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山外楼内的交锋
“五行神兵？”
面对林霁尘的疑问，李疏鸿干脆坐起身指了指丢在车厢角落的那五把神兵，“红尘、枯木、青冥、金刀、噬妖降魔，刚好对应了金木水火土五行。”
林霁尘点点头，“神兵虽说最重要的便是结实耐用，但确实不同材料温养铸造而成的神兵对不同先天高手有着不同的加成，或者说更适配他们的实力。”
也因此先天高手的神兵要么是师门传下来的，要么是自己找兵器谱上的势力打造。
相对来说，先天大宗师其实更青睐找兵器谱势力打造，毕竟这样的神兵才更适合自己。
不过有那个人脉或者资源的毕竟还是少数。
没办法，物以稀为贵嘛。
“嗐，尘儿你也知道的，我没了大部分记忆，就连与你们的记忆也是前不久才找回来一部分，所以我按照正常修炼到了现在感觉已经到了瓶颈。”
李疏鸿的瞎话那是张口就来，“不是那种正常修炼的瓶颈，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压根不存在。不过这种感觉玄之又玄，反正我正常修炼跟悟道是没办法突破的。”
他对自己的身体早有猜测，加上之前在模拟剧本中做的实验，基本他已经猜到很多事情了。
只是缺一个确认的契机。
林霁尘听到李疏鸿的话后微微蹙眉，“这种事情......我似乎在剑阁的藏经楼藏书中看到过类似的事情。”
她看向自己那个除了身体之外完全“没用”的师父。
安知秀突然支棱了起来。
她先是稍显得意瞥了徒儿一眼，见徒儿杏眼一瞪，她马上心虚低头。
但正想开口的时候她看到了李疏鸿笑意吟吟的那张“讨厌”的脸。
于是她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的意思很明显，想知道？求我啊！
李疏鸿微微一笑，“看来阁主还是没想明白自己的身份，看来今天晚上又想被棍子打屁股了。”
安知秀娇躯一颤，毫无瑕疵的白皙脸庞上浮现出十分明显的红晕。
她贝齿轻咬下唇，美眸如水般恶狠狠瞪了李疏鸿一眼，“别以为我会屈服......”
林霁尘：“......”
你俩搁这儿眉来眼去呢？！
什么用“棍子”打屁股，这是奖励还是惩罚？！
安剑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于是便不再隐瞒，“这种一般是被高手下了制约。”
“制约？”
“不错。”面对李疏鸿的疑问，安知秀轻点臻首，“有比你强的高手给你的身体下了制约，因为先天高手很难被点穴之类的手段限制，所以除了真元天锁之外便只有制约了。
“而真元天锁的解除手段也很多......当然我是做不到的啦。”
她还赶忙替自己找补了一句，尔后悄悄打量李疏鸿。
见李疏鸿没什么反应，她才心底暗自松了口气然后接着往下解释，“但制约就不同了，被下了制约，那便永远无法解除。
“但制约也有限制，那便是要设定特定的条件，只要达成条件即可解除制约，而这个制约是直接下在识海之中，所以被下制约的人不用他人告知也能知晓解除制约的条件。”
她上下打量着李疏鸿，见李疏鸿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毫不掩饰的扫来扫去。
她红着脸咬着唇恶狠狠瞪了回去。
然后挺了挺胸。
“以你的实力，能给你下制约的人......我实在想不出谁有此等实力。”
李疏鸿听她说完之后表情却十分古怪。
面对师徒二人探寻的目光，李疏鸿打了个哈哈，“那谁知道呢，我失忆了嘛。”
............
山外楼，小雨悠然。
李观棋与陈清焰坐在前堂木桌两侧细品香茗。
檐廊上细雨坠落如丝，檐廊下坐着的二人却皆是不发一言。
怎么说呢......气氛有些尴尬。
半晌，李观棋觉得这样不太对，于是她放下茶杯平静道：“陈少宗主，你看了新出的潜龙榜吗？”
她觉得自己身为山外楼未来女主人，总得表现出女主人该有的大方才行。
那该怎么寒暄拉进话题？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聊李兄了吧......
陈清焰微微点头，“李大哥现如今是潜龙榜第一，想必距离步入先天也只有一步之遥。我听闻他道心破碎，此次去灵山寺应该也治好了。”
这还是前不久缉捕司派人传来的消息。
缉捕司......那个白发公主的手下吗......
陈清焰握紧了茶杯。
她对昭阳可没什么好印象。
第一次见面之时自己与林霁尘联手亦被吊打，第二次对方更是冲进了沥神宗薅走自己一撮秀发......
结果自己愤恨之下居然成功突破境界步入先天，可惜没机会再打一架了。
这次，她定要杀了那个贱人！
见陈清焰眼眸泛红身上杀气四溢，李观棋微微皱眉稳住桌上已经开始摇晃的茶杯，尔后道：“陈少宗主，你的状态似乎......”
陈清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杀意，尔后冷淡道：“无妨。”
李观棋也有些生气，但想到这人与李兄的纠葛......甚至她与李兄的认识还要在自己之前，于是她便又不生气了。
只是此刻场面有些冷，她想要找个话题。
“少宗主，不知你与我家李兄是如何相识的？”
你家？
陈清焰听到之后就面色不虞。
不过她甚至开始反客为主，“先不谈我，你身为太平书院弟子，为何要赖在他家里？而且你作男装打扮......若我所料不差，你应该是太平书院下任山长的唯一候选才对。你此刻不在太平书院好好读书修行，无故住进陌生男人家中是何道理？
“你要知耻啊知耻！”
【呵，这便是女人发情之后抢夺配偶的方式？还真是有趣。】
闭嘴！
陈清焰在心里狠狠骂了心魔一句，之后继续输出，“若我是你，便掩面离开山外楼回太平书院读书，或者干脆恢复女儿家装扮从此留在山外楼再也不谈儒家之道。
“你这样不男不女的打扮，既想留在山外楼又不舍得放弃儒家之道，难道你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莫非儒家允许云英未嫁的女子没有名分便住进男子家中？”
李观棋：“......”
她感觉......自己心中那股火气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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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山外楼的“战争”
李观棋第一反应是退让道歉。
毕竟这是她从小到大十几年人生中学到的事情。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而且谦谦君子自然要和和气气。
但她马上又想到了太平书院之事。
师父让自己看到了不少太平书院的黑暗，或者说一个合格的山长该如何做。
那与她过去所理解的“君子”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还有李兄的言传身教。
若是李兄在此会如何做？
李兄说“报仇不隔夜，要让自己念头通达”才行。
她喜欢李兄什么地方？
大概就类似那种乖乖听话学习好的班长学习委员被坏小子吸引的感觉吧。
就是打破过去自己的舒适圈的莫名爽感。
于是李观棋微微攥拳深吸一口气，尔后道：“那你又如何？身为沥神宗少宗主，却在主人家不在的情况下厚着脸皮住下，你与李兄又是何关系？少宗主说小生不要脸，可小生观少宗主恐怕也挺不要脸的吧。”
陈清焰面无表情，“我是魔门妖女。”
李观棋：“......”
拳头攥紧了。
她现在好气！
但确实，对方说的也没什么问题。
人家是魔门妖女，那住进单身男子家中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啊！
可她觉得受不了的是为何对方脸皮如此之厚？
“少宗主的脸皮之厚也是小生难以预料到的。”
“这样也不生气吗。”
陈清焰此刻面无表情的脸上却第一次有了表情。
是狰狞。
还有杀气。
“太平书院派你接近他究竟有何目的。”
她伸手从虚空中抽出那杆沥神大枪，“甘愿送出一个当世行走山长嫡传，并且你这天之骄子还如此低声下气......看来你们想从他的身上得到很多啊。”
她挽了个枪花，“那便......不能留你。”
李观棋怔怔看着她，却并未反抗也未曾防备。
正相反，她此刻心理的怒火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还有些欣喜。
陈清焰也看出来了，但她却愈发不爽，“有什么好笑的，不怕我杀了你？”
“因为小生......不，我知晓为何少宗主......清焰你会如此做了。”李观棋浅笑道，“因为你在关心李兄，所以你故意想要激怒我想试探太平书院是否要对李兄不利。你如此关心李兄，我为何要生气？况且......”
她笑的依旧温婉大方，却又十足自信，“你也杀不了我。”
“......”
陈清焰想反驳说自己能杀得了她，但又觉得无话可说。
没错，自己确实能杀她，但靠的是“心魔”的力量。
若只靠自己，也许自己的实力甚至要比对方稍差。
她愈发生气了。
但她生气的原因并非是李观棋，而是生自己的气。
因为李观棋这家伙......已经完全把她看穿了！
甚至她觉得自己对李观棋完全没办法生起气来。
因为这女人......是真的一心为李疏鸿好！
而且又大方不小气！哪怕面对刻意找茬的她，在得知她也是因为李疏鸿才如此之后便将自己的个人情绪收敛。
不！还要更过分！
她甚至变得开心起来！只因为自己是为李疏鸿着想！哪怕自己针对的是她！
可恶！天底下为何会有这种好女人？！
陈清焰真正气愤的，便是她觉得自己居然比不上这女人！
甚至她想可以找茬都没那个动力！
可恶！可恶啊！
陈清焰也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
【呵，是个不错的伴侣——对那个人来说。若单纯从伴侣这方面来讲，你我都不如她。】
闭嘴！
陈清焰在心里骂了一句，尔后冷冷道：“你的伪装在我面前没用，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东西让给他人，李疏鸿是我的，你若不让我便抢过来。不过看你这样子似乎也不怎么在意，那不如趁早滚回太平书院为妙。”
李观棋叹了口气，“谁会不难受呢。”
她抬手抚上自己胸口，“我心里其实一开始也很难受的。”
她有些苦恼，“可是难受又有什么用呢，李兄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我也想通了。我从小便是活在他人的教条中，只有李兄是不同的。他解放了我，所以......只要他会开心，那我也同样开心。相处的时候总有人要做出让步，那为什么让步的人不能是我？”
“......”
陈清焰颓然收起沥神枪。
败了，彻底败了。
她看得出来，这女人是认真的。
说到李疏鸿开心她就会开心的时候，她的眼眸里有光，而且嘴角也下意识扬起。
这说明她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委屈。
而是李疏鸿开心的话......她真的也会开心。
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谁还能争得过她嘛！
陈清焰心中此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不过她与这女人可是不同的。
包括自己心里那个“心魔”......
虽然她不太清楚具体原因，但她可以肯定自己体内那个压根不是什么“心魔”。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倚仗。
那便是她生而知之，从一出生开始她便有着意识。
说来很奇怪，但事实如此。
所以她才记得李疏鸿。
所以她才怀念李疏鸿的怀抱，只有在那里她才能安然入睡。
因为那是天底下最能让人感到安心的地方。
不过果然还是有些不爽。
她微微蹙眉问道：“难道你就这么纵容他？若他以后找来几百个女人，难道你也要与她们相处不成？”
李观棋乐了，她发现这位沥神宗少宗主也没那么难相处嘛。
果然李兄说的是对的，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跳出来再看。
“清焰，你把李兄想的太过分了。先不说李兄会不会那样做，就算会又如何？”李观棋身上闪耀的自信光芒让陈清焰下意识眯起了双眸，
“李兄的眼光已经被我们提的太高，一般的庸脂俗粉他也看不上的，这种事你不需要担心。”
陈清焰觉得不太对劲，“你为何如此纵容他？”
这姑娘有种错觉，似乎这太平书院的女人在有意识鼓励李疏鸿多找些伴侣知己的样子。
听到她的问题，李观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半晌，她有些怅然若失，喃喃出声，“因为啊......若是不能多找些人拴住他，我怕李兄终有一天要离开这里，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李疏鸿归来
陈清焰秀眉微蹙不由问道：“你这是何意。”
“唉，可能你没有察觉到，但是之前那段相处的时间里我能感觉到的。当时虽然李兄与我订下媒妁之约，但我总觉得李兄在犹豫。但让他犹豫的并非是媒妁之约，而是李兄此人其实看似逍遥随性，实则是个十分有责任感的人，这一点他瞒不住我。”
李观棋特意强调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强调什么。
尔后她接着往下说，“但我总有种感觉，李兄他恐怕迟早有一天要离开并且不会再回来，所以他犹豫的是与我定下媒妁之约却独自离开了会对不起我。”
你在强调什么“媒妁之约”啦！
陈清焰心里吐槽了一句，不过她对于李观棋担心的事情却是没那么在乎。
“这个简单，到时候把他留下来就好了。既然你这么自信，难道你觉得他不会为了你放弃他原本的目标？”
李观棋同样蹙眉，“我不会那样做。”
“那就更简单了。”陈清焰依旧满不在乎，“届时他若是要走，无论走去哪里，那跟着一起走不就行了嘛。还是说你对这里仍有留恋？莫非你还是不舍得你太平书院未来山长的身份地位？”
她表现的不屑一顾，“若如此的话，你还是趁早回去吧。况且既然为了他退让这么多，那难道他就不会有所退让？只有单方面的一味付出只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李观棋怔住了。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她觉得李疏鸿已经付出的够多了。
将她从过去的桎梏中“拯救”出来，这便是李疏鸿给予她最大的温柔。
她觉得已经足够了，所以剩下的要自己来付出。
哪怕李疏鸿完全不认为那所谓的“拯救”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怔怔看着陈清焰，陈清焰也凝眉看着她。
半晌，两人同时挪开视线。
虽然各自性格不同想法不同，但对李疏鸿的关心这方面......其实大家都差不多嘛。
我认同你了！
这是两个人各自心中的想法。
“清焰，谢谢。”
“哼。”
陈清焰没回头，但她嘴角微微上扬已表明了她的心情。
............
“终于回来啦！嗯？”
李疏鸿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前堂隔着一张桌子并肩而坐的两位少女。
只不过......为何这俩人之间的气氛如此古怪？
难道她俩打了一架？
但看上去不像啊......
李疏鸿甚至隐约间看到了包裹在这两人之间的粉红泡泡特效！
草！莫非老子被人偷家了？！
还是这俩人互相偷家？！
不能够吧！这百合花香是什么鬼东西！
那种事情不要啊！
“李兄？”
李观棋迎了上来，神色间却有些尴尬。
她觉得尴尬是因为她方才与陈清焰的交流说难听点儿其实就是“背后嚼舌根”。
尤其是被正主当场逮捕......
哪怕李疏鸿不知道，但她的尴尬是免不了的。
毕竟这不符合过去她十几年受到的教育。
太不君子辣！
但她这反应让李疏鸿心又是一凉。
娘咧！这特么都是啥啊！
你心虚个啥？
当然也没这么夸张啦。
其实就是李疏鸿一时懵逼觉得要出事，所以他要插科打诨把水搅浑别让这几位姑奶奶起冲突。
这四个小姐姐里面最好欺负的便是李观棋，没办法......谁让她最“善良”最正直呢......
李疏鸿心里有点儿小唾弃自己。
然后他便一把将李观棋抱入怀中狠狠吸了口她秀发上浅浅淡雅的幽香，“观棋！我可想死你啦！”
李观棋脸颊微红手足无措，简直可爱的要死。
主要她不清楚，李疏鸿此举虽然有欺负她转移注意力到他自己身上的嫌疑，但他是真的想念李观棋。
过去那次李观棋主动“表白”他确实同意了，但那更类似上学的时候班上学习最好的班长跟自己这坏小子表白，而且她还是校花。
那李疏鸿这“坏小子”就顺势同意了呗。
但经历过幻境之后，李疏鸿是真的喜欢上李观棋了。
不止是外表身材气质，而是连同内在的超级喜欢。
而且在幻境里他们可是相处了半年来着，早就老夫老妻了。
李疏鸿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李观棋了。
但李观棋不知道。
不过她这次不打算推开李疏鸿然后红着脸毫无气势的说教什么礼法问题。
除了陈清焰在这里她也有想要“示威”的小小心思之外，她也确实是想李疏鸿了。
唔......大概比李疏鸿对她的想念强上两倍以上的想念吧。
于是她反手轻轻环抱住李疏鸿的后背，脸贴在他脖颈上，柔声道：“李兄，我也想你。”
李疏鸿心里登时就跟吃了蜜糖一样甚至全身有种过电般的舒爽感。
就是这种感觉啊！
我的观棋！就是这种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爽感觉！
陈清焰眼眸微敛，“看来我不该留在这里。”
李疏鸿一愣，接着便看到了陈清焰。
这个憨憨他当然也喜欢啦！
没错，现在李疏鸿的心很累。
与林霁尘她们这些危险又极具吸引力的姑娘相处虽然也很有趣，但像观棋这种温柔大方的姑娘还有清焰这种铁憨憨又是另一种滋味。
现在已重塑道心的他全都要！
于是他左手紧了紧有些不自在想要挣脱开的李观棋，右手也张开怀抱，“不，你就该留在这里。”
看着他张开的怀抱还有李观棋微红脸颊上微微祈求她暂时先别答应的尴尬眼神，陈清焰笑了。
她果断投入李疏鸿的怀抱当中，尔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是这种感觉......让人安心的感觉......
而且若是李观棋的话......她可以与她分享自己最心爱的人。
但也只有她。
被安心感所包裹，陈清焰已经舒服的快睡着了。
上一次可以不在乎任何风吹草动的安心睡觉，还是在铸剑山庄半夜钻进李疏鸿怀中的时候。
再往前......那已经是十六七年前的事了。
李观棋却再也待不下去了，她脸红的就像煮熟的虾子，便连黑白分明的美眸中也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
主要可能还是因为她看到了另外两个人。
陈清焰却没看到，她闭着眼睛想去贴的距离李疏鸿的脸更进。
然后，她的唇便碰到了一张脸。
冰冰凉凉的十分嫩滑。
但......绝不会是李疏鸿的脸！
她下意识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似笑非笑却十分冷漠的绝美面容。
那是她除了那个白发公主之外第二想干掉的人——林霁尘！
她不知何时趴在了李疏鸿背上，让后被她陈清焰亲了一口！
林霁尘美眸微眯，“没看出来，原来你这女人还有这种爱好。”
陈清焰面无表情离开李疏鸿的怀抱，然后侧过脸，啐了一口，抬起袖子狠狠擦着粉嫩唇瓣，就仿佛方才碰到了什么让她恶心的脏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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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李疏鸿左右逢源
林霁尘也适时从李疏鸿背上跳了下去。
虽然看似她是借李疏鸿为工具故意恶心陈清焰，实际上是她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倒不是不想看天下大乱，而是大叔的事情......她还是不愿捣乱的太过分。
李疏鸿也松了口气。
幸好啊幸好，幸好这些姑娘原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哪怕被他各种人间之屑的操作搞了一通也依旧保留了些许人性。
若是换些狠的，比如什么怜星、邀月之类的，他估计也没办法左右逢源活到今天。
不过其实李疏鸿也有自己的目的在。
说起来这也是他的又一个人间之屑操作。
他的目的是不让小姐姐们打起来，所以他把焦点努力往自己身上拉。
而他也明白这几个姑娘其实......都比较宠自己，或者说是迁就自己。
谁让他现在的人设是“失忆小可怜”呢。
只能说若要圆一个谎的话就要撒更多的谎。
他现在已经不敢想象若是日后自己在装失忆的事情暴露之后......会发生什么了。
不过没办法，人是活在当下的，先把现在混过去再说！
李疏鸿打了个哈哈强势插入二人中间挡住她俩越来越锋锐的视线，“说起来大家还不算熟悉，要不先做个自我介绍？”
无人应声。
“......”
李疏鸿脸上笑容僵硬。
但再僵硬他也得笑！
“那还是我来介绍吧。”
他先从最好搞定的入手，李观棋被他一把拉了过来，“这位是太平书院的李观棋，你们应该都见过的。”
李观棋暗暗翻了个白眼无奈瞥了他一眼，但依旧拱手大气道：“小生李观棋，见过几位姑娘。”
见李观棋站了出来，林霁尘依旧凝眉冷目以对，但陈清焰的态度确实软化了一些。
安知秀？
呵，安剑仙现在缩在院门口，压根没进来的打算。
她的身份......确实比较敏感。
而且她也没必要参与呀。
论身份，她是林霁尘师父，这该如何算？
若论另一个身份，她是被李疏鸿“强迫威胁”的“贴身暖床侍女”。
那无论其他人如何争个你死我活，她自岿然不动！
好吧，主要还是要脸。
但李疏鸿可不要脸！
他见陈清焰态度软化，虽然心里有点儿酸酸的，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这是好事啊！
这憨憨跟观棋关系好，那其实更方便自己将其拿下？
而且说实话，如果现在是在穿越前的世界并且李疏鸿没有丝毫力量，然后让他只能选一个姑娘结婚的话，他百分之一千会选李观棋！都不带丝毫犹豫的！
不过若是穿越前的他，大概会怂吧。
这种姑娘也不会看得上他。
但若是现在让他穿越回去并且不带丝毫力量，遇到李观棋这样的好姑娘，他一定不会放弃！
先不谈那些，说回现在。
不过话虽如此，但李观棋最大的问题是实力不够强。
没错，她此刻已步入先天，但除了许久不见的张道绫之外，其他姑娘哪个不是先天？
更别说还有道法自然境界的安剑仙与苏魔头了。
甚至这两位道法自然境反倒更危险，毕竟......她们俩的思维方式都有些异于常人。
况且还有个体内有万妖皇九尾天狐的“人柱力”昭阳。
李疏鸿光是想想就觉得观棋压力很大。
所以如果陈清焰能站在李观棋这边的话......对他也是好事。
反正“媳妇の闺蜜”这种东西吧......
要么喜欢挑拨离间，要么想要自己上位。
陈清焰这憨憨肯定不会挑拨离间，但自己上位嘛......
李疏鸿觉得自己还可以的。
反正这一瞬间陈清焰神态舒缓下来的小动作让李疏鸿想到了很多很多。
他心里微微一定，尔后一把拉过陈清焰，“这位是沥神宗的陈清焰，想必你们也都认识。”
“当然认识。”林霁尘话里有刺，“要不是遇到意外，疏鸿哥，你可就见不到她了呢~~”
“哼！”陈清焰冷哼一声，“明明会死的是你！不服就再来做过一场！”
说罢她便抽出沥神枪就要冲，然后冲进李疏鸿怀里被拦了下来。
“哎哟喂！清焰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李疏鸿顺势把她揽到一边安慰着。
唉，还是陈清焰靠谱啊，他李某人最喜欢这种铁憨憨了。
只不过他没看到的是李观棋跟林霁尘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这陈清焰何时变成这种性格了？
啧，装的还挺像。
不过她们俩都不会说。
李观棋自不必说，她也不想家里出问题，所以耍小心机就耍吧，最起码她能肯定陈清焰不会伤害李疏鸿，这就足够了。
林霁尘更不会出头了。
她本就是喜欢阴人看乐子的那种，让她亲自下场？还是算了吧。
而且就陈清焰这样子，自己若是出头挑明她是装的，大概她还会反咬一口。
按着自己在大叔心里的样子，届时大叔就算不会生气，但也会更相信陈清焰这小贱人。
不过她也无所谓。
就这性格，迟早要吃亏。
尤其是......等那个白发公主也掺和进来之后。
陈清焰脸埋在李疏鸿怀里，眼神中闪过一抹幽深。
与其他女人能否相处融洽？
这从来就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要实现自己的目标，必须一步一步来。
若走势不差的话，李疏鸿想必就差精血便能步入先天了吧。
她会抓住这个机会！
“天色也不早了。”李疏鸿抬首望天，小雨依旧在下，但雨势已渐渐平缓。
这是他最喜欢的天气，不冷不热还有小风，在夏天到秋天这段时间最适合用来睡觉。
前提是他不上班的话。
他接着问道：“你们也饿了吧？要不咱们先用晚膳？”
无人应声。
饿倒是不饿，主要先天境界就算一个月不吃东西也没关系，而且能量在体内可以直接吸收，并不会排除多余废料。
也就是......真正的草莓味儿小仙女。
可无人应声并非这个原因，她们也不会不给李疏鸿面子。
就算互相厌恶，但看在李疏鸿如此努力找补的情况下也不会那样。
想想李疏鸿一个天榜第一传说中的谪仙人，虽然现在也许失忆了，但人家能小心翼翼来劝解努力让大家不动手。
这还不爽嘛？
说白了，同样的爽点不分男女。
性别互换一下李疏鸿也能爽到飞起。
可问题的关键是......这几位小仙女......没一个会做饭啊......
第三百三十七章 今夜无人入眠
见小姐姐们无人应声，甚至就连趁着别人不注意猫着腰悄悄贴着墙往后院李疏鸿卧房方向流窜的安知秀都......
算了，这个先不管她，李疏鸿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要是一会儿林霁尘忽然阴阳怪气几句，安知秀顶不住的话他李疏鸿可就难顶了。
现在小苏不在，说实话也没人能对付的了安知秀。
李疏鸿倒是能对付剑仙姐姐，关键那需要特定场景和特殊方法才行。
不过几位姑娘也都装作没看到安知秀的样子，那看来今天应该打不起来。
最后还是李观棋微微叹气，尔后道：“李兄，附近可有什么酒楼？我去买些吃食回来。”
李疏鸿不明所以，“为何要去外面买？我这次也带回来不少食材。”
那些都是今天回城之后特意去买的。
李观棋脸颊微红，有些不敢与李疏鸿正直的眼神对视。
当然不是因为李疏鸿眼睛不停在她胸口腰肢扫来扫去——主要是穿着长衫，看不到腿型，所以没“扫描”长腿，屁股在身后自然也看不到。
李观棋对这种事其实没那么羞涩。
夫妻人伦，人之常理，为何要害羞？
而且她也没经历过那种事情。
主要她羞涩是因为......觉得有些不敢面对李疏鸿。
因为她不会下厨。
没错，李疏鸿心中完美妻子的代言人——李观棋，她不会做饭！
这也没办法嘛！
人家李观棋也有理由。
她从小被老爹当男孩子养大，别说下厨了，就连女红也是一窍不通。
那时她做的便是识字然后读书！
后来去了书院更不必说。
她一直女扮男装，平日里除了习武便是读书！女儿家该做的事情是一件没做过！
安知秀这懒狗不谈，在前堂里的另外两位也没什么差别。
魔门少主与剑阁少主学女红？
开什么玩笑！
做饭更是不可能啦！
那种事自然有专门的厨子去做。
李疏鸿懂了，“我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个都太过钻研武道，因此放弃了太多，唉......”
那三位本身都有些不自在，听到李疏鸿的叹息之后更是如此。
不过当三人抬起小脑袋准备解释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李疏鸿疼惜的眼神。
“你们一定都很辛苦吧。”
李疏鸿一把将林霁尘与陈清焰拽进怀里左拥右抱，然后给了李观棋一个抱歉的眼神，尔后继续疼惜，“没事了，以后有我呢。”
李观棋：“......”
原来李兄的心思在这里。
不过算啦，自己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不是吗？
砰！
砰！
“呃......”
“唔......”
李疏鸿：“......”
他下意识放开了腰弓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的两位少主，眼角直抽抽，“二位疼吗？”
他无语了都。
本来想着蒙混过去拉进一下她俩的距离，结果这俩人确实挺感动，也确实依偎进了自己怀里。
然后......她们俩居然互相偷袭！
没错，就在李疏鸿怀抱里，这俩姑娘一人给了对方小腹一拳！
而且那种打出音爆的力道......
怕是这拳头落到李疏鸿身上，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二位当然疼！
没看现在还弯着腰脸色发白倒吸凉气呢嘛！
这小娘皮/小贱人下手真狠啊......要不是提前防备，恐怕这下便要深受重创......
没错，她们确实不会当着李疏鸿的面如何。
可若是有机会的话也不会放过！
反正肯定打不死，但是重伤就不一定了。
李疏鸿无奈，“算了，观棋，你看着她俩，我去后厨给你们做一顿好的。”
李观棋一惊，赶忙拦在李疏鸿身前，“不行！”
李疏鸿不解，“为何不行？”
“君子远庖厨！”
“这句话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吧......”
“我......”
李观棋当然知晓，但她还是觉得若非是厨子，否则不应该下厨。
况且就算是厨子，那也是工作，在家里也是不会下厨的。
那是女人或者家中专职找来的厨子该做的事情。
李疏鸿乐了，他当然看得出来李观棋是怎么想的，“观棋，若在......你这可是要被人打拳的。”
“打拳？”李观棋歪头不解。
李疏鸿抬手刮了下她鼻梁，“不重要，还是我来吧。你看好她们俩，别再把家给拆了......”
再拆了他可没钱重建了。
说罢不等李观棋回应，他便回马车上取下买来的食材哼着小调进了后厨。
李观棋本想阻止，但......还是算了。
李兄坚持的事情是没办法改变的，而且她的小心思......也不想改变。
但她心中依旧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
自家情郎亲自下厨给自己做饭......
这恐怕能写进书里流传后世了吧。
只不过大概不只是夸李兄的，还有许多是批判自己的吧......
但李观棋依旧不在乎，她只觉得幸福。
林霁尘、陈清焰此刻也缓过气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既没有冷哼也没有闹别扭，而是十分若有深意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纷纷扭头。
呵，这个小婊砸/小贱人也有小心思......
没错，她们俩只不过是刻意在李疏鸿面前维持一个“憨厚头铁冲动”的人设罢了。
陈清焰先这么干的，然后被林霁尘看出来了，于是她也顺势而为。
这场心机大战，没有败者。
一个时辰后——
看着桌上摆放的菜，李疏鸿迫不及待道：“快来尝尝味道如何。”
红烧排骨、青椒炒鸡蛋、小葱拌豆腐、酸辣土豆丝、清蒸鲈鱼。
说起来都是李疏鸿爱吃的菜。
倒也不是真的特别爱吃，而是他老妈会做的菜里只有这几样味道还行。
而且只要一吃米饭......基本就是这几样菜里面随机选择。
排骨算是比较少的那种，最经常做的应该是各种蔬菜炒鸡蛋。
安知秀不在，那三位姑娘各自尝了口靠近自己的菜，尔后纷纷点头赞叹，“做的真不错，没想到李兄你菜做的如此之好。”
其实这是谎话。
她们仨什么出身？
不说锦衣玉食，最起码吃这一方面她们各自师门所选用的食材都不差，而且厨子都是专业的那种，就算比起大周御厨也不遑多让。
李疏鸿炒的菜对她们来说只是能吃。
但那种幸福感是不同的。
这可是李疏鸿亲自炒的菜！
李疏鸿也没看出什么，或者说他早已不在意了。
他只是夹了一筷子鸡蛋送入口中，尔后，泪水便盈满了眼眶。
这是家的味道......
他抹了把泪，飞快吃完饭，尔后笑笑，“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说罢他便起身失魂落魄朝卧房里走去。
剩下三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出对方眼中的凝重。
“一会儿来我房内。”李观棋放下筷子，平静道，“我有事情要与两位说。”
林霁尘与陈清焰并未拒绝。
三人只是默默吃饭，然后过没多久便听到一声惊呼，紧接着而来的便是压抑的喘息。
“......”
三人对视一眼，脸都有些红润，之后低头扒饭。
............
李疏鸿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坐在桌前正在吃饭的安知秀。
见他推门进来，安知秀愕然抬头，鼓囊囊的腮帮子里还塞着没下咽的鱼肉。
李疏鸿做的菜她肯定要吃的啊！
所以方才她偷偷去乘了些菜回来，没想到却被抓了个现行！
不......她是故意被抓现行的。
李疏鸿的脚步声与呼吸声她怎可能听不到？
而李疏鸿也没让她失望。
这人渣脸上的惆怅早已消失不见，他一边坏笑着一边脱着衣服朝安知秀走去。
“嘿嘿嘿......阁主~~你也不想现在这模样被尘儿看到吧？”
今夜，估计山外楼内没人睡得着了。
根管治疗，刚吃完药躺着，今天请个假。
两颗牙根管治疗，今天补了第一颗，全程无麻药，我说加钱也不打，说会影响判断。。。
疼死我了。。。
回家狂吃甲硝唑跟阿莫西林，还吃了头孢。
现在头有点晕，今天请个假。。。
抱歉。。。
给哥哥姐姐们跪啦！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三女夜谈
在打碎一个碗之后，李观棋已经能靠着自己强横的掌控力完美刷出纤尘不染的碗碟来。
等收拾好厨房，李观棋抬起自己修长白嫩的手打量起来。
她手上的皮肤白嫩光滑，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在上面留下踪迹。
这是她第一次进厨房，也是第一次刷碗。
虽然只是很平凡的事情，但她感觉......还不错。
“家的感觉吗。”
她浅浅一笑，尔后收拾一下表情回到自己屋里。
屋内烛火静静燃烧着，林霁尘与陈清焰早已坐在桌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李观棋倒是不担心她二人打起来。
以前她还没看出来，但现在......
林霁尘这位春秋剑阁少阁主并不像江湖传言那样高冷没心机。
陈清焰这位沥神宗少宗主也并不像江湖上传言的那样杀心过重。
好吧，她的杀心还是很重，但李观棋感觉她其实......能自己控制。
而且这姑娘也同样心思深沉，并不像外面传言的一根筋莽夫。
李观棋走到桌前坐下，开口道：“我寻你二位过来，其实是——”
“啊！别！那里不要！”
不远处悠悠响起的惊呼传入三人耳中，也打断了李观棋的话。
“......”
“......”
“......”
那是谁的声音？
安知秀的声音！
李观棋面不改色，就当没听见这靡靡之音，“我寻二位过来，其实——”
“别以为打我屁股我就会屈服！”
“......”
“......”
“......”
这次声音比方才更大了。
紧接着伴随而来的还有莫名其妙的奇怪水声。
李观棋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声音？”
她话音刚落，便看到另外两位一正一邪的圣地传人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
她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与他待在一起这段时间居然依旧连这种事都不知道，话说你们太平书院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弟子的？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陈清焰的目标也不是李观棋，她冲着林霁尘恶意满满道：“能不能让你师父声音小点儿？话说你们这什么情况，怎么你师父忽然就成这样了？”
“......与你无关。”林霁尘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虽然她师父魔怔起来也是她喜闻乐见的，但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她身为徒弟还是觉得有些丢脸。
至于春秋剑阁的名声......
嗐，阁主本人都不在意，她少阁主为何在意？
再说她也从没把春秋剑阁当一回事。
那只是一个能利用的势力罢了，对她来说，能作为“家”的早就没了。
现在只有大叔身边才是她的家。
“呵，只是没想到春秋剑阁原来是这种地方，那你怎么不去自荐枕席？师父一起侍奉他多好，就跟那些靠巴结服侍当家老爷才能苟活的小妾一样。”陈清焰依旧在疯狂挑衅。
“......”林霁尘面带笑意不发一言。
不过从她在桌下攥紧的拳头来看她大概真的也很气。
瞥了眼陈清焰，她心里下了决定。
杀了这小贱人的话大叔会生气的，所以不能杀她。
呵，那就很简单了。
找个机会让她被大叔各种狂暴鸿儒！而且自己还要在旁边围观！
不仅要围观！她还要各种嘲讽！
啧，说到底还是那个没用的师父的错！
她收敛起表情，淡然道：“书院的家伙，说说看吧，找我们有何事。”
若是李观棋要确立所谓“大妇地位”，那她林霁尘反正不会去抢。
不过嘛......这送上门来的机会可就别怪她拱火了。
现在林霁尘反倒可惜那个白发公主不在，否则就有好戏看咯。
李观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但那些事情都不重要。
李观棋平静道：“今夜寻二位前来是有事相商。”
见二人没什么反应，她便又加了一句，“是与李兄有关的事情。”
这话一说，林、陈二人便都看了过来，眼神也认真不少。
“细说。”
李观棋道：“不知道你们是否知晓李兄究竟想做何事。”
“大叔便是谪仙人，只不过他丢失了许多过去的记忆，一身实力也百不存一被人下了制约，所以之前他一直在收集神兵，那应该与他的制约有关。”林霁尘挑眉，“怎么，你想把大叔是谪仙人的事情汇报给你们太平书院？”
李观棋一怔，“李兄便是谪仙人？这话是否有些太过？谪仙人不是李兄师父吗？”
“原来你不知道。”林霁尘这话说的不怀好意，说话的同时她手中已多出一口神剑。
而陈清焰不发一言，不过沥神枪同样出现在手中平静注视着李观棋。
若李观棋真打算将此事传扬出去，哪怕只是告诉她师父，林霁尘与陈清焰也会在此将她斩杀，哪怕时候被李疏鸿追究......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李观棋对她二人的防范视若无睹，“是了，这样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她原本在书院那次假扮李疏鸿而谪仙人降世之时心中便已有九成猜测，但还有一分迟疑。
不过现在的话......既然这两人与她有着同样的猜测，甚至她们已经有了切实证据的话，那她当初的猜测基本就做实了。
感慨完毕，她抬头认真道：“二位放心，我绝不会将李兄的真正身份说出去的。”
林霁尘跟陈清焰都没收起武器。
说实话，她们虽然觉得李观棋说的是真的，但她们俩可不相信她。
应该说她们俩只会相信两个人。
一个是她们自己，另一个就是李疏鸿。
不过林霁尘这样突兀自爆也有试探的意味在。
最起码最李观棋的反应上得到的反馈来看，太平书院目前并不知晓李疏鸿的真正身份。
这就好。
“先说说你的事情。”林霁尘不置可否，“所以大叔目前的目标便是完成制约要求的条件恢复先天实力，你还想说什么？”
“若如你所说的，李兄便是谪仙人，那么谪仙人的目标是什么？”
李观棋想通了很多事情，李兄做的很多事情也都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那么一个困扰天下各大顶尖势力无数年的问题便来了——谪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无迹可寻，就好像在玩江湖过家家一样。
遇到一件事，便去管了，之后便消失不见。
所以那些顶尖势力也有了分歧。
像太清观就坚定认为谪仙人一定有一个终极目标，但太平书院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而灵山寺属于观望派。
春秋剑阁......春秋剑阁的剑道宗师们都忙着悟道跟打架呢。
甚至李观棋怀疑李疏鸿也许根本就没失忆，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力量下降太多所以才装作失忆。
而这多时间的相处，再结合他是谪仙人这件事的话......李观棋可以肯定，李兄一定有着最终目的。
而那个最终目的便是......回到天上！
第三百三十九章 李观棋的终极猜测
林霁尘、陈清焰二人并无太大反应。
李疏鸿的目标是什么......
林霁尘隐隐也猜到了。
陈清焰就更清楚了，要知道她的“生而知之”可是有原因的。
不过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待下文。
李观棋也不是傻子，她其实也在试探。
从这两人的反应之中她已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她们两个，都知道李兄的目标是回到天上。
那么留给她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李观棋眼眸微敛，平静道：“我知道你们都对李兄十分依赖，但我不会阻止他，若他真要离开......我会助他离开。”
她忽地抬头，定定看着两人，一字一顿道：“若二位届时想要阻止李兄离开，我会杀了二位。”
这并非威胁，乃是她之后要做的事情。
她不会全力以赴去帮李疏鸿回到天上，因为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若是李疏鸿离开了......她又将孤独一人困在这桎梏的天地之内。
说起来李兄也真是残忍呢......
将她从过去教条般的世界中解放出来让她“堕落”，可最后依旧要残忍的留她一人在此。
所以她不会全力以赴去帮李兄实现目标，但她也不会去阻止。
而有其他人阻止的话......便是她的敌人。
林霁尘与陈清焰都感受到了她的信念与执着，还有......对李疏鸿毫无保留的深沉爱意。
那是平时没有表现出来的深沉爱意。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俩对李疏鸿的爱都没有李观棋深厚。
当然，若是“感情”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沉默半晌，这屋子内在烛火的照耀下三人脸色都有些阴沉不定。
在屋里回荡的只有李疏鸿卧房内传来的某个不知耻女剑仙倔强的求饶声。
不过三位女侠的十分默契的忽视了那不知廉耻的声音。
毕竟现在说正事呢，气氛是需要严肃点儿。
林霁尘笑了，“你若想留下就自己留下来吧，我对这天下没有任何眷恋，若届时大叔要离开的话......我会随他一起离开。”
陈清焰攥紧了拳头。
她心里有很多事，但她不想说。
也没必要跟这些人说。
她只是淡淡瞥了那二人一眼，眼神中意味莫名。
【原来那少年便是谪仙人？这倒是有趣......难怪。】
陈清焰面无表情。
装都不装了？还说什么“心魔”......她从没信过。
甚至她都知晓自己体内那个声音是谁。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
最起码现在的事情进展还在她的掌控之内。
李观棋不知她的心思，但对林霁尘的自信有种想笑的感觉。
“问题便在此处了。”
李观棋抿了口茶，语气平淡，“你凭什么能与李兄一起离开？”
林霁尘眉头微挑，“此言何意。”
“我要找二位讨论的便是......”李观棋表情忽然变得严肃，“李兄他‘回到天上’的条件是什么。
“若他随时可以回去，那早早便离开了，又何必现在还不走？是被我们的感情给留下来的？若如此的话他不会现在还在纠结，除非他还能再回来，但从李兄日常所表现出来的情况来看这明显不合理。
“是时机不对？亦或是......”
停顿了一下，李观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还是条件没达到？”
她更倾向于“条件没达到”。
“若是条件没达到的话，那么问题来了，李兄要回到天上的条件是什么？若无法知晓，就算你想随他离开也做不到吧。万一达到条件之后他只能自己回去呢？或是哪怕你我达到了条件也没办法跟他离开呢？
“当然这些目前不需要思考，但现在一定要确定一件事——李兄回到天上的条件是什么。这样哪怕你要随他一起走，也好提前做准备。哪怕你我达成条件也没法随他一起离开，但这样最起码能知晓李兄何时才能达成条件离开。”
林霁尘没说话，她承认这女扮男装的太平书院弟子很有想法，而且......应该很正确。
陈清焰也不由再次高看李观棋一眼。
她知晓李疏鸿回到天上的条件是什么，可李观棋仅能从如此少的信息之中便猜到这一点，真的很不容易。
林霁尘问道：“那你觉得是什么？”
李观棋分析道：“那要看李兄一直在做的事情是什么。”
抿了口茶，她接着往下说，“结合二位所说，李兄到目前为止做的事情便是找回记忆以及解除制约，所以我有两个猜测。
“其一，如何回到天上的方法被他遗忘了，所以他要找回记忆，这样便能知晓如何回到天上。”
当然李观棋觉得这不太可能，因为她觉得李兄实际上并未失忆。
而且若如此的话，过去那么多年难道李兄作为谪仙人之时都没有过去的记忆？
怎么想也不可能。
毕竟李兄所谓的“失忆”是在实力下跌之后才有的。
她更倾向于第二种猜测。
“其二，李兄的实力必须超越先天才能达成回到天上的条件，而他被下了制约，所以他才要解除制约，否则实力尚未恢复的情况下他哪怕知晓条件也做不到回去。”
林霁尘蹙眉，“谁给他下的制约？”
这才是她想知道的问题。
“那种事暂时不在我们的考虑之内，先不说下制约的是否是李兄自己，就算不是......以你我三人的实力，哪怕算上背后势力亦非其对手。”
李观棋道：“我个人更偏向第二种猜测，而且......我觉得李兄达成回到天上的条件就必须超越洞虚境，他的家......应该就在彼岸。”
以前她还心里没底。
但既然林霁尘说李兄便是谪仙人，而陈清焰也觉得如此，那大致便是如此了。
谪仙人可不止八十年前第一次出现。
在太平书院的记载之中，疑似谪仙人的大能可是千载之前便出现过的。
甚至......还是太平书院开山祖师的师父！
所以李兄实力恢复之后定然是洞虚境！并且在洞虚境之中也属于顶尖中的顶尖！
可他依旧没有回到天上。
是他不想吗？
李观棋并不这么认为。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了——李兄想要回到天上，那实力必须突破洞虚，在破碎虚空登临彼岸之后才能做到！
所谓的“天上”便是彼岸！
陈清焰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她认真打量着李观棋想看出些许端倪，莫非此人与自己一样？
不过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李观棋......竟恐怖如斯！
从如此少的信息之中便能猜到正确答案......
林霁尘愣愣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半晌，她才开口，“那你打算如何做。”
第三百四十章 第一滴血
“努力提升自己实力，同时帮助李兄早日解除制约，这是第一步。最起码要追上他的脚步与他同样达成回到天上的条件。”
这便是李观棋的想法。
“哼哼，那在我破碎虚空登临彼岸之前，我可不允许大叔到达那个境界。”这是林霁尘的意思。
她不会阻止李疏鸿，但也不喜欢李疏鸿境界晋升太快。
最起码......要给她追上去的时间吧？
李观棋微微点头，“你我目的并不冲突。”
达成共识之后两人又一齐看向陈清焰。
李观棋温声道：“清焰，你怎么说？”
陈清焰冷冷道：“我没意见，不过我三日后要与他单独离开一段时间，你们不能阻拦也不能跟着。”
“噗嗤——”林霁尘当场就笑了，“你怎么不说想三日后直接与大叔成亲然后让我们都滚蛋呢？”
“我自有我的理由，我也不会像你那位春秋剑阁阁主的师父一样不要脸偷跑。”
陈清焰自不会被她激怒，“我只是要他单独帮我一个忙，作为回报，我会帮他完成制约的其中一个条件。”
李观棋与林霁尘同时蹙眉。
“这话的意思......你知道大叔制约解除的条件是什么？”
“知道。”陈清焰冷冷道，“你们打算拿什么来交换这个‘信息’。”
林霁尘美眸微眯，“你的性命，如何？”
陈清焰嗤笑，“拙劣的挑衅，若你依旧依仗着师门与他的庇护肆无忌惮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死得很惨。不，也许就在今天。”
李观棋：“......”
如果不加后面那句话的话她还觉得这位魔门少主天生冷静。
结果加上最后一句......你这不还是被挑衅到了嘛！
林霁尘眯着眼睛却没再找茬。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看不透陈清焰，这家伙好像一直都带着面具，看不穿、摸不透。
当初二人皆非先天之时惨败于那白发公主之手，若如此看来......那时候对方在装！
亦或是步入先天之后有了什么新的奇遇？
但林霁尘现在自我感觉若是与陈清焰互相厮杀的话，自己应该占不了什么便宜。
来日方长，她想看的乐子有很多，也不急于一时。
若能在与大叔一起离开之前让整个世间毁灭掉亦或坠入无间炼狱......那便太好了！
见林霁尘不再说话，陈清焰又看向李观棋，“你觉得如何。”
李观棋微微蹙眉，半晌忽然抬首，“李兄的制约条件之中应该与神兵有关吧。”
“不错。”陈清焰这部分也没隐瞒，“作为互不捣乱的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们，他要收集五行神兵。”
“五行神兵？是了......原来如此。”
李观棋恍然大悟。
神兵最大的用处自然便是坚韧，能够承受着先天高手的真元以及天地元气的输出。
锋锐都是排在第二位的。
所谓“属性”便是这柄神兵与使用者的契合度。
比如火属性神兵便与火相关的先天高手十分契合。
李观棋抬头道：“所以李兄需要五行属性的神兵各一柄？”
“不错，而且据我猜测他应该已经收集齐全了，或者还差一两柄。至于是不是五行神兵还不清楚。”陈清焰道，“他应该没找你们借用神兵吧。”
“未曾。”
李观棋微微蹙眉，“所以李兄四处乱跑，实际上的目的便是为了神兵而去。”
那么问题来了，太平书院给了他什么神兵？
自己完全不知晓。
所以是师父未曾告知自己，还是压根没给？
李观棋已经开始思考是否偷偷回去偷一柄神兵出来了。
“先不急。”陈清焰冷冷道，“等他那边忙完之后直接问他便是。”
她在“忙”这个字上还加重了读音，搞的林霁尘又是一阵脸色难看。
林姑娘站起身，一甩手扭头便走，“既然如此，那明日清晨一问便知。”
又坐了一会儿，陈清焰也起身离开回自己的客房去了。
烛火闪烁之中，李观棋脸上神色莫名。
“清焰，你到底......”
............
李疏鸿屋内，安知秀早已不堪“折磨”沉沉睡去。
堂堂道法自然境大宗师，结果睡着之后却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已经擦洗完身子穿好衣服的李疏鸿坐在桌边神色莫名。
这都什么事儿啊......
现在他跟安知秀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他搞不明白，安知秀却也不想弄明白。
李疏鸿看了眼桌上放的小瓷瓶，叹了口气，起身来到床边拉开被子，尔后手中银针悄悄扎在趴着的安知秀那弧度夸张的肉臀上。
“呜......别打我屁股......我会好好听话的......”
李疏鸿：“......”
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梦？！
不过总算是拿到第一滴血了，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精血。
不过先天高手早已练血化精，他们每一滴血应该都算是精血。
将银针带出的那一滴血滴进瓷瓶，尔后李疏鸿郑重收起瓷瓶。
到了这会儿他才松了口气。
第一个人的精血到手了，现在还差四滴。
昭阳那边肯定要拿到手的，毕竟不仅昭阳自己是皇室血脉还是先天大宗师，她体内更是有着万妖皇的存在。
然后就该好好挑选一番。
小苏那边也要拿到，毕竟她不止是道法自然境大能，而且还有“狂血之症”。
嗯......观棋还有尘儿也可以借一滴精血。
这样就足够五滴了。
然后......先天！
先天的下一步便是道法自然！
接着是洞虚！
最后......登临彼岸！
李疏鸿怔怔看着安知秀那张完美无缺的脸颊自顾自发着呆。
呆着呆着他忽然就笑了。
自己穿越总共才不到一年，算是模拟剧本中的时间也就将将一年。
自己已经从一个普通人成功修炼到马上就要先天了嘛？
就算有金手指在，这也太过夸张了。
那么问题来了。
自己究竟是否穿越之后便只是个普通人？
他暂时不想探究这个问题。
还有另一个问题，若真到了登临彼岸的那一天，自己......该怎么带走她们？
头疼啊......
他就这么坐在桌前沉思了一夜，没人知道他在思考些什么。
............
翌日，清晨。
李疏鸿打开门出来伸了个懒腰，尔后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接着他便眉头微挑。
因为那三个看似应该水火不容的姑娘此刻却齐齐站在他卧房门前不远处，似乎在特意等他出来一样。
李疏鸿打了个哈欠走了过去，“怎么了？”
那三人对视一眼，还是李观棋问道：“李兄，你想要重回先天还需要多少柄神兵？”
李疏鸿愣住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二人世界（求保底月票！）
不过只是愣了一瞬李疏鸿便恢复正常。
陈清焰这个憨憨不提，另外俩姑娘可都是绝顶聪明的那一类人。
若是没与自己相处也就罢了，与自己相处这段时间自己也没瞒着藏着，她们能猜出来一定信息也正常。
哪怕是陈清焰这铁憨憨也是直觉超强的那一类人。
李疏鸿反正本来也没想藏着，于是大方承认，“不错。”
李观棋三人精神一振，心道果然如此。
陈清焰更甚。
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她内心的激动依旧被她体内的泣血苍颜感受到了。
【怎么了？为何你情绪波动如此厉害？】
陈清焰此刻没搭理内心中那所谓“心魔”的问话。
她只是悄悄攥紧了拳头。
果然，只要做出一点点小的改变，最后的结果也会不同！
原本他不该此刻便收集齐神兵的！
那么......之后的结果是否也会不同？
她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期待。
李观棋又问道：“李兄你还差几柄神兵？我也可以帮你收集一些。”
她已经想好了，若李疏鸿真的需要，她就回书院偷出来几柄神兵。
“那倒不必。”李疏鸿笑笑，“我需要五行神兵各一柄，现在已经收集齐了。”
接着他又取出三个小瓷瓶还有三根银针，“不过现在还差些精血，你们能不能一人给我一滴？”
“好。”
李观棋接过银针便扎在自己指尖。
能帮到李疏鸿就好，她最怕的是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谪仙人”这个名号真的给了她极大压力。
过去她其实也有点儿自己是“下嫁”的想法。
但现在嘛......她反倒开始担心自己是否配得上李疏鸿了。
这已经属于“高攀”了。
林霁尘与陈清焰自然也不会拒绝。
待李疏鸿小心收好这些瓷瓶之后，陈清焰便说道：“李大哥，能否陪我去一个地方？”
李疏鸿反问，“就咱们俩？”
“就咱们俩。”陈清焰肯定点头。
“嗯......”李疏鸿第一反应是却看李观棋跟林霁尘。
李观棋微笑颔首，这也符合她的性格。
重要的是林霁尘。
这种事按照她那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性格肯定要插一腿的，而且以她对李疏鸿自己的依恋来说也应该这么做。
但她虽然面露不虞，但却罕见的没什么反应。
李疏鸿都惊了！
然后他马上反应过来。
哦......这仨人昨天夜里应该已经通过气儿了吧。
“倒也没什么问题。”既然她们已经在昨夜聊出了结果，那李疏鸿自然顺势而为。
他察言观色一直可以的。
况且他还能听到这三人心里想什么呢。
【陈清焰：拜托了，一定要答应我！求求你！】
【李观棋：李兄真的是谪仙人啊......完全看不出来呢，不过他曾与年轻时的师父是朋友，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林霁尘：到底要不要大叔快些重回先天呢？若是那样的话......我大概就不是大叔的对手了吧。他若是惹我生气的话也没办法打断他的四肢绑回山上了......】
李疏鸿：“......”
林霁尘！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危险的思想？！
李疏鸿现在只想赶紧拉着陈清焰跑路。
倒不是怕林霁尘忽然想通然后阻拦自己，主要是怕她那个师父。
虽然李疏鸿有道心加持把安大剑仙欺负的够呛，但人家到底是道法自然境，不到一天就能恢复正常。
而李疏鸿自己呢？
他虽然身体无所谓，也只是磨秃噜皮而已，但重点不在这里！
要知道其实到了后半夜他已经几乎没有直觉了，只是纯粹靠坚定的意志在坚持！
要不是不能打败安知秀的话，鬼知道她会做出什么鬼畜的事情来！
那时候其实她已经接近自爆了，什么被强迫也压根不装了！
幸好那时候她脑子糊涂，若是当时李疏鸿不努力让她恢复清醒的话，那就算不灭口，李疏鸿也要遭殃！
他现在能理解穿越前那些中年钓鱼佬的心思了。
他还记得他穿越前看过的一条新闻，就那个演蝙蝠侠的大本签了婚前协议，要求每周多少次。
他签了，婚也结了。
然后原本容光焕发的一个中年帅哥，彻底变得颓废邋遢，不说皱纹跟拉碴的胡须，就连原本炯炯有神的神情双眸也变得无神起来。
这谁都遭不住啊！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咱们现在便出发吧。你先等等。”
李疏鸿悄悄溜回屋里把五柄神兵都抱了出来，“陈清焰，先收在你那里，我带着不方便。”
陈清焰抬头看了看天色。
此刻方才拂晓。
天色不早？怎么也看不出来......
不过李疏鸿就这么信任他吗？
她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李疏鸿笑了，“这有什么信任不信任的，我当然信任你了。”
“那你就不怕我在关键时刻出卖你？”陈清焰依旧定定看着他，黑白分明的杏眸之中倒映着他的影子。
“那是我自己的问题，只能说是我自己识人不明。当然，若我侥幸不死，也一定会报复回来。”
李疏鸿耸耸肩，“或者不如你现在便将你的底线告诉我，这样我对你信任也是理所当然，因为我知道只要不触碰到你的底线，那你就肯定不会背叛我。”
他本来想问“那你会背叛我吗”来着，不过想想又没必要。
只要互相知根知底，那自然没问题。
他的自信并非来自“好色”，而是靠的穿越前写的书。
陈清焰毕竟也是钦定女主角之一，什么性格他门儿清啊！
见李疏鸿如此自信，陈清焰眼眸微敛，“我不会背叛你的，除非你先背叛我。”
说罢，她便将那五柄神兵收入自己的真元空间之内。
“那就行了。”李疏鸿回头对李观棋道，“观棋，这段时间你先在家里守着，我很快就回来。”
话刚说完，便有一具香软的身子从身后搂住他的腰。
那个丫头闷闷的声音在他后脖颈处呵着气，“大叔，我不想跟你分开......我怕你又抛下我十年不回来。”
李疏鸿原本想开个玩笑，但骤然间他想到了在灵山寺重铸道心之时经历过的那个幻境。
若百年之后再回来，她们真的会等自己一百年啊......
沉默许久，他心中的千言万语也只汇聚成了五个字，
“这次不会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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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小镇诡事
“话说你想与我单独行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匹纯白无杂色的骏马之上，一袭青衫李疏鸿扭头问旁边同样骑着白马的陈清焰。
戴着斗笠面纱的黑衣少女回应的十分平淡，“只是想求你帮我救一个人罢了。”
“哎哟，不装了？”
陈清焰扭过头去，“反正也没瞒住你，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二人并非在猜谜，而是说她的真实性格是什么时候暴露的问题。
所谓的“铁憨憨”性格其实是装出来的，这一点在李疏鸿回来之后她其实已经没怎么隐瞒了。
因为她感觉这家伙可能已经看出来了。
不过她想知道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我也忘了，总是你的表现不太正常。”李疏鸿耸耸肩，“现在去在意那些也没意义，说说看吧，让我救谁？不过我不一定有那个能力。”
什么时候暴露的？
其实就是李疏鸿回山外楼之后。
陈清焰的反应太平淡了。
倒也没有过于平淡，而是没有那种设定中“铁憨憨”的表现。
一开始李疏鸿只是怀疑，直到离开山外楼的那天早上才最终确定。
因为前一夜她们仨秘密谈了一夜这件事给了李疏鸿答案。
林霁尘可不是好相与之辈，李观棋虽说性子温婉，那也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
平日里她可是高傲的很，李疏鸿可还记得在铸剑山庄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陈清焰虽说实力肯定是够了，但如果按照设定中那“铁憨憨”的性格来看，她跟那俩人肯定谈不到一起去。
哪怕跟李观棋不会产生冲突，但跟林霁尘应该就像之前一样见面就开打。
所以李疏鸿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陈清焰之前那铁憨憨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或者说，有一部分真实性格，但她的性格改变了，并且是很久之前就改变了，最起码是在遇到自己之前。
“果然不愧是你。”见他没细说，陈清焰也不会去纠结。
不过她心头一动忽然有了某种猜想，于是她试探着忽然问了一句，“你徒弟叫什么名字？”
“啊？”李疏鸿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
不过他还是笑了笑答道：“我还没收徒呢，而且未来估计也不会有收徒的打算。你问这个作甚？”
陈清焰仔细打量他半晌，见他似乎没在说谎，心下惊疑不定。
莫非自己猜错了？他跟自己其实不同？
“没什么。”陈清焰不愿多说，而是说回了之前的话题，“李大哥你应该知晓我们陈家血脉中遗传的‘狂血之症’吧？”
“听说过。”李疏鸿点头。
之前那次在山外楼突破之后装晕的时候他就见识过了。
小苏那分明就是已经完全没了正常思维开始玩儿命了。
杀戮之心......
莫非跟《拳皇》中的大蛇之血一样？
陈清焰接着往下说道：“‘狂血之症’是我们陈家遗传的血脉病症，有了此病状，我们修习《沥神大法》便会事半功倍，但问题也在这里。
“若是修行《沥神大法》越深，受‘狂血之症’的影响也会越深，直到最后便会迎来死亡。”
李疏鸿凝眉，“那若是不修行《沥神大法》也会有别的问题是吧。”
“不错。”陈清焰微微颔首，“若是不修行《沥神大法》，不仅身体会慢慢变得虚弱，甚至思维会逐渐变得弑杀冷血，到最后同样是死。最起码修炼这功法还能勉强压制嗜杀的念头，大部分时间能保持清醒，而且身体也不会变虚弱。”
李疏鸿有些关心地看着她，“那你现在没事吧？”
“我没事。”陈清焰平静道，“我比较特殊，狂血之症对我效果不大，哪怕杀戮欲望高涨我也能控制住，甚至我可以反过来利用‘狂血之症’来增强自身战力，并且在发作的时候其实我是清醒的，我也能主动进入‘狂血之症’发作以及退出那种状态。”
李疏鸿大概明白了，“所以我想让你救你师父？原来你师父跟你是亲戚？”
“我已经从她们两个那里知道了，李大哥你其实就是当初救走我师父还有我，然后把我们送到外公那里的谪仙人。”
陈清焰眼眸微敛，“我从师父那里听到过很多事情。”
其实并没有。
苏月白一开始便打算等她长大就牺牲自己，所以根本没告诉她十六七年前的事情，甚至就连与她的姐妹关系都没说，而是说她是自己收养来的孤儿。那所谓的“狂血之症”也找理由说是《沥神大法》的副作用。
李疏鸿挑眉，“所以你知道你师父便是你姐姐了？”
陈清焰点头，“听她说李大哥你当初还抱过我，也许我一直难以安心入眠便是因为如此吧，只要在你怀中我才能放下一切戒备好好睡上一觉。”
当然，原因并非只有如此，不过她现在不太想说。
李疏鸿也没多想，而是接着追问，“那该怎么救？话说你姐姐现在在哪儿？上次海边一别之后她就不知去向了。难道她不在沥神宗内？”
“师父她行踪不定，不过我知道她在哪里。”
“那该怎么救她？”
“暂时保密，等找到师父之后我再告诉李大哥。放心，对李大哥你是好事，我不会害你的。”
“......行吧，反正都答应你了。”
两匹马经过写有“前方五里松风镇”的路牌顺着官道渐行渐远。
............
“呼......呼......”
松风镇内，躲藏在客栈马厩内的道士启明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他大口喘着粗气，同时还小心观察着周围。
这马厩里此时挤满了马，每匹马都在食槽里嚼着吃食，时不时还有马匹甩甩尾巴打个响鼻。
往常觉得这里脏乱差还味道大所以从不进马厩的启明此刻面对这众多马匹却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可能是因为此处让他往日里熟悉的东西比较多吧。
不过他还是努力钻进角落把干茅草都盖在自己身上。
这座镇子......太恐怖了！
他原本只是收了钱来此做法事，可未曾想过会发生如此恐怖的事情！
缓了好半晌启明才算是稍微缓了过来。
但下一刻，他便听到了脚步声。
他脸色一白，下意识屏住呼吸，手也抬起来紧紧捂住口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咚。
咚......
咚！
在马厩中徘徊的沉重的脚步声仿佛便踩在他的心口，让他就连心跳都变得似乎与那脚步声同步。
他不敢出去，亦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许久之后，那脚步声似乎什么也没找到，于是才渐行渐远。
但启明依旧不敢露头。
又过了许久，他忽然感觉到有一丝不对。
仔细想了想，他才明白不对在什么地方。
马的声音......消失了。
无论是唏律律的响鼻声还是马蹄时不时踏地的声音，亦或是甩马尾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了。
启明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脊背发凉。
迟疑许久，他一咬牙，悄悄由茅草堆中拨开一条缝隙朝外观望。
外面一切正常，马儿们一如往常埋头进食槽中进食。
看来是自己听错了？
他又上下左右全部打量了一遍，结果确实什么恐怖的东西都没有。
启明松了口气，打算趁着“灯下黑”的时间抓紧时间逃离这个镇子。
于是又仔细观察片刻，见没有危险，他才悄无声息从茅草堆中钻了出来。
马厩中间的小道上确实还有硕大的血脚印，说明方才那东西确实来过，也确实已经走了。
启明松了口气便打算离开。
至于骑马......那样动静太大了。
这阵子里诡谲的事情太多，就连这看似正常的马厩里他也感觉到一丝的不协调，但似乎又没什么不妥。
不过不能骑马的话......把这里的马都赶出去吸引注意力也是是个办法。
他转身便要去解马绳。
可他刚要走过去的时候却忽然僵立当场。
方才他就一直觉得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可总是想不起来。
现在......他想明白了。
从他进来的时候开始，这马厩内的所有马匹都在食槽里进食，它们完全无视了自己，并且一直没有把脑袋从食槽中抬起。
直到现在。
甚至从自己钻进茅草堆开始它们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同样直到现在......
咕咚——
启明喉结动了动，手中长剑出鞘，缓缓朝最近的那匹马走去。
下一刻，那匹马抬起了脑袋。
启明僵立当场。
因为那匹马的嘴上全是血！它嘴里嚼着的分明就是一颗人头！
启明强忍住冲到嘴边的惊呼转身便欲逃跑。
可刚一转身，他脸色便惨白如纸，手中长剑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马厩内所有马匹的正脸。
没错，它们此刻都停止了进食，马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整齐划一。
第三百四十三章 这镇子有古怪
阳光明媚，镇子上人来人往。
镇子门口，骑在马上的李疏鸿还有点儿小惊奇，“这镇子如此热闹？看来发展的不错嘛。”
陈清焰平静道：“松风镇并非什么来往必经之路，莫非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事？没看出来。”
从那些来往旅人以及镇上百姓的脸上李疏鸿看不出什么问题，他们一个个这热情洋溢的劲儿，明显是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与热情，简直比他穿越前见到的大多数人还要好。
真要说有问题，那只能说大周现在的情况下还能有人对生活如此热情，而且只是一座小镇的百姓，这不太符合常理。
不过说不定人家就是生活好呢，比如周围刚好有特产什么的，然后刚好镇子上的老爷比较清廉正直？
“在意那么多作甚，多日赶路，我早就疲乏了，况且还得洗去一身风尘，我可不像你们先天高手一样纤尘不染。”
李疏鸿打了个哈欠便下马牵着马朝镇子里走去。
陈清焰无奈，也只能跟在他身后。
他这种随性的样子......她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其实......还挺怀念的。
心下叹气，她也只好下马跟在李疏鸿身后进了镇子。
阳光明媚，镇子上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路过朋来客栈之时，早有店小二候在门口，“二位大侠女侠，敢问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开两间上房。”李疏鸿把缰绳交到他手里，“顺便再弄些你们店里拿手的下酒菜跟好酒来。”
“好嘞！二位里面请！”
店小二牵着两匹马往客栈后面的马厩走去，另一个店小二把两人引至靠窗的桌旁坐下。
趁着上菜的工夫李疏鸿打量着四周。
“嗯？似乎江湖群侠不多嘛。”
这朋来客栈大厅内坐的人大多是些做客商打扮的游人，还有小部分乃镇上百姓，与其他地方确实有些不同。
要真说像是江湖客的人......也就隔壁桌坐着的那个年轻道士了。
“松风镇并非交通要处，如此情况也属正常。”
陈清焰十分冷静，“今夜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上路吧。”
时间不等人，她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
这一次她不想再失去机会了。
苏月白......她一定要救下来！
“二位客官，你们要的下酒菜来嘞~~！”
店小二端着托盘踱了过来。
他放下托盘，将上面几盘菜还有一壶酒放下。
“清蒸鲈鱼、葱爆羊肉、五香焖全鸡！您二位先尝着！还有我们朋来客栈秘制桂花酿！保管您喝了还想喝！”
“嗯，那便多谢小二哥了。”李疏鸿从怀中取出一锭碎银放在店小二托盘上，“赏你的。”
“多谢客官！有事儿您吩咐！”
店小二风风火火跑回后厨去给其他桌客人上菜了。
“清蒸鲈鱼啊......”
穿越之前李疏鸿最喜欢吃的鱼便是清蒸鲈鱼。
烧烤的烤鲶鱼也不错，但那个也不经常吃，平日里他在家里若要吃鱼，那要么便是清蒸鲈鱼，要么便是烧带鱼。
主要鲈鱼做起来方便且刺少，他老妈便喜欢做清蒸鲈鱼。
李疏鸿拿起筷子，他倒想尝尝若是没有蒸鱼豉油的情况下这里的清蒸鲈鱼是个什么味道。
不过就在他准备动筷之时，一双筷子却忽然挡在他筷子前面。
李疏鸿侧过头，看到是陈清焰手上覆着黑红血雾已经挥过去的拳头。
“等等！”
听到李疏鸿的叫停声，陈清焰拳头停在了那人面门之前三寸处，黑红血雾散去，陈清焰收手坐下。
看着额头渗出冷汗惊恐莫名的道士，李疏鸿有些好奇，“小道长，在下吃自己的鱼有什么问题？你若想吃的话不妨坐过来一起吃，在下不介意的。”
那伸出筷子拦住李疏鸿夹鱼肉的便是方才隔壁桌独自坐着的那个年轻道士。
李疏鸿对道士都挺有好感的，只要这人不叫苍松子。
“贫道天通观启明，见过二位施主。”那穿着黄色道袍的启明朝两人微微点头行礼。
“天通观？”
李疏鸿不知道什么天通观，他只知道天通苑。
“是东南那边的道门所在。”见李疏鸿两眼茫然，陈清焰给他解释，“天通观掌门凌通真人虽未列天榜，但多年前便已是先天大宗师了。”
“噢，原来是道门高足。”李疏鸿拱拱手，“在下姓伊，名藤诚，这位是在下义妹桂言叶。”
“见过伊施主、桂施主。”启明又朝两人行了一礼。
陈清焰瞥了李疏鸿一眼，那无奈的情绪溢于言表。
不过无奈归无奈，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但是伊藤诚与桂言叶似乎不是义兄妹啊，而且这名字似乎不太吉利。
她以前可是听过李疏鸿讲类似故事的。
李疏鸿也不在意，而是笑吟吟问道：“不知道长有何指教？”
启明左右看了看，尔后身子前倾压低声音，“二位施主，这酒菜有问题，不能吃！”
李疏鸿乐了，“问题何在？莫非这酒菜里有毒？”
“并非如此，只是......”
启明一咬牙，继续压低声音，“总之施主信贫道一次，这镇子有古怪，今夜子时，贫道会来找二位施主说明情况。此刻人多嘴杂，实不方便。”
说罢，不待李疏鸿同意或拒绝，他便起身匆匆离开了客栈。
李疏鸿目光左右扫过，并未见到其他食客有什么反应，似乎也没人朝这边观察。
不过他也确实放下了筷子问道：“清焰，你怎么看？”
陈清焰冷冷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高手打不过就跑，有什么难的。”
“有道理。”李疏鸿微微一笑，“那便今夜拭目以待吧。”
他再度看向四周，还是一切正常。
但是李某人总觉得这客栈大堂之内有些不协调，但他又说不上来。
思来想去，可能是那道士吓唬自己一通之后产生的错觉吧。
不过他今天剩下这几个时辰时间肯定不往外跑了。
不过他筷子还在鱼肉上扒拉着。
那白花花的鱼肉不知为何此刻却让他有些反胃，尤其是那条鱼诡异的眼珠似乎像是在盯着他一样。
眉头微皱，李疏鸿忽然瞳孔微缩。
接着他缓缓放下筷子给了陈清焰一个眼神。
陈清焰不动神色，起身跟在他身后一起上二楼回了屋里。
关上房门之后，李疏鸿转过身，表情严肃，
“清焰，这镇子确实有古怪。”
方才那种不协调的感觉是什么......他已经想明白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陈清焰的秘密
陈清焰见他如此严肃，也不由稍显认真，“什么问题？”
李疏鸿摩挲着下巴，“你就没发现在大堂的时候有什么古怪且不和谐的地方？”
“没感觉到。”
陈清焰当然知道这镇子有问题，不过硬要看的话......她也确实没找出来。
若非先入为主，她大概会以为这里只是个正常的小镇吧。
不过她倒想知道李疏鸿是如何发现这镇子有问题的。
总不能真是听那个道士说的吧。
李疏鸿的理由十分充分，“这还不简单？哪怕你戴着斗笠面纱，那玩意儿也没什么用，该看到的长相还是能看到。就你这长相气质身材居然连个看你的人都没有，这合理吗？”
反正李疏鸿看到这种级别的姑娘肯定要回头看一眼的。
可是当时大堂里所有人都没去看陈清焰，就算有人看了过来，那也是看的李疏鸿自己。
甚至他回忆了一下，那两个店小二似乎也没偷瞟陈清焰。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陈清焰：“......”
这种事情也能当线索的吗？
原来他过去如此不着调。
不......就连那之后也一样不着调，只是收敛了许多。
见陈清焰不以为然，李疏鸿反倒严肃不少，“不要忽视这些细节，有时候想要发现问题就要从这些细节出着手。比如一切看似正常的情况下，却有人做出似乎没什么问题，但细想一下便十分不合常理的事情，那这其中便一定有问题。”
他此刻又恢复到了那种“好为人师”的状态。
其实这也是他自己在之前苏月白以及昭阳那两个剧本中不断重来得到的经验。
毕竟在那两个剧本里他经历的太多，要说成长，他自己其实才是成长最多的那个人。
只是几个模拟剧本，便让他由一个杀鸡都不敢的普通现代都市青年转变为带着现代都市青年思维的乱世高手。
这样一想，似乎自己天赋还不错？
而且这种日常中的非日常让他想到了穿越前看到过还挺流行的那个“动物园怪谈”系列。
陈清焰点头，“既如此，那我便守在此处，你我还是不要分开为妙。”
李疏鸿同样点头，“下次想跟我睡在一个屋里没必要找借口，直接说出来我也不会拒绝的。”
陈清焰：“......”
这个人一直都这么讨厌的吗？
原本就已经够讨厌了，没想到过去还没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他居然更讨厌！
但她习惯的就是这种“讨厌”。
不如说，这样才更让她感到安心。
毕竟......她的师父......
“那你打算如何做？”
李疏鸿耸耸肩，“等那道士来看看他想说什么，然后随机应变。”
陈清焰秀眉微蹙，“随机应变？这是否有些......”
“无妨，有你在，我们没问题的。”李疏鸿自信满满。
陈清焰：“......”
所以仰仗的是我吗？
她想要吐槽，但又强行忍住了。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久很久没有了。
看着李疏鸿那张成竹在胸的放松笑脸，她一时间精神陷入恍惚。
她其实有个秘密，一个一直没有说出口的秘密。
那就是......她是从未来回来的人。
现在想想，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为什么她知晓苏月白是自己亲姐姐？
为什么她对李疏鸿这么亲近？
为什么她生而知之？
很简单啊......
因为她的师父，叫李疏鸿。
原本她不该在这个时间点有先天境界实力的。
按照原本的轨迹，她应该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步入先天。
原本......她是那个无法无天的魔门少主。
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原本师父苏月白就统一了魔门。
但她从没见到师父笑过。
而师父也一如往常每年都会去一个地方静静待上一天。
似乎她在等待着什么，但每一次都没有等到。
她一直不知道师父在等什么，直到半个月后。
应该说是现在的“半个月后”。
半个月后，她的亲姐姐也是师父苏月白便会因为承受不住“狂血之症”狂态大发，就在她要死在苏月白之手的时候......她体内的那个“心魔”觉醒了。
当时已濒临绝境，“心魔”并未隐瞒身份，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身份。
原来自己是传说中魔境的魔帝泣血苍颜的转世，而身体里的那个便是泣血苍颜的一丝意识。
她就是自己。
而那个时候，她与自己融为一体，自己得到了魔帝的记忆，反过来重伤了师父姐姐。
就在她控制不住自己要反杀掉苏月白的时候，李疏鸿出现了。
那是陈清焰第一次见到这个一袭青衫的男人。
那时候他急匆匆赶来，只一招便打败失控的自己，并且帮助自己占据了主导意识彻底掌控了身体。
可是......已经晚了。
姐姐已经要不行了。
在看到他之后，一直冷漠暴戾的姐姐却第一次在陈清焰面前露出温婉的笑容。
她的眼睛里有光。
而那也是陈清焰第一次见到姐姐的笑容。
也是最后一次。
那一天，姐姐将她的功力全数传给了自己，尔后在那个人的怀里含笑而终。
她也终于知道姐姐在等什么人了。
原来那个地方是姐姐第一次见到他的地方，是苏家的老宅。
姐姐最后将她托付给了他。
于是她有了第二个师父。
那之后的五十年，她一直追随在师父身后。
有时候只是为了一件小事，师父便会在那个地方停留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
她只知道师父想做什么事情，但师父从未告诉她，她也从不知道。
甚至过了五十年，师父就连她喜欢吃什么，甚至是有什么喜好和讨厌的东西都不清楚。
大概是他不在乎吧。
那之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当朝女帝来找过他，春秋剑阁的阁主来找过他，太清观那位女掌教也来找过他，就连太平书院那位女山长也来找过他。
但也仅此而已。
后来，她们都过世了。
原本她们到死也不会老去，而且不会寿命这么短的。
但大概是对什么事情绝望了吧，她们似乎没有再继续活下去了。
师父带着她一一参加了她们的葬礼。
而她也年岁渐长，幸好修行有成才能维持着年轻的外貌。
但......眼角依然开始有了鱼尾纹，皮肤也不在光滑有弹性。
在姐姐死后一百年，她的人生也终于走到了终点。
最终，她还是卡在道法自然境没能更进一步，加上年轻时狂血之症的后遗症......她终究还是没能继续跟随在他身后。
就在那一天，她的师父依旧表情麻木，似乎她的死也只是一件小事。
可是那一天，师父亲自下厨为她做了一顿饭。
清蒸鲈鱼、葱爆羊肉、番茄蛋汤——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原来师父他是知道自己喜欢和讨厌什么的。
他那张挂着轻松笑意的脸庞上实则毫无感情的眼眸后面......是否也会替她伤心难过？哪怕只是一瞬间？
还是一如既往带着“轻松搞耍”的面具？
她不知道。
可她知道若是连自己也死了，这世上大概就真的没人还记得师父了。
师父想做的那件事，之后实现了吗？
她同样不知道。
她阖上了眼眸。
脸上有些凉，是下雨了？
还是......
师父他因为我流泪了？
于是她再睁开了双眼。
不知为何，自己似乎变小了，视线中的一切都变大了。
她看到了一百年没见，在记忆中已经变得模糊的姐姐。
而且是年轻时的姐姐。
还有......师父。
她躺在师父怀中，无视了周围的血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只是定定看着师父的脸。
然后安心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