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若接我三招不死
若真是那老头的话......现在他怕是也有七十多岁了吧。
虽说先天大宗师能活的挺长，但这老头......当初中了自己一招身受重伤，虽说自己并没下死手，但他肯定也伤到本源了。
不过看这些“山贼”的情况，那老头八成还活着。
但既然有人找他麻烦......
若是之前的李疏鸿大概率不会搭理。
但现在嘛......他可不能坐视不管！
反正都已经得罪了，那不如直接斩草除根，顺便还能帮过去的“熟人”解决掉一个麻烦。
当然，这也要那人真的是烈风才行。
林霁尘似是看出李疏鸿的意动，于是轻撩发丝微微歪头压低声音不让车厢内的师父听见，“大叔，要去见见那人吗？”
李疏鸿啧了下嘴，“看情况吧，若是能遇上就见见，遇不上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太熟的人，而且我只是隐约有点儿印象，具体也想不起来。再说了，对方也可能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况且我也没找回全部记忆呢。”
好险！差点儿就上了这丫头的当了！
还在试探！她还在试探！
幸好李疏鸿留了个心眼儿，不然怕是要上这丫头的当了。
他万万没想到小丫头居然怀疑自己在说谎。
啧，以后要万分注意才行。
“这样啊......”
林霁尘背着手身子微微前倾，那与十年前已完全不同的两个存在有些轻颤。
她就这样盯着李疏鸿的脸。
半晌，忽然展露笑颜，“那便听大叔的吧。”
“好。”
一直到上马车为止，李疏鸿也没搞懂她到底是猜到了还是没猜到。
这时候他恨不得回到穿越之前给自己一拳！
为什么就不能把林霁尘写的温柔体贴任劳任怨呢？非要整什么隐藏病娇乐子人，这下把自己玩儿进去了吧......
一路无话，除了安知秀时不时疑神疑鬼害怕外面有人所以瑟缩了不少之外并没发生什么。
林仙子若无其事的模样让李疏鸿也看不出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李疏鸿被迫枕在林仙子大腿上继续享受着温香软玉，而无人操控的马车继续优哉游哉顺着小路朝前走去。
............
隐风村，这个与世无争只有三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庄之内，今日却迎来一批不速之客。
数名体态妖娆面覆轻纱宛若仙子般的艳丽女子正簇拥着一个身高八尺如铁塔般壮硕的男人站在村中最北边那间木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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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周围，村内的百姓皆跪伏在地，周围是作山贼打扮的二百多人。
观这些人目光炯炯，太阳穴亦高高鼓起，便可得知这些人乃是不可多得的江湖一流好手。
“‘酒徒’前辈，为何仍不愿现面一见？”
那铁塔般的壮汉气度斐然，淡笑着开口，“莫非前辈不在意这百余名村内百姓的性命？还是我孙圣天不配与前辈一见？”
屋内依旧毫无回应。
这如铁塔般的孙圣天目露失望，随意一摆手，“杀。”
那些装扮成山贼的好手早已忍耐不住，闻言目露凶光狞笑舔唇，尔后便要挥下屠刀将这村庄屠戮一空。
“慢！”
那木屋小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看上去二十余岁器宇轩昂的年轻人从屋内走出。
他拉上屋门，冷冷道：“师父在静修，还请诸位贵客莫要打扰他老人家。”
孙圣天一愣，继而搂着身边女子大笑，“哈！我道是谁，原来是潜龙榜第三十七的‘小酒仙’烈玉！就凭你也想拦住我？”
烈玉抽出腰后柴刀，眼眸微垂，“你可以试试看。”
孙圣天依旧面带笑意扫过四周，“难道你就不在乎这些人死活？”
烈玉面无表情，“我无法一人救下所有人。”
停顿片刻，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位乡亲，“但我可以保证，会送你下去为乡亲们陪葬，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杀了你。现在我不是你对手，但你也拦不住我。”
孙圣天笑容更盛，“不错，不过我今日只是来确认一件事，现在来看......我已经确认了。”
“哦？确认何事？”
如云淡风清般的温柔嗓音响起，似乎就像是在众人耳畔轻声呢喃一般。
孙圣天脸上笑容消失了。
不只是他，乃至周围那几名非同凡俗的艳丽女子亦精神紧绷四下打量。
踏踏踏......
众人正犹疑间，只见村外两匹黑色骏马时不时打着响鼻，懒洋洋拉着一架低调却奢华尽显的四轮马车款款而来。
虽然那马车之内并未散发出任何气息，但不知为何......在场众人都感觉自己的目光被吸引到那驾马车之上，就是想挪开视线也做不到。
一时间，仿佛天地之间都只有那驾马车的存在。
但下一刻，他们便不再关注那驾马车。
因为不知何时那青年烈玉身前已站着一个人。
一袭青衫负手而立的人。
那人头戴斗笠，面纱垂下，让人看不清他长相。
但只从气场来看，便已知此人非同凡俗。
孙圣天面色凝重，拱手试探，“敢问阁下姓甚名谁？莫非要掺和此事不成？”
那人自然便是李疏鸿。
他并未回答孙圣天的问题，而是淡淡道：“接我三招不死，便饶你一命。”
孙圣天并未应声，而是凝目看向那头戴斗笠之人。
而对方已然出手！
第一招！
那青衫客骤然一拳横劈！
孙圣天只来得及抬臂抵挡！但只是刹那接触他便血肉崩毁骨骼迸裂！
便只有这样？
那看来接他三招并没什么问题！
第二招！
那人骤然长剑出鞘斜撩！
孙圣天胸前便蓬出一篷血雾！血雾见更见骨骼森然！哪怕只是肉眼便能看到心脏在胸腔之中的跳动！
但此人招式已尽！孙圣天一记横扫飞踢便踢断了此人持剑左臂！
与此同时！那人出了第三招！
只见对方同样抬脚，便将孙圣天去势已尽的左腿踢的折成九十度角！
而紧接着便是第四招！
那人右手接过断掉左臂松开的长剑一刺！便正正好刺入孙圣天眉眼之间搅碎了他的头颅！
“！！！”
便在孙圣天身死道消的一瞬间！他骤然惊醒下意识退了一步！
那青衫斗笠客依旧站在他身前一尺之外。
两人似乎从未交手一般！
第三百零五章 故人相见
“如何？”
孙圣天身后一白衣女子见他后退一步不由发问。
也许在场其他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
这便是孙圣天的道心。
他能提前根据敌我双方战力分析出一定的战斗结果。
没错，这便是她与这些女子会与孙圣天合作的原因。
因为孙圣天是觉醒了道心的天人合一强者！
孙圣天深吸一口气，淡笑道：“第四招我会死，但他会重伤断去一臂。”
听到孙圣天的话，那女子似是松了口气，“那便联手杀了他罢，三招代表不了什么，你若能重创他，那便说明他并不如气势所表现出来的强。”
“不值得冒险，届时无论我死还是你死都不划算。况且我们想要知道的信息已经到手，又何必徒生事端。”
孙圣天瞥了眼烈玉身后小木屋，眼中轻松之色一闪即逝。
他转过身，淡笑道：“我们走吧，没必要得罪如此高手。”
那女子见状眉头紧锁。
但见孙圣天如此，她也只好放弃。
若论实力来说，她与孙圣天在四六之间。
若孙圣天不出手，只凭她一人恐非此人对手。
那刹那间，孙圣天面前地面出现一道剑气划出的横线。
孙圣天停下脚步，侧过身凝眉道：“阁下此意为何？”
“呵。”
李疏鸿淡淡一笑，“我允许你们走了吗。”
孙圣天豹眼微眯，“莫非阁下不在乎这上百村民的性命？”
“那你可以试试看。”李疏鸿嘴角微扬。
“如阁下所愿。”
孙圣天一挥手，“杀！”
“不行！”
烈玉怒吼一声便要出手阻止。
但下一刻他便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些人。
孙圣天与那几名女子也都愣住了。
因为孙圣天的命令......并没有人执行。
孙圣天缓缓转身，只见那二百余名作山贼打扮的高手均站着一动不动。
但下一刻——
咚！
咚咚！！
咚咚咚！！！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二百余高手皆身首分离倒地不起！
孙圣天虽有些惊讶，倒也不算震惊。
“阁下莫非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不错，你确实能杀掉我，甚至可以杀掉我二人。但我们在村外埋伏有更多高手，届时若你受到重创也无法活着离开。阁下何苦为了这素不相识之人身死于此？”
“倒有些自信。”
李疏鸿负手而立嘴角微扬，“你以为在区区脑补之中能以命换伤便能在现实中真的做到？”
“什么？！”孙圣天与那女子大骇。
“可笑的小丑。”
李疏鸿一甩衣袖转身朝烈玉看去。
见此人视自己如无物一般，孙圣天怒火上涌。
他今日便是拼死也要重创对方！
但......他没有机会了。
随着李疏鸿转身，孙圣天以及那数名实力高强的美丽女子头颅尽皆冲天而起，血如雨下。
而在烈玉与那些村民震撼莫名的眼神之中，李疏鸿语气温和，“烈风是你什么人？”
现在苏月白不在，只有林霁尘与安知秀在场，李疏鸿倒也不必完全装蒜，只要表现出自己隐约有些记忆即可。
烈玉一惊，赶忙拱手行礼，“在下烈玉，烈风正是家师！也是从小收养在下的义父！敢问前辈是？”
李疏鸿扶起他，扫过四周。
只见那些村民井然有序的给那些尸体收尸，倒也不像是寻常被吓破胆的村民。
其中更有几个年轻人有些许实力。
看来这隐风村并非寻常乡下村子。
不过也不够看就是了。
见烈玉依旧恭恭敬敬，李疏鸿才道：“不过是故人罢了，我此次只是路过，一路上被不少伪装成山贼土匪的高手拦路，因此心生好奇顺路来此一探究竟。方才听那人说你姓烈，因此才有些猜测。若你与你师父相问，只说一青衫客来访，想必他便能知晓。”
见烈玉神色不对，李疏鸿不由好笑，“放心，我并非烈风仇人，不如说还勉强一起喝过一杯酒。”
“师父他很久以前就不饮酒了，他后来最喜欢品茶。”
烈玉神色有些黯然，转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既是师父故人......请前辈随我来。”
李疏鸿回身瞥了眼马车，见窗帘放下，他便知小丫头的意思——让他安心去看。
“那便叨扰了。”
李疏鸿旋即跟在烈玉身后走进木屋之内。
木屋之内没什么摆设，只有一张破木桌以及靠墙的一张小木床。
而木床之上正有一须发皆白的干枯老者垂着头盘膝而坐。
这老者正如曾接过李疏鸿一招未死的“酒徒”烈风。
李疏鸿眉头微挑。
在他的感知中，这老头......似是早已断绝生机。
但那强横的先天气息却已经散发开来。
“天人合一”高手只能隐约感觉得到，若是先天高手的话，站在屋外便能知晓此地有一强横的先天大宗师。
李疏鸿此刻大致心里有数了。
方才那些人恐怕真实目的便是要来试探烈风是否还活着。
他们原本不确定，但已经逼迫到绝境了烈风仍未现身，他们便确定烈风已逝，所以才打算离开。
烈玉此刻才跪倒在师父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尔后眼眶微红对李疏鸿道：“前辈见谅，师父他三年之前便已过世了，只是这些年来隐风村依旧要靠师父余荫庇佑，我......还是辜负了师父一片苦心。”
李疏鸿不知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
在江湖上他曾经认可的最符合他心中“江湖侠士”的两个人。
“金刀老人”朱狗子，“酒徒”烈风。
此刻却全都已经作古。
他的心情......实在很复杂。
此时此刻他又想到了朱狗子过世之前说的那些话。
现在他最怕的就是未来的剧本之中出现以后时间线的剧本。
若那时要他面对姑娘的消息......哪怕是苦心和尚圆寂或者年老的消息，他怕自己真的顶不住。
“师父他很久很久就不饮酒了，因为他说有人对他说饮酒伤身子。我也许久未曾见到师父动武，他原本只是在村子里指点些小孩子读书认字，偶尔教些庄稼把式。
“直到五年前有敌人来犯，那时师父才开始动武，但来的人一批又一批，师父渐渐也有些支持不住。
“那一日师父吐血不止，他将我叫到近前，将全部功力都传与了我。可惜我天资愚钝，师父的传授十不存一......”
他眼眶通红，忽然一咬牙转身朝李疏鸿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还请前辈能替师父报仇！若有需要，在下虽死不悔！”
李疏鸿没有应声。
他只是看着烈风那张形容枯槁微微下垂的老脸，一时间想起了从前。
“星星，很美吧。”
“是啊，过去我从不知道原来夜晚的星星这么美。”
“那以后可以多看看，而且美的不止星空，还有落日夕阳、日出，还有很多很多。”
“嗯，我会的。”
“咳咳......看来以后要戒酒啦。”
李疏鸿怔怔出神。
半晌，不由轻叹。
“原来你真的戒酒了......”
第三百零六章 原来还是因为我？
“所以你不打算让你师父入土为安？”
看着那仿若干尸般死去的烈风尸体，李疏鸿心里还是有些不适的。
原本知晓是现实之后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再一起喝一杯来着......
“是徒儿不孝。”
烈玉紧抿嘴唇咬牙道：“但现在还需要师父的气息来震慑宵小，在我还未迈入先天之前......”
李疏鸿不欲多说，于是问道：“你方才说替你师父报仇，报什么仇。”
想来便是方才那些人背后的组织了吧。
李疏鸿倒不介意替烈风报仇。
不如说道心破碎让他实力下降之后，他对未来的那种紧迫感反而放松了不少，现在反倒是有更多时间去关注一些过去完全不在意的事情了。
提起此事，烈玉愤恨不已，“都是那个百花谷！”
“百花谷？”
李疏鸿觉得这地方似乎有点儿印象。
略一思索，他想起来了。
“我听闻百花谷早在八年前便以覆灭，这与你师父何干？”
没错，百花谷当初是个挺大的门派，差不多算是低配版的“慈航静斋”。
然后因为想把剧本中的李疏鸿的身份给做成颠覆江湖的大魔头，于是纠结了一批人要弄死李疏鸿。
起因是当时那个镇南王还是皇帝派来的三位送死的先天大宗师之中有百花谷谷主。
这谷主死在李疏鸿手上，于是下面三位长老打算拿李疏鸿开刀来争夺百花谷谷主的位置。
甚至就连“酒徒”烈风也被她们忽悠来找李疏鸿麻烦。
最后理所当然，百花谷三个长老全死在李疏鸿手中，整个门派甚至都被李疏鸿一剑覆灭。
“准确来说是百花谷残党。”
烈玉见李疏鸿不明所以，于是便给他解释，“当初百花谷灭亡于谪仙人之手，当时在外仍有一批百花谷残党存活，她们不敢去恨谪仙人，便将怨气尽数倾泻在师父身上。
“且百花谷覆灭，内部典籍多有流失，这数年来她们已转为邪道，五年前更是与魔门惜花宗合流成为了现在的惜花谷，在江湖上专做那些采补修炼的勾当。
“孙圣天想来也是被她们选中的一员。”
“惜花宗？”李疏鸿的关注重点总是与众不同。
烈玉有些迟疑，“听说是近十年前魔门内乱，惜花宗宗主及一众长老皆死于沥神宗宗主之手，从那之后惜花宗便破落了。”
“原来如此，那这所谓的惜花谷就更要剿灭了。”
笑话！
苏月白跟陈清焰虽然有危险......但那可都是自己人！
而且严格来说，百花谷实际上是跟自己有仇。
苏月白也是自己一开始培养出来的，那自己去弄死他们也没什么问题。
“他们在何处？”
“别的不清楚。”烈玉开口道，“不过她们有个分舵在清平城，城中那‘惜花楼’便是她们的驻点。”
“惜花楼？”
“是......喝花酒的地方......”
“哦？那我更要走一趟了。”
李疏鸿面带笑意，“你是随我同去还是怎样？”
烈玉面带歉意，“前辈，在下还要在此守着村中百姓，恐怕无法与前辈同去了。”
“那你便留下吧。”
李疏鸿再度看了眼盘腿坐在床上的烈风，“等你入土为安之时若有空的话......我会再来送你最后一程。”
说罢，他转身便离开了。
烈玉送至村口，待马车远去他这才松了口气。
而此时他背后冷汗已将衣衫浸透。
有一大致三十余岁的村民走了过来，“烈捕头，咱们瞒过去了没？”
“天知道！”烈玉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不过这种事也不是我这个地字捕头该担心的。反正上面命令没下来之前咱们继续守着就是了。”
他回头看了眼木屋，眼神复杂。
虽说他是有目的接近，但......也确实将烈风真正当做自己的义父与师父看待。
也许师父他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可是却一直未曾说出口吧......
............
马车上，李疏鸿将此事大致全都说了。
“烈风我隐约有些印象，但只是一部分。”
他最后又找补了一句。
安知秀继续跪坐着替他敲腿，剑仙姐姐对这些事情一向是不感兴趣的。
她还是更在意自己正在进行的“游戏”。
但林霁尘就不同了。
她只是略一思索便发现问题所在。
“疏鸿哥，那烈玉有些事情上说谎了。他一个常年深居村子的年轻人又如何知晓如此多的江湖秘辛？”
“不错，也许他是利用我或是怎样，但都无所谓。”李疏鸿当然也看出来了，不过他并不在乎，“但他对烈老头的感情都是真的，这便足够了。”
林霁尘点点头，“那咱们便去清平城？正好也顺路。”
她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或者不如说......江湖越乱她越开心。
“嗯，那便走上一趟吧。”李疏鸿顺势答应。
其实他对那种地方也不甚了解，此去只为了报仇，顺便长长见识，不为其他。
安知秀下意识抬头看他一眼，林霁尘的笑脸上那双美眸也微微一眯。
但这两位都没说什么。
安知秀是正在努力扮演自己的角色，一个被强迫的暖脚侍女凭什么质疑主人呢？
林霁尘更不用说。
她对大叔找几个女人都无所谓，而且她也知道大叔压根看不上那种女人，大叔他只是觉得新奇想去见识一番罢了。
甚至她还有更好的主意。
“大叔，不若这样......”
她凑到李疏鸿耳边开始咬耳朵。
李疏鸿听完之后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真要如此？”
“就要如此！”
随着声音被风遮掩，马车也渐行渐远。
............
清平城内，一留着大胡子的壮硕和尚正坐在街边摊点了份阳春面慢慢吃着。
忽然闻见一阵香风飘过，和尚抬起头，只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互相簇拥羞笑着趴在小河对面的惜花楼上朝外观望。
和尚一愣，正正衣襟，结果却发现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并未看他。
见状他扫帚般浓密杂乱的眉毛一皱，便问道：“店家，她们这是怎么了？”
那店家抬头瞥了一眼说道：“好叫大师傅知晓，据说城外有一年轻公子即将来咱们清平城，听说今日便到，那些青楼女子便都在等着一睹那人尊容。”
和尚奇道：“何人居然有如此名声？莫非是什么生性风流的诗词大家？”
“据说乃江湖人士，现如今潜龙榜排第一的那位李疏鸿就是了。”店家语气之中有些艳羡，“听闻无论魔门魔女还是道门道子亦或是书院首徒乃至剑阁少阁主都被他迷的要死要活的，现在江湖上有好事者称他为天下第一美男子，那些青楼女都想见识见识罢了。”
和尚愣了一下，表情奇怪。
“天下第一美男子？李施主？就他？”
－－－－－－题外话－－－－－－
得到个消息，道心破损万分失落，第二章我缓缓神抓紧。
第三百零七章 天下第一美男李疏鸿
惜花楼二楼围廊之上，有数位江湖客正看着下面坐在桌边吃面的男子啧啧称奇。
“此人便是号称天下第一美男的李疏鸿？”
“不错，听说春秋剑阁少阁主对其一见倾心，一入江湖便处处寻找他。”
“我也听说那位号称千年来道门最出色弟子的太清观张道绫真人为了此人宁肯从此还俗！”
“还不止呢！那位魔门沥神宗少宗主还为了此人屠过得罪过他的一处小门派！听说那铸剑山庄便是因为得罪此人便被沥神宗少宗主灭门！”
“呵呵，这算什么。那太平书院山长关门弟子听说也与其相交莫逆，甚至晚上都睡一个屋里去啦！”
“啊？那位潜龙榜上有名的李观棋？可他不是男人吗？”
“男人怎么了！人家读书人就好这口！”
“可我看他的样子平平无奇......”
“嗐，也许那些大人物的喜好比较奇怪呢，美男他们见得多了，说不定正想换换胃口。”
“说不定此人有着特别的长处呢......”
“老六，你怎么不说话？”
“呵呵，人家现在温香软玉享受着花魁们的服侍，那些花魁难道也眼瞎吗？你们还是别酸了！没看就连从不接客听说只卖艺不卖身的云霞都陪在人家身边嘛！”
“那可能是他有钱......”
“方才你可见人家掏钱？就连桌上酒菜都特么是这些花魁出的钱！”
“......”
一众江湖群侠在泛着酸，李疏鸿坐在楼下倒是十分淡定。
虽然他周围莺莺燕燕一群堪称绝色的花魁们在争奇斗艳，甚至方才为了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暗暗较劲排除掉了其他无论颜色气质身段都差了些许的女子，但他只觉得她们吵闹。
现在他有点儿明白为何自己要来青楼“见识见识”的时候林霁尘那丫头不仅不阻拦，甚至一点儿都不生气还帮忙拦下了安剑仙。
敢情是对自己有信心啊......
不，也可能是对她自己还有那些女孩儿有信心。
毕竟无论是身份还是长相亦或是气质身材，跟他李某人有纠葛的都是些人间难寻的绝顶女子。
这时间一长，李疏鸿内心的审美阈值也被拉高许多，这般少有瑕疵的女子已入不得他的眼了。
而且说来可笑，其实他李疏鸿......还挺洁身自好（？）的。
顺手饮下凑到唇边的美酒，李疏鸿对坐在自己腿上的云霞道：“云霞姑娘，可否下去？说实话，在下腿有点儿麻。”
这云霞不愧是花魁中的花魁，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气质也不差。
可惜，李疏鸿大鱼大肉吃惯了，这云霞也是大鱼大肉，只不过恰好是李疏鸿不喜欢的肥肉。
“公子为何如此冷漠？”云霞仿佛没有骨头一样软软靠在他怀里轻抚着他的胸口。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美眸中早已被迷醉填满。
啊......哪怕只是气味便让她无法自拔了......
这个男人便是最完美的鼎炉！
不......不能害了他......
她要他当自己一辈子的鼎炉......
看着周围那些想往李疏鸿身上凑的婊子，云霞如水双眸之中凶厉杀气一闪即逝。
这群小贱人......之后非杀光她们不可！竟想抢我的男人......
嗅嗅......啊......好味道......
李疏鸿顿觉索然无味。
所以说这货就是贱！
那种走钢丝似的女子他喜欢凑上去，这种自己送上门来的他却又嫌弃！
“云霞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今日能请在下吃一顿饭便足够了。”
云霞衣袖滑下，那欺霜赛雪的双臂自然而然环上李疏鸿的肩膀。
她凑到李疏鸿耳畔如泣如诉，“嗯......公子好狠的心......便只有口头感谢嘛？”
李疏鸿微微扯旗已示敬意，“那不知云霞姑娘欲如何？”
云霞眼眸如水，轻声呵气，“妾身要公子助妾身修行......”
李疏鸿微微凝眉，这妖女......确实比起苏月白跟陈清焰来说更符合妖女的设定。
呵，没想到还遇到条大鱼。
他正待答应，呸！
他正待拒绝，却忽然听闻大门处传来一声暴喝，“妖精！放开她！”
屋内众人皆是一愣，同时凝目看去。
只见一虬髯壮硕和尚站在大门处一身佛门正气。
李疏鸿表情奇怪。
这特么不是苦心吗？
这家伙怎会出现在这里？莫非要来坏事？
而且这家伙不是个小白脸帅和尚吗？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变成五大三粗的虬髯壮汉了？
他记得苦心师父了因和尚可是个瘦弱和尚来着。
他怀中云霞也是眉目寒霜银牙紧咬，“哪里来的野和尚要坏妾身好事！”
她轻抚李疏鸿胸口，“公子且放心，待妾身打发那秃驴便来服侍......服侍公子......”
说到此处，她眉目含春情意绵绵，甚至眼神中还有点儿小羞涩。
孰料苦心的目标却不是她，“呔！那李施主！贫僧劝你放开那位姑娘！你对得起张道绫、李观棋、陈清焰吗！”
李疏鸿愣住了。
敢情特么“妖精”指的是我？
云霞花了好大的决心才从李疏鸿怀中依依不舍离开，尔后一挥手，那些打算看热闹的江湖群侠便被好声好气请了出去。
原本还有不少人打算看热闹，但亦知这惜花楼背景不简单，所以只好收起吃瓜之心乖乖离开。
待人都离开，云霞这才看向苦心美眸含煞，“秃驴！为何要坏我好事！”
苦心拍的胸肌邦邦响，“李施主乃在下好友！”
李疏鸿：“其实我还可以——”
“况且李施主早已名草有主！”苦心声音高了八度，“有本事冲贫僧来！”
李疏鸿：“......”
原来你是这样的苦心？
“呵，一条臭和尚也想吃天鹅肉。”云霞掩唇冷笑，“便是李公子一根手指你这和尚也比不过。若识相便赶紧滚蛋！休要打扰姑奶奶的好事！”
她刚说完便有回头楚楚可怜看向李疏鸿，语气轻柔到发腻，“公子莫要误会，妾身平时没那么凶的，公子......”
她双颊微霞，“公子日后自会知晓......嘻嘻......”
李疏鸿：“......”
这女人在发什么癫？
不过算了，本来还想伪装一下刺探情报来着。
李疏鸿站起身，走到苦心身边朝云霞道：“云霞姑娘，你是惜花谷弟子吧。”
云霞面色不变，原本面对苦心冷着的一张脸迅速变得温柔起来，“果然瞒不过公子，想必公子便是为了惜花谷而来的吧。”
接着她赶忙追问，“若妾身和盘托出，公子可愿常伴妾身左右？”
李疏鸿淡然一笑，“不愿。”
“果然如此呢......”云霞呼吸急促面色潮红，甚至连胸口那一抹白皙都泛起红晕，“但公子想知晓的话妾身定当知无不言。”
“如此甚好。”李疏鸿点头。
“多谢公子！”云霞满面喜色。
“啊？！”苦心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他手指颤颤巍巍指着李疏鸿，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你......你不是李施主！你这蛊惑人心的妖孽究竟是谁？！”
李疏鸿：“......”
第三百零八章 苦心来意
“听说了吗？那潜龙榜第一的李疏鸿居然能让惜花楼花魁云霞姑娘自掏腰包赎身！”
“听说了吗？那号称天下第一美男的李疏鸿居然能让惜花楼全部姑娘自掏腰包赎身！”
“听说了吗？那个公认的天下第一美男李疏鸿居然能让清平城所有青楼的花魁自掏腰包赎身！而且听说那些花魁还为了他打起来了！”
“听说了吗？那个天下第一美男李疏鸿睡了清平城全城花魁不给钱！而且花魁还给他钱！”
“听说了吗......”
“......”
路边茶摊上，李疏鸿正低头跟苦心一起吃面。
不过此刻他却又戴回了斗笠面纱。
半晌，他脸色越来越黑，终于一摔筷子骂道：“这些人传谣言就算了，为什么越传越离谱？”
已经去掉伪装恢复清秀和尚模样的苦心赶忙劝道：“施主，别生气别生气！清者自清，施主何必在意他人看法？”
“问题就在这里。”李疏鸿瞪着死鱼眼盯着他，“这谣言最开始是谁传出去的？难不成是那些花魁？”
虽说着“那些花魁”，但他的死鱼眼依旧死盯着苦心。
“是啊，到底是谁在外面造谣呢......”
苦心也在凝眉苦思。
但见李疏鸿没接腔，甚至还在看着他，这秃驴一愣，脸上怒容顿显，“难道施主你以为是贫僧传的谣？”
李疏鸿表情狐疑，“难道不是你？”
“咳......”苦心干咳两声，气势顿消，“是贫僧。”
李疏鸿：“......”
那特么不还是你？
“贫僧也不想的，只是跟人抱怨两句，谁知道越传越离谱......”
“少废话。”李疏鸿直接打断他，“你不好好待在灵山寺里，跑来这儿作甚？”
而且这秃驴还要易容。
有问题。
苦心左右警惕地看了看，然后飞快吃完自己那碗阳春面，继而压低了声音，“咱们回去再说。”
李疏鸿没再多言起身便走。
苦心正要跟上却被摊主老丈拦住。
苦心有些好奇，“施主这是？”
那老板可怜巴巴瞅着他，“小师傅，还没给钱呐。”
苦心一阵无语，随后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放在老板那粗粝的手上。
但老板动作仍旧不变。
“嗯？”
“小师傅，方才您那位同伴说在座诸位的饭钱你全出了......”
饭摊上其他食客见状拱手高声道：“多谢小师傅！”
“......”
苦心眼角抽了抽，旋即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转身飞速离开。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的心会更痛。
............
一路跟李疏鸿来到城外枫林寺，苦心便被知客僧拦住去路。
见那僧人面色不善，苦心问道：“师兄怎么了？”
那知客僧叹了口气，“苦心师弟，我寺庙重地，为何如此之多的女子......唉......”
他又是一声叹息。
苦心脸色难看，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万分不舍地递给那知客僧。
那知客僧飞速接过银票回身交给身边正拿着扫帚吃力扫地的小和尚，“去把银票交给方丈。”
尔后他转过头来，温和可亲，“师弟见笑了，我枫林寺小门小户，这是真的穷啊......”
苦心瞥了眼李疏鸿。
李疏鸿拱手道：“师傅放心，那些人稍后在下便会带走。”
没错，那城中几家青楼的头牌花魁全都自己赎身然后要死要活非跟着李疏鸿，哪怕只是做个端茶倒水的侍女也愿意。
李疏鸿嫌麻烦，干脆一股脑全丢给林霁尘去处理。
然后他们就跟着苦心先来此暂歇。
当李疏鸿进到专门腾出来的院子之时，便看到林霁尘好整以暇坐在石桌边饮茶。
而那七个花魁老老实实站在不远处，一副洗尽铅华小家碧玉的模样。
安剑仙正叉着腰站在她们面前训话。
见李疏鸿回来，安知秀一挥手，“都该干嘛干嘛去，云霞留下。”
“是，总管。”
其他六位花魁瞬间作鸟兽散，然后扫地的扫地，端水的端水。
但视线都停留在李疏鸿身上，见他头戴斗笠还有些失望，但似乎因为方才安知秀的训话所以没人敢说什么。
李疏鸿坐下之后云霞便要过来殷勤替他捏肩。
“嗯？”
但安知秀一声轻哼，云霞一抖，顿时缩到一边。
然后安知秀得意洋洋踱到李疏鸿身后开始给他捏肩，就好像这是她的地盘儿一样。
“......”
李疏鸿瞥了眼林霁尘。
这丫头依旧淡定品茶。
李疏鸿于是问站在一边委委屈屈的云霞，“名单你都拿出来了吧？”
云霞眨眨眼睛，“主人，我若拿出名单的话......可否让奴婢替您暖床？”
“不行。”
“哦......奴婢稍后便交出名单......”
云霞呼吸急促目光迷离双颊生霞，甚至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哼！骚货。”
安剑仙骂了一句，但云霞满不在乎。
李疏鸿又看向在一边目瞪口呆的苦心，“说说吧，大师你又在这儿干嘛？”
“哦，贫僧其实是带着任务来的。”
苦心这才老实交代，“贫僧在灵山寺下盘下一片农田带着乡亲们种地，现在这不是缺钱了嘛，所以就接了师父的任务来此赚钱。师父让贫僧来此等人。”
李疏鸿好奇，“等谁？”
“等李施主你。”苦心挠挠光头，“师父说你最近会来，所以让我在这里直接等着你。他说等到你之后便直接带你回寺。”
李疏鸿微微皱眉，便是林霁尘也放下茶杯浅浅蹙眉。
“但在下恐怕暂时没办法去贵寺。”李疏鸿平静道，“在下要去处理一件事情。”
“总之贫僧肯定会随你一起。”苦心却是无所谓，“反正施主你这次肯定得跟我走一趟，师父说你会主动去的。”
李疏鸿经典逆反心起，“若我不去呢？”
苦心想了想，答道：“师父说只要对你说两个字你就会去。”
“哦？什么话。”
“道心。”
“......”
沉默片刻，李疏鸿点头，“我明白了，待我那件事做完便随你去。”
他回头看向云霞，“云姑娘，明日便带我们走一趟惜花谷吧。”
云霞眼神迷离，“主人若要去的话奴婢自无不可。”
李疏鸿点点头，“天色也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
第三百零九章 今夜真热闹
寅时三刻，万籁俱寂。
枫林寺除了巡夜僧之外便再无声响，倒是树丛之中虫鸣此起彼伏。
李疏鸿等人所在的别院较为偏僻，也不会有人过来。
李疏鸿正睡得好好的，却忽然睁开眼坐起身，“谁？！”
漆黑一片的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而那道人影此刻便站在床前。
那人没说话，只是轻轻喘息着。
李疏鸿表情一变，“云霞？”
那人依旧没说话。
但很快便是一阵淅淅索索衣物坠地的声音。
接着李疏鸿被窝里便爬进来一具滚烫的躯体。
云霞？
李疏鸿正要推开，却忽然感觉到对方肉臀的触感。
这触感很熟悉。
哦，不是云霞，要比云霞更大更Q弹。
那李疏鸿就放心了。
他凑到对方耳畔轻咬耳朵，“云霞？怎么学会钻主人被窝啦？”
此言一出，他便感到周围温度骤降。
“嗯？不是云霞？”
温度恢复正常。
“小尘儿？”
温度再度骤降，并且伴随而来的是刺骨冰寒般的剑意。
“嘿嘿......”
李疏鸿轻轻咬了下怀中人耳垂，轻声呵着气，“阁主大人，今夜我要睡你，你觉得如何？”
“呜......”
那人软了下去，但还在咬牙死撑，“恶贼！我不会屈服于你的......”
李疏鸿摸索上对方脊背，尔后下滑到一出夸张的弧度上，“阁主大人，你也不想尘儿她被我这样对待吧？那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恶贼......都是你逼我的......”
那个滚烫躯体缓缓缩了下去......
............
翌日，天刚蒙蒙亮，腿软脚软的某剑仙悄悄推开李疏鸿屋门警惕地四下打量。
见外面没人之后她才鬼鬼祟祟飞速逃离李疏鸿屋子奔回自己房间。
不久后，另一间屋子的屋门打开，林霁尘施施然走出，她瞥了眼自家师父房间紧闭的屋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师父是她的。
大叔也是她的。
那大叔睡了师父，到底是大叔抢走了她的师父，还是师父抢走了她的大叔？
这种双重的痛楚却让她此刻心中生出一种病态的酸爽。
细细品味着这种奇怪的心情，林霁尘迈步走向李疏鸿屋子。
打开屋门，她忽然感觉自己眼角似乎看到一抹雪白。
“嗯？”
骤然回头，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眼眸微眯，林霁尘回身走入屋内。
当屋门关上的那一刻，在远远墙角处有一条雪白蓬松的狐狸尾巴转瞬即逝。
进到屋内，林霁尘鼻翼微动微微蹙眉。
尔后她打开窗户散气，同时走到床边。
此刻李疏鸿已擦拭完毕穿好了衣服正襟危坐在床边。
林霁尘不由坏笑，“大叔，我那笨师父的滋味如何？”
“很润。”
李疏鸿下意识回味了一下。
尔后看到林霁尘俏脸上似笑非笑，他旋即恢复正经，“丫头，我真的要快点儿重塑道心了，否则感觉未来我怕是要成为武林公敌啦。”
就连剑心通明的安剑仙都顶不住他这“武林魅魔”的“魅惑”，还有云霞那些花魁也是。
这样放到江湖上还得了？
这样下去真要成《山外楼调教录》了。
而且李疏鸿恐怕是被动的那个。
他倒是不怕得病，主要是怕到时候万一一不小心让什么名门大派的掌门夫人啊、掌门女儿啊之类的中招，那他李某人恐怕真要成武林公敌了。
他虽然底线低，但真不是畜生也不是种马。
否则昨天晚上留在这里的就不是安剑仙，而是安剑仙、林霁尘还有那七个花魁全部了。
林霁尘定定看他半晌，眼眸之中水润流转。
尔后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勉强转过头去，“大叔，还是戴上斗笠吧，你这人形春药越来越浓烈了。”
李疏鸿赶忙戴上斗笠，不过嘴上还调笑了一句，“尘儿，难道你不喜欢大叔了？”
林霁尘翻了个白眼做干呕状，“呕......大叔你好恶心~~~若用你的说法......油腻？”
“抱歉，是我的错。”李疏鸿果断低头认错，“都是我魅力太强才让你师父把持不住，对不起。”
“呵，大叔你这是在道歉还是在炫耀？”
她手背在身后俏生生道：“不过若大叔你抱我一下的话我就原谅你。”
李疏鸿果断站起身走上前一把将她拢在怀里。
林霁尘娇躯微颤，俏脸埋在他怀里不发一言。
半晌，她缓缓抬起手臂环住面前男人的腰，闷闷的声音从男人怀中响起，“大叔，你已经十年没抱过我啦......”
李疏鸿一时间也不由心生感慨。
这几个月前见到的还是不到十岁的小丫头，一转眼就成大姑娘了。
包括朱狗子跟烈风也是这样。
明明李疏鸿觉得上次见面没过去多久，结果却......
“是啊，许久不见，当初你肋骨硌的我生疼，现在却有这么两堆......果然你长大啦。哎哟！”
腰子一痛，李疏鸿痛呼出声。
林霁尘一把推开李疏鸿，手中拿着一根银针脸上笑的很坏。
她将那滴血滴入一个小瓷瓶内，微微歪头，“大叔，你总说这世上没有春药，可若是用你的血为药引......是否能练出春药来？人家很好奇呢......大叔你不会生人家的气吧？”
李疏鸿：“......”
这丫头果然还是很可怕。
李疏鸿是真的摸不准她到底有没有生气。
无论是方才，还是现在。
倒吸一口凉气，李疏鸿强忍后腰疼痛勉强露出一个笑脸，“丫头，你做什么大叔都不会怪你的，嘶——”
真特么疼！
这黑心鬼特么往银针里面注入了一丝丝剑气！
那可是先天高手的剑气！
虽然那剑气现在在李疏鸿体内游走在帮他稳固经脉，但......真的疼啊......
“大叔，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林霁尘脸上严肃许多，“你这身体确实问题很大，咱们还要快些解决惜花谷的事情之后赶去灵山寺，若无法重塑道心的话，我怕......”
李疏鸿笑着安慰她，“没事的，我并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
“不。”林霁尘冷冷道，“我的意思是若无法重塑道心解决这个问题，我怕你被不知哪里来的苦主打死。”
李疏鸿：“......”
第三百一十章 莫名失踪
洗漱完毕，苦心早已准备好多辆马车载上那几个曾经的花魁一起跟在李疏鸿马车后面朝惜花谷驶去。
这还是云霞说了之后李疏鸿他们才知道的，原来惜花谷竟然就在附近，甚至灵山寺都距离不远。
那辆低调奢华却没啥内涵的四轮马车上，李疏鸿摩挲着下巴大胆猜测，“莫非惜花谷其实是灵山寺暗中资助？这种所谓佛门圣地果然藏污纳垢！啊......”
他枕在林妹妹大腿上，张开嘴吃下林妹妹剥好的葡萄。
安知秀敲着腿张口欲言，但忽然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林霁尘自己又剥了个葡萄送进李老爷嘴里，尔后淡淡笑道：“疏鸿哥你这就说的过分啦，灵山寺无论怎么说都是佛门魁首天下六大山头之一，就算佛门真有藏污纳垢之辈，那也与灵山寺关系不大。”
她舔舔自己手指上的果汁，尔后接着说道：“也许灵山寺私下里有做什么，但明面上确实做的没什么问题。而且他们给周边百姓田地去种，也没有任何压迫，我觉得还不错。”
“嗯？田地？”李疏鸿敏锐抓住重点，“那么田地哪儿来的？”
“当然是花钱买来的。”林霁尘笑笑，用一颗葡萄堵住他的嘴，“至于钱怎么来的......疏鸿哥之后自己去问就是了，何必对佛门恶意这么大。”
李疏鸿不再言语。
他对佛门恶意大吗？
其实还真不小，而且还与他写的这本《山外楼调教录》有关系。
当初他书里其实还纠结过是否要写个佛门女主角，于是一开始便思考究竟是写“师妃暄”那种有头发的，还是“仪琳”那种光头俏尼姑来着。
不过话说回来，不愧是两位武侠小说大家，几十年前就很懂了嘛。
不过苦思良久之后他还没来得及构思就穿越了，好歹人家张道绫他还写到大纲上了，尼姑什么的......可是大纲都没来得及写。
要说他对佛门没怨念才是不可能的。
一路闲谈，几辆马车便随着云霞的指示朝着惜花谷前进。
大概四个时辰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李老爷也终于从四肢不勤的废物状态恢复成一心向道的李少侠。
不过当下了马车之后他却眉头紧锁。
“主人，可有什么不妥？”
云霞这时候跟了上来，见李疏鸿头戴斗笠，她一时间还有些失望。
“你确定这里是惜花谷？”李疏鸿指着前方小镇入口，“这怎么都和山谷没关系吧。”
云霞双手交叠在小腹，脸上也挺好奇，“可是为什么要住在山谷？奴婢等人平日里也要努力赚钱吃饭的，若住在山谷中又哪里来的粮食？这年头好的山谷早就被人占啦，奴婢等人本就是四处逃命，那么高调岂不是找死？”
“......那为何要叫惜花谷？”
“因为是惜花宗与百花谷合并的门派嘛。”云霞说的理所当然，“两派各取两个字，所以就叫惜花谷咯。”
“......”
不得不说，她说的很有道理，李疏鸿一时间竟找不到理由反驳。
“那么问题又来了。”
李疏鸿指着空无一人如同鬼城的小镇，“人都去哪儿了？”
他看着云霞的眼神有些不善，“难道你提前通风报信所以都跑了？”
旁边跟上来的林霁尘点头表示认同，“那不如把这几个女人都杀了吧。”
“......倒也不必。”
其实李疏鸿原本确实想这么干的，但林妹妹直接说出来......他反而放弃了这个想法。
李疏鸿这人吧......向来吃软不吃硬。
这云霞别管怎么说，最起码一开始姿态就放得很低，哪怕李疏鸿各种恶语相向也还是一样。
也可能她天生抖M。
但既然人家态度不错，那李疏鸿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去手。
接着他忽然反应过来瞪了林霁尘一眼。
林妹妹掩嘴偷笑。
没错，李疏鸿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她可是很了解的。
不如说因为李疏鸿没变，她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没错，师父是我的，大叔也是我的。
那他们两个做什么......也都是我的。
云霞脸色苍白，但又有着一抹病态红晕，“若能死在主人手中......奴婢也愿意......”
李疏鸿摆摆手让她先一边儿凉快去，尔后看向才走过来的苦心，“我说和尚，你这表情似乎有故事？”
苦心脸上惊疑不定，“其实不瞒施主，惜花谷之事我灵山寺原本便知晓，他们老大也来拜过山头，所以敝寺其实知晓他们就在这里。”
李疏鸿瞬间来了精神，他指着一脸懵逼的苦心对林霁尘喊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这群秃驴不安好心！那佛门就是藏污纳垢之地！怎么着！让我说中了吧！”
苦心涨红了脸，努力辩解，“施主！那惜花谷主事者已被敝寺超度了！后来惜花谷的事情大多都是敝寺在处理！云霞她们其实是......是敝寺用来钓鱼的鱼饵，我们专挑那些心怀鬼胎之辈引至惜花谷，尔后再超度他们来着！”
李疏鸿恍然大悟，敢情跟太平书院搞出的那个地方差不多。
这三教魁首果然坏的流脓！
但也都是为了江湖，只能说这些顶尖势力确实没那么单纯。
难怪全员剑道战狂的春秋剑阁搞不过这御三家，敢情是他们太单纯了......
“那烈风之事怎么说？是你们逼死他们的？”这也是李疏鸿关注的重点。
“啊？烈风？莫非是当年位列天榜的‘酒徒’烈风？”苦心挠挠光头，“我们没派人去找他啊。”
他这话反倒让李疏鸿愣住了。
他仔细观察，可以确定苦心没有说谎。
所以说......是烈玉对自己说谎了？
他的目的是把自己引来此地？
可为什么呢......
李疏鸿回头打算喊云霞，但他一回头，却没看到云霞的踪影。
“嗯？云霞呢？”
听到他的问题，林霁尘与苦心同时回头，却发现身后早已没了云霞的踪影。
不仅是云霞，甚至就连其余六名花魁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疏鸿给了林霁尘一个眼神。
林霁尘点点头便回了马车，稍过片刻，她表情凝重回来，朝李疏鸿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就连安知秀都不知道云霞等人是怎么失踪的......
李疏鸿回过身，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小镇，表情分外凝重。
第三百一十一章 面见了因
半个时辰后，已经逛遍小镇的三人再度回到镇口。
看着百无聊赖在打着响鼻低头吃草的马匹，李疏鸿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苦心摇头。
林霁尘道：“疏鸿哥，这镇子不像住过人的样子，虽然一切都纤尘不染，但没有任何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生活垃圾完全没有，也没有留下任何食材衣物。
就好像空置无人使用的“影视基地”一样。
“首先我确认一下，你们都记得有云霞她们那七个人吧？”
苦心沉声道：“自然记得，过往数年惜花谷之事师父便是交由贫僧办的，云霞便是惜花谷新选出的话事人，贫僧过往有事也全是交由她去办。贫僧可以肯定她们是真实存在的，并非施主臆想，而且这镇上原本确实是有人的，甚至有数百人在此生活。”
李疏鸿瞪他一眼，“为何之前不说？”
苦心讪笑不已，“这种事情也不方便说吧，况且施主你也没问。”
李疏鸿懒得跟他置气。
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人确实真实存在过。
可她们怎么消失的？
李疏鸿自己跟苦心感觉不到还挺正常，毕竟他俩都没先天。
但林霁尘也没有丝毫察觉，她可是先天大宗师！
更甚者，安知秀居然也没反应？
虽然她此刻为了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依旧保留了真元天锁，但她自己可以很轻易就打破。
而且自从与李疏鸿“日日夜夜”之后她伤势恢复的极快，此刻早已恢复健康。
也就是说她随时可以打破真元天锁恢复成那位天榜前五的春秋剑阁阁主。
虽然感知可能差了些许，但她不应该察觉不到。
除非......
除非让那些人“消失”的是洞虚境大能。
可是何必呢？
而且目的是什么？
就单纯不想让自己找到他们？
莫非这群余孽还能隐藏有什么大秘密？
李疏鸿现在一肚子疑惑。
而这种时候就需要发泄。
“废物。”
他这话是冲着苦心骂的。
苦心感觉莫名其妙，“啊？施主是在说贫僧？”
“废话，不然还能是谁？”李疏鸿继续痛骂，“这么几年过去你就连人家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不是废物是什么？”
和尚张了张嘴，他很想反驳，但感觉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就很无奈。
林霁尘插话道：“疏鸿哥，要再进镇子仔细搜搜吗？方才我见你路过那座庙的时候离开的很快，是不是没认真搜？”
李疏鸿脸色骤然变的难看。
没错，方才在那座镇北的菩萨庙里他只是简单转了一圈就溜了。
那庙里没什么问题，普通的石头菩萨以及两边的护法石像，普通的没有任何贡品与供香的供桌。
除了没有人存在过的痕迹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但李疏鸿的直觉一直在警告他，所以他匆忙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问题就溜出来了。
此时听到林霁尘的话，他心中再度生起不安。
抬头看了眼天色。
日头西斜，整座空镇被落日余晖笼罩上一层腐败的昏黄。
沉默片刻，李疏鸿摇了摇头，“此地非久留之地，还是尽快赶去灵山寺吧，说不定了因方丈知晓这里的秘密。”
说罢他便转身飞快逃上马车。
现在最让他有安全感的地方居然是之前觉得最危险的安知秀身边。
苦心挠挠光头，“奇怪，贫僧与李施主说起过师父的法号吗？”
林霁尘看他一眼，“天榜上写的有。”
说罢便不再搭理他也同样上了马车。
苦心回头看了眼镇子。
在夕阳中，整座镇子仿佛染上了一层血色。
“阿弥陀佛......”
低念一声佛号，他跃上李疏鸿后面那驾马车，尔后跟在被林霁尘真元控制着的其余马车一起朝灵山寺方向驶去。
这小镇再度恢复了久违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镇中响起一声叹息。
那镇子北边的菩萨庙中那尊石头菩萨......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所看的方向，便是李疏鸿等人离开的方向。
“他果然......还活着......”
............
一望无际的农田边，不少农人还在热火朝天的收割着金黄的麦穗。
见到苦心之后不少人便起身双手合十朝他行礼，“苦心师父！您回来啦？”
每每此时，苦心也只好停下了念一声佛号谦虚还礼。
这里已到灵山寺地界，方才那一路狂奔之后李疏鸿心中那股危机感才勉强消退。
话说那到底是什么？
算了，有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妙。
李疏鸿虽然勇了不少，但遇到一些顶不住的事情暂时还是别去探究的好。
他扭头看向应付完农人们的苦心，“不错嘛苦心大师~~你还挺受尊敬的嘛~~”
苦心脸上此刻洋溢着李疏鸿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澄澈笑容，他那双眼睛里似乎有光。
“这些都是苦命人，要么是衣不蔽体的贫民，要么是逃荒来的流民，贫僧只不过是为他们提供一处遮风避雨的住处罢了。这些田地他们也需要自己种才能得到粮食。”
他说的简单，但李疏鸿知道这很难。
要知道光现在能看到的人数就不下千人，而且无论男女几乎都是青壮，更别说可能存在的老人与小孩子了。
历史书上一笔带过的“岁大饥，人相食”，就这么被苦心顶住了。
虽说只是一部分，但他真的做的很好。
甚至李疏鸿也猜到他这农田都是怎么来的了。
难怪这和尚明明身为佛门魁首灵山寺的方丈关门弟子却不要面子在外面接各种活，什么白事红事超度恶鬼接单杀人当保镖之类的事情都会做而且死要钱。
原来都花在了这些地方。
“不得不说，你还真称得上一句得道高僧。”李疏鸿感慨不已。
“都是贫僧应该做的，而且贫僧原本只是为了自己的道心罢了。”
苦心却混不在意，“只是后来贫僧有些放不下这些乡亲，所以只好继续如此做了。虽然贫僧做不到庇护天下人，但能力之内......贫僧希望可以做到最好。”
沉默半晌，李疏鸿浅笑拱手，“佩服。”
这句“佩服”他是发自内心说的。
这种事最起码他就做不出来。
他做不出来，但不妨碍他敬佩那些能坚持的人。
他李某人可不会去嘲笑人家。
“阿弥陀佛，苦心这孩子做的不错，这么多年依旧能坚持本心，不愧是老衲的徒弟。”
骤然响起的夸赞声让李疏鸿面色微变。
他回过身，只见身侧不远不知合适突兀出现了一个干瘦的矮和尚。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疏鸿曾在剧本中见过的了因！
第三百一十二章 那里是妖界
苦心回身恭敬行礼，“师父。”
接着他便开始给干瘦老和尚介绍，“师父，这位是春秋剑阁少阁主林霁尘，这位便是李疏鸿李少侠。”
了因先跟林霁尘寒暄了一句，“阿弥陀佛，贵阁阁主与曲流殇长老可好？”
“都挺好的，晚辈见过方丈。”林霁尘十分淡定，似乎并不在意了因天下禅宗魁首的身份。
了因也不在意，因为从方才开始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李疏鸿的脸。
李疏鸿面不改色拱手，“在下李疏鸿，见过方丈。”
了因又眯着眼打量他半晌，这才略有感叹，“像，也不像。”
李疏鸿还在装，“此话怎讲？”
接着他好似恍然大悟，“方丈所说的莫非是家师？”
了因点点头，“如此倒更不像了，若是你师父的话，可不会如此客气与人说话。”
李疏鸿似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挠挠脸颊，“说来不怕方丈笑话，其实在下与师父并没有相处多久，在出山之前，大多时候都是在下独自修行，师父他经常外出来着。”
他心里都在吐槽。
这和尚竟说废话，别说自己了，若是换个人有自己在剧本中的实力，那恐怕比自己要过分五十倍！
林霁尘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快笑死啦。
大叔这个样子确实少见，不过她小时候与大叔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对此倒是见怪不怪。
她是知道的，大叔可不是那种所谓的好面子高手。
也就是此刻大叔实力未曾恢复，若是恢复，大叔还是那个天下无敌的大叔。
甚至......按照她对大叔的了解，大叔说不定是装的。
因为在面对危机之时，大叔虽然有些谨慎，但并没有绝望或者悲观的情绪。
也就是说......大叔其实有应对困难场面的底牌。
了因摇摇头，笑着问道：“小施主，可愿意随老衲走走？”
李疏鸿拱手道：“方丈是家师故交，长辈吩咐自不敢辞，方丈请。”
“阿弥陀佛......”了因回身吩咐苦心招待好林霁尘与马车中人，尔后便带着李疏鸿朝阴凉处行去。
来到一颗大树下，了因停下脚步转过身，枯瘦的脸上现出平和的笑容，“小施主似是有许多话想问，不过老衲只能回答老衲知道的事情。有关你师父的事情却是知道的不多。”
李疏鸿灵机一动，问道：“方丈可知那惜花谷之事？”
接着他就把自己一行人之前遇到的诡异事情详细讲了一遍。
了因沉默半晌，才缓缓道：“那个镇子里的人表面上服从老衲，实则他们背后另有他人。不过他们的存在对天下也有好处，所以老衲才听之任之，只命苦心去约束他们。”
李疏鸿不解，“他们背后是谁？”
“不知。”
“方丈也不知？”
“不知，但那个镇子是老衲特意安排他们留在那里的。”
“为何？”
“阿弥陀佛。”了因低诵佛号，尔后才淡笑着解释，“因为那个镇子......连接着通道。”
“通道？”李疏鸿依旧“茫然”。
不过他已经大致明白了。
那地方难怪会让他感觉到危险，原来连接着通往魔境与妖界的通道。
“看来‘谪仙’并未告诉你许多事情。”了因一手背负身后，一手置于小腹，侃侃而谈，“小施主可知为何佛道儒是天下三宗。”
“因为你们实力高强，而且为人正派。”李疏鸿回答的滴水不漏，顺便小小拍个马屁。
“这只是一部分。”了因也十分不要脸的承认，“最关键的便是三宗需守护人间，因此才有超凡地位。”
接着他大致讲了一下魔境与妖界的事情。
“数十年前你师父曾入魔境重伤魔帝，而重点防御魔境的便是儒门，佛门重点看守的是妖界，魔境大部分是由道门看守。”
李疏鸿心念一动，“所以方丈觉得那些人是被妖界收走了？”
若这样说的话，那座菩萨庙恐怕便镇压着通道入口了。
“恐怕不是，老衲并未感觉到那处封印的松动。”了因缓缓摇头，“所以并非妖界带走他们，而是有人从人间界带走的他们。按小施主的说法以及老衲的感知来看，恐怕有洞虚境大妖混入了人间。因为若洞虚境人间高手的话，如此近的距离老衲不可能感知不到。”
感知不到？李疏鸿眉头微挑。
虽然安知秀因为真元天锁的原因感知差了少许，但她毕竟是道法自然境大能。
她都没感知到那肯定是洞虚境，但这老和尚这样说的话......
李疏鸿骤然抬头，死死盯着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了因，“莫非方丈已入洞虚？”
了因含笑颔首。
“......”
李疏鸿心里对苍松子的警惕又提升了一级。
原本以为苍松子应该是道法自然，但以了因来看......苍松子恐怕不在这和尚之下。
现在想来，甚至伶舟卿都可能已经洞虚，毕竟李疏鸿还没见过他出手。
但以那老阴货的性格来看，八成藏了一手。
“老衲之事暂且不谈。”了因轻描淡写略过这个话题，“老衲原本以为惜花谷众人背后之人在朝廷，但现在看来......”
李疏鸿接道：“妖族渗透进了朝廷？”
“阿弥陀佛，老衲也是如此认为。不过此事需与你师父商议，但他来去如风，谁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了因摇摇头，“那便算了，对方既然渗透进朝廷，显然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而且对方此次露出破绽，老衲觉得也许妖族是故意如此做，目的便是让小施主知晓此事。他们......也许要引出你师父。”
李疏鸿也笑了，“家师行踪不定，便是在下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恐怕他们的谋划要失去作用了。”
“既如此，那先不谈此事。”了因从怀中取出一张书帖递给李疏鸿。
李疏鸿下意识接过，“方丈这是？”
“前些日子伶舟传书与老衲，要老衲替小施主你出一份聘书，既是谪仙弟子，那老衲便顺势而为。”
了因继而叹道，“况且......昔日你父母遇害......唉......”
李疏鸿略微皱眉，“莫非方丈知晓灭我山外楼满门的仇人是谁？”
第三百一十三章 修复道心的交易
“不清楚，但有猜测。”
了因缓缓摇头，“现在告知小施主并非好事，小施主还需更强才行。”
李疏鸿沉默不语。
这个世界父母还有爷爷......其实他并没有感情。
毕竟他穿越过来之后便是几个月前，至今还未满一年。
其实他对此并不感兴趣。
但他还不能表现出来，而且若真知道仇人......他说不定还真会去帮他们报仇。
“既如此，那方丈应该知晓在下来意。”
“小施主可愿让老衲查探一番？”
李疏鸿直接伸出左手，“方丈请。”
了因两根手指搭在他手腕上。
片刻后，他松开手指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施主果然是道心破碎。一般情况来说，这是因为遇到与自己道心类似却完全不是对手因而自信被打击导致的。或是对自己的道心产生了怀疑导致道心破碎，不知小施主属于哪一类？”
李疏鸿踌躇不言。
了因笑道：“小施主放心，灵山寺立寺千年，这两种情况亦遇到多次，小施主如实相告才好对症下药。当然，道心乃个人隐私，小施主有所顾忌老衲也能理解。”
李疏鸿叹道：“这倒是不必，在下属于第二种情况。”
他道心是“黑长直”，结果被一只白发红瞳兽耳娘给搞到成长为大人，因此怀疑自己对黑长直的忠心不够才导致道心破碎。
严格来说的话......确实属于了因所说的第二种情况。
“既如此，小施主的道心是什么？”了因又问。
见李疏鸿似乎不太想说，他便劝解道：“小施主若不愿说也可以，不过这道心修复有两种方式。”
李疏鸿精神一振，拱手道：“请方丈赐教。”
“阿弥陀佛，赐教不敢当。”了因双手合十，“第一种情况，便是以原本道心所求之执念来强化小施主对原本道心的执着，这样便可修复道心。
“第二种情况，便是以毒攻毒帮小施主寻找到新的方向尔后重塑出不同以往的新生道心。”
这李疏鸿就有点儿尬住了。
第一种情况？
那岂不是让他多睡几只顶尖黑长直？
现如今有某不愿露姓名的剑仙姐姐自荐枕席，他确实能感觉到自己的功力有所提升，不过这应该是天葬经以及自身身体的缘故，与道心无关。
反正他是没感觉到已经破碎的黑长直道心有什么反应。
甚至可以说他已经感觉不到黑长直道心了。
怎么说呢......就是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真正的追求并非黑长直。
黑长直只是其中一种“属性”。
病娇、傲娇、温柔、御姐、少女、长发、短发、黑发、别的颜色头发、不同颜色的眼眸、强势大姐姐、弱气大姐姐、邻家小妹妹、运动系少女、黑皮辣妹......似乎他喜欢的有些多。
正如他自己思考的那样。
他不是“只”喜欢黑长直，而是“也”喜欢黑长直。
“其实在下也思考过。”李疏鸿微微叹息，“第一种似乎没办法做到。”
他苦笑数声，“不瞒方丈，在下现如今已对过去的道心完全失去了信任。”
任谁被以那种方式破了道心都没办法恢复吧。
当然其实不怪昭阳，这全得怪他李某人自己！
那可是白发红瞳啊！
而且昭阳可是同时具备了忠犬冰山小妹妹、温柔腹黑大姐姐、公主、妖皇、白发红瞳、兽耳、兽尾、兽瞳、双重人格等多重属性的啊！
这特么谁顶得住？！
于是李某人的道心就这么被击碎了。
但了因不清楚，甚至他还有些好奇，“听小施主所言，莫非小施主的道心是被他人所破？不知是何人出手？”
这可是谪仙人唯一收的弟子，并且得到了谪仙人真传的！
以那人的眼光格调，他的徒弟天赋秉性在同龄人之中必是当世前三！甚至除了谪仙人自己之外应该不会有人比这年轻人的天资根骨悟性品性更高的了。
但就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居然被人破了道心？
谁做得到？
李疏鸿摇头苦笑，“是当今皇室的昭阳公主。”
“昭阳......”了因若有所思，“老衲曾听闻你师父曾帮助过她，这位公主殿下果真不同凡俗。”
他显然知道的更多，但并不打算说出来。
李疏鸿被这老和尚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的心里一阵发虚，下意识便转移话题，“敢问方丈，在下若要重塑道心的话该如何做？”
了因见他在转移话题，心中了然。
看来那位昭阳公主与这年轻人之间并没那么简单。
他似乎嗅到了某种奇怪的酸臭味。
不过这也是他喜闻乐见的。
苍松子最担心的便是谪仙人不受约束，他虽说数十年来未曾危害人间，但每次现身都会搅的天下血雨腥风。
万一什么时候他想要毁灭人间......那也无人能阻止他。
所以当听闻李疏鸿是谪仙人弟子之后，了因便马上派苦心前去试探。
前不久了因归来告知李疏鸿确实是谪仙人弟子，他反倒放心不少。
如此，那人也算是有所牵绊了。
毕竟那人在京城会为了这青年出手，就说明他心里还是在乎这孩子的。
现在了因最担心的便是这孩子受他师父影响，也变得对一切都不在乎。
若能有女子与他产生纠葛，倒也不错。
这也是他愿意卖出老脸替这孩子写聘书的原因。
只是一个公主恐怕还不够，难怪伶舟卿会送自己最出色的女弟子到他身边。
可惜自家弟子全是男的。
但了因已经决定了，之后要修书一封告知苍松子此事。
他道门可还有个......被天道碎片附身的女弟子呢。
如此心思收入心底，李疏鸿并未看出什么。
了因温声道：“小施主莫要急躁，我灵山寺内有一座地藏王菩萨殿，入殿内修行便有机会重塑道心，原本此殿并不对外开放，不过若是小施主的话......倒也无妨。”
李疏鸿精神一振，拱手问道：“不知方丈有何事需要在下去办的？”
“阿弥陀佛......”
了因双手合十，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笑眯眯说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数日后每五年一届的‘上善法会’便要在敝寺举办，老衲需要小施主替老衲做一件事。”
李疏鸿拱手道：“请方丈吩咐。”
“老衲想请小施主......陪老衲演一出戏，并且......给一些人下毒。”
看着了因笑眯眯的表情，李疏鸿心里警戒度拉到最满。
这老和尚，果真一肚子坏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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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重塑道心的试炼
李疏鸿想了想，忽然道：“若在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阿弥陀佛，自然来得及。”那干瘦老秃驴依旧还是那副笑眯眯的和蔼可亲模样，“只是小施主若想重塑道心，恐怕就只有去太清观试试运气了。”
李疏鸿问道：“莫非苍松子道长不会同意？”
“不，他会同意让小施主在他们那里重塑道心。”了因依旧浅笑，“只不过届时小施主需要付出的东西恐怕就没老衲这里这么简单了。”
这点李疏鸿倒不认为是他装腔作势。
苍松子......确实会如此做。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李某人略显好奇，“苍松子道长难道对在下有所成见？可在下并未见过他老人家。”
“他有成见的是你师父。看来你师父并未对你多说什么有关老衲等人的事情。”
了因不愿多说，“小施主若是答应，那老衲可以先允许小施主去地藏王菩萨殿内修行，之后再行动亦可。”
李疏鸿不由问道：“敢问方丈，打算让在下如何下毒？还有演什么戏？”
“小施主真想知道？”
“那还是算了。”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那一切便拜托方丈了。”
“好说。”了因笑道，“只是马车中那位......小施主还要小心应付才是，春秋剑阁的剑客可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之辈，若小施主辜负春秋剑阁的女子......那除非你师父出手，否则恐怕小施主你小命不保。”
李疏鸿：“......”
敢情春秋剑阁全是隐性病娇？
不过......
他看了了因一眼。
他这是猜出马车上的人是安知秀了？
他没有问，了因也没有说。
半晌，他缓缓开口。
“虽说有些厚脸皮，但在下想借贵寺一样东西。”
“小施主请说。”
“一件神兵。”
............
大半个时辰后，灵山寺脚下。
李疏鸿抬头看着前方高手，目中一片震撼。
灵山寺确实在山上，但不在山顶，而在山崖。
面前这座高山最少有两千米高，而面向李疏鸿等人的这一面垂直呈九十度，就仿佛被人硬生生劈开一样，而悬壁上便是一座座佛门建筑。
“这便是灵山寺？确实不同凡俗。”
一边苦心十分自豪，“敝寺主殿便在山顶云雾中。”
他一指前方山壁上的通天石梯，“这石梯便是寺内前辈一步一步生凿出来的，共用时十年。”
李疏鸿若有所思，“莫非通过此石梯上到山顶会有何感悟？”
“并没有。”苦心解释道，“按师父的说法，因为有些信众爬上天梯之后会觉得自己心灵受到了洗礼，但这都是他们自己的心理作用。这天梯原本只是让功力不够的本人弟子上山方便一些才开凿的，并没有什么额外的作用。”
李疏鸿：“......”
你这说法可真够真实的。
了因老和尚先他们一步回寺内准备，李疏鸿扭头接着问苦心，“话说让女眷上山真的没问题吗？而且了因方丈说你们那个重塑道心的菩萨殿不对外开放，从千年前至今也不过只有八个人进去过，让我这么个外人进去真的没问题吗？”
他又不可能出家为僧。
“既然师父说可以，那便没问题，施主可以放心。”苦心回答的理所当然。
但李疏鸿这句话不是无心发问，他是故意问的，目的便是想多了解一些信息。
而他想知道的事情从苦心的回答中就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也就是，灵山寺基本属于了因的一言堂。
这老和尚......不声不响的，结果也是个狠人。
李疏鸿深吸一口气，“走吧，咱们上山。”
他们自然不是走的信徒众多的天梯，而是从隐秘小路直接上山。
将林霁尘与戴着面纱装高冷的安剑仙安排在稍显偏僻的别院之后，李疏鸿便随着苦心来到山顶大殿前。
看着一步一拜的信众们，又回头看了眼金碧辉煌的大殿与殿中那尊金佛，李疏鸿撇撇嘴，“你们这样搞......真的对得起佛祖吗？”
“阿弥陀佛。”苦心笑了，“施主误会了，这金佛只是刷了层金粉，而且钱也都是信众奉上的，这些捐献的香火钱敝寺并不会用于吃穿用度，而是拿去供养穷苦百姓了。
“若有百姓上山拜佛，敝寺也不会强收香火银钱。便是那佛像也只有对外开放的前殿才有，其余所在并无佛像存在。
“佛乃觉者，只要修行到，人人皆可成佛。只是世人多迷惘，他们需要一个佛像来做寄托，所以敝寺便给他们一个寄托罢了。”
“这样说却是我错了。”李疏鸿笑笑，“算了，不如快些带我去地藏王菩萨殿，我这边能快点儿处理完，才能更快帮你师父做完事情。”
距离上善法会还有差不多十天时间，李疏鸿要做的便是在这十天之内重塑道心。
苦心点头，“施主随贫僧来。”
李疏鸿便跟在他身后来到地藏王菩萨殿前。
殿前站着十余名高僧，了因并不在此。
李疏鸿看着这十多位高僧，下意识眯起眼睛。
那光溜溜的一堆秃瓢反射的阳光映的他眼晕。
这群和尚若是在艳阳天与人打架，那优势确实很大。
不过十多位能让他感觉到极大压力的和尚......这些和尚全都是先天大宗师！
甚至里面也许有道法自然境高僧，但李疏鸿感觉不出来。
“阿弥陀佛，了因师兄已在殿内等候施主多时，施主请进去罢。”
有个中年国字脸和尚拦住苦心，尔后便放李疏鸿进去。
李疏鸿拱拱手，旋即走进了殿内。
被拦在殿外的苦心探着脚朝殿内看去。
但殿内一片黝黑，什么都看不到。
“师叔，那殿里究竟有什么？”
从小时候开始，这座大殿便属于禁忌。
而留在这里的众位师叔便是这座大殿的守护僧，他们倒不是特意在这里等李疏鸿的。
“阿弥陀佛......”
那位高僧并未回答，只是低头默诵佛号。
............
李疏鸿走入殿内，忽然感觉周遭一冷，外界的声音全部消失不见。
尔后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阿弥陀佛......”
看着倒在地上的李疏鸿，了因双手合十低声默诵佛经。
在他身后，是数百具高僧盘膝而坐的干尸。
而那些尸体的眼睛......此刻却全部骤然睁开，死死钉在李疏鸿身上。
第三百一十五章 李疏鸿内心深处最渴望的
李疏鸿猛然睁开双眼，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红尘”，结果却摸了个空。
“嗯？”
他睁开眼打量起四周。
细密的雨滴在院中的青石板上轻溅，堂中焚着的清香悠悠。
这是一座院子里的大堂内，他正坐在堂内主座的红木太师椅上。
旁边摆着一张红木八仙桌，四周都是古色生香的模样。
“我不是在灵山寺......”
他应该在灵山寺重塑道心来着，但此刻小雨淅沥，此处显然并非灵山寺。
那这里是哪里？
有些眼熟。
“嗯？”
李疏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尔后冲出院子。
他蓦然回首，看到院门上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山外楼。
“这是......”
他掐了下自己的脸。
触觉没问题。
又舔了舔手指。
微咸。
味觉没问题。
嗅觉、视觉、听觉都没问题。
“果然是幻觉。”
是的，什么都没问题，但李疏鸿确定这里是幻觉。
虽然李某人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与自尊底线，但他也算是意志坚定之辈，否则换个人的话不一定能坚持到现在。
所以哪怕这里如此真实，他也坚信这是幻觉。
“夫君？”
身后疑惑的好听女声让李疏鸿下意识转身。
站在他身后的是身穿女装盘起头发的李观棋。
她此刻眼神有些疑惑，“夫君站在门口作甚？莫非是在等妾身？”
李疏鸿还未接话，后背却忽然感觉到两团柔软，接着便是林霁尘的声音在耳畔轻呵着气，“可不嘛，奴家可是嫉妒死姐姐啦~~”
接着便是苏月白走出来。
她先是一撩发丝，尔后柔柔看了李疏鸿一眼，声音温柔可亲，“都回来了就进来洗洗手用饭吧，饭菜都已做好了。”
“嘻嘻~~还是苏姐姐对人家好~~”
林霁尘又挂到苏月白身上去了。
李疏鸿一直保持着沉默。
他扫了眼外面街道，来来往往的镇上百姓川流不息。
但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所有百姓......没有一个男人。
大街上只有女人，而且只有漂亮女人，并且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岁出头。
李疏鸿继续沉默。
回头看了眼院子里琴瑟合鸣的一众绝美女子，李疏鸿攥紧了拳头。
这种幻觉，他不需要！
............
“师父，那殿里究竟有什么？师叔们也不说。”
地藏王菩萨殿外，见了因缓缓走了出来，苦心马上迎了上去。
了因笑呵呵道：“这大殿原本叫做森罗殿，取森罗万象之意。他们不告诉也不让你进去是对的，若你进去，怕是没办法走出来啦。”
“啊？”苦心微微张口，“这大殿如此可怕？”
“自然可怕。”了因笑笑，“灵山寺立寺千载，道心破碎者不知凡几，那时还是所有人都能入殿，但从千年前至今能活着走出来的便只有八人。”
苦心不解，“可是师父您也成功走出来了啊。”
“那是为师与自己和解了。”了因表情有些复杂。
当初他被谪仙人打击到道心破碎，尔后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成功重塑道心走出了森罗殿。
况且......
他轻抚苦心光头，慨然长叹，“孩子，你是天才不假，但为师要比你更天才五十倍啊......”
“......”
苦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师父你这到底是安慰人还是打击人的？
“这大殿为何如此凶相？”
他只能转移话题。
毕竟他虽然想反驳，但是在找不到借口。
确实......师父要比他出色太多。
看到林霁尘先天之后他深受打击，而且他也听说陈清焰与李观棋也纷纷步入先天。
要不是这次还有个李施主陪他，恐怕他的自尊要受到更大打击。
当然也没那么过分，毕竟他志不在此，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师门。
而且说实话，李施主修炼都没多久，实际上来说，他们同辈天才之中，天赋根骨悟性心性最高的便是李施主了。
了因似乎心情不错，于是便给他解释道：“因为入这森罗殿之人便会看到自己毕生执念实现的幻觉，徒儿，你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罢。”
苦心一凛，下意识颤了一下，尔后便低声默诵佛号。
“阿弥陀佛......”
他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
道心便是一个武者内心之中最渴望的执念，可以说是毕生目标或者活着的最大动力也不为过。
比如一个人希望天下太平，那进入殿内便会看到天下太平的场景。
若一个人深爱之人身死，他的执念便是自己爱人，那看到的便是自己爱人的幻觉。
若执念是绝世武学、天下第一、亲人相见、大仇得报，那在殿内都会“实现”。
“可是师父。”苦心不由问道，“难道他们不知那是幻觉？”
“当然知晓，但那又如何。”
了因叹道：“若徒儿你的执念实现，哪怕知道是假的......你能放手吗？而且若在幻觉之中不仅你的执念成为现实，甚至你还能见到你的父母。若为师过世之后，你还会在那里见到为师，且为师十分满意你的成长......”
苦心哆嗦了一下，光是一想......他便知晓自己肯定走不出来。
其实他也知晓他的那个执念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
所以若真能看到那一天......哪怕明知那是假的他恐怕也无法抵挡诱惑。
不过若是李施主的话......
苦心不由问道：“师父，李施主他能走出来吗？”
“为师也不知。”了因摇头叹息，“不过若是谪仙人的徒弟，应该能走出来吧。不，是一定能走出来。”
没有什么原因，只因为他是谪仙人唯一的徒弟。
能入谪仙人眼的弟子，就一定能走出来！
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若是谪仙人进到殿内的话......
想到此处，了因不由摇头失笑。
想这些作甚，若是那人的话，恐怕进去的瞬间便能走出来了罢。
见师父如此说，苦心也安心不少。
于是他好奇心作祟，接着问道：“那师父，李施主他会遇到什么幻境？”
“为师也不知。”了因沉吟半晌，略有些迟疑，“若他的目标是他师父的话......大概便是他师父承认他的幻境罢。若不是的话，那应该便是他成为世间最强的幻境。
“不过以他身为谪仙人弟子的心性，无论这两种之中的哪一种，应该都困不住他。”
因为谪仙人是不可能认同其他人的，他的眼里没有别人。
而且也不可能有人能打败他。
所以了因才会如此轻易放李疏鸿进去。
因为他知道无论这两种情况的哪一种，李疏鸿都会快速清醒过来。
............
“唉......”
躺在大床上的李疏鸿惆怅感慨。
他身上不占寸缕，周围白花花一片玉体横陈睡得正香。
这幻境......他恐怕是出不去了......
－－－－－－题外话－－－－－－
我叫林北。
因为算命先生说我纯阳之体，灵根极佳，命中有劫，容易被女修士惦记，死于非命。
所以我变装了十八年，世人都以为我是美人。
但是就在十八岁的那一年，魔教教主抢我入魔教成婚！
传闻，魔教教主是一个无恶不作、血腥残忍的大魔头。
那一天，我撞破了魔教教主的女儿身！
她竟然是个女魔头！世人竟然都不知道！
“夫君再看，我就把夫君的眼睛给挖出来哦。”女子笑靥如花。
多女主流作者。
朋友的书，喜欢这种的可以看看。
第三百一十六章 李某人之心
“师父，这都三天了吧，怎么李施主还未出来？”
佛殿外的苦心叉腰望天。
此刻艳阳高照，已经是李疏鸿进入地藏王菩萨殿的第四天晌午。
此刻已有天下各处寺庙的僧人陆陆续续来到灵山寺，苦心便被了因派去接待各地高僧，他也只能每天抽出一点空档时间来此。
了因自然便在此地等着李疏鸿出来，他之后的谋划还需要李疏鸿配合才行。
倒不是说没李疏鸿不行，但最起码有李疏鸿在会更方便一点。
而且，他还有某些目的不足为外人道哉。
“莫慌，往常差不多皆需要旬月，便是天才如为师，当初也用了十日左右。这才第四日，莫急。”
“师父，弟子不急，急的是别人。”
苦心一声叹息让开身位。
他身后站着的便是面无表情的林霁尘与更加高冷的那位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剑仙。
了因单掌立于胸前，微微颔首，“原来是春秋剑阁阁主当面，老衲有礼了。”
“......”
安知秀总觉得他在阴阳怪气。
她有些不自在，但仍旧强装高手风范，“那李疏鸿与本座弟子有旧，方丈可否告知扣下他的原因。”
苦心并未告知她李疏鸿回不去的原因。
要不是徒儿拦着，她早几天便开始大闹灵山寺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此刻苏月白下在她身上的真元天锁便被她凝结在小腹处形成了一个花纹符号，这样她便能正常使出自身道法自然境的剑道实力且不会破坏天锁。
这样等李疏鸿回来之后，她还能继续做她的“被强迫的暖床丫鬟”。
了因却不太在意，不过还是和善给她解释，“小施主道心破碎，现在只是在这殿内进行重塑道心的试炼罢了，阁主莫要心急。”
主要心急也没用。
他这话一出，安知秀与林霁尘二位皆面色微变。
安剑仙神情凝重地看向那座大殿，“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万象森罗殿？据说此地有进无出，千年来能走出来的人不到十指之数......”
“确实是此殿，不过万象森罗殿乃是老名字了，现如今此殿名为地藏王菩萨殿，此名便用以纪念灵山寺二代方丈地藏菩萨。”
停顿片刻，了因缓缓道：“老衲便是上一个走出这殿内之人，小施主身为那位谪仙人的唯一弟子，他当然也走的出来，二位尽可放心。”
“你？”安知秀仔细打量了因片刻，“洞虚......呵。”
她冷笑一声便站到一边闭目养神，“若你都能走出来，那他自然可以。”
李疏鸿的徒弟？
她可是清楚的很！那恶贼压根就没徒弟！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
原本其实她有所猜测，甚至已经知晓只是不愿承认，但现在算是被被人“实锤”了。
原来十年前那恶贼......果真便是她从小最崇拜的剑客谪仙人啊......
这一刻，她对李疏鸿那种扭曲的“爱”变得更加复杂，也让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林霁尘内心愈发愉悦。
至于担心大叔的事情......
大叔是无所不能的！区区一个森罗殿的试炼而已，怎能困得住大叔？
她对李疏鸿保持着百分之一千的信任！
林霁尘闭目片刻，忽然问道：“他的道心是什么。”
“老衲不知。”了因摇头，“大致是与他师父有关的吧。”
“疏鸿哥的道心绝不会与他师父有关。”林霁尘十分笃定，“绝不会！”
大叔的执念是什么？
她不知道，但十年前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她其实能感觉到的。
大叔他对世间所有都有着一种难掩的疏离感，而且表现的十分紧迫。
还有大叔说他的家人朋友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其实并非世人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只是一个想要归家的迷途旅人而已。
可大叔的家在哪里呢？
林霁尘可以肯定，绝不是山外楼。
但她......不想大叔离开啊......
果然大叔当初说的没错，人都是自私的......
一时间，殿前众人心思各异，竟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
“唉，此间乐，不思家也......”
“夫君，您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想到些事情而已。”
外面雪花飘飘，看着不远处正一起包饺子的几位绝色女子，李疏鸿感触颇深。
来到这个幻境之中已经过去半年了，他明知道这里是幻境，但真的不舍得离开。
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与大周无异。
但这个世界除他之外没有任何男人，且所有人都十分年轻貌美，不仅有黑长直，就连各种发色各种属性的美女都有，这里所有女子都想“一亲芳泽”，而林霁尘等人便是其中最出色的那几个，她们也是打败其他竞争对手才能成为李疏鸿的妻子。
在这里，李疏鸿基本上便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甚至每天起床都有无数美貌女子服侍。
除了这些姑娘之外，他若看上外面哪个女子也可以直接提出要求，而对方便会欣喜若狂自荐枕席，甚至当街......也不是不可以。
李疏鸿就这么享受了半年。
这里的姑娘们也会勾心斗角，也都有着各自的小心思，但都对他很好，甚至可以说言听计从。
无论他想玩儿的再荒唐，姑娘们也不会拒绝。
甚至之前两个月内整座雒阳城内没有一个人穿着衣服的。
这便是李疏鸿身为唯一男人的“特权”。
直到后来他觉得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更有趣，全城的姑娘才重新穿上衣服。
“这便是我所追求的最终执念？”
若真是如此，那李疏鸿只能说......太爽啦！
“夫君，想什么呢？”
李疏鸿回头，看到走过来的是穿着半透明纱衣的李观棋。
她双手交叠在小腹，款款立于李疏鸿身侧，一抹不甚明显的幽香攥紧了他的心。
李观棋，他的生命之光，他的命运之火！
这个可怕的女人在这半年里已经彻底把他养成了废人。
若离开李观棋，恐怕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下去。
真是......可怕的女人。
内心感慨不已，李疏鸿表面却不动声色。
他牵起李观棋修长的玉手握在手中轻轻摩挲着，“观棋，我只是在想......究竟要不要继续下去。”
李观棋笑容恬淡，“夫君是如何想的？”
“就是不知道啊......”李疏鸿叹息。
“其实夫君已经想到了，只是需要有个人来推你一把而已。”李观棋轻声道，“若一个人内心犹疑不定，其实他已经有了想法，这时候需要的便是有人推他一把。若与他意见不同，他便会继续迟疑。若与他意见相同，他便会那样去做。”
她反握住李疏鸿的手，定定看着他，眼神清澈透亮，“夫君，这半年......妾身很幸福，虽然夫君雨露均沾，但妾身依旧很幸福。所以......”
她抓着李疏鸿的手掌贴在自己胸口之上，“不要在迷茫了，做你最想去做的事情。”
李疏鸿神情复杂。
半晌，他眼眸微敛，手掌缓缓运劲。
“果然，哪怕在幻境之中，你也是我认知中的那个李观棋啊......”
李观棋只是微笑着......静静化作了飞灰。
整个世界，便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骤然碎裂。
第三百一十七章 李疏鸿的梦（求月票！！）
睁开眼，是熟悉又陌生的木制天花板。
李疏鸿抬起胳膊遮挡住眼眸喃喃自语，“怎么又是幻境......”
“尊主，您醒了？”
李疏鸿放下胳膊侧过头，看到是身穿薄纱似露非露的张道绫。
“又来啊......”
李疏鸿都无语了。
难道他李某人真就是色胚界的顶点？
本来以为之前那个幻境结束之后就算不回到现实也是遇到比如武力方面的幻境，结果怎么还是这样？
难道他李疏鸿就是个他妈的这样的人？
叹了口气，他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
张道绫脸颊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声若蚊蝇，“尊主昨日就寝前说今日要去温泉沐浴，圣国四位大统领已在温泉等您了。”
四大统领？
李疏鸿表情奇怪。
难道自己还有跟男人沐浴的陋习？
他李某人绝不承认！
不过这是幻境，他也打算去看个究竟。
若真是四个纯爷们，他必定将他们轰杀至渣！
可能是之前那次幻境之中锻炼出来的厚脸皮，反正他身无寸缕走在宫殿之中亦无不适，甚至对道路两侧的无数美丽侍女的眼神都视而不见。
这阵仗哥们见得多了。
不过跟男人一起全果泡温泉还有这么多女子服侍？
李疏鸿接受不能。
还不如单纯男的一起泡澡堂呢。
但当他走入露天温泉之时才发现事情与他所想的并不一样。
温泉周围恭敬侍立着许多身披薄纱的美貌侍女，但站在温泉旁边那四人却穿着衣服，而且气度非凡，一看便是一方枭雄豪杰！
只是李疏鸿表情十分奇怪。
因为这四个人......
分别是红发红眸的魔帝泣血苍颜，白发兽瞳但是有着兽耳与九条白色狐狸尾巴的昭阳，但看气质......应该便是妖皇北辰紫微。
至于另外两位，则是苏月白与安知秀。
原来是这么个四大统领......
从实力上来说倒也合适，甚至苏月白与安知秀还有些不够。
要知道那两位都是一界之主，并且皆为洞虚境修为来着。
还没等李疏鸿反应过来，便有伫立一旁的侍女过来替李疏鸿宽衣解带，之后便引着李疏鸿步入温泉坐下。
李疏鸿这才反应过来细细打量。
原来这温泉周围服侍的数十名身披薄纱的绝色侍女......竟然全是先天大宗师？！
接着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将李疏鸿惊醒。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怀中左右已经多出两具温香软玉却充满了爆炸力的矫健身躯。
正是魔帝妖皇。
而苏月白、安知秀二人只能敬陪末座。
四大强者一边替李疏鸿按摩身子一边与他交流着。
“尊主。”左侧正揉捏着他手臂的泣血苍颜恭敬道，“今日便是圣国创立十周年庆典，不知尊主何时去面见等在外面的上百万百姓？”
“上百万？”李疏鸿被这个数字惊了一下。
“不错。”这次回答的是右边的北辰紫薇，“圣国民众为求远远看尊主一面可是打破了头才抢到这个资格的~~~从五年前开始整个圣国便还是举办三界第一武道会，经过层层选拔的高手才有资格今日来此瞻仰尊主圣容，这可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李疏鸿微微皱眉，“既如此，那我便现在去见见他们。”
“尊主不必如此心急。”
身为“魅惑”化身的九尾天狐，北辰紫薇便凑至李疏鸿耳侧轻轻舔着他的耳垂，“尊主，没必要去尊重那些蝼蚁，他们只是为了满足我们这些强者的欲望而生的低等生物。他们唯一存在的价值便是取悦我们，尤其是取悦尊主你呀~~~
“他们是尊主您的东西，哪怕再废物也只能由您亲自毁灭或给予希望。他们不需要思考如何生存，统领三界的圣国便会提供给他们一切生存所需的东西，并且给予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存在的‘安心感’。
“而他们可以任意享受天下太平带给他们的安心与舒适，他们毕生所需要思考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如何取悦尊主您~~
“便是尊主您要发泄欲望，他们也会欣然献上自己的妻女姐妹，甚至他们自己也无妨，反而会感恩戴德深感荣耀。
“所以尊主想何时去见他们都行，没必要在意他们的想法，他们也不会有不满。而且尊主去见他们也是为了满足您自己的心情，并非是为了他们。”
李疏鸿：“......”
这特么什么磁场颠佬？
难道我李某人在这个幻境之中便是“地狱大统领”吗？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早有守候在一旁的先天大宗师侍女替他披上衣物。
与此同时，那四大统领亦起身由侍女们服侍着穿衣。
李疏鸿缓缓走出露天温泉，尔后走出大殿。
他发现自己所在的大殿乃一浮空巨岛。
他缓缓飘起至岛边。
“哇！！！尊主！！！！”
骤然炸裂的轰鸣震得他耳膜一阵晕眩。
他缓缓低头，只见浮空岛之下的大地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压压人群。
而此刻那连接至天际线的无数人群，正异口同声喊着同一个词语。
“尊主！！！”
他缓缓抬手，霎时间震撼天地的百万人共同的呐喊停了下来。
世界从无边喧嚣瞬间变得针落可闻。
李疏鸿忽然感觉有些战栗。
这莫非便是他想要的东西？
他缓缓回头，对北辰紫薇她们四大统领平静道：“若我要你们现在去死，你们也愿意吗。”
那四人毫不犹豫点头，“愿意。”
“那便死吧。”
话音落，只见那四人便毫不犹豫自裁。
鲜血飞溅，李疏鸿深吸一口气，尔后缓缓闭上双眼。
与此同时，整个世界再度破碎。
看来这也不是李疏鸿真正想要的。
才怪咧！
这要不是李疏鸿想要的也不会生出这个幻境！
只能说李疏鸿想要的有点儿多，而这个并非李疏鸿“最”想要的。
并且他也知道这里是幻境。
没错，明知道是幻境也无法自拔确实存在，但显然这个幻境不是。
要知道李疏鸿在上个幻境里都能纠结半年才靠着他心中李观棋的帮助走了出来，而这个幻境从他进去到出来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于是，当李疏鸿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台有着31.5寸显示器的电脑。
键盘旁边放着的，是他摘下来的蓝光眼镜。
电脑上打开的文档里，是他没写完的《山外楼调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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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这真的是幻境吗？
这是......回来了？
李疏鸿不屑一顾。
那怎么可能呢？这里还是幻境罢了。
话说灵山寺这地藏王菩萨殿还挺邪乎，只要进来就会进入幻境，而且会勾起此人内心深处最深的执念。
也许这执念就连这个人自己都不清楚。
可为什么偏偏自己经历的幻境这么多？莫非自己执念忒多？
绝无此种可能！
李疏鸿深吸一口气便开始运气。
上个幻境让他觉得不协调的地方便在此处。
明明他号称“三界帝皇”，结果实力依旧是后天大圆满，然后一群侍女都是先天大宗师，四个完全拿他当崇拜对象的统领最差也是道法自然，甚至还有魔帝妖皇。
怎么看怎么扯淡。
所以他才反应的这么快，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脱离了那个幻境。
所以现在也很简单，只要确定自己能鼓出真气，这幻境自然而然就破了。
但是......
“没有？”
李疏鸿骤然睁开双眼，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体内完全没有任何真气！
而且不是那种空空如也的感觉，而是仿佛从未修炼过一样。
李疏鸿尝试内视，结果却同样失败。
他抬起胳膊看了看，亚健康状态的现代青年身体素质一览无遗。
掀开T恤下摆，一块腹肌十分显眼。
嗯......跟他在那边的六块腹肌相差甚远。
他又尝试着去感受气感，但完全没任何反应，甚至连无处不在的天地元气都感应不到。
李疏鸿忽然陷入一股巨大的自我怀疑之中。
他瞥了眼窗外，外面并不算漆黑一片，对面高楼也有星星闪闪的灯火。
他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四十七分。
“难道我真回来了？”
不不不！不可能！这里肯定是幻境！
“万事转头空，何物似情浓~~”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李疏鸿看了眼来电人。
【妈】
他忽然怔住，尔后深吸一口气，才打算去接电话。
结果在横划的时候还划了个空。
稳了稳发颤的手，他这才接通电话，尔后把电话放到耳边。
“妈？”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确实是老妈的声音。
穿越几个月，李疏鸿其实已经忘了老妈的声音是什么样了。
但在那个声音通过听筒传进他耳朵之后，他还是知道这就是自己老妈的声音。
就好像小时候一个人在家，当楼梯响起脚步声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是老爸还是老妈。
其他的还包括掏钥匙的声音，锁电瓶车的声音。
“刚才在上厕所。”
李疏鸿小小撒了个谎，同时还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这里只是幻境，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他终究还是没舍得挂断电话。
“哦，你那边工作咋样？”
“工作......”
李疏鸿开始努力回忆几个月前自己是否有工作。
哦，似乎是有的。
现在这里也不是家，而是他在深城租的合租房。
三人合租，分摊到他这里一个月房租两千七，不算水电物业网费交通费。
他记得自己当时好像是......一家游戏公司的员工，负责的是剧情原案？
是了，也因如此他才有一定的写作基础。
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纷纷涌上心头，他甚至想起了五岁在幼儿园的时候，六一儿童节之前自己跟爸妈去外面买的黄色衣服，因为当时表演节目，他们班表演的是小黄鸭舞蹈，所以所有小孩子都要穿黄色衣服。
相反，在大周那边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
也不是模糊，他还记得大部分具体事情，但就是那些人的脸......好似蒙上一层薄纱。
若让他再见到她们，自然也能第一时间认出来，可真要脑海中去想，具体却想不起来。
“喂？跟你说话呢！”
“啊？”李疏鸿反应过来，“刚才在想事情，咋了妈？”
“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相亲。”
“啊？这就算了吧，我们这边项目正关键时候呢，而且我回去能干啥？”
“那等你休息的时候吧，我去打麻将了。”
“等等！”
“又咋了？”
李疏鸿深吸一口气，“妈，我下礼拜就回来。”
“啊？那你那边工作呢？”
“我打算辞职了。”李疏鸿笑笑，“我都二十八了，这边房价这么高也留不下来，我也攒了点儿钱，就想回去休息休息。”
“嗯，那你回来吧，路上注意安全。”
老妈也没说太多，或者想说什么但忍了回去。
也可能只是单纯急着去打麻将。
总之电话是挂断了。
李疏鸿举着电话的手无力放下。
他扭头瞥了眼窗外，远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但他心中却生气一种疏离感。
似乎这里并不属于他，无论他是否穿越。
还有这里......
究竟是不是幻境？
可就算是幻境，他也真的想回家去看看啊......
咔嚓。
橘红色光芒闪烁，一缕轻烟飘出纱窗随风远去。
............
一个月后——
“其实我挺想不通的。”
洛阳，咖啡馆里靠落地窗的卡座上，李疏鸿右手食指拇指比成“八”字撑着下颌，手肘放在座椅扶手上。
“什么想不通。”
对面坐着的波浪卷女孩儿并未收回看着落地窗外的目光，她回应的语气就仿佛是在跟空气对话。
“别人都说来相亲的姑娘就两种人，一种是没人要的，一种是要求高的。”
李疏鸿俊朗的脸上依旧挂着礼貌性微笑，“不过我觉得你是第三种。”
姑娘没接他茬。
她本就不想相亲。
现在看来，对面这个男人长相可以，但太自以为是，看着他拼命找话题自己却不搭腔的尴尬模样，还挺解压。
至于对面这男人......反正大家以后也不会有交集，何必还要在意他的想法？
李疏鸿对她的反应也没在意，“就是生活工作圈子比较小结果没找的那种。”
姑娘依旧没接茬，甚至还撑着下巴扭头看着窗外。
这是抵触的表现。
李疏鸿嘴角抿了抿，伸手进衣服兜摸到了那个软软的长方形小纸盒。
他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伸手摸出了ZIPPO经典款镀铬打火机。
“我讨厌别人吸烟。”姑娘眼角余光中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
“人这辈子想瞬间戒烟只有三种可能。
“医生检查完身体，说你再不戒烟就可以提前去物色墓地了，最近骨灰盒跟墓地涨的挺贵，早买可以早享受。
“欠了一屁股债，需要省吃俭用，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不舍得再掏钱买烟，哪怕只是七块五的红塔山。
“遇到一个你想主动为她戒烟的女孩儿，为了不影响她的健康，也为了给她留个好印象。”
咔嚓——
镀铬打火机上闪过一丝火星，橘黄色火焰不规则飘燃着。
李疏鸿单手拢住火机，凑上前把香烟口的茶色烟梗变得耀红。
咔嚓——
阖上打火机，李疏鸿耸耸肩，自嘲笑笑，“但医生说我很健康，我也没穷到那个地步。”
他站起身，在姑娘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走出了咖啡厅。
他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