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也没有了?
包括王氏在内,大房所有的人都不能接受。
“老爷,咱们的银子呢?”
“花了,都花了打点人情拉拢人心,现在府上大概就只剩下几百两银子了吧?”
顾府的人早就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附中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再加上几十个仆从丫鬟。
几百两的银子,根本就不够一个月的开销。
王氏的拐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眼前一黑。
她从十几岁的时候嫁给顾如松,为的就是他的荣华富贵,王氏一步一步的做掉顾兰姝的母亲,爬到了大夫人的位置,骄傲了一辈子,结果没想到到老来一无所有。
王氏,哼哧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一把揪住顾如松的衣领子。
“你这个死老头子怎么这么没用?保不住官位也就算了,你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就敢把银子都拿去花了。”
王氏在顾如松面前唯唯诺诺一辈子,从来没有敢露出自己真实的面貌来。
今日顾如松一朝失势,她就露出了自己的嘴脸。
顾如松看着她面目可憎的脸,苍老的脸上写满不可置信,一双浑浊的眼睛颤抖显示这是他内心的不平静。
“反了,反了天了你。”
顾如松高扬起手臂,对着王氏就是一巴掌,王氏也不甘示弱,捡起地上的手拐,就往顾如松身上打。
顾家两个辈分最老的人是打在一起,一地鸡毛。
顾如松,肥头大耳的儿子,给赵美兰使了个眼色,两人不声不响的退到人后,趁着他们看热闹的功夫,把家里面值钱的瓷器全都抱回了屋。
顾芳蔓原本以为可以找沈弦报仇了,结果整个顾家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完了,全都完了。”
对于顾家人来说,今夜的风雪格外的寒。
深深后院的最大一间房间里,顾如松身体弓着像一个虾米,在不甘于愤怒溘然长逝。
翌日。
沈弦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来,赵舜已经早早去刑部办案了。
京城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雪,预示着来年的丰收。
月婵伺候着沈弦梳洗,熟练的给她挽着云鬓。
沈弦透过铜镜看着自己,面若桃女的脸蛋,配上弯弯如月的桃花眼,显得清纯又可爱。
显然月婵已经拿捏了她的风格,每一次都帮沈弦打扮的恰到好处。
“月婵,柳公子很快就会在京城有落脚的地方,你可打算离开顾府,在家里做大夫人享清福。”
月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夫人,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柳公子现在身上拮据,即便发了俸禄也不过是勉强租的起房子,我若在家里好吃懒做,他该嫌弃我了。”
月婵将一朵好看的珠花,插入沈弦的发丝。
“而且夫人对我有大恩,我怎么能说走就走?更何况柳公子尚未明媒正娶,我怎么能和他住在一起?”
沈弦闻言会心一笑,她本身随口问一问,但月婵去细细碎碎的,说了一大堆,这些都是女儿家的心思,也不晓得柳青心中有没有数。
“你还年轻,岁月还长,慢慢会好起来的。”沈弦宽慰了她一句。
月婵笑着点了点头,手里的云鬓也全部理好。
沈弦推门来到院子里,便看见顾兰姝穿着一身深色的袄子,站在梅花树下,怀里还抱着豆沙。
自从昨日来了府上,顾兰姝发现豆沙之后,面对这黑色的小猫,爱不释手。
起初豆沙有些被迫营业,还想逃离顾兰姝的掌心,但是顾兰姝不断的用美食诱惑豆沙,很快豆沙便认命了。
来到赵府没多久,豆沙已经胖了一大圈。
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飞檐走壁,身姿矫健的小猫了。
沈弦缓缓走到门外,贴心的问道:“娘,外面冰天雪地的,你怎么不在屋里面歇着?”
离开顾府以后,顾兰姝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顾兰姝语气轻快的说道:“我现在心里高兴,总是想着到处走走。”
沈弦温柔一下便挽住了顾兰姝的手臂。
母女两人便围着院子,这洁白的雪地走来走去。
看着门头上挂着的大红灯笼和新换的对联,顾兰姝不由得感慨起来:“你来京城这么久,有听到你爹的消息吗?”
听顾兰姝提起,沈弦终于想起被自己遗忘脑后的老爹。
“来京城之后,我拜托相公和萧……呃,一些人打听过,说我爹立了战功,本应该回家休整,但是边关突然又起了战火,他又被调了回去。”
闻言,顾兰姝有些失落,“现在年终岁尾了,恐怕他也不会回来了。”
“是啊,今年恐怕是见不到他了。”
与此同时,速百里开外,一队百人的兵马,朝着京城的方向不断前进。
冰凉的雪花,开打在铁甲之上,很快变融化成血水,然后用凝固成冰块,将人冻得遍体生寒。
然而如此的寒冷却抵挡不住士兵们想回家的心。
领头的两个人,其中一人长着密的大胡子,笑呵呵的看着身边那个身披铁甲依然显得憨厚温和的中年人。
“我说沈千户,你老家在与玉华洲一带吧,现在就算日夜兼程,恐怕也不能再过年之前赶到家吧。”
沈粟憨厚的表情上浮现一抹骄傲,“你有所不知,前两天将军给我寄了一封信,说我女儿来了京城女婿当了大官,我现在只要进了京就是到家了。”
大胡子一听,顿时起哄道:“这下沈千户,是彻底发达了,以后可不要忘了兄弟们啊。”
“哈哈哈,好说好说,大家都是兄弟。”
此刻,沈粟心中无限期待,他离家多年,已经想象不出女儿适合面貌。
只想着赶快回家与女儿见上一面,虽然他现在只是千户的身份,但沈粟觉得只要恭敬一点,说不定还能把孩子他娘接上一起过年。
怀揣着这样的期待,沈粟策马扬鞭。
与此同时,沈粟回京的消息,也被大太监禀告给宇文极。
“摄政王殿下,此人便是状元郎的岳父,上次您说的试探一事,还要继续执行吗?”
虽然赵舜毫不留情的将顾翰林的老底和盘托出,宇文极对于沈粟在萧玄古手下做事还是抱有疑虑。
“继续,如果他这次的表现依然让人满意,那本王便彻底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