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善长之计,软禁田文(上)
田文接下出使的任务之后,第二日一早,便与鸡鸣狗盗一起动身,作为使者赶赴泸川郡,准备用朱祁镇要挟朱元璋,向朱元璋讨要钱粮。
而另一边,锦衣卫也探查到了朱祁镇被马超所擒,现已被关押在和义郡郡守府的消息,确认消息无误之后,锦衣卫天字一号段天涯便找到了朱元璋,向他汇报此事……
……
“知府大人,祁镇小少爷的下落,锦衣卫已经探查清楚了。”郡守府书房之中,段天涯向朱元璋汇报道,“小少爷被马超所擒之后,便被马超押进了和义郡,现已被关押在和义郡郡守府之中。”
“这个小畜生……”听到段天涯的汇报,朱元璋气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身为一军主将,不但连累得大军全军覆没,自己还被敌军生擒,这……这简直是丢尽了我朱家的颜面!”
“知府大人息怒,祁镇小少爷此番虽然铸成大错,但他毕竟是您的孙子,也是朱棣公子的独子,既然已知下落,便不可不救。”站在一旁的李善长先是劝慰了一番朱元璋,而后又看向段天涯,“段天涯,如果让你带人去救小少爷,你有信心把人给救出来吗?”
“可以一试,不过,在下不建议草率行事。”段天涯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马超知道祁镇小少爷的重要性,已经布了重兵看守,和义郡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兄弟们对那里也不是很熟悉,就算能将小少爷救出郡守府,恐怕也很难逃出和义郡……”
“好吧,看来,要营救祁镇小少爷,还是要从长计议啊……”李善长闻言叹了口气。
“能救就尽量把他救出来,但要是救不出来,也不必强求,他犯了大错,这是他应该受的。”朱元璋背负双手,沉声说道,“比起我这个不争气的孙子,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普安郡那边的情况……”
“如今通往普安郡的道路已被马超封锁,和义郡那边,也有调动大军的动静,黄巾军应该很快便要正式攻打普安郡了……”段天涯说道,“朱文正、耿炳文、朱高煦三位将军都决定留在那里,为您牵制敌军兵力,只是……恕在下直言,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成功守住普安郡的几率恐怕很小……”
“留在那里,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他们相信自己,我也相信他们。”朱元璋说道,“对了,黄巾军派田文为使,出使泸川郡的消息,你们也都听说了吧?善长啊,你说说,这个田文此次前来,会不会和那个小畜生有关啊?”
“在下认为,八成是的。”李善长拱手说道,“如今祁镇小少爷落入黄巾军之手,想来黄巾军定会借此事来对付咱们。”
“唉,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那个田文来了,咱倒要看看,黄巾军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朱元璋冷哼一声,沉声说道……
……
田文离开和义郡之后,一路前行,最终顺利地进入了泸川郡,进入泸川郡之后,田文便派人前去说明来意,要求面见朱元璋,准备向朱元璋索要钱粮。
得知田文抵达的消息之后,朱元璋决定听一听田文的来意,于是便定好时间,在郡守府大堂面见田文……
……
“朱知府,前番马超之事,我们便有失职之过,受到了王莽大人的责备,因此,田文此次突然出使,为了保险起见,在下必须要亲自听一听你们之间的谈话……”大堂之中,朱元璋身边的梁林朝着朱元璋拱手说道,“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朱知府海涵!”
“无妨,这是应该的,就算梁将军不来,咱也会找你过来的。”朱元璋笑了笑,“况且,梁将军方才那话说得直爽,不遮遮掩掩,咱听得倒是舒服。”
“多谢朱知府理解。”梁林拱了拱手,不再多言,站到一边,在他所站位置的旁边,站着一员身材魁梧,两只眼睛一个单眼皮,一个双眼皮的猛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元璋手下大将,山南知府常遇春之子,雌雄眼常茂。
“叫那个田文进来吧。”朱元璋见人已到齐,便挥了挥手。
“传黄巾使者田文。”门口的士兵喊了一声,田文便背负双手,缓步走入大堂之中,鸡鸣狗盗二人在他的身后紧紧跟随。
“哎,你看那小矮个子后面的那俩人,长得真好玩,跟俩小耗子似的。”朱厚照小声对身边的江彬说道,但因为大堂之中太过安静,他小声说的这句话被所有人都听到了。
“小少爷,你少说两句吧……”江彬见状被吓了一跳,连忙提醒道。
“咳……黄巾使者田文,见过朱元璋知府!”田文听到朱厚照叫他小矮个子,心中略有不悦,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朝着朱元璋拱了拱手,沉声说道。
“我鱼军与你黄巾军正在交战之中,不知黄巾使者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啊?”朱元璋沉声问道。
“在下的来意,朱知府真的不清楚吗?”田文笑着问道。
“咱老了,脑子不好使了,实在是琢磨不出,贵使为什么来。”朱元璋说道,“还请贵使自己说一说你的来意……”
“哈哈……朱棣将军啊,咱们又见面了,不知道你还认不认识我,但我可是永远不会忘记你啊,永远不会忘记,朱棣将军率军夺下普安郡的英姿啊……”田文打了个哈哈,看向站在朱元璋身边的朱棣,“可是谁能想到呢?这还没过多久,令郎便成为了我们的阶下之囚,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你果然是为了我那个逆子而来……”朱棣咬了咬牙,“那个逆子骄横任性,铸成大错,我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不想要了,你们若是想用他来要挟我们,那还是快死了这条心吧!”
“哈哈……朱棣将军这话说得豪迈,可他毕竟是您的独子,要说朱棣将军一点都不挂念他,我是不相信的……”田文冷笑一声。
“田文,如果你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羞辱我们朱家,那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为妙,咱的脾气不好,你可不要逼咱动怒……”朱元璋一双眼睛不怒自威,直直地盯着田文,盯得田文有些发毛。
“朱知府不要如此急躁嘛……”田文笑了笑,“在下今日前来,其实是为了与朱知府商谈,将您的孙子朱祁镇,还与你们山南军。”
“你们黄巾军好不容易才抓到我那个不争气的孙子,咱可不相信,你们会把他轻易放了……”朱元璋冷笑一声,“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快些说出来,咱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
“朱知府爽快,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绕弯子了。”田文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在下手里有一封信,还请朱知府过目。”
“拿过来!”朱元璋挥了挥手,李善长走到田文面前,接过信,又回去将信递给朱元璋,朱元璋将信拆开,看了一遍,脸色变得铁青。
“哼……”朱元璋冷哼一声,将信扔给朱棣,朱棣接过信看了一遍,嘴角剧烈抽搐,他也不将信递给其他人,而是三下五除二将信撕得粉碎,而后又将碎片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朱棣将军,这可是您儿子的亲笔书信啊,您怎么就这么撕了呢?”田文见状轻笑一声,“为了防止朱知府和朱棣将军刚才没看清楚,我再把信的内容复述一遍,贵军只需要拿出一笔钱粮作为交换,我们便会立刻将朱祁镇放回,朱知府尽管放心,我们黄巾军讲信誉,一定会说到做到。”
“你们要多少钱粮?”李善长开口问道。
“不多,只需要十二万担粮,六千金便可。”田文摸了摸胡须,笑着说道。
“这还不多?”朱元璋眯起眼睛,“你觉得我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换一个不但不争气,还没有骨气的朱祁镇?”
“如果朱祁镇是一般人,朱知府自然不会,但朱祁镇是朱知府的孙子,更是朱棣将军的独子,朱祁镇在信中的言语如此恳切,难道朱知府和朱棣将军看了就不心疼吗?”田文哈哈一笑,“所以,在下,赌你们会换人!”
“看来,你们黄巾军还并不了解我,我朱元璋不喜欢受任何人的威胁!”朱元璋冷哼一声,“你们要的钱粮,我一分都不会拿出来,贵使请回吧……”
“且慢!”就在这时,李善长眼珠一转,站了出来,“知府大人,祁镇小少爷毕竟是朱家的子孙,若是坐视他死在黄巾军的手里,只怕会更加有损朱家的颜面……”
“善长,你什么意思?”朱元璋闻言一愣,看向李善长。
“方才田文先生开出的价格,确实有些过高,不过,在下认为,此事还可再谈……”说着,李善长朝着朱元璋眨了眨眼,“在下认为,知府大人不应急着将黄巾使者赶走,应该再与其谈上一谈,若是实在谈不拢,再让使者离开也不迟啊……”
“嗯?”朱元璋盯着李善长,发现李善长又悄悄地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你的意思是……”朱元璋眯起眼睛。
“田文先生,方才你提出的条件,还需要再谈,不过,今日再谈,时间上已经有些不便,不知田文先生能否再在泸川郡停留几日,等到谈成此事,再返回复命?”李善长转身看向田文,笑着问道。
“在下本来就是这么想的。”田文摸了摸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我们会为田文先生找一处住宅,让田文先生暂歇,等到谈判完成,再送田文先生返回,如何?”李善长问道。
“好,就依李善长先生之见。”田文点了点头,“在下期待着,能早日与朱知府谈成此事。”
“那是自然。”李善长点了点头,“来人,带田文先生离开,找一处好宅子,让田文先生暂住。”
“是!”段天涯答应一声,带着几个锦衣卫进来,将田文和鸡鸣狗盗带走。
“诸位,今日之事已毕,诸位先回去吧。”说着,朱元璋站起身,“善长,你跟我来,咱有话要问你。”
“是!”李善长答应一声,跟在朱元璋后面来到后堂,朱棣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善长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进入后堂之后,朱元璋转头看向李善长。
“知府大人,您刚才拒绝得太过坚决,倘若田文回去,说了今日的情况,马超一怒之下,只怕小少爷性命不保……”李善长拱手说道,“朱棣公子只有小少爷一个儿子,在下认为,咱们不能坐视他死在黄巾军手中,能救还是要救啊……”
“善长,难不成你是要咱按照他们说的,拿出钱粮来赎那个小兔崽子吗?”朱元璋皱了皱眉,“那个小畜生坑害大军,自己被擒,已经够丢朱家的脸了,现在他居然还被黄巾军逼着写信,求咱们拿钱粮去换他,你是没看到他在信里写的都是些什么话……倘若咱真的拿钱粮去换他,我朱家的脸可就要彻底丢尽了!今天就算棣儿在这儿,咱也要说个明白,我不会拿出一分钱一粒粮来换人,那个小畜生是生是死,但凭天意,反正棣儿岁数还不算太大,大不了再生一个……”
“爹说得对,倘若咱们真的受黄巾军胁迫,拿钱粮换人,我朱家定会贻笑大方……”朱棣叹了口气,“为了朱家的颜面,咱们不能这么做!”
“这些,在下自然是知道的……”李善长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在下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在下已经想出了一个,既不用咱们拿出钱粮,又能暂时保证祁镇小少爷安全的妙计……”
第266章 善长之计,软禁田文(下)
“哦?妙计?”听到李善长的话,朱元璋眼前一亮,“善长啊,你跟咱说说,你想出来的妙计是什么啊?”
“知府大人,朱棣公子,你们都知道,那田文的身份是什么吧?”李善长笑着问道。
“知道,他是黄巾渠帅田虎的二弟,据说他们兄弟两人的关系极好,田虎对他也是信任有加。”朱棣点了点头。
“没错,虽然祁镇小少爷在和义郡,但现在这个田文不是也在咱们泸川郡吗?”李善长微微一笑,“只要咱们把田文掌握在手里,黄巾军便不好把祁镇小少爷怎么样,不是吗?”
“这……”朱棣闻言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善长先生,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可是一直以来的传统,这个田文是以使者身份来咱们泸川郡的,不是咱们抓到的人质,倘若轻易行扣押使者之事,只怕会落人以话柄,不利于咱们的名声啊……”
“朱棣公子这话说的没错,没有理由的扣押使者,不符合交战之道,可是,谁说咱们要扣押田文了?”李善长伸手抚摸胡须,轻笑一声,“朱棣公子,我问你,田文来泸川郡,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是……和咱们谈判,让咱们拿出钱粮交换祁镇那个小兔崽子。”朱棣回答道。
“那么,如果谈判没有完成,田文是不是就不应该走?”李善长问道。
“那么,如果谈判一直完成不了,咱们就能争取到很多时间……”朱元璋明白了李善长的意思,也露出了笑容,“如果咱们能在这段时间里想办法夺下和义郡,救出那个小畜生,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没错。”李善长点了点头,“如果这件事能成,那也是那个田文谈判谈的太慢,谈判还没完成,手中的筹码就没了,而不是咱们不顾信义,扣押黄巾使者!”
“这倒是一条妙计啊!”朱棣闻言先是大喜,而后又露出忧虑之色,“只是,谈判的时候怎么谈,才能一直拖下去,这个还需要细想,还有,今日梁林前来旁听,说明朝廷对咱们并不是完全信任,如果一个简单的用钱粮换人的谈判谈的太久,朝廷只怕会有所怀疑……”
“朱棣公子,谁说咱们要和他们谈了?”李善长笑着说道。
“善长先生的意思是……”朱棣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便明白了李善长的意思。
“知府大人本就因祁镇小少爷之事而上火,今日看到小少爷亲笔书信,急火攻心,突然染病,卧床不起,无法与黄巾使者田文谈判,而谈判之事,必须知府大人在场方能进行,因此,只有等到知府大人病好,谈判才能进行。”李善长笑着说道,“如此一来,田文就算察觉到不对,也不好说什么,他是主动来找咱们谈判的,所以,谈判未完成,他便不能走!”
“好啊,好啊,善长啊,你不愧是咱的智囊啊!”朱元璋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知府大人过奖了,为知府大人分忧,是善长分内之事。”李善长拱手说道。
“那么现在,难就难在,咱们怎样才能快速夺取和义郡。”朱元璋说道,“因为普安郡之事,攻取和义郡便不能拖的太久,如今既然善长你又想出了这个计划,那么夺取和义郡不但要快,还要出其不意,争取一战功成,要做到这一点,只怕是难啊……”
“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用在下的方法争取时间,便能细细谋划一番,我相信,上天会佑我山南军的。”李善长认真地说道。
“但愿吧……”朱元璋点了点头,“行了,这件事就按善长你说的去办,你们先回去吧,咱再好好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琢磨出个好办法来。”
“是!”李善长和朱棣答应一声,便一起离开后堂,他们刚刚来到大堂之中,便发现梁林依然站在原地。
“善长先生,朱棣公子……”梁林见二人出来,笑着拱了拱手,“朱知府和你们谈完了?”
“谈完了。”李善长点了点头,“梁林将军还没回去啊?”
“哦,我也有事想要和朱知府谈上一谈,不知朱知府是否方便?”梁林问道。
“梁林将军稍等,在下去告诉朱知府一声。”说着,李善长拱了拱手,便转身回到了后堂。
“善长啊,你咋又回来了?”朱元璋问道。
“知府大人,梁林将军还在大堂之中,说是有事想要和您谈上一谈。”李善长说道。
“莫非朝廷真的对咱有疑心?”朱元璋闻言皱了皱眉。
“王莽之前经历过马超之事,让手下谨慎些,倒也能够理解。”李善长想了想,对朱元璋说道,“知府大人,在下认为,您可以把咱们的想法告诉梁林,如此一来,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也好……”朱元璋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是!”李善长答应一声,便出去将梁林带进了后堂,朱棣也跟着他们一起再度回来。
“梁林将军啊……”朱元璋开口说道,“你也看到了,那田文居然拿那小兔崽子做要挟,让我们拿钱粮换人,这可真是丢尽了我朱家的颜面啊!”
“朱知府,在下就是想要问一问,对于此事,您究竟是怎么想的?”梁林问道,“朱祁镇毕竟是您的孙子,如果朱知府只是拿钱粮换人的话,倒也在朝廷的接受范围之内。”
“就算朝廷能够接受,咱自己可接受不了!”朱元璋摆了摆手,“倘若我朱家真的受敌军胁迫,用钱粮换人,传出去,岂不是会沦为笑柄?”
“这么说来,朱知府不愿意用钱粮来交换朱祁镇?”梁林问道。
“咱绝不会拿出一分钱一粒粮。”朱元璋点了点头。
“那朱知府又为何让那田文留下,继续与其谈判?”梁林问道。
“这个啊……咱倒是想和他谈上一谈,只不过咱马上就要急火攻心,染上重病,卧床不起了,没有办法和他谈啊……”朱元璋笑着说道,“你说,等咱能和他谈的时候,要是和义郡已经被攻下来,小兔崽子已经被救出来,这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这……”听到朱元璋的话,梁林消化了一遍信息,理解了朱元璋的意思,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朱知府果然足智多谋,在下佩服!”
“这一次是善长的主意,咱也得感谢他啊!”朱元璋笑着说道。
“那么,朱知府是否想出了攻占和义郡的方法呢?”梁林问道。
“还没有,这一点是最重要的,同时也是最难的。”朱元璋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在下便为您引见一个人。”梁林笑着说道,“其实这个人在下昨天就应该为您引见,只是田文今日便要作为使者与您商谈,在下想着,先听听田文的来意,看看朱知府的反应,再为您引见此人也不迟。”
“哦?不知梁林将军要给咱引见什么人啊?”朱元璋问道。
“还请朱知府稍作等待,在下这就去把人给您带来。”说着,梁林朝着朱元璋拱了拱手,便快步离开。
过了一会儿,梁林再度返回,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面罩,将全身上下包括脸全部遮住的人。
“朱知府,这位便是在下要为您引见的人。”梁林指了指身边的人,笑着说道。
朱元璋看向那人,只见那人伸手摘下斗篷的帽子,又将脸上的面罩揭下,而后朝着朱元璋拱了拱手。
“在下和义郡袁家家主袁绍手下门客,许攸许子远,见过朱知府!”许攸恭敬地说道。
“袁家的门客?”朱元璋闻言眼珠一转,“是袁家家主袁绍叫你来的?”
“正是!”许攸点了点头。
“袁绍叫你来此,所为何事?”朱棣开口问道。
“对于诸位而言,乃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许攸抚须笑道,“家主早有报国之心,看不惯那些黄巾反贼占据和义郡,只要诸位同意,家主愿动用袁家全部力量,再联络几家与袁家交好的世家,与贵军里应外合,助贵军夺下和义郡!”
“此言当真?”朱棣闻言大喜。
“当然为真,在下不敢欺瞒诸位。”许攸点了点头。
“这下好了,有了袁家做内应,夺取和义郡的计划就能变得更加容易,计划也就能更加顺利的完成了!”李善长笑着说道,“此乃天佑我军!”
“好!这样,许攸啊,你先在这泸川郡中停留几天,咱先制定个初步的计划,明日再与你们细谈,咱们争取商谈出一个完美的计划来,一举夺取和义郡,不可失手。”朱元璋点了点头。
“好!”许攸点了点头,“还望诸位不要泄露在下来了泸川郡之事,免得走漏风声。”
“这个无需许攸先生提醒,我们也知道。”李善长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期待着明日再与朱知府见面。”说着,许攸朝着朱元璋拱了拱手。
“那在下也先告辞了。”梁林也拱了拱手,和许攸一起离开。
“爹,这下好了,有了和义郡中世家的帮助,夺下和义郡一定会容易许多。”朱棣笑着说道。
“是啊,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让锦衣卫查一查那个许攸的身份,免得出岔子。”朱元璋说道,“不过,咱看那个许攸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事要是能成,事情就好办了……”
另一边,许攸和梁林离开郡守府后,便回到了梁林等人的临时住处。
“许攸先生,你说的事如果能成,袁家便是大功一件!”进入书房之后,梁林对许攸说道。
“没有梁林将军引见,此事便不能成,因此,梁林将军也有大功!”许攸拱手说道,“梁林将军,在下没有直接去找朱知府,而是烦请您引见,家主的意思,不知梁林将军是否明白?”
“哦?袁绍是何意思,还请许攸先生细说。”梁林笑着问道。
“不瞒梁林将军,我们家主早有入仕报效国家之意,只可惜没有门路,如今正好赶上这个机会,我们家主是希望,能够结识一下王家的诸位大人……”说着,许攸从怀里掏出一把珠宝,放在桌上,“烦请梁林将军转告王家的诸位大人,袁家愿为王家效力,还望王家的诸位大人能够多多提携一下我们袁家,如此,我等感激不尽!”
“好,好,好……袁本初眼光不错。”梁林收下珠宝,哈哈大笑,“放心吧,此事我会转告诸位大人的。”
“那就多谢梁林将军了……”许攸闻言大喜,拱手说道……
第267章 田文惊慌,普安之战将起
泸川郡,田文临时住处。
屋子内,田文盯着面前桌上上好的酒菜,却没有半分食欲,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就在这时,鸡鸣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他们是怎么说的?”见鸡鸣进来,田文站起身,急切地问道。
“他们说,朱元璋依然卧床不起,无法与咱们谈判,让咱们再等待几天。”鸡鸣说道。
“还等?从住进这里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田文咬了咬牙,“那天咱们离开郡守府之后,那个朱元璋就急火攻心,卧床不起,直到现在,咱们都还没和他们正式谈判过,咱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田文先生,您觉得,那个朱元璋是真的病了,还是在装病?”狗盗问道。
“哼,他要是真的病了,我田文把姓倒过来写!”田文冷哼一声,“那个朱元璋这些年没少经历风雨,咱们当时离开郡守府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急火攻心卧床不起了?依我看,他们就是以此为借口,故意拖着不与咱们谈判!”
“既然田文先生看出来了,又为何不去与他们争辩?”鸡鸣问道。
“怎么争辩?这不过是咱们的猜测罢了,他们说朱元璋病了,只要朱元璋不露面,又有谁能证明朱元璋没病?”田文摇了摇头。
“那他们故意拖着不谈判,究竟是想做什么啊?”鸡鸣问道。
“对啊,如果他们不想和咱们谈判的话,直接轰咱们走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让咱们留下啊?”狗盗也问道。
“嘶……啊!”田文听到鸡鸣狗盗的话,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而后猛然醒悟了过来,面色大变,“遭了!”
“田文先生,怎么了?”鸡鸣狗盗齐声问道。
“我明白了!他们是以谈判为名,行扣押之实!”田文咬牙说道,“他们不愿意拿出钱粮来,他们这是要把咱们掌握在手里,防止咱们黄巾军对朱祁镇不利!”
“什么?”听到田文的话,鸡鸣狗盗也面色大变,“田文先生,那咱们怎么办啊?”
“这样,咱们待会儿什么都不要拿,什么话都不要说,闷着头往外走,看看能不能走出这个宅子!”田文想了想,沉声说道。
“好,田文先生,我们听你的。”鸡鸣狗盗点了点头。
打定主意之后,田文推开屋门,朝外走去,鸡鸣狗盗在后紧紧跟随,三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七拐八拐,最终走到了宅院的大门前,田文刚想迈步踏出大门,一个人便从天而降,挡在了他们的前方。
“啊?”田文和鸡鸣狗盗都被吓了一跳,“你是谁?”
“在下段天涯,当初就是在下将几位带入这处宅院的,田文先生这么快就忘了吗?”段天涯笑着说道,“我奉上面的命令,留在此处保护田文先生的安全,不知田文先生行色匆匆,是要去哪里啊?”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一问,什么时候才能开始谈判?”田文背负双手,沉声问道。
“关于这件事,我想我们已经向田文先生说得很清楚了。”段天涯沉声说道,“知府大人身体有恙,无法谈判,待到知府大人身体恢复之后,自然会告知田文先生,到那时,咱们便可以正式开始谈判。”
“朱知府身体有恙,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们能不能先派几个人来,与我谈上一谈呢?”田文问道。
“要谈判,知府大人必须在场,没有知府大人点头,我们不敢私自答应任何一条你们的条件,所以,知府大人不在,其他人先和你谈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段天涯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能否让在下先行返回,待到朱知府病愈,再来与你们谈判?”田文问道。
“田文先生既然为使,就应知道使者的礼节,您是主动来泸川郡找我们谈判的,就因为您的几句话,气得我们知府大人急火攻心,卧床不起,如今您却想放弃谈判,一走了之?”段天涯皱了皱眉,“此事若是传出去,不但会损害您的名声,就连黄巾军的名声也会受损吧?”
“既然天涯兄弟如此说,那在下便不走。”田文咬了咬牙,“不过,在下在屋子里待着闷,想要出去转一转,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不过,上面让我保护您的安全,所以,只要您走出了这处宅子,不管走到哪里,我都要一直跟随。”段天涯点了点头。
“你……”田文咬了咬牙,“算了,我今天没了兴致,来日再出去转吧!”
说着,田文转身回到宅子里,鸡鸣狗盗也跟着他重新进去,见三人回去,段天涯又重新飞身登上房顶,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完了!”田文回到屋子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咱们被扣了!”
“田文先生,您也不必太过担心,小的琢磨着,咱们毕竟是以使者身份过来的,他们应该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狗盗劝道。
“话虽如此,但在此地留得久了,终究会有危险……”田文叹了口气,“倘若马超等人一气之下杀了朱祁镇,朱元璋下令杀掉咱们,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啊?这……这可怎么办啊?”鸡鸣闻言愁眉苦脸地说道。
“鸡鸣狗盗,你们两个可有办法助我逃离?”田文看向鸡鸣狗盗二人,开口问道。
“如果那个段天涯不盯着咱们,小的倒是有信心避开其他人的监视,离开这处宅子,出去做些事情……”狗盗想了想,“只是,小的能够看出来,那个段天涯实力不俗,他要是一直盯着,小的没有把握能逃出去,倘若被他抓住,咱们恐怕就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唉!也罢!”听到狗盗的话,田文长叹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
和义郡,郡守府。
“田文那边,还没传来什么消息吗?”马超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坐在下方的田虎,开口问道。
“还没有。”田虎摇了摇头,“不过,咱们的探子探查到,朱元璋这几天染了重病,卧床不起,鱼军以此为由,一直未与我们谈判……”
“染病了?早不染病,晚不染病,偏偏这个时候染病了?”马超闻言皱了皱眉。
“据探子说,朱元璋是看了朱祁镇的书信,被气得急火攻心了。”方腊开口说道。
“依我看,这只不过是他们的借口罢了!”田虎用拳头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我怀疑,我二弟已经被他们扣押了!”
“田虎渠帅不要急躁,田文毕竟是使者,就算他真的是被扣押了,鱼军应该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方腊劝道。
“那个朱祁镇,还说什么只要咱们肯放他回去,咱们要什么朱家定无不允!”马超咬了咬牙,“现在看来,朱家根本就不想给钱!”
“马超渠帅息怒,如今田文先生在他们手里,咱们暂时还不能动朱祁镇,否则的话,只怕田文先生会有危险。”方腊劝道,“其实,咱们也不必怕他们拖着,王庆渠帅已经快要到达普安郡了,既然普安郡中的守军和守城物资都不足,想来用不了多久,王庆渠帅便能重新夺回普安郡,如此一来,局势就会对咱们更加有利。”
“倒也有些道理……”马超点了点头,“不过,我听说那个朱元璋手底下养了一批能人异士,这几天朱祁镇那边,得叫人严加看管,免得被人救走了!”
“没错,这件事确实要多加小心。”方腊点了点头,“不瞒马超渠帅,在下手下,也养了几位能人异士,不如让他们也进入郡守府,看守朱祁镇,如何?”
“也好,如此一来,也能更稳妥些。”马超点了点头,“现在咱们只能希望,王庆渠帅能快些攻下普安郡……”
第268章 铜墙铁壁,血战普安(上)
王庆接下攻打普安郡的任务之后,经过一番整军,便领着自己的部曲雄赳赳气昂昂地赶赴普安郡,普安郡如今守军和物资都严重不足,而王庆这边则是精兵强将齐出,王庆本人亲自挂帅,麾下除了段三娘、段二、段五、方翰等关系户之外,还有李助、左谋、奚胜三大军师,以及杜壆、酆泰、李懹、袁朗、马勥、马劲、滕戣、滕戡、縻貹等猛将,两方实力对比之下,似乎战争还未开打便胜负已分,王庆也因此十分自信,准备一战功成,一举攻下普安郡。
王庆领军离开和义郡之后,一路前行,最终在一天的傍晚时分到达了普安城下,到达之后,王庆见天色已晚,便下令安营扎寨,待到明日,再正式攻城。
普安郡城墙之上,朱文正望着城下王庆大军的连营,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忧虑之色,这些天他虽然表面上淡定自信,但他的心里很清楚,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场极其惨烈的血战,只要有一点小小的疏忽,他们便会粉身碎骨。
“朱文正将军,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拆了一部分百姓的房屋,自制了一批滚木礌石。”朱高煦走到朱文正身边,开口说道,“只是,看敌军这架势,这些滚木礌石的数量怕是依然不太够……”
“那就继续拆。”见朱高煦到来,朱文正脸上的焦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镇定,“要想守住城,滚木礌石不可少,城中的那些存货根本不够,必须继续拆百姓的房子,被拆了房子的百姓,都安置到郡守府或者寺院道观之中居住,别忘了告诉他们,等到此战结束之后,本将军会请求知府大人用山南的钱来给他们建更好的房子。”
“这确实是咱们唯一的办法了,只不过,还是有一些百姓不识好歹,不同意咱们拆他们的房子,若是对他们动粗,又会损害咱们山南军的名声。”朱高煦说道,“朱文正将军,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办?”
“好办,如今普安郡城门紧闭,百姓听到的消息,都是咱们想让他们听到的。”朱文正背负双手,轻笑一声,“想办法让他们知道,王庆已经放出话,城破之后黄巾军便会屠城,城中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如此一来,我就不信会有百姓不同意拆房!”
“叮咚,朱文正技能‘铜墙’发动……”
“铜墙
此技能为防守型武将共有技能,不同人拥有效果不同
(1)指挥防御战时,自身统御提升4~6点
(2)指挥防御战时,大幅度提升全体守军军心、士气、战斗力,坚定守军守城信念,且防守成功时,可打击敌军军心、士气
(3)负面(朱文正独有):当有功未能得赏时,野心永久提高10点,且对主公忠诚度大幅度降低”
“叮咚,朱文正指挥防御战,‘铜墙’效果一发动,朱文正统御提升6点……”
“叮咚,朱文正指挥防御战,‘铜墙’效果二发动,普安郡全体守军军心、士气、战斗力大幅度提升,守军守城信念坚定……”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听到朱文正所言,朱高煦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再多征召一些百姓守城,只凭原有的守军,根本经不起消耗,必须要让百姓帮忙。”朱文正继续说道,“告诉他们,等到此战结束之后,知府大人定会重赏有功的百姓,至于死难者,也会由山南出钱厚葬。”
“我说朱文正啊,这一仗结束之后,咱们山南得出多少钱啊?”朱高煦有些肉疼地说道。
听到朱高煦的话,朱文正转头看向朱高煦。
“咋了?”朱高煦问道。
“先想办法守住普安郡,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城要是破了,咱们就全都没命了,再也不用想钱的事情了。”朱文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也对。”朱高煦点了点头。
“我让你们收集的排泄物,你们收集多少了?”朱文正问道。
“收集不少了。”朱高煦回答道。
“等到开战了,就把它们煮成金汁,咱们的守城物资不够,要守住城,必须要多搞点自制武器。”朱文正说道。
“明白。”朱高煦点了点头,“对了,箭怎么办?咱们的箭也不够啊……”
“箭这东西,咱们暂时还没有自制的能力,让士兵们先省着点用,多用咱们能自己造的,要是敌军把箭射上城墙,就收集起来,留着自己用。”说着,朱文正叹了口气,“要是祁镇能老老实实地把援兵和物资送过来,哪里用得着这么费劲啊?”
“是啊,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凭咱们的力量,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朱高煦看了看城下的连营,长叹一声。
“天佑山南军,我相信,咱们一定能守住普安郡!”朱文正坚定地说道。
“说真的,我以前觉得你就是个花花公子关系户,特别看不上你。”朱高煦对朱文正说道,“不过现在这么一看,你还真的挺有将军范的。”
“那是……”朱文正轻笑一声,“我朱文正是天生的将军,这普安郡,就是我扬名的舞台!”
“朱文正将军……”就在这时,耿炳文也来到了城墙之上,“城墙上的守军已经按照您决定的最优兵力分布安排好了,虽然咱们人少,但应该足以坚持一段时间,但能否坚持到知府大人那边破局,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耿炳文将军,普安郡能否守住,就看咱们的了!”说着,朱文正伸出手。
“嗯!”耿炳文将手搭在朱文正的手上,重重地点了点头。
“叮咚,耿炳文技能‘铁壁’发动……”
“铁壁
此技能为防守型武将共有技能,不同人拥有效果不同
(1)指挥防御战时,自身统御提升3~4点
(2)指挥防御战时,提升全体守军军心、士气、战斗力,坚定守军守城信念”
“叮咚,耿炳文指挥防御战,‘铁壁’效果一发动,耿炳文统御提升4点……”
“叮咚,耿炳文指挥防御战,‘铁壁’效果二发动,全体守军军心、士气、战斗力提升,守军守城信念坚定……”
“叮咚,朱文正、耿炳文组合技‘铜墙铁壁’发动……”
“铜墙铁壁
此技能为‘铜墙’持有者与‘铁壁’持有者组合技能
(1)此技能发动后,两人统御再度提升2~3点
(2)此技能发动后,再度提升全体守军军心、士气、战斗力,且防守成功后打击敌军军心、士气的效果更好”
“叮咚,‘铜墙铁壁’效果一发动,朱文正统御再度提升3点,耿炳文统御再度提升2点……”
“叮咚,‘铜墙铁壁’效果二发动,全体守军军心、士气、战斗力再度提升……”
此时,普安城下的王庆,依然在做着他轻松夺取普安城的美梦,他不知道的是,有朱文正耿炳文两大防御天才坐镇,在他眼中不堪一击的普安城已经变得坚不可摧,他即将在这普安城下,留下一生的心理阴影……
第269章 铜墙铁壁,血战普安(中)
经过一番休整之后,第二日,王庆便下达命令,正式开始进攻普安郡,随着王庆一声令下,其麾下的将领与士兵便如潮水一般涌向普安城,普安郡最后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看着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朱文正和耿炳文深吸一口气,放平心态,开始指挥防守,他们都知道,这场仗会是他们人生中的重要转折点,胜则扬名立万,败则粉身碎骨,因此,两人都拼尽了自己的全力。
虽然普安城中守军和物资都严重不足,但好在朱文正下令拆百姓房屋做滚木礌石,自制金汁等武器,并四处宣扬王庆破城之后将会屠城的消息,征召百姓协助守城,勉强解决了这些问题,再加上朱文正的技能“铜墙”,耿炳文的技能“铁壁”,以及二人的组合技能“铜墙铁壁”的加持,攻破普安城的难度,比王庆想的要难上数倍。
在王庆看来,普安城中的守军得知大军压境,己方援军不会再来,城中守军物资不足的消息后定会军心涣散,如果一切顺利,或可将防守不严军心不振的普安城一举攻下,就算无法一战功成,三天之内,就算无法破城,也足以锁定胜局,然而,真正开打之后,他才发现,普安城中军民众志成城,上下一心,虽然兵力和资源不足,但在朱文正和耿炳文的指挥下,普安城的防守十分严密,毫无松懈之处,三天之后,王庆手下士兵已然损失惨重,但普安郡却依然如故,没有任何要被攻下的迹象……
……
“废物!一帮废物!”大帐之中,王庆坐在主位之上,愤怒地吼道,“三天了,咱们伤亡了那么多士兵,对普安郡的进攻却一点进展都没有,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当初临行之前,还向马超渠帅夸下海口,争取一战功成,现在呢?我这张脸已经快要没有地方放了!”
“渠帅,您息怒啊!”左谋劝道,“这攻城之战,拖上一段时间本为正常之事,咱们之前之所以觉得能一战功成,是因为普安城中的守军和物资不足,经不起消耗,可现在的情况却是,鱼军不但拆了城中百姓的房子做滚木礌石,还让百姓和他们一起守城,如此一来,普安城无法速破,也在情理之中……”
“这帮百姓是疯了吗?”王庆咬牙说道,“之前咱们与鱼军交战,虽然也有百姓协助守城的情况,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大贤良师不让咱们过多杀戮无辜百姓,就算城破,他们也能继续过他们的日子,可他们现在这样做,简直是在逼我开杀戒……”
“王庆渠帅息怒,断不可如此!”李助闻言连忙站出劝道,“百姓们大多是为自己着想,想来他们拼命守城,就是担心咱们破城之后对他们不利,咱们若是起了屠城之心,他们知道了,定会更加拼命地守城,如此一来,普安城就不知何时才能破了,依在下之见,咱们应该对城上的百姓喊话,让他们回家去,不要再帮鱼军守城,只要他们不再和咱们作对,咱们便承诺破城之后秋毫无犯,如此一来,破城便会容易一些!”
“嗯……”听到李助所言,王庆沉思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李助先生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就先按你说的试上一试吧。”
“渠帅英明!”李助拱手说道,“渠帅,在下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王庆点了点头。
“之前咱们觉得,只要咱们拼尽全力,或可一举破城,可是现在看来,这怕是很难。”李助说道,“如果咱们一直像现在这样全力攻城,就算能够破城,咱们也一定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如此一来,得不偿失,依在下之见,咱们或许应该放缓攻势,徐徐图之,这样虽然破城会更慢,但伤亡能够小些。”
“你说的,我也想过,可我来的时候夸下海口,要一举破城,要是拖的太久……”王庆沉思了一会儿,“这样吧,今日再全力攻城一天,如果仍无任何进展,明日开始,放缓攻势。”
“渠帅英明!”李助拱手说道。
“将士们,今日,为了咱们的脸面,咱们再最后拼上一把!”王庆起身鼓舞士气道,“传令下去,全力攻城,今日若能攻破普安,人人皆有重赏……”
……
“报……启禀朱文正将军,王庆又开始攻城了!”一名士兵跑到城墙根下,来到靠在墙根上眯眼小憩的朱文正身边,向朱文正汇报道。
听到士兵的汇报,朱文正猛地睁开眼,他并未脱下铠甲,戴上头盔之后,便快步朝着城墙上跑去。
“朱文正将军……”耿炳文见朱文正上来,向他点了点头。
“王庆又开始攻城了?”朱文正问道。
“没错,依然是猛攻。”耿炳文点了点头,“看来,王庆是要不计代价地拿下普安郡了!”
“再坚持坚持,我赌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放缓攻势。”朱文正说道,“滚木礌石和金汁是不是也有点不太够了?”
“没错,如果他们一直这么猛攻下去,咱们自制的防守武器根本不够用。”耿炳文点了点头,“是不是应该叫士兵省着点用?”
“不,全力地往下砸,不要省着,一定要让敌军误以为,咱们的滚木礌石和金汁还有很多。”朱文正摇了摇头,“等敌军放缓攻势,再开始省着用。”
“还是你想的周到啊!”耿炳文笑着点了点头。
“守军一定要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如果哪个方向出事,就向上汇报,由咱们统一调动兵力支援……”说着,朱文正忽然听到了城下黄巾军的喊声,“他们在喊什么?”
“他们是在喊,让百姓不要协助咱们守城,只要百姓不再和他们作对,他们保证破城之后秋毫无犯。”耿炳文听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下事情可有些麻烦了……”
“不麻烦。”朱文正摆了摆手,“在百姓中散播消息,黄巾军本来准备屠城,是他们英勇的表现吓住了黄巾军,黄巾军才暂时打消了屠城的念头,但绝不会轻易打消对城中百姓的怨恨,一旦城破,黄巾军未必会遵守诺言,所以,百姓仍当全力守城,黄巾军已经露怯,再努力努力,或可将敌军打退。”
“好啊,如此一来,咱们便反将一军,更加坚定了百姓协助守城的决心。”耿炳文笑着点了点头,“朱文正将军果然聪明!”
“那是自然,我说过,我是天生的将军。”朱文正也不谦虚,傲然地一笑。
不知不觉,又过去半天,在朱文正和耿炳文的指挥下,普安郡依然固若金汤,没有任何即将被攻破的迹象。
“哈哈,看来今日,咱们又能顺利度过了。”朱文正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下方的敌军,开口说道。
“是啊,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敌军要今日攻破城池,已是不可……”耿炳文“能”字还没开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朱文正急忙问道。
“叫人去看看吧!”耿炳文派出一个人去查看,只是那个人还没过去,朱高煦便快步跑了过来。
“朱文正,耿炳文,出事了!出大事了!”朱高煦跑到两人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城……城破了……”
“胡说,刚才还好好的,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破?”朱文正皱了皱眉。
“不是……不是城被破了,是……是城墙……”朱高煦摆了摆手,说起话来依然是上气不接下气。
“城墙怎么了?”朱文正心中一凛,连忙问道。
“城墙破了个洞!”朱高煦说道。
“什么?”听到朱高煦所言,朱文正和耿炳文都大惊失色,两人跟在朱高煦后面,跑到了城墙破洞之处。
“就是这里,刚才打着打着,这里突然就塌了,我们一看,居然破了这么一个大洞!”朱高煦指着大洞说道,“这造的是什么狗屁城墙啊?说塌就塌?”
“其实也能理解……”耿炳文想了想,开口说道,“先是田虎攻破普安城,再是朱棣将军带着咱们夺回普安城,现在又有王庆攻打普安城,这普安城短期之内接连不断经历三场攻防战,城墙出问题倒也不是很奇怪。”
“可这出的是要命的问题啊!”朱高煦着急地说道,“这个洞破的位置太要命,敌军要是发现了,从这个洞攻进来,这城还怎么守啊?”
“必须想办法把这个洞堵住!”朱文正攥紧拳头,“先在这里架设木栏,阻挡敌军,再派人速速来此砌墙,把洞堵上!”
“可是这样需要很多时间……”耿炳文沉思了一会儿,“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敌军猛攻此处,咱们不一定能守得住啊!”
“是啊……”朱文正仰天长叹,“难道老天爷真的想要咱们葬身此处不成?”
“我有办法!”就在这时,朱高煦沉声说道。
“高煦,你有什么办法?”朱文正问道。
“杀出去,在外面拦人,阻止他们进来!”朱高煦说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可这样做过于凶险,九死一生,有谁会愿意带头杀出去啊?”朱文正问道。
“让我来吧!”朱高煦咬了咬牙,“我没别的要求,如果我能活着回来,给我记和你们两个一样的大功就行,如何?”
“高煦,这样做太过危险,你真的想好了?”朱文正问道。
“想好了,不拼一把,我又怎么得功绩,怎么当大官?”朱高煦点了点头,而后又大声喊道,“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出去阻敌?只要能活着回来,必然是天大的功劳!”
“我……我愿意随朱……朱将军一起杀……杀出去,阻……阻挡敌军!”就在这时,一名手拿大锤的少年站出,大声说道。
“好!有胆量!”朱高煦点了点头,“你看着有些眼生啊,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我……我不……不是当……当兵的,我是这城……城中的百姓,被征……征召来守……守城的!”少年结结巴巴地说道。
“原来是百姓啊……”朱高煦点了点头,“跟着我出去拦人可是凶险万分,你确定要跟着我?”
“确……确定!”少年点了点头,“我要立……立功!”
“好,有志气!”朱高煦哈哈大笑,“小子,你要是表现好了,肯定有功!”
“那……那便好。”少年点了点头,“我拼……拼了!”
“好,拼了!”朱高煦点了点头,“还有谁愿意跟我出去?”
少年率先站出之后,其他人受到鼓舞,不多时,朱高煦便凑齐了一支队伍,他看着人数差不多了,便朝着朱文正拱了拱手。
“朱文正,情况紧急,我先杀出去了,你一定要快些把墙砌好,等墙砌得差不多了,你再喊我们,我们好从缝里钻回来!”朱高煦沉声说道。
“好!”朱文正拱了拱手,“朱高煦,你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老子还等着立功领赏呢!”朱高煦点了点头,而后毅然转身,“兄弟们,随我杀出去……”
第270章 铜墙铁壁,血战普安(下)
“报……启禀渠帅,大喜,大喜啊!”一名士兵快步跑入大帐之中,向王庆汇报道。
“大喜?有什么喜事?”听到士兵的话,王庆精神一振,猛地站起身来,“是不是攻破普安城了?”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士兵兴高采烈地说道,“他们的城墙上,破了一个大洞!”
“此话当真?”王庆闻言大喜。
“当然为真,小的不敢欺瞒渠帅!”士兵回答道。
“好,好啊!此乃天佑我黄巾军!”王庆哈哈大笑,“只要猛攻那个破洞,我就不信今日咱们拿不下这普安城!”
“渠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咱们应该立刻调几位将军前往破洞的位置,争取一举攻进城去!”李助站出说道,“不过,咱们也不能把所有人都调到那里,还是要继续攻打其他地方,牵制敌军兵力。”
“有道理……”王庆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让袁朗、马勥、马劲、滕戣、滕戡五位将军,立即前往大洞所在的位置,猛攻大洞,争取一举破城!”
“姐夫,据说你上午还因为破不了城大发雷霆,现在怎么这么高兴啊?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就在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掀开大帐门帘走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段三娘的弟弟,王庆的小舅子,段五。
“五弟,你怎么突然来了……”王庆压制住心中对段五的不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看看。”段五伸了个懒腰,回答道,“姐夫,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没错,皇天不负有心人,攻城终于有进展了。”王庆点了点头,“他们的城墙上突然破了个大洞,如果从那个破洞进攻,定能顺利破城!”
“哎呀,这可真是一件好事,恭喜姐夫了!”段五拱手说道,“姐夫,你看,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让我去破洞那里指挥指挥,助姐夫破城,顺便给自己捞点功绩,如何?”
“你……”王庆闻言皱了皱眉,本想发作,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也好,既然五弟想去,那就去吧。”
“多谢姐夫!”段五闻言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准备前去参与攻城。
“哼,之前一直在大营里歇着,现在听说城要破了,又着急过去给自己刷功绩……”王庆咬了咬牙,小声嘟囔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渠帅似乎对段家人有些不满?”站在王庆身边的李助听见了王庆的话,小声问道。
“不要乱说。”王庆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李助不要多言……
……
普安城城墙上突然破洞的消息被王庆军发现之后,王庆便下令让袁朗等五人前往城墙破洞之处,争取由破洞一举攻入普安城,在袁朗等人接到命令赶往破洞之处前,也有一些破洞附近的将领得知消息之后自行前往破洞处,意欲争夺破城的首功,在这之中,就包括王庆麾下的两名将领——刘以敬与上官义。
“刘兄,这普安城墙之上突然破洞,看来,是老天爷助咱们黄巾军,要亡他们鱼军啊!”上官义在前往破洞之处的道路上,对刘以敬说道。
“是啊,老天爷不只助了咱们黄巾军,更是助了咱们两个人。”刘以敬笑着说道,“此番普安城必破,咱们兄弟两个抢在前面,定能得一番大功劳!”
“刘兄说的没错,咱们再加快些速度,这破城的首功,定是咱们的了!”上官义点了点头,两人一路急行,很快便到了破洞附近。
“太好了,其他将领还未赶到,咱们两个定能抢先攻入普安城!”刘以敬见附近还没有其他大将的身影,心中一喜,“将士们,随我二人一起攻入破洞,夺下普安郡!”
刘以敬一声令下,二人便带着士兵冲向破洞,准备从破洞入城,然而,他们还没有冲进去,一支人马便突然从破洞之中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朱高煦,在朱高煦的身后,手拿大锤的少年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还有一群自愿跟来的士兵。
“你们,护住这个破洞,不要让敌军攻进去,其他人随我一起杀过去,迎击敌军!”朱高煦一番指挥之后,便手握大刀,快步冲向敌军。
“居然主动冲出来了……”刘以敬咬了咬牙,“先解决掉他们,再攻入破洞!”
说着,刘以敬与上官义一左一右,一起冲向朱高煦,意欲将朱高煦斩杀。
“看刀!”刘以敬冲到朱高煦身边,大叫一声,举起大刀朝着朱高煦兜头砍下,朱高煦连忙举刀相迎,他刚刚架住刘以敬的刀,上官义的刀便又砍了过来,朱高煦连忙侧身躲避,这才堪堪躲过了上官义的这一刀,他用力将刘以敬的刀隔开,身形一闪,与二人拉开一段距离,喘了几口气。
“有点本事……”上官义咬了咬牙,“刘兄,此人只有咱们二人一起应对,才有胜算!”
“上官兄弟,一起上,斩了他!”刘以敬大叫一声,挥舞大刀再度冲向朱高煦,上官义也快步跟上。
“谁斩谁还不一定呢!”朱高煦一声怒吼,迎上两人,三人战作一团,朱高煦虽未落下风,但一时之间也无法脱身。
“朱……朱将军,我……我来助……助你!”手拿大锤的少年连续锤杀数名黄巾士兵之后,见朱高煦被二人缠住,大喊一声,朝着三人的方向冲来。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上官义皱了皱眉,“刘兄,你先坚持一会儿,我去解决掉那个人!”
“好,上官兄弟,速战速决!”刘以敬点了点头。
“小子,既然你自己过来找死,那可怨不得我,拿命来!”上官义大叫一声,冲向少年,手中大刀朝着少年砍去。
“该……该死的是……是你!”少年冷哼一声,手中大锤挥出,撞上上官义的刀,上官义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中刀险些脱手飞出,他倒退数步,一脸惊恐地盯着面前的少年。
“死吧!”少年大喝一声,冲向上官义,手中大锤舞动,朝着上官义砸下,上官义拼命抵挡,但只两三招,手中的刀便被少年的锤震飞。
“死!”少年一声怒喝,一锤砸向上官义,上官义躲闪不及,被少年一锤砸的脑浆迸裂,当场气绝。
“啊?上官兄弟……”刘以敬见上官义几招之内便毙命于少年手下,大惊失色,手中招式大乱,朱高煦找准时机,一刀砍下,便让刘以敬身首异处。
“小子,你可以啊!”朱高煦一脸惊喜地看向少年。
“嘿嘿……”少年听到朱高煦的夸奖,嘿嘿一笑。
“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朱高煦问道。
“我叫沐……沐英!”少年回答道。
“好小子,你若投军,定是一员猛将啊!”朱高煦笑着说道。
两人正在说话之间,又有一批人马赶到,正是接到命令的袁朗等五人,与此同时,又有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骑着骏马慢悠悠地赶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段五。
“刘以敬和上官义?他们两个居然这么快就死了?”袁朗认出了二人的尸身,不由得心中一颤,他知道二人的武功虽然不是很强,但也不差,二人到达的时间应该不会先于他们太多,如今却已经双双毙命,这就说明,鱼军之中或许有高手存在。
“还愣着做什么,破洞就在眼前,赶快进攻啊!攻进去,普安城就被咱们拿下了!”段五见袁朗等人停住,着急地催促道。
“杀!”袁朗等人不敢违背段五的命令,一声怒吼,纷纷冲向朱高煦和沐英。
“呀!”朱高煦一声爆喝,迎上五人,转瞬间便被五人围在中间,袁朗挥出手中水磨炼钢挝,滕戣刺出手中三尖两刃刀,滕戡砸出手中虎眼竹节钢鞭,马勥马劲二兄弟舞动手中大刀,一起攻向朱高煦。
“不好!”朱高煦见状大惊,凭他的能力,根本无力抵挡,“吾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沐英舞动双锤,跳入战圈之中,他手中双锤挥舞,将袁朗、滕戣、滕戡三人的攻击挡下,朱高煦反应过来,也举刀挡下马勥马劲兄弟二人的攻击。
“有点本事!”袁朗抓紧手中水磨炼钢挝,“小子,你是何人?”
“你……你爷爷我叫沐……沐英!”沐英沉声说道。
“沐英?以前从未听过。”袁朗皱了皱眉。
“以……以后你就忘……忘……忘不了了!”沐英说道。
“墨迹什么呢?快点上啊,杀了他们,好攻城啊!”不远处的段五着急地催促道,“快一点,没看见里面开始砌墙了吗?”
“杀!”袁朗等五人皱了皱眉,略有不悦之色,但还是一齐冲向朱高煦和沐英二人,七人战作一团,沐英虽然武功高强,但他与朱高煦以寡敌众,渐渐地还是有些吃力。
“不行,得尽快解决掉一个才行!”沐英咬了咬牙,目光扫向马劲,在刚才的交手中沐英已经观察出,这五人之中,实力最差的就是这个马劲。
沐英沉思片刻,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与朱高煦变换位置,来到马劲附近,而后大吼一声,将右手锤朝着马劲身边的滕戣胸口怼去,见沐英要攻击滕戣,不只滕戣举三尖两刃刀抵挡,其他人也纷纷出手,准备帮滕戣挡沐英的锤子,然而,沐英的大锤在半空中突然变招,朝着斜上方挥出,直奔马劲的面门而去。
“啊?”马劲见状大惊失色,再想格挡已经来不及,在其他四人目眦欲裂的注视下,沐英一锤砸中马劲面门,马劲闷哼一声,扑通倒地,一命呜呼。
“弟弟!”马勥见马劲身死,悲痛欲绝地大喊一声,四人再度围成一圈,大战沐英与朱高煦二人。
斩杀马劲之后,沐英二人的压力减轻了许多,由于沐英的实力高出袁朗等人许多,渐渐的,两人竟占据了上风,然而,赶到破洞附近的黄巾士兵逐渐增多,朱高煦带出来的士兵,已经有些抵挡不住。
“不好,咱们两人虽然缠住了敌军大将,但敌军士兵若是攻入城中,那可就遭了!”朱高煦发现情况不妙,着急地说道。
“往……往破洞附近移……移动,把士兵也……也堵住!”说着,沐英找准时机,与朱高煦跳出四人包围,移动到破洞附近,袁朗等四人再度朝着他们冲来,二人一边阻挡四人,一边斩杀附近的士兵,保护破洞之处,一时之间,又陷入了险境之中。
“快点啊,快点啊!打这俩人怎么这么费劲啊?快点杀了他们好攻城啊!”段五始终未曾上前,但在一旁不断地催促道。
不知不觉,又过了许久,沐英与朱高煦经过一番苦战,已是精疲力尽,沐英还好,朱高煦身上已是伤痕累累,情况愈发凶险,好在,在耿炳文的监督之下,砌墙的工作终于到了尾声。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耿炳文看了看城墙,发现留下的空隙已经只能勉强供人钻过,便示意砌墙的工匠暂停,自己朝着外面大声呼喊,“朱高煦将军,速速归来!”
听到耿炳文的呼喊,沐英和朱高煦长舒一口气,他们放眼望去,发现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士兵已经所剩无几,心中又升起一股悲凉之感。
“快快回去!”朱高煦大喊一声,与沐英一起逼退四人,朝着破洞处移动。
“不能让他们跑了!拦住!拦住他们!”段五见破洞马上要被堵上,沐英和朱高煦又即将逃走,心中大急,一边催促着,一边下意识地催马上前。
“哪里走?”马勥为兄弟报仇心切,不顾一切地拼命冲向沐英与朱高煦,袁朗稍一愣神也冲向二人,滕戣与滕戡兄弟二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没来得及冲过去。
“扫堂腿!”朱高煦见马勥冲过来,知道自己绝不能再被拖住,不然定会性命不保,情急之下,一腿扫出,马勥猝不及防之下,竟被朱高煦一腿扫倒。
“死来!”沐英找准时机,一锤砸向马勥,马勥方欲起身,沐英的锤便已到近前,马勥猝不及防之下,被沐英一锤砸中,一命呜呼。
“啊?”袁朗见状,步伐一顿,沐英看了一下袁朗现在的位置,发现如果不管不顾,从缝隙入城,袁朗很可能会跟过来。
“呀!”想到这些,沐英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右手大锤猛地扔向袁朗,而后拽着朱高煦,从缝隙钻入城中。
“不好!”袁朗见沐英的锤子带着风声朝他飞来,心中大惊,出于求生的本能,他拼尽全身力气,一边蹲下躲避锤子,一边用水磨炼钢挝往上一架,这才勉强躲过一劫,然而,锤子去势不减,又受一力,并未落地,而是又斜着飞出,朝着袁朗斜后方飞去。
“都愣着做什么?快点……哎?哎?哎……啊!”好巧不巧,段五正好催马来到了袁朗的斜后方,他刚想催促袁朗等人快些趁着缝隙还未堵住钻进城中,沐英的飞锤被袁朗砸偏之后便朝着他的方向飞来,段五完全是因为自己是王庆的小舅子才得以身居高位,武功稀松平常,飞锤虽然已被卸力,但也不是他能躲得过去的,只听见嘭的一声,飞锤正中段五胸口,段五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摔下马去。
“完了!”见段五中锤,袁朗、滕戣、滕戡都是大惊失色,袁朗更是面如土色,他们也顾不上再攻城,连忙跑到段五身边,查看段五的伤势。
“快!把缝隙堵住!堵住!”虽然还有一些士兵没有进来,但他们已然被缠住,无法脱身,如今的形势已经是千钧一发,耿炳文立即下令,让工匠继续砌墙,将缝隙彻底堵上。
见缝隙马上要被堵住,又有一些黄巾士兵冲了过来,好在朱文正之前已经下令,将所剩不多的箭矢拨出一大部分,运到此处,耿炳文一声令下,纷纷箭矢射出,阻住了黄巾军的脚步,工匠一番忙碌之下,总算将墙砌好,一场风波终于有惊无险地度过。
“朱高煦将军,你没事吧?”朱高煦进城之后,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耿炳文见状,连忙上前问道。
“没事……老子好不容易立了个大功,可不能死了!”朱高煦摆了摆手。
“快,抬朱高煦将军去医治!”耿炳文一声令下,便有人将朱高煦抬走医治。
“沐英兄弟是吧?”耿炳文又看向沐英,笑着问道。
“没……没错。”沐英点了点头。
“你这一次可立了大功了!情况我都看见了,如果没有你,定会有人从破洞攻入普安郡,如此一来,不但朱高煦将军性命休矣,普安郡恐怕也会陷入危险啊!”耿炳文说道,“你放心,如果咱们能坚持住,此战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将今日情形如实上报,向知府大人为你请功!”
“那就多……多谢了!”沐英拱手说道。
另一边,袁朗等三人来到段五身边,却发现段五已经没了气息,再想攻城,已是没有胜算,见此番不但攻城的任务失败,还害得王庆的小舅子段五殒命,三人心中叫苦不迭,无奈之下,只得提心吊胆地回去向王庆请罪,接受王庆的惩罚……
第271章 和义郡之战将起
普安郡,王庆大营。
大帐之中,段五、马勥、马劲三人的尸体蒙着白布,排成一排,王庆看着三人的尸体,脸色变得铁青。
“废物!都是废物!”王庆转过身,怒视袁朗、滕戣、滕戡三人,“他们的城墙破洞,此乃天赐良机,让咱们破城,可你们呢?你们不但没能把普安郡给攻下来,反而还损兵折将,我攻不破这普安城已经够丢脸的了,今天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脸就真的没地方放了!”
“渠帅息怒!今日倘若只有那朱高煦,我们五人联手,定可迅速将其斩杀,可是没想到,鱼军之中还隐藏了一位高手,那个叫沐英的少年,武功远在我等之上,我们一时疏忽,不但折了马勥马劲二位兄弟,还害得段五将军殒命……”袁朗跪地说道,“都是我等行事不周,我等甘愿受罚,请渠帅降罪!”
“弟弟,弟弟啊……”王庆还没开口,一男一女便跌跌撞撞地从帐外跑了进来,这二人都身材魁梧,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王庆的大舅子段二和妻子段三娘。
“五弟,你死得好惨啊!”段三娘找到段五的尸体,扑到尸体旁边,伤心得哭喊道。
“五弟,你放心,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段二咬牙切齿地说道。
“段二将军,嫂夫人,斯人已逝,节哀顺变啊!”李助劝慰了两句,又看向王庆,“渠帅,又是一天过去,攻城依然没有进展,如果继续全力猛攻,只怕得不偿失,还请渠帅下令,从明日开始,暂缓攻势,徐徐图之。”
“好吧,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王庆点了点头。
“王庆,你个没良心的!”听到两人所言,段三娘蹭的一下站起身,怒视王庆,“我五弟惨死于鱼军之手,你不急着为我五弟报仇,反而下令暂缓攻势,你什么意思啊你?”
“五弟之仇,自然是一定要报的,但此事不可心急!”王庆说道,“李助说的没错,如果一直按这个打法打下去,就算能把这普安城打下来,到时候我手下的兵估计也交代得差不多了,如此一来,对咱们而言乃是得不偿失啊!”
“我不管什么得不偿失,我只知道我五弟死了,你应该拼尽全力攻破普安城,把那个杀我五弟的凶手宰了为五弟报仇!”段三娘沉声说道。
“为五弟报仇,不必急于一时,我总不能为了给他报仇,把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势力全都赔在这普安城下吧?”王庆面露不悦之色,“三娘,你能不能懂点道理?”
“好啊,你又说我不懂道理?”段三娘走向王庆,“王庆,你别忘了,你是靠我们段家起家的,如果没有我们段家,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现在我五弟死了,你不想着为他报仇,反而心疼起自己的势力来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二哥,你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段二点了点头。
“你……”王庆咬紧牙关,脸色涨的通红。
“嫂夫人,渠帅所言,乃是为了长远打算,还请嫂夫人理解!”李助拦在王庆身前,将手放在宝剑之上,“段五将军之仇,渠帅一定会报,还请嫂夫人为了大局考虑,莫要让渠帅为难,段五将军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们这样。”
说着,李助朝着其余众将使了个眼色。
“还请嫂夫人息怒,顾全大局!”李懹、杜壆、酆泰等将会意,纷纷劝道。
“罢了,妹子,不要让妹夫太过下不来台。”段二拉了拉段三娘,“我相信,妹夫一定不会忘记五弟的血仇的!”
“好,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我先不管。”说着,段三娘看向袁朗等三人,“他们三个你准备怎么罚?”
“你觉得应该怎么罚?”王庆问道。
“他们保护我五弟不利,害的我五弟身死,要我说,应该把他们斩了!”段三娘沉声说道。
“啊?渠帅饶命啊!”袁朗、滕戣、滕戡三人闻言大急,连忙求饶。
“他们三个虽有大过,但临阵斩将,会使军心不振,如此一来,咱们只怕不能攻破普安城,为五弟报仇了。”王庆说道,“况且,五弟是自愿前往战场的,此事如果全都推到他们身上,未免有些不妥……”
“你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不应受罚?”段三娘皱眉问道。
“他们攻城不力,行事不周,确有大过,必须要罚,只是处斩太重了些。”王庆说道,“将他们三个押下去,每人打五十大板,降职三级,以儆效尤!”
“是!”几个士兵答应一声,将三人拽出大帐。
“杜壆,你去监督。”说着,王庆走到杜壆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一会儿打板子时,快点数慢点打,好少打几下。”
“末将明白!”杜壆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三娘,这么罚他们,你应该满意了吧?”王庆问道。
“差不多。”段三娘点了点头。
“五弟的仇,我一定会报,你先和二哥回去歇息吧。”王庆说道。
“二哥,咱们先找个好地方放五弟,过两天一定要让他风光大葬!”说着,段三娘和段二将段五的尸体抬走。
“诸位,我也累了,今日就先散了吧!”王庆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除李助之外,其余众人纷纷散去。
“渠帅,您是否已对段家不满?”李助问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确实对他们不满已久。”王庆点了点头。
“其实,段家之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诸位将军也对他们不满已久了。”李助说道。
“只是,我当初确实是依靠段家起的家,如今我若是对段家下手,此事传扬出去,世人便会认为我王庆忘恩负义,不利于我之后的发展啊!”王庆叹了口气。
“渠帅所言不错,依在下看来,要想办成此事,还是要借他人之力。”李助说道。
“有些道理……”王庆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慢慢想个万全之策……”
……
泸川郡,郡守府,书房。
“哈哈,好!好啊!”朱元璋看完手中的情报,哈哈大笑,“文正他们果然没让咱失望!王庆猛攻普安城数日,普安城依然是固若金汤,他们真的把普安郡守住了!”
“此乃天佑我大鱼啊!”梁林笑着说道。
“朱知府,普安郡被成功守住,这实在可喜可贺。”身穿黑色斗篷的许攸笑着说道,“更为可喜的是,咱们的夺城计划,也已商议完毕,如果一切顺利,咱们定可里应外合,夺取和义郡!”
“棣儿,你加快速度整军,等到准备完毕之后,便可以领军往和义郡进发了。”朱元璋看向朱棣,“咱对外称病,不方便公开露面,只能由你领军,正好,这件事是由你儿子起的,就在你手上了了吧。”
“儿子明白!”朱棣点了点头。
“除了张玉朱能张辅樊忠他们,常茂也跟着你去,这场仗十分重要,得有猛将帮忙。”朱元璋说道,“还有,你把厚照也带上,那小子,也得历练历练。”
“巨毋霸将军说,他也会随你们去。”梁林开口说道,“泸川郡有我们兄弟二人和朱知府坐镇,可保无恙,还望朱棣将军马到成功!”
“梁林将军放心,朱棣定不负所托!”朱棣拱手说道。
“许攸先生,现在,咱们只需要再等一个人,咱估摸着,他也应该到了。”朱元璋说道,“等他到了,你就回去向袁绍复命,顺便将他带进城中,协助计划的实施。”
“在下明白!”许攸拱手说道。
“知府大人……”就在这时,李善长快步走了进来,“成是非到了!”
“刚说这小子,这小子便来了。”朱元璋哈哈一笑,“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相貌俊朗,但痞里痞气的青年便跟着李善长走进书房,他看到朱元璋之后,便伸出手向朱元璋打了个招呼。
“知府大人,好久不见啊!”成是非挥手说道,“我来的路上啊,听见有人说你病了,我当时就想啊,知府大人身子骨一向硬朗,怎么会说病就病呢?今天一看,嘿嘿,知府大人你果然没病啊!”
“咱对外称病,也是无奈之举,你可不要泄露咱没病的消息啊!”朱元璋说道。
“知府大人尽管放心,我成是非最擅长的就是撒谎,不就是骗别人您病了吗?这个是小事一桩!”成是非嘿嘿一笑。
“这位是……”许攸上下打量了一下成是非,一脸疑惑地问道。
“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在知府大人手下做事的,拳霸四海脚踢九州,玉树临风风魔万千少女的小黄牌成是非!”成是非笑着说道,“你哪位啊?”
“在下许攸,见过成是非兄弟!”许攸拱手说道。
“见过?我不记得咱们见过啊?”成是非闻言挠了挠头。
“成是非,见过是个谦词,不是说你们两个之前见过!”李善长提醒道。
“哦,这样啊,见过,见过……”成是非嘿嘿一笑,“我这人没文化,你别见怪啊!”
“行了,没用的之后再说,先说正事吧!”朱元璋说道,“成是非,咱这次急召你过来,是有一个重要任务,需要你去办!”
“哇,知府大人啊,您来的时候我就说要跟着您一起来,您非让我留下守山南,只带着段天涯来,现在出了事,又叫我马不停蹄,飞奔过来……”成是非说道,“知府大人,我这几天真的是像飞一样过来,累得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啊……”
“行了,别贫了,山南地大,不能出半分差错,需多派人留守,我本以为,带着天涯来就足够了,可是现在,天涯有他的任务,暂时不便移动,这个任务,只有把你叫过来,让你来完成。”朱元璋说道,“祁镇那个小兔崽子,现在被关在和义郡的郡守府内,你跟着许攸先生进入和义城中,等到我们里应外合攻城之时,你便趁着一片混乱,进入郡守府将祁镇救出,不要让他再被黄巾军带走,至于其中细节,由许攸先生在路上向你言明,明白吗?”
“明白了明白了,不过知府大人啊,这个任务听起来好危险的……”成是非挠了挠头。
“这个任务办成了,有赏钱。”李善长笑着说道。
“有赏钱好啊,回山南以后可以推牌九……”说着,成是非抱了抱拳,“知府大人尽管放心,此事就包在成是非身上!”
“好,既然如此,那就都回去准备吧。”朱元璋点了点头,“机会只有一次,咱们必须一战功成……”
第272章 袁家行动,马超中计
和义郡,郡守府。
大堂之中,马超、方腊、田虎三大渠帅再度汇聚一堂,商议对策,方腊起身朝着马超和田虎拱了拱手,率先开口。
“马超渠帅,田虎渠帅,有个消息,想来你们也已经收到了。”方腊开口说道,“朱棣已经领军离开泸川郡,朝着咱们和义郡而来了。”
“哼,这件事我当然已经知道了!”田虎冷哼一声,“他们把我二弟扣在泸川郡,现在又派军来打咱们和义郡,现在看来,好好谈判是没可能了,他们是铁了心要用武力救那个朱祁镇了!”
“那个该死的朱祁镇,说什么只要咱们放他回去,要什么绝无不允,本渠帅信了他的邪,害的田文先生陷在泸川郡,现在想杀那个混小子都不好动手了!”马超气急败坏地说道,“还有那个王庆,出兵的时候说什么要一战破城,现在都过去好几天了,天天就看见他报伤亡,攻城的事一点进展都没有!”
“此事也不能完全怪王庆渠帅,我派人去探查过普安郡那边的情况,据说普安城中的军民抵抗之心十分强烈,就普安城的防守强度来看,就是我去了,也不一定能顺利攻下普安城。”方腊叹了口气,“马超渠帅,事到如今,抱怨已是无用,咱们还是商讨商讨,该如何防守和义郡吧!”
“怕什么?咱们和义郡兵精粮足,他们能守住普安郡,难道咱们还守不住这和义郡?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他们能先攻破咱们和义郡,还是咱们能先攻破那普安郡!”马超冷哼一声,“更何况,朱祁镇还在咱们手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实在是顶不住了,咱们把朱祁镇绑过去,我就不信那朱棣不退!”
“马超渠帅所言,确实有些道理,不过,咱们绝不能轻敌,这守城之事,还是要多多上心才是。”方腊劝道。
“放心吧,本渠帅没有轻敌,在敌军到达之前,本渠帅就会把和义郡的防守完善好,他们想打咱们和义郡,我就叫他们有来无回!”马超自信地一笑。
“报……”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快步跑了进来,“启禀三位渠帅,和义郡中大世家袁家家主袁绍,与其弟袁术,现正在郡守府外,求见三位渠帅!”
“袁绍袁术?”田虎闻言一愣,“他们来做什么?”
“这袁家乃是和义郡中第一大世家,家产雄厚,只不过,世家与咱们黄巾军向来关系微妙,咱们入主和义郡后,袁家和咱们也少有来往,如今这袁绍突然前来,实在是有些稀奇。”方腊也皱了皱眉。
“来的都是客,既然来了,咱们也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马超笑了笑,“请他们进来吧,咱们听一听他们的来意。”
马超下令之后,不多时,袁绍和袁术两兄弟便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大堂之中。
“在下袁绍,携弟袁术,见过马超渠帅,见过方腊渠帅,见过田虎渠帅!”袁绍和袁术进屋之后,便恭恭敬敬地朝着三大渠帅行了一礼。
“袁家主不必多礼。”见二人如此恭敬,马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知二位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马超渠帅,在下听闻那朱棣再度领军出征,目标直指咱们和义郡,不知此事是否为真?”袁绍问道。
“不错,确有此事。”马超点了点头,“不过,有本渠帅在,定可保和义郡无恙,朱棣等人,轻则无功而返,重则,殒命于这和义城下!”
“如此,那我们兄弟便放心了。”袁绍闻言,笑着说道。
“哦?”马超闻言来了兴趣,“袁家主方才所言,似乎是很亲近我黄巾军啊!”
“不错,每个王朝都有自己的寿命,如今的大鱼,已经是千疮百孔,民怨沸腾,在在下看来,暴鱼已至末路,黄巾军为天下百姓与暴鱼对抗,将来定能兴盛!”袁绍拱手说道。
“哈哈,袁家主这话说得好!我爱听!”马超闻言哈哈大笑。
“马超渠帅,黄巾军顺应天意,如今大敌当前,我袁家也应顺天而行,助贵军一臂之力。”袁绍继续说道。
“哦?如此说来,你们今日前来,是来帮助我们的?”马超问道。
“没错,我们给贵军带来了一些东西,还望笑纳!”说着,袁绍给袁术使了一个眼色。
“抬上来!”袁术拍了拍手,高喊一声,在田丰、许攸、阎象三人的指挥下,数名袁家家丁将几个大箱子抬进了大堂之中,袁术挥手示意家丁将箱子打开,马超放眼望去,只见箱子之中,尽是金银珠宝。
“大敌当前,在下想着,贵军定然需要大量钱粮,于是特意拿出一部分家产,献与贵军,助贵军守城之用,还望几位渠帅笑纳!”袁绍指着箱子中的财宝说道,“除此之外,袁家之中,还积攒了一部分粮草,如果贵军需要,我们也可以拿出一部分来,支援贵军!”
“袁家主,你们愿意拿出钱粮来,支援我们守城,我们理应对你们道一声谢。”方腊起身说道,“只是,我们黄巾军与你们袁家之前素无来往,今日袁家主突然如此热情,实在是让我们有些不知所措,袁家主究竟有何用意,还请明示!”
“既然如此,那我就有话直说,在下知道,世家与贵军的关系一直以来都不是很融洽,但世道如此,大鱼当亡,黄巾当兴,今日我袁绍如此做,就是为天下世家做个表率,与贵军缓和关系!”袁绍说道,“当然了,在下知道,马超渠帅乃是大贤良师义子,倘若马超渠帅能为我袁家中人在黄巾军中求个一官半职,在下更是感激不尽!”
“原来如此,原来袁家主是想要投靠我们黄巾军啊!”马超闻言哈哈大笑,“有话就直说嘛,如此甚好,甚好啊!”
“如此说来,马超渠帅同意了在下的请求?”袁绍问道。
“袁家主若是诚心来投,我们又怎会不允?更何况,这见面礼如此丰厚,我们再将你们拒之门外,那可就不像话了!”马超笑着说道。
“马超渠帅,世家向来对我黄巾军不满,今日袁家主突然转变态度,实在是有些奇怪……”方腊看向马超,还想再劝。
“方腊渠帅,你不要太过多疑,人家袁家主好心好意地来与我们改善关系,你说这话,不是寒人家的心吗?”马超皱了皱眉,“世家与黄巾军之间,本来就不该有隙,今日袁家主为天下世家做表率,咱们理应珍惜这个机会才是!”
说着,马超起身离开座位,来到袁绍面前,握住了袁绍的手。
“袁家主,你识大体,顾大局,主动助我黄巾军,等此战结束之后,本渠帅定会上报大贤良师,让我义父重重封赏你们袁家!”马超笑着说道。
“如此,那就多谢马超渠帅了!”袁绍闻言大喜,“马超渠帅如此信任我等,大敌当前,我们也不好只出钱粮,不瞒马超渠帅,我袁家之中还养了一批私兵,更有颜良文丑张郃高览纪灵等武功高强的家将,在下愿将他们派出,助贵军守卫和义郡!”
“袁家主此言当真?”马超闻言大喜。
“当然为真!”袁绍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在下还愿亲自前去游说和义城中的其余世家,让他们也把私兵交出来,助渠帅守城!”
“好啊好啊!袁家主,你真心助我黄巾军,此战之后,我黄巾军也绝不会亏待了你们袁家!”马超闻言哈哈大笑……
……
经过一番行军之后,朱棣的军队即将抵达和义城下,而和义城中的众人,也在为守城做着最后的准备……
“如今,我和义城中兵精粮足,更有诸位英杰坐镇,这朱棣想要破城,简直是痴心妄想!”马超坐在主位之上,扫视了一遍众人,开口说道,“如今,守城的布置已经完成,北门由本渠帅亲自把守,西门由方腊渠帅亲自把守,东门由田虎渠帅亲自把守,只可惜,城中只有三大渠帅,这南门,就没有渠帅来把守了。”
“不过,南门有我袁家的家将颜良文丑张郃高览纪灵等人,我们兄弟二人,也会时不时前去协助守城,再加上方腊田虎二位渠帅调出的几位将军,以及各大世家献出的私兵,足以保南门无恙!”袁绍拱手说道。
“马超渠帅,袁家主,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方腊起身,有些犹豫地说道。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当讲的?”马超笑了笑,“方腊渠帅请讲!”
“在下认为,袁家的几位家将,还有世家们献出的私兵,都集中在南门,有点不太合理……”方腊说道。
“方腊渠帅此言差矣,其他三门,都有黄巾渠帅坐镇,只有南门没有,因此南门的防守定会薄弱一些,不过好在我手下的颜良文丑张郃高览,以及公路手下的纪灵相互熟识,配合默契,将他们集中在南门,才能更好的守卫南门,这就是最合理的方案啊!”
“只是,袁家主毕竟刚与我们黄巾军相交不久,现在还未正式加入黄巾军……”方腊继续说道。
“莫非方腊渠帅还不信任我们?”袁绍闻言皱了皱眉。
“袁家主误会了,在下只是觉得,袁家的私兵与家将,应该拆开放置,更为妥帖……”方腊解释道。
“看来,方腊渠帅这是不愿接纳我们啊!我们袁家出钱出粮出族兵,到头来,依然被人像防贼一样防!”袁术突然起身,扫视了一遍众人,而后抬手指向方腊,“诸位,如果你们还能容得下方腊渠帅在这里肆意诋毁我等,那就容我袁术,告老还乡了!”
说着,袁术转身就走。
“公路兄弟留步!”马超连忙喊道,“方腊渠帅,你这是做什么?袁家好心好意协助咱们,他们不对咱们有成见,你又何必一直对他们抱有成见呢?”
“我……”方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公路兄弟,快快回来,守城的布置已经完成,无须更改,我是信任你们袁家的!”马超笑着说道。
“如此,那就多谢马超渠帅信任!”袁绍拱手说道。
“谢马超渠帅信任!”袁术这才回到座位上,朝着马超拱了拱手。
众人又商议了一番有关守城的安排之后,便纷纷返回自己的住处,在路上,方天定凑到了方腊的身边。
“爹,你还是对袁家有所怀疑?”方天定问道。
“我总觉得有些古怪,但愿是我多疑了吧……”方腊叹了口气,“马超是世家出身,他不但对世家没有成见,反而更愿意亲近世家,他现在是大贤良师义子,他觉得袁家没有问题,咱们也不好多做反驳。”
“那咱们怎么办?”方天定问道。
“做好自己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方腊叹了口气,“还有,告诉那四位,一定要看好朱祁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那个朱祁镇被人救走……”
第273章 大开城门,夺取和义
由于马超出身于世家,对世家没有成见,因此并没有听方腊的劝告,而是选择相信袁家,将袁家的几名家将及世家族兵集中到了南门,如此一来,袁家对和义城南门,有了极高的掌控权。
不过,南门也并没有被袁家完全掌控,方腊和田虎都派出了几名将领前去守卫南门,其中,田虎派出的是其麾下的三名结义兄弟——唐斌、崔埜与文仲容,而方腊依然对袁家有所怀疑,因此派出的是自己的亲信将领吕师囊,以及其手下的“十二神”——沈刚、潘文得、应明、徐统、张近仁、沈泽、赵毅、高可立、范畴、卓万里、和潼、沈抃。
因此,为了使黄巾军松懈下来,确保计划顺利实施,一战功成,朱棣领军抵达和义城下之后,并没有要求袁家立即打开城门,而是先进行了三天佯攻,在这三天佯攻之中,袁家的表现十分正常,渐渐的,黄巾军紧绷的心弦逐渐放松下来,一部分人对袁家的怀疑与防备也有所减轻。
第三天佯攻过后,朱棣便将众将聚集到一起,与他们商量接下来的对策,朱棣知道,时机已到,明日一战,将是关键性的一战,胜则一战功成,败则满盘皆输……
……
“诸位,自抵达和义城下以来,咱们已经进行了三天的佯攻,经过这三天佯攻,想来黄巾军已经松懈下来,对袁家不会再有太多防备。”朱棣对众人说道,“明日,咱们将与他们展开真正的大战,我已经与袁家说好,明日咱们开始进攻南门之后,他们便会动用布置在南门的所有力量,将南门打开,迎咱们进城,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咱们不能趁此机会一举夺下和义城,那么袁家定将遭受灭顶之灾,咱们再想攻打和义郡,难度也会高上数倍!”
“朱棣将军尽管放心,这个计划谋划甚密,明日一战,咱们定能成功!”常茂开口说道。
“哈哈,终于要真正开战了,我的绞神剪早就饥渴难耐了!”身高两米三的小巨人巨毋霸一脸兴奋地说道。
“明日开战之后,诸位将军都集中到南门,以便一举夺取和义郡,明日,咱们一战定乾坤!”朱棣沉声说道……
……
不知不觉,时间便来到了第二日,天亮之后,朱棣的大军便正式出动,开始攻城,他们依然和之前一样,兵分四路,同时进攻四个方向的城门,然而,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朱棣军中重要的大将,几乎全都集中到了进攻南门的队伍中。
此时,负责守卫南门的黄巾军还并没有发现异常,连续三天顺利打退鱼军的进攻之后,他们都觉得凭他们的力量,足以应对鱼军,朱棣此次攻城,也定然会像之前一样无功而返。
“颜良兄弟,你看啊,鱼军又来攻城了!”城墙之上,唐斌看着城下涌来的鱼军,对身边的颜良说道,唐斌素来喜爱结交豪杰,经过几日的并肩作战,他已经与颜良等人成为了关系很好的朋友。
“是啊……”颜良看着城下的鱼军,点了点头,“今日定将是一场恶战啊!”
“哈哈,颜良兄弟不必担忧,经过这几天的交战啊,我算是看出来了,这鱼军不过如此,那个朱棣,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唐斌笑着说道,“他若是真有本事,又怎会连攻咱们和义郡三日,没有丝毫进展?”
“这朱棣能够扬名,想来定是有些真本事,不过,咱们城中的三位渠帅,比那个朱棣更强就是了。”颜良笑着说道。
“哈哈,颜良兄弟这话说得好!”唐斌闻言大笑,“看啊,鱼军开始攻城了,等到今日打退鱼军,咱们兄弟几人,一起再饮庆功酒!”
“唐斌兄弟,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咱们相谈甚欢,作为朋友,咱们确实应该再一起喝上几杯酒。”颜良看着城下开始攻城的鱼军士兵,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过,咱们下一顿一起喝的酒,恐怕不会是庆功酒了……”
“颜良兄弟,你这是何意啊?”唐斌闻言一愣,扭头看向颜良。
“下一顿,兄弟我敬你一杯劝降酒如何?”颜良笑着问道。
“什么意思?劝降?降谁啊?”唐斌还没有反应过来,颜良突然一拳挥出,打中唐斌胸口,唐斌猝不及防,被打得倒退几步。
“颜良,你……”唐斌捂着胸口,一脸震惊地看着颜良,见颜良再度冲来,他来不及细想,挥矛刺向颜良,颜良不慌不忙,手中刀招架相迎,只几招便将唐斌的矛击飞。
“唐斌兄弟,我确实想交你这个朋友,跟着黄巾军没有前途,以后跟我们袁家如何?”颜良沉声问了一句,不等唐斌回答,他便一脚将唐斌踹翻在地,生擒活捉。
“大哥!”不远处的崔埜和文仲容见此情形,大惊失色,都想冲过来营救唐斌,不料其余几人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文丑上前拦住崔埜,张郃上前拦住文仲容,高览和纪灵趁着其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领着一支亲信族兵直接朝着城门处杀去。
“不好,袁家是卧底,他们要开城!”吕师囊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终于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然而,等他明白过来时,文丑和张郃已经将崔埜和文仲容击败并活捉,高览与纪灵也已领军杀到了城门附近,他所在的位置又远离城门,只能目眦欲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而无能为力。
“咱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快快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高览和纪灵领军杀到城门前,一声令下,其手下的族兵便与城门附近的黄巾守军展开激战,而高览与纪灵二人则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城门而去。
“有我们在,休想开城门!”忽然,两名将领举刀杀出,直奔高览与纪灵而来,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二神”中的两人,沈刚与潘文得。
“来的好!”高览大叫一声,举刀迎上沈刚,纪灵则挥斧迎上潘文得,两对刚刚交手不久,高览便找准机会,一刀将沈刚斩杀,纪灵趁着潘文得大惊,一斧将其挥为两段。
“打开城门!”高览大叫一声,其带领的族兵纷纷涌向城门,颜良文丑等人也纷纷下城助战,黄巾军士气大降,没坚持到吕师囊带人下来,城门便被打开。
“将士们,城门已开,快快杀进去,夺取和义郡!”朱棣见城门开启,心中大喜,一声令下,常茂、巨毋霸、张玉、朱能、朱厚照等人便纷纷领军杀入城中。
“完了,城门开了!该死!该死!”吕师囊刚刚带人冲下城墙,便看到城门已被打开,鱼军已经入城,不由得暴跳如雷。
“吕将军,咱们怎么办?”“十二神”剩下的十个纷纷问道。
“跟他们拼了,绝不能让他们夺取和义郡!”吕师囊咬牙说道,“高可立,张近仁,你们两个去其他城门处报信,让他们派人支援,其他人随我杀过去,将鱼军赶出和义城!”
吕师囊下令之后,高可立、张近仁二人便前往其他地方报信,而吕师囊则带着其余八将杀向鱼军,意图将鱼军赶出城中。
“哈哈,这夺取和义城的首功,定是我常茂的!”常茂杀入城中之后,一路向前,手中禹王槊上下翻飞,不断收割着黄巾士兵的生命。
“小子,拿命来!”突然,两名将领从斜刺里杀出,挺枪刺向常茂,常茂见状毫不惊慌,也不躲闪,手中禹王槊挥出,与二人的枪碰在一起,二人感到一阵巨力,面色大变,纷纷倒退数步。
“你们二人是谁?”常茂问道。
“我们乃是吕师囊将军手下‘十二神’之二,赵毅与范畴!”二人沉声说道。
“无名鼠辈,也敢妄称神?”常茂冷哼一声,“既然你们自己找死,那我就送你们上路!”
“此人勇猛,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快快退下!”吕师囊恰好杀到附近,认出了常茂,他见赵毅与范畴二人对上了常茂,知道二人危矣,连忙大声提醒,他本想上前助阵,不料却被附近的鱼军士兵缠住,一时之间无法上前。
“来的好,解决了这两个无名鼠辈,就把吕师囊也给解决掉!”常茂发现了吕师囊,心中大喜,手中禹王槊挥舞,冲向赵毅与范畴二人。
“一起上,杀了他!”二人咬了咬牙,迎上常茂,两杆枪一齐刺出,不料常茂用禹王槊一挡,直震得二人虎口开裂,倒退数步,常茂找准机会,抡起禹王槊朝着赵毅兜头砸下,赵毅见状大惊,连忙举枪格挡,不料常茂一槊砸下,直接将赵毅的枪砸断,禹王槊去势不减,直接将赵毅的头砸的粉碎。
“啊?”范畴见赵毅身亡,大惊失色,本欲逃跑,但还没来得及抬腿,常茂的槊便又朝着他刺了过来,范畴躲闪不及,被一槊刺入前胸,一命呜呼。
“该你了!”常茂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吕师囊,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吕师囊本就因城门被打开,鱼军入城之事而心烦意乱,再加上自己被鱼军缠住,赵毅范畴二将身死,更是心绪不宁,如今见常茂朝着自己冲来,不由得大惊失色,心中没了对策,只得举起丈八蛇矛相迎。
“死来!”常茂大叫一声,冲至吕师囊近前,手中禹王槊一挑,便将吕师囊的丈八蛇矛挑起,而后趁着吕师囊愣神,自己一个转身过后将禹王槊往后送出,一槊便刺入吕师囊前心。
“走好!”常茂大叫一声,一把将禹王槊拔出,而后便又前往其他地方与黄巾军交战。
“你……”吕师囊喷出几口鲜血,身体晃了几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最终垂下头去,一命呜呼。
另一边,城门打开之后,巨毋霸也挥舞着绞神剪杀入了城中,他本就有身材优势,武功也十分高强,进城之后,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他一路冲杀,最终遇到了“十二神”中的四人——沈泽、卓万里、和潼与徐统。
“好大的个子,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王莽手下的大将,巨毋霸?”沈泽见到巨毋霸后,大惊失色。
“此人一看就十分勇猛,不可力敌,咱们还是快些跑吧!”卓万里一见到巨毋霸的身材,心中便打起了退堂鼓。
“跑?既然遇到了我,你们能往哪里跑?”巨毋霸冷哼一声,举起绞神剪,朝着卓万里绞去,卓万里光是看着巨毋霸的身材便被吓破了胆,一时之间忘记格挡,直接被巨毋霸一剪绞下头颅。
“啊?”沈泽见状大惊,正欲转身逃走,不料巨毋霸一剪刺出,将沈泽穿心而过,沈泽惨叫一声,一命呜呼。
“好强的实力!”和潼与徐统见状大惊,见巨毋霸看向自己,二人咬了咬牙,挥刀砍向巨毋霸,巨毋霸冷哼一声,一剪扫出,二人都被震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巨毋霸上前,将二人一剪一个,结果了性命。
“哼,一群废物!”巨毋霸斩杀四人之后,冷哼一声,又前往别处交战。
“快,你们随我深入城中,爷爷派那个叫成是非的去救朱祁镇了,咱们得快些赶到,接应他们一番!”朱厚照杀入城中之后,由于有接应的任务在身,并未恋战,而是领着一支队伍朝着城中杀去,意图接应成是非。
“小子,你往哪里走?”突然,一名将领杀向朱厚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应明。
“哈哈,来的好!上次我亲手杀了个人,没人看见,首级我也没带回去,他们都不相信,这一次,我要在众人面前再亲手杀一个,我看谁还不信我!”朱厚照见有敌将过来,心中大喜,“你们都别过来啊!这个人是我的!”
“大言不惭,要杀我,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应明大叫一声,挥刀砍向朱厚照,朱厚照嘿嘿一笑,举刀挡下应明的一击,而后趁着应明后退,找准机会,一把抓住应明的袍子,应明见状大惊,用力挣脱,不料袍子被朱厚照硬生生地扯下来一块。
“哎!好玩好玩!咱们一起玩那个吧,我好久没玩了!”说着,朱厚照举起被撕下的那块袍子,朝着应明晃了晃,“过来!过来!”
“你有病啊?”应明见状大怒,挥刀砍向朱厚照,不料朱厚照闪身躲过,又朝着他晃了晃那块袍子,“过来!过来!”
“找死!”应明怒吼一声,再度杀向朱厚照。
“算了,你真没意思,正好我还有事,就先不陪你玩了!”朱厚照撇了撇嘴,一把将袍子扔出,正好盖在应明的脸上,趁着应明伸手去揭袍子,朱厚照一刀挥出,便将应明斩杀。
“都看到了吧?我亲手杀了一个!这次你们都得为我作证啊!”朱厚照高兴地叫了一声,斩下应明的首级拎在手里,“对了,还有正事呢!你们快和我一起去接应!”
另一边,朱棣见形势一片大好,更是亲自领军杀入城中,张玉朱能等人在旁跟随,朱棣率军一路冲杀,正好撞上了沈抃。
“此人由我亲自来吧!”朱棣微微一笑,迎上沈抃,两人战了几合,沈抃力气不支,方欲逃走,被朱棣找准机会,一刀斩杀。
“朱棣将军威武!”朱能在一旁叫道。
“朱棣将军,你看,又来了一支军队!”张玉突然叫道,原来,高可立张近仁二人去报信之后,方腊和田虎便纷纷派出援军,意图夺回城门,现在来的,是田虎的大舅子邬梨领的一支军队。
“来的好,打退他们!”说着,朱棣便身先士卒迎上敌军,其他人也人人奋勇,各个争先,与敌军战作一团,张玉勇猛异常,一路冲杀,竟直接杀到了邬梨身边。
“拼了!”邬梨咬了咬牙,举刀与张玉战作一团,渐渐的,张玉占据了上风,邬梨想脱身已是不能,形势变得危急起来。
“着!”就在这时,一声娇喝响起,紧接着,一颗石子飞出,打中张玉脸颊,张玉伸手捂脸,倒退数步,邬梨趁机脱身,扭头就跑。
“张玉,你没事吧?”朱能见张玉受伤,连忙过来搀扶。
“没大事!”张玉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谁扔的石子?”
“义父,你没事吧?”另一边,邬梨逃走之后,一员女将迎了上去。
“没事,琼英啊,这次多亏你了!”邬梨心有余悸地说道。
“看如今的情形,夺回城门,已不可能,和义郡已经完了!”仇琼英叹了口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是回去禀报一声,劝渠帅撤出和义郡吧!”
“也只能这样了……”邬梨长叹一声……
……
“袁家!该死的袁家!袁贼!奸贼!恶贼!逆贼!我一定要食他们的肉,寝他们的皮!”得知事情经过之后,马超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马超渠帅,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了,和义城守不住了,快快撤进德阳郡吧!”田虎劝道。
“朱祁镇!把朱祁镇带上,绝不能让他被鱼军救走!”马超咬牙说道。
“马超渠帅尽管放心,朱祁镇有我手下的四位高手看管,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方腊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提出朱祁镇,带着他一起走!”说着,马超便朝着郡守府的方向而去……
第274章 成是非vs四大法王(上)
许攸回城之时,便暗中将锦衣卫黄字一号密探成是非带入了和义城中,袁家与马超相处的这几天,又旁敲侧击地问出了关押朱祁镇和王振的房间位置,并将位置告诉了成是非,经过几天的等待之后,成是非也收到了大战将在今日开始的消息,确定城门处已经一片大乱之后,成是非便来到了郡守府附近,准备潜入进去,救出朱祁镇。
“成是非啊成是非,检验你实力的时候到了,这个任务要是完成了,知府大人一定会有重赏,等回了山南,就可以天天推牌九了……”成是非一边舒活着筋骨,一边在心里暗暗想道,“怕什么?反正我有神功在身,无论如何也死不了的!”
一念至此,成是非不再犹豫,飞身跃上房顶,朝着关押朱祁镇的屋子而去,到达屋子附近之后,成是非纵身跃下房顶,房门前的守卫见状大惊,纷纷伸手拔刀。
“站住!”守卫拔出刀来,大喊一声,“什么人?”
“拳霸四海脚踢九州,玉树临风风魔万千少女的成是非!”成是非自我介绍道。
“什么……”守卫还没反应过来,成是非便已经来到了他们近前。
“分筋错骨手!”成是非大叫一声,趁着守卫没反应过来,几招便将他们击倒在地。
“哈哈,一群小杂鱼,这个任务根本没难度嘛!”成是非不屑地一笑,推门而入,屋子之中,朱祁镇和王振正被绑在柱子之上。
“你就是知府大人的小孙子朱祁镇吧?”成是非走到朱祁镇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朱祁镇,开口问道。
“没错,你是谁?”朱祁镇问道。
“哎呀呀,知府大人那么英明神武,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孙子呢?真是造化弄人啊!”成是非咂了咂嘴。
“喂喂喂,我虽然被抓了,但也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羞辱我的!”朱祁镇撇了撇嘴,“赶紧滚!”
“哇,我好不容易进来,你居然让我滚?好啊好啊,你让我滚,我这就滚啊!”说着,成是非转过身,“对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知府大人就派了我一个人来救你们,我滚了以后你们就得跟着马超他们往德阳郡跑了哦!”
“等等!”朱祁镇闻言面色一变,“你是我爷爷派来救我们的?”
“不然呢?你居然才看出来,可真是个大笨蛋啊!”成是非撇了撇嘴。
“兄弟怎么称呼?”朱祁镇问道。
“黄字一号密探,成是非。”成是非回答道。
“原来是成是非成少侠,我早就听说过爷爷建的锦衣卫有天地玄黄四大密探,只是从未见过,今日一见,成少侠果然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啊!”朱祁镇连忙说道。
“多谢夸奖啊!”成是非拱了拱手,转身便准备走。
“成少侠,你干嘛去?”朱祁镇连忙问道。
“不是你让我滚的吗?”成是非撇了撇嘴。
“成少侠,刚刚是我说错话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快快救我走吧!”朱祁镇连忙说道。
“我救你主要是为了知府大人答应我的赏钱啊,不然啊,你都被抓了还这么横,我是不愿意救的……”说着,成是非上前解下绑着朱祁镇的绳子。
“多谢成少侠相救!”朱祁镇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少侠,少侠,还有我,把我也救走吧!”王振连忙说道。
“对对对,他是我的书童王振,我们要一起走!”朱祁镇也说道。
“屁事真多!”成是非撇了撇嘴,解下捆绑王振的绳子,“快点走啊,免得一会儿来人了就不好走了!”
三人小跑着来到屋门前,即将踏出屋门之时,却又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原因无他,只因院子之中,矗立着四道身影,将他们的去路挡住。
三人从左到右观察了一遍院子中的四人,只见那四人乃是一女三男,分别穿着紫色、白色、金色和青色外衣,紫衣女子脸戴面纱,身材曼妙,肤白如雪,白衣男子长眉胜雪,鼻似鹰钩,金衣男子满头金发,身材魁梧,青衣男子削腮尖嘴,脸无血色。
“哇,几位长得都是奇形怪状……哦,不不不,各有特色,如此有特色的四个人,同时出现在院子之中,是不是为了一睹我拳霸四海脚踢九州,玉树临风风魔万千少女的小黄牌成是非的风采啊?”成是非嘿嘿一笑,“行了,见也见了,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得先走了,你们要是还想一睹我的风采,那就去山南看吧……”
“今天有我们在此,你们一个人也走不了。”白衣男子沉声说道。
“哇,你们怎么这个样子呢?不能因为我长得帅,就要把我强行留下吧!你们就算能留下我的人,也留不下我的心啊……”成是非撇了撇嘴,“不过呢,要是那个漂亮姐姐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多留那么几秒钟……”
“少贫嘴,有我们四个人在,你休想把那两个人救走!”紫衣女子开口说道。
“哎呀,完了!完了!我就说让你们快点走,你们非磨磨蹭蹭的。都怪你们磨蹭,不然的话,咱们就能逃走了!”成是非看向朱祁镇和王振。
“就算你们动作快也逃不走的,我们四个一直藏在房顶上,这里的事情,我们一直看着呢!”青衣男子一脸戏谑地说道。
“哇,你们可真能藏啊,我从房顶上过来的,居然没发现你们……”说着,成是非挠了挠头,“话说回来,我没踩到你们吧?”
“你是从那边的房顶上过来的,我们四个一直在这边的房顶上藏着。”金衣男子冷哼一声。
“那就好那就好……”成是非嘿嘿一笑,“不过呢,你们说不让我们走就不让我们走,你们算老几啊?”
“哈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便是方腊渠帅手下的四大法王!”四人齐声说道。
“我是紫衫龙王黛绮丝。”紫衣女子说道。
“我是白眉鹰王殷天正。”白衣男子说道。
“我是金毛狮王谢逊。”金衣男子说道。
“我是青翼蝠王韦一笑。”青衣男子说道。
“哇,好名字!霸气!霸气啊!”成是非鼓掌说道。
“你既然来救人,想来定是鱼军的人。”殷天正沉声说道,“既然如此,来了就别想再走!”
说着,殷天正上前一步,似有出手之势。
“等一下,等一下,先别急着打嘛!”成是非连忙摆手,“刚才你们都报名了,总得等我把人认清楚了再开打吧!”
说着,成是非抬手指向黛绮丝。
“你是那个那个……紫翼龙王是不是?”成是非问道。
“紫衫龙王。”黛绮丝纠正道。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成是非讪笑一声,又指向殷天正,“你是那个……白毛鹰王,对不对?”
“白眉鹰王。”殷天正纠正道。
“哎呀,又记错了,我这记性不好……”成是非挠了挠头,又指向谢逊,“你是……金衫狮王!”
“金毛狮王!”谢逊纠正道。
“抱歉!抱歉!”成是非鞠躬道,而后又指向韦一笑,“你是青眉蝠王!”
“青翼蝠王!”韦一笑纠正道。
“哎呀,瞧我这脑子,全记错了!”成是非憨笑一声。
“别说废话了,动手吧!”说着,韦一笑便准备出手。
“等一等,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从你开始!”成是非摆了摆手,看向韦一笑,“你是……金眉龙王!”
“我青翼蝠王!”韦一笑咬了咬牙,“小子,你是故意涮我们开心是不是?少说废话,手上见真章!”
“等一等,等一等,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能说对!”成是非沉思了一会儿,从黛绮丝依次指到韦一笑,“紫衫龙王,白眉鹰王,金毛狮王,青翼蝠王,对不对?”
“对了!”四人点了点头。
“全认对了?”成是非问道。
“全认对了!”四人点了点头。
“哎呀,终于全认对了,真是不容易啊!”成是非长舒一口气,“行了,都认对了,没什么事了吧?没什么事我们走了哈!”
说着,成是非便准备带着朱祁镇和王振离开。
“站住!你不能走!”四人齐声喝道。
“为什么不能走?”成是非问道。
“谁让你走了?”殷天正沉声问道。
“人我都已经认对了,为什么还不能走呢?”成是非问道。
“谁告诉你认对人了就能走了?”谢逊沉声问道。
“哇,认对人了还是不能走,那我为什么要废这么大的力气去认人啊?这不是浪费时间嘛!”成是非撇了撇嘴。
“谁让你认人了啊?”韦一笑问道。
“不让我认人那你们自我介绍做什么?”成是非理直气壮地问道。
“你……”韦一笑想继续反驳,但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了,你们还没看出来啊?这个人就是故意耍咱们!”黛绮丝皱了皱眉,“别让他再废话了,赶快出手把他拿下吧!”
“哇,怎么?你们四个要打我一个?你们年纪都比我大,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成是非撇了撇嘴。
“怪只怪,你是朝廷的鹰犬,对付朝廷的鹰犬,不需要讲武德!”韦一笑冷哼一声。
“喂,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啊!我只是拿着钱,为朱知府办几件事而已,怎么就成了朝廷的鹰犬呢?”成是非摇了摇头,“还有,鹰犬为什么会是一个贬义词呢?我记得你们里面就有个鹰……”
“哦,金翼鹰王!”成是非指着黛绮丝说道。
“你是真能耍贫嘴,我把你的血给吸干,看你还能不能再贫嘴!”韦一笑咬牙说道。
“罢了,以多欺少,确实不太好,别让旁人把咱们四个看扁了!”说着,谢逊上前一步,“小子,我先和你单挑……”
第275章 成是非vs四大法王(下)
“哇,这位大哥讲武德,真不愧是紫眉蝠王啊!”听到谢逊所言,成是非看向谢逊,嘿嘿地笑着。
“我是金……算了,我不跟你这小辈置气。”谢逊冷哼一声,“为了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我不但和你单挑,还把比拼的内容交给你来制定,如此一来,你要是败在我手下,就没话说了吧?”
“什么叫把比拼的内容交给我来制定呢?”成是非问道。
“就是你选一种自己最擅长的功夫,我姓谢的和你比试比试,你要是在自己最擅长的功夫上被我击败,那就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废话,乖乖束手就擒吧!”谢逊沉声说道。
“哦,最擅长的功夫啊……”成是非闻言沉思了一会儿,“我成是非自幼偷鸡摸狗,最擅长的就是逃跑,这样吧,你让他们三个让一条路出来,一会儿我带着他们两个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追,如何?”
“别耍贫嘴,我要和你比拼的是功夫!”谢逊皱了皱眉。
“跑步也是功夫啊!跑步能够强身健体,你不能把他排除在功夫的范围之外啊!”成是非争辩道。
“老谢,你可以答应他,过一会儿我来和他比就是了。”韦一笑一脸戏谑地说道。
“我说了我要先和他比比功夫,就要我先来!”谢逊沉声说道,“小子,我再数十个数,你要是还说不出自己最擅长的功夫来,就不要怪我没给过你机会!十……”
“喂,你不要这么着急好不好啊?十个数的时间哪里够我想出最擅长的功夫来呢?”成是非说道。
“九……”谢逊继续数道。
“喂,你多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啊?”成是非问道。
“八……”谢逊面不改色,继续倒数。
“真的,我拳霸四海脚踢……”成是非还想再争辩。
“比拳?好,就比拳!”谢逊点了点头。
“喂,我什么时候说过和你比拳了?”成是非问道。
“你说你拳霸四海,那么你最擅长的功夫不就是拳吗?”谢逊笑着说道,“正好,我谢某人也擅长拳,正好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不是啊,我是想说我拳霸四海脚踢九州玉树临风风魔万千少女的成是非会很多种功夫,一时之间真的想不起来最擅长哪种啊……”成是非苦着脸说道。
“好了,不要废话了!你先出手吧!”谢逊摆好架势,沉声说道。
“好了好了,比拳就比拳了,我怕你啊?”说着,成是非活动了一下手腕,举起拳头朝着谢逊晃了晃,“沙包大的拳头,见过没啊?”
“来吧!”谢逊沉声说道。
“呀……”成是非大叫一声,身形猛地向前冲出,用力挥出一拳,朝着谢逊胸口打去。
“雕虫小技……”谢逊冷哼一声,找准时机,一拳挥出,与成是非的拳击在一起,成是非只觉得手腕酸痛,不由得倒退了数步。
“哇,好大的力气!”成是非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看向谢逊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成少侠,你……你行不行啊?”朱祁镇和王振见势不妙,退入了屋子里面,颤声问道。
“放心啦,不就是力气大吗?我成是非没在怕的……”成是非嘿嘿一笑,“他虽然力气大,但招式却不精妙,比方说刚才那一拳,就有很大的缺陷。”
“哦?你说说,我那一拳有什么缺陷?”谢逊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你那一拳啊,只注重力气,但是啊……”成是非一边说着,一边走近谢逊,忽然,他纵身而起,挥起一拳,朝着谢逊砸去。
“啊?好小子……”谢逊见状心中一惊,猛地两拳挥出,右拳与成是非打来的拳相击,左拳击中成是非胸口,成是非中拳之后身形倒退,最后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成是非,你到底行不行啊?”朱祁镇再度问道。
“没事的没事的……虽然这个狮子王力气大,招式也不错,但和我比起来,还是差……咳咳……差远了……”成是非咳嗽了两声,再度站起身。
“再来!”谢逊朝着成是非招了招手。
“我怕你啊?呀……”成是非大叫一声,再度冲向谢逊,两人挥舞拳头战作一团,战了一会儿之后,谢逊找准时机,一拳击中成是非小腹,又一拳击中成是非胸口,成是非捂着肚子倒退几步,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就凭你,也敢来救人?”谢逊看着被自己打倒在地的成是非,冷哼一声。
“那个,先说清楚啊……不是我们让他来救的,是他自己来救我们的……”朱祁镇见成是非要败,连忙极力摘清关系。
“是啊是啊,我们其实不想跟他走的……”王振也连忙说道。
“喂,你们两个有没有良心啊?我为了救你们都被这个金毛犬打伤了,你们这么快就把我卖了?”成是非闻言面露愠色。
“这小子虽然贫嘴,但敢以身犯险来救人,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殷天正开口说道,“那个朱祁镇却如此不讲信义,说起来,这个叫成是非的今日死在咱们手上,多少有些冤啊……”
“喂喂喂,你刚才说的话,有两个地方不对!”成是非忽然笑了起来,“第一,我来救他们也不是为了什么情义,只是为了赏钱而已,第二,谁说你们几个能杀的了我了?”
“怎么?你还能打?”谢逊闻言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但能打,还能打赢!”说着,成是非缓缓起身,朝着谢逊勾了勾手指,“你有本事就过来,再打我一拳啊!”
“也罢,我便给你一个痛快,让你少受些痛苦!”说着,谢逊大叫一声,挥拳冲向成是非。
见谢逊冲过来,成是非竟闭上眼睛,没有半分格挡之意,他暗自运功,内力上涌,身体皮肤竟暗暗泛起淡金色。
“看拳!”谢逊大叫一声,一拳打在成是非心口,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不但成是非没有像他想的一样倒下,他自己的手竟被震得发麻,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老谢,怎么了?”韦一笑见状不对,连忙问道。
谢逊皱起眉头,没有回答韦一笑的问题,他暗自运气,而后再度冲向成是非,朝着他的胸口当当当当当砸了十几拳,然而,成是非依然安然无恙,谢逊却被震得倒退数步,身体一摇晃,竟直接坐倒在地,咳出一口鲜血。
“谢三哥,你怎么了?”黛绮丝见状连忙迎了上去,殷天正和韦一笑也连忙过去查看谢逊的情况。
“是金钟罩铁布衫吗?这小子竟将金钟罩铁布衫练到了这种地步?”谢逊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
“嘿嘿,金毛犬王,怎么样?没辙了吧?”成是非一脸戏谑地嘲讽道。
“哼,区区金钟罩铁布衫,你以为我破不了吗?”谢逊猛地站起身,推开黛绮丝等三人,双拳暗自用劲,“七伤拳!”
“谢三哥,你又用这种武功……”黛绮丝还想再劝,谢逊已经怒吼一声,飞身冲向成是非。
“当当当当当……”转瞬之间,谢逊便朝着成是非胸口猛攻数拳,每一拳中都有七股不同的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若是与寻常之人作战,这几拳下去,对手定已毙命,然而谢逊几拳打出之后,成是非依然矗立不动,他自己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翻着白眼倒飞出去。
“谢三哥……”黛绮丝等三人连忙上前查看谢逊的伤势,只见谢逊抽搐了一会儿,最终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老谢连七伤拳都用出来了,居然还破不了他的金钟罩铁布衫?”韦一笑有些诧异地说道。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好像不是金钟罩铁布衫……”黛绮丝皱眉说道。
“咱们轻敌了,这小子是个高手……”殷天正咬牙说道。
“行了,这个金毛犬王呢,已经被我击败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哈!”说着,成是非便准备离开。
“站住!你往哪里去?”殷天正沉声问道。
“他不是和我单挑吗?我单挑挑赢了,不是就能走了吗?”成是非问道。
“你只是打赢了他,还有我们呢!”韦一笑冷笑着说道。
“喂,你们还是以多欺少啊!”成是非撇了撇嘴。
“一起上,拿下他!”说着,殷天正率先冲向成是非,黛绮丝紧随其后,韦一笑身形一闪,直接不见了踪影。
“鹰爪擒拿手!”殷天正大叫一声,一把抓住成是非的左臂,然而,不管他如何用力,成是非的左臂都安然无恙。
“就这点本事吗?白眉犬王!”成是非嘿嘿一笑,一拳打出,正中殷天正肩头,殷天正只觉得成是非的拳头坚硬无比,脸上不由得冷汗淋漓,抓着成是非左臂的手也不由得松开,成是非找准机会,又一拳打出,竟将殷天正击得倒退数步。
“哈!”殷天正刚刚后退,黛绮丝便来到成是非近前,她用尽内力伸掌朝着成是非推去,成是非竟依然纹丝不动,趁着黛绮丝正在惊骇之时,成是非一脚踢出,竟将黛绮丝踢得倒飞出去,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哈哈,生死关头,我从来都不怜香惜玉的,紫衫犬王,也就这样嘛!”成是非嘿嘿一笑,而后望了望四周,“哎?还有一个呢?那个青翼犬王呢?人怎么没了……”
话音未落,成是非只觉得汗毛竖立,他的后背突然受了一掌,他猛地回头看去,只见韦一笑已经如同鬼魅一般来到了他的身后,他见一掌击下,成是非依然无恙,脸上的震惊之色比起成是非来也差不了多少。
“哇,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成是非话音未落,韦一笑身形一闪,又不见了踪影。
“我就不信,我们拼尽全力,还打不破你的金钟罩铁布衫!”殷天正怒吼一声,再度出手,攻向成是非。
“既然你们拼尽全力,那我也拼尽全力!”成是非怒吼一声,迎上殷天正,殷天正奋力出招攻击成是非,成是非竟毫不格挡,而是趁着殷天正出手的空隙连打殷天正几拳,几合过后,成是非依然无恙,殷天正却倒退数步,吐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地。
“不过如此……”成是非冷笑一声,忽然,一股寒意从他的头顶涌来,他抬头一看,只见韦一笑出现在他的上方,一掌拍在了他的顶门之上。
“你神出鬼没的,还真像个蝙蝠啊!”成是非皱了皱眉,一把抓住韦一笑的胳膊,而后猛地将他朝着一旁的水池甩去。
“啊?”韦一笑见状大惊,在半空中闪转身形,避开水池,平稳落地。
“这样都破不了你的功?”韦一笑一脸震惊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武功?”
“哈!”说时迟那时快,黛绮丝再度出手,朝着成是非攻来,成是非任凭她打了自己一掌,而后一把抓住黛绮丝,将其朝着韦一笑的方向扔去。
“啊?”韦一笑见状大惊,身形一闪,又不见了踪影,黛绮丝身形飞出,扑通一声落入了水池之中,过了半天,也不见其出来。
“喂,不会直接淹死了吧?”成是非见状,走向水池,准备查看,“四个人里就这么一个长得好的,这可真是红颜薄命啊……”
话音未落,一双手突然从水里伸出,一把抓住成是非的双腿,意图将成是非拽进水池之中。
“哇,水鬼啊!”成是非面色一变,扎稳脚跟,没有落入水池,而后弯腰猛地一拽,将那人一把拽出,扔了起来,猛地一掌打在那人胸口之上,那人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身形倒飞出去,那人不是别人,原来正是黛绮丝。
说时迟那时快,韦一笑再度出现,接住黛绮丝,将其放在地上,而后身形一闪,再度消失,等到成是非反应过来时,韦一笑已至近前,朝着他一掌挥出,这一次成是非有了经验,不去管韦一笑这一掌,而是受了韦一笑一掌的同时又一掌打中韦一笑,韦一笑中掌之后,面色一变,身形一闪,来到殷天正和黛绮丝的附近,由于他受了伤,再加上用力过猛身上寒毒发作,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再也无法起身。
“哈哈,金刚不坏神功,打遍天下无敌手,打的四王变成狗!”成是非见四大法王全部倒地,得意地大笑起来。
“什么?金刚不坏神功?”见多识广的黛绮丝听到成是非的话,面色大变,“你用的是金刚不坏神功?”
“没错,你听说过?”成是非问道。
“金刚不坏神功,是当今武林最强防御武功,习得者运功之时,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任何武功都不能对其产生伤害,时至今日,还没有任何一种武功,能够在金刚不坏神功生效期间将其强行破除!”黛绮丝说道,“这种武功十分罕见,近几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不少人还以为这种武功已经失传,没想到,那个朱元璋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将你招到了他的手下!”
“哈哈,不错不错,算你有些见识啊!”成是非点了点头,“有这神功在身,什么四王,在我眼中不过是四只小狗狗!”
“你……”殷天正闻言咬了咬牙,刚想争辩,却又想到成是非说的没有问题,只得长叹一声。
“你们四个都败在了我的手里,所以现在呢……”说着说着,成是非突然发现自己皮肤上泛起的淡金色竟有即将消退之状,“所以现在呢,我要走了!”
说着,成是非便准备离开。
“成少侠!成少侠,带上我们啊!”朱祁镇和王振从屋子中跑出,哀求道。
“你们不是不想跟我走吗?”成是非皱了皱眉。
“情况紧急,说错了话,还请成少侠见谅!”朱祁镇连忙说道。
“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看在知府大人和赏钱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救你们啊!”说着,成是非抓住朱祁镇和王振,便准备运用轻功带两人离开。
“成少侠,何不把他们四个杀掉,以除后患?”朱祁镇提醒道。
“这……”成是非闻言看了看谢逊等四人,又看了看自己的皮肤,发现淡金色马上就要消退,就在这时,远处又响起一阵喊杀声,似乎有人马正朝着这边赶来。
“来不及了啊,快走!”成是非面色大变,抓着朱祁镇和王振纵身跃起,逃出了郡守府。
“快,带上朱祁镇那个混小子,就往德阳郡撤!”喊杀声由远及近,马超带着一队人马,冲进了院子之中。
“啊?你们四个怎么会倒在这里?”马超看到倒地的四大法王之后,面色大变,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朱祁镇呢?”
“被……被人救走了……”殷天正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惨然地说道。
“对方来了多少人?”马超问道。
“一个……”韦一笑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哆嗦。
“一个?一个人就把你们四个全都打倒了?”马超闻言大怒,“这就是方腊的四大法王,我看是四大饭桶吧!”
“是我们轻敌了,真是没想到,那小子居然会金刚不坏神功……”黛绮丝叹了口气。
“是啊,刚才他要是再出手,咱们四个性命休矣啊!”韦一笑打着哆嗦说道,“幸亏马超渠帅及时赶到……”
“不过,我看他离开时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啊……”殷天正若有所思地说道。
“嘶……啊!”黛绮丝闻言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面色一变,惊叫一声。
“怎么了?”殷天正问道。
“金刚不坏神功虽然强大,但使用时极度消耗内力,倘若使用者内力不强,神功根本无法持续太多时间,而且在金刚不坏神功刚刚失效时,使用者会全身疲软,连基本的武功都无法施展,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在神功失效前击败敌人或者逃走,则几乎必死无疑!”黛绮丝说道。
“也就是说,刚才成是非突然逃走,是因为他其实已经撑不住了?”殷天正问道。
“应该是这样……”黛绮丝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韦一笑问道。
“人们都以为金刚不坏神功已经失传了,关于金刚不坏神功的事,我也只是曾经有所耳闻,刚才一时之间,没想起来……”黛绮丝懊恼地说道。
“行了行了,什么金刚不坏神功,什么内力,我一句都听不懂!”马超撇了撇嘴。
“这是武林之事,马超渠帅不懂也是正常。”殷天正说道。
“哼,武林,我只知道方腊说的四位武林高手被一个人就全打趴下了!”马超撇了撇嘴,“和义城完蛋了,赶紧起来,往德阳郡撤!”
“马超渠帅,我有一事相求!”韦一笑说道。
“什么事?”马超问道。
“您有没有抓到鱼军俘虏?”韦一笑打着哆嗦问道。
“在路上抓到了几个。”马超说道。
“能不能带过来一个?”韦一笑问道。
“好……”马超点了点头,示意手下将一个鱼军士兵带来。
“多谢!”韦一笑道了一声谢,起身一把抓住鱼军士兵,张口朝着士兵脖颈咬去,竟直接吸干了那名士兵的血。
“你……”马超见状大惊,下意识地抓紧手中龙骑枪。
“我练功之时走火入魔,每次运功之后,必须吸人血来驱寒毒,这也是迫不得已。”韦一笑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黛绮丝和殷天正也互相搀扶着站起,他们来到谢逊身边,见谢逊也悠悠醒转,这才松了口气,马超等人不敢多作停留,纷纷急匆匆地逃离了和义郡。
另一边,成是非带着朱祁镇和王振逃离郡守府之后,没走多远,皮肤上的暗金色便彻底消退,成是非只觉得身体疲软,险些直接摔倒。
“成少侠,你这是怎么了?”朱祁镇见状大惊。
“我没力气了……”成是非苦着脸说道,就在这时,一队人马朝着他们奔来,带头的正是朱厚照。
“朱祁镇,这回算你福大命大,得救了!”朱厚照来到朱祁镇身边,笑嘻嘻地说道,“不过啊,你这次可是捅了个大篓子,等回去之后啊,爷爷肯定要打你的屁股!”
听到朱厚照这么说,朱祁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就是成是非吧?”朱厚照看向成是非,“我早就听说天地玄黄四大密探,只可惜从未见过,今天啊,我终于见到一位了……哎?你受伤了?”
“没有,我不但没受伤,还把那个什么四王给打成四狗了……”成是非得意地说道。
“哇,这么厉害啊!”朱厚照赞叹道。
“哎?你手里拎着谁的脑袋?”成是非看向朱厚照手里应明的首级,疑惑地问道。
“上次我亲手杀了一个人,他们都不信,这一次我一定要把首级带回去,让他们知道,我亲手杀了一个!”朱厚照得意地说道,“看到了吧?我真的亲手杀了一个人啊!”
“哇,亲手杀了一个人啊!这么厉害啊!”成是非顺着朱厚照说道。
“这回啊,和义郡被成功攻下了,咱们应该能休息一会儿了……”朱厚照说道,“休息的时候,我就可以去喝酒听曲……”
“哇,你也喜欢喝酒听曲啊!”成是非说道。
“怎么?你也喜欢?”朱厚照问道。
“是啊,我也喜欢,不过,我更喜欢推牌九啊!”成是非笑着说道。
“推牌九我也喜欢啊!”朱厚照说道,“等闲下来了咱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成是非点了点头。
“好了,咱们不要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快去找二叔吧……”说着,朱厚照便带着成是非、朱祁镇、王振等人前去与朱棣会合……
第276章 王庆毒计,借刀杀人(上)
由于袁家作为内应在城中打开城门迎鱼军入城,马超眼中坚不可摧的和义城转瞬之间便落入鱼军之手,田虎手下唐斌、崔埜、文仲容三兄弟被颜良文丑等人生擒,方腊手下大将吕师囊及其麾下“十二神”之十全部阵亡,四大法王被成是非打成重伤,朱祁镇也被成是非救走,黄巾军此次,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一败涂地。
由于和义郡丢失,马超等人无奈之下,只得退守德阳郡,经此一役,马超对袁家恨之入骨,其对世家的好感也荡然无存,黄巾军与世家之间的仇怨更是愈发深重,只待时机一到,这份仇怨便会彻底引爆。
和义郡丢失之后,马超在逃往德阳郡的路上便派人飞马前往普安郡,将和义郡沦陷的消息告知王庆和庞德马岱等人,让他们立即放弃进攻普安郡,逃往德阳郡,避免后路被断,反被鱼军包围,对于这一点,朱元璋早有预料,并做出了安排,朱棣攻下和义郡后,自己留下安抚百姓并清算收获与损失,而常茂则领了一支军队,向南行进,意在切断通往德阳郡的道路,这一次,就算无法歼灭王庆等人,也要在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收到和义郡沦陷的消息之后,王庆大惊失色,立即下令向西撤退,逃往德阳郡,庞德马岱等人也立即撤除对普安郡的封锁,朝着德阳郡的方向奔逃,普安城中的军民见黄巾军逃走,都是大喜过望,相拥而泣,经过一番简单的商议之后,耿炳文决定率领一支小队在后追击,不断骚扰逃跑的王庆军队,意图拖慢他们的行军速度,使常茂顺利切断他们逃往德阳郡的道路,沐英也自告奋勇,加入了这支队伍之中……
……
王庆和庞德马岱都向德阳郡奔逃,最终合兵一路,然而,耿炳文与沐英的小队不断在其后骚扰,严重拖慢了他们的行军速度,而他们虽有与耿炳文交战的能力,但始终不敢停下与其交战,原因无他,常茂的军队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多耽误一点时间,就可能会被常茂阻住道路,如此一来,黄巾军必将遭受更大的损失。
“王庆渠帅,咱们必须再加快一些速度了,不然的话,倘若常茂先一步阻住道路,咱们定会经历一场血战啊!”庞德马岱二人催马来到王庆身边,对王庆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们已经尽力了,没法再快了啊!”王庆叹了口气,“庞德将军,我已经没办法了,你快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想想……”庞德闻言沉思了一会儿,“这办法嘛,倒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庞德将军快快请讲!”王庆闻言眼前一亮。
“分出一支军队回头去迎击耿炳文的那支军队,其余军队隐藏行踪继续向德阳郡奔逃,常茂得知我军与耿炳文交战,定会先往战场的方向赶,如此一来,其余军队便能顺利脱困!”庞德认真地说道。
“好啊好啊,这果然是个妙计!”王庆闻言大喜。
“不过,问题也就来了。”马岱开口说道,“回头去迎击耿炳文的那支军队,几乎是必死之局,咱们让谁去送死?又有谁会愿意去送死?”
“这……”王庆闻言,不由得怔住。
“这个办法要是行不通,我也没有其他方法了……”庞德叹了口气,“全力行军,能不能脱困,听天由命吧!”
就在这时,段三娘突然从后方纵马而来,拦在了王庆马前,王庆见状大惊,连忙勒住战马,停了下来。
“三娘,你疯了?你拦我干什么?”王庆问道。
“王庆,我查到了,杀我五弟的那个凶手,就是那个叫沐英的,就在后面骚扰咱们的那支队伍中!”段三娘沉声说道。
“那又怎么样?”王庆问道。
“你说怎么样?杀我五弟的凶手就在后面,咱们应该立刻转过头去,为我五弟报仇才是啊!”段三娘说道。
“三娘,现在正是逃命的紧要关头,你发什么疯啊?”王庆咬牙问道。
“为我五弟报仇,怎么就成了发疯了?”段三娘闻言柳眉倒竖,朝着王庆吼道。
“现在一直往前跑都不一定能顺利跑掉,要是掉过头去给你五弟报仇,咱们肯定会和常茂撞上,到时候,咱们得死多少人?”王庆也来了火气,“你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你之前答应过我,一定要为我五弟报仇的,现在就是报仇的最好机会,你不但不去给我五弟报仇,居然还说我无理取闹?”段三娘瞪眼怒视王庆,“王庆,你别忘了,如果没有我们段家,你哪里还能有今天……”
“你每次都说这几句,是不是不会说别的了?”王庆心情本就烦躁,听到段三娘又这样说,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好啊,王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段三娘见王庆这样说,勃然大怒,一气之下居然拔刀朝着王庆砍去。
“我忍你很久了!”王庆见状更是大怒,举刀相迎,夫妻两人战作一团,把一旁的庞德马岱都看傻了,他们本想出手,但一想到这两人是夫妻,又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渠帅,嫂夫人,且住!”李助见势不妙,催马上前,手中宝剑从中一隔,便将王庆和段三娘隔开,“大敌当前,咱们断不可起内讧啊!”
“没良心的东西,老娘真是瞎了眼,当初才会嫁给你……”段三娘依然怒视王庆,不断地骂着,而王庆在逐渐清醒过来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越来越明亮,喘息也逐渐粗重了起来。
“姓王的,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没话说了?”段三娘见王庆闭口不言,脸色不对,以为他是感到羞愧,随即出言讥讽道。
“嫂夫人,你消消气,渠帅说的是对的,咱们要是调头与那耿炳文和沐英一战,就会撞上常茂的军队,如此一来,我军定会损失惨重……”李助开口,想要劝解段三娘。
“报仇!好!报仇!”王庆突然抬起头,大声叫道,“调头,去给五弟报仇!”
“王庆渠帅,事态紧急,你就不要再说气话了!”庞德叫道。
“我说的不是气话!”王庆摆了摆手,“三娘说得对,段五不仅是她的五弟,也是我的五弟,当初我王庆落魄之时,是段家接济了我,我也是靠着段家,才发展起了自己的势力,以至于如今坐上了这黄巾渠帅之位,可以说,我王庆能有今天,全是靠着段家,可是如今,五弟殒命于那沐英之手,我却不思为他报仇,我王庆还算个人吗?三娘说得对,我王庆若不为五弟报仇,那便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徒!”
“渠帅,你……”李助见王庆突然转变态度,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王庆对他使了个眼色,他只得先闭口,听听王庆说些什么。
“我意已决,一定要趁此机会,为五弟报仇,大不了拼上这条性命!”王庆沉声说道,“庞德将军,马岱将军,你们带着你们的人先走吧,我王某人来为你们殿后,助你们成功脱困!”
“王庆渠帅,此事重大,还望三思啊!”庞德闻言连忙说道。
“庞德将军不必再劝,五弟的仇若是不报,我王庆誓不为人!”王庆凛然地说道。
“王庆,你说这些话,都是真的吗?”段三娘见状,欣喜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王庆点了点头,抓住段三娘的手,“三娘,刚才是我不对,你说的没错,我王庆的命是你们段家给的,你要做的事,我都不应阻拦,更何况,你要做的是给五弟报仇,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王庆,算你还有点良心!”段三娘闻言感动地说道。
“三娘,这样,一会儿咱们兵分两路,包抄过去,把什么耿炳文沐英的全都给宰了!”王庆说道,“你带着段家的人,还有听从段家指挥的军队先行一步,正面吸引敌军的注意力,我带着剩余的部下,绕路包抄,咱们合力杀了沐英,给五弟报仇,如何?”
“好,就按你说的办!”段三娘点了点头。
“三娘,咱们的时间不多了,你赶紧去点起军队上路,要是速度快的话,咱们或许还能顺利逃走!”王庆认真地说道。
“好!”段三娘不疑有他,立即前去点起听从段家指挥的军队,与段二、方翰等人一起,领军上路。
“庞德将军,马岱将军,你们快走吧,免得一会儿你们也走不了了!”王庆见段三娘领军离开,便对庞德马岱等人说道。
“王庆渠帅,你真的要这么做?”庞德问道。
“说真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样不值啊!”马岱也劝道。
“我意已决,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你们不必再劝了!”王庆说道,“快走吧!”
“这……”庞德和马岱对视一眼,最终,庞德点了点头。
“也罢,王庆渠帅,你多保重!”庞德拱手说道。
“快走吧!”王庆拱手说道。
“唉!”庞德马岱长叹一声,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兵快速离开。
“渠帅,咱们真的要回过头去,和鱼军拼命吗?”杜壆酆泰等将得到消息,都围了过来。
“当然是真的,我五弟血仇,绝不可不报,更何况,咱们实力仍在,又不是没有胜算!”说着,王庆从李助手中接过宝剑,走到一旁,斩下一把草,“我王庆今日斩草为誓,不报五弟之仇,我誓不为人!”
说完之后,王庆将宝剑还给李助,自己翻身上马,威风凛凛地扫视了一遍周围的将领与士兵。
“众将听令,调转头去,斩杀沐英,为五弟报仇!”说着,王庆使劲一拉缰绳,趁着众人不注意,他又使劲捏了一把马背,战马吃痛,一时受惊,竟将王庆掀下马背,王庆从马背上跌落,摔在地上,眼睛一翻,竟昏厥了过去……
第277章 王庆毒计,借刀杀人(下)
“啊?渠帅,您没事吧……”周围之人见此变故,都是大吃一惊,纷纷过去搀扶,杜壆抢先一步来到王庆身边,将其扶起后按压人中,试图将其唤醒,但王庆却依然双目紧闭,毫无醒转之象。
“遭了,渠帅怎么还不醒转?难道是方才一摔之下,受了重伤?”杜壆见状着急地说道。
“杜壆将军,你不要着急,让我来看看渠帅的情况。”说着,李助来到王庆身边,伸手试了试他的脉象,“诸位不必太过担心,渠帅是方才心情过急,以致急火攻心,再加上那么一摔,才会昏迷不醒,渠帅的身体没有大碍,让他多休息一会儿,自然会醒转过来。”
听到李助的话,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李助先生,依你看来,渠帅什么时候才能醒转过来?”左谋开口问道。
“渠帅身体虽无大碍,但急火攻心之下,那一摔实在不轻,一时半会儿只怕醒不过来,最快也要半天。”李助回答道。
“这下可遭了……”左谋闻言叹了口气,“如今的形势对咱们来说已经是十分不利,倘若回头去与敌军交战,很可能会撞上常茂的军队,我军士气现在已然是十分低落,再加上渠帅昏迷,群龙无首,只怕胜算极低,就算能够脱困,只怕也会损失惨重……”
“左先生这话说的没错,回头与敌军一战,本就十分凶险,不过倘若有渠帅坐镇,指挥作战,鼓舞士气,咱们倒也不是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说着,李助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王庆,“可是现在,渠帅昏迷,一时半会儿无法醒来,没有渠帅坐镇,我军本就低迷的士气只怕还会大降,如此一来,我军危矣啊!”
“李助先生,事已至此,依我看,咱们不如继续向德阳郡行军,保存实力要紧!”左谋提议道。
“可是回头与敌军交战是渠帅所下的命令,咱们做下属的,应当听从渠帅的命令才是……”李助闻言有些犹豫地说道。
“李助先生,事急从权,谁也没想到渠帅会突然昏迷,渠帅这么一倒,我军几乎已无胜算,又何必让士兵们白白送死啊?”左谋劝道。
“左先生这话说的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咱们现在若是回头一战,定会损失惨重,不如先行撤走,保存实力,段五将军的仇,日后有的是时间报……”奚胜也劝道。
“二位所言,确实有理,不知诸位将军意下如何?”李助看向杜壆、酆泰等人。
“如果一定要回过头去与敌军一战,就算是危险,我杜壆也丝毫不惧,但眼下情形,继续撤往德阳以求脱困,确实是上策。”杜壆开口说道,其余众将也纷纷点头,毕竟回头一战确实凶险,众人没人想给段五报仇,更没人愿意死在此处。
“也罢,既然如此,那我李某人此次就替渠帅做一回主,通知大军,不必回头,继续向德阳郡行军,争取脱困!”李助点了点头,“等到渠帅醒来,由我向他解释,倘若渠帅怪罪下来,我李某人担着!”
“李助先生不必如此,此事是大家商量出的结果,如果渠帅真的动怒,大家也应该一起承担才是!”左谋连忙说道。
“好了,形势紧急,再耽搁下去,只怕就无法脱困了!”李助说道,“杜壆将军,酆泰将军,你们找一辆车来,拉着渠帅撤离,我派一名心腹去通知嫂夫人和段二将军他们,追他们回来!”
“好!”众人答应一声,纷纷散开,杜壆和酆泰将王庆抬到马车上,其余众将纷纷指挥士兵继续撤离,而李助则叫来了自己的亲信将领梁永,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该怎么做,都明白了吗?”李助说完之后,看向梁永,开口问道。
“明白了!”梁永点了点头。
“你要是能活着回来,少不了你的封赏。”说着,李助挥了挥手,“快去吧!”
“是!”梁永答应一声,纵马而去……
……
另一边,段三娘与段二领着一支军队回过头去,准备迎击鱼军,斩杀沐英,为死去的段五报仇,段三娘报仇心切,率领军队一路急奔,很快便与耿炳文和沐英的军队交上了手。
两方交手不久,段三娘和段二便暗暗心惊,鱼军一方本就士气高昂,再加上沐英勇猛异常,很快便占据了上风,反观黄巾军这边,之前一直在逃跑,现在忽然调头迎战,士气本就不振,再加上现在来的只是一部分军队,没有太大的人数优势,很快便落入了下风,一时之间,局势对黄巾军而言已是极度不利。
“三娘,妹夫他们怎么还不过来?要是再这样下去,咱们怕是快要坚持不住了!”段二见形势不妙,心中着急,对一旁的段三娘说道。
“王庆说他要带着军队包抄过来,没说具体需要多长时间……”段三娘咬了咬牙,“不过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快要到了……”
“可是咱们只怕坚持不了多久,要是妹夫他们来的慢了,只怕来不及啊……”段二着急地说道。
“报……启禀将军,有一将名唤梁永,求见将军!”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过来,向段三娘和段二汇报道。
“让他过来!”段二挥了挥手。
不多时,梁永便来到段二和段三娘身边,向二人行了一礼。
“段三娘将军,段二将军,渠帅派末将来通知你们,我们的大军片刻之后便会抵达,还望你们多坚持一会儿,一定要坚持到渠帅的大军到来!”梁永说道。
“好,咱们的形势虽然危急,但再坚持一会儿,还是能够办到的,等到妹夫的大军来了,咱们定能反败为胜,杀了沐英那个小贼,为五弟报仇!”段二点了点头,便与段三娘一起继续指挥黄巾军与鱼军交战,意图坚持到王庆领军到来。
然而,又过了好一会儿,黄巾军败相大显,眼看就要溃败,王庆的军队却依然不见踪影,段二心中起疑,正要找梁永来问话,方翰突然纵马而来,面露焦急之色。
“段二,三娘,来了!”方翰来到段二与段三娘身边,着急地说道。
“姑丈,是不是王庆那个没良心的终于来了?”段三娘连忙问道。
“不是……”方翰连连摆手,“是……是常茂,常茂领军朝着咱们来了,马上就要到达战场了!”
“什么?”听到方翰所言,段二与段三娘都是一惊。
“这下可遭了,妹夫他们还没来,常茂却领军来了,这回咱们全完了!”段二咬牙说道。
“梁永,你不是说王庆他们马上就到吗?怎么到现在了,他们还没有到?”段三娘看向梁永,怒气冲冲地问道。
“按理来说渠帅他们应该到了才是,或许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梁永装作不知,挠了挠头。
“这个没用的东西,真是靠不住!”段三娘恨恨地怒骂起来。
“三娘,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方翰问道。
“我就不信,没有那个没良心的帮忙,咱们就报不了五弟的血仇!”段三娘来了脾气,怒吼一声,竟挥刀杀入鱼军之中,欲亲自寻找沐英报仇。
乱军之中,沐英挥舞双锤,左冲右突,激战正酣,先前和义城外一战,沐英为了顺利撤回城中,扔出右手之锤攻击袁朗,但却阴差阳错击杀了段五,那一战之后,沐英用惯了的一对大锤之中的右手锤就此丢失,左手锤也因此不便再用,朱文正又给沐英找了一对新的锤子,让他暂且使用,但这对锤子的重量比起之前那对轻了不少,质量也差了不少,沐英使起来很是不习惯,但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好的锤子,只能先用着这对锤子,等到日后,再找一对更合适的大锤。
不过,虽然沐英现在的双锤使着不习惯,战斗力有所下降,但此次王庆军中的好手李助杜壆酆泰袁朗縻貹等人都未前来,来的只是段二段三娘方翰之流,对付这等货色,哪怕沐英只有一柄锤子也足够了,因此沐英在乱军之中大杀四方,如入无人之境。
“小贼,你就是沐英吗?”沐英正在乱军之中冲杀,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他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段三娘手握钢刀,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不……不错,我……我……我就是沐……沐英。”沐英点了点头。
“小贼,你杀我五弟,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段三娘就算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将你这小贼斩杀,为我五弟报仇!”段三娘怒喝道。
“你……你就是段……段三娘?”沐英上下打量了一遍段三娘,轻笑一声,“早……早就听说王庆娶了个大……大虫窝,今日一见,连我都开始心……心疼王庆了!”
“结巴小贼,老娘一刀剁了你的狗头!”段三娘爆喝一声,催马舞刀杀向沐英。
“我送……送你去陪……陪你的五弟便是!”沐英轻笑一声,挥舞双锤,迎上段三娘。
“吃老娘一刀!”段三娘大叫一声,举刀朝着沐英兜头砍下,沐英举锤一挡,段三娘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手中刀直接脱手飞出。
“又……又立一件大功!”沐英哈哈大笑,一锤砸落,段三娘躲避不及,直接被一锤砸得脑浆迸裂,死于马下。
“啊?三娘!”段二等人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目眦欲裂。
“段二,形势危急,渠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要不咱们还是想办法先行脱身吧!”方翰见状大惊,向段二提议道。
“这……”段二闻言,陷入了犹豫之中,他既想保全性命,又想为段三娘和段五报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做决定,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常茂的军队便已到了。
“将士们,随我杀过去,剿灭这支军队!”常茂一马当先,手中禹王槊飞舞,杀入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一时之间,本就士气不振的黄巾军瞬间大乱。
“遭了,好像是常茂的军队到了!”方翰听到远处的喊声,不由得大惊,“我去看看情况!”
说着,方翰在士兵们的保护下,朝着常茂军队冲过来的方向移动,意图看一看那边的情况。
却不料,经过一番激战,士气不振的黄巾军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根本提不起斗志,见常茂如此勇猛,黄巾军已然不敢抵抗,常茂所到之处黄巾军纷纷让路,以至于常茂转瞬之间便杀出了好远一段距离,一眼便看到了在士兵保护之下赶来查看情况的方翰。
“遭了!快……快拦住他!”方翰见常茂发现了自己,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大声呼喊,让士兵拦住常茂,使自己能够脱身,但常茂来势过猛,再加上黄巾士兵胆寒,纷纷避让,方翰还没来得及逃走,便被常茂赶上。
“反贼,拿命来!”常茂大叫一声,抡起禹王槊,朝着方翰兜头砸下。
“啊!”方翰见状被吓到呆滞,连举刀格挡的力气都使不出来,直接被常茂一槊毙命,死于马下。
“完了!完了!大势已去,就算王庆现在领军到来,也没什么胜算了!”段二听闻方翰也已身死,不由得长叹一声,“为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我若隐藏自己的身份,或许能够逃脱……”
这样想着,段二示意身旁的军队前去迎敌,自己则看好了一条没有什么强敌的道路,纵马急奔,意图逃离战场,然而,不远处的梁永发现段二想要离开,也纵马跟了上去。
“嗯?梁永将军?”段二发现身后有人跟随,心中一惊,扭头一看,见是梁永,这才松了口气,“大势已去,要不咱们一起逃吧,若能逃离战场,来日还能报仇!”
“好!段二将军,你在前,我在后,咱们互相掩护,争取逃离!”梁永点了点头。
段二不疑有他,一马当先,一心想着逃离战场,却不料梁永朝着四周望了望,见四周之人都在激战,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便手握钢刀,逐渐接近段二。
“噗!”梁永趁着段二不注意,举刀朝着段二捅去,只听噗的一声,钢刀从段二后背捅入,段二啊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转过头去,一脸震惊地看着梁永。
“对不住了,段二将军,有人要我取你性命。”梁永沉声说道。
“你……你竟然是卧底……”段二到死都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以为梁永是鱼军派来的卧底,他身子一摇晃,跌落马下,一命呜呼。
“段家重要人物已经全部死亡,等我逃回德阳郡,定能受到重赏!”梁永心中暗喜,趁着黄巾军与鱼军尚在激战,悄悄逃离战场。
梁永逃走后,黄巾军已无一员将领,再加上本就士气不振,没过多久,便死的死,降的降,耿炳文派人打扫战场,登记功劳,此战之中,沐英又斩杀了王庆之妻段三娘,常茂斩杀了段三娘的姑丈方翰,而段二的尸体也被发现,只是竟无人来认这桩功劳,鱼军只以为段二是死在乱军之中,也没太过在意……
……
王庆昏迷之后,其手下便带着他继续朝德阳郡奔逃,终于,在常茂被吸引到了段三娘与耿炳文沐英交战的战场的情况下,黄巾军顺利撤入德阳郡,并与庞德马岱等人会合,众人继续前进,最终顺利进入了德阳城中。
一直到黄巾军撤入德阳城,昏迷不醒的王庆这才悠悠醒转,醒来之后,王庆便向李助等人询问自己昏迷之后的情况,以及段三娘等人现在如何,在收到段三娘等人都已殒命的消息之后,王庆又一次晕了过去。
马超等人听说了王庆丧妻之事,纷纷赶来安慰王庆,王庆再度醒转之后,便命人造了段三娘段二等人的牌位,开设灵堂,要亲自焚香祭奠……
……
“三娘,是我对不起你啊,三娘!”灵堂之中,王庆在段三娘的牌位前失声痛哭,“如果没有你们段家,我王庆哪里会有今天?五弟死于沐英之手,我王庆不但没能给他报仇,反而害的你们也死在了鱼军手里,我王庆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啊?”
“王庆渠帅还请节哀,斯人已逝,自责也已无用,唯有发奋图强,击败鱼军,以报此仇!”方腊开口劝道。
“话虽如此,但夫妻一场,如今却阴阳两隔,我的心实在是痛啊!”王庆哭着说道,“三娘,我本想随你而去,但我必须要留在这世上,好为你报仇!你放心,沐英常茂等人,我王庆一个都不会放过!”
“渠帅节哀,此事都是在下不好!”李助行礼说道。
“李助,这事我还没问明白!”王庆转身看向李助,“我明明下令回头与鱼军一战,为何在我昏迷之后,你们直接往德阳郡来了?”
“渠帅容禀,回头一战,太过凶险,倘若渠帅没有昏迷,有渠帅指挥军队,鼓舞士气,还有些胜算,但渠帅您昏迷不醒,群龙无首,倘若回头一战,我军定会损失惨重,在下觉得,还是先行撤走,保存实力,方为上策啊!”李助解释道。
“李助先生所言,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想法,还请渠帅息怒!”左谋站出说道,众将纷纷附和。
“渠帅,我们决定撤往德阳郡后,在下便派了亲信梁永前去通知嫂夫人他们,让他们也回来……”李助继续说道。
“那他们为什么还是死在了鱼军的手里?”王庆咬牙问道,“那个梁永在何处?让他过来,我要问话!”
“是!”李助答应一声,叫人将梁永带来。
“末将梁永,拜见渠帅!”梁永进入灵堂之后,便向王庆行礼。
“梁永,我问你,李助让你去通知三娘他们回来,他们为何没有回来?”王庆看着梁永,沉声问道。
“渠帅容禀,末将确实通知了段三娘将军他们,让他们领军回来,可段三娘将军性情刚烈,死活不肯回来,一定要为段五将军报仇,她执意要与鱼军交战,不幸死于那沐英之手……”梁永按照李助教他的话回答道,“鱼军势猛,方翰将军、段二将军也先后阵亡,末将见势不妙,这才逃了回来……”
“真是岂有此理!我让你去叫嫂夫人他们回来,嫂夫人不回,你为何不再劝?你保护段二将军他们不利,段二将军与嫂夫人等人尽皆阵亡,你又有何脸面独自逃回?你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李助突然发怒,手中宝剑寒光一闪,梁永便被一剑封喉,他身体晃了晃,一脸不解地倒了下去,一命呜呼。
“渠帅,在下所托非人,还请渠帅责罚!”李助杀死梁永之后,擦拭了一下剑尖,收剑入鞘,朝着王庆行礼道。
“罢了……罢了……也许是天意如此,要说有过,罪过最大的便是我,我又怎能再责罚你们?”王庆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三娘的仇,我一定会报,今日我身体不适,先回房休息一会儿,还请诸位见谅!”
说着,王庆让人搀扶着自己,离开灵堂,前往自己的屋子。
“这王庆渠帅,倒也是个重情义的人。”王庆走后,其他人也纷纷离开灵堂,在路上,马超开口说道。
“我又想起我那二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田虎开口说道。
“田虎渠帅还请放心,田文先生毕竟是以使者的身份去的,朱元璋既然想出诈病的主意来,就说明他还想要名声,想来他也不会对田文先生如何。”方腊劝道。
“那便好……”田虎点了点头……
……
王庆回到屋中之后,示意其余人退出屋内,让他自己静一静,确定屋中没有旁人之后,王庆靠在椅背之上,长舒了一口气。
“段三娘啊段三娘,你们段家确实对我有恩,但只可惜,你们都把自己看的太高了……”王庆脸上悲伤的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兴奋,“如果你们都老实一点,我或许还会善待你们,可你们却看不清局势,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们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三娘啊三娘,你长的那个样子,虎背熊腰,脾气还爆,我看见你就反胃,你自己却不知道……”王庆靠在椅背之上,一脸戏谑地说道,“现在好了,你终于死了,我身为黄巾渠帅,终于可以娶几个貌美女子做妾了!”
“当然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以后没人可以威胁我,挑衅我了,你们全都死了,就算我付出了一部分士兵为代价,那也是值得的!”说着,王庆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从今以后,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第278章 鸡鸣狗盗,田文夜奔(上)
泸川郡,田文临时住处。
“田文先生,田文先生……”深夜时分,鸡鸣狗盗二人来到田文居住的屋子外,敲了敲田文的屋门。
“怎么样?是不是有了什么新消息?”田文尚未歇息,听到二人敲门,立即打开屋门,迎二人进来。
“田文先生,小的从看守咱们的士兵口中,探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鸡鸣让狗盗先进入屋子,自己随后进入,而后将屋门关上,对田文说道。
“什么不好的消息?”田文闻言心头一沉。
“鱼军已经攻占了和义郡,渠帅他们被迫撤往德阳郡,朱祁镇也已经被他们的人救走了!”鸡鸣说道。
“什么?”田文闻言面色一变,“这件事能确定是真的吗?”
“这是小的从士兵的口中套出来的,应该不会有假。”鸡鸣想了想,点了点头。
“遭了!咱们来泸川郡,本来是为了与那朱元璋谈判,让他用钱粮来换朱祁镇,没想到他却诈病,将咱们扣在了这泸川郡中,现在朱祁镇已经被他们救出来了,咱们这几个来谈判的,反倒成了他们的人质了!”田文脸色变得煞白,捶胸顿足地说道。
“田文先生,事已至此,咱们绝不能在此坐以待毙了,得赶紧想个法子脱身才是!”鸡鸣认真地说道。
“话虽如此,可要是能够脱身,咱们早就回去了!”田文长叹一声。
“田文先生,其实,还有一个好消息,小的想要向您汇报。”狗盗拱手说道。
“哦?什么好消息?快快说来!”田文闻言眼前一亮。
“我感觉到,那个姓段的好像不在了。”狗盗说道。
“你是说那个段天涯?他不在房顶上监视咱们了?”田文问道。
“没错,没有那个段天涯监视,其余那些人根本就防不住我!”狗盗微微一笑,“田文先生,小的最擅长刨狗洞,小的有自信,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刨一个狗洞出来,供咱们三个钻出去!”
“此话当真?”田文闻言大喜。
“小的不敢欺瞒田文先生,这可是小的的拿手绝技,绝不会出差错!”狗盗点了点头。
“可是……”田文又思索了一会儿,眼神又暗淡了下去,“就算咱们能逃出这宅子,也不一定能顺利逃出这泸川城啊!”
“那您说,咱们该怎么办?”鸡鸣狗盗二人问道。
“最好的方法,还是想办法让朱元璋同意咱们回去……”田文沉思了一会儿,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有了!狗盗,此事还是要由你来办!”
“田文先生尽管吩咐!”狗盗连忙说道。
“这是我来的时候拿的一些珠宝,虽然不多,但也值不少钱。”说着,田文找出自己在来泸川郡前拿的珠宝,放在桌上,“你带着这些珠宝,先自己从这宅子中悄悄逃出去,潜入那个李善长的住处,把这些珠宝给他,求他去向朱元璋求情,放咱们回去。”
“田文先生,这个方法能行得通吗?”狗盗问道。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田文叹了口气,“一来,朱祁镇已经被救出,他们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再扣着咱们以防马超他们对朱祁镇不利,是有可能放了咱们的,二来,这个李善长是朱元璋的心腹,他说话,朱元璋最可能会听,三来,听说这个李善长十分贪财,咱们给他钱财,他便有可能帮助咱们。”
“好!田文先生,既然如此,那你们就等着小的的好消息吧!小的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会办成此事!”狗盗拱了拱手,将珠宝揣在怀中,悄悄离开屋子。
狗盗离开屋子之后,在宅院中四处转了转,避开看守的士兵和锦衣卫,一个飞身便上了房顶,而后身形急窜,很快便远离了宅院,他本是飞贼出身,轻功了得,只是和段天涯比起来还差了许多,因此段天涯在时他根本无法逃脱,而现在段天涯离开,普通的士兵和锦衣卫根本无法将其防住,除此之外,他还有刨狗洞这项拿手绝技,能用最快的速度刨出一个能供人钻过的狗洞出来,因此他虽然没有用轻功带着田文和鸡鸣离开的能力,但却能借助狗洞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他们离开宅院。
狗盗逃离宅院之后,不敢停歇,一路悄然前行,最终到达了郡守府之外,他身形闪转,避开守卫士兵,跳入郡守府之中,开始寻找李善长所居住的屋子。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响起,狗盗心中一惊,连忙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躲藏起来。
“这些天我这心弦绷得厉害,生怕出了什么差错,让那个田文溜掉,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歇一歇了。”段天涯和一名亲信锦衣卫一起走在路上,他刚刚向朱元璋汇报完情况,并从朱元璋口中确定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不必再盯着田文等人,可以休息一番。
“恭喜段密探,不容易啊!”锦衣卫笑了笑,“不过小的有一事不解,那个田文还在宅院之中,您怎么就不用在那里看着了?”
“知府大人之前之所以要防止田文逃跑,是因为祁镇小少爷在黄巾军手里,咱们需要掌握着田文防止他们对小少爷不利,现在小少爷已被救出,咱们不用再过多地防着他们逃跑了。”段天涯说道,“田文毕竟是使者,咱们也不能对他怎样,至于是直接放人还是从他们身上再敲出点什么来,就看知府大人和李先生怎么想了。”
“原来如此……”锦衣卫点了点头。
“嗯?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忽然,段天涯好像发现了什么,朝着狗盗所在的方向望去,狗盗立即做出反应,说时迟那时快,他趴下身子,学着狗奔跑的姿势快速跑走,由于天色黑暗,段天涯只看到了一个像狗的黑影跑开。
“是条狗?”段天涯皱了皱眉。
“段密探,您这几天应该是心弦绷得太紧了,一条狗就把您吓了一跳。”锦衣卫笑着说道,“您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说的也是……”段天涯轻笑一声……
……
狗盗装狗逃脱之后,在郡守府中四处搜寻,最终成功找到了李善长居住的屋子,他避开屋外的守卫,找准机会,从窗户跃入李善长的屋中。
“啊?是谁?”李善长十分警觉,狗盗刚进屋子,他便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
“善长先生莫慌,小的是田文先生手下,来找您是有要事相商,绝无恶意!”狗盗连忙行礼,小声说道。
“李先生,有什么事吗?”门外的守卫听见李善长的声音,连忙问道。
“没什么,我做噩梦了。”李善长喊了一声,而后下床走向狗盗,对其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记得你,那天你走在田文的后面。”李善长说道,“你深夜潜入我房中,是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要挟持我,让我们放你们离开?”
“善长先生说笑了,我们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敢如此。”狗盗连忙说道,“田文先生听说,朱祁镇已被贵军救出,如此一来,谈判也已经没有必要再进行,小的是奉田文先生之命,前来请求善长先生,允许我们离开泸川郡。”
“这件事你们已经知道了?”李善长闻言想了想,坐到椅子上,“不错,祁镇小少爷确实已被救出,只是知府大人的病尚未完全痊愈,只有他点头,你们才能离去……”
“那还请善长先生去见知府大人,劝他允许我们离去!”狗盗说道。
“知府大人身体还是不太好,这大半夜的去打扰他,有些不太好……”李善长摇了摇头。
“善长先生,这些东西,是田文先生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说着,狗盗将田文的珠宝放在桌上,“如今朱祁镇已被救出,你们扣着我们也是无用,还请几位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去……”
“这个嘛……”李善长想了想,不动声色地将珠宝揣进自己怀中,“我去和知府大人商量一番,他若同意,你们便能离开。”
“多谢善长先生!”狗盗闻言大喜,连忙说道……
第279章 鸡鸣狗盗,田文夜奔(下)
李善长答应狗盗的请求之后,便让狗盗先行返回,他自己则连夜前去寻找朱元璋,劝说朱元璋放田文等人离开。
“知府大人,在下有事想要与您相商,您现在是否方便?”李善长来到书房门口,伸出手敲了敲门。
“是善长啊?进来吧!”朱元璋的声音从书房里响起,李善长推门而入,发现朱元璋正在烛光之下翻阅着书卷。
“知府大人,在下还担心这么晚了来找您,会打扰到您休息,没想到您还在这书房之中。”李善长笑了笑,“您怎么还没有睡啊?”
“哎呀,咱是激动得睡不着啊!之前提心吊胆了那么多天,现在尘埃落定,心里松快下来了,反倒睡不着了,闲着没事,就来书房里看看书。”朱元璋笑着说道,“善长,你不是也没睡吗?”
“在下和知府大人一样,也激动得睡不着。”李善长回答道。
“善长啊,你这大半夜的来找咱,是为了啥事啊?”朱元璋问道。
“知府大人,在下夜里睡不着,忽然想起来,咱们只顾着庆祝胜利,却忘了一件要紧之事,这才急急忙忙地来找您,好与您商议此事。”李善长拱手说道。
“哦……善长啊,你先坐。”朱元璋抬手示意李善长坐下,“说说吧,是什么要紧之事啊?”
“知府大人,在下就直说了,我是为了田文之事而来。”李善长坐下之后,继续说道,“知府大人可还记得,咱们软禁田文时所制定的计划?”
“当然记得。”朱元璋点了点头,“咱们得把田文掌握在手里,才能避免他们对朱祁镇那个小兔崽子不利,但田文是使者,不能直接扣押,你给咱出的主意,让咱装病,拖住田文,逼他留在这泸川郡。”
“没错。”李善长点了点头,“可是现在,祁镇小少爷已被救出,谈判已经无从谈起,您之所以装病,就是为了不担扣押使者的骂名,可是现在,如果咱们继续扣押田文,您之前的装病可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哦,咱听明白了,你是想劝咱放田文他们回去?”朱元璋问道。
“没错,咱们继续扣押田文已无意义,相反,还有可能会落人口实,对咱们的名声不利。”李善长点了点头。
“行啊,这个计划本来就是善长你想的,既然善长你都这么说了,那咱自然是没有意见。”朱元璋点了点头,找出一块出城令牌,“待会儿你去把这令牌给田文,拿着这块令牌,就可以在天亮时出城,你告诉他,中午咱会在郡守府里设宴,为他践行,顺便向他赔个罪,等他赴完宴,就可以拿着这块令牌走了。”
“知府大人英明!”李善长闻言一喜,上前接过令牌,“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去将这令牌交给田文了。”
“善长啊,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想说吗?”朱元璋问道。
“在下没有别的事了,知府大人,天色晚了,您早些休息吧。”李善长拱手说道。
“善长,你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事想说了?”朱元璋看着李善长,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在下没有别的事了,在下先行告退,不打扰知府大人。”李善长行了一礼,转身欲走。
“善长,咱倒有件事,想要问问你,让你给咱个答案啊……”朱元璋开口说道。
“知府大人请讲!”李善长连忙回身,恭敬地说道。
“那个田文给了善长先生多少钱,让善长先生大半夜地来找咱,给他求情啊?”朱元璋盯着李善长,一字一句地问道。
“啊?”李善长闻言一惊,手中的令牌直接掉落在地,“您……您……”
“善长先生收了多少钱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朱元璋问道。
“知府大人,在下确实是收了田文派人送来的一些珠宝,但在下劝您放他们回去,绝不是为了那些珠宝啊!”李善长扑通下跪,颤抖着说道,“咱们确实该放田文回去了,田文就算不派人来送珠宝,在下也准备着明日来找您商量此事……”
“知府大人,田文送的珠宝都在这里,在下一点不留,都交给知府大人您来处置。”说着,李善长从怀里掏出珠宝,放到朱元璋面前的书桌之上。
“善长啊,咱不过是随口问一句,你何必如此害怕呢?”朱元璋轻笑一声,将珠宝推了回去,“这是田文求你办事给你送的东西,你事都给他办成了,这些酬劳还是收下吧。”
“知府大人……”李善长还想再解释。
“行了行了,咱都知道,放田文回去,对于咱们来说确实是好的决策,你这么做并没有损害咱们山南军的利益,对不对?”朱元璋说道,“其实咱也想好要放田文了,让咱这心里头不舒服的,不是你收了田文的钱,来替他说情,而是你收了田文的钱,却不告诉咱,你要是说实话,咱还能不让你多赚这份钱了?”
“知府大人,在下……在下知错了!”李善长低下头去,一脸惭愧地说道。
“咱问了你好几遍,你也不跟咱说说这事,看来啊,你也不是什么事都会让咱知道啊!也对,人嘛,总会有私心的……”朱元璋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行了,去吧,把令牌给田文吧。”
“知府大人,您要相信在下,在下只是想顺手赚点钱,现在不会,将来也绝不会为了钱损害山南的利益!”李善长捡起令牌,认真地说道。
“行了,咱都知道,咱也没有怪你的意思,跟你念叨念叨这事而已。”说着,朱元璋挥了挥手,“去吧。”
“是!”李善长答应一声,转身欲走。
“东西拿走吧,这些已经是你的了。”朱元璋指着桌上的珠宝说道。
“谢知府大人理解!”李善长连忙将珠宝重新揣入怀中,朝着朱元璋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唉!人都有私心,都会骗人,连善长也不例外啊!”李善长走后,朱元璋靠到椅背之上,叹了口气。
“知府大人,李先生此举应该确实并无恶意,您也不必太过苛责于他。”段天涯从屏风后闪出,向朱元璋拱手说道。
原来,狗盗装狗逃脱之后,段天涯越想越不对劲,于是隐藏气息朝着狗盗逃走的方向追去,发现狗盗之后便悄悄地跟在了狗盗的后面,狗盗一是能力较弱,二是心中着急,一时之间也没有发现段天涯跟在后面,一路前行,找到了李善长的住处,并跃进了屋中。
段天涯见狗盗跃入李善长屋中,心中一惊,他担心李善长有失,连忙跑到窗外,却看到李善长和狗盗正在说着什么,狗盗将一把珠宝递给李善长之后,李善长便准备出门,由于两人说话声音小,段天涯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心中起疑,便先李善长一步来找朱元璋,将此事汇报给了朱元璋。
因此,朱元璋才会知道狗盗送珠宝给李善长之事,听完李善长的话,他与段天涯都猜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朱元璋虽然知道李善长并未损害山南军的利益,但还是因为李善长说谎欺骗他而心中不快。
“唉!也罢,这世上没有私心之人,确实太少了……”朱元璋叹了口气。
“没有私心之人虽然少,但还是有的,比如我义父,他一颗忠心,一为国家,二为知府大人,从来不想着自己。”段天涯说道。
“你是说无视那孩子啊……”朱元璋看了看段天涯,笑了笑,“但愿他真的是像你说的这样吧……”
……
李善长离开郡守府之后,便动身前往田文的住处,在路上,他不断思考自己收珠宝的事为何会被朱元璋得知,但却没有丝毫头绪,不知不觉,他便来到了田文的住处之外,无奈之下,只得先不去想此事。
“善长先生,您深夜前来,是所为何事啊?”田文得知李善长前来,心中一喜,连忙与鸡鸣狗盗一起出来迎接。
“田文先生,你来这泸川郡,本是为了就祁镇小少爷一事与我们谈判,但知府大人突染重病,让你在此耽搁了数天,现在,和义郡已被我军攻下,祁镇小少爷也被救出,这谈判呢,也没有必要谈了。”说着,李善长将令牌递给田文,“或许是天意如此,还请田文先生见谅,这是出城令牌,拿着它,天亮之时田文先生便可随时出城。”
“如此也好,多谢李先生!”田文答应一声,接过令牌。
“如今知府大人身体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中午我们会在郡守府为田文先生设宴,还望田文先生赴宴之后再离开。”李善长拱手说道。
“在下一定前去!”田文拱了拱手,答应一声。
“田文先生,天色不早了,快些休息吧,在下先行告辞。”李善长说道。
“善长先生慢走!”田文拱了拱手,目送李善长离开,而后与鸡鸣狗盗一起进入屋中。
“田文先生,这下好了,咱们可以顺利离开了!”鸡鸣笑着说道。
“别高兴太早,明日还有一场宴会,不知道他们还打着什么算盘……”田文皱了皱眉,忽然又抬头看向狗盗,“狗盗,你说你可以刨一个狗洞带我和鸡鸣出去,此话当真?”
“当然为真,这是小的的绝活!”狗盗点了点头。
“好,令牌已经到手,咱们不等什么宴会了,现在就走!”说着,田文猛地站起身。
“现在?”鸡鸣狗盗都是一愣。
“没错,狗盗,你刨个狗洞,咱们一起离开,免得夜长梦多,再出什么意外!”田文点了点头。
“是!”狗盗答应一声,三人一起悄悄地离开屋子,来到一堵墙边。
“田文先生,就看小的的吧!”狗盗嘿嘿一笑,蹲下身去,很快就刨了一个狗洞出来,三人一起钻出狗洞,来到宅院外,而后便朝着城门跑去。
三人一路狂奔,最终成功到达了城门附近,田文见城门还关闭着,便掏出出城令牌,让守门士兵开门。
“出城令牌在此,还望兄弟快些开门,让我们出城!”田文举着令牌,沉声说道。
“这个令牌是天亮时出城用的,现在天还没亮,不能提前开门啊……”守门士兵看了看令牌,摇了摇头。
“什么?”田文闻言心中一惊,他知道,若是在城门处逗留太久,很可能会再生事端。
“什么时候才算天亮?”鸡鸣突然开口问道。
“鸡鸣之时,便算天亮了。”士兵回答道。
“如此说来,也差不多了,我算着,马上就要鸡鸣了。”鸡鸣闻言一笑。
“可是我算着现在离鸡鸣还有一段时间啊……”士兵挠了挠头。
“你算错了,我觉得,马上就该……咳咳……”说着,鸡鸣回过头去,装作四处张望,而后又装作咳嗽,以手捂口,蹲下身去。
“咯咯咯……”忽然,一阵响亮的鸡鸣声响起,守门士兵听到鸡鸣声,不由得一愣。
“兄弟,鸡鸣了,天亮了,开城门吧!”鸡鸣看向士兵,笑着说道。
“开门让他们出去吧!”士兵朝着其他人招呼一声,“真是奇怪,怎么这么快就鸡鸣了?我对时间的感知有错误?”
田文等三人趁着士兵们没有反应过来,快速跑出城门,而后一路狂奔,渐渐的,三人跑不动了,狗盗便去找地方偷了三匹马来,三人有了马,便飞速逃往德阳郡。
“鸡鸣,狗盗,这次真的是多亏你们了!”在路上,田文看了看鸡鸣和狗盗,眼中已经没有了轻视之色。
“能为田文先生分忧,是我们的荣幸!”鸡鸣狗盗齐声说道。
“你们放心,这次回去,你们都有赏赐!”说完之后,田文又转头望向泸川郡的方向,“朱元璋,受辱之仇,我田文来日一定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