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流不止
24血流不止
王胜谷听着欢呼声，心头有几分隐隐不安，他抬着望远镜顺着陡峭的山崖看了一圈，山崖上已经没有鸭子继续下来。看来下来的鸭子都被炮火掩盖，变成了烤鸭。而钻出地面的鸭子，也在1连的火力压制中化作一滩碎肉。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老张站在一旁，眉头拧成了疙瘩。“老王，就这样胜了？怎么感觉做梦一样？”
王胜谷心头仿佛压着一座大山，远处树林中的呼喊和喧闹让他心头的压力更重。“不对劲，肯定有什么地方咱们都忽略了。老张，你脑子比较冷静，块想一想，什么地方有疏漏？”
老张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化龙村笼罩在烟雾中，那个方向也让3连4连过去警戒，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山崖上的鸭子可能知道下来都是活靶子，所以退回去了。落地的鸭子，几乎都死透了，没有什么机会。按理说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对不对……再想想……”王胜谷很着急，语气也变得严厉。毕竟这关乎下面多少个人的生命，还关系着这一次防守任务的成功与否，更关键的是还干扰者整个社会的灾难。在这里的人都见识过化龙村里面东西的恐怖之处，普普通通的鸡鸭，转眼就变得这样强悍，近距离下一只鸡和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士兵居然没有还手之力。
就在两个营长站在树底下苦思冥想的时候，树林里军绿色的帐篷中，几个人躺在简易病床上，脸色一片惨淡。侦察班的刘小虚来的最早，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矗立过，双腿上缠满了绷带，他身旁站立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汉。
大汉名叫张立青，别看他长相如此粗犷，却是有着多年部队行医经验的老军医了，监视过各种刀枪火炮伤口。可这时候，他的眼神看向刘小虚的双腿却是充满了担忧。因为此刻那绷带开始慢慢变得湿润，一层鲜艳的红色，如同青楼女人的胭脂般动人。
刘小虚来的最早，伤口处理的也最早。这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其他人，脸上手上肩上，各种伤口都在流血。护士在清洗伤口，另外的两个医生在准备缝合线。这些伤口都需要缝合起来，因为口子开的很长，只要稍微有些动作就会想嘴巴一样的张开，漏出里面的嫩肉。
帐篷里面很安静，只有手上清洗缝合的声音，没有人说话。伤员也都被打过麻醉，脸上带着几分沉静，不过他们的身体却在变得越来越虚弱。
“张老师，怎么办？这个伤口，根本处理不了。就算缝合起来，还是在流血，这血都好像不是这些人身上流动的，反而像被外面的什么东西给勾引，根本不愿意回到血管里面。虽然流的很慢，可这样持续下去，死亡只是迟早的事情。而且……”
说话的是张立青带的学生，名叫何志华，年纪轻轻已经有好多临床经验，刚给一个伤员缝合好肩膀上的伤口。一根根黑色的丝线将皮肉的口子链接在一起，好像是在肩膀上爬了一条粗大的黑色蜈蚣。这时候他有些焦急，因为这缝合好的伤口，一个一个的血珠子还在慢慢从缝合处冒出来。这一幕，他从来没有见过，按照往常的经验，伤口缝合起来，血立马回被止住。就算还有血印，消毒棉签擦上去口立即吸干，不会再出现。
但现在，别说用棉签擦拭，就算是吧棉花放上去，用绷带缠绕，也依旧会有血继续渗透出来。一旁躺着的刘小虚就是如此表现。恐怖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何志华的话没有说完，他的眼神看向了帐篷帘子口。外面人影攒动，一个接着一个的伤员正在被抬进来。
刚才的一张遭遇战，来的很快，去得也快。没有人当场死亡，可暂时居然没有统计出到底有多少人受伤。只能看到伤员不断的被送进各个绿色帐篷，在里面进行简单的伤口清洗缝合包扎。
张立青回头看着帐篷里面的几个伤员，刘小虚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惨白了。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没办法，必须得报告营长。我要申请撤退，如果这样持续下去，他们还有外面那些还没有被送进来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说完，径直转身，一把撩开帘子钻出去。
刘小虚听到了两个医生的对话，本来就惨白的脸色显得更加黯淡。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外伤，把伤口缝合起来就可以了，怎么就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他心底的疑惑没有人能解答，整个帐篷里面再次变得安静起来，充斥着一股子沉寂的死气。
树荫下，王胜谷和老张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脑子都想的冒火了，还是没有想到关键地方。入目之处，一个又一个伤员被扶着走近树林深处，都是在刚才的那场战斗中，被鸭子的嘴巴划伤的。大多伤在腿上脚上，偶尔有人伤到了双臂和胸口。
就在这时候，张立青铁着脸走过来。“报告营长，我有事情禀报。”
“你不去治伤员，抢救病患，现在正是需要你动手动的时候，来这里跟我费什么话？”王胜谷心头的压力更重，脑子中一团浆糊，正是心烦意乱之时。看到这张立青，气不打一处来。
“没用。我动手了，没用。”张立青的话很简洁。
“什么意思？”一旁的老张连忙问道。老张好像看出事态的严重性。
王胜谷也看着张立青，他倒要看看这长得五大三粗的医生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没用。伤口清洗了，缝合了，包扎了。没有任何作用，缝合起来，伤口依然在出血，用绷带缠绕起来，绷带会被血慢慢染红。我无能为力，你们想办法吧！”张立青说完就闭口不语，抬眼看着高处的太阳，好像想从里面看出什么深意。
张立青的话，让着一片空间都陡然安静下来。老张目瞪口呆，王胜谷表情也变得有些夸张。“你说什么？你是医生，你没有办法，让我来想办法？要是我能有办法，要你干嘛？”王胜谷手扬了起来，准备给这个家伙一耳刮子。不过扬起来才发现这家伙身高比自己搞太多，有几分够不着。
“我有一个猜想：那些鸭子的嘴巴上可能带着什么细菌病毒之类的，鸭嘴划破人体皮肤，病毒进入人体，在血液里面干扰凝血因子。最终的效果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血液失去了凝血效果，伤口缝合起来也依旧在出血。血液不会凝结，别说是我们此刻在野外的医疗条件，就算是回到了军区医院，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选择治标不治本的输血。”
“现在输血也可以，只是我们本来携带的血就不多。关键的是，还不清楚有多少个伤员。不需要太多，只要有二十个以上，我们的储备血就会供应不上。最后，所有人都会死。不管是重伤的，还是被割破手指头的。”
张立青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王胜谷。“话我就说到这里，具体的决策人是你。你是营长，是这个地方的指挥官。你说继续战斗，没有人会反对，包括我在内。只要打仗，就会有流血牺牲，作为一个士兵，我们所有人都懂。可作为一个医生，我实在是不忍心这一幕的继续下去，所以我的建议是，现在向上级通报，立即撤退，把这里的难处和上面说一说。想必上面不会放着这么多的人命不顾。让其他营过来暂守一下，我们带着伤员，立即赶往最近的医院。你们决定吧……”说完，张立青转身离开。他的动作很干脆，和来时一样，不拖泥而来，也不带水而走。
可他的话，却让王胜谷和老张都沉默了。
“老王，都是人命呀！他们都是年轻人，是父母的儿子，是爱人的丈夫，有的甚至是孩子的父亲。上有老下有小，丝毫不为过。放弃吧！请求一个增援，伤员送回去，其余人继续留守。没问题的……”老张轻轻的拍了拍王胜谷的肩膀，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感觉。
王胜谷抬头，同样的动作看向了那太阳。炽热的阳光，刺痛他的眼睛，一阵阵眼泪顺着眼角蔓延。“好吧！你去跟团部请求增援，我去看一眼伤员。一个连的人负责送伤员走，其他人都死守这里，和增援部队一起，绝不后退。”
老张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尽力了，能让伤员先走，已经是王胜谷做出的最大妥协。王胜谷从来都是一个只懂得向前，从不后退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执行任务，要么完成任务，要么自己死。
王胜谷穿过树林，走到了一片荒野上。起初遇到的是一排等离子小炮，就是这些炮火把那隐藏在草丛中的山水沟给掀开，将那些鸭子化作了烤鸭。一个个的炮兵正在收捡这些炮和炮弹。
他继续走，走了又六七十米，终于到了第一处山水沟。沟壑已经被填平，是被残肢断翅填满的，焦黑的羽毛，四地散落的鸭肠，树上挂着鸭脖，一只鸭蹼被他踩在脚下。一个精瘦的小伙子看到王胜谷，连忙小跑过来。“营长，这地方危险，你还是回去吧！我们连没事，一个人都没死，你的决策很及时，我们都撤回了化龙村那边的树林里。一阵火力压制，这些鸭子全都被打烂了。”
这小伙子是2连连长胡运，很年轻，学历也高，打仗作风很硬。
“没有人死？很好！受伤了多少个？”王胜谷深吸一口气问道。
胡运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然后朝王胜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营长，0阵亡，重伤3名，轻伤22个。伤员都已经送到救生帐篷处，这点小伤，营长不必挂在心上。打仗，必须得有流血牺牲，不然哪里叫打仗呀！”
王胜谷点点头，心头越发的沉重。他还记得刚才张立青说过，超过20个就没有机会了。这25个人，就算送回医院，也不知道能挺住多久。想到这里，他说道：“现在，我命令你2连掩护伤员和医疗队转移，去军医院或者附近的大医院……”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立马被胡运打断。“营长，你这不地道呀！最硬的仗我们连打了，最重的伤我们受了。这转眼胜利了，你怎么还来个卸磨杀驴呢！我们连，誓死守卫这地方，直到任务完成。”胡运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胜谷摇摇头，心头越发的沉重。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现实如此，逼迫他这样抉择。“医疗队那边说了，伤口无法止血。如果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你手底下手上的那些人，一个都活不下来。你以为现在是胜利了，其实这不过是刚开始。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波冲击，这村子里面可不光有鸡鸭鱼鹅，还有更厉害的猫狗牛兔。我知道你想坚守这里的决心，可这是战场，你是一个士兵，服从命令才是你的天职。不要以为护送伤员的任务就简单，他们是生命，是一个又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他们每牺牲一个，就是一个家庭的天塌了。去吧！带着你的2连，伤员也是你2连的最多，医疗队分配给你一半人手。不要多话，再多话我抽你！”
胡运听到这里，也感觉到了事情的紧急。“那营长，我回去怎么和下面的人说？难道把实情说出来？”胡运很担心，如果下面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恐怖事实，士气将会大丧，军心都会动摇，这是战场大忌。
王胜谷想了一下。“不能直说，具体的借口你自己去想吧！反正你的2连得走，伤员得转移。老张那边已经去申请增援，很快就会有增援部队过来。放心去吧，这边问题不大。”
胡运再次敬礼。“2连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径直转身走向2连的地方，只是步伐有几分沉重。
第二十五章 鼠送鼠迎
25鼠送鼠迎
在大山沟中青蒿丛中冲出群鸡的时候，与之遥遥呼应的化龙村西南方狮头天坡处，也有不小的骚动。
路障背后，五个人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最瘦小的王祥手上摆弄着望远镜，他观察着化龙村方向的动静。“你们说，这太阳都这么大了。雾早就散尽了，这化龙村怎么还是朦朦胧胧的？是不是里面真的有妖魔鬼怪？这些妖怪正在兴风作浪，吞云吐雾，所以才白化龙村给笼罩起来。”
王祥一个人说完，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会。“我说你们倒是说句话呀！我这一个人自言自语有什么意思？”他的话好像被风带走，没有人听到一般。这个地方变得安静起来，唯独背后的山坡上，树林里面不是的还有动静传来。
“大壮，你快看！那边是不是有东西？”王祥有几分索然无味，突然指了指前方化龙村方向，惊叫起来。
一旁正发呆的大壮被他一这一叫吓到，立马举起手里的望远镜看了过去。圆圆的视野中除了平坦的大地，什么都没有，再远处就是化龙村，此刻被笼罩在白茫茫的烟雾中，什么都看不见。“你小子，别搞这一套！”说完，大壮把望远镜丢在地上，继续发呆。
“大壮你怎么不相信我？叶万，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东西？”王祥用真挚的眼神看向了正在擦枪的小伙，表情还有几分焦急。
叶万转身，直接将枪身搭在了路障上，闭上一只眼，顺着瞄准镜看过去。除了泛着红色的大地，还有几片波光粼粼的农田，什么都没有。他放下枪，冷冷的说道：“智障，别惹我！”
王祥被他的动作逗笑了。“你不是高冷的狙击手吗？也会被我骗？”没有人回应他，各自都在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唉！你们就不感觉到无聊吗？头顶上大太阳晒着，这地方也没有可以乘凉的地方。我早就说过了，肯定是那姓张的给咱们穿小鞋。这样无聊，还不找点乐子，这时间还怎么过去？这距离下一班岗还有一个半小时。枯燥，乏味，日子煎熬，老子度秒如年……”
“你能不能不要废话了。咱们作为前方岗哨，要时刻保持着警戒心，这是战场，不能儿戏。更不可以用军情戏弄队友战友，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如果真的出现了问题，你这种做法很容易让咱们身后的部队，我们整个营遭受重创。到时候，别说是你我，就算是张营长都吃不了兜着走。”顾冷心把手上的棍子丢掉，地上出现到此一游四个字。
“得得得！你们都有自己的理由，有自己的说法。老子就想时间快点过去，回去大树底下好乘凉。”王祥一边是说着，一边举着望远镜看向了化龙村方向。平坦的石头路一直铺展过去，没有一个拐弯。路的两侧都是红色的土地，或者是水田。秋天刚过去没多久，田间地头的东西已经收光了，一眼可以看出去一两公里。
就在这个时候，路旁的一个东西好像动了一下。这是一个灰色的石头，有几分圆形，一直屹立在田埂上，如果放在农忙时，这石头就是休息的好地方。之前也都看见过这石头，但都平淡无奇，没有丝毫奇特之处。
可此刻，这石头居然在地上滚动，眼看着就从田埂上滚到了平坦的石头大道上。而在原地，露出了一个不小的深坑。按照这石头的比例，这坑至少有六七十公分的直径。
“卧槽，有情况！大壮，你快看……”王祥给了身旁的大壮一肘子。大壮乜斜了他一眼，直接站起来，挪了个位置，继续发呆起来。
“你看呀！怎么不相信我呢？这次我保证不骗人……”王祥解释道，可没有人相信他。他转过头，看向了又捡起树枝的顾冷心。“老顾，你看看！看那个石头，是不是动了？”
顾冷心被他说得一愣，再次顺着瞄准镜看了过去。石头的确是移位了，不过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出现。“可能是石头下面的泥土松动了，应该没事。再说了，厉旭丰和王向他们应该就在那附近，如果真的有东西出现，他们早就打信号了。”
王祥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他也就无所谓了，举着望远镜转身，直接看向了背后的山坡。透过密林和碧绿的树叶，看到树林里面的人影都蹲在地上，正惬意的乘凉。越看，王祥心头越气愤。
在距离路障七八百米的地方，巨大的石头滚到了路上，好似一个路障挡住石头大道的通畅。在石头背后，几个灰色的东西正相互交头接耳。躲藏了一阵，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一个接着一个的相互咬着尾巴，变作一个小火车，飞快的跑向露出来的那个深坑。这是一群灰色的老鼠，皮毛光亮，身形比普通的老鼠偏大几分。
老鼠冲到了深坑里面，飞速的朝着深坑中挖进去。一点点的泥土被带出来，随意的撒到了旁边的地里，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地里的土略微有几分偏黑，这被挖出来的泥土偏红色。但这一刻，没有人关心这地方的动静。
深坑慢慢的变成了一个洞，洞往下延伸，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那个石头居然慢慢的再次被滚动回来，恰好落在了洞口前，把视野挡住。随后，一只又一只灰色白色的兔子从地里跑出来。没有人能看清楚这些兔子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兔子跑到石头背后，然后都消失不见。
唯独能看到的就是石头周围的田地颜色在慢慢的变化，甚至周围的土层位置都有些变高。只是这高度从高处看起来丝毫不起眼，难以引起注意。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三个人影顺着大路走回来，走到这里，胖子似乎发现有些不对劲。他一双小眼睛看了看周围，突然问道：“小厉，你感觉这和咱们去之前有什么变化吗？”
厉旭丰很年轻，仗着一张娃娃脸，如果有花痴女人在这里看到，配合上一身灰绿色迷彩服，不知道又要冒出多少星星眼。“感觉是有点不对劲，可能是咱们太累了，容易出现这种心态。”厉旭丰说着，径直的坐在了那个圆石头上。“依我看，这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化龙村那边被烟雾遮蔽，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里面出现变故，这外面自然就变得安全，这叫诡异相对论。”
王向看他坐的惬意，说道：“咱们三出来执行任务的，早点回去歇着吧，在外耽搁一分钟，风险就增加一分。”
“向哥说的对，咱们快走吧！”最后一个人开口说道。
就在这时候，厉旭丰却突然脸色一变，连忙闪身跳开。只见屁股下的石头居然开始慢慢震动，接着就朝着三个人站立的地方滚过来。三人看的神色骇然，纷纷散开跑路。
只是这石头似乎没有目标，看到三人分开便停留在原地。随着石头滚动，原地的那个深黑色大洞也露出真面目。“卧槽……我就感觉这地方不对劲。这怎么还有一个洞？难道是为了防洪特意修建的落水洞？”厉旭丰慢慢地走近说道。
王向靠近过来，三个人凑在洞口往下看去。洞延伸往下，洞口达六七十厘米，里面深不见底。
“依我看，不像。你看这么大的洞，上面又有这么大的石头，这石头少说几百公斤了。刚才居然会自己从洞口钻出来，很诡异。说不定这洞里面就藏着什么东西，咱们不要贸然行事。早点回去，把实情告诉营长，让他来决断。”
“我赞同向哥的说法，你们看着洞的下沿，明显是用爪子挠出来的痕迹。如果是人，这也太恐怖了……”说着，男人露出一个不寒而栗的表情。
就在三个人凑在洞口上的瞬间，黝黑的洞里面嗖的一声窜出一个灰色的东西。没有人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只能看到一条灰线朝着面目射过来，三人都连忙扭身躲开。这灰线出来一条不算什么，紧接着一条又一条的从靓丽里面飞出来。
空气里面都是嗖嗖嗖的声响，三人脸色骇然，纷纷拔腿就跑。可这洞里面的东西哪里是这般好对付的，黑线落地化作了一只只肥硕的老鼠。这老鼠每一个都像松鼠般大，尖尖的嘴上长着胡须，发出吱吱吱的叫声，露出几颗森然的牙齿。老鼠落地，径直的把三个人围在中间，一双双黑色的小眼睛打量着三个人，丝毫没有畏惧神色。
“向……向哥！怎……怎么弄？”瘦弱的男人脸色惨白，心头慌乱到了极致，他最怕的就是老鼠。没想到现在居然被老鼠给包围了，如果冲不出去，接下来的场景可以想象：肯定是直接被咬死，然后被老鼠撕咬啃肉，最后成为一个骨头架子。
“别慌，咱们有枪！这么近距离，不用瞄准，等我喊一二三，都直接开枪，先给它们来上一轮火力压制。一……二……”
王向嘴里的三还没有吐出来，周围的老鼠好似早已看穿了他的心理，霎时间一拥而上。一个个老鼠从地面上弹起，速度快到极致。没等反应过来，三个人身上都挂满了灰色的大老鼠。随即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传遍这个荒野，随即，老鼠钻进大张的嘴巴里面，声音戛然而止。三人被咬倒在地上，老鼠拖着身体，几秒钟之间就回到来了那个黑色的洞口。
远处的路障背后，五个人都听到了声音，王祥第一个反应过来，望远镜朝着这边看过来。他看到了，巨大的圆石头再次滚动，从路中间滚到了田埂上。他心头有几分惊疑，回头问道：“你们听到了什么叫声没有？”
“听到来了，你看见什么了？”老顾冷冷的问道。他也举着望远镜在观察着，可他看过去前面一两公里都没有任何异常出现，化龙村依旧白茫茫一片，石头铺成的大道平坦无比，两侧的田地上空旷无物。
“我看到那个圆石头又滚了一次，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王祥弱弱的问道。
“别去，做好自己的事情。那边有厉旭丰和王向他们，他们侦查的本事儿比起我们来不知道大了多少。守住这个路障，再过一个多小时就换岗了，你可以回去安心乘凉吃午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这是服从命令，坚守岗位！”叶万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祥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儿，王向是老侦察兵了，一个石头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想到这里，索性放下望远镜，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在狮头天坡的山坡树林中，所有人都在戒备着，不过大多露出惬意的神色。张世翔满脸络腮胡子，身材矮小，面容黝黑，站在树底下显得有几分滑稽。可周围的人，看着他丝毫不敢露出笑容，空气甚至有几分压抑。别看张世翔身材不高，可那近身肉搏的厉害，3营的人都闻之色变。
“报告营长，大山沟方向出现诡变。有鸡从林中穿出来，近身肉搏强悍无比，1营有人伤亡。”通讯兵站在张世翔背后报告。
张世翔看了看北方，笑道：“老王那家伙，自认为现在是热兵器时代，火力压制能战胜一切，这一次肯定吃了大亏。可惜咱们不在那边，不然就咱们营的近身战，别说几个鸡，就算来得时猩猩袋鼠，咱们也能好好吃上一顿野味。传令下去，全营进入备战状态。那边出现东西，咱们这边估计也不会太平。顺便问问前面的侦察班和岗哨，别被对方摸到了鼻子底下都看不见。”
传令兵命令下达，树林中全是嗖嗖嗖的声音。地上坐着的蹲着的人影全部起立，枪纷纷打开保险，与大山沟方向不同的是，这些枪上清一色上了刺刀，每个人还多带了一把小匕首。一双双眼睛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第二十六章 牛车冲击
26牛车冲击
没几分钟，传令兵回来了，小心翼翼的说道：“报告营长，前方岗哨无异常。不过侦察班的人，失联了。”
张世翔回头，眼睛眯起，盯着传令兵。“失联了？定位器呢？难道连定位器也没用了吗？”
传令兵语气更弱的说道：“信息部的人说定位器还在，只是……只是……”
“只是个屁？给老子痛快点，告诉我是死是活？”张世翔捏起拳头，如果不是现在时态紧急，他很想直接正面和这家伙干一场，教训他一下，顺便泄泻火。
传令兵被吓到，脸色有点发白，不过还是干脆的说道：“信息部的人说，侦察班的定位在咱们下面！”说完，他还弱弱的用手指头指了指脚底下。
“下面？”这一次不光是张世翔愣住了，就连周围的几个人也同时愣住。几双眼睛纷纷的盯着脚底下，红色的泥巴里面夹杂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沙砾和石子，这下面会有什么？
“去把刘建给老子叫过来，老子倒要问问他。在下面是怎么回事儿？你再次传一遍命令，每个人都给我打起十二倍精神，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给老子立即开枪示警。”张世翔的脾气很不好。
传令兵屁颠屁颠的去叫刘建。
刘建是负责通讯方面的，在张世翔手底下也好几年了，两个人关系不错，平日里都没有上下级的隔阂。
没几分钟，刘建来了。身上穿着灰绿色迷彩服，一张干涸的脸上全是胡茬子，如果他不刮，估计和张世翔的络腮相差无几。和张世翔最大的不同，刘建多了一副眼镜，给粗犷的脸平添了几分文雅。
“刘建？你们信息部是干什么的？侦察班失联了，听你们的人说在脚底下？”张世翔上来就劈头盖脸的问道，语气十分严厉。
刘建推了推眼镜，笑了笑。“我是搞信息的，只负责用数据和事实说话。你问我侦察班的人，我不知道。你问我他们的定位器，数据显示就在咱们的脚底下。至于怎么进去的，是不是人也在，那是你的事情。”刘建丝毫没有被气势压倒，说话还有几分风轻云淡的味道。
张世翔压了压上头的火气，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的问道：“好！那你从技术角度给我分析分析，他们的定位器为什么会在脚底下？”
刘建回复道：“这狮头天坡，虽然看起来是一个不小的山坡，可周围全是平坦荒地。这地方好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从地象分析，这里的泥土都是被人工堆砌出来的，树也是人工栽种的，只是年代有些久远，所以看起来像是一个山坡。”
“而且这山的形状，两侧还有凹陷，大道如同鼻梁，明显有人工修缮痕迹。从仪器探测显示，这地下应该是有一个不小的空洞，还有重金属反应。如果估计不错，这狮头天坡应该是一个不小的古墓。侦察班的定位器为什么会在里面，有两个猜测：第一，他们执行侦察任务，从什么地方看出了这是古墓，动了发财的心，所以找了个地方进去了。第二，他们执行侦察任务，定位器不小心坠落在深井或者河流里面，顺着水流进入了古墓里面。自古修建古墓的人，都喜好风水，一般的大墓都是藏风聚水的宝地，水是活水，连通外界，不足为奇。”
说完这些，张世翔沉默了，他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刘建自然也看出了他身上的压力，开解道：“不管是这两个猜想中的哪一个，甚至是其他的可能性，反正侦察班的人都可以算是没了。具体的事情，你决定吧，我回去了！”刘建说完，转身就走。
张世翔冷静了一下，分析了事情的紧急性。回头喊道：“传令，小心戒备！”然后他静坐在地上，摊开地图查看着。这狮头天坡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大型古墓，距离化龙村3公里左右，周围平坦一片。
从狮头天坡上翻过去，十公里外就是另外的村子，此次在这里防守的任务也就是阻断这一条路线。可从地图上看来看去，都没有发现什么地方疏漏了。这狮头天坡，比起平坦大地，肯定是易守难攻。而且山坡上还有密林掩护，树木多是油松和巨大桉树。
平时周围田地里的农民肯定也经常走这山坡，在山坡上收腐殖土放到田地中作为肥料。不然这些密林中不可能如此干净，只有不多的地方有青草。其他地方，多数是裸露的红土沙土和石块。落叶只有很薄一层，不像远处的深山老林，脚底下全是枯枝败叶。
张世翔也感觉事态有几分不对劲，按说大山沟那边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自己这边也该有点动静才对。可就是失踪了三个侦查员，这说不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传令兵小跑过来喊道：“营长，岗哨传来消息，前面发现异常情况！”
张世翔心道一声：果然来了！一把抄起身旁的望远镜，立马跑到被清理掉密林枝叶的开口处，举着望远镜朝着化龙村方向看过去。
视野中，化龙村方向笼罩着白烟。这化龙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哪怕强风吹过化龙村，白雾丝毫不动，仿佛是一层胶水，那化龙村涂抹住了一样。而在白色的背景中，一个小点在慢慢的移动，距离太远，外加有烟雾笼罩挡住视线，看不清楚。如果再往前推移距离，可能可以看到。他当即说道：“去给我问问顾冷心，他们那边看到的是什么鬼东西？”
王祥一行五人趴在地上，或用望远镜，或者用瞄准镜，看着对面的化龙村。笔直的大道上，一只水牛正平平静静的走着，不过它背后拉着的破车却是上下颠簸，在这石头铺成的路上显得喧闹无比。
顾冷心瞄准了牛的眼睛，说道：“现在这东西距离我们还有1.53公里，你们信不信我一枪爆头？”
刚说完，周围的几个人还没有应答，通讯器里面传来了命令，问的是前面发生率什么。顾冷心放下狙击枪，按下通讯按键回复道：“一只水牛，已经进入射程范围，背后拉着一个破车，车行用黑布盖住，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顾冷心请求射杀……”
通讯器里面传来张世翔沙哑的声音。“同意射击，接下来，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给我瞄准了打。不用汇报申请……”
通讯器断开连接，顾冷心再次举起狙击枪，准备瞄准水牛，给它来一个头脑开花。可视野中，水牛居然不再慢慢的走，反而是开始了狂奔。让人惊叹的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水牛拉着车从化龙村方向冲出来，仔细一看，居然有十来头。
“情况不对，不用汇报，开枪射击！”顾冷心说着，瞄准器里面已经瞄准了水牛的眼睛。“打眼睛，水牛皮糙肉厚，其他地方都不足以致命。”
啪啪啪的枪声响起来，传遍了这个空旷之地。顾冷心不愧是多年的狙击手，一枪命中，第一个水牛眼睛被打爆，子弹冲进它的脑袋里面，整个的牛头刹那间爆炸，猩红血雨如同烟花绽放。牛的身体也栽倒在地，可那牛车已经被牛拉得飞快，哪怕牛的身体倒地不起，车依旧在借着惯性朝前冲。
顾冷心身旁，叶万，王祥等几个人纷纷开枪，不过他们的枪法就没有那么神。子弹大多打到了牛身上，还有两枪直接打到了牛角。落在身上的，只是冒气一个小泡，接着子弹炸开，形成一个碗口大的洞，可牛似乎没有立即死掉，依旧玩命的再拉着车朝前冲击。
“不能让车冲过来，都打头，打眼睛！”顾冷心吼道，接着继续举枪瞄准。可一下子他愣住了，因为视野中，跑动的牛居然不再安静的跑，一个一个仿佛抽风了一样的摇头晃脑起来。顾冷心眉头皱起，这牛难道知道怎样躲避子弹？
这个路障，距离牛车还有一公多里。这个距离下，子弹受风的影响很大，打过去几乎都是有所偏差，顾冷心的第一枪能打中眼睛，已经是他多年狙击经验下的超神发挥。而现在这些牛开始摇头晃脑，明显是不给瞄准眼睛的机会。
顾冷心一旁，几个人的子弹都打出去几十发，有的甚至直接打空了，没能落到牛身上。就算落在牛身上的，也不足以当场致命。眼看着牛车已经又冲过来一两百米，顾冷心额头上的汗珠子大个大个的滚落下来。
他明白，这是到了最终关头了。虽然不明白这牛车后面拉的是什么东西，可只要是对方想靠着牛车冲过来的，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狙击枪又难以命中牛眼睛，哪怕是把牛的鼻梁打断，牛依然在往前冲，如果射中的是牛额头，额头上坚硬无比，子弹炸开只能蹭破点皮。按照这个情况来看，如果等到冲近了，直接用冲锋枪扫射命中效果可能会更好。
可冲锋枪的子弹不带有爆炸效果，这些水牛的体型下，更加显得杯水车薪。顾冷心想通了这些，准备给老张汇报一下，申请撤退。就在这时候，通讯器里面传来张世翔的声音。“顾冷心，你们坚守一下，我这边给你炮火支援。不过炮的命中率低，你们用狙击枪给我阻挡一下。”
顾冷心听到了，他身旁的其他人也都听到了。当即没有什么犹豫，啪啪啪的枪声再次响起。轰隆一声巨响，可以看到大道上一辆牛车被炮弹击中，爆发出冲天的火光。听到这种巨响，顾冷心心头一颤，这不是炮弹能直接炸出来的动静。
“老顾，你听到了吗？这么大的声音，那些牛车上到底是什么东西？”王祥在一旁问道，神情紧张。
顾冷心从瞄准镜里面看了一眼，炮弹果然厉害，只要是落在牛车上，或者落在牛身上，车就绝对可以停下了。可命中率的确不高，几十发炮弹了，就打中了两个，一个打中车，发出巨响，一个打中牛，整个的牛被炸碎，满地都是肉沫，牛尾巴都被炸的飞到半空中。
“依我看，肯定是燃料。不是油就是火药烈酒之类的，它们这是准备火攻……”叶万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半坡。坡上全是密林，都是充满了油脂的油松和桉树，一旦被这些牛车冲过来，外加上现在正午将到来，化龙村会刮起南风，到时候整个山头都将Ia陷入火海，隐藏在山坡上的一个营，估计得全军覆没。
叶万想到这些，额头上也满是汗水。他的话落下，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全部端着枪直接射击，能挡住一辆车算一辆。
两轮炮火下，牛车损失过半。有三辆牛车直接被炸掉，在原地化作烈火，冒着黑烟熊熊燃烧。有三辆车牛被炸死，车子停留在原地，剩下的6辆牛车，可能是被畏惧炮火的威力，直接停在了原地。这些车，距离最远的是顾冷心一枪爆头的那一辆，距离路障还有一公里左右，剩下的最近的只有六七百米的距离了。
炮火停止了，平坦的道路上出现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深坑，这都是没有命中的炮弹炸出来的。虽然没有命中，但是让牛车暂时无法通过了，这才是牛车停下来的关键。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来了的时候，空旷无物的田地之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只只的兔子。这些兔子速度飞快，朝着牛车跑过去，接着把牛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望远镜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这牛车背后拉的，有酒坛子，也有油罐子，甚至还有雷管之类的，也有少数的干草和柴火。
兔子的动作飞快，新一轮的炮弹落下，顾冷心几个人也纷纷射击。可对于几百只四散跑动的兔子，几乎没有什么命中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兔子把那些东西给搬空，然后蹦蹦跳跳的朝着狮头天坡这边冲过来。
第二十八章 不怕诅咒
28不怕诅咒
化龙村正东方，在大山沟和狮头天坡出现变故的时候，这地方还是安静一片。一个营的人全都驻扎在老虎洞的深坑周围，头顶上是烈日，盆地里面甚至连风都没能享受一番。比起大山沟的凉爽与狮头天坡的惬意，驻扎在盆地中，的确是很难受。此刻，不少人已经开始有些困倦，毕竟这地方的空气死寂，让人心情都有几分烦躁。
在盆地最下面，严玉灵带着吴永利，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到盆地中中央。上面的盆地周围清一色灰白石灰石，朝着下面走，反而多了几分翠绿，看起来如同沙漠中的绿洲，给人几分身心愉悦的感觉。树以低矮灌木丛居多，少数有阔叶树木，树周围也有不少青草。一条小道顺着灌木丛蜿蜒下来，一直到了底部。
站在中央，抬头看去，天空变得高远，蓝色也变得深邃，两侧的山势陡峭，好似悬崖峭壁。看一眼都觉得随时有倾倒下来的趋势，胆战心惊。
“这还真是一处避暑圣地，可惜咱们是来出巡防守任务的，不然把兄弟们都拉下来乘乘凉，也不免是翻享受！”严玉灵说着，眼神却看向了对面的茂密树林。这一片树叶细小，枝条繁密，背后是一块石头形成的峭壁，上面长满了各类藤蔓，甚至还有青苔和红色的藓类植物存在。老远看去，仿佛是一块人工描绘的彩色地图。
“这就是传说中的老虎洞，已经几十年没有人下来过来。我从网上查资料说，上一次有人进去，记录的时间已经是21世纪初。出来后就严禁其他人再进去，甚至在洞口栽种上荆棘密林，生怕别人再进去。据出来的人说，里面阴森恐怖，有各种人的骷髅和残肢断臂，算是一个乱葬岗之类的存在。据化龙村老一代村民说，这老虎洞现在成为了一个不祥之地，有诅咒。”吴永利作为营长的跟班，随时为严玉灵做好各种准备，这时候谈论起这老虎洞来，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我这人，虽然从军校毕业，可就好一口神秘探险，我不相信什么诅咒。试试矿灯，通讯器等各种东西，咱们进去走一遭。说不定就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严玉灵说完，手上已经掏出军刺，开始朝着老虎洞走过去。
吴永利在原地试了试各种仪器设备，都完好无损，当即跟随在营长背后。两个人手上的军刺，或砍或劈，准备吧这一片荆棘丛林杀出一条血路来。
刚砍了没几下，严玉灵突然捂着自己的手蹲在地上。“痒，真痒。又痒又疼，有没有什么药水给我涂抹一点？”
吴永利被吓一跳，他还以为这营长用军刺的时候不小心刺伤了自己！低下头一看，原来是皮肤过敏了。之间严玉灵的手背上，一块皮肤比较明显的红肿起来，而营长大人也满脸不舒服。
“我这边没有带药，这就联系上面的人送下来。顺便叫几个人下来，先把这些荆棘收拾一番。”吴永利说着，准备打开通讯器。
严玉灵捂着手背说道：“这样不好吧！上面的兄弟本来就酷热难当，还有防守的警戒任务在身，下来陪我们玩探秘探险，有些说不过去。”虽然这样说着，严玉灵的语气却有些不坚定。
吴永利作为一个多年的老手，自然是探出了严玉灵口气里面的讯息。“营长说这话就不对了。上面的兄弟都冒着酷暑，下来好乘凉，这不是体恤下属吗！更能表现出营长的仁慈和关怀，今后兄弟们对营长自然是更加的感恩戴德。再说了，警戒任务，那不是连长巡查，岗哨戒备嘛！除了这些人，其他的都几乎是无事可做，与其在上面昏昏欲睡，不如下来找点乐子！”
严玉灵心头其实何尝不是这样想，不过如果贸然的叫人下来替自己披荆斩棘，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这样一解释，那就借楼梯下坡了。“行吧！一定交待给我带点药下来，多带点。我看着地方着实有几分诡异，我这才刚动手就皮肤过敏了，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也有同样的遭遇。”
吴永利当即给上面发了讯息，没有几分钟，一行十人顺着小道走下来。除了打头的医疗兵赵岩以外，其他的都是平日吴永利的好友。这种时候，往自私了说是和营长攀上交情的好时候，除了叫自己人，难道还能便宜外人不成？往大了说，其他人吴永利一个小人物也没有权力调动，除非是严玉灵自己发话，不然谁会听他的。
赵岩过来，看了看严玉灵手背上的痕迹，眉头皱起。“营长，你看你这手背上的图案，和那一片彩色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像？”说着，他指向了密林背后的峭壁上，峭壁上青苔和藓类交织在一起，画出一个扫把状的东西。
严玉灵低头一看，这玩意儿的确很像，他抬头问道：“小赵，这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赵岩想了想说道：“依我看，这地方湿气过重，很可能会有什么毒虫之类的存在。在这种地方，空气流通不畅，实在不是什么好去处。这些东西，在21世纪初的研究很多，可后来来随着科学研究方面的瓶颈出现，已经放弃好多年了。现在的自然界，有多少变异的东西谁也说不准。我们带出来的药，多数针对外伤枪伤，对这些小东西的，并没有多少作用……”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时候一旁的吴永利听不下去来了。“你这就是劝咱们营长放弃呗！你看看咱们营长，堂堂军官院校毕业，不抽烟不喝酒，不贪财好色，甚至连游戏都不玩，更加没有什么赌博习惯。他就喜好这一口探险探秘，每天带队风吹日晒的，你这时候连这点小事都开始苛刻刁难。你作为一个军医，职责就是救死扶伤，现在营长伤了手，有能耐你就治，没本事就别说话。”
赵岩被他说得无言以对，治好掏出了普通的消毒酒精，用棉签给擦了擦。“只能用酒精消消毒看看，其他的没有办法。”
严玉灵点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吧！你们其他几个人，用刀子把这里弄出一条道来，不用多宽阔，够一个人过就行了。”
说完，严玉灵回到悬崖中间，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手上的感觉的确让他不舒服。这感觉很奇怪，手背一直痒，让人心底痒痒，随时想要用手抓挠一下。可一旦碰到那块红色，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这疼痛感也奇怪，如同被强电流刺激，也好似被火烫。
其他的九个人自然没二话，纷纷提着刀开始砍树。吴永利站在严玉灵身旁，不停的给他用酒精擦拭，还吹气。他的动作，有些如同30年前，男女社会地位异常时候，男女情侣之间的表现，当时俗称舔狗。
“啊……”一声惨叫传来，打破了这一片宁静。
一个人捂着自己的手背，上面也出现了同样一块红色痕迹。赵岩连忙跑过去看，其他人也纷纷停下手上的刀，都围过来看。赵岩的动作很快，又拿过酒精用棉签消毒，但作用不大。
涂抹酒精的过程中，围观的几个人身上纷纷先后出现了红色痕迹。有的人在手背上，有的人在脸上，甚至有人在脖子里。赵岩一下子忙不过来，纷纷把棉签分发出去，让他们自己涂抹。
“呀！营长，你的手……”吴永利的一声大叫，把所有人的视线都拉扯过来。只见严玉灵的右手手背上，那一片红色痕迹居然变化了，皮肤鼓起来，变得有些透明，皮肤下层好似是包裹着一层水液，这水液还在不断的凝聚，因为那一层薄薄的皮肤在不断的变得透明。
赵岩看到这里，眉头皱起。这下子难办了，这东西一看就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
严玉灵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外加身为营长，他抬手示意周围人别乱动。“不要慌，小赵你怎么看？”
赵岩拉着他的手背，左右反复观察。然后用针头直接把这水泡给刺破，刺破的瞬间，严玉灵脸色一变，身子都颤抖了一下。“我看这不像是过敏，更像是中毒了。这个地方，好像有什么毒物存在。”说完，他转身看向了那一片密林，自己的观察着叶片形状。
看了几分钟，赵岩说道：“营长放弃吧！这是荨麻树，是近二十年来变异最大的树种。上个世纪，这东西还只是低矮的多年生草本，这些年的变化，也不知道是自然选择，还是人工种植，反正已经成了高大木本。毒性也比草本时候厉害很多，刚才没往这个方面想。这东西，皮肤触碰到叶片就会中毒，毒性反应因人而异。有的人会全身性过敏，出现皮疹，皮肤溃烂，难以治愈。有的人有自身免疫，毒性很快过去，只是沾染叶片的地方会产生刺痛感，刺痛持续时间大概一小时左右。”
听到这里，严玉灵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那一片峭壁下的黑色洞口，眼神中有几分向往和好奇。这荨麻树一看就是人工种植在这里，越是这样，越是表明里面的秘密很大。他现在的心，就和手背的感觉一样，非常瘙痒难耐。
吴永利把严玉灵的动作看在眼底，他悄然的走到严玉灵身旁，然后凑在耳朵庞斑低语着。随着他的话语，严玉灵垂头丧气的神色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双眼一亮。“你们几个都回去吧！没有什么事情就一直待在医疗队里面，小赵你吩咐一下上面的医疗兵接待一下。不要让人出现伤情恶化。”
说完，严玉灵打开通讯器。“老猫，你叫上小程，带上两个火焰喷射器下来，这边碰上点硬茬子。”
九个人垂头丧气的沿着小道上坡，几个人时而抓耳挠腮，时而痛苦吸气。这荨麻属于酸类毒物，最好是用碱性药水清洗。不过这荒郊野外的，除了上面医疗队，其他人哪有什么药水。
没有多久，两个背着火焰喷射器的人走过来。
严玉灵指着荨麻树说道：“那片林子，给我防火烧了。”
老猫回头看看小程，两个人走上前。手上的喷管里面火焰喷薄而出，火苗拉扯三四米。一片荨麻树在火苗中叶片蜷缩，树干被点燃，几分钟内就化作一片熊熊火光。火光冲天而起，噼噼啪啪树干炸裂的声音经过两侧峭壁的回荡显得更加宏大。空气里面弥漫着烧火的味道，湿气过重，一片片青烟袅袅升起，直插天际。
严玉灵回头看了一眼吴永利，笑道：“你小子还真有点鬼主意。”
吴永利回复道：“都是营长平时带的好。营长平日里不是天天念叨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吗？我这也算是班门弄斧了。”吴永利的话让严玉灵很受用，坐在石头上，等待着大火熄灭。
这片密林，处于盆地最低处，两侧都是充满了石灰石的峭壁，不然严玉灵也不敢直接防火。毕竟现在是秋天了，天气逐渐干燥，万一起了山火，他回去也要被问责。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火逐渐熄灭。一片绿树阴阴的荨麻树，转眼间变成了木炭。地上是一层烧过后的黑白交替碳灰，粗大的树桩还在有小火苗跳跃，散发着青烟。
峭壁上的苔藓被火苗烤光，红绿相间的地图也消失不见。整个石板都变得很洞口一样黝黑，仿佛是一个无底深渊，正等待着来人上前，然后一口吞噬。
“老猫，小程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吴永利进去看看就回来，上去你们注意刚才遇到的那九个，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闲话。同时也盯着化龙村方向，这都来一个早上了，如果要发生点什么，也该有动静了。”严玉灵说完，给了吴永利一个眼神，两个人朝着黑色洞口走过去。空气里面还有一股子灼热气息，提醒着这地方的生物，来者不善。
第二十九章 溃不成军
29溃不成军
老虎道上，化龙村方向一片白雾笼罩。黄晨雨作为3连连长，时刻警戒着对面的动静，不时的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个拐弯的大道，生怕错过了什么关键点。
他端着望远镜，视野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跑动。“罗飞妃，你看见什么东西了吗？”
罗飞妃是2连连长，身材挺拔，皮肤白皙，长着一张俊俏无比的脸。在2营里面，一直有关于罗飞妃的传说，说如果他不当兵，要么被富婆包养，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要么就是在鸭店里面卖，每天被各种欲nv榨干，最终肾透支而亡。
四个连长，除了1连连长去医疗队那边，其他三个都在这里。“不用你说，只要有一双眼睛都能看见。这到底是什么东西？”4连连长鲁斌说道。在视野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银色的东西顺着老虎道从化龙村方向过来。
速度不快，跟正常人行走差不多，此刻这东西还在两公里左右，被大山挡住后面，只露出前半截。“管他是什么，来者不善就对了。让营长下命令，先给他一轮炮火压制，现在的距离，枪打过去威力减少很多。”罗飞妃说着就转身想要去找营长，帅气的脸庞在阳光下充满了几分男人味。
“不用去找了，营长带着那个狗腿子下老虎洞去了！”鲁斌摇摇头说道。“咱们这个营长，学历是高，人也不错，就是喜欢阿谀奉承。这听了几句好话，就当做心腹，长此下去，咱们几个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鲁斌你少说两句……”说着黄晨雨左右看了看，发现其他人都距离这里有点距离，这才说道：“人各有各的活法，咱们是没有那一套阿谀奉承的手段和脸皮。不过咱们能打仗，有本事儿，活的比他自在！”说完，黄晨雨按下了通讯器开关。“严营长，发现异常，请求炮火压制。”
说完了，三人站立原地，相互对视了两眼，谁也不说话，都在等着严玉灵的命令。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个地方安静的过了十分钟。随着风声，已经可以听到老虎道上传来的脚步声，估计已经到了一公里以内了，可通讯器安静的可怕，像是一个死物一样。
三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时态的不正常。“老何老何，过来一下。”鲁斌朝着通讯器喊道。
没几分钟一个有些肥胖的人影走过来，白白嫩嫩的脸上全是汗珠子。“怎么了？”来人正是1连连长何尝有。
“出事了，你看看那边……”鲁斌把望远镜递过去，然后说道：“有东西从化龙村冲过来了，我们想直接开火，最好是炮火轰炸一番，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营长那边联系不上，所以找你来想商量一下。有功一起领，有责一起担。”
“这他妈还找个锤子的营长，直接开炮轰他丫的！我去找炮队的，你们在这里盯着。鲁斌你去让警卫下去老虎洞看看，别把那小子正面战场没打死，反而牺牲在了阴沟里面。”何尝有说着，转身去了后方。
鲁斌也去找警卫了，这里就留下了黄晨雨和罗飞妃两个人。两人用望远镜，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观察着大道上的动静。
没有几分钟，炮火声响起。一颗接着一颗的炮弹呼啸着从天而降，落在了那银白色的东西上，砰的一声炸裂，弹片四散而开。除了在银色的东西上炸出一个不大的洞口，什么作用都没有。银色的庞然大物依旧在大道上安稳前行，丝毫不受影响。
在望远镜的=放大下，可以清洗的看到这被炸出来的黑洞分成好几层，上面是银色的，中间是黄色偏黑，最下层是白色。这东西被炮弹打了一下，没有能打穿，甚至都看不到这东西下面是什么状况。
“这个东西，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识过？”鲁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站在两个人身旁突然来了一句。
“军事理论课上！”罗飞妃眯着眼睛，望远镜被他放在胸前。“上个世纪二战时期，***联盟是由发达国家组成，军事力量雄厚，入侵贫穷国家。拼武器，贫穷国家自然很无力，不过借着天地自然等优势，充分发挥游击战等各种小打小闹战斗，也看看抵挡住了***的进攻。在战斗过程中，发明了各种奇葩东西，咱们眼前的这个就是一种，俗称土坦克。”
“土坦克？”黄晨雨听到这里，眼睛一亮。他举起望远镜，朝着被炮弹打中的地方再看了一眼，确认道：“的确很像是土坦克。上面那一层银色的，应该是聚乙烯材料，放在农村就是大棚，地膜等用料，厚厚的裹成一层，的确很有用。中间一层，应该是泥土沙子一类，不仅可以阻挡子弹炮弹的冲击，甚至还可以挡住燃烧弹和火焰喷射器。只是这最下面的一层，有些看不清楚。”
“老何，炮火停了。过来商量一下……”鲁斌朝着通讯器喊道。
很快，四个人又聚在一起，都眉头紧锁的观察着对面正一步一步朝着这边靠近过来的银色大家伙。
“最下面的一层，可能实木板或者石板之类，这样才能承受住上面的泥土和聚乙烯材料的重量。”何尝有看了一眼，悠悠的说道。他经历过大大小小很多战斗，对这些东西还是很有经验。“不过这最下面是什么东西，可就难说了。要承受住这么大的重量，还能保持匀速前行。这玩意儿，除了没有远程火力压制，和坦克简直没有两样，土坦克名副其实呀！”
“我刚才听通讯部的人说，一营三营那边都有异变，而且战斗很剧烈。现在看来，咱们面对的也都不弱呀！”罗飞妃说道。“我很想知道，这化龙村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之前我在猜测为什么只让我们在这里守着，却不让进攻。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如果贸然进攻，咱们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
“没什么说的，直接准备战斗吧！各连准备上刺刀，对付这东西，枪的作用不大了。随时做好撤退的准备，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何尝有说完，转身去通知他下面的人了。
其他三个也都纷纷转身。
十分钟左右，这东西终于到了近前。这时候，银色的东西居然从中间裂开，然后化作了一条条的长龙，宽不过一米左右，长达四五十米。最后每一条长龙断裂开，下面露出来庐山真面目。
一头牛配合一匹马，每隔5米就间隔一只。在间隔之间，一只只黑色的强壮山羊隐藏其中。土坦克被拆开，牛马羊纷纷开始冲锋，大地上全是蹄印，一阵黄沙随风而起，哒哒哒哒哒哒的蹄声让老虎洞盆地下的人纷纷为之侧目。
距离太近了，所有人开枪，枪林弹雨铺天盖地的席卷过去。可只是把前面的一排排牛羊射中，却并没有延缓他们冲撞的势头。这些东西刹那间到了盆地的边缘，被射中的摊倒在地，从盆地边缘朝着下方就滚动过来。
几百公斤的牛马，几十公斤的山羊，这瞬间变成了陨石，朝着下方撞击而来。各种惨叫声传来，枪声逐渐变得稀疏，各自纷纷朝着下方逃命。可跑的再快，哪有自由落体滚动的快。一个接着一个的山羊滚落下来，撞击在石头上，头破血流，接着再次滚落，砸中一个人。人一下子天旋地转，落在石头上，口吐血沫，身体朝着前面落下，砸中前一个人。
牵一发动全身，当被射中的山羊和牛马滚落下去，砸中人也好，没砸中也好。动物的身体，和人的身体，仿佛是一场泥石流，从这盆地上，纷纷被重力拉扯，朝着最中心落下。从远处看，只是一轮，原本整整齐齐的灰绿色迷彩服部队，刹那间阵型大乱，人挤人，人砸人，牛顶人，马踏人，羊撞人。
惨叫声，牛叫声，羊叫声，马啸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回荡在这个盆地中。滚落下来的，都只是前部分被枪林弹雨射中的，失去了身体掌控力的动物。后排的牛羊马，看到这一幕，纷纷站立住脚步，看到有人没有被撞到砸到，冲过去补一下。
兵败如山倒，一切都不如人所料。没有几个人活下来跑到了山脚的盆地中，就算跑到了站住了，头顶上一个一个的黑色影子呼啸着砸落下来，好似天塌地陷。
不时的有人开枪还击，可这些牛马丝毫不在意，羊被射中了，就此滚落下去。
占据这个地形，严玉灵当初是想打一个伏击，毕竟是天然的掩体。可他没想到，这样的天然掩体，对付有远程攻击力的人自然是易守难攻。而对付只能近距离冲撞的牛马羊，简直就是送人头。当然，这也是对方过于聪敏，搞了一手土坦克在先。
这土坦克，不仅避免了炮火覆盖，甚至为牛马羊保存了很好的体力，为后面的冲击埋下伏笔。谁会知道，动物居然也会玩起了战术，懂得了兵法。
老虎洞，并没有像其他两个地方那样，坚守住了第一轮袭击。这责任主要应该归在最高指挥二营营长严玉灵身上。可这时候的严玉灵，正头戴矿灯，在黑色的洞里面左看看右看看，好奇不已。
“营长，通讯器好像失联了！”吴永利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水，在这里的黑暗让他感觉到几分压抑，他很害怕，可又不敢直说。
严玉灵回头看他一眼，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老吴，别担心。咱们要相信科学，不要封建迷信。这都2055年了，21世纪都过半了。通讯器失联，不过是因为处于地底，波的传导不好。没事儿！继续往前走，现在看到的，都只是外围，除了洞黑一点大一点，没有什么神奇之处。”
两个人进洞已经四五分钟，走了不少弯路。这里面的路着实不好走，时而陡峭时而狭窄，时而弯腰时而跨步。两个人是走的气喘吁吁，没有人在意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在意，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扇门，门是木头的，涂着深红色的漆，在矿灯煞白的光线下，显得渗人无比。吴永利看到这门，小腿开始打颤。“营长，这门怎么是这个颜色，我感觉不对劲，还是不要进去了。”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跟着我严玉灵，就算有鬼我也捉给你回家当小老婆。还可以学习一番汉武大帝，来一手金屋藏娇，共享齐人之福，岂不是逍遥快活？”严玉灵说着，双手就放在朱红色大门上，朝着里面推动。
木门发出吱吱吱的惨叫，一条缝隙被打开了。里面黑暗一片，矿灯照进去居然看不清里面的状况。随着门被彻底打开，突然里面亮起一片火光，让门口的两个人眼皮子陡然一跳。吴永利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双手做出祈祷状，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求哪路神仙保佑。
严玉灵虽然也被吓到，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相信一切都是科学在主导。里面光亮亮起，这时候终于可以看清全貌。原来这是一个大殿，有几分如同上个世纪出现过的寺庙一般。两侧各有一排灯盏，此刻的明亮就是从这些灯盏里面发出的火光。
严玉灵走近，凑在灯盏上看了看，然后笑道：“老吴，不用怕。都是红磷，遇到空气自燃，没了空气自灭。咱们小心点就是了！”说完，他开始打量起这个大殿里面的东西。在头顶上是天然的洞穴，有倒垂的钟乳石根，尖子部分消失不见，可能是当年修建这个大殿的时候直接掰断带走了。
在正中央，一个不小的高台。高台上有一个栩栩如生的雕像。这雕像是一个漂亮女人，骑着一只黑色的大猫。女人差不多一米八上下，身上穿着一身血色长裙，手上端着一个碗，另一只手是一个叉子。
第三十章 猫仙儿传说
30猫仙儿传说
胯下骑着的黑猫，看头像应该是猫，毕竟两只尖尖耳朵，圆圆眼睛，还有胡子和三瓣嘴。可这体积也着实太大了，和一个猪差不多大小，刚好够女子坐着。整体上看起来，雕像巧夺天工，比例完美，看起来没有一点瑕疵。
吴永利听到严玉灵的话，也终于放轻松下来。这地方的光亮让他感觉到温暖，他看到了这雕像，惊奇的叫了一声。“这地方怎么会存在这个东西？”
他的话让严玉灵一下子回头，问道：“怎么，老吴你还见过这种雕像？”
吴永利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家就是隔壁县城的，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不过这东西还是听说过的。”
“猫仙儿？”严玉灵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女人，眉清目秀，长发飘飘，一双眸子中透着几分深沉，整个面容红润，嘴角略微向上扬，看起来倒是有些仙气。“既然是祈求风调雨顺的，为什么要偷偷修建在这个地方？”
严玉灵作为一个军校毕业的高材生，对于这些神秘事物反而好奇，毕竟他经历的很少。吴永利本就是底层出身，妖魔鬼怪的传说听得太多了，有些害怕。他想了想说道：“传说。”
严玉灵听着吴永利的话，来这里之前他就查过一些资料，白龙江属于大体系，水流量排全国第四，一直流到了南海。而外面，化龙村顺着大山沟方向走3公里左右，狭长10公里，宽不过2公里的大湖便是这白龙江源头下的第一湖，蓄水量着实不小。
“然后呢？”严玉灵问道，然后他围着这高台打量，正前方有一个巨大的三足鼎，里面有一层灰色的香灰，空气里面没有香味，唯独有磷火燃烧后的些许温暖。
“我家那边也有好几个大水库，那时候我父亲都没有出生，大多都是言传。说各种大河断流，水库里面干涸，鱼虾死了不知道多少。”
“当时在一个叫做烟房的地方，有一个叫做小马扎的人，二十来岁，无父无母，靠着平日里偷偷摸摸，也算过了点富足日子。这大旱袭来，各家都没有吃的，更别说有钱财。恰好遇到小马扎媳妇怀孕，即将生产，日子过得更加难受。房前屋后，凡是带一点绿色的东西，全都弄给媳妇吃了。可眼看着媳妇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甚至肚子都有几分缩小的趋势。”
“小马扎这天在后山的龙潭上排了三个小时的队，才打了一壶水回来。给媳妇喝了，媳妇开始念叨有些饿了。小马扎当时就急了，饿有什么办法？我自己还饿着肚子呢！当即出去转了一圈，毫无收获。就在他饿着肚子回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对媳妇说：对不起媳妇，没找到吃的。媳妇自然也知道自己丈夫的难处，没有怪罪。只是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觉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弱了。”
“两人和衣而睡，其实刚睡下的时候，都还清醒着。因为肚子饿了，根本难以睡着。可躺着躺着，两个人都有些虚弱了，饿的生生晕了过去。小马扎做了一个梦，梦里见到了一个漂亮姑娘，自称是神仙降世，来拯救陷入水深火热中的贫民的。那时候的人，大多都比较迷信，这小马扎往日里就喜欢偷偷小东西，占些小便宜，这也是他没有什么亲戚，却能有钱取得上一个媳妇的关键处。”
“小马扎当即跪倒在地，说求求仙女救救自家的妻儿。再这样饿下去，自己的孩子不说，可能就连媳妇都保不住。虽然媳妇嘴上没说，可村里因为日子过不下去，直接跟人跑了的不在少数，小马扎还听说有人为了活下去，把媳妇给卖了。不是卖给什么大户人家当丫鬟，是卖给人家吃了。所以他很担心，担心自家媳妇哪天自己不在家，被人偷走了。”
“这眼前的活神仙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没有理由不抓住。这仙女看到小马扎如此心诚，当即说道：我是黑猫修炼成仙，平日里的仙班没有我的位置，所以只好游走天地间，遇到不忍之事，出手帮助，好得些香火供奉。你不用着急，既然寻得我的真面目，自然为你想办法。”
“梦很快醒了，小马扎偏过头看着自家的漂亮媳妇。说自己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仙女说要帮自己度过难关。没想到这媳妇听到这里，惊讶的大张着嘴巴。小媳妇说自己也梦到了，而且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两个人，做了同样的一个梦。仙女算准了，小马扎媳妇生下来的胎儿是死胎。梦里的要求是，把死胎送到一个叫做丹青崖的地方，然后直接丢下去。只要完成了这件事，这旱情很快就会过去。”
“夫妻两人抱着怀疑的态度，吃草根，吃泥巴聊以度日。没有几天，小媳妇生了，生下来的孩子不仅瘦小无比，连皮肤都干瘪的很，的确是个死胎，没有丝毫气息。看到这里，小马扎看了看虚弱的媳妇，然后问道：梦中的事情，要不要试一试？”
“媳妇也是个识大体的人，当即说道既然都是死的，丢了也就丢了，难不成还想煮了吃不成？媳妇的话有几分气氛，一方面是易子而食的传言在附近早就有流传，她担心这孩子被人偷了去吃了。另外一方面是恼怒这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般，因为没吃的，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小马扎当即找了块破布，把死掉的孩子随意包裹着，然后还不忘记从家里抽了两只干香，匆匆忙忙的朝着丹青崖赶了过去。这丹青崖，距离烟房村子不远，两公里左右就到了。这地方平日里都是丢垃圾丢废物的，是一个断崖。深谷中长满翠绿色的竹子，竹子配合上灰白色的断崖，这地方仿佛是一副安详恬静的水墨画，于是得名丹青崖，名字也不知道是谁取的，但附近的人都这么叫。”
“因为很久没有吃一顿像样的东西，小马扎抱着孩子，走到丹青崖的时候，差点饿晕了。他将孩子放在地上，掏出那几只不知道在家里放了多少年的香点燃。香插在地上，他还不忘记跪下诚心磕头，然后才抱起孩子走到悬崖边上。低头看了看孩子，嘴上念叨：孩子呀，老爹对不起你，反正你也没活下来，用你的身体做点贡献吧！说完，小马扎干脆的将孩子从悬崖上丢下去。”
“丢下后，小马扎转身就走！首先是担心家里面的媳妇，刚生产完体虚，怕被别人钻了空子。其次是，赶着天还亮，能不能去什么地方摸点东西垫垫肚子。晚上，小马扎抱着几个葫芦叶子回家，媳妇烧了火，两个人煮了吃了，虽然味道苦涩，至少能填补填补肚子。两个人又睡着了，梦里似乎听到那个仙女说了句谢谢！刚梦到这里，一个炸雷把小夫妻俩从梦中惊醒过来，房檐上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听到这个声音，干旱了两年左右的人，心底升起了无限惊喜。”
“神仙保佑……神仙保佑……夫妻俩念叨着，又掏出了几根香点燃。窗外的雨水吓得越来越大，干燥的空气中终于传来些许潮湿。小马扎开心的不得了，直接冲出去，在雨中跳起来。只要下雨了，农民就有收入，至少还有树，还有草可以吃。小马扎作为一个小偷，就更可以过得滋润了。”
“一场大雨直到天亮，整个烟房的人都好像活过来了。大街上遇到的人，虽然身形干瘪，可眉目之间都带着不小的喜悦。小马扎出去走了一圈，却听到了一个传说：有人饿的不行了，感觉日子难过，乘着夜里准备跳崖自杀了。刚到丹青崖，便遇到了一个老虎般大的黑色老猫，这猫长得神骏无比，爪子粗大，一双大眼睛在黑夜里面明亮入星月。人跳下了山崖，最后却没死，接着就是一场狂风暴雨砸下来，久旱逢甘霖让这人摒弃死志，连夜赶回家了。”
“赶回家，就说是大仙显灵了。大仙不仅救了自己这个跳崖的，还招来一场大雨，救活了整个烟房。这故事一传十十传百，一天就已经在烟房附近几个村子流传起来，有不少人开始去丹青崖焚香拜谢，回来都说亲眼见到了巨大黑猫。小马扎听到这里，哪里能让别人把自己的威风抢了，更何况自家才应该是做出最大贡献的那个。当即让自家的媳妇出去，装作在不经意间把孩子的事情流传出去。自此之后，猫仙儿的传说就流出来了。”
“这猫仙儿的传说在曲弗市越发的兴盛，甚至有不少人准备建庙宇祭拜。有生产下来夭折的孩子，都送到来了丹青崖，这地方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兴盛起来。不光是人气活络了不少，一句话概括：六畜兴旺，作物丰收。各村甚至都建了一个不小的庙，就为了供奉这位猫仙儿。猫仙儿在本地，超过了其他一众神仙，俨然成为了烟房人的保护神。”
“这事情就这么过了几年，转眼来到了20世纪六十年代中期。”
“后来。随着教育程度的普及，民众开化，大多开始相信科学。这曾经的事情也渐渐被淡忘，轮流成为传说。只有在有人问起的时候，或者是酒桌上被老一辈人当做是权威教育下一代被提起。这就是关于猫仙儿的传说，没想到在这化龙村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吴永利说完了，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大黑猫和女子雕像，心头有些敬畏。他一向对做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都害怕，小时候听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传说。本以为都是老一辈编瞎话吓唬小孩子的，没想到在这里亲眼见识到了猫仙儿。
严玉灵听完了，脸上带着几分轻笑。“什么猫仙儿传说，什么天降甘露，这些估计都是那个年代的古人自己编出来的。这种事情在古代近代都有不少，人活不下去了，就编出一些神话传说。我只相信科学……”说着，他直接掏出腰间的手枪，朝着猫仙儿那红润白嫩的脸庞上就是一枪。
子弹正中鼻子，鼻梁被打掉，露出一个白白的底色。刚才还美艳动人的一个女子，霎时间成为了一个残疾人，面容变得有些狰狞恐怖起来。枪声在整个空间里面回荡，传出去很远，又有一个回声传来，似乎有人在黑暗的深处朝着这边开了一枪。
吴永利看到这里，脸色一变，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回头就正对上严玉灵轻笑的面容，刚到喉咙间的话又咽回去了。“营长，看完了，咱们是不是准备出去了？”我又来了弱弱的问道。
第三十一章 包围与反包围
31包围与反包围
“没呢！你没看到这大殿背后还藏着东西吗？今天下来，就是给这猫仙儿送葬的。走，往前走……”说着，他迈动步子，继续朝着大殿背后的黑暗走去。两个人绕过中央的祭坛，就在这时候，“喵……”一声猫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这声音悠长而绵延，响彻了整个大殿，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充满了几分慵懒。
吴永利脸色刹那苍白，一下子跪倒在地。“猫仙儿娘娘在上，我错了，我不该来……”他低着头，丝毫不敢再看高处一眼。
严玉灵也神情戒备，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两个人处于雕像的左侧，背后是一排灯盏，灯盏后便是凹凸不平的石壁，连条缝隙都没有。另外一侧也是同样，没有洞穴，这地方除了进来的木门，没有其他出入口。火光明亮，不存在死角和阴影。
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严玉灵心头想着，观察了一圈，没有丝毫发现。
“老吴，没东西，快起来吧！”严玉灵说着，伸手一把讲吴永利从地上拉起来。两个人刚站定，又是一声猫叫传来。“喵……”声音有几分绵延，好似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在娇羞的约会自己的晴朗。
这次严玉灵听清楚了，这声音就是从雕像处传来的。因为距离还有一米多，他慢慢的走过去，凑近了看着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严玉灵抬眼看了看高高在上的漂亮女子，然后凑在大黑猫的身上，用手摸了摸这猫身。
手指头凑上去的瞬间，严玉灵立马打了一个冷颤。因为指尖传来的居然不是冰冷的滑腻感，反而是有几分柔软的毛绒感。就在此时，又一声猫叫传来，大黑猫刹那间活了过来，转过头冷冷盯着严玉灵，一双圆眼里面写满了冷漠无情。
严玉灵一下子瘫软在地，他被吓了一跳。一侧的吴永利再次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嘴里念念有词。严玉灵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黑猫，这才发现这黑猫动了，可却没有过来，好似被限制在了原地。他慢慢起身，凑到了猫身上，敲敲打打，传来砰砰砰的声响。
猫又叫了一声，但严玉灵心头的压力消失了。这大黑猫不是活的，身体内部是空荡的。猫的脖子扭动了一下，里面同时传来咔哒咔哒的清脆声响。这雕像居然是一个机关，也不知道修建这东西的目的是什么。
“喵……”又是一声猫叫传来，这次却不是身前巨大的黑猫。严玉灵紧握着手枪，朝着最里面的黑暗处看去。他慢慢的走到吴永利身旁将他拖起来，说道：“老吴，不要害怕，封建迷信要不得。掏出枪来，准备战斗……”
一只黑色的猫从黑暗中走出来，全身漆黑，两只眼睛里面瞳孔放大，反射着周围一圈圈的灯火。它的脚轻巧的落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朝着两个人靠近过来。严玉灵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枪。猫平静的走着，子弹却没有打中，风轻云淡一般。
啪的一声，严玉灵又是一枪。这时候猫却突然瞬间从地面上弹射而起，朝着两人的面目扑过来，在空中两只前脚爪子伸开，闪着冷光。子弹在地板上打出一个小洞，同时猫已经落在了严玉灵的肩膀上，爪子左右分开，飞速的朝着两侧的两个人脖子上抓过去。
没有声音，刹那间爪子已经从两段白皙的脖子上抹过。猫平静的落地，随即两个人眼睛大睁着，脖子处传来一股子疼痛，接着一层鲜血好似瀑布般蔓延出来，将衣领染红，顺着胸口往下流。啪嗒啪嗒两声，两具还热乎着的尸体先后倒地。
严玉灵临死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这样了？难道真的是好奇心害死猫？可明明猫还好好的站立，死的是人。比较欣慰的是，他死了都没有看到自己亲手带的兵，亲自选择的防守点，被一群牛羊马冲撞得全军溃败，活下来的十不足一。
吴永利如果有几分认知，而不是只会趋炎附势。在外面跟随大军镇守，说不定还能留得小命。可人生没有如果，一个选择就有一个结果，重头再来都是虚假的。
黑猫看着两具尸体，回头盯着那高高在上的仙女雕像，这一看就是一分多钟。它张开嘴巴，喵的叫了一声，然后舌头舔舐了嘴唇，四颗虎牙在火光下显得阴森无比。“居然敢亵渎猫仙儿，死有余辜……”这猫嘴巴略微张着，居然口吐人言。
如果被活人看到了，肯定害怕的屁滚尿流，这明显就是成精了。黑猫走到雕像处，爪子上下摸索了两下，咔哒咔哒的机扩声传来。巨大的黑猫雕像正下方裂开了一条黑暗的缝隙，大约四五厘米。
小黑猫看到这里，嘴巴张开，嘴角朝着两侧裂开上扬，居然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它转身走到两具尸体旁边，低头在严玉灵额头上嗅了嗅，接着舌头在他脖子上舔舐了两下，血迹被舔掉，露出了脖子上薄如蝉翼的口子，随即又被一阵血水覆盖。
黑猫凑到严玉灵耳朵旁边，洁白的虎牙从耳朵根撕裂，慢慢的将耳朵从脸上撕下来，回到机关裂出来的黑缝隙处，耳朵被丢在地上。等了几秒钟，一只黑色的爪子从缝隙里面伸出来，嗖的一下将这只血淋淋的耳朵捞进了缝隙里面，接着缝隙中传来咔吱咔吱的咀嚼声。这缝隙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让这成了精的黑猫给送ren肉。
………………、
距离化龙村六公里处，一个四面环山的山坳中，各类青绿色的帐篷驻扎，这地方名叫大坪子。周围的山林高大，山坳中地上全是青草，是一个放牧的好地方。如果在夏日，化龙村的人喜欢到这附近来采菌子。
最中间的一个帐篷中，孙然站在桌子前，精瘦的脸上充满力量严厉。他盯着眼前的地图，地图上标注了各营连队的所处位置，此刻营帐里面还有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安静持续没有几分钟，一个人影掀开帘子从外面冲进来。“团长，一营传来支援请求，说他们有人牺牲，受伤过多。伤员已经准备撤退，对方的冲击明显还没有结束。”说完，这人站立，等待着回复命令。
“让五营营长胡晓旭过来，顺便通知五营全体人员准备战斗。”孙然说着，用铅笔在地图上的大山沟处画了一个圈。眉头略微皱起来，回过头问道：“陆政委，看来咱们还是低估了化龙村里面的局势，这一营才一轮就顶不住了。你去联系一下其他各营，看看都怎么样了？”
陆锐鹏点点头说道：“老孙，不用过于担心。里面满打满算，也就那些东西。一个小小的化龙村，就养了三百来只羊，五十来头牛，三十多条狗，三百多头猪，几十匹马，外加一对什么猫呀，鸡鸭鹅的。就算出现问题，能有多厉害？我看就是一营在玩把戏呢！这些东西，一股脑全部冲出来，不说全部精准狙击，就算闭着眼睛，粒子炮火力压制一轮，冲锋枪哒哒哒扫射过去，全部都可以等着吃肉了。”
孙然想了想，心头还是有几分不安。他说道：“不能这样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直接派一个班过来得了，顺便把这些动物拉回去交给炊事班得了。既然是出现了问题，而且整个村子的村民都可以证明，那就不能掉以轻心……”
两个人正说着，一个人干练的走进来，朝着屋子里面的几个人噌的一声来了一个标准军礼。“团长，你找我？”来人正是五营长胡晓旭。
“晓旭，你过来看！”孙然说着，将地图上被标注的大山沟指给胡晓旭看。“王胜谷那边出了点变故，很可能会受不住了。我打算让你带着两个连的人过去支援，你怎么看？”
胡晓旭看了一眼大山沟的地形地势说道：“这地方就像是一线天，本来就易守难攻，按理说来王营长不至于受不住，何况化龙村里面又没有人。一个连就够了，我感觉问题不大，老王那边也联系过我了，他就撤离了一个2连，其他人都在呢！”
一旁的陆政委听到这里，回头过来一脸严肃的说道：“打仗不是儿戏，上级的一个失误，葬送的就是数以百计的士兵生命，你这样托大，营长怎么干的？”语气冰凉而森然，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胡晓旭本就桀骜不驯，听到这里，当即反驳道：“政委，带兵打仗就自然会有牺牲，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流血，怎么锻炼士气。轮带兵，政委还是少说点……”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立马被孙然打断。“好了，都不要说了。胡晓旭你就带两个连去。你难道连算数都不会？王胜谷一个营守不住，你去一个连，再次补足一个营就可以守住了？还是你真的对自己的战术充满了信心？这不是冲锋陷阵，这是防守，等着别人来打。去吧！”说完，孙然叹息了一下，让这个营帐里面的气氛再次凝滞了几分。
胡晓旭说了一声是，立马转身出去了。
陆政委看了一眼孙然。“你的担心不无道理，看来不能托大。不能把这些动物当做普通动物来看待，可就算都成了妖怪，顶多就是皮糙肉厚一些，穿甲弹，炸裂弹，粒子炮，火焰喷射器，这些东西难不成还打不过几只动物，它们都是铜墙铁壁不成！”
“现在的情势看来，就算不是妖魔鬼怪，也是产生了高变异。就算不是铜墙铁壁，也可以应付咱们带来的火器。其他营那边怎么样了？”孙然说完，问了一句。
“信息连那边正在联系，还没有消息……”陆政委的话刚说到这里，一个人匆匆冲进来说道：“报告团长，一营说请求增援，二营失去联系，三营出现山火还算可控，四营一切正常。”
“继续联系二营，把严玉灵的定位给我找出来。这家伙干什么吃的，堂堂一个军校高材生，在战场上失去联系这事情都能干出来。”孙然语气严厉的说道。
来人回复了一声便退出营帐，这营长里面又只剩下了之前的几个人。这个空间再次变得安静起来，空气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谁都感觉到一阵风雨欲来，这时候说什么都缓解不了这种压迫感。
突然，帘子再次被掀开，刚才的人去而复返，他脸色有几分紧张，看了看里面的几个人，然后直接说道：“报告团长，信息连热感成像检测显示，周围有数百只动物正朝着咱们团部袭来，速度很快，差不多有30码左右，预计10分钟后会到达团部周围！”
“什么？”陆政委一下子语气都变了，他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你说，有动物正朝着我们冲过来？它们这是要干嘛？冲出包围圈吗？四营的人不是负责驻扎和巡查山野之间吗？他们怎么干事情的？”
“不。它们不是要逃跑冲出包围圈，它们这是要包围我们，把我们全部消灭……”孙然观察着地图，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你们看，我们现在身处大坪子中间，周围都是高山密林，枪炮的作用不大。如果被包围起来，出口再被占据堵死，咱们就无路可退，除非能飞天遁地。”
“有如此的智慧，外加本就有动物天赋，从各种不通人的地方绕过四营的巡查，不是难事儿！看来，咱们的确是低估了这些动物的厉害。二营老虎洞那边，估计是凶多吉少了，继续联系吧！能联系上就尽量，联系不上就算了。既然对方的目的是咱们这边，那就让所有人准备战斗。老邓，咱们现在这边还有多少人？”孙然回头朝着一直坐在椅子上看地图的人问道。
邓秋也，孙然的副团长，年纪大了，平时就管一些鸡毛蒜皮的政务类小事情。他看了看手上的智能电脑，回复道：“常规作战部队只有五营的两个连，剩下的还有医疗班，信息连，警卫班之类的。总体人数大概两百来人吧！”
第二十七章 古墓核弹
27古墓核弹
顾冷心打开通讯器。“营长，不能让它们靠近，我请求支援，所有人都下来，近身肉搏吧！它们要防火烧山，在里面就是等死。”说完，他直接断开通信器，他知道老张的性格，这时候肯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兔子拖着东西在飞速的前行，跑过只能暂缓它们的行动，冲锋枪的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迎面扫射，依旧效果不大。持续了两分钟，高高的山坡上响起号声，这是发动冲锋的号角。训练有素的部队冲上面直接冲下来，每个人的脸色有几分红润，毕竟这是真正的冲杀，是需要勇气和体力的。
兔子在狂奔，想要冲上山坡，人也在狂奔，想要阻止兔子的冲击。兔子群已经到了四五百米的距离，所有人都冲到了路障之处，一排排的战列着，整齐而威风。张世翔从山上下来，用望远镜看了一眼对面的兔群，然后沉默了。
兔群化作几个小队，居然从大道上分散开来，不再给正面火力压制的机会。毕竟现在人多势众，每个人手里的枪都可以开火，可以把这石头铺成的大道用子弹清洗一遍。“真尼玛的狡猾……”他说着，思考了一下利弊，然后下命令道：“所有人，化整为零，以连班为单位，离开山坡，提前搜寻这些兔群，找到后就想办法灭杀。”
“下面的小队，以班长连长为首，连长班长负责战斗任务。我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不要让任何东西从这条路上出去，第二，尽量的保全战斗力。我怀疑这只是一个试探，后面可能还有更厉害的冲击。”
所有人，纷纷散开，这个地方留下来的就只有警卫员和营部各个辅助部门，包括医疗队和信息部。王祥五个人，看着部队就这样散开，化作一个个小分队，朝着那些四散而开的兔群追过去，他们想动，却被张世翔一个眼神留下。
“你们不要动，我怀疑你们有渎职。”张世翔说着，用望远镜朝着对面看了过去。视野中，距离此刻三四百密的地方，一个巨大的石头被滚动开来，兔子一个接一个的跳进去，一群兔子不下二三十个就这样凭空消失在眼前。而冲击过去的小分队，才看看到半路上。
“你们在这里这么久，难道就没有发现那个石头有问题？”张世翔冷冷的问道，他的眼神从王祥身上开始，一个个盯过来，直到最后一个顾冷心。
顾冷心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他噌的一声从地下站起来。“报告营长，之前的确发现那个石头滚动过，但我们自认为前面有侦察班的人，不在任务范围内，所以没有上报。这如果算是渎职，那就请营长直接责罚吧！”
顾冷心说的很坦荡，这也是他们几个人之前作出决断时的想法，毕竟没有做错，任务就是坚守路障而已。其他四个人不敢说话，不过听到这里，都略微松了一口气。
“好一个不在任务范围内。老子现在恨不得直接把你吃了，你没看到那地方那么大一个洞吗？里面会不会是地道？没上过战场，难道还没有看过电影《地道战》吗？”张世翔说着，直接转身就是一个侧踹，一脚踹在顾冷心的肩膀上，顾冷心被踹的向后倒去，身旁的叶万和王祥连忙搀扶住。
“营长，这哪里可能是地道战，人家那地道是挖了多少年才挖好的。这山坡距离那洞口，少说四五百米，就这么十几分钟时间，就算给他一个遁地机他也挖不穿呀！”王祥脸上佯装出笑意，不过笑的有几分牵强。“营长你也消消火，这时候正是用人之际。就算想收拾我们，那也等这场战斗过去，不过去也行，等化龙村那边再安静一下，您就送我们上军事法庭，那边怎么判，我们都接受……”
王祥一边说着，一边在张世翔身旁用手给他捶肩膀。
“滚滚滚……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你们这打仗不行，强词夺理一套一套的。”张世翔一把讲王祥推开。“老子告诉你们，这狮头天坡就是一个大坟，下面是空的。从那个位置，只要随便打个洞，几米，顶多十几米就可以钻进墓地里面。看看这两侧，这树林，这深坑，待会儿这些地方都会冒出兔子老鼠来，身上全带着火药，烈酒。用它们的速度，几分钟内可以把整个山坡跑一个遍，到时候一个火苗，咱们都得称为烤肉。”
王祥听到这里，笑不出来了。他脸上的表情慢慢收敛，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风依旧吹动着，这个地方被短暂的安静笼罩。这时候，第一队人已经冲到了正面的那个洞口处，几个人围着黝黑的洞口，不知道如何下手。
“营长，这洞挺大的，要不直接派两个人下去摸摸底？”通讯器里面传来2连连长杨士彪的声音。
“别下人，下去就是对方的主战场了。给我用炸弹，火力最强的那种，能炸多少炸多少。它们出来就肉搏，不出来就断了它们出来的后路。所有人，找到洞口都这样。老子就不信了，几个兔子还真的把老子给套住了。”张世翔一时之间给所有小队下了命令。
杨士彪收到讯息，每个人手上掏出一个小榴弹，直接在石头上磕了一下，嗖嗖嗖几声丢进了黑色洞口里面。然后所有人，飞速的后撤，朝着两侧的田地里面跑去。
轰隆一声巨响，石头铺成的平坦大道直接被气浪震开。土层像是海上浪潮般上下起伏，从洞口处，一个浪起伏延伸到了距离路障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榴弹威力终于消散。而就在榴弹炸裂的瞬间，洞口旁边放着的巨石好似火箭一样旋转升天，飞起接近二十米的高度，再次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落下。
本来就被震荡过一遍的大道，此刻变得瘫软起来，石头恰好落在大道中央。一个巨大的凹陷被这巨石砸出来，牵一发动全身，大道上的土层全部落下，直接成为了一条宽阔的沟渠。
看到这里，在场的人纷纷色变。这下面的地道果然是宽阔无比，居然和大道毫无差别，而且径直延伸到了山坡脚底下。路障处的地层保持完好，不是下面没有地道，而是那几个榴弹的威力就只能炸这么多。这还是在地道里面，下面被绝大部分空间密闭效果被加强了。
如果在地面上，顶多和炮弹一样，炸出一个小坑而已。
就在这时候，侧方斜后方纷纷传来榴弹炸响的声音。是其他几个小队也发现洞口来了，都采用的同样的方法。张世翔听着，心头略微感触，但愿来得及吧！
突然，一声大叫从旁边传来。王祥指着山坡上，神情紧张。“着火了着火了……”所有人顺着山头看去，只见整个狮头天坡，此刻已经被两圈火给包裹起来。一圈是从半山腰上燃烧，火势顺着山脚和山顶两方向蔓延。
还有一圈是从两边的凹陷里面冒出来，这两个地方地势最低，树木也最茂密，火势很凶。
“还好咱们的部队都提前撤出来了，不然……”叶万看到这里心有余悸的说道。
张世翔深吸一口气，他差点酿成大祸，把一个营的人全葬送在这山头上。
他用望远镜看着山上，一股炽热的气息从山头上传来，不时的还有哔哔啵啵的树干枝叶被烧断炸裂的响声，空气里面弥漫着烟火的味道。青烟冲天而起，被大风席卷，朝着更远处飘荡而去。没有几分钟，整个山头都全是火焰，狮头天坡化作了一只蜡烛。
张世翔看到这里，心底微微叹息。他还想看看那些兔子有没有被烧死的，可看过去火焰下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有兔子的影子。也不知道是被火给烧焦了，还是所有的兔子全都躲藏进地道里面，没有被烧到。
火慢慢的烧了过来，这个路障两侧也有不少的树林。张世翔看了一眼，说道：“所有小队不可上山，山火无情，我们的人力杯水车薪。”本来山火是应该打掉的，以前很多次任务都是扑灭山火。
但这次不一样，就像刚才顾冷心说过的那样，这不在任务范围内。况且这山头孤零零在这里，周围都是农田，属于天然隔离带。就让它烧，把整个山头烧光了，也就自己灭了。
“走吧。再待在这里要变成烤肉了。”张世翔说着，自己率先朝着大道处走去。
剩下的人自然也纷纷跟上，一行差不多有三十来个人。穿过路障，慢慢地走在石头平铺的大道上，张世翔回头看着这个山头，他心头有几分隐隐不安的感觉。
“你们有人对古墓了解过吗？”张世翔看着这三十来个人问道。他感觉这下面的古墓可能有什么阴谋，可哪里有问题又找不到。
“我知道一点。古墓里面一般都是封死的，里面可能有瘴气之类的，进去的活物基本会死。还有可能会有僵尸，当然这都是谣传，不知道真假。”王祥这时候比较轻松，反而有几分侃侃而谈的味道。
张世翔看着他说完，然后问道：“就没了？”
王祥回答道：“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都是从小说里面看来的。营长别担心，就算蹦出来几个僵尸，我们几个榴弹上去，分分钟给他炸成肉泥。如果出来瘴气，现在这大风，对我们也没有影响。”
张世翔想着他的话，感觉说的很有道理。可冥冥之中一种感觉告诉张世翔，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刚才你时候古墓是封死的？那兔群是怎么进去的，还放火烧山了。墓用什么密封？好打开吗？”
王祥想了想说道：“小说里面讲的，有用童子尿配夯土的，有用巨石的，也有用木头的。这些都只是一层，如果是大墓，可能会有多层，配合上琉璃顶，夯土层，石头层，中间还会有硫磺层。古人的智慧可是绝妙的，外面几层主要是防盗，硫磺层既可以防盗墓，还可以防潮，防虫，防各种东西……”
张世翔听到这里，脑海中立马想到了什么。他大喝一声：“跑！都给老子跑！快跑，有多远跑多远！”同时他按下通讯器。“所有人，全都撤退到山坡五百米外，速度要快！”
他话音一落，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营长下令，纷纷拔腿就跑。众人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可比起身后的动静来说，还是稍微慢了一步。整个着火的狮头天坡，整个的山头开始震动起来，泥巴里面好像有洪荒巨兽在颤动，即将破土而出。
感觉到脚底下的震动，所有人脸色变得骇然。纷纷想要死命的往前冲，可这时候的大地已经有些波动，哪里是这般容易好跑动的。“天呐！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王祥直接被吓得瘫软在地，双腿灌铅般定在地上，纹丝不动了。
张世翔上来，给了他一腿。“给老子跑！古墓里面的硫磺层被点燃了，现在正在燃烧，里面空间狭小。下面很可能还有瘴气天然气之类的易燃气体，烧到时候了，这山头就是一个小核弹。”
说到这里，他已经可以想象到接下来的画面。整个山头爆炸，着火的树木被炸飞，如同陨石落地，带着高温和撞击，可能会覆盖周围一公里左右的面积。刚才他说五百米，不是估算半径有误。而是怕说的太远，出现想王祥这种腿软的人，直接坐在原地等死。毕竟500米，跑起来还是很快的。
“能跑的都给我先跑，不能跑的，就地找低矮处，找掩体躲避。”张世翔说着，放弃了王祥，也放弃了和他一样腿软的人。他自己都来不及了，因为背后的山坡上震动越来越大，随时有喷薄出来的可能性。
化龙村，还是被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白雾里面，没有人知道里面正发生着什么。只是外面守着的地方，多多少少都出现了变故。
第三十二章 将计就计
32将计就计
听到这里陆政委的脸色苍白了一下，眼神里面也有几分慌乱，不过很快便压制下去。他问道：“胡晓旭呢！他不是刚走吗？让他赶紧回来，团部危险了！”
“他们支援，用的应该是运兵车，这时候估计都要到大山沟了，来不及了！”孙然摇摇头说道。“通知所有人，准备投入战斗！”
所有人，迅速的动身，开始忙碌起来。画面转变，大坪子四面，山坡上扬，青色的松林随风摇动，发出呼呼呼的响声，好似有一个巨人在这地方沉睡，发出恬静而安详的鼾声。可这时候，大坪子中间，方圆三四百米的空间内，一个一个人影从灰绿色的营帐里面走出来，在一堆一堆的青松下，一辆辆迷彩身车子露出来。
所有人神情紧张的打量着周围的山林上，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戒备，随时担心上面会有东西冲下来。孙然也慢慢的走出来，背后是邓秋也陆政委等几个人，用望远镜朝着周边看去，在青色的松针间，时而又黄色灰色的身影穿梭。这些东西速度很快，外加密林的保护，难以看清楚全貌。
不过几个人很快钻进了信息连的车里，一个半米左右的屏幕被悬挂在中间。这便是信息连的热成像感应器，此刻屏幕上可以清晰看出大坪子方圆一公里左右的地形地势。在周围的山林中，一个一个红色的影像飞速在山林中穿梭，好似莫名的鬼影。
“老孙，我看了一下，咱们留下来的运兵车还有十多辆。如果现在撤退的话，应该可以安然撤退。”陆政委挂断了通讯器，朝着一旁正盯着屏幕的孙然说道。
孙然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政委。他的眼神从头发，到眼神，然后放到了他的双肩，直到双脚。看到这个带着军帽，身穿齐整军服，双肩上扛着军衔，衣领立着带领花，胸前还有胸徽，手臂上甚至有臂章，脚底下是深黑色军鞋。从长相上看，这陆锐鹏也算的上一个风流倜傥，加上这一身戎装，还给人一种儒将之风。
陆政委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连忙自身上下摸索了一下，想要找到是什么地方不对。可摸索了几分钟，这个车子里面的所有人都看着两个人之间的动作，陆政委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任何不对劲。他忍不住了，问道：“老孙，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都这时候了，有什么事情是你我这亲密搭档不能当面说的？”
孙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自己咧着嘴冷笑了一下，他扭头看向身旁的邓副团长，斩钉截铁的说道：“传我的命令下去，所有人都给我准备战斗，谁要敢说一个退字，老孙然先把他毙了。到了这里，没有人可以退。”说完，他用冰冷而森然的眼神再次扫射了一眼陆锐鹏，眼神里面满是警告。
陆政委也是多年在部队中摸爬滚打的，当即说道：“你这不是一个合格指挥官该有的决断，明显我们已经身陷包围之中，早一步撤退，可以保全更多的人，更多的生命，更多的战斗力。你现在下这样的命令，及时要把所有的士兵往死里带。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是有家人有亲朋的，他们在这里每牺牲一个，就有一个家庭要陷入支离破碎。这些东西你懂吗？我看你不懂，你不是zheng委，不干行zheng工作，你怎么会懂呢？你只在乎战斗，只会关心上级下达的任务，因为这关乎着你的戎武生涯，捆绑着你的职位升降，还决定着你肩膀上的军衔色彩。”
“你这样的人，刚愎自用，武断下令。恕我陆某人无法配合你的工作……”说完，陆锐鹏直接转身就走，丝毫不给这车子里面的人丝毫面子。如果是普通人听到这样的话，看到这般的场面，还以为这陆锐鹏是真心为下面的普通士兵考虑，有为民请命的凌然大义。不过在这地方的人，都是高层，明眼人对他的行径都了然于胸。
而孙然不愧是有过经历的团长，一个眼神邓副团长已经一把拉住了陆锐鹏。这一下子很有说道，第一就是如果贸然放出去了，作为一个团部级别人物，在下面谁没有几个心腹，如果合谋搞一手小道消息，再添油加醋，配合上现在紧急的势头，很有可能造成哗变，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其次，如果他带着下面的几个人悄悄跑了，对接下来的战斗士气损耗很大。第二，现在将他留住，不管接下来两个人如何相处，至少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并没有直接撕破脸。
陆锐鹏被拉住，他挣了一下，邓副团长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他回头，看着孙然问道：“孙大团长，这是什么意思？”
孙然冷笑着说道：“留下你，自然是要和你辩驳一番，不然外面的各位兄弟岂不是认为我孙然这个团长做错了？你说我不为下面的兄弟考虑？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些动物包围过来，就没打算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吗？可怜你还是多年搞思想类工作，连别人在想什么都搞不清楚。我先问你，按照前面几个营的局势，一个营彻底失联，一个营被打散，一个营已经请求支援。我们这里的几个人，跑能跑得过动物？他们难道会想不到撤退这种情况？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又何必要跑撤退？再问你第二个问题，打仗，战斗会没有流血，会没有人牺牲吗？想必陆大zheng委的心底有自己的答案。最后一个问题，我难道没有家人？难道我自己留下来没有被杀死的风险？谁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谁都会死，包括你我所有人，也包括外面那山上的各种东西。”
“好了，你如果想走，我也不拦着你。话我已经说到这里了，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想走也走不掉，这个地方早就被圆子荷弹锁定，过了今天就会爆炸。我们来这里的人，只要见过动物，和动物近距离里接触过，就回不去了。根据最新研究结果，本次动物异变是会传染的，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关键任务：切断传播路线。可后来发现，我们战斗胜利了，回到城市，回到家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移动的传染源。我们家里养着的动物，身边接触过的动物，最终都会发生变异……”
“那这样说来，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陆锐鹏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弱了很多，这次他没有说所有人，直说了他自己。
“对！也不对！如果，完成任务，活着回去了，上面自然会想办法解决我们这些战斗后的人身上的传染性。如果任务失败了，那自然没有机会回去了，先遭受一轮动物袭击，然后是原子核弹洗礼，不过到时候应该已经死透了，没什么知觉！”邓副团长说道。
孙然笑了笑说道：“你敢回去吗？你有机会回去吗？现在回去，你就是逃兵，要遭到千人唾弃万人唾骂，从此遗臭万年的。更何况，你已经被这些动物包围过了，谁知道你身上有没有带着传染性，万一有呢？你将害了一个城市，一个国家，甚至是整个世界。想想你的家庭，想想你来当兵除了自己，还为了什么？”说完，孙然想要出门，来一个紧急集合，先鼓舞一番士气。
这时候陆锐鹏惊奇的问道：“你这是在骗我？”他的语气充满了惊疑不定，接着他十分肯定的问道：“你就是在骗我，因为你批准了五营两个连的兵力支援，也批准了一营2连的就近撤退。如果因为传染性不可以轻易撤退，那他们为什么可以？他们可是和动物正面战斗过的，我都还没亲眼见到过这化龙村里面的任何动物，他们身上的传染性可比我身上的重。”
孙然头也不回的说道：“邓团长，把实话告诉他吧！”说完，他就直接出去训话了。
陆锐鹏看着他的离开，然后看向邓秋也。“怎么回事儿？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本来我劝过团长，不应该瞒着你的。可现在看，团长的做法是对的，我高估你了。”邓秋也说道。“团长根据前期的考察，听了村民在化龙村里面的遭遇，还有打狗队12个人无一幸免的过程，他早就断定这里面的动物很厉害。厉害之处不在于先天的战斗力，反而是让人都感到惊叹的智慧，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兵法。这些营派出去，一方面就是为了围住化龙村，给原子核弹争取时间。另一方面，就是一个试探，他想要知道这些动物到底是有多么聪明。而现在的结果你也看见了，明显超出我们人的认知，外加动物本就是化龙村的，熟悉本地地形地势，所以轻易的战胜了前面的各个营部。”
“批准一营2连伤员的撤退，一方面是怕一营出现军心涣散的场面，另一方面就是将计就计，再次试探一番变异动物的最终目的。如果只是为了冲出化龙村，那自然没必要去追击这些伤员，各自寻找空荡地方走就是了。可团长他担心，这一次所有人都走不掉，要么和这些动物死磕到底，要么等到原子核弹响起。所以，不管怎么都是死。一营2连，可以安全撤退不过是团长的幌子，那边有他的心腹，最终还是会回到正面的。”
陆锐鹏听到这里，沉默了。他无话可说，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结局。好想喊一句：我被隐瞒的好苦！可现在他没有这个机会，因为他选择了撤退，在被孙然拒绝后，还有一个人逃跑的心思。所以，他现在没有脸说这句话。
邓秋也说完，摇摇头拉开车门走出去。老远就可以看到一个一个人穿着迷彩服，威风凛凛的站在草坪上，头顶上是烈烈太阳，可没有一个人面露难色，甚至每个人的眼底都有几分决然之色。邓秋也看完，再次回头看了看信息连的车，心头对这位陆zheng委更加的鄙视。孟子说：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这位陆高官，明显是舍义取生的那一类人。
可这次的局面，只有一个舍生取义的选择。其他所有的选择，都是错误。
“众位同志们，你们抬头看看四面的密林。你们可能看不见，但我可以告诉你们，里面都是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恶魔，它们包围了我们，正盯着我们，随时会俯冲下来。它们是恶魔，不仅性格凶烈残暴，而且极具传染性。请想想我们的家人，我们的父母孩子，再想想当初选择入伍时的初衷。我们来这里，穿上这一身衣服，手上握着枪，每天在烈日下艰苦训练，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奋勇杀敌，用我们的血和肉，保卫我们心中所牵挂的每一个人。”
“如果我们放任任何一个凶兽离开这化龙村的地界，那就将有几万几十万几个亿的恐怖凶兽出现，它们会冲进城市，撕咬见到的每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然后继续扩大传染性，席卷整个世界。这普通人中，可能就是你的朋友，我的家人，你的爱人，我的孩子……试想一下，你们中谁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不愿意……”整个空旷的草坪上，声音整齐而洪亮的响彻，压过了山林间的风，回荡在每一个人，每一只动物的耳朵里。
“奋勇杀敌……”孙然说着，朝着天空砰的一声开了一枪。枪声回荡，如同响彻在每个人的心头。“奋勇杀敌……奋勇杀敌……”一声一声整齐的呼喊，士气涨到了极致。
陆锐鹏静静的看着，嘴角微微上扬。“鼓动人心倒是有一手，可这兵法战术，我看……”说着，他摇摇头，转身回了指挥部，没有人知道他去干嘛了。
第三十三章 黑衣 人
33黑衣人
凌峰睁开眼，入目之处一片黑暗，唯独高处有一丝丝微弱的火光在闪耀，让他有些怀疑此刻是在幻觉中。可全身上下的酸痛感告诉他，这不是幻觉，这就是真实的世界。他随意的一动，双手撑住地面，将自己的身体搀扶起来，背靠着墙壁坐着，整理了一下思绪，终于想起来自己此刻应该是身处南明离火塔中。
他明明记得，自己来的时候这地方灯火通明，配合上古旧的装饰和平静放在地上的蒲团，有几分古意盎然之感。可现在黑灯瞎火的，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突然，黑暗中一阵吱呀的声音传来，凌峰看到一个烛光从门缝中透进来，接着整个空间都明亮了几分。来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纯白色长裙，手上端着一节蜡烛，烛光左右跳跃，让这冰凉的塔里面有几分暖意充斥。
这人脸上带着殷红面具，这是侯三，凌峰通过这张见一眼就无法忘记的面具认出来。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换了一套白色的衣裙，结合着红色的蜡烛和跳跃的火光，外加血红而诡异的面具，总感觉有几分渗人。
“你醒了？”侯三的声音充满了情意绵绵，给人无限温柔的感觉。
“你对我做了什么？”凌峰问道，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痛，同时身体使不上力，好似是在工地搬砖，劳累了一天后的感觉。
“没事的！休养几天就好了，多吃点营养物质补充补充，只是体力消耗过大。”侯三说着，将地面上的黑色灰尘用手收集起来，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信封，将灰色灰尘慢慢装进去。可能是感觉到凌峰好奇的眼光，她解释道：“这是迷迭香，发放出来需要人监督，燃烧光了，灰尘需要收回，以防有私藏去做其他事情！”
侯三说完，整理了一下整个塔的内部空间。凌峰就这样看着，慢慢的等着她接下来的吩咐。过了几分钟，侯三终于整理完毕，转过头对凌峰说道：“好了，走吧！”说完，径直的朝着门口走去，干脆的将木门拉开，发出木头摩擦的声响。
“去哪儿？”凌峰问道，他感觉自己已经出来很久时间的样子，特别是在这南明离火塔里面，黑暗中就睡着了，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凌峰想到这里，立马问道：“我在里面睡了多久？”
侯三站在门口，回头看着他，一双温柔的眸子里清澈无比。“你通过了考验，可以直接去见教主大人了。迷迭香会拉伸在梦境中的时间，你只睡了一个小时，现在是晚上8点钟。记住，回去吃点营养价值高的，别落下病根了。迷迭香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压榨人的体力。身体强壮的人顶多虚弱一天，你这样子，可能需要三天才能恢复。”
说完了，侯三自顾自的往前走，她知道凌峰一定会跟随的。
凌峰跟在侯三的背后，他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亲切。不是相熟朋友之间的亲切，是那种陌生人之间的相互感知。或许是这侯三身上自带的属性吧！凌峰这样想着，跟随者侯三进入了黑暗的夜色中。
周围全是阴森森的柏树，在灰暗的夜色下如同一个一个的鬼影林立着。夏天的风，轻轻的吹动，穿过树林，发出阵阵呼啸。周围的树林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建筑隐藏，不时的有一阵阵清脆而阴冷的风铃声从柏树间传来。侯三的步伐很清脆，落地无声，一条用石板铺成的小道穿梭在柏树之间。
凌峰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回头看了看背后，南明离火塔已经落在了远处，唯独塔身上半截还能看到，整个塔身都是阴沉的黑色，唯独最高处的那盏灯火还在持续燃烧，散发出光亮，让看到的人都一眼就明白这是南明离火塔。
侯三看到了他的动作，妖异的猴脸面具下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喜欢南明离火塔？”
凌峰想了想说道：“不算喜欢，只是好奇。这种东西应该属于古建筑，就在春城之内，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果修建成一个公园，或者是一个博物馆，不是更好吗？”
侯三摇了摇头。“南明离火塔建成于道光丁末年，，主张修建的是密修会的第4任会长王兴智，当初修建的目的是用作密修会处决违背教义的人，第一个被处决的便是当年的教主李祥羊，现在塔身最高处燃烧着的灯盏，灯芯管用的便是李祥羊的腿骨。”
侯三说到这里，凌峰回头再看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感觉到眼角一抽，没想到这塔和火焰还有这种说法。
凌峰没有说话，侯三也陷入了沉默，两个人似乎只顾着往前走。走了没有几分钟，前面的柏树消失了，豁然开朗的是一片空旷的广场，广场上有一个巨大的雕像。雕像是一个人双手举着一只葫芦，周围围绕这一群各式各样的动物。
葫芦中不停的有水喷薄出来，然后落在了周围的动物身上，看起来充满了勃勃生机。在广场的另外一边，是一个灯火通明的两层小楼，喽四面都是玻璃，里面载满了各种绿色植物，玻璃种透出里面的白光，让人一看就是好一个安静而繁华的地方。
凌峰看过去，对着透明的玻璃没有丝毫兴趣，他的眼神往上移，却发现这二层小楼的最上面，居然是一个古香古色的亭台楼阁。楼占地大概有一个篮球场大小，而这用金黄色琉璃瓦建成的亭台只有其三分之一大小的样子。亭子呈现八角形，八根朱红色的柱子居然闪烁这微微红光，让看到的人都感觉几分诡异。
老远看去，这繁华洋楼与古旧式亭子相结合在一起，给人几分古怪的新奇感。
侯三看着上面闪烁的亭子，回头对凌峰说道：“教主大人就在上面等你，走吧！”说着，穿过了广场，两个人影到了洋楼前。玻璃门自动弹开，两个人走进。命令的地板上可以清晰地倒映出人影，侯三的脚落地依旧没有任何声响，不过凌峰的脚落在地上却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让这个到处灯火通明的房子里面回荡起脚步声，如同周围有不同的人在走路。
前面是一个电梯，侯三上去按下电梯，凌峰随即根上，当凌峰进入，这才发现这电梯居然只有开关，没有楼层显示。似乎是看出了凌峰的好奇，侯三笑笑解释道：“这里的电梯都是这样子，每个电梯只通向一个楼层，所以不用选择按键，只要选择电梯就可以。”
电梯徐徐上升，很快便到了顶层。侯三带着凌峰走出电梯，两个人的视线同时朝着对面的亭子看去。这红色的亭子最中间高处是一根直插天际的避雷针，然后八根柱子闪烁着黝红色的亮光。四面有帘子挡住里面的情形，不过一阵清脆的古筝声响从里面传来。
两个人走近，侯三朝着里面温柔的说道：“教主大人，张凌峰通过考验，侯三带来了。”
“让他进来吧！”帘子里面传来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同一时间古筝的声音停止了。
侯三朝着凌峰眨眨眼，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娇俏动作。“你自己进去吧！我先回去了。”说完，侯三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凌峰当即走到亭子边上，伸手撩起帘子，他回头看去，之间侯三已经背对自己，朝着电梯走去。
“进来吧！后面，你们还有机会再见的！”背对着凌峰的男人说道。
凌峰放下帘子，朝着亭子中走近。他同时打量着这个密修会的教主，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随便一个想法就可能导致外面一个家族的覆灭，甚至只是一个眼神，就会有人死去。这不是凌峰多想，事实上只会比这更加的恐怖。
毕竟从李旭阳作为一个海归，还不敢得罪王四林，死命的要去人家的宴会上捧场，而王四林作为一个暴发户富二代，家里面有不少钱，已经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却一心的想要拿到进入密修会的通行证。凌峰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普通人，对比起李旭阳还要不如几分，和眼前的这位大人物比起来，凌峰感觉自己在社会上的地位就是一只蚂蚁面对一个城市的主人，不仅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甚至全方面被碾压。
不过凌峰也不会害怕什么，任何一个人都是相同的：一个脑袋两只手！这是凌峰在梦中化龙村里面听孙然团长说过的，他感觉很有道理，所以就记了下来。更何况，在见识过李雪的背景后，凌峰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人物了，至少密修会这种组织，明面上是没有什么势力的，一切都隐藏在暗地里。如果放到了明处，密修会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团体。
“挺不错的，面对本教主居然没有露怯。坐下吧！”这男人再次说道。
凌峰一只盯着他，这人身上披着黑色的长袍，将身材掩盖起来，外加上一直坐在凳子上，凌峰根本无法对比身高。他慢慢的绕到对面，红木桌子上放着一个半截长的古筝，古筝旁边放着一个紫陶茶壶。两个小茶杯分别放在了凌峰的身前和黑衣人的身前。
凌峰坐下，发现者黑衣人同样也带着面具，不过他的面具很有特色。凌峰之前见到的各种密修会的人，大多都带着面具，唯独稍有两个人不带面具。而凡是带着面具的人，都是各种动物类，而眼前的这个黑衣人，面具是白色的，唯独两个梭型的洞里面露出一双深邃的眸子。这面具白的可怕，整个面具上没有多余的一丝杂色，可又不像是白纸那般毫无生气。这面具似乎是仅仅贴合在脸皮上，甚至可以看到黑衣人说话的时候，面具的下面嘴唇位置也在蠕动。
凌峰想了一下，这个样子很像是电影《大内密探零零发》里面修炼无相神功后变身的终极BOSS。
“你就是张凌峰？”看到凌峰坐下，黑衣人的一双眼睛在他的身上打量着，然后冷冷的问道。
凌峰感觉到一阵冷意，这可是酷暑的夏天，虽然到了晚上，可也不至于让人感觉寒冷。这仅仅只是一句话，而且不过是多带了几分冷的意味，就可以让他如此感触。凌峰的心底有些骇然。
“对。我是叫张凌峰，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凌峰虽然心头震撼，不过表面上还是风轻云淡，给人几分捉摸不定的神色。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露出自己的底牌，不然会被人家一眼看光，最后就没有什么谈下去的机会了。因为越是谈，自己会越是被占便宜。
黑衣人端起自己身前的茶杯，没有喝，只是凑在鼻孔的地方嗅了嗅，然后双目露出沉醉神色。“你可以叫我教主，或者人知助。你的这个样子，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以往我见到的天启人，要么聪敏睿智，要么大智若愚，要么颇有才气，反正大多都让人刮目相看。”
凌峰听到这里，感觉自己可能被一眼看透了。“我没有那么不凡，让教主失望了。不知道你们这密修会，寻找我来干嘛？”这是凌峰最大的疑问，也是他决定加入密修会的好奇心之一。
黑衣人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轻笑了一声，问道：“你应该听说过密修会的教义了！密修会，是一个很古老的组织，存在了将近两千年了。教主是换了一人又一人，可这会长，却是没有几个人。你可知道为什么？”
凌峰听到这里，心头的疑惑更重。“不知道，难道这会长的担任还需要什么特殊的天赋不成？”凌峰说到这里，猛然的想起自己的经历，难不成这会长和幻觉有关？
“喝口茶吧！精品滇红，外面流通的不多了。我不喜欢喝茶，只喜欢茶的香味。就像担任这教主一样，同样不喜欢这种束缚，可非常喜欢这种全力……”
第三十四章 密修起源
34密修起源
黑衣人再次端起茶杯，放在了鼻子上嗅了嗅。凌峰怀疑他的面具是不是布做成的，不然为什么能轻易的嗅到味道。凌峰随即端起茶杯，也在鼻翼下嗅了嗅，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从茶杯中窜出，朝着自己的心底钻进去。
好茶！及时凌峰作为一个普通人，平日里根本不喝茶，可在嗅到这茶香，还是感觉到了其中不凡的品质。“味道不错！”凌峰毫不吝啬的赞扬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的手放在古筝上，指头上缠绕着甲板，随着指头在粗细不一的琴弦上跳跃，一阵清脆的琴声鸣响起来。凌峰静静的听着，感觉这琴声悠扬，给人格外的舒适感。一曲落下，黑衣人起身，站在亭子中，深邃的眼眸看向了漆黑的夜空。一轮弯弯的月亮，陪伴着星辰，夜风吹过，撩动两侧的帘子。远处，高楼大厦灯火辉煌，表示这大都市的繁华。“人之一生，多少人平平淡淡粗茶淡饭，每日经历柴米油盐，没有目标，没有理想，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既不会享受生活，也不敢放弃生活。芸芸众生，可悲，可怜，可叹……”
凌峰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黑衣人突然回头，盯着凌峰问道：“现在看来，你就是这芸芸众生之一，既不会有阶级的跨越，也不敢轻易的放弃生命。请告诉我，你的目标是什么，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凌峰想了想回复道：“我的确就是一个小人物，没有什么理想和抱负。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身上的问题。你们不是一直在寻找和我有同样遭遇的人吗？所以，你们在这一方面应该很有经验，只要解决了我身上的问题，让我可以如同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那我来密修会的目的就达到了。”
“很好，我终于看到了你身上的一个优点：你很真实！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讲完了，你就会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到时候你再决定是否来解决它！”黑衣人说着，再次在凌峰对面坐下，他的手平静的放在琴台上，皮肤苍白得能看到肉里面蓝紫色的血管。
公园705年冬，长安被皑皑大雪覆盖，一个让日月当空的人走了，留下的是威望，传说，还有数不清的民间故事。长安城局势动荡，想上位者都蠢蠢欲动隐而不发，整个繁华的都市，充满了诡异的气氛。萧风从川渝之地，跋山涉水，终于在这一场大雪中到达长安城。
夜晚，冰凉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一方面是局势不定，一方面是寒风刺骨。萧风敲响了多年好友王星之的门，木门打开，迎接他的却是一把把明晃晃的长刀。王星之，早已被逮入狱，此地成为了一个陷阱。萧风锒铛入狱，罪名是妖言惑众。
在狱中，萧风每天都喊着冤枉，可没有人当回事儿。他就这样在牢狱中一天天度过，他身上发生的那件事情也依旧在持续。这件事情让他坚信，自己就是天命所归，不可能枉死于牢狱之中。他变得沉默了，不再叫喊，反而是打坐沉思，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一个月后，神龙革命结束，唐朝复辟，中宗李显大赦天下。萧风得以从监牢中放出，后来经询问打点，因为他说过武曌在宫中行为而锒铛入狱。萧风问心无愧，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中年武曌，多有狠辣之风，在宫中为太宗训马：用铁鞭抽打马身，用麻绳强力摩擦马头，用匕首割破马的喉咙。此等方式，不得不说早有凶横之心。
萧风出狱，连忙逃离长安城，回到老家。在巴郡，把自己在牢狱中所见所闻写下来，当时称为奇书《千年敬编闻》，书中描绘了世界末日场景：有上神统治世界，阻碍世人进展。兽神降临，与上神达成协议，兽类自此迸发，除躯体外与人毫无二处。兽类觉得不公，人类奴役杀害动物上万年，现终得翻身做主。兽类放下成见，共筑一心，残杀人类。人类苦不堪言，请求上神降下神迹，为人类寻找出路，回到当初兽类无意识的状态。上神早已与兽神达成协议，自然毫无动静，但上神自有悲悯之心，以末日之图像，回溯千年，从人类兽类根本相处之道，由因改果，妄图拯救人类于水火之中。
《千年敬编闻》此书一出，立马广为流传，大多当做民间故事，艳俗小说看待。书本传入宫中，中宗李显好奇何等人物写出如此异类，查询之下，牵连出一年前萧风传言武曌宫中行事之风。此时，武曌留下告密风气依旧，有人暗自告密，谣传萧风曾著书立传，书中描绘场景多为晚年武曌与其面首张易之，张昌宗兄弟之间风流韵事。
宫中震怒，恰遇武曌生辰，右鹰扬卫王孝杰奉命前去巴郡将萧风捉拿回京。自此，萧风此人二入京都长安城，也再次沦落为阶下囚。按照皇命，造谣太后太上皇，理应凌迟。萧风自知此番下场毫无盛会可能，当即在狱中写下血书，就此创立密修会。天牢羁押裴顾，看完血书，认为萧风此人为天命所归，不是凡人，不可就此被杀，不然祸及天下。于是，悄然带其从小道溜走。
皇命下达，重犯萧风，秋后凌迟。可查遍天牢，居然没有此人，同时间消失的还有天牢羁押裴顾。皇宫震怒，天下通缉二人。各大城池贴出告示，临摹画像，重金悬赏。可二人早远走高飞，回归巴郡。身处巴郡，萧风拉拢人脉，密修会日渐壮大。
萧风自任第一任会长，裴顾任第一任教主，下属还有各大分会，设立分会长。教义：食素，主张关心动物与自然，提倡万物有其规律，须先认识自然规律，发展天人合一。密修会一日日壮大，不仅涵盖了巴郡，教义扩大至长安城。
中宗李显再次听闻，传来宰相裴炎，问是否听说过密修会此组织宰相裴炎自然是了解，这裴顾说起来与他出自一族，当年天牢羁押一职位还是他为其牟得。但如今二人，一人在朝为相，一人在野为匪，不可同日而语。萧风与裴顾虽说改名换姓，可面目未曾换过，二人出身背景，自然也瞒不住宰相裴炎。
裴炎不敢得罪新皇，自然说听闻过此事，并加重了其严重性。密修会为祸世间，会长教主二人当年便妖言惑众，造谣太武圣皇，如今创立密修会，造谣千年末日，禁食肉，挑战皇权，自认天命所归，顺应天道，其实违背人伦道德，不僧不道，实属天下一等一邪教，理应乘早剿灭。
李显在听闻这二人便是当年早该凌迟处死之人，现在居然还苟活于世，当即震怒。发兵川渝，重兵出击巴陵郡。这一行动，隶属皇宫内卫出动，实属皇家秘密，外人无从知晓。抓捕之人悉数到达巴郡，密修会首领萧风与裴顾才听闻，可此时为之晚矣。好一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二人当场抱头痛哭，自认未曾做错，一心以事实，妄图拯救未来，为何招来此等祸事。
二人当即遣散密修会其余教众，二人妻儿也自此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过上了颠沛流离生活。
萧风，一手创立密修会，成也密修，败也密修。他成名于世，密修会日渐壮大，最终却因此而落的被重兵围剿的下场，不可谓不让人惊叹。裴顾，舍生忘死，奔友赴义，也不得善终。两人自认无法安然逃离，当即相约九泉之下。裴顾，三尺白绫，悬梁自尽，留下一子一女，算是有所终。萧风，滚滚长江仰天载下，无尽江水吞噬其身，尸身饱腹万千鱼虾，最终连一个碑文都未曾留下。
公元712年，唐玄宗即位，开元盛世起始。裴顾之子，裴爽再次到达长安城，因其谋略过人，有经天纬地之处，被宰相宋璟结交为谋士，在其府上担任谋客。裴爽背景复杂，自知经不住人查证，于是买通人脉私造户籍，所以历史上查无此人。裴爽结合伏羲创立之先天八卦，再推出暗合天道的老子《道德经》，自创立教派——齐宇盟。齐宇盟教规：主张素食主义，不滥捕滥杀野生动物，家养动物不能虐待，一切迎合自然任其发展。
齐宇盟人数甚少，加入者有三个要求：第一，必须赞同切做到齐宇盟的教规；第二，需在京担任官职；第三，入盟年岁不得超过35岁。这三个条件限制下来，齐宇盟人员少之又少。如此，齐宇盟虽是当年密修会的传承，声势却远远不及密修会，也少有人知晓，势力不大，话语权弱。裴爽为了扩大教规教义，以达到世人皆知，完成当年密修会未曾完成的事情，特意将教规递交给宋璟，想要全国推广。
宋璟不重视，认为国之大体，重在国泰民安，外有精兵拱卫，可以撼敌，内有良臣出谋划策，发展民生。此等小事，无足轻重，为此宋璟还特意多次避开裴爽的请见。裴爽改变策略，弱如今国家繁茂，达官贵人骄奢淫逸素然成风，过度耗费国家资源，长此已久必定酿成大祸。
宋璟当即联合姚崇上书玄宗，就此颁布一书《禁珠锦绣赦》，文中明令禁止滥捕滥杀，如有犯者，决杖一百，受雇工匠，降一等科之。这便是齐宇盟为传承密修会，所做出的之贡献。
………………
听到这里，凌峰有些明白了。这两个故事，他前一个没有听说过，不过后一个听秦彩儿说过一遍，只是没想到这其中是这样的隐情。他当即看向黑衣人问道：“这样说来，这第一人会长萧风，和我是有同样的经历的，他根据幻觉中的内容，创立了密修会，并且把拯救未来的目标定制成为一个计划，以宣传教义而达到拯救未来。”
黑衣人安静的听着凌峰说话，然后招招手，外面不知道走过来身材曼妙，身穿彩色旗袍的女子，露着白嫩的大腿，撩开帘子进来，把桌上的茶杯茶具端走。“不错，所以这千年来，密修会一直以各种组织和名称出现，但只要教义是相同的，那就是同一个组织。而且，一直在寻找着会长的人选，因为这不是正常人可以担任的。这个人，必须要和未来世界有交汇，密修会内部称之为天启人。”
凌峰明白了，这就是密修会本来不缺少人，却对自己表现出火热之情，就因为自己身上的幻觉，自己很可能就是天启人。可他不明白的是，他的幻觉，只和那么两三个人说过，一个就是人类精神研究中心的胡德费，另外一个就是李雪。那这密修会是如何知道自己幻觉内容的呢？想到这里，凌峰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你们是如何了解我幻觉中发生的事情的？又如何根据这些东西来判断我是不是你们所寻找的天启人？”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说道：“很简单。密修会的势力遍布了各行各业，海选之时只需要寻找那些身上出现奇怪幻觉的人就行。这类人，不多！不过人口基数太大，所以寻找下来还是有很多。而自古密修会就在寻找，其中很多都盯上了密修会背后的力量，想要借此机会进入密修会，甚至掌控密修会。所以，设立了三个考验。”
“第一个考验，便是观音殿中的阴阳石板，如果贸然解读上面的启示，反而显示出想加入密修会的野心，这一条考验淘汰了太多的人。第二个考验，便是查看幻觉中经历的事情真实性，是否是与未来有所交汇，是不是符合密修会的教义。这个考验，是在南明离火塔中进行，通过迷迭香，让两个人心神合一，以此进入同一个幻觉。这样，你内心经历过的幻觉，便被密修会察觉到了。”
第三十五章 工具人
35工具人
听到这里，凌峰已经明白了。观音殿的老胡便是第一个守门人，而南明离火塔的侯三，是第二个守门人。凡是想要进来的，都要通过他们两个的考核。老胡说过，自己通过了考验，而侯三带自己来到这里的时候，同样说过这样一句话。
凌峰想了很多，他好奇的问道：“那如果我像其他人那样，没有通过考验呢！”
黑衣人伸手在琴弦上拨动，发出铮的一声响动。“没有通过考验的人，会选择性遗忘掉这段记忆，然后回归到人海中，做一个普通人，并且从此都没有机会接触到密修会。”黑衣人对凌峰似乎充满了亲切感，几乎是有问必答。
凌峰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这密修会的选人机制，他很想继续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人选择性的忘记一段记忆。但他也明白，这东西不是现在的他可以问出来的，就算问了，黑衣人估计也不会回答，就算回答了，估计也没有几分真实。
一时之间，这亭子里面居然有几分沉寂，唯独夜风吹动帘子拍打在红色柱子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没有问题的话，你可以回去了。你现在就是密修会的会长了，后续会给你会长身份证明。”黑衣人风轻云淡的说道。虽然说的很平静，但这话语的内容却让凌峰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就这样简单的通过了考验，然后就成为了如此胖蛋大悟，密修会的会长了？这一切显得如此不真实，仿若身处梦中。“我需要为密修会做什么？”凌峰干脆的问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这样简单的成为密修会会长，凌峰不相信密修会对自己会无所求。
“什么也不用做，你还是那个普通人，只需要一周来一次密修会，把你幻觉中的内容口述出来就行。这就是你作为密修会会长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对于会长身上出现的幻觉，千年以来都没有办法解决，除非这个人自己死掉。”黑衣人继续说着，然后看了一眼凌峰：“你可以选择不加入密修会，结果就如同你前面问的那样，会以往关于密修会的一切，然后再次回归成为那个普通人，但你身上的幻觉依旧会出现。”
凌峰沉默了，他心头有几分悲凉，感觉到几分可笑。不是别人，是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很可笑。上一秒，还在犹豫该不该相信就这样加入密修会，而且还成为了会长，下一秒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工具人。密修会需要关于未来的启示，以此来改变自己的决策，给了自己一个会长的名头，却丝毫甜头都不给，既没有会长的权利，更没有密修会会员的福利。他感觉自己白白被利用了，被戏耍的如同一个猴子。
凌峰笑了一下，起身说道：“我选择不加入密修会……”
黑衣人发出一声轻笑，然后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有些人因为命运，会走上需要他的道路，路上有很多绊脚的东西，终将扛不住命运车轮的碾压……”
凌峰起身，径直离开了这红色的亭子。站在广场上，四周远眺而去，高楼大厦上灯火通明，有汽车鸣笛声从远处传来，更有KTV等靡靡之音被夜风吹拂而来。凌峰回头看向亭子，在亭子里面所经历的时间，恍若隔世，现在出来了，终于感觉到那股子压力消失。可身上更充满了可悲的气息，一切都不如自己所预想的那般。
也许，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吧！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与人言者无二三。凌峰心头念叨着这句话，一个人踏上电梯，随即下楼。楼下广场向，雕像依旧，喷泉未曾停止。凌峰朝着不远处的柏树林走过去，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慢慢的走到了南明离火塔处。
南明离火塔，大门紧闭着，除了高处的灯火在燃烧，整个塔身都黑暗，在夜色下显得阴森可怖。又走了几步，到了观音殿，这地方倒是灯火通明。凌峰走过去，恰好遇到老胡从观音殿里面走出来。
老胡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凌峰，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问道：“看来你是通过考验了，不过结局不尽人意。小伙子，未来的路还长，密修会不是你的终点，但可以是.asxs.。”
凌峰强行笑了一下，然后问道：“我想要出去，准备回家，该怎么走？”
老胡指了指观音殿正北方说道：“顺着这里走，不要走岔路，柏树林怎么排列，你就怎么走。穿过柏树林，你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大道，同时你可以记住这个位置，下次来的时候才方便……”老胡的话，意思很明显，他断言凌峰一定会再来。
凌峰点点头，心中有些沉重，甚至都没有说感谢的话，一个人朝着柏树林走去。这里的柏树一棵接着一棵，没有空隙给人钻过去，柏树林留出来的空位拐弯，凌峰也随之拐弯，果然走了差不多一百来米，凌峰终于从里面走出来。
前面是一个朱红色的大门，门口正对着一个大殿，这殿是大雄宝殿，明显是一个寺庙。凌峰从柏树林中传出来，这条小道大门和大雄宝殿相交，如果不是特别留意，在这密集的柏树林中，根本不可能发现这条小道。
他踏足朱红色大门，慢慢的走出去。门口就是车水马龙，各种汽车相互交织，路灯灯光明亮，车子油门声刹车声鸣笛声嘈杂。凌峰终于走出大门，回头看了一眼这朱红色的大门，两侧是面目狰狞的巨大金刚雕像，露出阴森而尖锐的牙齿。
大门的高处，一块深紫色大大匾高高悬挂，上面用金色镶嵌着三个大字：大觉寺。
看到这里了，凌峰苦笑了一下，没想到绕了一圈，居然是大觉寺。这大觉寺，距离他家不远，也就两公里的样子，从真巧咖啡店到这里，反而有三公里左右。凌峰深吸一口气，然后站立在人行道上，身后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仿若他背后存在着一个阴暗的东西，正慢慢蚕食着他的本体。
凌峰慢慢的走着，朝着家里走去。
…………
在凌峰离开家的时候，老张和孙桂樱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随意的看着电视打发时间。没多久，一阵敲门声传来。孙桂樱开门，门口站立的居然是一个老熟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来过好几次，算得上轻车熟路的陈司娘。
身上斜跨着帆布包，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肩上。“打扰了……”陈司娘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神色，这种时候上门，的确不是什么好时机，毕竟临近黄昏，大多人都正准备吃晚饭，吃了的就坐着小憩，这时候来，怎么都算得上打扰了对方。她正说着，一只肥硕的大黄猫从窗台上跳进来，喵喵喵的叫唤着，朝着陈司娘跑了过来。
“呀！大黄……我就是来看你的……”说着，陈司娘从破布包里面掏出来一个青灰色的丸子，悄悄的凑到了大黄的鼻子下面。大黄的鼻子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仿佛是怕被抢走了般一口吞下。
看到这里，陈司娘脸上露出笑容，满脸的褶皱如同花朵般的展开。“大黄真乖呀！慢慢吃，下次再给你带……”说完，陈司娘用歉意的眼神看着孙桂樱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实在是心头很想这大黄，刚好路过，所以又来看看它！”
孙桂樱虽然心头疑惑，但还是脸上带着笑意，非常客气的说道：“没事，喜欢就常来。这老猫都跟你混熟了，你以来它就知道，我们叫唤一天都赖在窗台上，一动不动的。看来，还是你们比较相互喜欢。可惜，大黄很老了，如果它年轻一点，我和老张商量商量就直接送给你，带回家养了。”
“进来坐坐吧！来都来了……”老张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嫌弃的喊道。老张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也有几分老顽童的状态，特别是只和孙桂樱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就是个老疯子。现在，他明显心头嫌弃无比，却故意如此说道。
孙桂樱瞪了他一眼，然后顺着他的话说道：“对呀。不知道你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我去给你热热，我们刚吃完。”说着，拉着陈司娘就要进屋。
陈司娘来这里就是看大黄猫，这时候看着夫妻老两口一唱一和的，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虚情假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老张做的就更明显，那脸上的表情都掩盖不住了。孙桂樱虽然脸上带着笑，可话里藏刀，哪有主人家都吃了饭，来人不是客人还非要给做的。
陈司娘自认没趣，当即说道：“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喂过大黄了，我这就走了。还得去下一家驱邪，这事情可耽误不得，毕竟都关乎着人命。走了走了，不用送……大黄，好好的哦！”说着，陈司娘转身离开。
不过就在这时候，老张却从沙发上起身。他朝着这边喊道：“陈司娘，你给我加大黄喂了什么？”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东西哪里有卖的，如果不是很贵，他也想买点来喂喂。说起来，这大黄都在自家养了近十年了，这一个外人，随意的进来喂那么两次，居然就叛变了，和家人不亲切，反而和外人显得亲昵无比。
陈司娘回头，笑道：“老张，不用送了。这都是我自制的，如果想要的话，下一次我过来，给你多带点，你也可以喂喂大黄！”说着，陈司娘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
看到陈司娘的离开，老张脸色陡然变得铁青，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什么东西，整天装神弄鬼的，自己不会去买个猫，一天到晚的来别人家喂猫，这算个什么事？”正说着，大黄从门口悄无声息的走到客厅中，恰好到了老张的脚下。“还有你，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养了你十年，你都没有丝毫亲切，养不熟的白眼狼，有多远滚多远……”说着，老张还不忘记用脚推了大黄的身体一下。
大黄被推动，四脚小跑着，朝着另一端的窗台上跳过去。
孙桂樱过来坐在老张身旁，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这糟老头子，人家怎么说也来者是客。上一次还给小峰举行过驱邪仪式，人家来给你喂猫，你就这样嘲讽人家，说不过去。以后，在邻里之间，还怎么做人？你不要脸，我孙桂樱可要脸的……”
老张摇摇头。“你这老婆子就是拉不下脸，所以我放下老脸，给你一个台阶下。难道这么多年了，我老张还不了解你？你心头难道对那个陈司娘就不讨厌？自己小气不养猫也就算了，你还提起上一次的破驱邪仪式，要不是小雪刚好来，小峰就危险了。”
“是是是！你老头子说的都对，我说不过你。以后她再来，我把她关在门外，省的让你看见戳眼睛，行了吧？”孙桂樱问道。
老张不做回答，自顾自的看着电视。
外面，正是黄昏交替之时。高楼林立之间，昏黄的太阳逐渐落下山崖，整个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城市。白领正是下班之时，匆匆忙忙行走在车水马龙之间，公交摇动着进站，带走了喧嚣而烦躁的都市之人。
这个城市中，有人欢笑，有人痛哭，有人悲伤，有人欣喜。人和人之间，情感毫不互通，就仿若人与人之间的猜忌，相互无从适应，只能用自己卑微的想法估测对方的思想。一切都显得滑稽可笑，可人就是如此，承受这生活的压力，却害的微笑着面对生活。
这个时候，太阳即将下山，凌峰正在真巧咖啡馆里面，看着可爱的小萝莉王娜将咖啡一饮而尽，然后两人相继出门，朝着大觉寺走去。没有人知道明天会遭遇什么，只能选择顺其自然，无论明日是否是最后一天，也或许明天是飞黄腾达的.asxs.。
第三十六章 猫妖索命
36猫妖索命
黑夜逐渐降临，喧嚣的城市从阳光下的车水马龙转变为灯红酒绿的纷杂。老两口还在看着电视，电视上播放的都是无聊的电视剧，可老年人的生活，也不就是如此，越是无聊的电视剧，吐槽起来越是更加打发时间。
孙桂樱还在和老张拗气，相互话也不说一句。两个人的眼睛都盯着电视上，没有人在意这屋子的角落里面正发生着什么。在窗台上，大黄猫受不了夜间的寒风，径直从窗台上跳落下，四脚落地，悄无声息。大黄猫慢慢的走近厨房，孙桂樱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再关心。
大黄猫这时候，应该是饿了，去寻找吃的。厨房里面的东西她都已经锁好了，柜子上锁，不然大黄会用爪子将柜门打开，里面的肉，油全部吃一遍。虽说吃不了多少，可猫吃过了，人再吃就总觉得腻歪。
大黄悄悄进入了厨房里面，门半开着。从客厅的角度看，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在发生什么。此刻，大黄猫全身的猫根根直竖起来，双眼中瞳孔放大，身体猛然的颤抖起来，尾巴高高竖起，笔直得如同一根尖锐的避雷针，四只爪子从肉掌中露出，锋利的白色爪子闪烁着寒光。
呜呜呜……大黄猫低着头，嘴里面发出低沉的咆哮声，这声音在厨房里面显得很大，可传到客厅中，立马被电视机的声响掩盖，一切都显得如此悄无声息。大黄猫扭曲过身体，用自己的头蹭着自己的屁股，如同一个旋转木马，身子甚至被弯曲成九十度，整个的猫脸上写满了狰狞。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可能会害怕得惊叫而逃。
可现在，没有观察到如此恐怖的一幕，一切都在厨房里面进行。猫一圈一圈的绕着，绕了不知道多久，似乎身体被绕晕了，失去了平衡，就此啪嗒一声清脆响动倒在地上，身体上下抽搐着，紧接着猫的一双圆眼慢慢闭上，嘴角两侧长长的胡须也失去了支撑力，就此耷拉着，四只脚上的爪子慢慢缩回，炸开的毛纷纷闭合。此刻的大黄，就是一只安详熟睡的小猫咪，与前一秒的状态截然相反。
大黄静静的睡着，突然它睁开了眼睛，圆圆的眼睛里面，瞳孔缩小成一条黑色的细线。嘴角两侧的胡子再次伸直，如同是一根根尖锐的钢针。尾巴左右摇摆扭曲，动作像极了一条刚刚成年的黄色响尾蛇。
三瓣嘴裂开，嘴里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舐了一下鼻子。嘴巴张开的瞬间，四颗獠牙在空气中透着诡异的光辉，接着嘴角朝两侧拉伸，慢慢上提。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会发现这大黄猫居然在厨房里面，做出来了一个非常诡异的表情——和人嘲讽微笑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大黄猫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聪慧而狡诈的神色，它扭过头看了一眼客厅，耳朵左右折叠摇晃了两下，然后眼睛中的黑色瞳孔再次放大，化作了平日里普普通通的圆形瞳孔。尾巴也无处安放，随意的扭动着，嘴巴里面，粉色的小舌头不时的舔舐一下鼻子。它就这样轻巧的从厨房半开的门里面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客厅里，老张的视线被电视吸引，丝毫回头的想法都没有。一侧，孙桂樱回头看了一眼大黄猫，然后叫唤道：“大黄，过来……”
大黄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丝毫回应都没有，安静的走着。从厨房朝着客厅对面的沙发走去，沙发上坐着的正是一脸惬意的老张。老张现在感觉生活不错，之前由于凌峰带来的压力一扫而空，只要儿子能像一个正常人生活，大学毕业，工作成家，不过指日可待。
老张被孙桂樱的话吸引，也回头看了眼大黄，一脸嫌弃的说道：“这大猫，有什么用？当宠物，对人爱答不理的。高傲得像是人求着它一样，现在也就是生活好了，要是放在过去的旧社会，一个猫不自己找吃的，那就得饿死。那时候，人还被不知道饿死多少呢！现在的猫，日子真是过的不错，给饭不吃，非得吃肉。要不是看你在我家快十年了，老子早把你扫地出门了。”
孙桂樱没好气的回复道：“一个猫你跟它叫什么劲？它是动物，不通人性，你是人，你也不通人性？再说了，这家里一旦你不在家，小峰去上学了，总感觉冷冷清清的。养个动物，多少有点生气，喵喵喵的叫唤两声，也能给这屋子增加几分活力。你也知道现在的生活好了，一个猫能吃掉你多少肉？不要还像过去三十年的时候那样死抠门，人呐，要学会顺应时代发展，不然只会被时代的潮流无情的拍打在沙滩上。你说对不对，大黄？”
大黄似乎是听懂了，对着孙桂樱喵喵喵的叫了两声。孙桂樱看到这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看到没有老张，这大黄就是对你爱答不理，对我还是很亲切的。”
“是是是。刚才还说这玩意儿不通人性，现在就亲切了，女人呐，就是善变……”老张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电视。大黄猫这时候已经走到了老张的脚旁边。
大黄猫看到老张的裸露着的脚踝，圆圆的眼睛肿瞳孔陡然缩小成为一个黑色小点，全身的猫炸裂根根直竖，四只脚上的爪子一下子伸出来，陡然间整个客厅里面的空气仿若下降到了冰点。孙桂樱一直盯着大黄猫，看到这神奇的一幕，眼神中惊骇无比。
可还不等孙桂樱叫出声，大黄猫已经嗖的一声，爪子在老张白皙的脚踝上来了一下。老张吃痛，一脚朝着大黄猫踢了过去。大黄动作迅捷无比，在地上一个跳跃便躲过了老张的这一脚，黄色的猫身高高跃起，落下之处正是老张的肩膀。
“啊……”这时候孙桂樱喉咙里面的声音再也压抑不住，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起来。
老张脸色铁青，他一拳朝着肩膀上的猫打过来。可这猫的反应力哪里是人的动作能赶上的，爪子在老张的脖子上随意的挠动，黄色身影在老张的两个拳头缝隙中任意穿梭。猫的整个脸都变得狰狞起来，嘴巴张开，露出里面四颗闪着寒光的獠牙。
孙桂樱看到这里，连忙抄起一旁的抱枕，朝着老张的肩膀上就扑打过来。大黄猫对此早有所料，一个转身就爬到了老张的后背，爪子在后背上飞速抓取。这时候的老张，嘴角已经痛得一抽一抽的。他的脚踝上，几条血色的口子开始有血色珠子慢慢浮现出来。而脖子上更是血流如注，衣领和胸前都已经被沾湿染红。
“老张……”孙桂樱一下子有些慌了神，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能做什么。
老张这时候还保持着清醒，朝着孙桂樱说道：“快去卧室，保护好自己。等我把这大猫收拾了，叫你一起陪我去医院……”说着，他一个仰身便朝着后面的沙发上躺倒过去。他的目的很简单，既然这大黄猫正趴在后背上，这样倒下去，可以逼迫它离开自己的后背，不然人的双手是很难直接攻击到自己后背的。
如果大黄猫不动，那靠人的身体重量，直接可以把大黄猫压住，然后就此捂死。
孙桂樱听了老张的话，点点头，小跑着冲进卧室，然后凑在门缝上观察着客厅里面发生的动静。
只见大黄猫早已洞察到老张的想法，整个身体化作一条黄色的光影，一下子提前跳跃到了沙发背后，让老张的这一靠落空。老张连忙回头，恰好遇到猫爪迎面飞来。他侧过头想要躲避，但猫爪还是在他的左侧留下了几条鲜红色的口子，同时耳朵也被撕破，成为了几条不断滴血的肉条。老张倒吸一口凉气，嘴里发出啊的惨叫，这种痛他很想忍住，可他忍不住。
大猫从老张的肩膀上穿过，落在了还依旧在播放着的电视机上。这时候，电视机里面放着的是电影《生化危机》，正是那实验室中摸着血色的大狼狗朝着女主扑过来的瞬间。大黄低着头，看了眼电视里面的内容，然后偏过头，居然有几分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张咬着牙忍受着剧痛，看到这一幕，哪里会不抓住，当即顺手拉过了放在客厅角落里面的扫把，一下子朝着电视机上面横扫而过。扫把平日里扫过的灰尘很多，这一挥舞，整个客厅里面充斥着一股子沉重的粉尘味道。大黄猫看到扫把飞过来，灵巧的一跳，便到了地板上，让老张的奋力一击打空了。
老张本就剧痛无比，看到这里更是恨得牙痒痒。可他对此毫无办法，正常人的速度，在猫的反应力面前都显得可有可无，更何况老张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身体力量早已下降很多。
大黄猫看到老张僵持在原地，除了眼神中有愤怒的火花，身上充满了血迹，似乎已经无能为力。它伸出舌头，平静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巴，嘴角上扬，做出了一个非常完美而人性化的笑容。如果它会说话，此刻一定在说，我还没用力，你怎么就不行了？
老张痛的不行，他看到这大黄猫表情诡异的盯着自己，可暂时似乎没有再次攻击的欲望，当即从一侧的柜子里面掏出常用药物，找了点纱布酒精，准备先简单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卧室中，孙桂樱看到这里，当即打开门走出来，想要过来帮忙。
老张听到脚步声，立马回头吼道：“别过来，这猫要吃人了。现在估计它累了，我先处理一下伤口，你过来就是添乱……”老张的话刚说道这里，地板上的大黄猫已经转过头看向了卧室门口的孙桂樱，然后四只脚发力，飞速的朝着卧室冲过去。
孙桂樱看到这里，当即脸色发白，一个转身进入卧室，立马将门反锁。她可是亲眼看过这大黄猫跳起来，拧动门把手将门打开过，这时候的猫就像疯狗一样，逮着谁咬谁。
老张看到大黄猫扑了个空，忍者剧痛，还是笑了一下。但一笑，立马牵动左脸颊上的伤口，再次倒吸一口凉气。老张也是多少年前经历过一些风波的人，不然放在现在的小年轻身上，受这伤，估计早就躺在地上，只会哭爹喊娘了。
老张年轻当过知青，上山下乡，放过牛，挖过煤。有一次在矿洞里面，遇上山洪爆发，矿洞坍塌，老张刚跑到洞口，就被落下来的泥块压住。当时就断了一条腿，后来在医院躺了十几天，出院又养了两个月才好，后续每当天阴下雨，他的腿骨头里面便会隐隐作痛，简直比天气预报还准确。
大黄猫扑空了，在门把手上扭动两下，门没能打开。然后就此落地，回头再次看向了正蹲在地上找止血药的老张。老张被它这一盯，心头立马发毛。这东西，现在可不好对付，本来就年迈，受伤后更是雪上加霜。
大黄猫可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四肢黄色的脚掌在地板上交替落下，整个身体轻盈得如同是一匹驰骋在广阔草原上的野马。看似轻快，只是刹那间猫已经到了老张的正对面，它停止了身行，一双圆眼盯着老张的动作。
老张看到它不动弹，当即也没有下手，只是随意的将药粉洒在了纱布上，不管怎么说，先包扎一下怎么都是对的。脖子上的静脉估计被抓破了两个口子，出血最多的也是脖子上。脚踝上，脸上，耳朵，皮肉上，不危及生命。如果一直这样持续流血下去，老张估计不用这大黄猫再动手，自己就先交待了。
敌不动我不动，能拖一秒是一秒。这便是此刻到了老张作战法则，只要能把伤口包扎好了，外加这大黄猫不下死手，老张自认还可以和这大黄猫缠斗一番，不求杀死大猫，但求不再受致命伤。
第三十七章 悲伤逆流
37悲伤逆流
敌不动我不动，能拖一秒是一秒。这便是此刻到了老张作战法则，只要能把伤口包扎好了，外加这大黄猫不下死手，老张自认还可以和这大黄猫缠斗一番，不求杀死大猫，但求不再受致命伤。然后吩咐孙老婆子直接报警，到时候警察用枪一枪爆头，这事情就算圆满解决了。
老张的想法很好，可大猫明显也看懂了他的意图。没有犹豫，没有耽搁，一个跳跃再次化作黄光朝着老张的面目扑过来。老张再次偏过头，但这时候的大猫似乎是充满了智慧，被老张闪过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它进化了。
两只尖锐的爪子一上一下，一只死死抓住老张的额头，一只深深的扣进老张的鼻子。阴森的爪子甚至从老张的鼻翼中穿进，从鼻孔中穿出来。整个的猫身，如同一个面具一样死死贴合在老张的脸上。老张扬起双手，朝着自己的脸敲打而来。
猫身没有给他打中的机会，嗖的一声，已经从脸上落到了胸口，随着它的动作，四只爪子在老张的脸上，脖子，胸口留下了纤细的口子。一个个的血珠从这细线中蔓延出来，早已被打湿的衣领胸口，再次湿透。黄猫朝着老张的肚子上使劲咬了一口，老张吃痛，立马叫了一声，双眼瞪大，一块肉生生被大黄猫给撕下来。
大黄猫三两下便将这肉嚼下去，然后落在地上，回头深深的看着老张。这时候的老张，已经没有能力来和大黄猫做出争斗，他蹲在地上，然后直接倒地抽搐，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大黄的眼神里面流露出几分嘲讽，接着黄色的脑袋左右摇晃了两下，像是一个人触景生情般。看完老张的状态，大黄猫不再有留恋，径直的朝着窗子冲过去。
站在窗台上，大黄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它的眼神从老张的身上飘过，到了卧室那紧闭的房门处，圆圆的眼睛里面，眼神中终是出现几分莫名情绪，然后毅然决然的从开着的窗口一跃而下。黄色的身影，穿过空气，带着夜风的呼啸，落在了地上，头脑裂开，满地白红相间之色。
…………
凌峰一个人走在繁华街道上，头顶上是灯红酒绿，各种高楼大厦似乎象征着这春城的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突然，他挺住了脚步，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头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失去。这种感觉，按照网上段子的说法，就像是曾经心爱的姑娘嫁人了，新郎却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仇敌。
想到这里，凌峰给小雪打了个电话，问了她正在干什么。李雪说在家，正在书房看书，反问了凌峰发生什么事情了，出去这一趟，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
凌峰估计李雪是根据之前发消息让她每隔半个小时给自己发消息，十分钟没有回复就是出事儿了。这一个动作让李雪察觉到了自己正在经历一些未知的东西，还有可能遭遇危险。所以，她才会问出这样的话。
凌峰当即说道，没有什么危险，他想隐瞒一番。毕竟李雪的身份放在那里，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和一些地下组织有过交集，甚至成为了里面的会长，对李雪家人不好，对李雪自己更不好。李雪的前景是光明的，她的背景，容不得有丝毫与各种民间组织有牵扯。
李雪不放心，女人的第六直觉告诉她，凌峰的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除了凌峰再次陷入幻觉中，她又想不到会有什么不妥。
两个人挂断电话，相互之间心里都有隐藏的心事。
凌峰继续往家里走，没有几分钟就到了楼下。他抬头看去，自家的房子在三楼，这时候上面灯火依旧。凌峰想了一套说辞，他当时跑出来，是借了李雪的由头。旁敲侧击的佯装出去和李雪约会，这才被释放出来的。不然按照老张和孙桂樱的想法，不可能这种时候还让他一个随时可能病发的人到处乱跑，小雪是他们老两口唯一信任的人。
如果老张问起，和李雪去了什么地方，应该说去了真巧咖啡店。那地方年轻人多，装潢温馨浪漫，适合恋人约会，他也的确是去了，不过遇见的是小萝莉王娜。这样算来，凌峰自认为自己没有说假话，说的都是真话。
如果孙桂樱闻起来，和小雪约会，做了些什么。应该三言两语胡说八道，这样反而更像是真的，老两口更加信任。凌峰想清楚前后关联，心满意足的上楼，朝着自己走去。
空荡的楼道里面，路灯时而明亮，时而黑暗，闪烁之间，让凌峰有些心烦意乱。他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悄无声息，安静的可怕。空气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凌峰一步一步的走进，然后喊道：“老张？”
没有人回答，这地方像是荒凉的很久，没有人住过一样。凌峰走在客厅里面，一眼就看到了地板上的点点血迹。有低落的，呈圆珠状，有洒落的，呈小扇形，有流出来的，沾红了一片地板。血迹在茶几边上，柜子边上最多，殷红一片。“老张？”凌峰再次朝着里屋喊了一声。他自己的声音，经过房间墙壁的折荡，显得更加洪亮。
“老张？”看着地面上的血迹，凌峰跟随其一步一步的朝着卧室走去。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凌峰敲敲门，没有任何动静。他一把推开房门，入目场景让他的双眼中的液体瞬间失去凝聚，被重力拉扯，顺着脸颊滚落。
泪水落在地板上，将已经干涸的血迹再次润湿。
孙桂樱仰面躺在床上，老张趴在她身上。孙桂樱的双手死死的握住老张的双臂，老张的双手使劲的掐着孙桂樱的脖子。不止如此，老张的嘴巴还凑在孙桂樱的脸上，嘴巴大张着，里面是孙桂樱的耳朵和鼻梁骨。
床单上都是血色，孙桂樱不知道是被掐死的，还是被咬死的。她的双目大大的睁着，眼神空洞的看着身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她相爱相守了一辈子的男人。老张的身体扭曲着，双腿做出仰天的状态，上半身却扭曲了一百八十度，胸口匍匐在孙桂樱的身上。
老张的耳朵被撕咬碎成几条肉沫，鼻子也被抓穿，透过豁开的缝隙，可以看到鼻腔深处的嫩肉。凌峰眼泪不停的滑落，他甚至可以看到当时的场景，老张在外面和什么东西进行生死搏斗，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凶手走了，老张自己也疯了。
老张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更加忘记了孙桂樱是他的爱人，是和他相守生活了一辈子的亲人。他打开卧室门，亲手将孙桂樱掐住，然后一口一口的将她身上的肉咬下来。孙桂樱，一个身材矮小的近五十岁的妇女，哪里有什么力气和男人搏斗，更何况这个男人是她无条件相信的人。
“爸……妈……”凌峰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喊出了这两个字。他的心头隐隐作痛，他明白了，在路上的时候，心头那种失去了某种东西的感觉来自何处。来自眼前这一幕，来自两个亲人的死去。
凌峰从小便和老两口亲密，甚至老两口自认和儿子应该平等交流，让他可以不叫爸妈，可以叫老孙和老张。凌峰随着年龄长大，从初中后感觉和老张老两口便有所隔阂，一直都经常叫老张，很久很久没有叫出那一句爸妈了。
可这就验证了那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凌峰一分钟之前，还在想这么和老张解释，怎么和孙桂樱说才能把这慌给圆过去。可现在，什么都是多余的。多余的想法，多余的作为，一切的行为都显得如此幼稚。
凌峰能想象到，老两口先后死亡的瞬间，会有怎样的无奈和心痛。老张最后，一定是想着把所有的危险都扛在自己肩上，让孙桂樱能平安。可最后，老张亲自杀死了孙桂樱。这是何等的嘲讽？而孙桂樱，眼睁睁的看着老张死去，还没有机会逃跑，便被老张再次按住，一番撕咬，双方就成为了现在的局面。
凌峰虽然心痛，但他看了一眼整个局面，没有多余的动作。他相信，老两口平日里虽然吵吵闹闹，可从来不会相互真正的吵架红脸。杀死他们的，一定是某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可凌峰想不通的是，自家就是平头百姓，什么人都不招惹，什么人也不得罪，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拨通的李雪的电话，然后把眼前的场面和李雪说。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也有几分颤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说话的状态总也调整不过来。说完了，李雪沉默着，几分钟后才说道：“别乱动，我这就过来！”
当李雪到，凌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显得颓废而无力，脑袋埋藏在双腿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也很空洞。他对未来有些迷惘，不知道生活怎么就变成了眼前的这个局面。一切并不如同自己预想的那般。
李雪没有说话，坐在凌峰身边，伸手抱着他。她青春的脸颊上，透明而苦涩的泪滴也一个一个的滚落。她认识凌峰很多年了，从小学时候就认识。两个人可以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那时候经常来凌峰家。
老张还和她开玩笑，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长大了嫁到他家来当儿媳妇儿。老张和李雪的父亲也是多年的好友，老张为李雪父亲的事业付出过沉重的代价，所以李雪家的背景，却不反对和凌峰的来往，甚至还有很鼓励。
李雪无声的抽泣，她想到了很多当年的往事。那一幕幕温馨而美好的记忆，如同电影画面扑面而来。让整个血腥的屋子内，显得更加的悲切。凌峰反手抱住了李雪，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都想到了很多。
还记得十几天前，李雪出了一个主意，在稻香楼定了一个酒席，把李旭阳当做是一个远方表情，演了一场戏，就为了凌峰身上的幻觉问题。在酒桌上，李旭阳表达着强烈的爱意，不时的朝着李雪使眼色。而老张很配合，玩起飞花令也是头头是道，喝酒还偷奸耍滑的偷偷倒掉。孙桂樱配合着老张，两个人一唱一和，将酒桌上的游戏玩的飞起，让李雪看到了不一样的张叔叔和孙阿姨。
后来两次，李雪来到这里，还吃上了孙桂樱和老张做的饭，一桌子都是美味佳肴，充满了家庭的温馨。
但现在这般，一切都成为了过去。好好的大活人，说没了就没了。就像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突然地震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密的人死在眼前。这样的打击，没有几个人能经受。李雪还记得孙桂樱的那句话：自己就是她的半个女儿。
悲伤，让两个人都忘记了平日里点到为止的情绪，相互依偎在一起，给彼此几分温暖和关怀。无声的眼泪，表达着两个人对老两口的不舍。很快，警察来了。来的还有李雪的父亲，一个身形健硕，眉毛浓厚的中年人。
李雪的父亲身上穿着黑色的外套，看到了这屋子里面的一幕，摇摇头闭上眼睛不敢多看。他沉重的叹息一声，露出了几分垂头丧气的表情，瞬间好似苍老了很多，不再像是电视新闻中那样说位高权重说一不二。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在面对多年好友失去生命的局面下，无能为力。接着他回头看着沙发上的两个年轻人说道：“小雪，带凌峰回家吧。这里就交给警察，后续一定会有一个说法的，如果是凶杀，凶手一定会严惩不贷，让他恶有恶报。”
李雪点点头，看向了身旁的凌峰。凌峰的双眼还是那样子空洞无神，仿若是灵魂被夺走了，留下来的只是一个会呼吸的空壳。
第三十八章 寻求决策
38寻求决策
“凌峰，走吧！这里交给警察了，去我家吧。在这里只会凭空的触景生情，让人充满了沉重的哀伤。张叔和孙姨走了，但他们肯定希望你过的更好，而不是在这里被他们所影响，变得更加低沉。”李雪的声音很温柔，她还用手摸着凌峰的肩膀。
凌峰呆呆的，依旧处于失神状态。李雪没有犹豫，直接拉着他往门口走去。
李雪的父亲，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离开，接着警察开始接管和封锁这个房子，进行了死亡鉴定和痕迹勘探。这些都是刑事人员的做法，李雪的父亲也不懂，只是淡然的看着，接着走近卧室里面，一眼就看到了老张和孙桂樱惨死的状态。
没过多久，一个大腹便便的人从门口进来，然后径直的朝着李雪父亲过来。来人是春城主管刑事案件的人，名叫陈佳飞，刚过40，算是前途光明。陈佳飞刚回到家吃饭，就听到手底下说这边发生了命案，本来就是命案，让警察行政勘探出任务就行了，可小道消息说眼前这个人赶过来了，陈佳飞自然不能耽搁。要是办砸了，这位姓李的，一句话他的前途就没了。
“陈佳飞？”李雪的父亲问道。“上次开会，肖国华提过你！”
“对对对，我是陈佳飞！听说这边出了命案，我立马跟过来看看，怕这些人漏掉什么细节，没想到李老你也会在这里。”陈佳飞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的回答道，不过很快笑脸便收起来，毕竟这屋子里面还躺着两个冰凉的尸体，在这种沉闷的环境下，的确不适合笑。
“那这边就交给你了，仔细点。你对刑侦和痕迹勘探应该算是专业的吧！这位是我的老兄弟，夫妻二人都死了。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要找到一个说法。我就先走了，这老兄弟的儿子悲伤过度，被我带回家了。如果有什么需要问询的，就直接到我家去。”说完，李雪的父亲转身就走。
陈佳飞自然点头称是，这位在省城，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官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务主管，距离人家可差着好几个等级，只要能把这次案件办好，在这位李姓高官心底留下一个好印象，不愁未来没有资源提拔。
想清楚了这些，陈佳飞自然开始吩咐下面的人，都安排了得力人手，还特意的打电话找了两个心腹和经验丰富的人过来，对这次的命案显得格外的重视了。
李雪带着凌峰乘车回家，郊外的别墅区，奥迪车缓缓停下。凌峰这时候已经有些恢复，不过眼神中还是充满了低沉。他看了一眼李雪，说道：“谢谢你，小雪！”
李雪牵着他的手，摇摇头没有说话。两个人径直下车，走进别墅中。灯光亮起，晃得人眼睛发白。李峰一个人坐在了沙发上，空荡的客厅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他环顾了一圈，看着这偌大的房子，感觉心头空落落的。他好几年前来过李雪家，后来就不来了，因为在这里他感到一阵自卑，这种房子和他家那紧凑的三室一厅相比，简直就是皓月于星辉。他曾经问过李雪，她父亲的职位放在那里，住这样大的别墅，会不会有问题，毕竟这几年对于纪律问题查的很紧。
李雪笑笑说：这是她妈买的，和她父亲无关，所以放心的住。凌峰见过一次李雪的妈妈，是一个私企的懂事，年终有分红的那种。
李雪看着凌峰一个人呆呆的失神，端着咖啡走过来放在桌上。咖啡的热气氤氲而起，一股奶香味从咖啡里面传出。“喝点咖啡提提神吧，你这个状态，容易出事儿！”李雪温柔的对凌峰说道。
凌峰点点头，然后拿起勺子在被子里面搅动，不过眼神看着周围的环境，依旧有些失落。
李雪开始劝说着凌峰。“凌峰，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张叔和孙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凌峰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摇摇头说道：“没有，老两口虽然不时的吵吵闹闹，但没有问题，他们绝对不可能会相互残杀，更不会自杀的。这一点我还是能保证。”
“都怪我，我有两天没有去看张叔和孙姨了。你一直交待我，让我照顾他们，我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抽不出时间来。所以……”李雪的语气有些自责。
凌峰偏着头看着她，然后说道：“不怪你，还好你没有去。如果你今晚也在，说不定你也死了。我有一种预感，对方就是冲着我来的。我今晚应该在家，不应该出门的。如果我在家，说不定对方就直接朝着我动手，不会发生这样的惨状。”
“你今晚去了哪里？”李雪听到这里，却发现了问题中的关键之处。就像凌峰自己所说的，如果他在家，不管来的是谁，配合上老张，两个人总可以抵挡住一阵的。说不定还可以让对方知难而退，就不会是如今的局面。不管凌峰去了哪里，都有调虎离山的可能性。
凌峰被李雪这样一问，眼睛里面也开始逐渐的定格。“我去了大觉寺，里面隐藏着一个神秘的组织，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名叫密修会的。”
“密修会？之前听说过一点，这个组织很神秘，听说存在了很长时间，很古老的组织。只是没想到会隐藏在大觉寺里面。如果真的是某个组织预谋了张叔和孙姨的死亡，那这个密修会有很大的可能性。”李雪笃定的说道。“好了，不要想那么多，现在你就应该好好保持自己的状态，不要过度的悲伤。不然张叔和孙姨就算死都会不瞑目。”
凌峰一边点头，一边心头想着今晚的所见所闻，从真巧咖啡馆的王娜，到观音殿里面的老虎，接着是南明离火塔的侯三，最后是红色古亭子里面的密修会教主。一张张的面容在他的眼前闪过，心头对这个密修会的组织也更加的怀疑。
疑点有两个：首先时间上的巧合，为什么凌峰一不在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平时凌峰出去，一般天黑就回来了，而这一次因为南明离火塔的考验，耗了很长时间。第二个，便是密修会对凌峰的态度。密修会从历史渊源上看，一定需要天启人的加入，这样不仅可以修正教义和对未来的掌控，还可以名正言顺的统领住下面的组织人员。而对方虽然给了凌峰一个会长的名头，却没有丝毫的全力。所以，凌峰当场拒绝了。密修会，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这一个拒绝而对老两口动手。
凌峰这样想着，眼神再次变得空洞。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人从门口走进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雪的父亲——李雪玉。
当凌峰第一次听到李雪父亲的名字时，他还在心头笑了一声。毕竟雪玉这个名字，实在是有几分女性化。而且父女两人的名字，居然如同姐妹一样。不过在看到真人，与其眼神对视上的时候，一股干练，不怒自威的感觉扑面而来。
此刻再看李雪玉，身上依旧携带着久居高位的气势。他两步便走到了凌峰的对面坐下，然后一个眼神，李雪就转身朝着楼上走去。父女两人之间甚至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看到李雪走了，李雪玉深深的看了眼凌峰，然后说道：“你家的事情，我平日都有留意。老张一辈子老好人，小樱也不是会得罪人的人。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第一个怀疑就是你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人物。你不用多说，你身上的事情我也听小雪说过。具体的事情，还是等警察出初步结果再看，这段时间你就在这边住下。”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李雪玉看着凌峰问道。
凌峰想了想，对父母的死亡，就像刚才李雪父亲说的那样，一切都只有等结果出来才好判定。其他的，关于生活上，学习上，工作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很快的，他想到了一个东西，当即问道：“李叔叔，你的职位很高。我就像问你一句，如果事情发生在你负责的辖区你会怎么办？”
说完，凌峰将自己幻觉里面发生过的事情，另外将密修会听来的言传，相互糅合一起，从头到尾的给老李讲了一遍。
李雪玉听得很认真，凌峰讲的过程中，还不时的询问着细节。这一系列的事情，发展时间跨度长，其中的复杂程度也超出常人想象。凌峰花了十多分钟才把这件事讲完，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李雪玉的回答。
李雪玉整理了一下思绪，然说说道：“你是说未来发生了某种事情，导致了一种病毒的蔓延，会使得动物变得凶残而充满智慧。动物可是成群结队的围攻人类，甚至在打斗和正面战场上战胜了人类军队。”
“这种事情，没有办法解决。打不过，那就没有办法，没有任何解决措施。政体和法律的存在，都是为了服务于大众人民。没有了主权，政体和法律就不存在。不可能去和动物谈可持续发展，也不可能委曲求全。不过，按照现在体制下，对付这种场面，从我的考虑，可能会召集记者，开发布会，宣传动物的凶残，让平民认识到其中的危险性。同时，还可以在网络上声讨和抵制那些背叛了人类，给动物充当下人的汉奸。可以避免人不断的妥协，流向动物……”
老李的话刚说到这里，凌峰问道：“人应该是保持着人性，怎么会有不断的妥协？”
“这是你还年轻，经历的东西还少。如果你到了我的年纪，或者你从小就在生存都艰难的环境中长大，你就会明白活着和惨死之间的抉择。老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话说的没错，很多人都不敢面对死亡，这也是历史上中外各国都存在倒戈向敌问题的根本。”
“这样的决策，只能从精神和文化上，暂时抵制动物，凝聚人心。不过，真正的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当其冲的便是寻找专家，只有找对人，用对人，才能把问题解决。在体制内，很多人都欠缺这点，所谓的知人善用，很多人都不会。既然是病毒，那就寻找动物学家，病毒专家，传染病专家，寻找传播途径，切断传播途径，寻找传染源，灭杀掉传染源，或者保护住有可能感染的动物和人类。”
听到这里，凌峰察觉到了关键信息。化龙村被封锁，不就是实行的掐断传播途径和灭杀传染源吗？甚至连参战的士兵都不能回去，只能选择就地死守。看来，如果幻觉中的事情，真的是发生在未来，未来的人也不比现代人笨。
只是，从幻觉中经历的看，好像结果不尽人意。即使凌峰还没有看到最终的结果。
“如果上面的那些东西，暂时不起效的话。可能就会组织民众迁徙了，一个城市的搬迁，将可能载入史册。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正面打不过，只能割让土地，暂时保存火种，以待未来再战。人民才是根本，保护了人民，才能有未来，这是一个政体存在的关键。如果放弃了民众，那政体将会受到反噬。”
“还有，既然动物可以被病毒感染后脑力和体力得到充分进化，那人类为什么不可以？这也可以找专家问询一番，如果可以的话，立马将人类也用同样的病毒武装起来。我从头到尾看，这个病毒对个体生物都是有益无害的。一定要充分利用起来，世界上没有废物，只有放置不当的垃圾。”
“最后，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如果科学能够跨一大步，出现更多的超级武器，那动物就算再进化，也不过是强悍点的血肉之躯。比如原子弹，氢弹，没有什么肉体能投阻挡。所以，召开专家座谈会，发展兵工科技，也是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