华丽的岛，泾渭分明，区别巨大。
厄尼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善地。这城市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承载和演绎了太多人的苦难。
不过，起码，它能代表这个世界的文明。
看到它，厄尼很自然的就放松了，没有大德鲁伊的超凡加成，他无法将荒野当做家园，而是更怀念文明的灯火。
过了足足两分钟，厄尼才意识到还需要继续前进。
等抵达城市圈外围，太阳已然略微偏西。
未见人、先闻声，杂乱、喧闹，像是菜市场。
拨开一片树丛，棚户区呈现在厄尼眼前，行人往来熙攘，有的运送货物，有的修补避难所，也有的沿街叫卖兜售，还有的在争吵，应该是因为物资……
这里的热闹，不是因为生意兴隆，而是人们很燥，一个两个火气都很大，很容易就发生争执……
尽管已然不是最正的饭点儿，但在这棚户区，仍旧能看到成百上千的营火堆，烟气袅袅，空中飘散着烹饪食物的香气。
厄尼和艾莉婕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作响……
“走，先找个地方吃饭。”
俩人穿行于残破建筑，棚屋，油布帐篷构成的巨大迷宫中，寻找合适的吃饭场所。
没有人过多的留意他俩，做了一定掩饰，且本身也很埋汰的他俩，不过是废土上挣扎求生的行尸走肉之一。
大约逛了二十分钟左右，用餐点找到了——一辆烟囱冒着烟的旅行半拖车。
人们排着队，轮流在窗口处点餐。而在附近，是一大片简易桌椅，砖头石块上铺张木板，就算是桌子，凳子干脆就是砖头垒叠。
很有民工用饭点儿的气质，厄尼觉得就冲这上客量，也应该选这里。不求美味，只求量大管饱。
在排队的过程中，俩人知晓了一些关于这个流动餐馆的情况。
最后时机，这流动餐馆叫这名儿。
与排队的顾客打趣说，起这样的名字，是对顾客的一种警告。
好吧，在这等社会环境下，对于底层人类而言，‘趁有干饭的能力和机会，就干饭。’的确是个真理，起码当个饱死鬼。
果然，这里的食材标准是‘只要能下肚’就好。
在这样的背景下，这家餐馆提供的一些菜肴，食材来路可疑。
而在这里就食的，则并不在乎盘子里的东西从哪里来。
厄尼已经开始怀疑食材中有‘香肉’了，但他表现的还算镇定，没有自以为是的就此离去，而是排了大约十分钟后，近距离观察。
纯肉炖品，5元。
炸肉，4元。
糖醋海鸥翅，8元。
名为‘脆片’的富含蛋白质的肉蔬杂烩，7元。
素杂烩，5元。
瓶装水，20元。
厄尼最终要了四份素杂烩。
找了个空地吃饭，艾莉婕低声问：“那些肉……”
“嗯，这些没问题，菜里少量的油脂应该是从鼠类身上提炼的……”
接下来就是狼吞虎咽了，这些所谓的蔬菜，自然是没办法跟现代的那些蔬菜比，起码有一多半是野菜，味道要么苦、要么涩、要么感觉象是吃土，但能吃上这些，都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季节，即便是野菜，那也是专门种植的，而不是野地里采来的。所谓‘野’只是因为菜的品种不好。
过去人类有条件不吃这种口感差的野菜，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
而且，就在饭场边缘，就有人眼巴巴的看着，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是负责清理残羹剩饭的。
让厄尼感叹的是，这些人是真的被整的卑微到了极致，为了能获得吃残羹的资格，居然始终保持着井然的秩序……
狼吞虎咽，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有这样一群‘下家’，让厄尼如坐针毡，快速解决完饭食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下一站，跳蚤市场。
六十八章 资格任务
新马赛的窝棚区，也是有货币这一概念的。
具体跟城内的通用，当然，物价差异很大。
厄尼之前在点餐时，付的是真金白银，收银的看在此情面上，指点了他这个乡巴佬几句，于是就有了跳蚤市场之行。
跳蚤市场很大，具体又分几个片区。
最火爆的是废品市场，一个由海运集装箱构成的巨大建筑，人们成群结队的从一端的门进进出出。
里面的人借着灯笼和灭虫灯的光，交易物资，一派繁荣景象。
空气中有浓浓的汗味、烟味、烧烤味和调料味。
而厄尼要去的交易市场，要穿过这废品市场，正好，看看在新马赛的棚户区，‘废品’的概念是个啥。
结果，大开眼界，从不知名的、据说能治病的草药糊糊，到纳米机器人医疗箱；从物理圣剑撬棍，到等离子流束光剑；从燧发枪到高斯步枪；从轻皮皮甲到外骨骼装甲服……这里应有尽有。
厄尼惊到了，高斯步枪什么的，居然也在废品范畴之内？
后来他才知道，这类高科技产品，确实也卖，但主要是充当噱头。真正买得起这类物件的，不会在这里购买。
在交易市场的金铺，他兑换了一部分手中的金银。
实际上当初在狗巢，这类黄白之物不算少，甚至有几块金砖。
但他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尤其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出了问题，只会各种苦逼。
少兑换了些钱后，他便跟艾莉婕一起投宿。
投宿的选择有两种，一种是住旅店，另外一种是住汽车。
没错，不是汽车旅店，是汽车。
也是大型停车场，但车辆更多，更规矩，并且是叠高楼。
具体些说，就像｛头号玩家｝的魔方大楼，钢铁框架+各色车辆，从房车到箱货，从商务到轿车，什么类型的都有。
价格也分好几个档次，轿车是最便宜的。
改造后的轿车，相当于胶囊公寓，每日价格是20元。
而房车，要120元。
当然，这是起步价，房车也分好几种，象有一种双层巴士级别的房车，一天要1000元。
厄尼最终选择了150元的房车。
因为这一款独享小平台，有个小院儿。
而且防护做的也好，除了有囚笼的感觉，其他没毛病。
接下来，俩人洗去风尘，直接就睡觉了。
这种睡眠不同于路上的提心吊胆，能够踏踏实实的睡一觉，对于风尘仆仆的身心疲累，有巨大的缓解效果。
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随即两人外出吃饭的同时，也进一步了解这堪比社区城市群的巨大棚区。
三天后，俩人尝试去排队进入新马赛。
厄尼没有象大多数初来乍到者那般，从酒吧等渠道询问消息，而是亲自尝试。究其原因，这种地方龙蛇混杂，谁都靠不住。
他还跟艾莉婕说：“我完全能想象入城安检的那些工作人员的晚娘脸，以及各种鄙夷嘲笑。
但相对而言，他们图谋我们可能性更低一些。
总之，有时候，能简单就别往复杂了搞。”
艾莉婕点头：“我记下了！”
她知道，厄尼不可能一直守在他身边，两人需要生存，厄尼就得找活儿干。
那时候，她将独自面对这个危险的社会，因此思路、经验，都很重要。
来在新马赛的巨墙前，更能感受到其宏伟。
墙体有六层楼那么高，厚度也差不多了得，这点能从甬道的深度看的出来。
而出入口，自然是刁斗森严，大量设备严密的监视着围墙内外。狰狞的武器也不介意直接亮出来，就是要杀气腾腾，这样能让城里的人更有安全感，城外的人更加向往。
两条通道，在三幢堡垒之间，这堡垒同时也是警卫室，对着外面的一面的墙上，有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不断刷新通编号和威胁等级。而进出城的人群象流水线一般分列，一条通道只管进，另一条则只管出。
当然有车辆专用的通道，不过车道仅仅是并行的双车道，显然，新马赛虽大，能出入用得起车的，并不算多。
厄尼和艾莉婕站在右边排队。随着人流一点点的往前蹭。
约莫半个小时候，距离安检口已经很近了。
就见前边，全副武装的警卫、用某种扫描仪对进入者进行安检。
厄尼确定，无论这些接受检查的人利用什么东西进去，他和艾莉婕都没有这东西。
轮到两人，警卫先让两人止步，然后看墙上的监视器。
一条讯息很快显示：未检测到，禁制入内。
一名协警面无表情的呵斥：“你俩，跟我走！”
随即，就把两人带离，厄尼递了一百元，陪着笑问：“进城需要什么？”
“自然是通行证。”说着在自己的耳蜗后面指了指，“芯片。”
或许是看在一百元的面子上，又补了句：“我劝你走正规渠道，图便宜结果被坑惨的可不少。”
“谢谢。”
厄尼认为，这新马赛内部，大约也有三六九等，协警嘴里的正规渠道，多半是最低档，连合适些的工作都不容易找，得从牛马做起，甚至根本就是永无出头之日的消耗品。
相应的，必然有能跨过这个坑掉大多数进城者的深坑的渠道，但想要借助这个渠道、甚至找到这个庙门，就需要些手段了。
穿过泥泞的广场，厄尼望着熙攘的人流，心中多少有些茫然。
他对自己的战力很有信心，也对暴力饭碗很有信心，只不过，如何开始，是个问题。
然后他就发现有人盯着他。
这人穿着褐色的大衣，头戴窄檐圆帽，两者很搭。
他的帽檐压的很低，眼睛晶亮发光，却又似乎是错觉。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这人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脸上化了浓妆，舞台级别的，也不晓得是在掩盖什么，又或只是一种嗜好。
接近后，这人主动开口：“人们叫我哈特，我们也许能互相帮助，如果愿意，就请跟我来。”
厄尼心道：“瞌睡遇到枕头，挺好！哪怕是个陷阱，起码也能成为搞事的由头。”
他用肢体语言跟艾莉婕打了个招呼，随即两人便跟着哈特亦步亦趋。
哈特表示，现在是去他的办公室。
具体在一幢以半废大厦为基的廉价旅馆中。
这半废大厦被利用的不错，厄尼注意到有武装人员在高处监视周遭及路上的情况，应该有枪。
旅馆廉价，但前堂却不差，大而敞亮，天然大理石的地面和石柱，虽然多有破损，但起码被收拾的很干净。
而厄尼也没有小看这里的意思。要知道这里距离新马赛城的出入口仅有半小时步行的距离，也算是繁华地段了，租价应该不便宜。
往里走，过道口的显眼位置，一把临时加塞、但看起来很舒服的椅子上，坐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
这老头配枪方式让厄尼联想到影视中的西部牛仔，武装腰带有些松垮，一粒粒子弹都塞在腰带上的弹袋中，枪袋中，左轮手枪看起来很有排面。
老头手中拿着本书，在那里聚精会神的看。
但厄尼知道，这人一早就用眼角余光留意他和艾莉婕了。
哈特脱帽向老头致意，艾莉婕见到后有些拘束，也向之行礼。
厄尼没有，他明白，在这个拳头即道理的世界，谦卑客气那一套大可不必，甚至会被某些人认为是软弱心虚的体现。
穿过走廊，来在一架老式电梯前。
这电梯明显是后来才安装的，以厄尼机械达人的眼光看，手艺不错。
网栅的门拉上后，搬动开关，电梯便开始‘咯吱吱’的上行了。
哈特趁机向厄尼简单介绍：“我有个客户正在收集传家宝，报价很高。当然，你更需要新马赛的通行证，而我能帮你弄到。”
电梯停下后，将格栅门拉起，再次进入一条走廊，哈特用钥匙打开一扇房门。
厄尼注意到，门上挂着个牌子：心愿事务所。
这事务所所在的场地，原本应该是酒店的小会议室，简单改造后，就成了里外间的格局。
具体有接待室，有工作室，还有休息室和盥洗间……就现在的社会状况而言，能有这样的办公场所，厄尼觉得这哈特也算是能人了。
双方落座，厄尼没碰哈特给他倒的茶，艾莉婕见此，也没有喝。
“说说传家宝的情况吧，难点是什么？”
哈特从桌旁一堆杂乱的书籍资料中翻出一张地图，在厄尼面前铺开，解释道：“从这里向着西北面走，直线距离大约三十公里，有一面湖，有不少异怪在那里栖息。
目的地在湖对岸，绕路有些远，无论从上游还是下游，都需要涉水，上游湍急，下游宽阔，桥都毁了。
而目的地是个什么情况，也很不少说。极少有人去那里拾荒。至少我搜集的关于那里的可信情报不多。”
厄尼道：“我们料敌从宽，姑且当做那里也是个异怪巢穴。
传家宝呢？确定在？好找么？便携么？”
“好找，目标建筑在滨湖小镇的主干道上，占地不小，巴洛克风格，在那个镇子算是独一无二了。”哈特边说边在地图上比划。
这地图是卫星地图，虽然是民用级别的，却也好用，很直观。
“目标物品是一个银质的骨灰瓮，放在祈祷室中，应该是比较好找的。”
厄尼点点头：“我相信，价开的这么高，必然还有其他难点。
说不定在我之前，已经有多人死于这个任务。
不过不要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端这饭碗，心理准备还是有的。唯一有问题的，无非是价码。”
见哈特微微蹙眉，厄尼笑了笑：“放心，我不是那种什么还没做，就坐地起价的人。
我只是在这里立个Flag，提前打个招呼。”
哈特闻言，眼里有了感兴趣的光芒，道：“请说。”
“城我是一定要进的，但我不希望是从底层开始。
我要的是有起码体面的公民身份。新马赛具体有没有这个身份我不知道，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哈特道：“你的确是个聪明人，新马赛也确实有公民这个阶层。俗称蓝卡。
想要过得蓝卡，我是搞不定的，得托人。
所以，如果你的身手也同样给力，我相信我们都能获益。”
厄尼笑：“你也是聪明人，领会的不错。那么，先就这样，无需太久，我就会将骨灰翁带回来。”
“那我们这就签契约？”
厄尼摆摆手，自信道：“第三方担保仲裁，不，若有问题，我会用我的方式解决。”……
等厄尼和艾莉婕离开后，哈特小嘀咕：“或许这次，遇到个有大本事的！”
从心愿事务所离开后，厄尼便跟艾莉婕回旅店收拾东西离开。
路上，厄尼道：“人心可畏，棚区的安全度太低。城里就相对好很多。不光是因为更具秩序，还因为资格难得，作恶时难免有顾虑。不似这里，太多一无所有、寻找机会赌命的。”
艾莉婕认可厄尼的说法。
来那天也就罢了，灰头土脸，埋汰的形象，跟棚区常见的难民没啥差别。
可现在精气神恢复了，也洗白白，衣着整洁了，差异就比衬出来了，成了许多人眼里的肥羊。
这两天，没少遭遇坑蒙拐骗碰瓷的，在暗处用觊觎的目光窥视打量的，就更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艾莉婕并没有多少信心独自应对。
于是厄尼退了房，两人一起离开了棚区。
即便如此，仍旧被人盯上了。
艾莉婕记得，对方正是昨天碰瓷而被厄尼收拾的那人的同伙，很显然，这是个团伙。
“不要紧，有时候，有观众也是好事。”厄尼如此安慰。
半日后，盯梢者大骂晦气，因为目标径直进了异怪地盘。
这种危险区域的异怪，那可是绝对不好惹的。
毕竟离新马赛不算远，如果不够强，早就被新马赛的官方战力搞定了。又哪里能在他人卧榻之侧酣睡？
盯梢者只当厄尼和艾莉婕情报缺失，不知就里，一头闯进异怪地盘为其送口粮，只能就此作罢。
而实际上，自从之前在停车场与奴隶贩子撕逼，结果最终被异怪解围，厄尼就多了一个角度，思考问题。
于是，就有了‘借虎皮’的策略。仗着超凡手段了得，宁肯跟异怪周旋，而不去跟人斗智斗勇。
甚至，厄尼这次远道而来所带的皮草，以及几块金砖，都在这异怪地盘的某处。
现在，就是让艾莉婕以之为临时安全屋，苟几天。
两人分开时，厄尼叮嘱：“理论上，我能胜任这次任务。但凡事有万一，若我一月未归，你就得独自生存了。
别去找那个哈特，那人心思很重，而且很机敏，你一去，他就基本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无找‘最后时机’的老板娘，他家的部分食材虽然有问题，但活人无数却是事实。
那买卖能开起来，也必然是个有渠道的
我看那老板娘虽然嘴不好，但起码的底限还有，大气些，以重金求她，应该也能进城。”
艾莉婕道：“那我们直接走她的渠道，进城好不好？”
厄尼笑：“进城跟进城不同，我指点你的进城办法，是求生存。而我现在准备走的路，是求发展。”……
六十九章 唤醒潜行者
前往文明之地的跋涉之旅，让厄尼对这个世界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他发现，从符文的角度看，至少在他目前所处的这个大区域，异怪大都是‘灰木系’。
通过覆灭一个狗人群落，他已经掌握灰木符文，因此对于该种符文之力，还是比较敏感的，搞错的概率不高。
在这样一种背景下，他很自然的开始考虑如何利用这个特点。
由奢入俭难，习惯了超凡后，没有超凡的滋味，着实是难受，哪怕已经加了一堆隐性天赋，仍旧觉得挂开的不够大。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我在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的恶意，又想短时间内出成绩，挂不够大怎么行？
另外，他认为，尽管他是来赚‘钱’（代指符文之力）的，但跟卖命、卖体力赚钱比，还是拿钱赚钱更合适一些。
赚一些就存起来压箱底的守财奴行径，可不行。
就这样，他完成了心理建设，将目前拥有的存量相对最多的‘灰木’符文之力，投资到了超凡技法的获取上。
获得了以下几个战斗贼（也叫狂徒）技能。
1，暗影斗篷：提供短暂的魔法免疫，立即移除所有负面法术效果。斗篷激活期间抵抗所有负面法术效果。持续5秒，两分钟冷却。
2，消失：在战斗中潜行，使用该技能的头3秒，受到伤害，又或有害效果影响，都不会使之脱离潜行效果。
3，猩红之瓶，喝下一瓶炼金混合物，在6秒内恢复42%的最大生命值。
4，手枪射击，20码，从隐蔽处抽出手枪射击敌人，造成物理伤害的同时，使其移动速度降低50%。
5，正中眉心，造成物理伤害的同时，使目标昏迷，若暴击则4倍伤害。
6，影袭，造成物理伤害，并有45%的几率额外攻击一次，并使下一次手枪射击消耗减半且造成双倍伤害。
这其中，最耗费符文之力的，是暗影斗篷和消失。
最具性价比的，是猩红之瓶。
这个特殊的‘红瓶’，与其说是道具，不如说是技法。
类似于九字真言那种，能够调动肉体潜能、达成目的的技法。
只不过，它的具体效果没有九字真言那么丰富，只专注于恢复。
而且厄尼细品后发现，这一招的本质，其实是燃烧寿命。
这就让他感到很舒服。
心说：“要的就是这种技能，象这种工具躯壳，活那么长久干啥？当然是以活出质量为第一优先。”
除了这六个技能是他挑选的，还有免费赠送的。
比如潜行，这是贼的基本能力，就职后就有。
再比如伏击，造成双倍于影袭的伤害，获得两个连击点。
这个技能说白了，其实就是在潜行状态下发动影袭。
偷袭，使目标昏迷4秒，获得两个连击点。这个免费送的技能，性价比也挺高，在贼的技能体系不完全的背景下，是唯一的控制技。
其他象战斗贼的招牌技能，命运骰子，剑刃乱舞，斩击……以及十分给力的等级天赋、和战场模式天赋，统统没有。
自我武装了这三分之一套潜行者体系技能后，厄尼先用猩红之瓶给自己疗伤，随即开启了银质骨灰瓮的获取任务之旅。
这一路上，他都本着‘怪物好处理，人类才难缠’的思路做路线抉择。
结果也如他所料，人没遇到，怪则能灭则灭，该躲就躲。
连着两天，效率都不错。路没少赶，还猎杀了三头异怪，小赚了些符文之力的同时，也改善了伙食。
第三日午时，大湖已然在侧，厄尼估计，最晚明日下午，便能抵达目的地。
又行进了三个多小时，一座镇子出现在他视野中。
看了看天色，厄尼决定今天就宿在这镇子外围。
他得承认，人造建筑还是有优点的，遮风挡雨的效果更好，也更便于建立警戒圈，安全指数高，能更好的歇息。
他猜测明天在获取银质骨灰瓮时，遭遇灵体、发生战斗的概率较高，因而养精蓄锐还是很有必要的。
厄尼也没进镇子，就选择了镇外的一处看起来是货运中转站的设施作为临时营地。
结果接近之后，就看到了一系列新鲜的痕迹，甚至隐约听到了机车的轰鸣声。
“这么巧？”心中纳罕，但厄尼还是选择了查探。
他一心任务，不想遇杂七杂八的事，但真遇上了，也不愿一躲了之。
很快，他就锁定了这中转站仓库中的一间。
这仓库里照射不进多少阳光，很昏暗。
内里的地板上，躺着三个人，看起来都是女性，似乎都死了，一动不动，但没多久，因为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厄尼猜测，之前的机车轰鸣，可能代表着一伙劫掠者，洗劫了这里，这三个是受害者。
作为老江湖，这样的事，已然不能使他生出太多情绪波澜。
他只是有些感叹：“冒着风险，将家安在异怪常出没的地方，却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同为人类的洗劫。人性恶毒的一面，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当智慧用于作恶时。”
感叹的同时，他有条不紊的检查尸体。
在靠近最后一具时，他发现对方动了一下。
还活着？
之前被打晕了？
又或在装死？
总之这人脸朝下，肢体也有些不同寻常，是可以暴起发难的。
厄尼想了想，道：“不管之前来过这里的是什么，现在都已经走了。”说着，他后退了一段距离，给对方流出足够的空间。
他觉得，如果对方理智在线，能明白他的意思。
很可惜，这女人的理智并不在线，她猛的爬了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叫，然后就那么奔冲出了仓库，一直叫……
厄尼知道，这是遭受严重精神创伤后的表现，她恐怕永远都不会好了。
不过，他仍旧打算尝试着出手，看能不能帮到对方。
追着女人离开出了仓库，很容易就将对方打晕，而后牺牲了一些Z+F符文之力，给女人种了梦魇之种。
这一组合，是他前两天才研究出来的，Z代表坟墓、死亡，黑暗，F代表阴影、晦暗、灰色地带，两者结合便是负向的外道之力。
之前也只是有思路，但符文之力稀少，不舍得空耗测试，如今一次性成功。
梦魇之力能否挽救崩溃的意识，厄尼也不知道。
而且，在这个世界，不可能想HP世界那样跟受种者远距离互动，成本太高。
将处于昏迷的女人藏匿起来，给其喷了能让异怪误判的药水，又留下些食物，厄尼就离开了。
这样的作为，已然能让他对自己的良知交代过去。
离开小镇，心情受到影响的厄尼索性径直前往目的地，他打算今天将路赶完，明天径直开战。
潜意识里，他甚至希望能路上遇怪，杀几场发泄下心中阴郁的情绪。
毕竟有些事，道理虽都懂，但就是忍不住感情用事，多少而已。
命运有时候充满讽刺意味，他莽着来想遇敌，偏偏一路上畅通无阻，哪怕是赶夜路，都没招惹到异怪。
反而在环境和心境的相互作用下，对Z和F这两个符文有所感悟，没花费符文之力，就一举升阶，Z升到了三级，F升到了二级。
他心说：“一天到晚将‘超凡唯心，唯心感性’挂在嘴边，实际上还是记得不够牢靠。着符文，分明也能用学习HP咒法那一套情绪领悟法对待呀！”
有了这思路，厄尼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这符文升级，可谓好处多多，就好比同样那是火力发电厂，差着3-5个世代，效能性价比不可同日而语。
但他还是压住了感悟研发的冲动，专注当下。
当下就是好好睡一觉，天亮后以良好的状态去完成任务中关键的一步。
厄尼最终找了个废弃的熊窝栖身，熊对如何选择冬眠的窝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这个废弃熊窝便是如此，隐蔽，干燥，被风，没有什么虫蚁。
在厄尼的刻意调节下，这一觉睡的还不错，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运动热身，洗漱，饱餐战饭，检查及保养武器装备。
时间悄然溜走，眼瞅着天近晌午，状态良好的厄尼开始行动。
目标建筑的确象哈特说的一样易于辨认。
它在小镇的边上，无论是建筑的风格，又或工艺和规模，都给人以鹤立鸡群的感觉。
那种差异，就好比活动板房群边上有座特色石头屋子。
不过最让厄尼在意的，是这幢房子的完整度。
在厄尼的预想中，有灵体潜伏的房子，哪怕不似｛小丑回魂｝中的房子破烂，起码也应该象其他被舍弃的房子般，有着这样那样的细节破损，比如窗玻璃被砸破了，门锁被撬坏了，等等。
然而这类问题，在此间全部没有。
这里整洁的就像每天都有人收拾清扫。
在小镇其余残破住房的赔偿下，这份与众不同，只要不瞎，能都清晰的比较出来。
有古怪！
不单单是灵体那么简单，而是着房子，或许就是异怪？
厄尼站在有前庭和后院的这幢别墅前，端详了足足有五分钟。
这里还有个古怪，那就是寂静，除了风声穿丛而过、卷起绿叶，完全没有其他声响。
后退几步，退出前庭的铁艺栅栏门外，自然之音又都回来了。
鸟雀的叫声，附近溪流的淙淙水声……
“居然是界中界……”
厄尼又进入院落，仍旧没有进宅邸，而是在前庭眼睛微阖，细细品味。
片刻之后，嘴角翘起。月神之镰忽然出现在他的背后，紧跟着，他变成了巨熊。
在这超凡之地，他拿回了德鲁伊战职。
都这样了，也没上好说的，刚就完事了，他不相信这里的灵体，能比纳克萨玛斯的最终Boss克尔苏加德还强大。
刚进入大屋，恐惧的感觉就袭上心头，还夹杂着深深的恶意，对方已经发现了他。
负面情绪照例用‘情绪收割’斩掉。这是属于符文体系的超凡影响，厄尼就当它是影响心智的DeBuff效果。
虽然是界中界，但跟外界仍旧有着一些基础的互动，比如阳光。
正午充沛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入宅邸，这让厄尼能很清楚的视物。
他拿出专业派头，迅速而高效的四下扫看。
右边的客厅的门是敞开的，进入之后，一股诡异的霉味扑面而来，甜腻欲呕，让他感到眩晕。
“符文毒素，倒也奇异……”厄尼心中想着，给自己施展了‘自然之愈’，顿时，刚开始发作的毒素效果，消失的无影无踪。
穿过客厅，连着搜索了几个房间，都没有发现要找的骨灰瓮。
被窥视感则更加强烈。
厄尼安之若素，这里的异怪貌似跟宅邸融为了一体，他现在类似在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寻找芭蕉扇，有状况，见招拆招也就是了。
搜寻无果，返回大厅，在去地下室和上楼之间，选择了上楼。
一上二楼是个回字天井，除了楼梯所在的北面，其他三面皆象商场那般有着过道和护栏。
正南面，玻璃门通往露台，这路台同时也是一楼正门的房檐。
东西两侧也有门，过道门，西面是诸多客房，以及一个小客厅。东边则是主人的起居室，孩子门的房间，以及一间礼拜堂。
但东侧的过道门封死了，打不开。
这种封死，跟锁门，又或从门后面拿东西顶住、无法推开、有所不同。
它看着象门，实际上更像是一堵墙。握着门把手晃动，门纹丝不动。
‘轰！轰！’有节奏的打击声响起，这是厄尼的选择。
不存在解谜，也不存在绕路，他就是要象这房子的主人一般，走正路，走不通就拆！
反馈很快就来了，宛如岁月超高速流转的腐蚀斑驳发生在视野所能见到的所有区域，而簌簌剥落的物质，变成了鸽卵大的黑虫子。
它们的样子有些像是蜱虫，油亮反光，看着就不好相与。
‘呼！’一道边缘蓝紫色的月火光芒从虚无的空中落下，将厄尼笼罩其中。
大量如飞扑向臭肉的苍蝇般涌向厄尼的黑虫子在月火中燃烧炸裂，发出密集的‘哔哔啵啵’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
但看起来，却很美，无数飘飞的光斑自死掉的虫子身体中飞出，乍看象火星，但却经久不灭，那景象美的诡异……
七十章 入职
黑虫子搞不定厄尼，新的手段出现了。
就在通往露台的南侧走道上，四具腐烂的尸体出现，它们悬在房顶，离厄尼这边最近的、似乎才死不久。
眼观六路的厄尼的确被这情况吓了一跳。
而惊吓恰恰是激活某种效果的必要条件。
厄尼就觉得，有一只胖乎乎而冰冷的手、很突兀的掐住了他的喉咙。而眼前也瞬间被黑暗蒙蔽，就好像漆黑的夜里手电筒突然灭了一般。
然而，厄尼现在可是守护巨熊形态，能掐住巨熊的脖子，还能被评论为胖乎乎，那这只手得该有多大？
因此，厄尼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一种术，一种趁虚而入，让他相信发生了某种现象的术。
如果他真的信了，那么就会成为实施。
可象现在，他觉得荒谬，这术的威能立刻就大减。
尤其是他习惯性的收割了一波负面情绪之后，本来挺阴险的一招，顿时显得费拉不堪了。
厄尼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继续砸他的门。
‘咚！咚咚！’巨熊的重击无疑是给力的，在先后承受了上百下打击后，前一秒还坚硬如钢铁的门，下一秒变毫无征兆的象被砸碎的玻璃那般脆裂崩毁。
与此同时，那里涌出大量的黑气。
这黑气就像风力灭火机的风般，格外的强劲，并且内里夹杂着齑粉般的物质，那是瘟疫之尘。
令人欲呕的甜腻再次袭扰厄尼，并且强烈了十数倍。
但这次，厄尼早有准备，有月火火焰的保护，一粒尘埃都没能落入巨熊华丽的尘埃中，而是象用煤灰吹火般，令本来即将熄灭的月火，瞬间爆燃。
“咦？”厄尼小惊喜的发现，他竟然获得了新的符文，并且得到后便迅速生了一级。
这符文的转写，是‘P’，它代表技巧和随机的运气。
“原来，在符文之力作为规则的世界，只要以超凡互动，应得相应的符文，就有可能掌握！”
厄尼觉得，这次他真的是运气不错。
当然，也有技术，月火术就代表非同寻常的超凡技术。
瘟疫黑风无效后，最后的手段登场了。
灵体，或者说怨魂，这没有储户厄尼的预料。
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这几头怨魂，都有着物质化的利爪，就像一枚枚弧度漂亮的铁钩子，色泽艳红，且发光。
厄尼很快就品味了这些钩子的滋味，剧痛！
由于怨魂除钩状利爪外没有实体，因而在狭小的区域内，可以群起而攻，且将利爪耍出各种花样。
在此等背景下，巨熊想要规避，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开启了一系列防御术法，但这几头怨魂利爪上的超凡毒素很是犀利，哪怕厄尼在心宇宙饱经毒打，锤炼出坚韧的意志，仍旧被这火烧火燎般的剧痛搞的痛苦难当，且火气噌噌猛蹿。
而越是愤怒，这种毒素的效果就越强力。
得亏有‘情绪收割’，否则厄尼估计自己会活活疼死。
最终，怨魂们无奈饮恨于巨熊的‘横扫’技能之下。
这技能攻击范围颇广，且在空中形成裹挟着破坏之力的爪痕轨迹，就像有四道并列的激光在身体周围来回扫一般。
怨魂虽然能化解大部分攻击未能，但持久的伤害，积累多了，它们也扛不住，灵体瓦解消亡。
当厄尼向小礼拜堂进发时，黑虫子又出现了，前仆后继，不断涌来，似乎是打算用尸体灭火的方式，将他堆死。
结果自然是不断被烧成火灰。
不过这次，厄尼有了之前的经验，没有任凭那些火星飘飞消失，而是尝试加以吸收。
事实证明，它们还真就是一种符文之力，‘C’，代表知识的光芒。由于收集的量颇大，同样在掌握符文后，升到了二阶。
厄尼开开心心的收获着符文之力，直到再无黑虫子可杀，这才意犹未尽的继续前进。
在小礼拜堂，他见到了银质骨灰瓮。
通过超凡感知，他发现这物品，已然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这房子的中枢。
若是拿走它，这界中界怕是要毁。
但那又如何？
虽然这界中界也算是天地间的一个小奇迹，但留之于他无益，那么毁了也就毁了。
骨灰瓮一去，再得一符文，转写为‘E’的符文，其外在代表鹿角，又或向上伸出的手，真实含义是保护和成功的要求，潜含义为到达了神的王国。
E+P+C，便构成了这神奇的界中界，这内里的法则编织和相辅相成，值得人反复咀嚼，细细品味。但对厄尼而言，那是后事，现在要做的是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厄尼变身成猎豹，开了急奔，象道流光般一路向外冲。
期间，那原本挂在二楼南侧走道的尸体，由虚转实，试图拉扯他，将他留在这沉沦崩溃的界中界。
然而他足够快，终究还是及时蹿逃了出去。
回头再看，原本完整到显得诡异的建筑，已经化作大量焦黑的残渣，迅速塌落，并且整体下沉，很快就形成一个十数米深的黑坑。
厄尼将身上正迅速熄灭的最后一点月火投入其中，结果象点燃沼气般‘轰’的一声喷出一股猛火，随即开始燃烧。
厄尼满意的点点头，这种燃烧是种好现象，这叫回归自然……
回程乏善可陈，虽然研究符文，厄尼已经有了思路，却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更何况，搞研究也得有适合的条件，处于颠沛流离状态，是很难沉下心做学问的，至少厄尼不行。
先跟艾莉婕汇合。
这妮子最近几天过的比厄尼预想中的好。
而最让厄尼惊讶的是，艾莉婕竟然独自狩猎了一头异怪。
厄尼知晓艾莉婕是借助了药水的欺骗效果，一举突袭成功。
但对付异怪的难点从来不是猎杀本身。
毕竟大多数异怪，撇开超凡不提，无非是比猛兽多那么一点点智慧而已，跟人类斗智只会死的很难看。
异怪真正的麻烦，还是掉San值这件事。
直白的说，就是千奇百怪的精神攻击，并且大多是被动光环式的，接近它们到一定距离，甚至看到它们，听到它们发出的声音，就会中招。
“所以说，你察觉到自己受到某种玄奇的、难以言喻的力量保护？继而有信心对抗异怪？”
“是的，我自己都觉得很神奇，可能是命运回应了我的祈祷，我太渴望拥有超凡能力了。”
厄尼倒是并不觉得这种说法有什么问题。
魔法的本质就是心想事成，在允许超凡出现的环境中，只要情绪到位，的确是能够引发神秘的改变的，而不仅仅是影响内分泌。
厄尼让艾莉婕想象该种力量，而他则以头抵着对方的头。
这样，艾莉婕的精神力外溢，他就能隐约察觉该种力量的特质。
结果是‘F’灰木！
厄尼认为，之所以是这个符文，既有艾莉婕自身的渴求，也有外力的刺激。
“你现在还只是亲和这种超凡力量，并没有真正掌握。这件事不能一蹴而就，急功近利是祸非福。但也可以做一些事，使你能走在正确的轨道上……”
之后，厄尼就将‘F’的如尼文告知艾莉婕，并传授了她冥想法。
“你在冥想时，就想象这个符号，不要太过用力，要自然而然，就像数绵羊的目的是为了睡眠，而非数绵羊本身那样……”
艾莉婕宛如得了新玩具的孩子，满脑袋都是修行，厄尼索性就让她留在此地，反正他还是做几趟任务的。
离开时，厄尼还给艾莉婕留下了些异怪的肉干，这些异怪都是灰木系的，希望能‘吃啥补啥’吧。
再次见到哈特，是在其事务所。
厄尼直奔主题，将银质骨灰瓮交给了他。
“果然是超凡之物，只是看到它，就产生了很强的眩晕感。”哈特说着用早已准备好的皮包将之装起来。
“能跟我分享下获取过程么，让我也长长见识。”哈特和颜悦色的说。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因为它听起来有些像是在吹牛。”……
银质骨灰瓮任务，算是一块儿敲门砖，至少在哈特名下，厄尼成了难得的可用于处理超凡事务的赏金猎人。
双方又合作了四五个项目，哈特见厄尼总是能毫发无损的回归，别意识到，自己的小庙，确实留不住这樽大菩萨。
又或者说，厄尼是罕见的真超凡战士，这样的人，即便在新马赛，也绝对是有一席之地的，欠缺的无非是渠道。
而他在恰当的时间扮演了介绍人的角色。
有了这个想法后，哈特跟厄尼相处时，用心了许多，而不再是当厄尼为消耗品之一，为的自然是攒一份人情，日后好利用。
厄尼也清楚哈特的心思。
有那么句话说的好：你的朋友多寡，跟你的有用程度呈正比。
别说是他，就连艾莉婕，都开始在圈子里崭露头角，结交了不少朋友。
利用做任务的空闲，厄尼也收集了更多关于新马赛的情报。
一句话评价，越是近距离观察，暴露的问题就越多。
即有人表示：“过那种处处受制的生活，请我、我都不去。”
厄尼也清楚，城里规矩多，部门规矩大，逍遥自由惯了的，过那种生活的确感到处处受制。
不过他不是来享受生活的，而是通过官方这一最有实力的组织势力，接触低端接触不到的超凡事件，从而获取他想要的符文。
正当他踌躇满志，盘算着积蓄差不多，能换区新马赛公民资格，可以进城了，城里人却主动找上了他。
“你是棚户东区这个季度最抢眼的赏金猎人，百分百任务完成率，很厉害！怎么样？有没有为先锋军服务一次？如果一切顺利，不但能获得新马赛的公民资格，还能成为先锋军的一员。”
“条件和诱人，但承诺太模糊。‘一切顺利’这个说法太空泛了。”
对方笑了笑：“条件可以谈。只要有本事，待遇不是问题。”
“试用期，先干活儿，后拿钱，我明白。”对方脸上的笑容更真挚了一些。懂事且好用的工具人，谁不喜欢呢？
结果，截胡的突然出现了，是个女人，大洋马，能有一米八几的个头，看样子有三十岁了，穿黑色工装裤、军靴，上身是背心式防弹甲具。
由于此时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因此甲具内只穿了半袖T恤，露在外面的肌肉呈健康的小麦色，并且能清晰的看到肌肉。
“加入我们警部特事科，福利待遇一流，有契约为证，而你可以直接上岗。”
先一步找到厄尼的男人黑了脸，揭老底道：“特事科成立时间短，缺乏高手坐镇，前不久的一次事故中，直接就殉职超过20人，我们先锋军就不同了，我们是军方背景，资格老、底蕴足！”
厄尼心道：“不肯提待遇，而是通过揭别人短来展示自己的优秀，你这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让马儿跑，却不给多吃草啊。”
他露出公式化的微笑：“抱歉，我更喜欢女长官！”……
就这样，厄尼加入了新马赛警部特事科。
招揽厄尼的女人叫露西娅·罗兰，是特事科的警司，由于人手严重缺失，招的又是‘奇人异事’，于是罗兰亲力亲为，厄尼，是他看上的其中一员。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或许是战损率始终居高不下，警部的一站式入职服务，非常高效。
仅仅是一个白天的时间，厄尼就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光荣的特事科警员了。
说是警员，但实际上比穿制服的级别要高，类似于便衣，甚至探长、警长之流。
当然，实际上这些都是非正式的，说白了就是办事员，并不属于警衔。
而厄尼暂时住宿舍。
他打算将之前做赏金猎人赚到的钱，再加上部分老底，在新马赛卖套房。
作为一名特事警员，他是有资格带直系家属入城居住的。
特事科也有专门的住房津贴，假如他不住宿舍的话。
至于艾莉婕的入住名义，自然是妻子。
降临这个世界的目的很明确，泡妞从来不在主要项目里。虽然能捎带解决生理问题他也不会拒绝，但反过来，也不会刻意在这方面耗费精力时间。
艾莉婕知道这个消息后，倒是激动了许久。
她完全没以后想到，自己竟然能获得这样的待遇。
她之前以为自己就是厄尼的女伴。顶多因为日久熟稔，而成为长期的，熬到头也不过是个情人。没成想就这么成为了妻子，简直象做梦般不真实。
而厄尼，并没有残忍的提醒艾莉婕，他在这个世界待不长这一事实。且让其先高兴着、希冀着吧，人生苦短，能开心一天是一天。
七十一章 恐虫
警部的一站式服务效率高，自然是为了让警员迅速进入状态。
两日休假之后，厄尼便履新上任了。
由于人员奇缺，特事科已经积压了不少案子，厄尼上任后，与一名叫做克罗艾的女警搭档，处理一桩‘被唤醒’的连环杀人案。
克罗艾将一份资料递给厄尼。“这是最新的死者资料，昨夜才被杀，尚未有现场照片。”
厄尼迅速翻看了几下，“全身血液丧失？这未必就是异怪所为。就我所知，那些做‘香肉’的，也会选择将受害人的血先放光。”
“去看看尸体，你就知道了。”
于是几分钟后，两人出现在停尸间。
克罗艾指着尸体道：“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的确，眼前的人，被进行了压板肉处理。
压板肉是一种烹饪工艺，最常见的象牛筋、腱子肉，煮熟了压在一块儿，然后切片，辅以蘸料吃，入口Q弹爽滑，咸香味美……
可一个人，被压成这般，就是另一种感受了。
厄尼表现的很有专业法医的镇定素养，怔了一下后，便面无表情的上前研究。
嘴里还嘟囔：“这个宛如蜡化的效果，确实很特殊，以前没见过。另外，这家伙的脑浆呢？”
脸色发白，貌似吐过的法医，在一旁竭力镇定的道：“大脑丢失的十分完整，但整个颅腔，只有当顶有个小拇指粗细的孔洞。”
厄尼分析：“这让我想起某种蜘蛛，注射毒素令目标细胞组织液化，然后抽吸。这些类蜡花现象，大概就是副作用，挺有仪式感。”
克罗艾认同的点点头，指出：“蜡花还在继续。”
“嗯，似乎进行未知的转化。我简易谨慎处理，以免诈尸。”
法医瞪大眼：“这个样子了，还能诈尸。”
“这可说不好，万一能折叠变形呢？”
撂下这句话，厄尼便跟着克罗艾去现场了。
法医则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很快就申请将之火化销毁……
新马赛分六个区，案发地点在中南区的公园。
中南区的主要居民是中产，中南公园从各个方面讲，都是数一数二的，也深受当地人喜爱。
边行路边简单扫看，厄尼承认，这里确实不错。
植被丰茂，林道清幽，典型的被驯化的荒野，晨练、夜跑，散步什么的，都挺合适的。
走着走着，嗅到了烂泥塘的腐臭味，案发现场到了。
一处灌木丛，被宛如淤泥般的黑色物质污染，灌木枝叶上还滴答着脓液，让厄尼联想到沥青。
现场没有找到搏斗的痕迹，也没有拖曳的痕迹和重深的足印。
结合尸体的模样，厄尼猜测，受害人当时毫无反抗之力。
这个的确很异怪。
毕竟被异怪的精神攻击攻击到，整个人已然傻乎乎，任人宰割。
接下来两人分别细细勘察，寻找线索。
“这里！”克罗艾招呼厄尼。
厄尼行过去，见是一只样式奇特的虫子。
克罗艾解释道：“之前的几次类似案件，就有两次发现了这种虫子。”
厄尼问：“那几次案件的发生地，跟这里有什么关联么？”
克罗艾想了想，摇头：“非要说的话，僻静？”
这在厄尼看来，可算不得什么有价值的关联。
再问：“对这种虫子，昆虫专家有什么说法么？”
“超凡生物，很多常识都打破了，无法给出什么有价值的肯定答案。”
“好吧。”厄尼琢磨着，这样一来，确实只能动用超凡手段才能找到线索了。
于是他运用了德鲁伊的能力，当然，具体是通过几种符文之力激活的。
从克罗艾的角度，忽然就感觉厄尼浑身洋溢着奇怪的气息，让人想要亲近，却又感到敬畏，很矛盾，又说不出的自然，仿佛蕴藏着某种至理。
而且，厄尼的眼睛中有新绿色的光芒流转，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克罗艾可以确定，那不是虚幻，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厄尼也没隐瞒他动用了超凡之力。“我以超凡能力探查，基本能确定两点，首先，这种虫子无法长距离飞行。其次，它们想要存活，需要特殊的水体。海水，并且必须是热带海水。”
这两条信息都挺有价值的。
通过第一条，可以基本推断这些飞虫是牧养，而非放养。
第二条，马赛虽然滨海，但这里是温带海洋，想要满足厄尼的说法，只能是人工创造环境。
那么，排查谁有养热带鱼的行为，是个不错的线索。
尤其是如今不比往昔，以现如今的世道，还能养的起热带海鱼的，绝不会太多。
两天后，仍旧是克罗艾和厄尼搭档，两人摁响了某富人区一户宅邸的房门。
‘叮咚……’
过了大约三分钟，两人听到了解除内置栓锁的声音，明显不止一道锁。
大白天的，这么谨慎的嘛？
两人忽视，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这户，需要谨慎一点。
十多秒后，门开了，一位有着高挑身材的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五官精致，衣装得体，头发和胡须皆修理的很细致，笑容温和，十足的绅士派头，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请问，俩位是？”男人抬步而出，随手轻轻带住门，然后问。
而克罗艾和厄尼都被其逼的连退三步。
克罗艾公式化的介绍：“阿方索先生你好，我是克罗艾，这位是约翰，我们是马赛刑警，因一桩命案，需要询问你几个问题，请你配合调查。”
阿方索皱眉，问：“什么级别的调查，需要律师在场么？”
“我们觉得不需要，只是例行询问。”
“哦，那么请问。”
“不请我们进屋么？”
阿方索再次皱眉，犹豫了一下，最终道：“请！”
随男子进屋后，在右边的客厅，两人都注意到了此间少见的装饰设计。
四面墙，都是鱼缸，整的跟水族馆似的。
“这些珊瑚和热带鱼很漂亮！”克罗艾恭维。
阿方索小得意的道：“我也觉得，我从小就喜欢热带海域的景观……”
阿方索请两人落座，询问喝点什么，两人都说茶，阿方索说请稍等，我去烧水泡茶。
克罗艾诧异的问：“就你一个人？”
阿方索说：“佣人正好有事请假。”
趁着阿方索泡茶，厄尼仔细观察鱼缸内的景象。
就见那些珊瑚间，有着一串串的鱼卵般的半透明物质。
它们的个头有小拇指肚那么大，内里是什么，看不太清，影绰绰的一小坨黑点。
厄尼再次使用超凡之力鉴别，返回座位后，对克罗艾确定的点点头。
克罗艾心道：“真是猖狂，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养着，大约是没想到能被找上门吧？”
不过克罗艾很快就意识到，更猖狂的还在后边。
等阿方索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并不是端着茶具，而是全副武装，他仍旧在笑，只是气质已然变得阴森诡异，尤其是在其那身古怪甲胄的衬托下。
这甲胄是用虫壳当甲片制成的扎甲，那工艺实在是不敢恭维。
而甲片本身也给人脏污油亮的感觉，让厄尼联想到老乞丐身上的‘油布’。
另外还有头盔和斗篷也都很奇葩，斗篷的材质似乎是某种膜……
厄尼心说：“你这是特摄剧的龙套戏服咩？真是辣眼睛！”
克罗艾倒是很有警探风采，这个时候了，还在走流程：“阿方索先生，我劝你不要走极端，逃不掉的。”
“逃？我为什么要逃？有你们俩个，我的小宝贝们很快就能产下最后一批材料，我的武装，将因此彻底完成。
到时候，我强大的实力，将成为最好的谈判筹码。
没人会为几个死人，得罪我这样的强大新人类！”
克罗艾突然拔枪，‘砰砰！’就是两枪。
阿方索以手护脸，身上火星四溅，“呵呵！没有用的……”正想继续吹牛哔，却发现厄尼不见了。
顿时拉脸：“你的同伙呢？逃了么？”
然后就听到耳畔有人道：“就你这智商，还秀什么台词？不说话还像个人……”
厄尼发动了偷袭，技能加持下，阿方索眩晕4秒。
厄尼以影袭攻击后，再次使用技能‘消失’，战斗中强行再隐身，使用‘伏击’，至此连击点已经攒到5个，正中眉心，顶脸一枪，阿方索的头盔护额直接被击碎，额头被开出一个焦黑的洞，阳面跌倒。
“你就这么杀了他？”
“不，还没结束，而且不是‘他’，是‘它’。做好抗精神冲击准备。”
说话间，阿方索的面部忽然出现了一道道龟裂，随即头颅像是花朵绽放般展开，那些畸形的肉条之间，满是黑色的拉丝粘液。
这诡异的一幕刺激到了克罗艾，未等她有所表现，更刺激的场面出现了，一头肥虫子‘咕涌’了出来。
这虫子足有成年的猫咪那么大，当然是没毛的情况下。
在粘液的帮助下，它出现的很顺畅，湿腻腻的透明翅翼一振，便飞到了空中。
而‘嗡嗡’的振翼声，立刻对克罗艾造成了掉San值的精神攻击。
克罗艾顿时就觉眼前一片模糊，就像突然多了无数层的膜挡在眼前，什么都看不真切了。
她急忙运用抵抗之法。
她也是超凡者，至少精神力远超常人，意志也足够坚韧，而抵抗之法，则是她自己琢磨出的土办法，想一些美好的事，就能很快恢复状态。
便在这时，一声锐利的特殊声响传来。
这声音就像锥子般直刺心灵，让她产生难以言喻的剧痛感，痛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做不了。
而等到她缓过劲，就见那肥虫子已然僵死在地，而厄尼正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我、我还好！”说着一扭脸儿，‘哇’一声开吐。
吐的差不多了，接过厄尼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煞白的脸上，细密的汗渗出，濡湿了鬓角的头发。
“谢谢，幸好有你。”
厄尼点头致意，没说什么客套话。
这异怪确实让他又掌握了一枚符文，‘I’，代表水，流动，具备增长特性的力量。
这个符文的获得，令山口山超凡战职中的冰法有所松动。
这让厄尼感觉很赚，因为冰法的控制手段令人印象深刻，跟贼的控制手段，可谓一近身，一远程，两者结合，能让对手憋屈到死。
不过，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鱼缸里尽是虫卵，那么问题来了，另一只怪虫在哪里？雌雄同体？厄尼觉得可能性不大。
大约半小时后，露西娅·罗兰带队赶到了。
听了两人的简单汇报后，她也觉得情况有些棘手。
巢穴被捣毁了，伴侣被杀死了，这头外跑的怪虫，会不会因此而大开杀戒？
与之相比，厄尼倒是更担心这种怪虫不是‘孤本’，而是以群论的。
毕竟从那些卵来看，很有昆虫高繁殖力的意思。
哪怕是从概率角度讲，也不太可能仅是一对怪虫。
可你要说它们数量庞大吧，又不像。
毕竟真要量大，新马赛怕是早就沦为鬼蜮了。
这些怪虫好比暗箭，远比狗人之流的明枪更阴毒棘手。
就像克罗艾汇报时说的：“阿方索的脑袋象花瓣般打开的刹那，我的第一认知是，真正的阿方索早就死了，是怪虫在主导。”
若真是如此，那么便意味着，怪虫的智商，已然支持其在人类群体中长期潜伏。
‘我的邻居不是人！’在厄尼看来，这种情况非常糟糕，它破坏的是人类群体之间最基础的信任……
善后，往往才是繁琐和劳累的。颇有种‘表演几分钟，拾掇数日功’的意思。
不过厄尼赶上了好时候，特事科有大量的案件需要外勤人员处理，于是善后的事专门调了人员处理，办事员只需要上交一份流程详细的音频文件即可。
厄尼在报告中，表达了自己的一些看法，比如留意某些人利欲熏心，为了获取虫膜、虫壳，继承阿方索养虫的事业。
又比如虫卵或许能成为钓鱼利器，令有可能存在的另一头恐虫入彀擒杀。
恐虫是官方给这种怪虫起的学名。‘恐’系家族已然十分庞大，如今再添一员。
令人细丝忧心的这类超凡异怪已经很不少，也不差这一种了。
克罗艾还为此吐槽：“不能多想，多想就会觉得人类危在旦夕”
厄尼则腹诽：“就算吃枣药丸，那也是这大地上的人类，穹顶上生活的那群，人家好着呢！”……
七十二章 复仇者
厄尼也是在新马赛的棚区混迹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知晓这个世界的人类两极化达到了一种什么程度。
殖民卫星城是存在的，直径6公里，长36公里，以120秒一周的速度自转，利用离心力制造出1G的人工重力于内壁。
巴黎、伦敦、纽约、东京……世界名城在拉格朗日点组成卫星群，远离灵气复苏，过着正常的小日子……
与这些被称作穹顶的城市相比，象新马赛之流的城市，被称作壁垒，官方的人说彼此的关系就像天空与大地，而厄尼觉得，壁垒系其实扮演的是工具人。
穹顶离开壁垒，日子或许会难过许多。
但壁垒没了穹顶，覆灭只在旦夕。
对于这个畸形的社会，厄尼没什么归属感。
因此，它发生什么天灾人祸，他也不会特别的挂心。
就比如恐虫，说的黑暗些，如果真有人养殖，结果玩火自焚，前往处理的他，还能收割一波符文之力呢。
他与着符文之力从第一次相遇时，就明白了其残酷，‘变相吃人’的说法，是没有悬念的。
毕竟当初第一次获得符文之力，就是从登云山匪首科拉奥和祭祀玛娜身上析出的，可以说是灵肉的精华。
而在这个世界，异怪大都靠食人壮大自己，很难说这完全是因为人类群体是最庞大的、能提供优质蛋白质的群体。
按照厄尼自己的观察，异怪肆虐，大多食肉，动物早该被灭绝才对。
可事实上，各种动物活的好好的，甚至比浩劫前活的更好了。
毕竟人类活动的范围大大缩减，可供动植物繁衍的空间增大了。
作为一个世界，细细梳理之下，浩劫之后可供吐槽的奇闻异况那可是太多了。
但厄尼懒得去一一计较，由于降临方式的特殊，这个世界在他而言始终有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不真实感。
只不过沉浸感极强，专心于具体事务时，就很容易遗忘这些有的没的，也只有静下来思考，才发现自己的角色扮演玩的很尽兴，甚至有些上头……
恐虫事件发生两日之后，厄尼和克罗艾又去了趟停尸间。
阿方索差不多已经被大卸八块，法医认为有必要让办案人员了解这种被恐虫寄生的傀儡的生理结构，而厄尼和克罗艾也不乏好奇。
具体的确是令人叹为观止。
给厄尼的感觉，恐虫将寄生的人类改造成了高达，真的就是一人形兵器。四肢、胸腹内，处处藏着玄机。
“尽管我很想大力赞扬约翰警官的实力强横，但必须说，运气也是不可或缺的。这傀儡的大脑比核桃大不了多少，说是浓缩成了松果体也不为过，而约翰警官的一枪，恰当好处而又及时的毁掉了它，若非如此，这躯体绝对能玩出许多让人难以防范的花样……”
法医跟许多职业者一样，一说到专业领域，就变身话痨，且又一些卖弄的成分。
厄尼则在心中加了句：“这恐虫没能发挥出一身本事就被灭杀，原因有二：1，它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的梗。2，我喜欢起手开大、一套带走的作战风格。”
总而言之，停尸间之后，恐虫案件就算彻底告一段落了。
当然，是厄尼和克罗艾自己以为的。
真实情况是，仅仅只是又隔了一天，债主便登门了。
两人当时正在加班，查阅资料。
不同于先锋军的主动出击，防患于未然，警部特事科，总是在命案发生后，才受命处理。
由于基本都是超凡类的，作案手段不同寻常，因此侦破难度极高。但反过来说，正是因为这种特殊性，反而逼迫着办案人员更多的从‘人性’角度去分析。
手段是超凡的，但目的却是极具人性化的，而且在新马赛这座城市内，那些不借助人的皮囊或身份行事的，一早就跟先锋军明刀明枪的干上了，也轮不到特事科调查解决。
于是，在大量情报堆中分析人性，开脑洞找线索，反而要比行动更耗费时间。
最令人懊恼，且有些玄学的情况是，那些脑洞很出色，行动能力却糟糕的普通人，并不适合参与到这种分析之中。
这可不是谁说的，而是事实证明的。
用某特事科的前辈的话说：“你们以为分析情报、查找案件的蛛丝马迹，靠的是理性和联想能力？错了，靠的是灵感，某一条在普通人看来很寻常的情报，或许超凡者看了，就大受触动，进而找到突破口……”
不管这套说辞是否真的有人信，反正特事科就是这么办案的，靠脑洞、靠直觉，为此，药物使用泛滥，上峰都睁一眼、闭一眼。
而这也是办案人员总是消耗的特别快的一大原因。
找线索时，需要刺激，需要进入那种近乎疯癫、又没有彻底疯的状态。
出任务时，需要抑制刺激，来自异怪的精神攻击那不是一般的刺激，抑制失败，那就距离San值彻底清零又进了一步。
可以想象，这种主被动在疯狂边缘试探的做法，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
当然，厄尼不在此列，他没有那么恪尽职守，并且有挂。
加班看资料，时间已晚，但正是昼长的季节，因此看天色也不过是黄昏。
‘梆梆！’有人敲门。
房门是敞开的，厄尼和克罗艾本能的抬头看过去，是值勤的警员。就听对方道：“两位警官，有人找，我把人带过来了。”
随着警员侧身，一位风情万种的女人袅娜生姿的行了进来。
克罗艾为对方的容貌气质而感到惊艳。
厄尼看起来也是被狠狠的震了一下，他对警员挥挥手：“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去吧。”
“哦！”警员有些委屈的应了一声，有些魂不守舍的离开了。
“这位女士，请问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莫佳娜！”女人的声线也特别好听，让人有种中电的感觉，麻酥酥的。
“快请坐，我这里正好有一些特供的咖啡，我去帮您冲一杯。”
“不用那么客气。”
“要的！”厄尼象只开屏的雄孔雀，尽可能的展示着所谓优雅的风度，就差不停现场拗造型了。
当他脚步轻快的行往旁室的时候，克罗艾接过寒暄的话茬：“莫佳娜女士，您的气质容貌真的是太好了，同为女人，都忍不住心动。”
“过奖了！”莫佳娜嘴上谦虚着，神情却难掩骄傲和优越感。
然后，她就被厄尼攻击了。
仍旧是当初对付阿方索的套路。
偷袭起手，加上影袭，获得三个连击点，然后消失，伏击，再获得两个连击点，五个连击点发动终结技‘正中眉心’，直接在莫佳娜额头上开个洞。
与此同时，克罗艾则麻利的自我武装，主要是戴上特制的头盔。
这头盔能有效的隔绝视觉、嗅觉、听觉，降低来自这三种途径的超凡攻击伤害。
而厄尼也知道莫佳娜未死，只不过是傀儡躯壳被破坏了。
有着上次的经验，他没有任何犹豫，借着这短暂的战斗结束判定，再次进入潜行状态。
然而，这次却迟迟没有进入二阶段。
正当克罗艾忍不住想问时不时搞错了的时候，‘轰隆隆’宛如滚雷般的声音，直接在两人脑海中震响。
这不是一般的声响，而是精神攻击，掉San值的那种。
与此同时，强烈的威胁感，刺激着两人。
‘砰！’仿佛是蒌西瓜炸裂的闷响声中，莫佳娜尸爆了。
那景象，足以用惨烈来形容，大量血肉骨片激射，威力丝毫不比手雷，克罗艾本能的尖叫着缩在椅子后面，这才逃过一劫。
厄尼当然是靠过人的本事，只看他连潜行状态都未退出，就知道无碍。
这时再看莫佳娜的尸骸，就见残存的尸骸中，一颗巨大的猩红肉瘤，仿佛心脏般脉动着，且明灭着光芒。
仔细看，就会发现，那赫然是盘卷的恐虫，只不过这只恐虫个头更大。
“这是第三阶段？它在蜡化！”
蜡化的速度，非常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原本的模样便完全被膜皮完整的肉卵取代了。
只不过看起来油腻而恶心。
未等厄尼发动攻击，‘喀！’肉卵开裂，一根粉嫩的、顶端有着花骨朵般鼓突的触手，自肉卵中探出。
它像个灵敏度探测器，一下子便对准了厄尼所在的未知，随即顶端锥头发光，激射出一道猩红射线。
‘锵！’非常刺耳的金属鸣音响起。
厄尼用匕首挡住了这一击，自身也从潜行状态脱出。
这一挡，是刻意为之，用上了手段，盖因他已经掌握了符文‘I’，因此胆气更足，也不乏自信。
匕首仿佛涂抹了附能的油膏，刀身都释放着淡而真切的红光，毫无疑问，它现在超凡了。
触手杀生未遂，反而成全了对方，立刻恼羞成怒。
‘嗡！’一波恶意爆发，精神攻击，而且非常强大，甚至形成了扭曲空气的波动涟漪。
随着这能量的扩散，整个房间，仿佛都陷入了一个特殊的领域中，充斥着血腥和躁动，令身处其中者生出桑拿蒸的过了火般的窒息绝望感。
克罗艾苦苦支撑，但仍旧表情扭曲，双眼开始翻白，眼看着就要崩溃。
就在这危急时刻，她的周遭出现了冰蓝色的发光水雾。
‘乒！’亦真亦幻的巨大宝石蓝色冰晶，将克罗艾封住，就像琥珀中的蚊虫那般。
对克罗艾而言，恐虫那致疯程度的精神攻击，终于被彻底隔绝，她得救了，但也无法给予厄尼任何辅助，现场恐虫和厄尼对决。
‘嗡！’又一道亮眼的猩红光线自触须射出，但声响，却与刚才的精神攻击波相似。
须臾之间，又谁会注意这个细节呢？
厄尼做到了。
在心宇宙，厄尼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本领。
他发现恐虫的手段的确极具欺诈性。若他还象之前那般，以武器去抵挡，便中了对方的计。
在那个瞬间，厄尼选择了使用阴影斗篷，免疫一切造成负面超凡伤害效果的术法。
随即使用了潜行者的‘消失’技能。
冷却已经结束，又可以使用了。
偷袭，眩晕4秒，然后厄尼使用了山口山冰法的冰霜射线。
冰霜射线：在4.6秒时间内，持续对目标造成冰霜伤害，并使目标速度降低75%，没造成一次伤害，减速效果提高10%。
厄尼觉得该技能的伤害渐增模式，正好用于现在这种情况。
等到恐虫的眩晕状态结束，也被冰霜之力侵蚀的差不多了，很难再以正常状态发动新一轮攻击。
而实际情况是，这触手比厄尼形象的要脆弱。
等到冰霜射线攻击完成，触手及其基座已然被彻底的冻成了一坨冰。但凡还有抵抗之力，就不至于如此。
战斗就这般突兀的结束了。
厄尼迅速将克罗艾解救了出来。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克罗艾已然有了好几处冻伤。
她不是冰元素、水元素、符文‘I’亲和，并不能免疫相关超凡力量的侵蚀。若非这‘寒冰屏障’本身是防护类型的术法，克罗艾的情况会更惨。
但相比于救命，这点伤又不算什么了。
厄尼还扯些闲话宽慰她：“你这也是老干探了，我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你一下，你便心领神会，面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
克罗艾以苦为乐的笑笑，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有问题的？”
“一开始。我不太相信有美的这般惊心动魄的普通人。我怀疑这其中有超凡惑控手段，又或费洛蒙信息素般的迷情物质。
随后，我就隐约察觉到了恐虫的气息。”……
外跑的恐虫就这般自行落网，这令知晓这个案子的每个人都松口气。实在是该种生物细思极恐，若是迟迟不能结案，指不定又闹出什么耸人听闻的恶性事件。
厄尼因此受到嘉奖，晋升为高级警员，也被称作警长或探长了。
趁着克罗艾疗伤，他还被带薪休假三天，正好将住房问题搞定。
实际上在最不缺人力的新马赛，各种各样的服务可以说细致贴心，只要钱到位，一切就可以很迅捷。
而厄尼也认为，现在已然适宜将那些狗人皮出售。
他体现了能力和价值，既能解释狗人皮的来源，也有特事科为他兜底，料想被巧取豪夺的概率不会高。
这三天，做的另外一件事，就是跟艾莉婕领证。
从律法角度，俩人现在算是合法夫妻了。庆祝宴会、蜜月啥的，改日补，现在都没啥朋友。
艾莉婕决定先花一段时间经营两人的爱巢，等情况适宜，再尝试找些营生练手，强化超凡记忆。
而厄尼则对目前这份工作比较满意，只要卖力，就能见识各种异怪，从而获取符文之力，掌握符文，跟他预想的差不多。
休假结束后，去见队长露西娅·罗兰，得到的新命令是，继续深度调查恐虫事件，挖找幕后原因……
七十三章 超凡阶梯
死者阿方索，富贵出身。其很有能量的家属坚持认为，阿方索是个优秀青年，之所以涉及数十起命案，是因为遇人不淑……
总而言之，就是拼命洗白，将凶手打扮成苦主。
真正杀人的是害了阿方索还亵渎其躯壳、败坏其声誉的恐虫。
而在恐虫背后，则是向阿方索兜售虫卵的邪恶团伙……
或许是因为故事的确讲的好，又或者是赞助了一笔无法令警部拒绝的经费，总之，露西娅·罗兰表示：末深问，执行命令就好。
于是厄尼和克罗艾就做起了真探员的工作。
这方面厄尼自然不行，不专业，但克罗艾比较擅长，厄尼便充当超凡顾问的角色。
当然，这是往好听了说，不好听就是打手+侦查狗。
两人运气不坏，几天下来，倒也有了眉目。
搜集的情报显示，阿方索是在一个非法的秘密聚会上，拍下所谓‘神种’，然后才走上不归路的。
厄尼觉得，尽管如此，仍旧很难说阿方索是被坑了，这阿方索起码有一颗作死的心，并且行事底限也够低。
当然，这已经不重要，秘密聚会所牵扯的组织才是重点。
‘超凡阶梯’，这是调查后，获得的一条重要信息。
与之相对应的，是一张很特别的卡片。
像是名片，但并没有承载文字信息，金属质地，冰凉滑腻。
在全黑的底色上，蚀刻着的一个三环互套的图案。
“既然是阶梯，为什么是这种纠缠的环？莫非代表道路曲折、且不值一条，并相互影响？”
“这个解释倒也说的过去，有机会问问设计它的人。”克罗艾说着从厄尼手里卡片，小心收好，这是通行证，下一步调查，多半要靠它。
隔了一天，两人开启了角色扮演、参与秘密聚会之旅。
目的自然是顺藤摸瓜，会会组织聚会的超凡阶梯的人物。
秘密聚会的前台铺垫是往往是沙龙聚会，这次也一样。
就是那种‘朱门酒肉臭’的纸醉金迷聚会。
这算是权贵主流的日常，就要是拓宽人脉，维持人际关系温度，这样提上猪头才能找对庙门，权钱交易、权色交易才得以实现，毕竟权贵也不傻，若非急眼或太贪，一般不会跟不知根底的人交易。
再加上新马赛人茫茫多，流动人口却极少，尤其是上流，基本就是那些，因此，厄尼和克罗艾只能是扮演有已存在的人物，而不是突然驾临的外来权贵或暴发户。
这次两人扮演的角色难度都不算大。
厄尼扮演的是个苦大仇深的绿帽男，恨不得化身裤带缠在老婆身上那种。
而克罗艾则过一把风流瘾，各种卖骚即可。
当然，是那种流于表面的，目的也较为单纯的卖骚，真让她演那种跟许多人都有一腿的名媛，她也来不了。
果然，象这种跑来沙龙找几枚可口的外围男女鲜肉吃的角色，还是比较容易蒙混过关的，两人顺利加入了秘密拍卖的队列。
在服务人员的引领下，参与拍卖的人们进入到一个位于花园中的幽秘密所在。
此地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一片猩红花海。
也不晓得是什么品种变异。那一朵朵妖艳、艳红的花，从一根根牙签般粗细的藤蔓中生长出来，花本身硕大如拳，并且还有节奏的小范围张阖着，宛如在呼吸。
当然，这些花最让人印象深刻，还要算其超凡属性。
那宛如染了鲜血的花瓣上，蒙着一层水亮的光泽，透着难以言述的魅惑之力，让人见之就难移目光。
这时候，有经验的客人已经从侍者那里取了防护眼镜戴上。
而第一次参与的，则难免丢乖卖丑，那些意志薄弱的，已然露出梦游般的迷茫神色，甚至喃喃自语……
“恶趣味！”厄尼暗中腹诽，他已然意识到，这一出，就好比监狱里新丁抱着马桶睡之类的整人传统一般，通过看后来者出糗，来满足自己畸形的欲望。
而主办者则借机自身在超凡方面的实力。
厄尼可不会乖乖扮蠢，他本就是来搞事的，更何况他已经发现，这妖异之花背后有个非常残酷的事实，那就是这种植物是食人花。
超凡阶梯的人，多半是在以难民鲜活的血肉，喂养这植物。
厄尼假装系鞋带，实则临时激活德鲁伊战职，并在符文之力的配合下，向吸血藤输出了超凡力量。
大地不但没有阻隔这股力量，反而形成了一定的增幅效果，于是吸血藤突然狂暴，原本宛如艺术品般盘成一团的藤蔓，像是海怪的触手般疯狂挥舞。
离的比较近、正在那里装哔秀见识的几名老会员首当其冲，比抽到，然后又被卷住。
别看这些藤蔓只有牙签粗细，却又韧又有力，就像由电机带动的钢丝绳。
并且它表面宛如鳞片般有序层叠的外皮，此时都翘了起来，像是锋锐的齿刃，一旦拉动，就有绳锯的效果。
细皮嫩肉的来客，拿能经得住这种伤害？瞬间便皮开肉绽，鲜血涌出。
这时，便见那些妖异的花朵，向着创口遥遥抽吸，鲜血立刻化作血雾，涌向花朵，而沐浴了这血雾后，花朵变得更加光彩魅惑。
再看被吸食者，明显是中了某种幻毒，不但没有雪雪呼痛，还一脸陶醉，一副爽上天的表情。
这种反差效果交相辉映，连厄尼都觉得心生寒意。
剧变突兀，吸血藤狂暴，就像原本静立的人突然探出手摘果子般，眨眼之间已然酿成惨剧。
在场的多是养尊处优、叶公好龙之辈，且普遍惜命，见到这景象，顿时就炸了。
而超凡阶梯也确实如厄尼所料，明里暗里都有不少工作专业人员，这种时候便迅速站出来，维护秩序，组织疏散。
而厄尼则在其中盯上了一位老者，
这老者衣着讲究、须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戴着单片儿的金丝眼镜，镇定从容，亲和力极强，此时，全场堪称指挥若定的就是他。
一道道命令发出并很快被执行，反制措施启动，化学药剂直接对吸血藤的根系发难，眼见着黑烟升腾，焦臭扑鼻，吸血藤活力锐减，有些藤蔓甚至从根子上断了，被其卷起的人也从空中跌落。
情势似乎在迅速扭转。
但几名伤者的惨状，还是令人们意乱，吵闹着要离去。
超级阶梯倒也没有强行挽尊，而是尽量表现的细致熨帖，劝说众人并先安排到附近的安全屋压惊缓神，然后再说其他。
厄尼给克罗艾使眼色，那意思是该标记的已然标记了，先撤，回头换另一种身份找这些人的麻烦。
这其实也是一早就商量好的，两人扮演的角色价值不菲，而且这类聚会的安保措施做的也到位，没有装备，实在是不适合开片，标记目标，回头再登门，就成了妥帖的做法。
半小时后，两人脱身，随即登上保姆车，卸妆、武装。
厄尼隐约探听出些信息，警部特事科，跟穹顶的某些部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甚者有传言，称其是穹顶系研究超凡应对的一个窗口。
这究竟是真相还是吹嘘，厄尼现在还说不太准，但有一点他能确认，那就是特事科的确有不少科技侧的先进器物。
象这次易容扮演，就借助了这类器物，从身材到容貌，就硬捏，惟妙惟肖。
而现在全副武装，也是高科技，轻巧而又坚固的碳纤维外骨骼，模块化的纳米液态金属装甲，除了电池有些掉链子，维持半小时就得更换，其他没毛病。
厄尼专门测试过，这甲具的防护还是很给力的，轻武器的打击，基本都无效化了，同时也能给予使用者一定的力敏耐加成。
据说，这类武装，即便是在穹顶世界，也没有得到普及，而是小批量的配备，然后收集数据，以备更新换代。
此次行动，还有一个30人的战斗队策应。
他们虽然都是镇暴队出身，军事素养不差，但毕竟只是普通人，因此只负责敲个边鼓，围剿残余，又或火力掩护接应，关键拼杀还得看特事科的人。
夜幕降临，厄尼和克罗艾开始行动。
由于在之前的案件处理中，厄尼展现了隐身潜行、消失等超凡手段，这次行动自然也是以他为先锋，克罗艾配合。
通过特工式的一系列技术秀，两人又回到了事发地。
因为经厄尼标记的气息显示，超凡阶梯的人并没有离开。
厄尼觉得，这里大约是超凡阶梯的一个重要秘密据点，而不仅仅是拍卖场所在地。
俩人来的也巧，正好赶上超凡阶梯的人在进行神秘仪式。
看那样子，似乎是在补种吸血藤，以一种散逸着绿光的粘稠液体激活种子，然后这些种子便象是寄生生物般钻进人体内，生根发芽，迅速成长。
作为苗床的人是清醒的，眼睁睁的看着恐怖的事发生，再加上被从身体中汲取营养非常痛苦，自然是情绪失控，极显狰狞。
但厄尼和克罗艾都知道，这些人已然没救，他们是被专门炮制的肥料人，肢体都发生了畸变，四肢与躯干黏连在一起，像是肉冻一般，且色泽都是诡异的墨绿色。
不能拯救，但可以复仇，厄尼和克罗艾都表现的很沉着，他俩知道，最好的时机尚未到来。
而且，装具自带的拍摄系统，也需要记录更多的犯罪证据。
当然最主要的是证明某些人亲自参与了这类邪恶勾当，这才好办成铁案，又或要挟其成为污点证人。
果然，更多的人抵达了。
这些人穿着拥有大兜帽的黑色衣袍，彼此的差异主要体现在衣袍的锁边儿上，有的是用银线锁，有的是用金丝锁，还有的用彩线。
地面上有提前画好的魔法阵，这些人进来后，便熟稔的进入各自的展位，然后就开始念诵咒语。
这咒语是真东西，随着念诵，这些人身周的牛油粗蜡先是自燃，随后魔法阵有了光芒流转，而不再是呆板的静态画。
这些人还配有专门的器乐，有小鼓、有铃铛，有三角铁，还有骨哨。
配合使用，很快就有了唱诗班的那种韵律。
只不过所演绎的曲目和形成的分为，跟神圣肃穆没有丝毫关系。
而是怪诞诡异，简单的说，就是没一个音在调上，听的人难受。
可那些吸血藤明显对这种唱诗感到很受用。
一通疯长之后，迅速开花，并形成一个个造型诡异的怪物。
这怪物有着抽象的利爪，血盆大口，锋锐牙齿，还会发出难听的叫声。
如果解读其肢体语言，厄尼觉得用‘蜕变之痛’来形容其状态是合适的。
在经历了这个必要的过程之后，它们重新分解，根脉、藤蔓、刺鳞、妖花，该有的部分就都有了，各安其分。
而之前进行仪式的兜帽人们，则开始了新一轮的念诵。
就像换了另一首曲子那般。
其功效也与之前不相同，看吸血藤的表现，明显是在被调教。
厄尼给克罗艾打了个手势，随即前行。
而克罗艾明白厄尼的意思，拿出榴弹发射器，一口气朝着场中发射了十多枚毒气弹，随即立刻转移。
三秒内，十多枚毒气弹散布于场中各处，灰绿色的烟雾自弹体中涌出，并开始弥漫，十分的效率。
而超级阶梯的人，也算是处惊不变，就有人招呼人手进行紧急处理。
但作为高科技产品，这些毒气弹已经开始发乎功效，不小心吸到毒烟的兜帽人纷纷软倒当场。
而这情况让一名金线兜帽人大发雷霆，他一把拉下兜帽，阴沉着脸呼喝人做事，在被雾气遮掩前，厄尼看的明白，正是那老绅士。
弗洛朗，这是此人的自称，给厄尼的感觉，这人老练镇定，很有上位者的派头，结果这次也炸了。
很快，让弗洛朗炸锅的原因就显现了，那些未能完成控制流程的吸血藤，又变形回怪物形态。
其形象，与传说中的深渊链魔有几分相似，躯体主干似人非人、似物非物，周遭环缠藤蔓，看着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厄尼此时已经下场，并且烟雾对他妨碍不大，靠着感知，他就能清晰锁定场中每个个体。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动手，他在等，等这些人施展灾害防控手段。
按照事先跟克罗艾商量过的，这个阶段，克罗艾负责照顾好自己，而他负责当搅屎棍，谁制止超凡灾祸进一步扩大，他就对付谁。
七十四章 调查
事实证明，超凡阶梯有着完善的应对吸血藤的策略。
在弗洛朗的指挥下，很快就有人取来了干粉灭火器般的设备，对已经开始就近食人的吸血藤展开打击。
也不晓得是恰好有这方面的应对需要，还是想的周全、准备完善。总之，克罗艾的毒气攻击，并没有达成预期的效果。
除了放倒了一批兜帽人，外围负责警戒的人员，大多数都在第一时间戴上了防止摄入毒气的面罩。
另外，这大厅中的中央空调系统也是挺强，换气全功率开启后，毒气烟雾消散的很快。
厄尼注意到，超凡阶梯的人用于防毒气的是一种类似万圣节面具的器物。
这种面具，似乎是用某种超凡材料做成的，式样简约原始，往脸上一扣，就自行吸贴上了，很显几分神异。
而对吸血藤使用的干粉喷雾也不一般，吸血藤被喷后，迅速枯萎，但又不是单纯的坏死，而像是对其生命周期进行了超加速，令其迅速度过余生，在本体枯朽死亡的同时，结出一枚枚饱满的种子。
混乱远没有达成厄尼想要的程度，他即便想要阻止，也是杯水车薪，于是他选择了继续潜伏，而没有露面。
同时，他通过装具的设备通知克罗艾，先撤，他继续寻找机会。
克罗艾在装具的加持下，已经有了谍影重重特工般的高超身手。
而且她本身也是有超凡手段的，仅是逃脱的情况下，倒也没谁能拦得住她，而等她离开这场所，到了街上，超凡阶梯的人也就不敢明目张胆的硬追了。
新马赛好歹也是被近未来（相对于地球现代）科技武装的城市，应对突发情况，军警响应都是比较及时的。
无人机会先到，警察等随后就会赶来，至于规模，具体看事件是什么级别。总之绝不会出现追杀两条街，沿路公共设施被破坏无数，治安人员却不见踪影的情况。
克罗艾成功逃脱的同时，吸血藤的灾情已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一票人上前，抬人救治的、从吸血藤躯体中收取种子的，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不多时，有人来向弗洛朗报告，制造混乱者强行突破重围，逃走了。
有人分析说，可能是特事科，还有人说，也可能是同行。
弗洛朗阴沉着脸不做声。
不久之后，又有人来报，在弗洛朗耳边低语了几句。
弗洛朗阴着脸道：“是特事科，阿方索那个蠢货事败身死，其家人不依不饶，让特事科深挖。加快速度，我们要尽早撤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对厄尼而言就是枯燥的等待，以及无聊的追踪。
非要说有什么事还算有趣，那么就是厄尼趁着吸血藤被彻底焚化前，摸了一把尸。
他所图的，自然是吸血藤所代表的符文之力。
遗憾的是，残骸的符文之力太少了，不足以让他掌控相应符文。
这倒也不难理解，毕竟吸血藤的精华，都浓缩到了种子那里，摸尸，真不如获取一枚种子更划算。
不过，厄尼并不急，猎物已然被他盯上，得手只是早晚的事。
事实上，弗洛朗也让人用探隐设备扫视来着。
换成是刚获得灰木符文的时候，厄尼的潜行级别还不太行，是很有可能被排查出来的。
现在，厄尼不但掌握了情绪拟态提升符文级别的方法，还斩获了足够多的灰木符文之力，同时也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潜行者战职上。
技能少，用的又勤快，熟练度自然容易练上来。
也正是因为现在厄尼对潜行者的这三板斧很有自信，才敢于追踪这个明显也掌握了不少超凡手段的组织，深挖其秘密。
追踪过程中，厄尼还搭了个便车。
当然，搭的是运货的卡车，轿车对载重相对敏感，稍微细心些的司机就能察觉多出一人，毕竟隐形手段再高明、近两百磅的体重是无法抹去的。
超凡阶梯的人转移的目的地是一家医院。
厄尼并没有急着深入探索，而是趁着人员搬运物资的时候，对路线加以了解，并设置了一些易于潜入的小伎俩后，便联系克罗艾，继而坐等对方和行动队的到来。
半个小时后，与行动队一起到来的，还有露西娅·罗兰。
罗兰情绪明显不太好，她也没瞒着俩人，表示她刚才跟上级吵了一架。
原因，自然是对这个‘超凡阶梯’的调查。
这个组织也是挺有能量的，不但在警部的各个层面都有能买到情报的二五仔，还直达天听，能从上而下施加压力。
现在的问题就是，警部谁都不敢得罪，阿方索的家人不好惹，为‘超凡阶梯’说话的同样不好惹。
“所以，只限今晚。除非能拿出震撼性的收获，否则这个案子只能就此告一段落，并且我们都要吃挂落。”
克罗艾被恶心到了，骂骂咧咧发牢骚。
厄尼倒是无所谓，克罗艾嫉恶如仇，是因为为此失去了家人，加入特事科时，招揽者承诺特事科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组织，手眼通天，权柄极大，那些为富不仁、仗着权钱不把人当人，为了满足自身私欲而害命的，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证据确凿，就办了他。
结果现实骨感，头上还是有惹不起的大佬，数量还不少。
克罗艾又已经习惯了在特事科做事，也没能找到合适的下家，只能是凑合，心中自然是有一股抑郁之气，积累难疏。
他不同，他对这个世界缺乏认同感，也懒得跟谁或某个阶层共情，他就是有怪打，能获取符文就行，顺便再在体系内攀爬下，获取些成套的高科技情报，看能不能在现实世界重现，如果能，那他也就敢豪言：“我有一个梦想！”了。
在后勤人员的帮助下更换了电池，新一轮的行动开始了。
夜已深，但整夜不睡觉的夜猫子大有人在。
象这家医院，大晚上的竟然灯火通明。
“我觉得这不正常。”
克罗艾道：“我对这家医院有印象，以价格低廉，医务工作者敬业而闻名遐迩，深受底层欢迎。有人为了来这里就医，宁肯跨越整座城市。”
厄尼笑：“那么就更不正常了，结合已知消息，我怀疑这里是神秘组织获取两脚羊的一个窗口。”
“没那么猖狂吧？新马赛的实名登记，还是比较完善的。”
厄尼道：“你刚才也说了，深受底层青睐。城外的人羡慕能生活在城里的人，可我们都知道，城里的底层，那就是消耗品。
当局可不会为消耗品投入太多的资本。
因此，看似运用了新科技，实名系统完善，可执行时就有这样那样的细节漏洞，这就成为了可利用的点。
超凡阶梯不仅可以从这里获取两脚羊，还可以买卖其身份，赚城外人的钱的同时，给自己人安排更多用来掩饰的身份。”
克罗艾蹙起眉头，半晌道：“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又道：“对了，刚才说这里不正常，又是指什么。”
“界域，这个地方被某种力量笼罩着，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行事吧。”
“若真是如此，最好能安排好退路，你能做到么？”
“嗯，已经在做。”说着，递给克罗艾一个糖盒，解释：“吃了这种糖，就能看到我留下的超凡印痕。
如果真的被困，可以靠其引导突围，不光它通向的是悬崖峭壁还是刀山火海，相信它，就能冲出去。”
克罗艾收起糖盒，说了声好样的。
聊天到此为止，两人已然进入到设施内部了。
克罗艾也处于隐形状态，靠的是光学隐形装置。
从一楼到五楼，一路无事。
六楼的一端，则存在着异常情况。
这个区域就如同施展了HP的驱逐咒（驱逐麻瓜），人们来到这里后，很自然的就不会继续深入，而是转身离开。
只不过，在这里，达成目的的方法，不是靠咒语，而是靠气味。
一种类似狐臭混合古龙水的令人犯恶心的怪味。
厄尼可克罗艾自然不会被这等伎俩难到。
不过，这个情况也再次提醒他俩，要注意除常用的视听之外的其他方面的超凡陷阱。
嗅觉、味觉、触觉，都有可能暗藏玄机。一定要谨慎。
六楼的这个区域，有一条空中廊道，连通这门诊楼和住院处。
推开大门，就见这廊道光线黯淡，设施古旧，给人一种从现代楼宇，回到几十年前老平房的落差感。
这里就是一处颇有些说道的所在。
可惜之前被厄尼趁着超凡阶梯的人往来搬运东西时，布置了反陷阱手段，因而克罗艾暂时无缘领教其中花样，只能是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走廊有三十多米，克罗艾通过装具的系统与厄尼进行文字式交流。她说：“这里莫非是通往异空间？如果我没记错，从外面是看不到这条走廊和对面的设施的。”
“我觉得还算不得异空间，而就是障眼法。一幢真实存在，但从光学途径无法辨认的大厦。”
而在心中，厄尼又补了半句：“我感受到了符文‘E’（暗示神的王国）的力量，希望跟那个银质骨灰瓮没有关系吧。
如果某人获取银质骨灰瓮的目的，就是将那个神秘屋的中枢，用在此间，进一步打造界中界超凡国度，我也不会感到特别意外。”
走廊的光线亮度，也就是应急灯的程度，也正因为如此，从走廊彼端门缝中泄出的光芒，才显得格外醒目。
给人感觉，门后面仿佛是燃烧着的火场，不但光亮是橘红色的，甚至还能察觉到光在摇曳，就仿佛有大风在吹动烈焰。
“是不是很有期待感？”厄尼用文字方式问克罗艾。
克罗艾回：“让你这么一说，刚提起的紧张感反而没了，后面到底有什么？”
“地狱刑房？这说法似乎显得有些文艺了。
但从寻常的视觉角度看，就是那些要素，火焰，血肉。血浆电影都不敢这么拍，太过浓重的使用有两种要素，反而无趣。”
推开门，焦味扑面而来，那是炙烤一切的味道，也包括烤肉味。
至于其中景象，可比厄尼那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酷烈的多。
如同如同的巨兽的肠道，却又能看到大量的明火和暗火。
暗火的主要体现就是光，就仿佛隔着一层膜皮在燃烧，并且还是那种流火。
明火就简单了，就是形形色色的火焰。
这些明暗之火的光芒，以及油腻肠壁的反光，形成了一种令人恶心的光污染。
再加上炙烤的焦味，硫磺的气味，共同营造了邪典的氛围，的确挺象传说中的地狱场景。
厄尼这时候道：“本来这场景，沉浸感挺强的，可是被那些搬运东西的人给破坏了。
我当时就在想，连这些普通人都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我要是因之而紧张恐惧，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这话将克罗艾逗的哭笑不得，她回：“我担心的是，这样的格局，真要出了状况，是否能完成撤离。”
厄尼知晓，克罗艾并不畏死，她只是还有家人要养。
以及，她象很多人一样，希望自己就算是死，也能死的有价值一些，而不是被陷阱坑死什么的。
“我正打算跟你说，又怕伤到你的自尊心，既然你这么问了。我就说一说。”
厄尼说了下他的计划。
无非就是实力相对较弱的克罗艾负责取证。
由于之前厄尼趁机已经来过这里，对这里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所以他觉得，由克罗艾负担危险性较低的工作，比如利用寻踪糖，走他探索过的路，将几处极有可能是宿舍或之类设施的景象认真的拍摄一番，连人带物，以作证据。
而他，则尝试抓捕有份量的人物，获取更有价值的情报信息。
当然，实际上他是想给重要人物种下梦魇之种，那样一来收益更大。
毕竟他不是怀着崇高理念在冒做事。
更何况，他也不觉得在这里火力全开，拿到S级评价，就能彻底将‘超凡阶梯’这个组织连根拔起。
他甚至认为，就算将这里一举捣毁，都不能令‘超凡阶梯’元气大伤，而只能说是某一个项目被迫终止，某一根链条被破坏了。
所以说，梦魇之种，于公于私，都是个合适的选择。
钓大鱼嘛，就算触及某些强权者敏感的神经而禁猎，他也大可以业余时间自己搞事嘛。
他可是对这个世界的任何势力或个人、都没有敬畏心，当局如何？穹顶又如何？
七十五章 搞事
克罗艾并不迂腐，也不会为了所谓尊严，非得硬着头皮做事。
她知道厄尼的实力远超她。
或者说，厄尼跟她认识的任何超凡者都不同。
她细细品过，她觉得，以学识来比喻，如果说厄尼是大学生，那么她和其他超凡者，也就是小学生的水平。
她甚至怀疑，厄尼跟她知道的所有超凡者都不同，超凡者们是在浩劫之后，受到刺激和污染（以精神力侵蚀为代表的超凡之力侵染）才觉醒异能的，而厄尼，则是来自传说中的古老家族，或组织（这个世界跟现实有许多细节差异，包括奇闻轶事）。
特事科有着各色异能人才，其中她相熟的人中，就有预言者。
厄尼作为她的搭档，未来要一起出生入死，她自然是很上心的，就拜托预言者探查。
得到的结果是‘迷雾’，预言者根本无法看清厄尼的过往，能看到的只是深邃的迷雾。
万幸的是，这迷雾的气息并不阴诡。
这不是说对方是个常规意义上的好人，而代表着对方是偏正向的，守序的，能够讲的通理的。
这就已然很不错了，同时也相当稀少。
毕竟大多数遭到超凡污染而觉醒超凡的超凡者，都是以戾气很重的执念为觉醒源点。
这样的超凡者，其性情特质要么阴森，要么诡异，只不过人性尚能压的住。
这也是为什么特事科有专门的心理流程，成员需要定期在心理检查，甚至必须完成心理辅导等等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厄尼是难得的正向性情，因此她才猜测可能是浩劫前便已是超凡者。
犯错而遭到流放？
又或在执行什么任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克罗艾也打算去挖厄尼的隐私。
她从非直接交往的途径了解厄尼，也是为了更好的与之相处。
因而，此时此刻，她知道厄尼的确是在向她展示善意，照顾她，同时又怕伤到她的自尊。
“我欠你个人情。我相信将来有机会还。”
厄尼点点头。他喜欢这个答复。识时务、洒脱，也记下了恩情。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克罗艾确实不需要妄自菲薄，他以后多半有用到对方的时候。
于是两人就此分工，一个向上，一个向下。
向上的是克罗艾，厄尼之前粗略的看过，人员栖身之所，还有一些诸如办公室、会议室之流的设施，都在楼上。
向下，就真有下地狱的感觉了。
越是向下，环境扭曲就越是严峻。
厄尼倒是不怵，他没有被表面的景象所迷惑，而是懂得看本质。
他觉得从本质的角度，向下，无非是接近庞大的超凡能量释放源，一切亦真亦幻的景象，都是超凡力量在作祟。
他甚至在欣然接受这种力量的侵蚀。
当然这不是一种认可和拥抱，而是感受和品味。
他在其中察觉到了吸血藤所代表的符文之力。
但那并非全部。
靠吸血藤代表的那种符文之力，可没办法搞出眼前这种阵仗。
必然是复合的符文之力，才有此等效果。
就像存放银质骨灰瓮的那个房子，能成为界中界，是C+P+E的结果一样。
这里也有E，神之国度的特性，但还有别的，那是他尚未了解的新符文。
五楼、四楼、三楼。
三楼明显是个分界线。
在三楼以上，只能看到血与火，地狱之景。
而从三楼开始，就见到了异怪活物。
比异怪更多的是人类，他们被封在墙壁上，被吊挂在天顶上，黏腻的物质包裹着他们。
这种物质看起来像是一坨坨堆积的赘肉，但手感更像是冷硬的胶体，水腻发亮，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怪物的分泌物，挺恶心到。
而这些被封着的人类，从生理角度分析，仍旧活着。但意识早已崩溃了。
他们的灵肉，都沦为苗床，又或者说，是一种血肉设备，生产异怪需要的营养物质，以及混乱的负面情绪。
对于这些人而言，被杀死真的就是一种解脱。
但厄尼没打算那么做。
真正的人格已经崩溃了，现在这些就是灵肉残骸，并被改造成了设备，而且是有报警系统的设备。
一旦遭遇强力破坏……厄尼知道，必然会整出点动静。要么是猴版的女妖之嚎，要么就是特殊的炸弹。
厄尼也没对那些很有地狱生物特色的异怪动手。
价值太低，他不愿打草惊蛇。
一层，到底了。
厄尼之前没有来过这层，但他仍旧走的从容。
当然暗地里，他已经在调动一些可能用得上的符文之力。
Z，坟墓，它代表死亡、黑暗，有时候，在污秽之地，要懂得和光同尘，否则会被整个环境针对，他可不想将气运人品，在跟环境的对抗上耗光。
K，内在的光，这个是用来保护灵魂的，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迸发自自身灵魂深处的力量，才是强化自我意识人格，应对一切灾厄的根本。
A，橡树。这个符文跟德鲁伊战职密切相关。
尤其他已经成功打造了德鲁伊的第五分支，归元系，它代表大自然的阴暗面。
而且，梦魇之力无论是从来历，技术，还是力量特征，都拥有极高的格位。
在这样的背景下，万物都跳不出德鲁伊所代表的自然之道的范畴。眼前这所谓地狱也是被其囊括的。
既然如此，他自然是无所畏惧，也无需畏惧。
推开通往外界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血火之雾。
象是气态的血液，又仿佛气化的油液，在流动摩擦时，就被点燃，继而形成猛火。
可这火，又因为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等特殊原因，并不直管。
只是那种效果却是不妨碍体会。
甚至，对于感知敏锐的厄尼而言，感受愈发的清晰。
一边被泼狗血，一边被焚烧。
这种特殊的感觉，可真是太刺激了。
很可惜，装具足够给力，虽然防不住超凡的侵蚀，却也如同滤层，让他感受到的是更本质的超凡力量的侵蚀，而没有品味到被超凡力量裹胁的杂七杂八物质能量同时骚扰的滋味。
转写为L的符文，被他掌握。
代表水，代表危险，而深层些阐述，则代表流动。
“有意思，很具颠覆性的玩法，将水以火的方式演绎……”
厄尼首先联想到的是那个燎泡实验，让实验对象看到炉子，火焰，烧的通红的烙铁，烙猪皮，然后蒙住其眼，用低温的冰块触其皮肤，同时整出烙猪皮的焦臭味，
结果，实验对象的皮肤上起了水泡，仿佛真的是被火烫了一般。
若信，它就能成真。这个说法，在有超凡的世界尤为凸显。
“吸血藤所代表的，应该就是这个符文了。而吸血藤的价值，显然远不止是用来装哔炫耀，让秘密拍卖会显得有档次。
它还是营造和维持这里的一种重要资源。
这血与火为什么能共存，因为水带来了生机，而火则是刻意营造的，力图让人们相信的虚景。”
厄尼之前就拥有了I，继而山口山法爷三系的冰法有了一定的松动，现在有了L，顿时更上层楼。
一枚枚比纸还薄的冰片，出现在厄尼周身，不久之后，冰片向内的这一面，就出现了水雾，继而凝结成一滴滴的露水，这些露水很快又变成了冰晶，自然而然的脱落，并被厄尼吸收。
没错，厄尼在利用符文，汲取符文之力。
顿时间，扑面而来的血火之吹，便成了送菜行为。
“爽啊，跟我装这个哔，这是打算让我将此地的精粹打包带走？好啊！我还正嫌收集符文之力效率低又太辛苦呢，送上门让白嫖的这种，不嫖就是造孽！”
于是厄尼几步出门，也不关门，就站在门口，美滋滋的汲能。
很快，L符文升级，不久之后，又升级，再过一会儿，升第三级……一举跟灰木符文并驾齐驱。
而厄尼本人，也沉浸在美妙的感悟中。
他的感受，已然不仅仅局限于法师的冰霜系，还感受到了死亡骑士的冰寒，萨满的水元素之力，甚至武僧土水派的超凡力量特性。
不过眼下可不是放飞自我，提升超凡格位的时机。
厄尼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警戒方面，以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他也相信，随着他贪婪汲取转化符文之力，维护这个超凡领域的基石力量会像车胎跑气般，引发关注。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个领域，就像力量海洋中的潜水筒，靠着符文之力隔绝外界的法则，从而获得一些超然的法则特征。
而现在，符文之力的大量流失，就像水变少从而浮力降低般，对这一特殊所在的稳定性造成了严峻的影响。
排查很快就开始了。
不过等查到一楼这边，仍旧耗费了接近一刻钟的时间。
主要是这一路上危险重重，异怪可不是狮子或熊，只要肚子饱，就对猎物兴趣不大。
另外就是厄尼对符文之力的汲取非常强力，并且变得越来越强力，因此距离稍远一些，就感受不到符文之力的涌动了。
没有‘漏水’特征，想要发现就不太容易，超凡阶梯的人也没想到真相竟然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简直是灯下黑。
“又被潜进来搞破坏了，给我彻查！”弗洛朗可谓恼羞成怒，下达了不惜代价找到潜入者的命令。
而这时，克罗艾已经偷溜出去了。
实际上也得亏她走的及时，厄尼吸到后来，这个领域稳定性大降，首先出问题的，就是连接外界的走廊。
这就好比水位下降，或者凤高浪大，搭在船与码头之间的舢板很容易就受影响而翻落。
克罗艾见廊道说毁就毁，也是一阵阵感到后怕。
她也知道应该是厄尼搞出了大动静，这才造成此等影响。不由的替厄尼担心。
但她能做的事不多，于是选择了向露西娅·罗兰报告。
实际上她在后半段行动前，特意多留了个心眼，携带了设备，从而拥有了两份现场拍摄的影音资料。
装具上自带那套，专业人员一查，就能查出被转录过，或下载过。而额外携带的设备，能避免这个问题。
克罗艾到也不是打定主意主持正义，她真的就是多留个心眼，担心正常渠道上交的证据，会被销毁，然后反过来被倒打一耙。
她和厄尼，都是工具人，背黑锅也不是什么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关键是看惹到了谁。
既然警部都需要看别人脸色，这样的大案，说停止调查就停止调查，那牺牲她和厄尼，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什么寒了其他探员的心，快算了吧，哪有什么不可替代的人？哪有什么不能遗忘的事？有些说法，真的就是听听就好……
厄尼离开一楼正门后，就找了个角落自行给装具更换备用电池。
之前让后勤人员协助，主要是紧急更换和正常更换有差别。
1，影响装具的整体寿命。
2，紧急更换的，稳定性要略差。
换过电池后，厄尼就继续龟缩潜伏，将消耗降到了最低。
他这是在调动敌人的情绪。
他知道他刚才的最为，给这里带来了很严重的后果。
超凡阶梯为了稳住格局，少不得要进行一系列的紧急处理。
而他们多半还会大力搜捕潜伏者。
这都是消耗，并且会让人焦躁上火。
那么他让事件有个发酵的时间，就能算是疲敌之术。
他相信，这样的做法，对于他下一阶段的行动，是有助益的。
反正他也有的是事做，比如象牛羊反刍一般，研究他的符文。
搜索无果，损失巨大。
这两桩事，让弗洛朗愈发的火大。
更致郁的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闲心去挖搞事的老鼠，他现在必须全力以赴，为稳住这里的格局而努力。
于是，大量的储备被拿出来消耗掉，本来还能用很长一段时间的祭品，也被低效牺牲，只为换取符文之力……
总之，为了弥平损失，大量资源被用掉了。
这些资源本来是为了升级这座设施的，现在却被用来补洞。
这一来一去亏大发了，而这一切全都拜某只搞事的老鼠所赐。
弗洛朗将搞事之人恨到了骨头里，他暗自发誓，回头就动用人脉，一定要查出这个人的身份，并让其付出残酷的代价。
七十六章妖人
时间流逝，眼瞅着天就要亮了。
厄尼在地狱大厦中虽然看不到正常的天色，但装具有计时功能，让他能精准的知道时间。
在这段潜伏的时间里，他不但完成了回力养神，还重新设计了一番超凡手段。
他称之为预热，说白了就是将超凡技艺构建成小套路准备妥当，以免临阵选择错过时机。
与此同时，他也一直对当前局势进行着与预测式的推演。
象现在，他就认为，既然这地狱大厦的稳定性明显恢复了，说明这里的人没少下工本。
又，时间过去这么久，那些四下里搜查破坏分子的、多半也消停下来了。
毕竟对他们而言，这个破坏分子仅仅是疑似存在，也可能早在廊道垮塌前，就溜了。
甚至，他们或许还发现了克罗艾留下的痕迹。
如此，久搜无果后，便越发认为破坏分子已经撤离。
一番盘算，他认为这时的敌众，已经处于人困马乏，戒心大降的状态，正适合他搞事。
离开藏匿点，厄尼直奔楼上。
这地狱大厦的确还有几种符文之力，但已非寻常手段所能获取。
另外，这次拿到了符文‘L’，还升到了三阶，说实话，这战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现在，他准备干点职责所在的正经事，搜寻证据，顺便找合适的人选种下梦魇之种，为日后获取更多而做铺垫。
一路向上，厄尼第一次抵达十楼，同时也是顶层。
这里戒备森严，但对厄尼而言，却形同虚设，他运用潜行者的手段，轻易的就陆续放倒了数名守卫。
这些守卫，哪怕是彪形大汉，力敏耐较高，并知晓一些神秘知识的普通人，并没有脱离常人范畴。
这样的存在，只需要‘偷袭’得逞，4秒的眩晕时间足以搞定。
若技能施展条件良好，直接使用‘伏击’，就能一击灭敌。
搞定守卫，厄尼便用潜行者的开锁技能，悄悄潜入了大宅。
这宅邸占据了半层楼，是总统套格局的系列房间。
厄尼希望在这里能够找到分部首脑级的人物，在这个世界，梦魇之种的运用代价不菲，自然是挑上位者种种才划算。
若是还能额外搞到账本、花名册之类的物证，那自然就更好。
但现实就比较骨感。
甫一进屋，感官便不好。
家徒四壁，水泥地面，墙壁简单的刮了个白，跟大厦仓储似的。
不久之后，又遇到了一个人。
更准确的说，是一个诡异的类人怪物。
它的上半身是人，从腰部以下，则全是触须。
其中又以一根粗大的主触须，两根肢体般的副触须为支撑，三者的间隙中还有些直径6公分、6公分的触须。
给厄尼的感觉，对方的这一形态，堪称有模似样。
如果说一般的、由人变成的异怪，属于突变畸形体，那么眼前这家伙，突变的部位线条流畅、层次分明，说是完美突变体，或是进化体也不为过。
古老家族！这一概念在厄尼的脑海中浮现。
克罗艾猜测他跟古老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他则是通过特事科补了补课，知晓了神秘组织和家族的存在。
对此，他并不觉得惊诧。
对应HP的纯血巫师家族，又或凤凰社、食死徒之类的组织便可以了，能有多难理解？
只不过，看这个样子，这个世界的古老家族玩的有些大。
象眼前这种，太过重口味了。
他当初为了获得梦魇之力，也曾玩过火，利用山口山世界的玩具，令血肉向上古之神一系靠拢，继而获取运转梦魇之力的技术。
但他从未想过彻底虚空化。
尽管他知道，真要那么做了，好处多多，包括梦魇之力的威能，已经控制力的提升等等。
他甚至隐有感觉，只要朝着那个方向努力，用不了几年，他就能凝聚出特殊的柴薪，而后点燃神火，蜕变为更高阶的生命。
但他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放弃了。
代价在他看来太过巨大。
灵与肉相互影响，相辅相成。
象他现在，就属于典型的客大欺店。
而眼前这人，则是店大欺客。
肉体好锻，灵魂难炼，于是便整了神异之躯养魂。
的确是快，但也势必被其力量侵染。
结果就是逐渐丧失自我，成为力量的奴仆。
穷病深重，赚钱又无门，才会拿命换钱。
这个也一样，厄尼有的是上进法门，又怎肯将自己妖化？
而眼前这妖人，不仅能对妖化坦然视之，还颇为骄傲。
当然，厄尼是通过对方的肢体语言读出来的。
毕竟妖人戴着那种简约而古拙的面具，看不到其面孔及神情。
妖人所戴的面具，貌似也挺讲究，纯正的金色，且自发微光，明显是件非凡法器。
厄尼一到，妖人便睁开眼，面具眼孔部位、瞬间被猩红的光芒塞满，非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厄尼却觉得有些Low，感觉就像特摄剧里的怪兽，一股子浓郁的中二装哔味。
事实证明，没有最装哔，只有更装哔。
妖人突然睁开眼，以一副胸有成竹，同时又有些小嫌弃的口吻道：“我等你有一会儿了。”
厄尼并未因对方一句话就显形，而是继续迂回，看看是否有机会玩背刺。
妖人冷声哂笑：“以为我在唬骗？”
说着右手一挥，胳膊瞬间触须化，并发出摔鞭般的声音‘啪！’
这清脆的响声，明显是附加了超凡力量的，声浪呈环形扩散，就仿佛水面上的涟漪，没有色泽，却能让人察觉到波动，痕迹隐约。
然而，这招并没能将厄尼逼的显形。
他此时在天花板上，动作轻快利落，宛如壁虎游弋。
妖人索敌失败，沉吟了片刻，有了动作，不再大咧咧的站在当地，而是三蹿两纵，便倚墙而立。
厄尼看的暗自撇嘴，心道：“还说不是烂唬？”
他分析，妖人不晓得借助什么器物，知晓了他的到来，但却无法锁定他具体位置，因此才使用欺诈伎俩，看能不能逼他显形。
“我如今对潜行者的技巧，掌握度已经很高，信心也足，又怎会上你的当？”
背靠着墙，妖人再次施展声浪索敌之法。
它这法门，原理类似声呐，理论上是360度无死角查探的，但接收反馈信号能力不足，便通过集中力量来达成类似功率强化的效果，代价便是强效查探呈环状扫描，其他区域尽能做到模糊扫描。
而厄尼的潜行之术，有着类似隐形战机吸能涂层等特质，只要不被环状扫描碰触，便不用担心被发现。
妖人一连五次施展查探手段，始终没能发现对手，心中压力越来越大。最终决定离开房间，与麾下汇合。
于是它溜墙根走，始终让身体的一侧靠着墙。
另外，它用那些触手，形成半环栅栏般的防护格局，以防止对手直接对它躯体发起致命偷袭。
当它经过一个转角时，头顶忽然传来声响。
妖人立刻仰头，‘嗡！’面具眼眸中射出猩红光线。
可谓反应迅速，动作干脆利落。很明显，它早有提防。
但却正中厄尼的算计。
声东击西，房顶方向是厄尼故意弄出来的声响，一个小小机关，真正的打击来自妖人的正面。
反向思维，偷袭成功！
紧跟着雷霆般有力的枪声，终结技-正中眉心，虽然只有两个连击点，威力仍旧不俗，但目标不是妖人的头颅，而是他的右胸。
厄尼感觉的到，那里是妖人的要害之一，类似心脏。
终结技后，厄尼使用了另一个技能阴影斗篷。
这妖人的被动反击技激活了，给厄尼挂了个DeBuff，阴影斗篷成功将之刷掉。
而后技能消失，紧接二次偷袭，接下来便是冰霜射线……
毫无疑问，这是套招，只要第一个偷袭技能命中，后面一整套基本都能连击。
冰霜射线之后，妖人仿佛冷库的冻肉般成了挂满霜白的一坨。
但厄尼仍旧能感觉到其生命气息，妖人并没有死。
厄尼将冰霜之力聚集于匕首上，照着妖人的右胸刺了进去。
这下，效果可谓立竿见影，冰霜之力顺着血脉蔓延，将厄尼冻的梆硬。
仍旧没有死，但战斗力彻底丧失了。
厄尼摘下其面具看了一眼妖人面貌。
不认识，不是弗洛朗。这让他略感遗憾。
很快，他便收拾心情，开始翻箱倒柜搜索物证。
账簿没能找到，但找到了惊悚级非法人体实验的系列报告。
他觉得差不多能交差了。便扛着妖人离开。
妖人超过两百磅，运送这样的重物，对现在的他而言不算特别吃力，但也绝不轻松。
得益于敏锐的感知，他成功避过几波敌人，直到最后一程，才强行硬闯，连毙数敌后，径直跳楼离开。
六楼的廊道并未恢复，但此间的格局决定了那里仍旧是出入口，前提是无惧从六楼自由坠落的后果。
魔兽潜行者虽然没有缓落之术，但从高处挑落，是由轻灵加成的，厄尼这一跳，虽然不似｛刺客信条｝中的信仰之跃那般帅气，但成功落地，没受什么伤却是做到了。
妖人就有些惨，但血厚，而且也不需要它全须全尾，活着即可。
克罗艾乃至露西娅·罗兰等人第一时间完成了接应。
将搜集的资料交给罗兰后，厄尼表示消耗极大、需要休养，便堂而皇之的上了专门的救护车离开了。
然而救护车在在穿过一座立交桥时，遭受了拦截。
前面负责开路的警车被一发火箭弹直接轰废，救护车司机本能的急刹车+打方向盘，勉强没有撞上变成燃烧垃圾的前车，还没能有新的动作，就被从桥下暗处出现的枪手打成了筛子。
包围、逼近，烟雾弹进车厢……这些带着面具的武装人员，身手矫健，行事老辣，一副老劫匪派头。
可厄尼明显技高一筹，福吉突然就从某个悍匪后背发动，接下来便是鬼魅般飘忽的身影和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连杀。
厄尼使用了符文L的力量，流动的特性加持在潜行者的超凡职业中，就有了这般魔幻级的视觉效果。
实际上在一系列的拼杀过程中，厄尼三次中弹，而且他现在是没有甲具护身的。
但他的躯壳强度今非昔比，寻常的步枪弹，非是命中要害，甚至都不能影响到他的战力发挥。
当然，前提是超凡之力加持。
厄尼想要留下几个活口审讯，奈何这些人都是死士，拼杀时悍勇疯狂，一旦受伤到不能战，某种毒素就会被激活。
通过暴露在外的皮肤能够看到，毒素令其血肉迅速发黑、腐烂，皮肤就像炖的过于烂糊的鸡皮，看着就粘腻，且成片掉落。
而人则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哪怕走路都不利索了，仍旧尝试着扑咬擒抱。
这个过程大约能持续五到七秒，然后就是爆炸。
嘭！嘭！声响沉闷，爆炸效果，大约就是卡车轮胎爆胎那种程度，但由于身体都腐化了，体液、烂肉、骨茬的激射效果，还是很给力的，数米外，仍旧有飞镖投靶程度的力道。
厄尼虽然靠着寒冰护甲、没有被造成血肉污染，当看起来就比较狼狈，就像雨天被多辆汽车飞快从身边驶过而溅的满身泥水一般。
当然，这个更恶心，以及惊悚！
整场战斗紧凑而又激烈，不到十分钟，十几名拦截者全部死亡。
最先赶到的警察，绝大多数都是见了此间场景后，扭脸狂吐。
这可不是简单的承受能力差，而是气味刺激，以及超凡引发的掉San值导致。
露西娅·罗兰赶到，简单问询后，便为厄尼开启了避难流程。
类似于污点证人的开庭前保护，具体由露西娅亲自负责，连使用的载具，都是随即征调的。
先带厄尼清理了污秽，并确认没有血肉污染等问题，然后就是送到某安全屋当死宅。
厄尼对此全程没有任何质疑，也没东问西问。
能第一时间知晓救护车路线，且能迅速高效的完成拦截布置，使用的还是先锋军级别的精良武器。这个‘超凡阶梯’表现出来的人脉和财力，一次次刷新官方的认知。
罗兰主动承认，这种时候，能让她信任的人已然少之又少，同时她也无法确定，这事最终会如何收尾。
“在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之前，我能做的，也就剩尽可能的不让对方达成目的，包括捕获你。
安心的在这里住几天，不会太久。”
“我妻子那边呢？”
“之前我就让人送去了某安全屋，现在看来已然不保险，我这就去处理。”
“谢谢。”
罗兰笑笑：“要谢，也是我代表官方谢你。若让这个组织悄悄的继续隐秘发展，天晓得会造成何等惨烈危害。”……
七十七章 先下手再拜访
厄尼以为会过几天吃饭睡觉读书看片儿的悠闲日子。
但一场预料之中的意外，使之成为泡影。
他的真实躯壳发出警告，回归的日子到了。
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只不过不晓得这个降临世界，和荒野坟园世界的时间流速比是怎样的，因此无法准确判断。
现在算是有了一个粗略答案。
没啥好墨迹的，厄尼·麦克米兰，才是他的根本，余者不过是高价值的梦游。
分别给露西娅·罗兰和艾莉婕留了信，给艾莉婕的信让罗兰转交，随后他便直接回归了。
回归过程谈不上有趣，但还算新鲜。
灵体一直向上飞，达到一定高度后，自然会生出感觉，而后‘咻’的一下，就彻底离开此界了。
能意识在本体中苏醒，难以言喻的深邃饥饿感袭来。
厄尼立刻幻影移形，离开了荒野坟园世界，出现在HP世界英国考文垂附近的一片森林中。
而后先变形成树人，给自己加持了回春术、生命绽放，之后又变形成守护巨熊，拿出食物一通饕餮。
继而利用附近的飞路网回到月爪谷，一口气睡了近三十个小时。
以人类的体质，这么搞肯定不合适，但巨熊，就另当别论了。
暴饮暴食暴睡之后，近一周时间不吃不喝的虚弱状态，得以彻底恢复。厄尼特意检查确认了一番。
随后，他查看了下新种梦魇之种的侵蚀进度。
科班·亚历克斯的进度最缓慢，这个愚钝冷厉的家伙，是真正的亡命徒，近乎无所畏惧。
在神秘事务司潜伏的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则中规中矩。
而在法律执行司任司长的皮尔斯·辛克尼斯，平时高冷拿架，实则是个擅长算计、话术，十分惜命的投机份子。
他不堪忍受梦魇折磨，已然屈从。
果然，魔法部发生的爆炸案，跟这些食死徒有关。
而让厄尼感到意外的是，食死徒竟然是授伏地魔指使。
第二学年尚未过完，伏地魔就已经复活了？
这个猜测很快被厄尼否定了。
他认为伏地魔尚未复活，至少没有完全复活，否则以其傲慢而强势的性格，会迅速运用自身强大的力量，搅起一系列腥风血雨。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感到好奇。
他认为，伏地魔复活的最大阻碍，是缺乏信赖的人。
尤其是自身孱弱时，伏地魔是没办法放心将自身的复活仪式，轻易托付给谁的。
奇洛·奎里纳斯、小矮星彼得之流，已然是伏地魔所能认可的极限。小克劳奇倒是狂热死忠，但被克劳奇禁锢，根本无缘得见。
说到这个禁锢，厄尼意识到，既然伏地魔已然能够发号施令，那么阿兹卡班的重刑犯们，脱狱的可能性将不可避免的大增。
尤其是现在邓布利多灵魂失陷于符文法阵，凤凰社没了主心骨，正是食死徒兴风作浪的好时机。
不过他认为，伏地魔在拿回力量前，是不会开启阿兹卡班囚笼的，毕竟伏地魔非常清楚他是靠什么令那班牛鬼蛇神俯首称臣的。
“就算情况真的是这般，又何必赌？”
不得不说，符文诸世界的经历，对厄尼产生的影响，已经逐渐凸显，普通人的心态已然悄悄褪去，他如今在生命、个人权益、普世道德等领域的认知，已然偏向于冷酷。
在这样的背景下，遇到眼前这桩事，他第一优先考量的，就不是什么人权了，而是防患于未然。
在他看来，英伦巫师圈最大的一个问题，其实就是人少。
正派也好，反派也好，算来算去就那么些人。
只需要画风一变，心狠手黑些，将阿兹卡班的那帮人抹杀，伏地魔即便不至于当光杆司令，也将面临无人可用的局面。
“那么，正好潜行者超凡职业已经堪用，不妨先下手为强！”
于是，个把小时之后。
北海，这里属于北冰洋范畴，即便已经是四月，可因为高纬度，仍旧是一派阴云寒风、浊浪排空的萧瑟荒海景象。
阿兹卡班监狱象一块巨大的墓碑，矗立在这荒海寒风中。
厄尼以潜行者的姿态，加持Z\F\P\I\L符文，获得坟墓、灰木、技巧和随即的幸运、冰霜、流动的符文效果加持，比预想中还要轻松的就溜进了阿兹卡班内部。
摄魂怪并非受过专业训练的守序阵营的狱卒，它们只是外在象民间传说中的死神，习性与马人、鱼人等原始部落级别的智慧生命相近的神奇生物。
仗着天赋异能，摄魂怪可谓一招鲜、吃遍天，早就丧失了危机意识和警惕心，若非巫师们觉得它们有些用处，怕已经沦为濒危物种了。
厄尼对于此等黑暗生物没什么兴趣，直接办事。
一间又一间牢狱之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而后将梦魇之种种入被关押在其中的巫师身体中。
过程很顺利，原因在于囚犯门的状态着实是差。
之前为了对付稻草小丑，不是抽调了一批囚犯回尘世嘛，相当于间接放风了。囚犯们逐渐沉寂若死水的心灵，又活泛了不少。
结果这批囚犯回归后不就，就被摄魂怪轮番上演了竭泽而渔的戏码。
摄魂怪可不懂得什么细水长流，作为黑暗生物，它们压榨起囚犯来，那可不是一个‘残酷’所能概括的。
介于此，这几个月，囚犯们的状态都不怎么好。
给厄尼的感觉，就仿佛来到了精神病院的重症区。
超过半数囚犯，都是呆滞木然，眼神放空，就仿佛已然是灵魂出窍外游去了。
剩下的一半，就是各种折腾。
有的就像敲木鱼般、节奏鲜明的一下下用头撞墙。
有的自言自语，嬉笑怒骂，就仿佛身边有个无话不谈的知己。
还有的无意义的鬼哭狼嚎，连其自身都不知晓在嚎什么，就是想发声……
厄尼一开始还提着十二分的小心，结果很多囚犯全程没反应，眼皮都不撩一下。
于是后来他的胆子也大起来，效率也越来越高。
阿兹卡班，自然也分监禁等级，而厄尼依照这等分类，除了个别人物，象贝拉特里克斯这类较为谨慎，其他都是粗糙蛮横着来，直接自隐身状态变熊一巴掌派过去，晕了之后办事走人。
前后花费了大约七个小时，以重刑犯区域为代表的一百领三名囚徒，被他种了梦魇之种。
圆满收工后，厄尼觉得从某种角度讲，他赐予这些囚犯的，是仁慈。
摄魂怪以吸食快乐情绪为主要食粮。以至于囚犯们没有任何快乐可言。反之，滋生大量负面情绪。
现在，这些负面情绪成了梦魇之种的资粮。等于是帮囚犯们缓解了负面情绪的压迫，可以真正安心的在这座监狱度过余生了，如果他或她的刑期有那么长的话。
搞定了阿兹卡班，穷凶极恶的食死徒骨干，差不多少了一半，剩下的不是在诸国游荡，就是在各地潜伏。
对于这些，厄尼只是能回忆起一部分，如今潜伏在魔法部的三个食死徒骨干也被下了降（头），剩下的厄尼暂时懒得去处理了。
毕竟剩下这些，分散在四处，甚至居无定所。
这根只要去了，就必然不会走空的阿兹卡班是两个概念，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能一一搞定。
而通过皮尔斯·辛尼克斯知晓的信息中，尚有直指符文魔法阵的。
虽然还远不足以一窥全貌，却也连蒙带猜能知晓个大概了，更重要的是引出了线索，救邓布利多更多了几分把我。
厄尼一衡量，觉得还是先救邓布利多吧，再这么耗下去，魔法部那帮臭不要脸的、真敢空降个校长去霍格沃茨。
校长谁当，最有发言权的自然是校董会，而以魔法部目前掌握的席位，联合纯血权贵掌握的席位，再加上那几个老骑墙派，还真就有可能达成目的。
其中关键点就在于，邓布利多的份量太重，偏偏他为了保持自身人设，为了愉悦自己的正义感，尽干些急先锋干的事。
厄尼一想到其在稻草小丑事件、符文魔法阵事件的表现，就气不打一处来，有时候真想不管这个老货，让其死了算球。
傍晚，伦敦-巴奈特。
伦敦象洛杉矶都市群般，由伦敦市和周围32个自治市组成。
巴奈特是外围自治市之一，东邻正北的恩菲尔德市。
红石街，一辆出租车停在接口，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男人，道：“先生，前边这条街就是红石街。”
“哦，谢谢。”男人说着递上钞票，道：“不用找零了。”
司机看在两倍还多的车费上，好言提醒：“先生，红石街不怎么安全，尤其是晚上。”
男人笑：“我喜欢刺激！”说着开门下车。
这男人正是乔装改扮的厄尼。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厄尼还是根据从辛克尼斯那里得来的情报，成功的找到了目的地，一条脏兮兮的街巷。
很快，他站在一桩建筑前，红石街347号。
梆梆！
敲门后不久，喀吱…门自行开启，一股沁骨的寒意，夹杂着防腐剂的气味，扑面而来。
厄尼阔步而入。
室内的第一感觉，凌乱，脏污。
厄尼心中吐槽：“简直就是生化危机7贝克家的忠实再现！”
不是一般的脏乱，而是被反复洗劫、反复尘霾，反复使用，某些地方有了包浆，某些地方成了垃圾堆，某些地方破烂不堪的那种脏乱。
比如说餐厅桌上的碗里，干巴了的糊状食物残渣，还能看到些惹人怀疑的骨头和毛发。
厄尼觉得那应该是人的，不过他对此也不是特别自信，毕竟这方面他还算不得真正的行家里手。
这房子的格局像是栋房监牢，有条令人印象深刻的幽深走廊。
厄尼看了一眼，就确定，它是施展过延展咒的。
厄尼径直向深处走，沿途路过的房间，如果房门是开着的，他就会顺便扫两眼。
客厅、厨房、书房、盥洗室、卧室……设施功能基本就是这般对称着来。
各种脏乱差，各种糟糕气味。
当然也有香味，但就像香水喷在新鲜的粪便上，有那香味，真还不如没有。
深邃廊道终究走完，在其尽头，象外门般能分成两扇的门扉自行开启，显出了里边超过两百平米的一处厅堂。
厅堂铺着的木地板，油腻腻、脏兮兮，堪比厄尼前世见过的某些苍蝇馆子的后厨地面。
而在正对着房门的墙壁上，有一幅被明显改过的‘最后的晚餐’油画。
耶稣和十二门徒，被一票牛鬼蛇神取代。
关键在于这油画是用了心的，无论是设计、还是画功，都相当出色，连厄尼这种门外汉都能品出好来。
“所以这是一本正经的亵渎？还是一本正经的另类崇拜？”
厄尼其实对真相并么有多少兴趣，他就是觉得可以吐个槽而已。
至于此间的怪诞、阴森，比如油画下面的地上，排列，分隔的井然有序的棺材，以及统御全场，哪里都不缺的防腐剂味道和尸臭味，在厄尼而言都不算什么，很难勾动他的情绪。
‘砰！砰！’两口棺材的棺盖，就像被气压顶飞的瓶塞，直接向上飞起，并伴随有大量浅灰色烟尘。
房间里照明的蜡烛本就不多，被这棺盖飞起所形成的强气流影响，烛光摇曳，光影扭曲，以至于那副油画中的妖魔，仿佛活了般扭动，顿时就营造出诡异惊悚的氛围。
与此同时，两团黑影自棺中飞出，疾风般扑向厄尼。
“砰砰！”
来的快，去的也不满，两团黑影被厄尼很轻松的就锤的倒飞了出去，落地之后，显出形态，肥硕如猪，但面孔和四肢又同时有着蝙蝠和人的特征。
吸血鬼，这就是HP世界的吸血鬼。
当然，并不是所有吸血鬼都这般又丑又脏又怪诞，甚至，想要这般怪蠢畸形，还不容易做到呢。
这是赫修斯家族，堪比英伦巫师圈的布莱克家族般古老，在黑暗生物圈很有名。
另类，是其有名的一个点。
“呜……”两头介于野猪、蝙蝠、人之间的肥胖怪物，向示威的野狗般冲着厄尼呲牙，并发出低吼。
“好了，要有礼貌，别那么不依不饶的，去玩。”随着磁音很重的好听男声响起，两团鲜肉飞落，两头猪蝠人跳起来叼住鲜肉，风一般回棺材享用去了。
这时，好听男声的拥有者，从正当间的棺材中直挺挺的立起，然后飘向厄尼，同时道：“请原谅我的两个孩子的愚蠢，他们的分辨能力还不太行，也过于傲气，缺乏对强者的尊重。”
厄尼似笑非笑的道：“还是不够强，否则登门便是顺昌逆亡，而不是买消息。”……
七十八章 再回浩劫
厄尼的确是来买消息的。
现买现做。
谈妥之后，赫修斯会发动他们的黑暗渠道，获取信息，继而完成交易。
格列斯·西格纳斯，他要找这个人的下落。
这人是国际巫师协会的成员。
在稻草小丑事件期间，受邓布利多邀请，一起破译小人国系列中的‘愿望容器’，从而抽取中了惊魂诅咒的患者积压在心中的负面情绪。
厄尼现在怀疑，这个西格纳斯，就是一度协助锦衣巫师瑞安家族盗取愿望容器的内应。
同时，也是后来策划了符文魔法阵事件的幕后黑手。
即便不是，也与之有着密切关联。
可以说，很多谜团，只要能见到这个西格纳斯，便能解开。
至于为什么辛克尼斯知晓这个人，还要从伏地魔说起。
伏地魔去年六月，主动舍弃奇洛后，也不晓得是主动勾搭，还是臭味相投，又或落到了某个强力超凡者的手中。总之其复活计划出现了转机。
厄尼怀疑，伏地魔大约是图谋北欧诸神的遗产。比如说金苹果。
当然，他一点证据都没。
伏地魔可不是那种事还没一撇，就到处瞎咧咧的人。
更何况，以辛克尼斯在食死徒中的地位和受宠信程度，伏地魔也不可能将这种事轻易的告知于他。
但他们听令于伏地魔，为其办事，蛛丝马迹也就显露出来了。
比如说，伏地魔的计划，针对西格纳斯非常明显。
爆炸案，就是具体操作。
这里边既有对邓布利多下黑手的缘由，也有破坏西格纳斯好事的意图。
另外，厄尼还通过辛克尼斯知晓，伏地魔想要获取厄里斯魔镜。
伏地魔当年就是个有心人，不单单是寻找到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产、囚养着蛇怪的密室，也发现了有求必应屋，见识了不少堆在那里，介于垃圾和奇物之间的物件。
在这样的不背景下，他在有求必应屋发现吃灰的厄里斯魔镜并不意外。说不得还臭美过一阵子。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多年后，起突然对厄里斯魔镜感兴趣了，偏偏厄里斯魔镜是通往伊顿园的门户。
厄尼就觉得，只这一条，便足以证明，伏地魔图谋的，多半是北欧诸神的遗产。
跟西格纳斯敌对，也是因为彼此都看中了这块蛋糕。
至于雇佣赫修斯家族的酬劳，厄尼向赫修斯展示了Z坟墓\F灰木\P幸运\K内在的光，这四种符文的力量。
赫修斯一家子，都从棺材里蹦了出来，其中有好几个干脆口水直流，看向厄尼的目光，就像喜欢闪闪发光之物的巨龙，看到了一整座宝石山！
厄尼当然知晓这几种符文对赫修斯一家的吸引力。
若是能获得Z的力量，吸血鬼势必成为暗夜的宠儿。
而F的力量，不但能令吸血鬼在黎明和黄昏时分活动，还是成为白昼行者的必然铺垫，因为‘影’的力量，模糊了昼夜的界限。
P所代表的技巧和随机的幸运，不必多说，全种类亲和，没有不喜欢的。
K的力量，不但也是白昼行者的必要铺垫，还有洗掉吸血鬼几样重大短板的可能。
总而言之，厄尼展示的任何一种符文之力，都是吸血鬼们梦寐以求，无法拒绝的。
就像厄尼说的：“一般来说，命运会垂青每一个智慧生灵。能不能把握住，才是关键！”
赫修斯一家也清楚，时至今日，掌握真正如尼神文的，寥寥无几，真就是过了这个村，便没了这个店。
“真正能让赫修斯家族更上层楼的机会来了，一定要竭尽全力，抓住他！”赫修斯一家动力满满，立刻展开了行动……
离开红石街347号后，厄尼回了趟霍格沃茨。
首先便是跟副校长米洛娃·麦格通了气。
为了让麦格教授安心，他选择性的告知了对方一些隐秘信息。
比如西格纳斯其人的存在，以及魔法部爆炸案是食死徒们的手笔，等等。
随后，他去秘社那边，为自动贩卖机补充了一批山口山物资，又跟卢平见了一面，聊了聊。
另外，他还托卢平将一些打包好的小礼物，通过猫头鹰寄给赫敏他们。
这些都是他在浩劫世界搜集的，有趣、有特色，同时又实用的小玩意，若非平时就留意着，正经想要一下子拿出好几份符合条件的礼物，未必做得到。
最后，他还抽时间看了看家养小精灵报上了来的各类情报，包括麦克米兰诸多产业的运转情况。
批阅、抉择，耗费了数个小时，才算将积压的事务处理完毕。
之后，他都没休息，就径直幻影移形，去了荒野坟场世界。
而后又从那里的陵寝底层降临，前往浩劫世界。
他就怕离开的时间太久，小号人物约翰报废。
睁开眼，发现罗兰的确是按他在留言中说的做了，人在石棺中，挂着输液瓶，内里是维持躯壳需要的营养液。
醒来后，给自己加持了圣光之力，然后便开始运动热身。
也就活动了二十多分钟，桌上的电话想了，露西娅·罗兰的，寒暄了一番之后，厄尼知道，这次他离开了九十七天，如今已然是九月中旬。
厄尼心说：“这暑避的不错。”……
两天之后，厄尼见到了艾莉婕。
两人倒也谈不上小别胜新婚，不过艾莉婕的确很高兴，还哭了一鼻子。
艾莉婕如今也成为了特事科的一员，但尚未转正，以培训和学习为主。
又过了两日，厄尼正式复工。
搭档却不再是克罗艾了。
特事科不养闲人，他一睡就是三个月，克罗艾已然跟其他异能人士搭档。
另外，罗兰也是考虑到克罗艾跟他实力悬殊，已然有拖油瓶嫌疑，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具体怎么安排，厄尼跟罗兰详谈了一回。
通过罗兰，厄尼知晓‘超凡阶梯’已然成气候，厄尼之前的努力，也不过是抓到了其把柄，逼迫其走上谈判桌，签订了一些条约。
“然而那个组织野心勃勃，擅长借壳生产。可惜特事科像你这样的好手就那么几个，而论及潜行，搜集罪证，更是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
再加上超凡阶梯吸取了教训，变得更狡猾，更警惕，直到现在，我们都没能获取到堪用的证据。”
“需要我继续在这个项目上深入追查么？”
罗兰摇头：“眼下有更紧急的任务需要你出力。不过在这之前，得先听听你的意见，你是准备单飞，还是继续跟人搭档。”
“我觉得单飞也不错。但得有一个集情报支援，善后等劳务于一体的后勤团队协助。”
“那是当然，一个围着你运转的优秀后勤团队，必然得有。并且，你的小团队会有独立的编号、代号。”
“看来我们内部还是有大量耳目。”
罗兰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些耳目，来自兄弟单位，其他官方部门，就像交叉持股般，相互监督。
我们还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鉴别多面人。”
厄尼对此表示理解，就像前世的丑国，虽然FBI、SA各有各的职权范围，但在明里暗里，都有彼此的眼线，一旦涉及重大泄密，往往很难掰扯清楚。
还好，他只是借助官方机构，更便利的与形形色色的异怪厮杀，获取符文之力，只要有怪打就好。
于是，刀锋战队挂牌营业。
第一个任务，是处理突发事件，一个从下水道体系潜入的异怪小团伙，已然给新马赛造成了超过两百的伤亡，财产损失更是巨大。
接到任务大约40分钟后，厄尼搭乘飞行器抵达现场。
见特事科的专业人员来了，现场的防暴队军警皆松了一口气。
厄尼很快就掌握了当前情报，随即便以潜行状态，进入了下水道体系。
军警们虽然刚不过这个异怪团伙，但利用地利，成功将之封堵在一片区域内。
异怪团伙并没有急着突围，而似乎是在消化休憩。
厄尼进入下水道后，很快便在一处枢纽空间中，发现了该团伙。
类人形态，乍一看，就像一个乞丐团伙，破衣烂衫的。
细看就会发现，这几头异怪似乎有收集对手遗物、自我妆点的癖好，通常是一条沾学的碎布。
这类血碎布披挂的多了，就显得花里胡哨，又腥臭刺鼻。
厄尼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悄悄观察了一阵。
说实话，他这也是第一次见到懂得相互配合，取长补短的异怪。
在确认了各异怪的司职和粗略的团内定位后，作战开启。
厄尼选择了施法者作为突破口，偷袭起手，随即接影袭和手枪射击，获取四个连击点后，发动正中眉心。
这一系列动作虽然在短短四秒内便完成了，但距被突袭目标最近的两头异怪还是成功的扑冲而至，发起攻击。
厄尼硬抗伤害，一套将施法异怪带走，随即发动‘暗影斗篷’，提高魔抗的同时，刷掉身上的负面超凡效果。
紧接着，发动‘消失’，迅速离开，躲在角落中，一边喝猩红之瓶，看异怪自乱阵脚，空耗力量。
异怪们很郁闷，它们的杀手锏之一掉San值，对厄尼效果极差。
而没有了这扰乱心神的强力辅助手段，它们顿觉底气不足。
尤其是见识了厄尼的潜行袭杀之后，恐惧的滋味不可避免的开始在它们心中滋生。
抱团力度进一步加强，警惕性也大幅度提高。
厄尼见此，暗自哂笑，随即悄然离开。
不久之后，他就在附近的一处竖井处上到地面，联系后勤支援。
跟后勤队伍一起抵达的，还有警方人员。
他们除了能进行紧急治安管理，该禁行的禁行，该疏散的疏散，还能提供一些爆破等科学侧的支援手段。
随着炸药埋下并引爆，异怪的活动空间被进一步限制。
与此同时，厄尼再度潜行，接近异怪团伙。
这次的目标，仍旧是施法类型的异怪，技能施展也就那些。
偷袭，影袭，手枪射击，共计获得4个连击点，然后发动终极技正中眉心，一次将4个连点全部用掉。
这一招威力奇大，那施法者异怪即便有法力保护，仍旧被瞬间破开，打暴了头颅。
之后，厄尼故技重施，脱战远离。
等‘消失’的冷却时间结束，他便再行接近，这次没有袭击某个特定目标，而是使用了炸弹。
科学侧的手段，用好了也不差。
就拿这炸弹来说，无论是冲击波，又或破片伤害，都对范围内的目标造成了可观的伤害效果。
当然，这也跟异怪们报团取暖，彼此离的太近有关。
异怪们也意识到了症结所在。它们也想分散藏匿，可那样又容易被厄尼各个击破。
进退维谷，犹豫难断。
而厄尼则思路清晰、明确，‘消失’的技能冷却甫一结束，便再次接近异怪团伙，并又一次使用了炸药。
不同的是，炸了之后，厄尼没有象上次那般作壁上观看热闹，而是立刻对伤势略重的异怪发动强袭套招。
这回，他连斩两头异怪，才被余者逼迫的使用了‘消失’，再次远离藏匿。
而异怪们则意识到，不能再这般被动挨打了，它们必须突围。
可等到付诸于行动才发现，它们突围的路线上，已经布满了各色陷阱。
这是在包围圈缩小，同时又有厄尼在第一线盯着异怪的前提下，由后勤支援派遣的人员布置的。
不知不觉间，这个区域，就被布置成了异怪团伙的死地。
几乎每当异怪触发了陷阱，厄尼都会趁火打劫，要么往异怪群里扔炸弹，要么就偷袭落单、又或身位状态不怎么好的软柿子。
惨遭欺辱的异怪发了狠，突然发起包括自爆在内的角色反击。
厄尼被这波‘哀兵必胜’的凶悍表现给伤到了，甚至可以说险死还生，若非有德鲁伊的治愈之术等做后盾，这波之后，他是否能逃得性命都是个未知数。
异怪也意识到了机会难得，遂不计代价，拼力推进，之后试图通过一井道，上到地表，而后远遁。
结果地表上的警察们早就严阵以待，发现的也及时发现，随后高温火焰流从井口倾泻，当场就有一头怪异被烧成了枯骨焦肉。
至此，异怪门真正品味了什么叫前狼后虎。
异怪们试图重演战力大爆发，看能不能再次让厄尼吃亏。
可厄尼吃一堑长一智，也明白现在时间站在他这边，遂在相对狭窄的水道中，都根本不去贴近了战，而是远距离与异怪互怼。
由于异怪一方的施法者，是厄尼之前的重点抹杀对象且接连成功，如今连个像样的能够发动远程打击的异怪都无。
结果被厄尼不断用枪械消耗，以至于一段时间后，光是饮恨枪下的异怪，就有三头……
七十九章 兜兜转转
藏身于下水体系的异怪团伙，最终被厄尼以‘关门打狗’的模式给灭杀在了新马赛某片区的地下。
对厄尼而言，这是场不错的带有‘热身’特质的行动，行动牵扯的因素不多，‘干’就完事了。
当然，认真些说，这次事件其实也是有深入追查的必要的。
究竟是相关部门和人员玩忽职守，还是有人在搞事，又或只是表面上的异怪群误打误撞……
厄尼表示，自己这方面没有好奇心，他喜欢当‘枪’。
不用东奔西走，异怪就在门口，专车接送，有人善后，符文之力自己拿，还享受优渥的福利津贴，多好？
露西娅·罗兰，以及新马赛警部特事科，也非常喜欢这样的超凡探员，武力强横，指哪打哪，好奇心不重……
于是在双方一拍即合，‘铁锤约翰’的人设，很迅速的就树立了起来，厄尼回归后两个月，俨然成为特事科的一张王牌，甚至有望作为‘警部之光’在年底出席官方重要活动，并当众受勋。
罗兰还为此专门找他谈了话，围绕‘能站在阳光下接受表彰的一线战斗英雄可不多’这个说法，一通鸡汤猛灌，目的自然是让他再接再厉、任劳任怨。
结果这天，厄尼正在保养装备，克罗艾找了过来。
厄尼如今不但有了自己专属的后勤团队，还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和武器装备体系。
警部也懂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更何况穹顶人一直以来也有意愿，将与异怪搏杀的第一线，作为实验场用。
对警部而言，厄尼这样能打又没有自己思想的‘好枪’，当然要优先武装。
而对穹顶人来说，娇气的各种高科技设备，想要尽可能多的收集到数据，就必须有优秀的使用者。
这就好比现代地球的战机试飞员，专业素养，技术经验，缺一不可。
一直图谋先进金属的厄尼，就为自己争取到了这么个高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学习相关知识。
人家也不怕他学，毕竟越是高科技，生产的条件越苛责。
核武的原理就摆在那里，能生产加工的有几个？
厄尼现在使用的这些设备，都是纳米级别的，用某人的话说：“需要制造核武的高精尖，同时还需要制造航母的全产业链。”
以这个世界当今人类社会的格局，穹顶人根本不担心技术泄露，反倒是频频抱怨测试员太蠢，难以配合，太心累。
在这样的背景下，厄尼这样敏而好学的工具人自然是大受欢迎。
穹顶派遣的技术人员喜欢，警部也喜欢。
警部的高层，一天到晚，就琢磨怎么管人、用人，在他们看来，象厄尼这种工作之余，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专业领域的专才，无疑是人事问题最少的好工具人，根本就没有闲暇和余力瞎琢磨那些有的、没的，这就对了嘛！
与之相比，克罗艾，就显得不太好了。
上官对其的评价批语之一是：易感情用事。
于是这次拜访厄尼时，克罗艾一脸憔悴神伤，也就不足为奇了。
寒暄之后，进入正题。
原来，克罗艾仍旧被‘超凡阶梯’困扰。
用她的话说：“这个邪恶组织，越查越是让人感到愤慨，他们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魔鬼代言人！”
“真是抱歉，我在这个世界秉持的是‘游戏、以及捞一票就走’的心态，没办法与你共情呀！”这是厄尼不会说出口的心里话。
这固然显得有些无人情味，却也不是没好处。比如说，厄尼就觉得这样的他，在面对事情时，更理中客。
有着这么一种‘清醒之心’Buff，厄尼在跟克罗艾细谈后不久，就意识到，克罗艾怕是被某些有心人利用了。
他认为，克罗艾现在太过执着于这个系列案件，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办案人员该有的心态，很容易冲动，被对手牵着鼻子走，以及被坑。
不过，他对‘超凡阶梯’这个组织所涉及的核心超凡力量，还是挺感兴趣的。
神，超凡阶梯宣称是为神服务，以换取从平凡到非凡的通道为自己打开，继而步入不朽。
而且，与那些各种作妖吸睛、直怕别人不知道、实际上靠坑蒙拐骗混吃骗喝的神棍不同，超凡阶梯组织在神祗之事上，态度是傲娇且神秘，用某俗语说：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再加上在他回归前的那次调查行动中搜集到的相关情报，厄尼有理由相信，这帮家伙极有可能是真的有干货。
他甚至为此想入非非过。
他不禁提出疑问：与超凡阶梯组织相关联的神祗是谁？
是某位北欧神话中的人物么？
本尊大号，还是分身小号？
状态又是怎样的？是否也象伊顿园那般、腐败堕落，由神而孽？
他还为此告诫自己，不要急。
俗话说，无知者更易无畏。
超凡阶梯的那帮人，就是居心叵测者、投机主义者，利用人的欲望，在玩火。
换个角度看，那帮人这么搞，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偏偏又握有钱和权。
他甚至猜测，超凡阶梯的核心人物，很可能就是穹顶人中的强权者。
有人拥趸科技，就有人拥抱超凡。
在这个类灵气复苏，异怪几乎颠覆了人类的地表文明的时代，拥抱超凡，从某种角度讲，也算是适应性进化。
他则不同，以他的相关经历和见闻，不应该猴急的跟神玩对对碰，关键在于，他已经在超凡的路上，且走的是一条相对稳健的通天之路。
说的难听点，就以超凡阶梯的行事作风，就不难看出涉事神灵的一些情况。
要么已沦为邪神，要么就身不由己，被各种利用（类似于魔兽世界被血精灵当圣光能量转换器用的纳鲁）。
那么，这样的神灵，能给他啥？全套的符文？
也许吧，但他也得考虑，他图谋对方时，被对方图谋。
山口山巫妖王之怒的开篇CG，解说员以阿尔萨斯的父亲泰瑞纳斯·米奈希尔的口吻说：我们以智慧和力量统治国度。
他还以之套用到哈利·波特身上，腹诽恶搞小狮子们的莽。
那么轮到他呢，他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金手指。
更具体些说，靠的是超凡领域的技术逼格。
120级大德鲁伊带来怎样的天赋效果，他可是太清楚了。
当然，他自身也很努力，打着社畜惯性的说法，拒绝纸醉金迷的诱惑，非常自律，试图尽快的完成‘伟力归于自身’，仅仅是偶尔以小布尔乔亚的姿态，享受生活，作为调剂。
可平心而论，自律和努力，价值几何？
他前世这两者也不缺乏，也同样经营人生，可结果呢？
所以说，做人要有逼数。
出身、机遇、运气、抉择，这三者哪一个，都排在自律和努力之前。与之相比，自律和努力，不过是走向成功的必备条件，很多人都有的那种。
又有俗语云：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真的深有感触也好，自欺欺人也罢，总之，保持敬畏心，是件好事。它可以转化成上进的动力，同时让人保持足够的警惕心……
厄尼觉得，如果有什么成功秘诀的话，在拥有强大金手指的同时、仍旧保持这样一种临渊而立的心态，就是他的成功秘诀。
这样的心态，让他变得有那么几分‘十里坡剑神’的味道，面对弱小但能长经验的怪物，他重拳出击，反之则唯唯诺诺。
所以说，邪神什么的，真的不用急着招惹。
先刷小怪，不刷他个心满意足，咋好意思出新手村的门？
也正是因为是这样的一个思路，这次回归后，露西娅·罗兰没再提‘超凡阶梯’的后续调查之事，他也干脆不问，当没发生过。
他甚至觉得，这样的一个表现，恰恰是营造‘铁锤约翰’人设的一个契机。
‘好枪’不带脑子。
或者说，‘好枪’只带专业性方面的脑子，保证打的响、威力大，这就够了。瞄的准不准，以及瞄的是谁，什么时候扣扳机，跟他没关系。
于是他将跟克罗艾的这次对话，视作一次考验。
故事听完了，也就听完了。
让我为了某些伟光正的理由入局，抱歉，我不会做任何答复，我听上命。
他倒是委婉的建议克罗艾不要太过意气用事，以及照顾好自己，身体是本钱嘛。
可惜，克罗艾明显没听进去，她要的不是这个……
这件事之后隔了没半个月，噩耗突传，克罗艾死了。
定性为因公殉职，具体细节，就比较模糊了，厄尼问了一嘴，得到的是各种官腔，厄尼也就明白了，再未提及。
好歹也同事一场，而且是第一个、也是为一个工作搭档，若非他时间到站，需要回归打理本尊躯壳的基本生理需要，说不定到现在都还搭档着，并且深度卷入‘超凡阶梯’的系列案件。
简单的追悼会上，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克罗艾的一对弟、妹，厄尼感觉自己的心弦也被触动了。
埃塞俄比亚每年都会饿死不少人，但对他而言那些人连纸片都算不上，就是数据，他最多也不过是小捐点钱，还是以慰藉取悦自己的良知为主。
可邻居的老猫寿命到站，都能引发他对生命短暂、命运无常的走心感叹，何况是个人，切实很立体的一个人。
他拿出自己的名片，给了克罗艾的弟弟，道：“生活中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尝试打这个电话找我。”
他不知道克罗艾的家人能不能理解这个承诺的份量，又或倔强头铁的‘我要靠自己’，无所谓了，这一刻，他需要这么一个承诺，来平衡心中的不适。
毕竟作为一个正常人，在这种时候，难免会愧疚的想：“如果我跟克罗艾的最后一次对话时，没那么冷漠、公事公办，或许她就不会死。”……
追悼会之后又隔了一周，已然升职的露西娅·罗兰，将他叫到其新的办公室，先闲扯了一通，又聊起克罗艾，并谈了他承诺关照克罗艾弟弟和妹妹的细节，然后以此为铺垫，表示‘超凡阶梯’的后续调查，上峰希望他接手。
厄尼当然很不高兴。
一种‘早知道烫手山芋最终还是送到我手里，我又何必在前搭档那里枉作小人’的愤懑感在心中萦绕。
当然，他清楚，这件事真要公允些讲，拒绝克罗艾，首先是他自己不愿意，而不是因为上峰没有早点派这个任务给他。
只不过，人在遇到烂事时，难免给自己找借口，以及发邪火，他现在就属于这种。
于是嘴上就不怎么客气了：“上峰的意思，是不是这件差事办好了，年底被授勋就板上钉钉？”
罗兰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揶揄和怨气，也是有些尴尬。
她也知道这事办的不地道，否则也不会讲话七绕八绕，试图让厄尼拐上‘这下至少可以给克罗艾复仇’的思路。
结果显然，事与愿违。这个约翰是强力而又听话，但人家并不傻，心里明白着呢！
刚打算将准备好的PlanB话术说辞搬出来，厄尼已经道歉了：“抱歉，人不是草木，想到了克罗艾，发邪火了。这份委任我没问题，一贯的，情报支持到位么？需要我怎么做？取物还是杀人？”
罗兰张了张嘴，硬是半晌没能说出句话。
这事就这么敲定了，厄尼也懒得管这背后，是不是穹顶科技派施压了，以至于新马赛警部不得不派真正的好手，找穹顶超凡派的皮包公司的晦气。
总之，‘干’就一个字，活人不会被尿憋死，他会为了谁拿命去直刚邪神么？显然不会。
但邪神也不会吓到他，甚至，如果将邪神拉倒梦魇领域，谁是爹，还说不上呢。
自从符文法阵事件发生以来，他在一系列的界域世界冒险，从意识角度讲，可是实打实的经历了许多年，情绪货币总是不够用的问题，已经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只不过界域世界的法则机制限制颇多，他又是来赚钱的，因此顺势而为，围绕‘符文体系’运作，可真要拼命，那自然是拉进自己的主场，讲自己的规矩。
神灵逼格是高，他也不差呀，否则咋能从上古之神那里拿到梦魇之力？
所以说，谁怕谁？
那么邪神他都不怵，邪神爪牙他会怵么？
一票牛虻般趴在堕落神灵身上吸血的有钱人他会怵么？
钞能力和超能力，他自然是站队后者，毕竟一个需要充分转化，才能成为战力，另一个伟力归于自身、就很直接……
八十章 追踪
接手案件大约十天之后，探案渐入佳境。
就他的表现而言，严格些说，用‘探案’这个词，是侮辱了其他的概念。
毕竟分析情报什么的，都不是他，而是智库。
智库算是后勤的一部分，是警部效仿军队的参谋团机制建立的。
包括露西娅·罗兰在内的他的上峰，努力营造智库是高级单位，一般人没资格让智库为其服务、而你能拥有，是殊荣的格局。
而他却知道，新马赛任何机构，最不缺的，就是指嘴的。
各种冗员，各种关系户，各种自我感觉良好、自认为是爷的。
若非他迅速成为警部的一张给力牌，少不得被这些心里没逼数的腌臜货色颐指气使。
也即是说，他对所谓的智库，缺乏认同感，更别说亲切感。
理论上，这种情况下，双方很难合作愉快。
但实际情况是，还行。
厄尼认为，主要原因有两个。
1，他实力强大，容错率高，调整能力也很出色。
2，智库的那几个，也有公职压力，并不敢有的说、没的道，瞎几把指挥。
这天，他触动追踪几名邪奴。
当然，这是正义的我方视角的一种叫法。
人家自己的叫法是‘蒙恩者’，说白了就是被邪神之力侵染、且没疯没死的人。
邪奴之灵肉，是个什么状态，他并不怎么关心，他关心的是邪奴的价格，和在超凡阶梯中所处的地位。
认真的算过一笔账后，他觉得这些邪奴，差不多值300万积分。
就拿地球现代培养武装一名特种军人的花销作比较，就不难看出，哪怕是超凡阶梯财大气粗，这样的人员也不可能太多。
而这样的家伙，负责的事务，自然也不会太过寻常。
所以说探案‘渐入佳境’，并不算吹牛。
“就停在这里。”厄尼打声招呼，飞行器立刻悬停。
具体到如何展开行动，厄尼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这是靠一次次行动胜利争取到的。
智库现在已经不管具体怎么行动，而只管大方向。
比如这次行动的目标是什么，底线是什么，最好能怎样，行动基调又是什么等等。
早就做好准备的厄尼从飞行器上直接跃下，百米高度，宛如信仰之跃，只在最后一刻，一个空翻，利用设备，也利用超凡，平稳落地，迅速利落，还没有多少声音。
这几个目标早就不在他的视野中了。他们是刺客类型的，跑的快，能飞檐走壁，耐力还好。
可仍旧不如他，单单凭借‘能量气味’，就不会追丢。
实际上之前就抓到过，可惜对方类似于宗教狂热者，又或死士，根本问不出有价值情报。
他甚至偷偷使用过梦魇之力。
结果不愧为跟神沾边的存在，成功保有的自戕的体面，一看斗不过，直接死了。
所以这次，就是要晚到一会儿，看看这帮家伙在干啥。
费尔南区，新马赛的贫民窟之一，某些方面还比不上城外的棚区。
厄尼追踪到这里，见到的是一桩桩以棕褐色和灰黑色为主要色调的房屋，街道凌乱而又肮脏，路上路下的行人，要么行色匆匆，要么鬼鬼祟祟，时不时还能看到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暗交易，地狱厨房，又或阿卡姆的氛围一下子就有了。
厄尼没空去感叹活着活着、人跟人的差距比人跟狗还大，他现在专心办案，化身猎犬，闻着味走就对了。
然后找到了一家垃圾转运站。
城里的垃圾，会在这里进行初次分拣和处理，然后才是运出城，进行二次处理。
所以说，城外棚区的人们，活的远不及现代丑国的流浪汉，翻垃圾桶就能获得残羹剩饭？门儿都没有！
新马赛那是绑着穹顶的被科技武装起来的奴仆，科技惠及方方面面，包括废品处理。
象残羹剩饭之流，基本都回收用来加工成看似还算体面的食物，喂养城里的大牲口了。
嫌弃？不可能的，就像某大牲口说的：“至少这种合成食物中，有相当一部分正经的食材，棚区的人吃的那些，天知道是些什么玩意！”
优越感就这么比出来了，这是城里人俯视城外人的基础……
面对这样一个场所，厄尼在思虑之后，选择了小心谨慎的潜行模式。
拿出下副本的心态，拒绝傲慢。
邪神相关，值当的他这般用心。
不久之后，人没找到，秘密通道找到了。
都以为垃圾转运站，会借垃圾车作为出入城的工具，结果人家反向思考，利用的是污水道体系。
厄尼心说：“貌似忽然之间，上次的异怪组团经下水道体系入侵事件，找到幕后主使了？”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有了这个经历，厄尼一路追踪，最后在棚区南部的废弃工厂发现目标踪迹，也就不足为奇了。
智库那边及时给出情报，该地界算是真正的赤贫者的居住地。
厄尼能说啥呢，居心叵测的有钱人，和穷的只剩贱命一条的赤贫者，两者很容易就能达成一些突破底限的交易吧？
身影已然融入工厂大楼的厄尼，从窗侧的阴影总，关注大楼前空场上汇聚的四拨人。
其中一拨，是他一路跟踪至此的，扮相是城里常见的年轻人，牛仔裤球鞋，兜帽卫衣。
剩下的三拨，有一拨是经典西装暴徒的打扮，黑西服白衬衣红领带配魔镜的彪形大汉。
智库一如既往的迅速给出相关情报，这是在西马赛活跃的一个组织。
西马赛既不是马赛的一个城区，也不是官方认可的卫星城，而是一个比较活跃，也相对有钱的棚区。
很难说清楚‘西马赛’这个名字，是赞扬抑或挖苦，总之就很有特色，简单的说，黑帮主管一切，而其中的NO·1兄弟会成员，就是这个扮相。
好吧，‘兄弟会’在欧美系的文化中，真的是个烂大街的名字。但有时候确实也能出精品。
这个西马赛兄弟会应该算是精品吧，听智库解析，厄尼感觉有些像是他记忆中非洲的‘dandies’（时髦绅士），又叫萨普人。
萨普人为了让人眼前一亮，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最值钱的，已经展露出来了，就是身上的那套行头，除此之外，晚上去哪里睡觉都是未知数！
反正以他对棚区的了解，整这么一身行头，比之地球刚果的某些黑黍黍们宁肯吃土、也要置办名牌衣服，更夸张！
另外两拨，也是各有特色，颇有种蒙藏回苗，各自穿着民族服装见面的对比感。
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戴着那种往脸上一扣，就能自行紧贴的古拙面具。
当然，如果注重细节，就会发现，面具也是各有不同，但乍一看，相似度的确挺高，姑且都叫面具人。
仗着身上的高科技可穿戴设备，厄尼轻易的就能听到场中四拨人的交谈内容。
不过他来的有些晚了，有些不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沉眠圣物，已经布置好了，我们有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
“我之前确认过，这里的确是西格玛27号的死亡之地。”
“我们想再次确认一下西格玛27号当时的状态。”
“嗯，可以。筋肉强化，力量型，超高恢复，要害是右新核，头颅严重损毁后，会生出眼柄，并进入狂暴状态……”
厄尼心说：“这恐怕是说某个活体实验者，就像那个通过秘密拍卖会，花大价钱购买了超凡之物，结果将自己玩死的阿方索。”
而在现场中，要求确认的那伙人的代表，在认真听完了对方的陈述后，表态：“好吧，我方同意生产该系衍生体，并作为祭品。”
生产，祭品，这两个概念一出，就基本有能猜测出一些内容了。
这个‘超凡阶梯’，借着向某些人兜售所谓超凡之物，获取适格者。
具体有些像是药物实验室以小白鼠试药。
但这个更复杂，麻烦。
原因也简单，超凡唯心，每次生产出来的、姑且称作‘魔种’的所谓超凡之物，都具有唯一性，而不像是科学生产的流水线产品，相似度极高。
再加上对受物之人的天赋血脉也有一定的要求，于是一个项目往往进展缓慢。
而现在，该项目终于推进到基本确定‘魔种’类型，而受物目标类型的程度。
于是负责项目的四拨人碰面。
接下来就是用相应的魔种，找相似的人，培养适格者。
而适格者的用途，是献祭。
“该不会是打算召唤，又或复活神灵吧？真是方法不怕老，只要有效果，再作死也要上！”厄尼暗中腹诽。
与此同时，智库借厄尼的可穿戴设备，也听到了这番对话，随即一如既往的进入紧锣密鼓的分析状态。
他们可不想厄尼，完全靠脑洞，他们不但有商有量，还能阅读新马赛，甚至更高权限的相关资料，并在计算机等设备的辅助下，从海量的信息中搜索需要的内容。
或许是在‘查资料’的过程中，涉及了什么敏感内容。没过多久，‘战术指导’命令就来了。
上峰发话：其他三伙可以不管，但来自新马赛的这伙面具人，必须消灭，最好是别隔夜。
行吧，只要问题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辖区内，哪管洪水滔天，这命令很官僚，也很新马赛。
满足之！
为此，厄尼甚至牺牲了给另外三伙人做标记的打算。
毕竟那需要冒一定的风险，有可能被察觉。
半个多小时候的监听，倒也不怎么寂寞。
这帮家伙，还没有彻底脱离人性，除了项目上的事，也会扯一些淡。
当然不是今晚准备吃啥，谁家媳妇偷人了这种废话和八卦，而是关系到他们的状况和切身需求的。
通过这些交流，得到情报：这些邪奴，确实拥有着超越常人的力敏耐，以及防护力。
但代价，是寿命严重缩短，或者说，灵肉被剧烈消耗着。
而且，他们还需要承担一种可以称作‘狂暴失控’的风险。
一旦失控，那么就必死，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所以说，他们是在刀尖上跳舞，要准确的把握那个度，不兴奋没战力，太嗨了又会分分秒挂，真是太难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也是殚精竭虑，花样百出。
正题之后，他们讨论的主要内容，就是在这方面交流经验心得。
这让厄尼颇有种前世听某些人讨论安利牌的浓缩漱口液，怎么用经济还效果好的既视感……
聊天结束后，四方人马开始离开。
而当时的一幕，让厄尼觉得又是好笑，又觉有嚼头。
为啥不约而同的用肢体语言、瞬间就营造出一副防黑吃黑的氛围哩？莫非都是彼此的唐僧肉？
那之前难兄难弟办交流控制心得，又算啥？
敢信？敢用？
不懂、不懂，聪明人的斗智斗勇，果然咸鱼看不明白！
面面相觑，各退七步，然后才是各走各路，迅速离场。
这么说或许有些夸张，但就是那股劲，超过一定距离后，觉得风险大大下降后，这才真正道别，各奔东西，之前彼此都暗中警惕，随时做好翻脸的准备。
这时，智库那边给出厄尼一条分析思路：也许是在经验交流后，担心某些人心痒难耐，当场试验，结果现场狂暴，六亲不认……
厄尼暗自吐槽：“嘿呀！混邪神阵营，也是大不易啊！”
之后，厄尼追踪‘卫衣兜帽派’回城。
作为一个有着一世社畜经验的人，厄尼也是挺会当大牲口的。
重生后挡了几年爷，也架不住老马识途，在这个世界没干几个月，相关记忆就被唤醒了。
上级的命令，要积极主动的去完成，还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深入的理解上级的意图，不等对方说，就把事办妥。
像这次，厄尼就不准备急着干死这几个家伙，然后交差，而是打算一路跟踪，找到他们的窝，然后一个一个弄死，若是有可能，搞个连坐也不错。
管你是有八十岁老母，还是有襁褓儿女嗷嗷待哺，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除恶务尽，就算真的牵累无辜，那也就牵累了，相比于冒更多无辜者被谋害的风险，还是这种罪犯家属头衔的无辜者被坑吧，这叫两害取其轻，没有最好的结果，只有最不坏的。
总而言之，厄尼不是那种面对良知，内心极度纠结，最后将自己搞疯的人，歪理邪说也好，自欺欺人也罢，他总是能想出一套说辞，来满足需要。
用谋句颇具嘲讽意味的话说：底限很灵活。
而且厄尼自个儿也明白自己就是这么个人，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甚至，他觉得自己，只有在这种狡猾善变的时候，才显得更有人性，其他很多时候，他都不太像个人，比如被大德鲁伊的天赋属性影响的时候，又或其他一些时候。
污染，侵蚀，这世上又哪来真正白吃的午餐？
厄尼好歹也是前前后后活了大几十年的人了，他觉得，人活一世，很多事，真的只在于如何去看待。
什么对呀错呀正呀邪呀，人整出来的概念，还不是任由人那张嘴去说，去阐述？
在前世时，他还比较强调‘普世标准’，一说这是大多数人认可的。
可今生投了个好胎，经营的也不差。再加上经历也比较特殊，就觉得思路随着眼界不断开拓。
他很容易就想起那句话：多数人认为对的，就一定是真理么？
文化方面的道理、法理，其本质作用，是用来做什么的？
答：是为了人跟人较好的相处，因为有团结的需要，从生存到双赢、多赢、过的更好，需求不断的升级，最终成为习惯。
所以说，人文之理，不是自然真理。
就连自然真理，都因时而变，那么又万世不移的人理么？
在这样的一个认知基础上，再去品味那句‘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
毕竟钱，可以视作力量的一种体现，所以最真的人理，无非是那句：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