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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枪手1号     我为王txt下载     我为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二十三章 雏凤清鸣震天下(26)

    “龚得志,河间大方县人,原本是一个高利贷商人,原本在河间也算不得什么大商人,但他是第一批加入四海商贸的河间商人,这让他在四海商贸之中有着很高的地位,是四海商贸在河间的最高负责人,他的身家也在这数年之间,翻了数番。原来那个人所说的龚得志来头很大,后台很硬,说得居然是我们征东府的四海商贸。”梅华站在吴涯面前,说着今天一下午打探出来的消息。

    “原来也是征东府的人?”吴涯惊叹地道:“那,尚家的事儿打听出来没有?”

    梅华摇摇头,“乌衣巷的人缄口不言,而乌衣巷外的人,并不清楚。”

    “尚家是不是搬离这里了?”

    “不可能,如果尚家是搬离这里,那些尚家的街坊有什么道理这么惧怕,闪烁其辞,吴涯,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觉得出了什么事。”

    “现在怎么办?我们可不能在这里耽搁很长时间的,你也清楚,咱们可是有报到期限的。”吴涯道。

    “我知道,今天晚上我们再去乌衣巷。”梅华咬了咬牙,“不把这事搞清楚了,我心里不舒畅,尚胖子在天上看着我呢。”

    “晚上?”

    “你还记得那个告诉我们尚胖子家在哪里的那个中年人吗?今天晚上我们去找他。”

    “你是想?”吴涯惊道。

    “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梅华冷冷地道。

    “梅华,要真这样干,让兵部知道了,非剥了咱们两人的军藉不可。”吴涯惴惴不安地道。

    “你要是害怕,就在这里呆着。我一个人去干。”

    “说什么屁话,一块出来的,当然一块去干。尚胖子对我还是不错的。”吴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才是好兄弟。”梅华喜笑颜开,“早点睡吧。睡好了,咱们就行动,妈的,这什么客栈,还说是大方县最好的,被褥闻着都一股溲味。”

    夜半,月朗星稀,乌衣巷中。两个人影交错闪现,数息之间,便已经到了白天他们曾经敲开过的那扇房门之前,选择这一家,是因为这一家距离尚胖子的家极近,而且看那人的神色,明显便是个知道内情的。

    薄薄的匕首探进大门的缝隙之中,轻轻一拨,门栓滑开,大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两个人一闪而入。

    小院之只一正两偏三间房,另一侧则是厨房与柴房等杂物,梅华躬着身子。迅速接近了一间偏房,将耳朵贴在门板之上,听到内里两个人均匀的呼吸之声,看到另一间偏房前吴涯作出了一个手势,表示那边的房屋之中也有两个人的呼吸,不过应当是两个孩子时,他将手里的匕首再一次插进了门缝。他的身后,吴涯也跟了上来。

    两人闪身进屋,房门被轻轻地掩上。

    葛福今天晚上睡得极不安稳。白天里那两个看起来极其强壮的年青人来打听尚敬的事情,让他有些担惊受怕。他们自称是尚敬的朋友,尚敬以前是征东军的士兵。莫非这两人也来自征东军么?

    睡不安稳,便极容易惊醒,朦胧之中,突然感到屋中有亮光,他睁开双眼,瞬息之间,瞳孔放大,屋内的确有亮光,因为放在桌上的油灯被点燃了,灯光之下,一个人影竟然坐在桌子旁,他恐惧地张开大嘴,正要大呼,但喉咙边的声音,却被一把冰冷的匕首给顶了回去,瞬息之间,他汗出如浆,牙齿格格作响。

    睡在他身旁的老婆也被惊喜,睁眼看到这一场面,亦是张嘴便要放出尖叫,但葛福却是反应极快,一伸手,便捂住了老婆的嘴巴,使得那一声尖叫,变成了喉咙之中的闷音。

    梅华收回了匕首,看着两人,淡淡地道:“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劫匪,也不是歹人,我们只想来问你们一些事情”

    听着这些话,葛福顿时反应过来,“你们就是白天来的那两个人,你们是尚敬的朋友?”

    “尚敬他们家出了什么事?”梅华不想废话,单刀直入地问道:“他的爹娘,还有娘子,儿子都到哪里去了?”

    “他们搬走了,我不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葛福脱口而出。

    梅华眼神一变,先前的和煦不翼而飞,渐渐地变得狰狞起来,“你在说谎。先前我说我们不是歹人,但你应当知道,好人在被欺骗之后,变成坏人,也许只是手一伸的时间。”他提起了匕首,重新顶在了葛福的脑门之上。

    “我再问一次,他们去哪里了,或者,他们怎么了?”

    葛福的身体不停地发着抖,他的老婆突然叫了起来,“我说,我说,你们别伤害我们,这不关我们的事,尚老爹们两口子都死了,尚家娘子也死了。他们都死了。”

    听到这一句话,梅华手一抖,险些握不住匕首,而后头的吴涯也霍地站了起来。

    “死了?好好的,怎么就死了?”梅华的声音在颤抖。

    “当年尚敬杀人之后就跑了,苦主找上了尚家老爹,他们为了赔偿苦主,好好的家便败落了,尚老爹也一病不起,一年多前,突然有了尚敬的消息,有人给他们带回来了钱,说是尚敬现在在征东军中当兵,他们的家里才又慢慢地好了起来,但今年年初,尚敬战死的消息传来,尚家老爹老病复发,就此一病不起。”

    “老爷子病了,其它人呢?”

    “为了给尚老爹治病,尚家花光了所有的钱,最后还不得不去借高利贷,但仍然没有救回尚老爹的面,后来,尚大娘也倒下了,便只剩下了尚家娘子一个人。”

    “说重点。”

    “是,是!”葛福的身体抖得更回厉害起来,半晌,突然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梅华盯着他,手微微一紧,匕首划破了肌肤,一滴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葛福翻了一个白眼,竟然直挺挺地昏倒在床上,他的老婆恐惧地看着两人,紧紧地搂着葛福,“我知道,我知道,我说。尚敬当年捅的人,就是龚家老爷,因为尚娘子长得好看,当年龚家老爷便调戏尚家娘子,被尚敬一刀捅了,尚敬以为龚老爷死了,便逃走了,但龚老爷其实没有死。后来,后来尚敬在征东军当了兵,听说地位还不低,龚老爷便不敢报复了。”

    “后来尚敬战死的消息传来,这位龚老爷便又来报复了,是不是?”

    “是,是!”女人一迭声地道:“他先是找了医馆的大夫,弄光了尚家的钱,然后又派了人借高利贷给尚家,让尚家的钱越欠越多,后来,后来尚家还不出钱,他便将尚家娘子骗进了尚府,里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反正尚家娘子回来后就一根绳子上吊死了,尚大娘一口气上不来,也死了。”

    梅华手里的匕首无声地跌落在床上,半晌,他才直起了身子,“那个勾着尚家借高利贷的人,就是你男人是不是?”

    女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梅华。

    吴涯看到梅华眼中渐渐地露出杀气,赶紧上前一步,拉住了梅华的手,“算了,他们也是可怜人。”

    梅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刚刚你说尚家老俩口,尚娘子都死了,那尚敬还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呢?”

    “那个娃娃很可怜的,没有了家,在大方县,也没有人敢收留他,现在成了一个乞儿,有时候还会回来,大家看他可怜,都会给他一点吃食。”女人赶紧道:“我也经常给他吃的,只要他回到乌衣巷,我就给他吃的,前几天,我还给了他一件旧衣裳呢。我们不敢得罪龚老爷。我男人就是给他做事的,全家都指着这点工钱活着呢。”

    梅华听到这里,转身便走。吴涯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人,冷声道:“想要活着的话,就闭紧你们的嘴巴,泄出半个字去,你们全家一个也活不了。”

    “不敢说,不敢说。”女人小鸡啄米一般地点着头.

    两人走出葛家,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如同压上了一颗大石头,”梅华,是不是先去找到尚胖子的儿子,他应当还活着.可是去哪里找呢?”

    梅华垂着头,也不言声,只是向着前面尚家老屋走去,看着梅华的背影,吴涯突地反应过来,一个六岁多不到七岁的孩子,白天去外头乞讨,而晚上,最大的可能就是回到他最熟悉的地方.

    两人在尚家老屋外慢慢地走着,梅华突然站定了脚步,尚家的屋角处,有一个木架子,上面是一块案板,那应当是以前尚义卖猪肉的地方,那个架子下面,传来了均匀的呼吸之声.

    梅华抢上去几步,蹲在了架子之前,那案板的下面,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哪里,睡得正香,脸上还挂着甜甜的微笑.梅华鼻子一酸,眼眶发热,险些便掉下泪来.

    伸手将孩子抱了出来,孩子陡然惊醒,用力地挣扎起来.

    “别怕,我是你父亲的朋友,我们是专程过来找你的.”梅华低声道.”好孩子,你以后都不用再过这种苦日子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四章 雏凤清鸣震天下(27)

    客栈之中,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浑身脏兮兮的小娃娃在洗了澡之后,赤身裸体地捂在被窝之中,一双因为太瘦而显得更大的眼睛,正怯生生地看着梅华与吴涯两人,看着如同受惊的小兔一般的小孩子,梅华的心不由一阵阵绞痛起来,虽然尚胖子很胖,这个孩子极瘦,但他仍能从孩子的眉眼之中看出尚胖子的影子。

    外边天色已经大亮了,坐了半晌一动不动的梅华突然站了起来。

    “你去哪里?”

    “我去成衣店,给孩子买几件衣服过来。”梅华绷着脸,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梅华出门,吴涯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梅华心里很难受,他自己也是如此,回头看着可怜巴巴的孩子,他走到床边,摸着对方的小脑袋,柔声道:“孩子,别怕,我们都是你父亲的好朋友,你还记得你父亲的样子吗?”

    小孩摇摇头。

    “你父亲是一个好人,不但是一个好人,还是一条好汉,是一个勇敢的士兵。”吴涯想起尚胖子,鼻子不由一酸。

    “我父亲是一个大英雄,我娘说了,我父亲在打仗,还说过些时日就会接我们去他哪里去享福了。”小孩突然开口道。

    “是,是的,你父亲是一个大英雄。”吴涯偏过头去,不想让小孩看到自己眼中的泪光。

    梅华出了客栈,并没有直接去成衣店,而是径直向着城东走去,龚得志是大方县的名上,地址很好找,半个时辰之后,他出现在了龚府的大门之外。袭府几乎占据了半个街道,高高的围墙耸立,大门口。站着数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居然还带着两条大狗。看到梅华停留在大门口向里张望,两条大狗立时狂吠起来,一个大汉看向梅华的眼光,也带着不善,梅华低下头,匆匆离开,绕着龚宅转了一个圈子,这才匆忙离开。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快到午时,吴涯从客栈里叫来了午餐,正在候着梅华。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吴涯拿起梅华扔到床上的几套成衣,一边帮着小孩子穿上,一边问道。

    “没啥,地形不熟,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家成衣店,偏生还没有小孩子穿的,等了一会儿才拿到衣服。来,吃饭。”梅华呵呵一笑。“尚华,来,我买了烧鸡。爱吃吗?”

    小尚华连连点着头。

    “喜欢吃,就多吃点。不够叔叔再去买。”梅华道。

    小尚华坐在板人凳之上,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看起来,这孩子平时就没怎么吃饱过,看着尚华不时吃得被噎住,他微笑着轻拍着尚华的背,温柔地道:“慢点,慢点吃。以后只要你喜欢,天天都可以吃这个。”

    小孩子狼吞虎咽。两个大人却都没什么胃口。

    “你准备怎么办?”吴涯看着梅华道。

    “吃完饭后,你带尚华先去河间郡城吧。”梅华低头扒着饭。道。

    “你想干什么?”吴涯不由变了脸色,“梅花,不要乱来,这个龚得志不一般,他的背后是四海商贸,他也是四海商贸在河间最大的股东,不是我们惹得起的。这件事情,等我们到了郡城之后,再向叶真将军,或者等以后大傻连长到了河间之后,跟他们说这件事,以大傻连长护短的性子,必然不会善罢干休。”

    梅华理都不理吴涯,依旧不紧不慢地扒着饭。

    “梅花。”吴涯一把抓住梅华的手,盯着对方的眼睛,厉声道:“你单枪匹马,做不了什么的,再说你这样做,违反了征东军的军律,别说你不能得手,就算得手了,吃亏的也必然是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连半年也等不得么,大傻师长半年之后就会到河间来。”

    啪的一声,梅华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只争朝夕,我他妈一是什么狗屁的君子,老子一想到尚胖子临死时的场景就受不了,他替我挡了一刀,死的时候,看着我还在笑,他在笑,你知道吗?老子们在前线一刀一枪的拼命,家属竟然落到这个下场,老子忍不了。”

    吴涯看着突然暴怒的梅华,怔了半晌,才颓然道:“也罢,既然你下定了决心,老子也只能陪你走一趟了。大不了拼上这个前程。”

    “不,没有你,只有我。”梅华摇头。

    “狗日的,你还当我是兄弟么,难道老子就不是尚胖子的兄弟,战友!”吴涯大怒。

    梅华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他指了指尚华,“你得带着这小子走。这是尚胖子的根,万万不能出事,吃完饭,你带着尚华走吧,去郡城报到。咱们两个得留一人照顾这小子,吴涯,这个龚得志,正如你所说,不简单,他与这大方县的县令关系莫逆,我这半天,还是打探到了不少消息,不然尚家满门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娃娃,没有官府的配合,当真能瞒得过去?”

    “征东军治下,竟然还有如此藏污纳垢的地方!”吴涯恨恨地道。

    “阳光之下也有阴影,哪有可能普照天下!”梅华淡淡地道。“龚得志背景大,来头大,从官面上入手,说不得是奈何不了他,尚胖子只是一个大头兵,咱们两个也如此,只能匹夫一怒,血溅十步。吃了饭,你马上走,那个葛福是靠着龚得志吃饭的,不见得靠得住,他要是去告密,咱们两个就要暴光了,到时候多生枝节。”

    “好,我带尚华走,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去郡城,找到叶真将军,向他说清楚这件事,你小子,可别死了。”吴涯点头道。

    梅华嘿的一声,“一个财主,就算护院再多,又能是我的对手,说不定你还没有到郡城,我就赶上你了。”

    晌午。就在吴涯带上尚华,策马离开大方县城的时候,正如梅华所料。葛福在左思右想之后,仍然是走进了龚府的大门。

    “这两个人自称是尚敬的朋友?”刚刚做完了五十大寿的龚得志福福态态。看着面相倒是和善,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此人当年是如何的心狠手辣,这几年,靠着四海商贸,他的地位在河间郡更是水涨船高,便连县太爷,甚至是郡里的老爷。都对他和和气气。

    “是,那两人都拿着刀子,很凶。小人怕他们对老爷不利,所以赶来跟老爷报信。”葛福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道。

    “嗯,你做得很好,去帐房领十两银子,爷赏你的。”龚得志挥挥手,示意葛福下去。

    等到葛福千恩万谢的出去,龚得志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当真是阴魂不散。”他哼哼地说道。

    “老爷,要不要布置一下,这两个人看来是来者不善。”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低声道。

    “尚敬不过是一个大头兵,他的朋友,了不起也就是当兵的,没什么大不了,小泥鳅翻不起大浪来,不过倒也不得不防,这些当兵的,多是亡命之徒,去查查。他们有什么动静。”龚得志随意地挥挥手,道。

    “是。小人马上去查。”

    看着属下出去,龚得志甩甩头。在他的脑子里,这的确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几个小兵而已,翻翻手就能将他们灭了。“来人,备轿,去县衙。”

    直到天色渐黑,龚得志才从县衙里回来,早就等得心急火燎的管家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样?那两个小兵想做些什么?”

    “老爷,小人查了一个下午,这两个人先是找到了尚家留下来的那个小崽子,然后其中一个带着那小崽子在午饭后就离开了县城,另外一个却是留了下来,本来是住在来喜客栈的,但现在却退了房,不知去向了。”管家低声道:“城门口确认,这人还没有离城。”

    龚得志眯起了眼睛,“看来他还真是图谋不轨啊!管家,今天晚上府里加强戒备,我倒想看看,这小兵是不是有泼天的胆子,敢来找我的麻烦。”

    “是,小人马上去布置,保管让他来得去不得。”

    几乎在龚门紧密锣鼓地布置的时候,大方县城之内一幢普通的小院之中,一个面相普通之极的人,正在听取着另外一人的汇报。

    “尚家?”

    “是的,前头我们不是查到了尚家一家的死亡,跟龚得志也脱不了关系吗?昨天,有两个人到了大方县,找到了尚家,最后带找到了尚家遗留的那个孤儿,今天有一个离开了,另一个现在却下落不明。”

    “尚敬是红衣卫的兵,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想到了没有?”

    “查到了,趁他们不在的时候,我们派人潜进去翻了他们的随身行礼,这两个人都是尚敬的战友,来自红衣卫第一连,一个叫梅华,一个叫吴涯,两人都被任命这近卫军第一师的营官,正是赴河间去上任的。”

    坐着的那个人突然站了起来,“娘的,这两个家伙,不会是要给尚敬家里报仇,去做了龚得志吧?”

    “这,不太可能吧?”汇报的那人有些不敢置信,“他们只有两个人,而且还走了一个。”

    “正是因为走了一个,还带走了那个娃娃。”那人有些烦燥地站了起来,“你不知道,红衣卫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根本不知道死为何物,第一连更是这些亡命之徒之中的疯子,杨大傻是疯子中的疯子,最是护短,他手下战死的兵的家属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善罢干休,他带出来的兵,啥干不出来?”

    “哪咱们怎么办?这案子我们查了二个月,龚得志的身份不简单,背后有黑冰台的影子,要是真让他们杀了,那岂不是白费劲了。”来人也一下子惊慌起来。

    “娘的。”那人在屋里来回踱了几个圈子,“龚得志一直阻挠四海商贸在河间扩股的建议,背后就是黑冰台在捣乱,老子好不容易查出这条线,正要顺藤摸瓜,将黑冰台剿杀一番,这两个小子杀出来,可要坏了咱监察院的大事。”

    “现在怎么办?”

    “两手准备,先派人去龚府外蹲着,发现这个家伙,想办法将他留下来。”

    “第二,集合我们的人手,如果事情无法控制,就只能动手了,能从龚得志那里得出多少黑冰台的线索,就看老天爷的了,妈的,我得去找大方县令,我们的人手不够,必然得调集大方县的人。”

    “可这大方县的县令与龚得志关系不一般啊!”

    “这位县令只是贪财而已,倒没有卷入这桩案子里,他应该知道轻重,贪财只不过会丢官,卷入了叛国案,那就得掉脑袋。”(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五章 雏凤清鸣震天下(28)

    监察院从本部派员到河间已经有近两个月了,起因就是因为四海商贸扩股的建议在河间郡受到了极大的抵制,当这个决议在辽西,积石郡都开始实施之后,河间迟迟打不开局面,而这个龚得志便是河间商人抵制这个决议的领头人。曹天赐派人到河间,目的本来是抓到龚得志的小辫子而后杀猴骇鸡,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查之上,竟然查出了他们意想不到的问题,这个龚得志的背后,竟然若隐若现地出现了秦国黑冰台的影子,本来是一桩小案子,立时便成了大案子,在曹天赐的授意之下,监察院决定放长线钓大鱼,要慢慢地摸出龚得志背后潜藏着的黑冰台大鱼。

    因为高远一向将秦人视为自己最大的对手,这也连带着监察院中的高官们,凡是与黑冰台牵连上的事情,都格外上心,为此,曹天赐还专门从本部派来了得力干将易彬。

    但突然杀出来的梅华与吴涯显然打乱了易彬在河间的布置。最好是堵住这两个冲动的家伙,易彬现在感到十分恼火,作为监察院的高官,他对于红衣卫自然是十分了解的,他本身就是负责内勤的副院长,每一个进入红衣卫的家伙,都曾受到过他所属部门的考核,这些人,都是一些狂热的亡命之徒,特别是杨大傻的第一连,更是这群人之中的疯子,这个梅华与吴涯都出自第一连,就算再年轻,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现在只希望能堵住这个冲动的家伙,免得坏了监察院的这一般大棋。

    但梅华的出场方式,不仅让所有人跌碎了眼镜,也让易彬的一番布置化为了泡影。

    所有人都以为梅华将在月黑夜风高的晚上。蒙上面孔,飞桅走壁潜入龚家去行刺龚得志,但万万没有想到。梅华是正大光明地出现在龚家的门外。

    王小二化妆成了一个食客,坐在龚府对面的一家酒楼上。正端着杯子,一边小口地抿着酒,一边观察着四周,而此时,在龚府的周围,至少有十几个分妆成各色人等的监察院人员,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出梅华可能进入的方式,然后在他动手之前堵住他。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小二听到了阵阵马蹄声,他转过头来,然后整个人就僵住了,街道的尽头,一匹骏马正急驰而来,马上骑士虽然穿着便服,但他一眼就认出,这便是那两个之中留下的那个梅华。

    此时梅华一手提着刀,一手拖着一根绳索,绳索的尽头。尽是捡着一个石头碾子。

    他这是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破门而入吗?王小二这一刻,完全是痴了。

    梅华摧动着马匹。石碾子在地上滚动着,发出刺耳的磨擦声,街道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梅华进前的步伐而转动着。几个龚府门口的家丁,也看出了来者不善,似乎是冲着龚府来的,两人已经匆匆地迎了上来,也就在这一刻,梅华突然暴喝一声。战马陡地加速,梅华手臂上肌肉猛地崩紧。用力一拉,地上正在滚动着。跳动着的石碾子猛地飞了起来,随着梅华手臂前振,那只怕有一两百斤的石碾子腾空而起,飞向了龚府的大门。

    轰隆一声,朱红色的大门再厚实,也顶不住这一击,巨响声中,两扇大门被击成了一堆碎柴禾,战马加速,一刻不停,就这样从碎掉的大门内冲进了龚府。

    真是猛啊!王小二咽了一口唾沫,呆呆地看着从大门口消失的梅华,果然不愧是杨大傻那个疯子带出来的兵,出场方式都这么轰轰烈烈。

    酒楼里的惊呼声,也惊醒了王小二,他这才醒悟起自己的任务,易副院长的第一套计划失败了,现在只能动用第二套计划了,他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冲着下面比划了几个手势,然后便匆匆下楼,直冲县衙而去,易副院长现在正在县衙里,梅华以这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动手,他们根本无法阻挡,,也只能动用大方县的人手,正式拘拿龚得志,但愿自己这边的人手抢在梅华之前拿下龚得志,可别让这个生猛的家伙一刀将龚得志杀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易副院长非得气疯不可。

    梅华纵马直入龚家大院提,提着手中锃亮的佩刀,看着院子内呆滞的人群,厉声喝道:“龚得志在哪里?”

    “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杀了他!”片刻之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厉声喊道,随着他的喊声,数十个护院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吼声中,手挺着棍棒长枪,冲着梅华便扑了过来,那个管家模样的人,竟然还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面大锣来,拼命地敲击着,一边敲,一边大声喊道:“抢劫啦,抢劫啦!”

    看着那些冲上来的护院,梅华哈哈大笑,“来得好!”双腿一夹战马便迎了上去,手中佩刀寒光连闪,院子之中顷刻之间,便响起一片惨叫之声,断头残肢满院飞舞。

    就在梅华破门而入的时候,十几个身着平常服饰的人也聚在了一起,这些人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各色武器,一声不吭地也随着梅华冲进了龚家大宅,一进门,看到在院子里狭窄的环境之中,那个骑马的家伙,居然还腾挪自如,杀得几十个护院死伤狼藉,他们都是骇然色变,虽然他们也是杀人的好手,但他们更精擅的个人搏击,暗中刺杀,像这样大开大磕的拼杀,他们却万万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走,去后院,找到龚得志先控制起来,可千万不能给他杀了。”为首一人瞄了一眼院子里,强忍丰胃里的不适,马上这个家伙杀人,每一招不是削掉脑壳,就是开膛破肚,看得也太瘆人了一些。

    一群人立时分成数路,向着后院窜去,其中一个经过回廊,看到那个管家提着大锣,神情呆滞,手上竟然还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咣当咣当地甚是烦人,不由恼将起来,一刀击出,便将那锣刺了一个大洞,那个管家却浑然不觉,还有一下一下地敲击,不过敲击的声音已是暗哑而不可闻了。

    大方县衙,县令黄贤,此刻看着面前的易彬,汗如雨下。

    “易副院长,龚得志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商人,怎么会与黑冰台有关系,贵院有没有搞错?”他擦着头上的冷汗,问道。

    易彬倒负着双手,冷笑道:“本本分分的商人?哼,那我问你,尚家一家人是怎么回事?尚家小娘子是怎么死的?还有无数的恶事,要我一桩一桩的数给你听么?黄县令,我也知道他给你送了不少钱财,但这只是小节,他勾结黑冰台,坏我征东府大计,这可是叛国大罪,如果此时你还不省悟,到时候陪他上断头台的,便有你一个。我监察院行事,向来是证据确凿才会动手,你想看看证据么?”

    黄贤又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顷刻之间心中便有了决断,“易副院长,下官马上点齐县兵和衙役,包围龚府,一个也不能放过,下官,下官的确受了他的钱财,但从来没有出卖过征东府的任何情报,也完全不知情。”

    “要是你知情,此刻我还会站在你的面前吗?哪来的可就是监察院的行动队了!”易彬哼了一声。

    “易大人,易大人,不好了!”王小二此时连跑带窜地跑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十数个衙役,显然王小二是强闯进来的。

    “出了什么事?”看到王小二,易彬不由一惊,直觉地便感到大事不好。

    “那梅华,竟然骑着战马,拖了一个石碾子,直接轰碎了龚府的大门,大摇大摆地杀进去了。”王小二抹着头上的冷汗,道。

    “我操他娘!”易彬大骂一声,转身便跑,一边跑一边道:“黄县令,马上带上你的县兵和衙役,包围龚府,这是你将功折罪的最后机会,干得好,以后的报告之上,有些东西我不会写上去。要是走脱了一个,好就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风一样跑出去的易彬,黄贤怔了片刻,也如同中了箭的兔子一般的跳了起来,“来人啊,招集所有的衙役,马上通知县兵,包围龚得志这个逆贼的府弟。”

    刚刚因为阻拦王小二而被当面一拳打得鼻青脸肿的县衙班头目瞪口呆,怎么一向与县令大人称兄道弟的龚大人,转眼之间便成了逆贼了?

    看着他发呆,黄贤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可是争分夺妙的时刻,走脱了一个,只怕自己前程不保,性命堪虞,而办好了这差事,易副院长可说了,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对了,自己是与对方虚以委蛇,探出了这龚得志的本来面目。这报告嘛,无非就是易副院长手下一支笔而已。

    啪的扇了班头一巴掌,“老子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包围龚府,走脱龚府之中一个人,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丢下这句话,黄贤一撩长袍,飞快地向外跑去,眼下可正是表现的时候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六章 雏凤清鸣震天下 29

    龚家后院,所有的布置都在战马的马蹄之下被践踏得粉碎,那些看家护院或者打架斗殴是好手,但这样刀刀见血,式式夺命的真阵仗面前,一下子都怂了,在外院血流成河的时候,内院瞅见这一幕的护院们早就一哄而散了,丢下了龚得志与两个心腹战战兢兢。```23wx

    龚得志万万想不到情况是这个样子的,饶是他平日里脑袋瓜子灵活,此时在血淋淋的刀子面前,也是毫无办法可想,只剩下身子筛糠一般地抖动着。

    他没有等到那个骑着战马的凶神恶煞进来,反而选迎来了另一群人,看着那些人,龚得志还以为是在外院低抗的护院。

    “救我,带我逃出去,我重重有赏!”看着冲进来的这些人,龚得志又惊又喜。

    “救你妈的蛋!”为处的一个人目露凶光,看着龚得志,大步走了过去。两个贴身的保镖一看事情不对头,抽刀迎了上去。

    对面的一群人中有两人抬起了手腕,啉啉的声音响起,两个冲上来的保镖齐齐扑倒,直到此时,龚得志才看清动手的两人手里拿着的是征东军所独有的那种骑弩。

    “龚老板,监察院请你去喝茶!”为首一人冷冷地笑着,走到了龚得志面前。“你他娘的运气真好,外头有人来要你的命,老子们还得护着你,你知道你惹了谁吗?外头那人是红衣卫第一连的,红衣卫知道吗?都督的贴身卫兵营,你连他们的人都敢弄,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将这个王八蛋绑了,第一组马上去搜查这家伙的书房,密室,卧房。其余的人先在这里护着这个王八蛋,外头那个疯子马上就要冲进来了。可不能让那家伙将他宰了。”

    那的话音还没有在空中消散,身后便传来了巨大的声响,隔断前后院子的围墙被砸塌,几个人倒伏在残砖土垣之中,也不知是死是活,烟尘之中,梅华仍然骑坐在马上,只不过此时,他一手提着刀,另一只手里却提着一柄长枪。也不知是从那个倒霉鬼手里抢过来的。

    “护着龚得志!”领头的人一挥手,身后的数名监察院探子立时后退数步,两人在前,另外几人形成一个斜形的侧翼,最后一人将龚得志按倒在地,几个人都紧张地注视着梅华。

    “如何这家伙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就先射死他的马。”为首一人低声道。

    梅华眯起了眼睛,战场上形成的对危险的直觉,让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面前这些人与先前那些护院的不同。身上肌肤微凉,手上不由将武器握得更紧了一些。那些人手中握着的是骑弩,看到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梅华在心里评估了一下自己冲过去的幸存的可能性。胯下战马跟了自己许多了,对于它的加速能力,梅华很自信,对方不是庸手。但自己还是有八成的把握能够击杀龚得志。

    心中计较一定,脸上便是显出了决然之色,正想不顾一切出击。对面却是走出来一人,手中高举着一面腰牌,“梅华,住手,征东府监察院在此办案。”

    红衣卫是高远的贴身护卫,不作战时,便在都督府轮班当卫士,监察院的高官来来往往,他们自然是认得这腰牌的,那人举着牌子,慢慢向着梅华靠近,果然是监察院的腰牌。

    “操你娘的龚得志,果然是手眼通天,竟然连监察院也请得动来当你的狗腿子。”梅华却不相信,他娘的那有这么巧,自己来杀人,监察院就恰好在此办案。

    他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瞪着眼前那个逐步向自己接近的人,手中的长枪却已平平举起,那名监察院的探子已经报明了身份,居然还是看到梅华做出了出击的姿态,不由大惊,这个距离上,梅华策马冲过来,非得将自己撞成纸鹞不可。

    “弩!”他大声喝道,身后,数柄骑弩立时抬起,对准了梅华胯下的战马。

    梅华的身躯缓缓伏低,下一刻,他就将发起攻击。院子里的时间,在这一刻,恍然凝固了一般。

    “住手,统统住手!”梅华身后,传来了怒吼之声。易彬飞一般地冲了进来,挡在了梅华的面前,“住手,杨大傻的徒子徒孙,认得老子是谁吗?”

    看着面前这人,梅华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监察院副院长易彬,经常出入都督府的征东府高官,他怎么会不认得?

    “易副院长?”

    “滚下来!”易彬怒喝道,“你还杀上了瘾了是吧?连自己的袍泽也想动手?”

    “他们……”梅华手指着对面的监察院探子。

    “他们正在办案,龚得志涉嫌叛国案,老子们正在查他,全被你搅黄了,给我滚下来,老子会找杨大傻说话。”

    看到易彬,梅华彻底信了,龚得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勾结到易彬身上,他乖乖地从马上跃了下来。

    “王小二,给我将这个混蛋的武器下了,先捆起来,扔到县衙里关起来。”易彬丢下一句话,没有再看梅华一眼,径直走到了龚得志面前,阴笑道:“龚老板,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王小二走到了梅华面前,笑容可掬,冲着梅华竖起了大拇指,“梅营长,就一个字,猛,佩服。”

    梅华嘿嘿一笑,对眼前这个笑咪咪的监察院探子顿时心生好感,“这个龚得志还涉嫌叛国,老子果然没有来错。”

    王小二脸上仍然带着笑,却冲着梅华伸出手:“梅营长,交出来吧!”

    “交什么?”

    “武器,你身上所有的武器,刚刚易副院长的命令您也听到了,别让兄弟我为难好不好?”王小二道。

    梅华楞了半晌,瞅了一眼身前的易彬,双方的身份貌似差距太大了一些,他咬咬牙,将手里的佩刀,腰里的匕首,还有骑弩等一系列的杀人玩意儿全都交给了王小二,看得王小二啧啧称奇。“果然是红衣卫,这些玩意儿比咱们的还齐整。来人啊,将梅营长先捆起来。”

    站在梅华身后的两个探子立即上前,将梅华按住,梅华一面挣扎,一边叫道:“捆什么,我也不会跑!”

    王小二凑了过来,低声道:“梅营长,从私人角度来说,我挺佩服你。也挺喜欢你,有你这样的朋友,够味,尚敬死得值,但从公事的角度上来说,你呀,这一次祸闯大了。”

    “他这次的事儿大发了!我要将他带回积石城,交给军法司!”三天后,大方县衙里。易彬仍然在怒吼,而在他面前,站着陪着笑的却是河间方面军事最高负责人,叶真。

    叶真是在得到吴涯的报告之后。星夜出发赶到这里来的。

    “我们监察院在这里查了二个月,刚刚摸出了一点脉络,找到了黑冰台在河间的一些网络,正想挖出他们背后的大鱼来。这下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除了一些小鱼小虾。什么也没有捞到,对手脱线了,全部脱线了。”

    易彬将桌子敲得梆梆作响,怒形于色。

    “这小子是混帐了一点,不过也不完全没有功劳嘛,至少也替咱们征东府清除了内奸嘛,哈哈哈,不是嘛,易院长,您也是军人嘛,看到自己战死袍泽的家人这样被人欺负,谁能忍?是不是?于法虽不容,但于情可是可恕的嘛,我们中央集团军这边也有军法司,不若就交给我来处理?”叶真打着哈哈,他是军人,梅华也是军人,而且梅华这一番的作为,倒是颇对他的胃口,匹夫一怒,血溅三尺,是条汉子,这样的人,交给了监察院里的军法司,死罪是没有的,那活罪可饶不了,搞不好连前程也没了。

    易彬斜着眼睛,看着叶真,“叶司令官,好像梅华隶属于青年近卫军,不是你的属下吧?”

    “话不是这样说,我现在替青年近卫军招了两个营的新兵,他与吴涯正要去我哪接管这两个营头,从这个方面来说,他们暂时还是要受我节制的,当然,等杨大傻来了,他们就归队了,是不是?”

    易彬嘿嘿一笑,“倒也说得有道理,不过叶司令官,您准备怎么处理他呀?”

    “这小子身为军人,擅自行动,当街杀人,论军法,当斩。不过嘛,他这一次虽然莽撞了一些,但总算也有少许功劳,所以将功折罪,打一百军棍,足够了吧?”叶真笑嘻嘻地道。

    “一百军棍,好呀!”易彬突然笑了起来,“交给叶司令官也行,那就在这里执行军法吧,我要亲自监刑。”

    叶真瞪着易彬,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这一次梅华是将易彬得罪狠了,本来如果是将梅华带回到河间郡城,这一百棍子可重可轻,可有可无,随随便便也就蒙混过去了,但易彬要亲自监刑,这可就糊弄不过去了。

    当下咬咬牙,“好,好,当堂执行。”

    县衙后堂,梅华正与几个看管他的监察院探子吹得口沫横飞,满脸得意之时,外间猛地闯进来向名士兵,不由分说,拖了梅华就向外走。到了大堂之上,不容梅华说话,当场便按在了板凳之上,三两下便扒了裤子。

    “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梅华挣扎着,但按着他的人,是叶真的亲兵,身手不比他差,几个人伺候他一个,哪里有他挣扎的份儿。

    叶真笑着蹲到了梅华的面前,“梅华啊,你威风呢,也威风够了,但你犯了军法,你知道吗?本司令官罚你一百军棍,你可服气?”

    “一百军棍?”梅华登时傻了眼,大声嚎了起来,“司令官饶命啊,一百棍子会打出人命的,我还没有结婚呢!”

    “打!”叶真没好气地站了起来。

    一名亲兵站起身子之际,在梅华耳边叫道:“板子落在身上,就惨叫,叫得越惨越好!”

    梅华一怔,但他本是极聪明之人,脑袋一转,立时便明白了叶真要放他一马。

    啪的一声,板子落在屁股之上,却没有想象之中的剧痛,但梅华仍然是昂着头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声。

    看着叶真的亲兵一板一板的打得认真,易彬却不由撇了撇了嘴,在他面前玩这种花招,当真是鲁班门在搬大斧,让人笑掉大牙,监察院里动刑的手段,这些大头兵只怕连想都想不到。不过他也不想真打死了梅华,一百军棍,真打的话,那是要人命的。杨大傻那个疯子,还是不要得罪死了的好。这小子,惩诫一番也就是了,看着他的屁股挨板子,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七章 雏凤清鸣震天下 30

    一辆平板马车在道路之上颠簸着前进,马车之上铺着厚厚的棉絮,梅华俯卧在棉絮之上,随着马车的每一次颠簸,都会惨兮兮的叫一声,每叫一声,坐在他旁边的尚华都会乖巧地用手去轻轻地擦拭着梅华额头上的汗珠。{顶}点{小}说3w.

    一百军棍,即便是放手,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现在的梅华便觉得生不如死,屁股上还是被打得稀乱,敷上了外创红药之后,疼痛便一直伴随着他,只能这样俯卧着。

    “先前那么英雄,现在又变成狗熊了。”一边的吴涯瞧着他,嘲讽道:“也不怕败坏了你的英雄形象,那些监察院的探子和叶司令官的亲兵,一提到你,可都是竖起大拇指,叫一声好兄弟,好汉子呢!”

    听到这话,梅华顿时咧开嘴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们真这么说得么?啊哈,我这一次算不算声名远播了!”

    “是声名远播了,名声肯定会传到积石城去,我估摸着啊,大傻连长一定会哈哈大笑,说一声不愧是我的兵,而监察院的那位冷面院长一定会暴跳如雷,说不定这会儿正琢磨着怎么收拾你呢?”吴涯幸灾乐祸地道。

    “还要收拾我么?我不是挨了一百军棍么?”梅华顿时又紧张起来,监察院的那位年青的冷面院长,没有人不怕的。

    “谁说得准呢?”吴涯道:“反正我是听说这一次你是闯大祸了,听说这个龚得志与秦国黑冰台有勾结,监察院查了他两个多月了,正准备钓一条大鱼起来,被你这一搅合,大鱼脱钩跑了。”

    “操他娘的。”梅华想想这后果,好像的确不是自己能承受的,干脆光棍地道:“管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说吴涯,你能不能慢一点,这走得太快了,颠得我全身都疼,我是一个伤员,你能不能照顾一点。”

    “死不了的。”吴涯嘿嘿笑着,“叶司令官看你这样子,反正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干活,干脆便准了我们半个月的假。让我们先回家省亲,老子一年多没回家了,想家人想得狠了,慢得下来么?要不是你这混蛋现在这模样,咱们骑上马,一天多都到家了,现在这模样,非得两三天不可。”

    “滚蛋你,要不是老子这模样。你捞得着这半个月的假么!”梅华吐了口唾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蛋。”

    吴涯得意地冲着梅华做了一个鬼脸,看着马车之上的尚华,“这小家伙怎么办?”

    “以后就是我儿子了!”梅华伸出手摸着尚华的小脑袋。慈爱地道,“怎么样,羡慕吧,老子现在就有这么大个儿子了。”

    吴涯哼了一声。“是么,那你以后找的老婆一定要贤惠得紧,不然一进门就当妈。有些人可不见得干。”

    梅华撑着下巴,“我觉得你姐不会在意这个吧,她的心地很好的。”

    “滚犊子你!”吴涯挥起马鞭便要抽下来。

    梅华大惊,“我是伤员,我是伤员,你不要动粗好不好。”

    “你再敢胡说,瞧我不抽死你。”

    “我看你也舍不得,你姐还等着我呢!”

    “梅花,我与你不共戴天。”

    “你别急嘛,等回了家,我一定三媒六证上你家求亲,而且向你保证,这一辈子只娶你姐一个,有你在旁边瞧着,老子也不敢对不起你姐姐,是不是?像我这样的英雄姐夫,不是哪里都能随便扒拉一个的,年少,帅气,还多金,高富帅好不好?将来铁定是要当将军的,比你这小子前程可要远大得多,你姐嫁给我,铁定不吃亏的。”梅华手舞足蹈,向吴涯大力地推荐自己。

    吴涯给彻底地击败,又不能真对这个被打得七荤八素的伤员怎么着,只能闭着嘴巴,瞪着眼睛,将马车赶得更快了一些,于是在梅花的大力吹嘘之中,不时又会传来阵阵惨叫声,还夹杂着小娃娃快活的咯咯笑声。

    两人的家乡在距离大方县近两百里外的罗田县,距离郡城,骑马的话,也不过数日的功夫,不过这大路可比不得在积石郡,虽然也有驰道,却是颠簸难行,又要照顾一个伤员,这行程怎么也快不了,足足走了近三日功夫,才在第三天的黄昏时分,抵达了目的地。

    看着远处郁郁青山之下,那星落密布的一幢幢房屋正在冒起的袅袅的青烟,两人一个骑在马上,一个在马车之上撑起上半个身子,不由都是有些痴了。

    “回来了!”

    “回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道。

    “当初踏上战场上的时候,真没有想过还能活着回来。”梅华感慨地道:“恍如隔世啊!”

    两人都是不由自主地擦了擦眼泪。

    “梅花,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再回去。”吴涯牵起了拉车的马缰,道:“你老子老娘一年多没有看到你这个幺儿,想必也想念得狠了。”

    “我家老头子才不会想我,他恨不得我死在外头呢!”梅华嘴里强硬,心头却在此时无限柔软起来。

    “别嘴硬了,瞧你的眼睛,泪水都打眶里转了。”

    “放屁,我是被风迷了眼,老子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哟,那这几天换药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叫唤得死去活来,哭得稀里哗啦。”吴涯嘲讽道。

    “这种糗事,你能不能不再提?”

    “我当然要提,我还要回家跟我姐好好地讲讲某人的不堪。”

    “你敢!”梅华一挺身便坐了起来,屁股一挨着马车,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大吼道:“吴涯,我跟你不共戴天。”

    “老子才不怕你。”吴涯大笑着,挥舞着马鞭,迎着太阳的余晖,伴着马蹄清跪在得得声,向着前方行去。

    一幢与近处明显不同的大院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高大的门楼,显示着这家人与其它民户不同的家境,这便是梅华的家了,与吴涯的家,相距并不太远,不过数里远,马车停在大院门口,两人却有些楞住了,大门之前,荒草长得比人的膝盖还高,大门也紧闭,别家都冒起了袅袅青烟在准备着晚饭,而梅华的家里,却是冷火秋烟,啥都没有。

    “这是怎么啦?”吴涯喃喃地道。“梅华,你老头子在信里没有给你讲吗?”

    “没有啊!再说那封信也是几个月前的了,还是咱们在河套的时候写的呢,这都快半年了,你他娘的快去敲敲门。”

    吴涯下了马,咚咚地敲着大门,半晌,内里才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谁呀,敲什么敲,急着去投胎啊?”

    “是吴瘸子。”梅华趴在马车上,道。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吴瘸子探出一个头来,第一眼便瞧见穿着一身崭新的红色战袄的士兵站在门口,顿时吓了一跳,佝偻着的背也一下子挺直了,“这位军爷,您找谁?我们东家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吴大叔,我是前头的吴涯啊,你不认得我了?”吴涯笑着大声道。

    “吴涯?天,你当真是吴涯啊,这都一年多没见过了,哈,你穿这一身,我还真认不出你来了,你怎么回来了,我家少爷呢?”

    “吴瘸子,我在这里躺了半天了,你眼瞎了,瞧不见么?”躺在马车的上梅华没好气地骂道。

    听到梅华的骂声,吴瘸子一溜烟地便从门里窜了出来,倒是让吴涯吓了一跳,真没见过瘸着一支腿还跑得这么快的人。

    今日回家,梅华也特意换上了一身簇新的军服,脸也刮得干干净净,看起来着实英俊挺拔,如果不是这样趴在马车之上着实有挨观瞻的话。

    “少爷您也回来了,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躺着啊,是不是打仗受了伤,残废了?唉呀我的个老天啊,这老爷夫人要是看见了,可怎么活啊!”吴瘸子顿时呼天抢地起来.

    “胡说什么?你咒我变成瘫子啊,老子只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又活蹦乱跳了,吴瘸子,我问你,我家里人呢,都去哪里了?”

    听到梅华没事,吴瘸子顿时松了一口气,”老爷夫人和两位少爷都搬到罗田县城去住了,这里的田都没有了,住在这里也没啥可干的,老爷说,做生意还是得在县城里,所以举家全搬走了,这里,就只留下老汉一个人看家,免得有不开眼的小贼来偷东西.”

    “哦,这样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梅华一颗心落回到了肚子里.

    “少爷,这小孩子是谁啊?怎么这么瘦,可怜儿见的.”看着梅华身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娃娃,吴瘸子随口问道.

    “这是我儿子.”梅华也随口说道.

    “原来是小小少爷啊!”吴瘸子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了,”少爷,您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个儿子,这怎么可能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梅华嘿嘿笑着,伸手一拉吴瘸子,”我还告诉你吴瘸子,你家小少爷现在可是一位营将了,手底下有上千号人呢.”(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八章 雏凤清鸣震天下〔31〕

    “看来我只能去你家了!”梅华转头看着吴涯,”兄弟,你总不能看着我呆在这冷清清的大屋里,连饭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吧!”

    吴涯也是无奈地看着这幢已经了无人气儿的房屋,”要去可以,但你得跟我发誓,不许提我姐的事情.”

    “不提,不提!”梅华立即举手发誓,”反正迟早的事情,我不急在这两天.”

    这话一出,气得吴涯扭头就走.

    “等等我,等等我啊!”梅华一看便急了,趴在马车上往前爬了几步,摸起马鞭,打在马股上,嘴里还哼哼着:”跟上,跟上.”

    看着梅华与吴涯渐渐远去的身影,吴瘸子在哪里呆了半晌,自言自语地道:”营将,手下有上千号士兵,咱们罗田的县太爷手下,也只有百把号子人呢,这么说咱们少爷如今是发达了?我得赶紧给老爷报信去,让老爷夫人也欢喜欢喜.”

    说走就走,吴瘸子立马从院子里牵出一头骡子,锁上大门,便向着县城方向赶去.

    距离梅家大宅约三里处,一幢茅草屋耸立在青山之下,屋顶之上,炊烟袅袅升起,篱笆扎成的院墙之内,狗撒着欢地叫着,一群鸡鸭正摇摇摆摆地聚集在笼舍前,一个妙龄少女手里拿着一个木瓢,嘴里咯咯地叫着,一边叫一边撒着些谷粒,院子一角,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汉子正挥舞着斧头,将面前的木柴劈成一小截一小截的.

    马车停在院外,院内的大黄狗一下子扑到篱笆门上,先是狂吠了几声,紧接着便似乎是闻出了吴涯的气味,跑里呜呜的叫着,两只前爪举起来,拼命地挠着篱笆的大门.

    正在喂鸡鸭的女子抬起头来,瞪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篱墙外两个身着鲜红军服的人,河间郡的军人,都身着藏青色军服,像这样穿着红色军服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第一眼,觉得骑在马上的那人有些眼熟,第二眼,当的一声,手里的木瓢便落在了地上,她向前走了几步,再看了第三眼,立时便欢声叫了起来:”阿爹,阿爹,弟弟回来了,弟弟回来了.”

    埋头劈柴的中年汉子丢下了斧头,厨房门口,一个头发蓬松,脸上沾着些许烟灰的中年妇人也抢出了门来.

    吴涯翻身下马,卟涌一声跪在了地上,”阿爹,阿娘,姐,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一大家子跑了出来,中年汉子扶起吴涯,一家人拥在一起,大黄狗在一边转着圈地叫着,似乎因为捞不着与小主人亲热无奈而又愤怒地吠叫着,院子里的鸡鸭转头瞧了一眼,又自顾自地低头去啄地上的谷粒.

    中年汉子上上下下地摸了一翻吴涯,喃喃地道:”好,好,没少什么,活着回来,就好!”

    一边的两个女人,却是喜极而泣.

    马车上的梅华羡慕地看着亲热的一家人,这样的亲热,在自己家里,好像永远也看不到.

    “咳咳.”他干咳了两声,成功地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吴叔,吴婶,这个,还有婉君,呵呵呵,我也回来了.”

    中年汉子转过头来,打量着趴在马车上的家伙,”小少爷?”他惊呼起来,以前吴家,都是梅家的佃户,叫小少爷,可是叫习惯了.两个女子的眼光也转到了梅华的身上,看到他躺在马车上,年轻女子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些许惊慌的神色.

    “你这是怎么啦?受伤了,残废了!”中年汉子走到马车跟前,看着趴在哪里的梅华,满眼的都是惋惜之色,”不过不要紧,活着回来就行.”

    “咳咳,这个吴叔,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一点小伤,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梅华眼珠子转动着,看到一边的年轻女子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由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呀,伤的不是别的地方,是屁股,那地方肉厚实着呢!”吴涯拖长了声音,”他家都去县城了,今天只能在我们家将就一夜,明天就赶他滚蛋.”

    “小涯,这是怎么说话呢,你们两个可是袍泽呢!”中年汉子伸手敲了敲吴涯的脑袋,牵起了马车的缰绳,向着院内走去,”小少爷,家里简陋,也不知你习不习惯.”

    “习惯,习惯,我们在外头打仗的时候,冰天雪地的,能找个雪窝子躺一夜,那就美得哼哼了.”梅华赶紧道.”有张床睡,就太感谢了.”

    “柴房.”吴涯接口道.

    “小弟!”一边的吴婉君拉了拉吴涯,嗔怪地道,”怎么对客人这样没有礼貌?”

    “他是个屁的客人,这家伙不怀好意,梅花,就一夜,明天早上,我立马送你走路.”

    “一夜就好,一夜就好!”梅华呵呵笑着.

    “小弟,那个小娃娃是谁啊,怎么跟着你们一齐回来了?”

    “这小家伙啊!”吴涯回头看了一眼怯生生跟着进来的尚华,笑道:”那是梅花的儿子.”

    “什么,他怎么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了,他成婚了?”吴婉君惊讶地问道.

    看着姐姐的样子,吴涯本能地感到不妙,”那里,这家伙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呢,他这样的家伙,也只有瞎了眼儿的女儿家才嫁给他呢,这小娃娃是我们一个战友的儿子,没有亲人了,梅华决定当儿子养着.”

    “没想到他还这么心善啊!”吴婉君看着梅华的眼神,变得列柔软了一些.吴涯突然感到有些头痛,姐姐瞧着这个梅华的眼神,只差冒星星了,联想起以前姐姐给自己做鞋,居然还给这小子做一双,难不成真是瞧上他了.

    吴涯爹走到了院子里,拴好了马车,与吴涯两人合力将梅华从马车上架了下来,”老婆子,杀鸡,杀鸭,我再去网几条鲜鱼,好好地做一顿,给儿子补补.”

    夜已深,梅华趴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隔壁吴涯一家人的喁喁细语,不时传来的欢笑声和惊呼声,让他心中充满了艳羡,说起来,自己的家里比起吴涯来,家境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这种父慈子孝,母亲姐爱的情境,他却从来没有体会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响,吴婉君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梅华立时精神大振,手臂一撑,就要坐起来,却是不小心触到伤口,唉呀一声叫,又趴了回去.

    吴婉君抿嘴笑了笑,”你不方便,我端点水来,给小尚华洗一洗.”

    “有劳了,有劳了!”梅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连连点头道.

    “小尚华,过来,姐姐帮你洗澡.”吴婉君冲着趴在床帮之上,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尚华招手道.

    “这个,他现在叫我叔,以后得叫我爹,不能叫你姐姐.”梅华赶紧道.

    吴婉君脸一红,低下头,伸手将小尚华扯了过来,抱在怀里解着衣裳,低声道:”你叫你的,我叫我的,又有什么相关的?”

    “当然相关了!”梅华一下子急了,正想说什么,突然看到对方面红耳赤的模样,不由又收了嘴,半晌才道:”他也叫吴涯叔的,叫你姐,岂不是乱了辈份!”

    女子抬头瞅了一眼梅华,眼中的幽怨之意尽显无疑,梅华心中不由一荡,伸手握住怀中的一物,躇踌着要不要拿出来.

    见梅华没有声音,女子低下头来,将尚华立在盆中,替他擦洗起来.

    “谢谢你给我做的鞋,很合脚,穿着很舒服.”半晌,梅华才道.

    “穿着合脚就好.”女子小声道.

    “没舍得穿呢!就只是收到的时候穿了一回.穿坏了,可就没了.”梅华道.

    “一双鞋,有什么好的,你要觉得穿着好,我以后还可以给你做!”女子手上不停,嘴里道.

    “那,那你能给我做多久?”梅华只觉得心头狂跳,按捺不住,还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能给我做一辈子吗?”

    女子霍然抬起头来,看着梅华,脸上红晕满面,直欲滴下血来.,扫了梅华一眼,又低下了头去,只不过手上力气明显重了一些.

    “姐,疼!”小尚华立时便痛叫了起来.

    “叫姑!”梅华立是地更正道,看到对面女子的反应,梅华心里乐开了花,一直握在怀里的手终于抽了出来,”婉君,这个送给你.”

    一串晶莹透剔的珠子做成的手链,那是在与宫卫军一战之中,梅华收获的战利品,当时瞧着好看,而且也极珍贵,这小子便多了个心思,藏在了怀中,没有上交,打着的就是现在这个主意.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要.”女子双手乱摇,水花四溅.

    “珍贵什么,在我眼中,可没有你给我做的鞋珍贵,快收着,要是你弟瞧见了,肯定要收拾我,我现在这个模样,可不是他的对手.”梅华急急地道:”你要是觉得贵重,再给我做几双鞋不就好了?”

    女子红着脸,终于接过去了这串珠子,却没有戴在手上,而是珍而重之地藏在了怀里.

    “婉君,明天我就回家了,等一切安顿好了,我就让爹娘来你家里提亲.”看到吴婉君收了珠子,梅华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地似乎要飞到空中,不假思索地道.

    吴婉君将光溜溜的小尚华往以床上一丢,端着水盆,逃也似的走出了房间.看着吴婉君的背影,梅华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片刻之后,吴涯急如星火一般地冲了进来,先是掩上房门,然后直冲到梅华面前,”我姐样子不对啊,你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梅华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小尚华却开了口,”梅叔说回家后就让人来提亲.”

    “梅华,我掐死你!”吴涯一下子扑在梅华身上,一双手掐着梅华的脖子左右摇晃着.

    “救,救命啊!”梅华被吴涯坐到了屁股上的伤处,杀猪般的嚎叫起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九章 鼓角连声锋芒现(1)

    高远率领的征东军在河套大败东胡,全歼东胡大将颜乞所率领的五万东胡铁骑以及两万步卒,消息传出,整个大陆都为之震动,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在征东府辖下区域欢天喜地地庆祝的时候,蓟城的政坛却是阴云密布。

    征东军的胜利,就是燕国的丧钟。这是蓟城所有掌权者的共识。现在的东胡已经成了折断了翅膀的老鹰,对燕国的威胁已几近于无,但征东府却成了腹心之患,正在让本来虚弱的燕国,迅速走向衰弱,不将征东军扑灭,可以想见未来的日子里,燕国必然会直面强大的征东军。

    “我不想去见那个霍天良。”周玉板着面孔,看着檀锋,强硬地道,“看到他的面孔,我就会恶心。”

    檀锋微笑道:“因为霍天良脸上的伤疤?”

    周玉没好气地道:“你知道不是这个。他身为燕人,现在却成了东胡的外史,实在是让人恶心。高远虽然可恶,但他在东胡境内大肆刺杀诛除那些奸贼,却仍是让我快意之极。吕诗仁,王廷式,一个个死有余辜。”

    檀锋点着头道:“这一点,我倒是与你有同感,不过此时此地,此情此景,霍天良此人,倒成了我们与东胡沟通的最好人选,他深悉我国内情,又熟悉东胡,更得到了索普的信任,现在在东胡,可谓是一朝重臣,他不远万里,绕道齐国而来,你这个太尉,必然是要见上一见的,因为这一次,最重要的就是军事上的问题。”

    看着周玉还想拒绝,檀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周兄。你是燕国的太尉,不能意气用事。霍天良此次绕道齐国,从海上开始。一路上遭遇发数次刺杀,便可见高远对此人也是颇为重视的。不愿意他抵达蓟城,敌人不喜欢的,我们就一定要喜欢。”

    听到檀锋如是说,周玉叹了一口气,“好罢,有朝一日,当我们踏足和林的时候,我一定会将这个霍天良抽筋扒皮。”

    “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是随周兄的意,不过现在,我们却必须与他合作。”檀锋的眼光看向东方,哪里,有一个曾经是他的朋友,但现在却是他最大敌人的家伙。

    王宫之内,燕王姬陵高居上位,一左一右,盘膝坐着周玉和檀锋,在他们三人的中间。霍天良面带微笑,却极其自信的坐在哪里,脸上的刀疤因为他的笑而上下抖动。这让上头的姬陵感到心里极不舒服。

    此人,曾经是燕国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与高远一般无二,都起自寒末,但现在,一个成了死对头东胡的重臣,另一个,却成了替燕国挖崛坟墓的人。

    “王上,周太尉。檀大夫,不用讳言。我东胡在河套的这一败,的确已经伤筋动骨。短期之内,根本不可能再发动对征东府的战争,对于这一点,我相信王上与诸位大臣也有着很清楚的认识。”霍天良冲着三人微微颔首,道。

    “索普的意思是什么?”周玉有些不耐,直接问道。

    “我家大王的意思,是想请大燕出兵。”

    周玉嘿嘿笑了起来,“高远是征东将军,亦是我大燕之臣,你们败于他手,凭什么要我们出兵?这岂不是自掘坟墓么?”

    “是么?”霍天良笑道:“太尉,你这可算是自欺欺人吗?如果太尉当真认为高远是大燕的征东将军,就不会有当年的大雁湖之败,也不会有积石城之败吧?大雁湖畔,一万燕国常备军,能活着逃回来的不过三四千人而已,往事不堪回首,或许历历在目吧!”

    “你!”周玉大怒,霍地站了起来,手按上了刀柄。

    “太尉!”姬陵叫了一声,“稍安勿燥。”

    周玉哼了一声,那一战,因为郝连族,布依族的临阵倒戈,让他大败亏输,这样的惨痛损失,那里能让他忘怀,每每思及,都是痛心疾首,此时被霍天良揭了伤疤,心中当真有拔刀杀人的冲动。

    “所以,大燕对高远动手,不是自掘坟墓,反而如果是不动手,那才是自掘坟墓呢!我东胡已经无力在短期内发动大规模的作战,如果大燕也不动手的话,那么,高远将获得对他而言,最为宝贵的时间,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辽西,河间,大草原,以及河套平原广大的地盘,财富,人丁,军队,每一天都在增多。据我所知,燕国境内,每天都有逃亡的百姓,向着他那里集中吧,每到哪里一人,他的力量便壮大一分,而大燕的力量便弱上一分,拖得越久,对高远便越有利。“霍天良款款而谈,“所以王上,现在便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了,高远虽然在河套赢了我们,但他自身损失也不小,正是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不要忘了,东胡才是高远的第一目标,即便高远回过气来,第一个要对付的仍然是东胡,据我所知,此人的父母,便是死在东胡人手中的。”檀锋突然道。“我们有必要为东胡火中取栗么?”

    “不错,我们的确是高远的第一目标,但我们到时候真的抵挡不住的话,我们还有退路,了不起便退回到黑山白水之间,再次蜇伏上数十上百年,仍然有东山再起的时候,敢问王上,您的退路在哪里?”霍天良反问道。

    姬陵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燕人皆可降,唯有大王您,不可降,也降不了。”霍天良淡淡地道:“宗庙祭祀,岂能相让?”

    “征东军于东胡也好,与我大燕也罢,都是心腹之患,如芒在背,我大燕对他动手,东胡人岂能独善其身?”姬陵反问道:“难道索普让你来,就是想凭你的三寸不乱之舌来说动我们白白出兵吗?”

    “当然不!”霍天良看到姬陵松了口,不由精神一振,“我军虽然在河套大败,但高远为什么不敢趁胜进军,自然是因为我东胡实力犹存,所以在河套,在盘山,他仍然大量驻军,其实我们已经牵制了他的主力,而据我所知,在燕军的对面,征东军虽然有号称两个集团军的部队,其实都是空架子,实力薄弱,正是王上您趁虚而入的时候。王上,先前河套大战其实是最好的时机,只可惜,那时候我们的大王自信心太足,而大王您则是想着坐山观虎斗,想来一个渔翁得利,我们两方都各怀心机,这才给了高远机会,大王,如果您再想坐山观虎斗,只怕恶虎就要掉转头过来了。”

    “我们向高远动手,难道就不担心东胡坐山观虎斗?”檀锋摇头道:“光是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已经吃过亏了,当然不会这样做。”霍天良道:“你们这边动手的时候,我们也会作出相应的配合。”

    “你刚刚还说,东胡已经没有实力发动战争了。”周玉反驳道。

    “我们的确没有实力发动战争了,这其中的原因,主要就是在河套,征东府已经建起了数坐坚城,而攻城拔寨,向来不是我东胡铁骑的长项,所以,我王有一个提议,在东胡,其实我们还有另外一支力量的。”霍天良微笑地看着三人。

    三人都是愕然,相互看了一眼,都在思索着霍天良所说的这另外一股力量是什么?

    半晌,檀锋突然身子一振,盯着霍天良,沉声道:“你说得是熊本!”

    “檀大夫大才!”霍天良有些惊讶檀锋的以映竟然如此之快,有些佩服地看了一眼檀锋,“不错,正是征燕的征西将军熊本。熊将军当年不肯回国,而要与那些燕军战俘一起呆在东胡,直到最后一个战俘回国,他才肯走。五万燕军战俘,现在被征东军抢走了近两万,但还有三万余人在东胡。如果王上您给熊本大将军下一道王命,由他任主将,我们将这三万燕军重新武装起来,自河套进军,与我东胡铁骑配合,则河套指日可下。”

    听到霍天良的这个提议,殿内三人,都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三万人,曾经是燕国最强大的常备军,如果他们能重新武装起来,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熊本将军有气节,人虽在东胡,但心却仍系大燕,所以,只要王上有命,他绝对会重新披挂上阵,而以熊本大将军的威望,这三万人,也不虞没有战力。而且,现在征东军在河套的主要将领之中,有两个颇受高远重用的人,一个叫罗尉然,一个叫陈斌,却都是熊本大将军的麾下将领,如果熊本大将军能出面,就算这两人不肯倒戈,征东府也必然会疑神疑鬼,不再放心他们。”

    檀锋与周玉对视了一眼,都是大为意动。

    “你们东胡人愿意重武装他们?你们就不担心他们反咬一口?”檀锋突然问道。

    “现在我们是唇亡齿寒,在没有将高远彻底覆灭之前,我王并不担心大燕会翻脸。”霍天良笑道:“我王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索普的确是有魄力,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他,不愧是当世雄才,非大智慧绝对不敢为之。看来高远也是将索普打得真疼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章 鼓角连声锋芒现(2)

    空旷的大殿之内,只剩下了如今大燕最高的三位掌权者,霍天良已经离去,但他的提议,却让殿中的三人,在震惊之余,又看到了无尽的希望。

    “周太尉,檀大夫,你们怎样看这件事情?”姬陵望着自己的左膀右臂,沉声问道,而左右的两人,从姬陵的口气之中,已经明白王上实际上已经心动。

    “熊本善战,数年前那一战,他的前锋军,就是一路血战之下打到和林城下的,如果他能重新率兵作战,对我大燕的意义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在东胡的那三万还在苦苦挣扎的我军士兵,也能就此脱离苦海。”周玉点头道:“王上,那剩下的三万士兵在东胡,虽然保得了性命,但却也是苦不堪言,这是我们的过错,如今有机会让他们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觉得,此事可行。”

    “檀大夫你说呢?”

    “太尉所言极是。”檀锋点点头道:“不过据我所得到的情报,这三万战俘在东胡过得很苦,很多人已经变得羸弱不堪,如果重新武装起来,没有数月甚至半年以上的将养,恐怕根本上不得战场。这是其一,其二,要重新武装这三万士兵,东胡却是要求我们提供士兵所需要的武器,盔甲,如今陆路断绝,这么大量的武器装备,如何运送过去?”

    “那霍天良不是说通过海路么?我们只需要提供武器装备,海路的事情,由他来安排。”姬陵道。

    “走海路的话,也就是说齐国会插手其间了,我们怎么保证这些武器一定会被完整地运送到东胡而不是落到齐国人手中?所以,与齐国。我们还是要进行交涉的。”檀锋望着姬陵,“王上,齐国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会向我们提出领土要求。他们刚刚被太尉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战场之上没有拿到的东西。他们一定会在谈判桌上想得到。”

    “非常之时,非常之举,只要齐国的要求不过分,给他。”姬陵咬了咬牙,“只要能将高远这心腹之患拿下,他吃了我们的,迟早得给我吐出来。”

    “既然王上已有决意,那我回头。便让淳于燕去办这件事情。”檀锋点点头,道。

    “三万大军啊,如果能重新武装起来,那我大燕的实力便会上一个台阶,索普,他怎么就敢在自己的腹地,放上一支我们的大军呢,即便是我们现在因为形式所迫,不得不联盟,但说一句同床异梦。也不为过啊!”姬陵叹道:“这里头,还有没有什么蹊跷?”

    周玉欠了欠身子,“王上。这件事于索普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三万大军就算武装起来,但他们的后勤供应,都全部掌控在东胡人手中,东胡人,肯定会在粮草的供给上,死死卡住他们的脖子,最简单的一点,就是以每天为单位供应粮草。这样的军队于他们而言,根本是没有威胁的。更何况,他们肯定还会布置部队就近监视。这三万人,只是索普手中用来对付高远的一把刀而已。”

    “虽然明知是被利用,但于我们而言,却也是一件好事,废物能利用起来,说不定便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姬陵笑道,“对了,先前霍天良说过,高远布置在河套的大军之中,有两员重要的将领叫什么来着?”

    “罗尉然,陈斌,这两人都是以前熊斌的麾下。”周玉道。

    “此两人,周太尉以前听说过么?”

    “从没有听说过,以前应当只是级别很低的牙将,裨将之列。”周玉摇头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一边的檀锋叹息道:“一个区区的牙将,裨将,竟然在高远的手下,焕发出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周兄,听那霍天良说起的战役经过,你也应当明白,这一战高远能够获得如此重大的胜利,有两个关键的节点,一个便是陈斌在都播的死守,一个便是罗尉然的悍然出击,如此悍将,为何在我大燕常备军中之时,只能担任一个小小的牙将,裨将?”

    周玉默然不语,这里头的关节,他自然很清楚。

    “是高远有点石成金的能力么?还是这两人突然之间便有了翻天彻地之能?都不是,王上,这就是我们以前制度上的欠缺,像罗尉然,陈斌之流,身怀大才,但在旧的机制之下,根本就得不到提升的机会,只能藉藉无名地这样消磨掉一生,而大量的饭桶却窃居高位,尸位素餐,我们如果不能改变这种旧的机制,便还有无数的像罗尉然,陈斌这样的人被埋没掉,我们不是没有人才,而是大量的人才都不能得到提拔重用啊!罗尉然,陈斌两人,现在在高远的手下,一个担任军长,一个担任师长,两人都成了统率大军的将领,这件事情,值得我们警惕啊!”

    “檀大夫说得极有道理,但我们现在还不到下猛药的时候,只能一点一点地来改变,我们不是已经在做了吗?周太尉,军中步子不妨快一点,前一段时间,檀大夫曾送来了一份关于征东军提拔军官的情报,和平时期,他们也有各种手段来考核官员,能者上,劣者下,你不妨借鉴。”

    “是,军中已经开始施行,新组建的军队之中,大量的出身贫寒,但有真才实学的人,都得到了提拔,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王上,此事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来。”周玉道。

    姬陵点头道:“大燕想要强大起来,现在有两人最大的敌人,一个是高远的狼子野心,一个就是多年积憋,两者都要我们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一点也不能马虎,周玉,那罗尉然和陈斌以前既然都是熊本的手下,能不能让熊本派出人去游说,如果能说得二人反正,那对于高远必然是重重一击。”

    “此事,臣与檀大夫下去之后再仔细商议着去办,不管成与不成,试上一试,即便不成功,也能让他们互相猜忌。”周玉道。

    姬陵点点头,回头瞧着在他身后挂着的一副巨大的燕国地图,在辽西,河间等地,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霍天良有一件事说得很对,现在正是高远很虚弱的地方,在辽西,河间,征东军力量薄弱,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我们必然要在这些地方选择一个地方,作为突破,并以此来调动高远的力量,如果能迫使他调动河套的兵力回来,那便会给熊本创造机会,只要熊本能拿下河套,则高远必然顾此失彼,离覆亡也就不远了。”

    周玉站了起来,走到那张地图之前,“王上,我以前一直便在思忖这个问题,在我看来,这一次我们如果要动手,要选的地方,既不是辽西,也不是河间,而是安陆。”

    他的手指重重地戳在渔阳郡安陆所在。

    “去年我们收回渔阳郡时,征东军趁火打劫,取了安陆,安陆有着我们燕国最大的铜矿和铁矿,征东军得了这个地方,立时便如虎添翼,以前制约他们的铁矿不足的问题迎刃而解,所以,我们不动手则已,动手,就必然要先拿下安陆。”

    “安陆守将曾宪一,曾经是渔阳郡姜新亮的部属,姜新亮死后,此人便投奔了征东军,其所属有三千兵力,战斗力不俗,而在安陆之后的新会,是征东军将领那霸所统率的征东军一部,兵力大概在三到五千人,想要拿下安陆,我们需要动员两万左右兵力。孔德所部,以前一直在与齐国交战,亦是战场老兵,只要给予他足够的支持,突然袭击之下,拿下安陆,并不是不可能.”

    檀锋也站了起来,”安陆对于征东军的重要性,不仅我们知道,高远自己也知道,他的中央集团军不过一万五千人左右,但在安陆就布置了超过三分之一的力量,所以要打安陆,我们就必须要从其它的地方先打主意,也就是说蒙混对方的视线,让他们想不到我们会从安陆动手.”

    周玉眼神闪动,”你是说辽西?”

    “对,辽西.辽西是高远起家的大本营,他绝不会容忍辽西有失,而一直以来,我们在琅琊一直布署有重兵,统兵将领胡彦超更是经验丰富的大将,所以,先让琅琊动起来,做出攻击辽西的假象,以此来迷惑征东军,高远现在兵力有限,大量的兵力都布署在河套和盘山一带,只要我们能成功地调动他的兵力,那胜利便可期.”

    说到军事打仗,姬陵便只有听着的份儿了,但看到两位股肱大臣的分析,心里却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正在脑子里勾画着两人大致的军事规划,檀锋却已是回过头来,”王上,因为高远此次在河套的大胜,蓟城里那些不安稳分子又开始活跃起来,而征东府新任的礼部尚书荀修,是我燕国大儒,在我大燕贵族,朝臣之中人脉极广,弟子众多,此人上任之后,便不停地派出人手与这些人联络,燕翎卫已经掌握了不少确凿的证据,在这个重要的时刻,蓟城绝不能容忍有任何人的动摇,臣请王上允许,对于这些人,不必再手下容情.”

    “蓟城是该再清理一次了.”姬陵脸色如冰,”不必留情,清除了渣子,留下来的才是忠于我大燕的精英.”

    “臣,谨遵王命!”檀锋躬身而起,眼中闪烁着无情的杀意.(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一章 鼓角连声锋芒现(3)

    啪的一声,高远将厚厚的一叠报告丢在曹天成面前,“天成,你自己瞧瞧易彬的报告,河间郡的四海商贸被黑冰台渗透得有多厉害,不仅是黑冰台,还有燕翎卫,四海商贸承担着我们军队物资辎重的运输,这些情报落在对方手里,他们可以很轻易地根据你们运送的货物,判断出我们的兵力布署,调动等一系列军机,幸好这一次发现的早,否则我们在河间动兵的时候,兵马还没有集结,我们的意图就会完全被对手判断出来,这仗还怎么打?”

    曹天成满脸的诲暗,河间龚得志是第一批加入四海商贸的河间商人,对于四海商贸的事务,一向最为积极,对于四海商贸在河间的扩张,立下了汗马功劳,此人办事精干得力,一向深得自己重视,自己将四海商贸在河间的事务完全交予此人,本来是对此人功劳的酬报,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做竟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不是这一次监察院有所觉察,从而找出了其中的猫腻,从而挖出了藏得如此深的一个鼹鼠,真等到征东府在河间用兵的时候,军机泄露,那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都督,这是我的过失。”曹天成低着头,“我会深刻自省。并以此为契机,在四海商贸内展开自查,既然他们能河间渗透,那么辽西这边,只怕也没有哪么干净了。”

    高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敲着桌子,“老曹,坐下说吧,我也不用这么自责,我既然是在家里跟你说这事。而不是在公事房里,你就应当明白我的意思,咱们的关系不一样。从扶风那破破烂烂的兵营开始,一路走到现在。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有时候我讲话反而不太客气,你不用放在心上。”

    “是呀是呀!”一边的叶菁儿端着盘子过来,往曹天成面前放一盏清茶,笑道:“曹大哥,您别老站在这里了,公事房里,你们是上下级。在这里,您可是我们的老大哥呢。”

    “多谢夫人。”曹天成对着叶菁儿欠了欠身,坐了下来。

    高远端起茶抿了一口,“老曹,清查辽西以及积石的四海商贸是必须要做的,但你不要插手了,这事儿,我安排其它人来做,河间那边,易彬会负责到底。我们接下来要在河间大规模用兵,哪里,出来得一点岔子。至于这边。老曹,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人情味太浓了。”

    “人情味浓可不是坏事。”叶菁儿抱着小高兴坐到他们身边,“人要是没了人情味,那算是什么?”

    高远哈哈一笑,从他手里接过小高兴,将他的小脸贴在自己脸上,硬硬的胡茬扎在小高兴的脸上。小家伙叽叽咕咕地笑着,这段日子以来。小家伙倒也是习惯了。伸出小手在高远的脸上胡乱扒着。

    “怎么,我说错了么?”

    高远笑着道:“如果是居家过日子。自然得要人情味浓,但公事之上,却是万万讲不得人情味的,人情一讲,律法无存,有时候,有些人就会利用这一点,来钻你的空子。”

    “律法不外乎人情吗?”叶菁儿有些不满地道。

    “如果岳父在世,听到你这话,必然吹胡子瞪眼。”高远微微一笑,不再理会叶菁儿,转头看着曹天成,“天赐一直想安插人手进入四海商贸,但你一直在抵制这件事情,天赐费了偌大的劲儿,至今成效也不大,特别是四海商贸在各地的高层,都没有插进手去,曹老哥啊,四海商贸的确是一个商业组织,更多的时候是在替我们赚钱,但你不要忘了,他是征东府的四海商贸啊,他的所有行动,都应该围绕着征东府转,所以,经过这件事情之后,监察院一定会在四海商贸里安插人手,他们不会干挠四海商贸的商业经营,但他们一来是监控四海商贸的商业活动以及人员,特别是能接触到机密人员,另外,也能利用四海商贸的触角向外延伸。”

    “是,等天赐回来,便让他去做这件事情,我绝不再抵触这件事了。”曹天成老老实实地道。

    “不,天赐一时之间还回不来,他去汾州,恐怕还需要在那边呆很长一段时间,这件事情,我会另外安排人来做。”

    “是,我明白了。“曹天成站了起来,”都督,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便告辞了。

    “行,你去做事吧。”高远点点头道。

    曹天成站起来向房外走去,叶菁儿起身相送,“曹大哥,叫怜儿没事儿的时候过来玩啊,听高大哥讲,过一段时间,怜儿就要去大雁郡与孙晓团聚了,她这一走,要再一齐聚一聚,可就没那么便当了。”

    “好,好,我一定叫他常来。”曹天成连连点头道。

    看着曹天成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之处,叶菁儿转过身来,瞧着高远,“你怎么对曹大哥这么不客气呢,看着他好难过的样子。”

    高远站了起来,将小高兴递给了叶菁儿,“这件事如果换了别人,就得为河间郡的事情承担连带责任,也就是他,我才在议政会议上扛下了这件事情,想来蒋家权也找他谈过了,这一次如果不是那个龚得志利益熏心而反对扩股的事情,此人是黑冰台发展的钉子,我们还毫无所觉。易彬在河间的清洗,虽然会将垃圾清洗干净,但四海商贸在河间的网络也会遭到了极大的破坏,这还不算对于我们名誉的损伤,想要恢复,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如果不是念在老曹一家子都忠心耿耿,这一次他就会回家养老去,老蒋就是这么提议的。”

    “蒋老有时候就是太不近人情了。”

    “公事之上,讲不得人情,光是我这一次保下老曹,就只差被他拎着耳朵教训了。”高远摇摇头。

    叶菁儿失笑道:“瞧你说的,你怎么也是他的顶头上司,他的东家,他还真敢拎你的耳朵?”

    “那是你不了解他。”高远淡淡地道:“老蒋这个人,蹉跎了半辈子,本来已经是死了心,准备老死于乡间,庸庸碌碌一辈子算了,但没有想到却碰上了我,我给了他这个舞台,让他得以尽展他的所学。这些年下来,成绩斐然,我们征东府兵强,民富,他已经看到了战胜他师兄的希望。这个白胡子老头,对于除了这一点之外的东西,尽皆无欲无求,所以,他可是真敢拎我的耳朵的。”

    叶菁儿吐吐舌头,“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点怕他了,以前他见了我,一直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呀。”

    高远哈哈大笑,“要是有一天,他如果觉得你做了什么事情妨碍了我的大业,你信不信他敢直接冲到你的门前喋喋不休?”

    “哼,他要是真敢,瞧我不拿大板子将他打出去。”叶菁儿圆睁着双眼,道。

    “你打回去了,我可得背一个坏名声罗!”高远伸手捏了捏小高远的小胖脸,“是不是儿子,那你爹铁定就要变成一个妻管严罗!”

    “可不要瞎说,对了,你刚刚说的事情,准备让张一去办吗?”叶菁儿问道。

    “张一不能去做这件事情。”高远摇摇头,“这件事,我准备让宁馨去做。”

    “宁馨要回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叶菁儿高兴地叫了起来,“她去河套那种荒蛮之地,可是快半年了,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也只有你才狠得下心将他一个丢在一堆男人里头。”

    “我哪里狠心了!”高远无奈地摊摊手,“她有她的公事,现在她的公事告一段落,暂时也不会出什么效果,无事可做的她,自然就回来了,也正好接手此事,她与四海商贸毫无瓜葛,而且我看她做事极为老练,这件事交给她最为合适。”

    “太好了,宁姐姐终于不用呆在那个男人窝了。”叶菁儿拍手笑道。

    “怎么就是男人窝了,燕子不也在哪里吗?宁馨好歹还是住在城里,燕子可是天天在外奔波呢!”高远没好气地道。

    “贺兰燕是女人吗?她是女人么?她比男人还男人呢!”叶菁儿抢白道:“我就知道你心疼她了。”

    高远干咳了两声,站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呆会儿还要去看青年近卫军的训练,这跟你一说话,差点忘了,我得赶紧走了,不然迟到了可不太好。”

    看到高远逃也似的夺门而去,叶菁儿在后头不满地道:“一说到贺兰燕你就换话题,一说到她就逃,有什么不能说的。”

    高远一边大步向前,一边高声道:“儿子饿了,要吃东西了,我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转瞬之间便没了影子。

    逃难似的离开后院,径直到了前头公事房。看到高远,众人都是吃了一惊,“都督,今天您不是说要休沐么,怎么又来了?”

    高远指指后院,“后院里葡萄子倒子,我出来避难。上官宏,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新任的近卫军军长上官宏忍着笑道:“今日正好来于公事房核对各部编制。”

    “正好,我随着你去瞧瞧青年近卫军的训练。晚上就在你哪里吃饭。”高远兴高采烈地道。(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二章 鼓角连声锋芒现(4)

    青年近卫军并没有驻扎在积石城中,这支军队的驻扎地在距离积石城十数里外的积石湖边,短短的数月功夫,积石湖边已经耸立起了大片的军营,夯土而成的围墙,将一幢幢房屋围在其中,每隔数十米,便有一个高约十数米的望楼,楼上飘扬着鲜红的青年近卫军战旗。

    上官宏陪着高远抵达的时候,积石湖边正自热闹,一队队的方阵或在操练着队列,或在阳光下站着军姿,骑兵们正绕着积石湖你追我赶,马蹄隆隆,口号阵阵,一片沸反盈天的热闹景象。

    “精神头儿不错啊!”高远笑着指着那些精神抖擞的小伙子。

    “这可是都督的青年近卫军!”上官宏笑道:“无论官兵,都是挑得最好的。每一位官兵,都为自己能成为青年近卫军中的一员而感到荣耀,我上任之后,定下了一条铁规矩,一旦在训练之中不能达到指标,就将被淘汰出局。”

    “你定的那个指标我看了,对于新兵来说,是不是太苛刻了?”高远笑着摇摇头。

    “因为我们是青年近卫军。”上官宏挺胸看着高远,“青年近卫军,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方才不能坠了都督的威风,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们就要以最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征东府辖下,统辖地域万里,治下子民百万,有的是人想要加入,谁要是不用心,那就退出,青年近卫军,绝对不要不合格的人。”

    高远笑了笑,“你是青年近卫军的军长,这些事情,你说了算。你也训练了一个月了,怎么样?淘汰了多少?”

    “积石湖兵营现在一共到了一万五千余新兵,淘汰率是一成。”上官宏道。

    “这么严苛的标准。淘汰率只有一成?”高远有些惊讶地看着上官宏,“很不错啊!”

    “这得益于都督在民间推行的民兵制度。那些因伤或因年纪而退役的军人,分散到各地民间,担负起了各地民兵的负责人,他们拿着薪饷,自然是要做事的,现在看起来,他们做得很不错,至少新入伍的士兵们。放在一般的军队,已经可以直接上阵作战了。当初那些士兵退役之时,还有人置疑都督你这是在浪费资金,看到现在的成效,那些人该闭嘴了。”

    高远大笑起来,“上官,你这马屁可是越来越拍的不着痕迹了,不过我爱听,这项制度,一定要坚定不移地推行下去。一来,是为这些替我们的事业作出贡献的老兵们解决生计,二来。也为我们训练出了更多的合格的士兵,未来,我们需要的士兵会越来越多。”

    “都督英明。”

    “现在青年近卫军中匈奴人所占比例是多少?”高远看着远处那些奔腾的骑兵,若有所思地问道。

    “匈奴人多是骑兵,大约有两千余人。不过都督,这些年青的匈奴人,已经不能算是真正的匈奴人了,他们已经定居在了积石城,有房。有地,家人在积石郡也都有产业。在招兵的时候,我们非常注意这一点。这些入选的匈奴人,年纪都不大,在积石城已经住了三年多,是第一批来积石城定居的匈奴人,他们中的大多数,甚至在学堂里念过书,穿我们的服装,说着我们的话,吃着和我们一样的饭菜,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积石城人了。”上官宏微笑道。

    “中华文化,同化异族,从来都是高效的。”高远得意地笑了起来,“书同文,车同轨,用不了多少年,匈奴就将成为一个历史上的名词。”

    “书同文?”上官宏想了想,“都督这段时间,要韩复正在重新编写的学堂用书,是不是就在准备这一件事情?”

    “嗯!”高远点了点头,“你也听说了?”

    “前几天碰到了韩复,他大倒苦水,说都督将所有的文字,都来了一个改头换面,他花了好长时间,才算一一对应上。还说他读了半辈子书了,如果按照都督弄的这些字出来,他都怀疑自己不识字了。”上官宏哈哈笑道,“不过我看了他拿来的对照本,反而觉得都督改过之后的那些字更加简洁,好记。”

    “那是简体。”高远随意地道:“以前很多字,太繁杂了,我们征东府中,读书人本来就不多,能让他们学起来更简单一些,就更容易推广。我希望有一天,我们的子民,人人都读书识字。”

    “人人识字,这可是一浩大的工程。”上官宏惊叹道。

    “算不得什么浩大的工程。”高远摇头道:“只要我们的子民人人都富足起来,口袋里有了余钱,大家自然便会有更高的追求,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句话虽然不能说完全正确,但大体上是没有问题的。如果食不裹腹,衣不敝体,谈何读书识字?”

    “都督说得是,而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首先便要我们的军队不断地取得胜利,不断地将那些仍在过着食不裹腹,衣不敝体的人从暴政之下解救出来,将他们纳入我们的治下,也只有在都督的治下,他们才有可能真正过上仓禀实,衣食足的日子。”

    “你领会得很好。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们不断胜利的基础之上的,所以,现在我们需要一支强大的,无可抗衡的军队。”高远指着不远处的青年近卫军训练的场面,“以后,这样的军队会越来越多。走吧,进军营去瞧瞧。”

    两人纵马驰近军营,眼见有马奔来,辕门口立即便有士兵迎了上来,手高高举起,大声道:“营中不得奔马。”

    上官宏勒马而立,“都督,军营之中有规定,非军事行动,营中不得奔马。”

    高远哈哈一笑,脑子里不由想起细柳营的故事,挑挑眉,“既然是规矩。当然得遵守,下马,我们步行进去。”

    两人下得马来。那跑过来阻止的士兵方才认出两个身着便衣奔来的骑士,一个是青年近卫军的最高指挥官。另一个,竟然是都督高远,当下吓了一跳,两脚一并,站得笔直,向两人行了一个军礼。

    高远笑着还了一礼,马鞭敲了敲他的肩膀,“不错。不错。”

    两人越过这名士兵,向着营内走去,只剩下那名仍然僵在哪里的士兵满脸激动之色,“都督和我说话了,哈,都督和我说话了。”

    大营之内,建设得极为规整,一排排的平房横平竖直,每排房屋之间,都有着数米宽的间距。道路略略隆起,两边是一排排的沟渠,这些沟渠用来保证雨天军营之中的道路仍然不会泥泞。

    “都督。这里的道路所有的石籽,都是从积石城外拖来的,本来是工部用来铺城内道路的,我去抢了一些来。”上官宏道:“为了这事儿,工部的官员还找议政告了我一状呢!”

    “你这是趁着郭荃不在积石城,欺负他的下属啊,小心他回来找你算帐。”高远笑道。

    “郭荃那性子,就算回来,也不敢来找我。”上官宏大笑。“顶多来找我讨一笔钱回去。”

    “那倒是,郭荃有能力。做事也极其认真,就是性子弱了一些。这也跟他的出身有关,人无完人,我们征东府里,强势的人太多了,有这样一个性子绵软一些的,亦有利于团结,他在大雁郡协助孙晓建城,短时间内是回来不了了。”

    “都督,孙司令官当真要脱离军队,转向民政么?”上官宏踌躇了片刻,问道。

    “是,现在我们的军队规模越来越大,孙晓在大军团指挥作战之上,能力不足,就此转向民政对他更好,再说了,我也需要一个放心的人替我掌管着河套。”高远看了一眼上官宏,“议事堂马上就会发出公文了,许原将升任为北方集团军司令官,严鹏以副司令官兼任第一军军长,罗尉然任第二军军长。”

    上官宏默然半晌,“与孙司令官共事这么久,他突然要脱离军队了,真还有些舍不得。”

    “虽然离开军队了,但大家还是同僚嘛!”高远哈哈一笑。

    “都督,前面就是我的中军所在了。”上官宏指着前方一幢明显比周围大了不少的平房,道。

    “走吧,呆会儿你把团以上军官都叫进来,我都见一见,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以前亲卫营的军官吧?”高远问道。

    “是,极少数是这一次军事大学毕来的优秀学员,这些学员中有几个以前在部队都担任着营将的职务,毕业之后,调来青年近卫军,便又提升了一级。”上官宏点头道。

    高远突然站住了,“你的中军里,怎么有人在吵架?咦,像是杨大傻和郭老蔫啊,他们两个不是关系很好吗?”

    “关系是很好。”上官宏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这一个月来,两个在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要不是我弹压着,都恨不得掐起来。”

    “郭老蔫做了什么,让杨大傻这样的家伙都都跳墙了?”高远奇怪地道。

    “还不是因为白杨村的那一批新兵。”

    “白杨村,我记得,何大友嘛,腿受过伤,不大方便。”

    “都督真是好记性,这个何大友练兵是一把好手,白杨村在他的治理之下,真正了不得,足足有五千人的规模,那里哪像一个村,完全就是一个军事要塞,那里的年轻人,个个被他练得生猛无比,上马就是骁勇的骑兵,下马就是生猛的步卒。”

    “那个村子里我们的退伍兵员很多,匈奴人与中原人杂居,骑射都在行,又摊上何大友这么一个村长,当然厉害了。”

    “郭老蔫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征兵的时候,这家伙竟然亲自跑到了哪里去,将白扬村的五百名新兵一股脑地接了回来,然后找到我,说要这批兵,起初我也不太清楚,以为小事一桩,随手就划拨给他了,后来才知道上了大当,早知道这批兵是这样的,我怎么也要弄到我的中军来啊,杨大傻以为自己与郭老蔫关系好,找他讨一半,被郭老蔫老实不客气地打了回来,便怒了,天天与郭老蔫掐呢!”

    高远大笑,“这种事情,也只有郭老蔫干得出来,堂堂青年近卫军的师长,居然亲自去接兵,回来还敢蒙骗你。”

    上官宏苦着脸,“可是这事儿,说来也并不违规,我又签字答应了,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里头杨大傻的声音越来越大,高远摇摇头,“这家伙,不就是五佰兵嘛,有种自己再去练一指更强得吗,看来我得收拾他一顿了,不然他以后还会没完没了。”

    “这家伙,还真只有您才治得住他。我说了,他是表面上服气,却在暗地里嘀咕。”上官宏笑道。(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三章 鼓角连声锋芒现(5)

    两人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却是杨大傻咆哮跳动的背影,而郭老蔫翘着二郎腿稳坐如泰山,任凭杨大傻的垃圾话如滔滔江水顺流而下,他却巍巍峨如高山不动不摇。猛地看到高远在上官宏的陪同下跨进门来,郭老蔫立时大吃了一惊,嗖的一下一挺身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站起来的是如此之快,以致于杨大傻误以为郭老蔫终于忍受不住自己乱喷的口水而要奋起反击了,毫不犹豫,历此战场拼杀所带来的敏锐反应让杨大傻想也没想提起拳头当头一拳便击了出去,两人好友是好友,但平日里打起架来,那可也是拳拳到肉的。

    郭老蔫被这一拳正正的击打在左眼之上,哎呀一声惨叫,身子一仰,又中卟嗵一声坐回到了椅子上。

    “小样儿,还想袭击我!”杨大傻哈哈大笑。

    郭老蔫一声不吭地又挺身跃起,杨大傻的拳头又递了过去,但这一次,拳头却停在了郭老蔫的右眼之前,此时他终于发现有些不对了,郭老蔫的眼光根本没有看他,而是越过了他的肩头,看着自己的后方,两只手也并没有提起来招架,而是紧紧地贴在身侧,如果说第一次偷袭得手杨大傻还自鸣得意的话,那郭老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自己将要递出第二击的时候,还保持着这样一个姿态。

    他盯着郭老蔫,满心疑惑,然后他便听到了郭老蔫响亮的声音。

    “青年近卫军第二师师长郭志昌见过都督,见过军长。”郭老蔫右拳抚着左胸,大声道,嘴角还带着笑意。

    杨大傻从郭老蔫嘴角得意的笑容中确认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他艰难地一分分扭过头来,手上还保持着出击的姿式。脑袋却以一个可笑的姿态扭了过来,然后便如同触电一般,整个人如同木偶一般直挺挺地跳转了过来。

    “杨太冲见过都督。军长。”

    高远恶狠狠地盯着杨大傻,大步走进了屋内。上官宏紧跟在手,伸出手指头,点着杨大傻的脑门,摇头无声的叹息。

    杨大傻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看到高远走过了自己,赶紧向前跨出了一步,伸手拖过一把椅子,在本来就挺干净的凳面之上一阵乱抹。然后恭恭敬敬地搬到了高远的面前,腆着脸讨好地道:“都督,您坐。”

    看到杨大傻一个彪形大汉,此时故意装出这副模样,高远顿时险些笑了出来,这小子想装出一个可怜样儿来搏得同情心,但他的面貌着实凶恶了一些,无论如何装良善,看起来都像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

    高远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恶狠狠地盯着杨大傻半晌。才慢慢地道:“杨大傻,你可真是出息了啊,居然在近卫军军部里。咆哮无礼,殴打同僚,可真是跋扈的无边了。”

    杨大傻嘴一咧,哭丧着脸道:“都督,郭老蔫他阴了我们,不不,他不只是阴了我,还阴了军长一把,我只是要求他将白杨村的新兵分一半给我罢了。他不但不给,还冷嘲热讽。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去。”

    “住嘴。”高远拿着马鞭敲着他的脑袋。“郭老蔫提前知道白杨村的情况,说明他情报畅通,他能亲自去接人,那是求贤若渴,回来之后在上官这里办理了各种手续,程序无误,这五百人,就是他的了,凭什么要被你要一半去?你杨大傻有本事的话,怎么没有跑到白杨村去将这五百人弄回来?”

    杨大傻是挺着胸站在哪里,看起来明显是不服气:“他从军长这里走程序之时,采用的是欺骗手段,军长也被他给糊弄了。”

    一边的上官没想到自己也被这个家伙给扫了进去,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当下干咳了一声,“这个嘛,郭师长还是没有欺骗我的,具体情况嘛,我也是清楚的,考虑到这是郭师长亲自接回来的兵,我就全数拨给了他的第二师。”

    杨大傻这一次是真的傻了眼儿,他在私底下跟上官宏说起此事的时候,这位长官可不是这么说的,今天居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了一眼高远,心道要糟。

    果然,高远的脸色黑沉得如同锅底,从椅子之上站了起来,手里的马鞭柄在杨大傻的肩膀上敲得啪啪作响,“没出息的东西,没捞着白杨村的五百人,难道配属给你的士兵就很差吗,据我所知,上官配给你的都是扶风,赤马以及辽西的人马,那是我们扶风军的老底子,老根据地,你居然还不知足,这山望着那山高,就只瞧着眼下别人要强上那么一点点,你怎么不想着利用这半年的时间,将你的第一师再练成一支虎狼之师,在战场之上堂堂正正地压倒郭老蔫?”

    “属下明白了。属下回去之后,一定加强练兵,一定将郭老蔫这个坏种比下去。”杨大傻大叫道。

    高远大怒,“别人叫你杨大傻,你还真以为自己傻了,到现在还不服气,居然还在军部里动手,哈,当真是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你以前的那个亲兵梅华,在河间大闹了一场,看来也是从你这里学去的了,我还听说你在青年近卫军中到处吹嘘这个梅华是你的亲传弟子,就是生猛是不是?”

    杨大傻没有想到眼前这事儿居然与梅华那边牵扯起来,心中大叫不妙,但这些话他的确是说过,而且还不止在一个人面前说过,至少眼下就有两个见证者,不过话说回来,梅华那小子,真是很生猛啊。

    “一个跋扈的将军,带了一群跋扈的士兵出来,杨大傻,你可知罪?你自己说说,我要怎样处罚你,才能以正军纪?”高远沉声问道。

    杨大傻这一次是真的有些傻眼了,半晌才道:“都督,我殴打郭老蔫的确是有错,但这家伙也实在可恶,都督要罚我,我都认了,但那梅华,虽然有错,但咱们亲卫营的烈士家属居然被人如此欺辱,如果不打回来,岂不是让其它人寒心?梅华这小子,是条好汉啊,再说,叶真将军不是已经处罚了他吗,一百军棍啊,想想我屁股都疼。”

    “放屁!”高远怒骂道:“龚得志之罪,自有有司去治他,梅华身为军人,光天化日之下,破门而入,杀人放火,该当何罪?一百军棍,叶真想糊弄谁呢?我可听说一百军棍打完,这梅花居然还生龙活虎!”

    “杀了人,没放火!”杨大傻小声道:“再说了,那龚得志不是黑冰台的奸细么,他没有杀错嘛!”

    “你!”高远当真是给他气乐了,“你还知道那袭得志是黑冰台的奸细啊,易彬在那里盯了两个月,正准备捞出龚得志身后的大鱼来,这梅花就杀上门去,将监察院的一盘大棋硬生生给搅合了,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条大鱼也没有捞到。你身为主将,带兵无方,无视军纪,此乃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之故,上官,杨大傻该怎么处罚?这梅花应当怎么处罚?”

    “回都督!”上官忍着笑,一本正经地道:“那梅华既然已经被叶真将军处罚过了,便不宜再行追究,因为我们还是要维护叶真将军的权威的,所以只好便宜那小子了,不过杨大冲啊,的确应当追加处罚。”

    “嗯,既然这样,那就削去杨大傻第一师师长的职位!”高远拍着桌子,道。

    “啊!”这一下,不但是杨大傻,连一边的郭老蔫也吓了一跳,一蹦跳到了高远面前,“都督,我和大傻闹着玩儿呢?平常都是打来打去,习惯了,他没有殴打我。”

    高远阴森森地看着郭老蔫,“你倒是颇有战友情啊,都变成一只猫熊了,居然还跳出来帮杨大傻说情。”

    此时的郭老蔫一只眼睛外头罩上了一个黑眼圈,活脱脱一只猫熊。

    上官宏咳了一声,道:“都督,杨太冲带第一师已经有些时日了,眼下正值有人之际,临阵换将毕竟不妥,还请都督三思。”

    “既然这样,那就让杨大傻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份,先代理第一师师长的职位。杨大傻,你可服气?”

    杨大傻一听还可以带第一师,登时放下心来,至于以一个小兵的身份嘛,那就没啥可考虑的,既然是这样处理,那估计也用不了多久,最多打上一仗之后,便可以官复原职,当下大声道:“属下服气。”

    “服气就好,如果再错一次错,你就给我去当兵,对了,上官,他再犯一次军纪,你就将他调到郭老蔫那里,让他去给郭老蔫当亲兵。”

    “明白!”上官宏大声道。

    杨大傻登时是真傻了,看着笑得乐不可支的郭老蔫,恨不得再一拳过去,将他另一只眼睛也添上一个黑眼眶。

    青年近卫军的招兵工作,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情,就是训练,而有原来亲卫营中数百名红衣卫,再加上从军校毕业的那三百名军官,高远丝毫也不担心他们的训练水平,从战场之上下来的人,知道教给这些新兵什么东西。而有这些人作为这支军队的骨架,未来的青年近卫军,必然会成为征东军中最为耀眼的一颗明星。(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四章 鼓角连声锋芒现(6)

    接见了所有团级以上军官,再在上官宏等几人的陪同之下,吃过了晚饭,高远还是得打道回府,心中却在发愁回去之后如果叶菁儿又挑起贺兰燕的话题可如何是好?高远现在算是真正明白了爱情是自私的这一句话的真谛了。叶菁儿平素是一个多么雍容大度的人了,即便从内心里已经接纳了贺兰燕入门,但总是有事没事会打翻了醋坛子。

    天擦黑的时候,高远还是踏进了积石城的大门,与这个世界其它城市不一样的是,积石城的大门,日夜都是敞开着,并没有在晚上关闭城门一说,城门口的卫兵也是三班倒地值守着城门。

    “都督,您可算是回来了,后院夫人已经派了人来几次问您了。”门口值守的卫兵,看到高远,如释重负。

    “夫人没说是什么事?”高远将缰绳甩给卫兵,问道。

    “舅老爷回来了。”卫兵道。

    “叶枫,他从代郡回来了?”高远心里一松。

    “是,还有颜海波将军,不过颜将军天黑之前已经离开了,说是明天再来请见。”卫兵道。

    “好,好!”高远点点头,既然叶枫来了,看来今天贺兰燕这一事可以揭过去了,往后走的脚步也不由得轻快起来。

    “姐夫!”看到高远走了进来,叶枫一跃而起,“您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高远笑嘻嘻地走了过去,站在叶枫的身边,“好小子,又窜高了一截,快要赶上我了。”伸出拳头,在叶枫的胸口擂了一拳。看着对方不动不摇,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不错。是个真正的男人了,坐吧。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枫有些拘禁地坐了下来,不停地扭来扭去,看得高远有些奇怪,“怎么啦?衣服不舒适,这可是你姐姐为你亲手缝制的,是不是没有估摸着你的身高,小了?”

    “不是。”叶枫道:“这两年,穿军服穿习惯了。突然换上这样的衣服,着实有些不自在。”

    高远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这个习惯好。”

    “好什么好?”身后传来叶菁儿的声音,她有些心疼地看着弟弟,“高大哥,你瞧瞧,枫儿这脸都粗糙成什么模样了?还有这手。”他翻开叶枫的手掌,指着上面厚厚的老茧,嗔怪地看着高远。

    “男人嘛。这有什么!”高远摆摆手,“叶枫,你说是不是?”

    “是的。姐夫。”

    “你们两个倒好,一搭一档,但显得我是外人了。”叶菁儿气哼哼地放开了叶枫的手,“大哥,将叶枫调回积石城来吧,他在军队之中也磨练了快两年了,仗也打过好多回,生死也经历了无数次了,够了。”

    高远笑而不答。看着叶枫,问道:“枫儿。你的意思呢?如果你不想再在军队呆了,也不是不可以的。我马上会在积石城设立参谋本部,你可以回来任职。”

    叶枫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不愿意回来,我不想离开军队。”

    “叶枫,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不是说不想再在东方集团军了么?”叶菁儿一下子急了起来,拉着叶枫的手便是一阵乱摇。

    “菁儿,不要着急,先听枫儿仔细说说吧,枫儿,你怎么就不想再在贺兰熊哪儿干了?你在哪里不是干得挺好的么?现在已经是营将了,你这个年纪的营将,在全军可也是不多的,更重要的是,你这个营将跟我关系不大,是你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高远道。

    “姐夫,我们现在已经与东胡签定了和约,几年之内,肯定是不会有大的阵仗了,再说我们那边阿固那个缩头乌龟现在根本不出辽宁卫,我们在哪里,完全捞不着机会了。所以,我想调离东方集团军,到,到叶真将军哪里去。”叶枫偷瞄了一眼高远,低声道。

    听着叶枫的话,高远的脸色不由一凝,身体也慢慢地坐正,看着叶枫,“你怎么会想到叶真哪里去?你听说了什么?”

    叶枫没有查觉到高远问话的用意,兴奋地身子前探,压低了声音道:“姐夫,这么说来,我们当真要在河间那头用兵了?”

    高远身子微微向后一仰,“你是听谁说的这件事情?”

    “没听谁说,我是自己分析的。”叶枫道,“我们那头估摸着一时半会儿是打不起来了,我就要想,哪里会打仗呢?我想来想去,河间那头,是我们最佳的动兵所在的方向。便想调到哪里去。”

    “你分析的?”高远惊讶地看着他,“姑且不说这件事情你分析得对不对,你先说说你分析的原因吧。”

    “姐夫,我是这样想的。檀锋也好,周玉也好,以前就指望着我们与东胡打个两败俱伤呢,现在好了,我们将东胡打得找不着北,他们大失所望,既然利用东胡失败了,他们不得赤膊上阵啊!他们肯定会动手,哪么他们会在哪里动手呢?两个地方,一个是琅琊,那里有胡彦超,是一个有经验的老将,另外一个地方便是安陆,哪里有对我们非常重要的铜矿铁矿。”

    高远惊讶地看着叶枫,这小子倒还真不愧是叶相的儿子,天生一副精明的脑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到叶重将军哪里,反而一定要到河间去呢?”高远反问道。

    “我仔细研究了姐夫自出道以来的所有战例,发现了姐夫一个习惯,那就是绝不会跟着别人的步子去走,一定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然,只要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那就绝对是一步好棋。所以啊,我就想,那里是这步好棋呢?”

    叶枫兴奋地站了起来,手掌重重在桌上一拍,震得桌上盘儿杯儿一阵哗啦啦乱响,将叶菁儿吓了一大跳。

    “我想了好长时间,终于想明白了,就是河间。河间与天河相邻。而天河是燕国王家封地,一向设有重兵,而且蓟城就在天河郡内。对方布有重兵防守,那么。他们便不会想到我们会从这个方向上进军,但以姐夫的性子,要么不打,要么一击便要毙命,所以我想姐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必然要直刺要害,自河间。突然出兵天河,打下天河,直逼蓟城。只要蓟城告急,不管檀锋周玉他们想干什么,都是白搭。姐夫,我说得对吗?”

    高远微笑着,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叶枫有些出神。

    “姐夫,我说错了么?”叶枫惴惴不安地道。

    “你这想法,还跟谁说了?”高远问道。

    “我只是胡乱猜测。哪里敢随便跟人说,怕别人笑话。”叶枫扭捏起来,浑然没有了先前的意气风发。

    “你的这些想法。不要对任何人再讲了。”高远道。

    “这么说,是真的啦?”叶枫再一次激动起来,“姐夫,将我调到叶真将军哪里去,我愿为姐夫先驱,直接杀上蓟城去,我要在爹娘流尽鲜血的地方,将周玉,檀锋。姬陵一个个地宰了。”叶枫杀气腾腾地道。

    “不许!”一边的叶菁儿看着高远的神色,顿时明白。叶枫已经蒙了一个八九不离十,只怕征东军当真是要从河间直捣燕国腹心。但天河郡一向是燕国重地,布有重兵,更别说蓟城是燕国王都了,这一仗打起来,必然是凶险万分,叶家还指望着叶枫呢,怎么能让他去冒这种风险。

    “姐,这是男人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叶枫转过头,看着叶菁儿,“你常常告诉我,叶家就我一个男人了,那么我这个男人,就得承担起替父母报仇的大任。”

    “不许去!”听到叶枫提起父母,叶菁儿不由流下泪来,“有你姐夫在,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老老实实地回到你的盘山去。”

    “姐!”叶枫大叫起来,转过头,求救地看着高远。

    高远微微一笑,“叶枫,我不可能调你去河间。你的猜测不错,我的确打算这么做,但是我不会从任何一个集团军方向调集兵马,因为这样一来,我的战略意图,就会被人猜得差不多,如果被人窥破了我所思所想,那么,奇袭便会变成强攻,此非我所愿也。”

    “不调兵,那兵从哪里来?”

    “这就不是你一个小小的营将关心的事情了。”高远拍拍他的肩膀,“你不要担心在盘山没有仗打,当我的军队出现在天河的时候,东胡人绝对也会动手的,他们不可能看着我收拾完姬陵他们之后,再好整以暇地来对付他们,到时候,你们哪里受到的压力,不见得就小了。”

    听到高远明确地拒绝了叶枫,叶菁儿不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两害机权取其轻,比起叶枫到河间去,让他呆在盘山那个山沟沟里,反正是安全的选择。

    “姐夫!”叶枫还要再求,高远却是脸孔一板,“叶枫,记住,你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此事不用再提了,我们也有快两年没有见面了,让你姐备几个好菜,我们哥儿俩好好地喝几杯。”

    叶枫赌气地道:“不喝了,既然不调我走,哪我明天便会盘山去。”转身气冲冲地便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从怀里掏出一柄象牙打磨的小刀,“这是送给小高兴的。”

    看着他气冲冲离去的背影,高远不由嗬嗬笑了起来,“这小子长大了。”

    “是啊,长大了,都不听我的话了!”身边,叶菁儿也叹息道。

    “小鹰终究是会长成雄鹰翱翔天空的,你越想拉住拴着他的绳子,他便挣扎得越厉害,所以,该放手的时候便应当放手,叶枫不错,是个好苗子,将来会有大成就的。”高远伸手揽住叶菁儿的肩,安慰道。(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五章 鼓角连声锋芒现(7)

    罗田县,双溪村,梅家大宅。

    这座被梅家丢在乡下的大院,经过紧张的十数天的打扫,重新妆点,再一次焕发了生机,梅华的老子梅一坡倒负着双手,志得意满地看着忙忙碌碌的下人们。今年,对于他来说,可谓是志得意满,好事成双的一年。

    当年一狠心将梅华送去参军,实在是因为这个小儿子太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更是没有做生意的头脑,每日里倒是为祸乡间,成了四乡八里有名的坏小子,自己骂也骂了,打也打了,都是收效甚微,正自无可奈何之时,正巧碰到刚刚征服了河间郡的征东军招兵,他一咬牙,一狠心,便将这个不省心的儿子送去当兵。

    想起儿子走时的泪眼汪汪,梅一坡到现在还是有些心痛,但是没办法啊,谁叫自己是罗田县里都是小有名气的地主呢,征东军占领河间之后,他也仔细打听了一些征东军的政策,从他的好友,罗田县令哪里,他听到了让他胆战心惊的一些消息。

    征东军最好将那些大地主的田地夺了来,分给贫穷的老百姓,以此来换取那些贫民的支持,当然,他们在事前会找出这个大地主各种各样违反乱纪的事实,其实家业到了一定的地步,又有几个是干净的呢?哪怕自己平素在乡里只是有着抠门,小气的名声,其它的还算不错,但真要查起来,屁股上也绝对沾满了屎,更何况,就算查不出别的什么来,经你安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不也是那些长官们上下嘴唇皮儿一碰么?

    但是,如果家里有一个征东军的士兵。结局也就大不一样了。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梅一坡才不管家里人的反对,执意将小儿送到了征东军。事实上。他也的确在后面得到了一些好处,因为当时对于参加征东军。罗田县里的人,还是抱有很大疑虑的,好男不当兵嘛,这是祖辈传下来的经验。

    由于有了梅一坡这个有名气的地主第一个送去了自己的儿子,让征东军在罗田县招兵打开了缺口,使得当年的招兵任务在罗田县进行的异常顺利,事后,梅一坡也得到了回报。虽然地仍然被收了,但每一亩地,都给了当时市价的赔偿,而更为重要的是,他作为先进分子,合作者被引见给了四海商贸,从而成了其中的一员。这两年以来,他的财富以四海商贸为背景,已经翻了数番,身家早已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也让他时常感叹。当年的自己当真是井中之蛙,不知天地之大啊,只知道守着那些土地当财主。哪里知道外头的天地如此广阔。

    财富增加,这还只是一喜。第二喜则更让他欣喜如狂,当年最不成器的这个小儿子在征东军里打磨了几年,回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是营将了,那可是统率上千战兵的大官呢!

    在梅一坡看来,营将已经很了不得了。他的好友,罗田县令现在手里也只有百多个衙役的县兵而已。

    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梅一坡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运气极好。不过那小子似乎对自己依然怨气未消,当年两年。连一封信也没有给家里写过,连当了营将这样的大事也没有说一声。

    前几天从大方县传来了龚得志被抓的消息。又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龚得志是河间郡商人们在四海商贸里的代表,也是河间最大的股东之一,自己与他来往不少,当听说此人竟然与秦国人勾结图谋不轨的时候,梅一坡可是又惊又怕,接下来征东军监察院在整个河间郡内闪雪霹雳一般的清洗,更是吓得梅一坡不敢出门。

    罗田县也来了监察院的官员,从县令哪里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自己不是什么秦人的卧底,但架不住与龚得志关系非浅啊,但这些官员来到罗田之后,见到自己,居然只是随意地问了几句,丝毫没有为难自己,那带头的叫王小二的家伙,居然还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祝贺自己生了一个好儿子。

    想到这里,梅一坡不由拈须微笑,当年最不省心的小儿子,看来要成为梅家的顶梁柱了啊!

    “爹,您瞧瞧,那边的喜字,贴得还正吧?还有那些彩绸,这样挂行不行?”大儿子梅朴满头大汗以跑了过来。

    “行,都行!”梅一坡被打断了思路,没好气地挥了挥手,“老二回来没有?”

    “二弟去采办物资,量那么大,恐怕晚间才能赶回来吧!”梅朴恭敬地道,与梅华不同,他与二弟梅素两个人,对这个老爹可是惧怕得很。

    “行了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那吴家小门小户的,懂得什么!”梅一坡没好气地道。梅华那小子,仍然是不省心啊,回到家,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乎,不,根本就没有坐,那小子的屁股都被打烂了,听说是犯了军纪,看着血糊糊的屁股,梅一坡可是心疼坏了,同时也担心着儿子犯了军纪,不知会不会对前程有影响,现在梅家,可都要靠他撑着呢!

    想起梅华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梅一坡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是问候老爹老娘兄长亲人,一开口便丢下一句:“爹,我要娶吴婉君,你帮我去提亲。”

    吴家是什么?以前那只是自己家里一个佃户,真正的上无片瓦遮身体,下无寸土立足迹啊,自己怎么也算是河间郡的一号名人,怎么能娶这样一个佃户的女儿当儿媳妇?可是自己的话才刚刚出口,那个浑小子居然提起包袱,转身一瘸一拐就要出门,说是要去给吴家当上门女婿,险些儿便将梅一坡给气得当场栽倒在地。

    儿子翅膀硬了,以前就不屌自己这个老爹,可别说现在当了营将,大权在握了,梅家还得靠他撑着呢,要是真让他去当了上门女婿。自己还活不活了,只怕亲朋好友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自己。

    没奈何之下,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好在最后打听之下,吴家那小子。与梅华一起去当兵的那个吴涯,现在也是营将了,也算是勉强门当户对了。

    无可奈何的梅一坡还是请了罗田的县令亲自上门去做媒人,县令也高兴得很,毕竟现在梅家也好,吴家也好,家里都出了征东军的军官,而且还如此年轻。将来的前程自然不可限量,与他们搭上关系,对自己的前程有莫大好处,当下便乐呵呵的去当了这个媒人。

    郎有情,妾有意,县令亲自上门当媒人,吴家老两口能有什么好说的,傻乎乎的只知道笑,只知道点头,倒是那个吴营将。看起来有些意见。

    想到这些,梅一坡便是一肚子的不合适宜,儿大不由爹娘啊。

    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转过头,便看见那个不省心的小子拄着一根拐仗走了过来,脸上笑咪咪的活像刚刚摔了一跤却捡了一大块狗头金一般。

    “爹。”梅华叫了一声,这一次,老爹的行动迅速,让他十分满意。

    “我说儿子啊,这么快就成婚,是不是太快了一些?”看着儿子,梅一坡无可奈何。“这操办起来,过于仓促。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还有好多的朋友亲戚都来不及通知啊!”

    “不快。不快,爹啊,我只有六天的假期了,假期一到,就必须归队,晚一个时辰,可就是要挨军法的,您总不想我再挨板子吧?”摸着屁股,梅华心有余悸,就算是叶真的亲兵在打板子的时候放了水,但那一百下落在屁股之上,仍然是吃不消啊。

    “你不是说以后你就要驻扎在河间嘛?”梅一坡道。

    “爹,咱是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开赴战场,大战一起,奶奶的,谁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我要是嗝屁了,岂不是连媳妇都没有,那也太憋曲了。”梅华大大咧咧地挥舞着拐仗,“所以啊,我急得很。”

    “不要瞎说。”梅一坡心里一惊。

    “这不是瞎说!”梅华正经地看着老爹,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老爹的头发已经斑驳了大半,心头不由一软,“爹啊,儿子是不能在身边尽孝了,说个媳妇,不定以后还能给你添个小孙孙,这样我在外头,也放心一些,当兵打仗,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不测,当年我的那些战友,多么生猛的家伙,都足以当我的师傅,但在战场之上,也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死了。”

    梅华想起尚胖子,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爹啊,小尚华以后也就是我的儿子了,你可不要亏待了他,他的爹是救过我的命的,要不是他爹,你现在看到的可就不是我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骨灰盒子了。”

    “马上就要结婚了,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梅一坡连连摆手,突然想起儿子有今天,完全是靠他自己用命拼来的,心中不由有些悸然,“儿子啊,以后在战场之上,要小心一些,保命要紧啊!”

    梅华笑了起来,“战场之上,要真有这个念头,那死得才叫一个快。更何况,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别的任何心思,不过老爹也不用太担心,咱们征东军可是天下最强的军队呢!”

    梅一坡沉默了半晌,“好,老爹会给你办一个最盛大的婚礼,你的两个哥哥就是不眠不休,这几天也得把事儿给我办好罗!”

    “那就多谢爹了,爹啊,以后你对婉君的爹娘可要好一些,不要怠慢他们。”

    “怎么会?”梅一坡赶紧道:“我准备将这间宅子送给你,反正我现在和你两个哥哥都住在城里,你们结婚以后,便可以让那吴家人搬到这里来住。”

    “那就多谢爹爹了!”梅华不由大喜。

    “老爷,老爷,有客来访了!”门中的吴老头走了过来,大声道。

    “有客?后天才是婚期啊,今天怎么就来了,是那位啊?”梅一坡惊讶地转身问道。

    “来客说他姓易,叫易彬,说是三少爷的朋友。”吴老头道。

    易彬,监察院的易副院长?一听到这个名字,梅华的腿都软了?那事儿,还没有完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六章 鼓角连声锋芒现(8)

    “易彬,这名字有点熟悉啊,我在哪里听过他么?”梅一坡看着梅华,“咦,儿子,你怎么啦,脸色怎么有点发白?”

    “易副院长,监察院的易副院长!”梅华喃喃地道。

    “监察院?副院长?”梅一坡凳时两腿发软,他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是从罗田县令那里。上一次那个王小二不是已经来核查过自己与龚得志的关系了么?不是说没事儿了么?怎么监察院的副院长还亲自上门了。

    “来了,来了多少人?”梅一坡抓住吴老头,颤声问道。

    吴老头看着一老一少两位主人的脸色都是极不好看,奇怪地道:“老爷,您怎么啦,那位易先生轻车简从,只带了两个随从,不过看起来有气势,像是一位大人物呢!”

    “当然是大人物!”梅一坡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一听易彬只带了两个人过来,心里顿时停当了大半,拔腿就向外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儿子,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随我去迎接?这可是大人物。”

    梅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怎么也不可能避过去的。

    两人到了大门口,易彬正负手而立,打量着梅家大宅。

    “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小老儿迎接来迟,恕罪,恕罪!”梅一坡满脸笑容,看到易彬身后跟着的那个曾经见过的王小二,心中更是大定。

    “梅华见过易副院长!”拄着拐杖,梅花走到父亲身边,向易彬鞠了一个躬,两人都没有穿军服。倒也不必行军礼了。

    “伤还没有好就急着结婚了?”易彬看着梅华,笑道:“你倒是着急得很!”

    “易副院长说得是啊,可我这个儿子犟得紧。怎么也不听我的啊!”梅一坡顿时有遇到知音的感觉,在一边帮腔道。

    “他的确犟的紧!”易彬点点头。“有性格,不过我喜欢。想来杨大傻也是极喜欢你的。”

    “连长他还好吗?”听到易彬提起杨大傻,梅华不由关心地问道。

    “很不好!”易彬笑道:“因为你的事情吃了挂落,被都督将师长都撸了。”

    “啊!”梅华顿时大吃一惊,“这是我做的事情,与大傻连长有什么关系?怎么连师长的职位也被撤了,不行,我得回积石城去。我去投案自首,这与大傻连长没有任何关系。我好汉做事好汉当,绝不连累他人。”

    易彬嘿嘿一笑,“你回积石城?你回去了能干什么?求见都督,都督会见你么?都督已经做出的决定,能因为你一个小小的营将而做出改变?”

    一连串的反问,让梅华顿时蔫了,垂着头,“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

    “看来你对那杨大傻倒还很有感情。”易彬笑道:“以后做事过过脑子,征东府。征东军行事,都是有律法的,你是征东军的军人。不是江湖上的好汉,想一出是一出,不然的话,你以后不但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对你好的人。”

    “我明白了,多谢易副院长的教诲!”

    “教诲吗?谈不上,不过就我个人感情而言,你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好了。杨大傻虽然被撤了师长职位,但现在仍然代管着第一师。以后立下功劳,自然就将丢掉的职位拿回来了。你要是想帮忙的话,就赶紧将交给你的营头练好,将来在战场之上替你的大傻连长挣功劳吧!”

    “是!”梅华砰的一声一个立正,“我一定不会让大傻连长失望的,我会帮他将师长的职位拿回来。”

    “有心就好。好了,梅华,不知道你竟然要结婚了,所以也没有准备礼物,倒是不好意思了。不过这一次我倒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来找你的父亲的。”易彬道。

    “找我?”梅一坡一听又有些蔫了,“易副院长,我与那龚得志除了一些生意上的往来,绝对没有任何瓜葛啊,这位王长官已经来核查过了。“

    “当然,当然,如果有瓜葛,我反而不会过来了,那一定是行动队过来抓他,正因为您没有牵涉到这件事情中去,所以我才会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与您谈谈。”

    一听不是牵涉到龚得志一案之中,梅一坡立时便精神抖擞起来,“好,好,易副院长,里头请,里头请。”

    易彬点点头,迈步便行,边走边道:“梅先生,我们找个避静的地方,好好聊一聊,如何?”

    “当然好,当然好,易副院长,书房请。”梅一坡赶紧道。

    到了书房门口,易彬与梅一坡一前一后跨进房门,梅华也想跟进去,一直跟在易彬身后的王小二却是伸手一拦,“梅营长,副院长与梅先生有重要的事情商谈,你,就别进去了吧!”

    梅华一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张了张嘴,看着王小二坚定的眼神,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有些狐疑地看着已经紧闭的书房门,易副院长找自己的父亲干什么呢?

    书房之中,梅一坡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易彬,毕竟以前,他见过的最大的官儿就是罗田县令,而这位县令还是他的朋友,而这位易副院长那可是征东府的高官,便是河间郡的郡守,听说对他那也是恭恭敬敬敬的,这监察院在征东府中,可是人人都惧怕的部门。

    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尼?不但是梅华在想这个问题,梅一坡也在想这个问题。

    “你生了一个好儿子!”易彬笑看着梅一坡。

    “大人过奖了,犬子以前是个不成器的,说起来,我还得感谢贵军让他脱胎换骨呢!”梅一坡道。

    “不到两年,梅华从一个普通的士兵,升到营将,虽说这里头有些因缘机巧,但毕竟是他自己的努力,梅先生应当知道我们征东军的河套战役吧,梅华可是跟着都督参加了那里的每一战,最惨的一役,都督的亲卫营损失泰半,梅华能活着回来,就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

    听到儿子参加过如此惨烈的战役,梅一坡不禁脸上变色,这个混蛋,回来之后,根本就没有提起过这些事情,总是笑呵呵地说过得很好。

    “龚得志的事情,梅先生应当知道得很清楚了吧?”易彬突然话题一转,将话头牵到了梅一坡最怕的事情之上。

    “是,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真该千刀万剐。”梅一坡一脸的义愤,“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以往见他的时候,就应该啐他一脸,咬他几口肉下来。”

    易彬听着这话,不由笑了起来,“他自有律法来处置他,不过龚得志以前是四海商贸在河间郡的召集人,他这一倒下,四海商贸在河间郡可就没了领头人,而我们在这内里,又找出了不少与黑冰台,燕翎卫有牵涉的人,现在四海商贸在河间郡的体制,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可以说已经影响了正常的运转。”

    梅一坡是极聪慧的人,听到易彬这话,心中蓦地想起一种可能,不由激动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霍地站起身子,“您是说,您是说?”

    “梅先生想得不错,四海商贸需要一个新的领头人来重组在河间郡的业务,我们经过反复考查,认为梅先生您是最合适的。”易彬单刀直入。

    “可是,可是我在河间郡的影响力并不大,实力也弱。”梅一坡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昏头脑,而是直接指出了自己的不足。

    “我们果然没有看错人,梅先生是个很冷静的人。”易彬赞赏地点点头,“这个时候还能考虑到这些,本身就说明您完全能承担起这样的责任,影响力是什么,实力又是什么?只要您的身后站着征东府,就是不名一文,也能坐到这个位置之上,而这个位子,自然又会给您带来这些东西。”

    易彬站了起来,“我们经过反复的考查之后,认为您是可信的,更重要的是,您有一个好儿子,梅华是征东军的军官,他还这样年轻便已经当了营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你说是吧?而且他现在统带的军队,便驻扎在河间,如果说征东府在积石城的话,那梅华,岂不就是您现成的靠山,有他在,河间郡的那些商人,谁敢对你无礼?”

    “如果高都督能信任小人,小人自然有信心做好这些事情。不过四海商贸总社那边?”梅一坡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个你不需要考虑,自然由我们去协调。”易彬笑道,“梅先生,那你是答应了罗?”

    “当然,这样的好事,谁不答应,谁就是傻瓜啊!”梅一坡兴奋地道。

    “好,那我们接下来便可以商讨一些细节了!”易彬点点头,微笑道,他已经接到了来自监察院总部的命令,监察院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全面介入四海商贸,安插人手进入这个龙蛇混杂的体系之中,将其彻底变成征东府的爪牙。自己完成河间郡的事务,而辽西,积石郡以及河套那边,将全部交由自河套归来的宁馨完成,这件事情一做完,监察院的影响力将会进一步上升,作为监察院的高官之一,这是他乐意看见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七章 鼓角连声锋芒现(9)

    河间郡,中央野战集团司令部,叶真看着面前的两个年青人,哈哈大笑着走向两人,拍着其中一人的肩膀道:“我们的小英雄终于来报到了,好小子,这一次你可真正算是名声大震了,知道吗,整个征东军的人说起你梅花来,可都是翘起大拇指,赞一声好汉子,够朋友呢!”

    梅华一脸的尴尬,看着叶真,屁股又隐隐的作起痛来,“司令官,这事儿能不能别再提了。”他有些扭捏不安。

    “怎么能不提?”叶真笑道:“虽然说你的行为于律法不容,于军法不许,但征东军每一个军人,都因为你而感到骄傲,有你这样的战友,大家伙上战场杀敌,才真正无后顾之忧啊,不然你以为你搅合了监察院的大计,都督会哪么轻易放过你?”

    戳了戳梅华的脑门,叶真道:“任何事情都得分两面看,你为此挨了一百军棍,算是严肃了军纪,但没有扒你的军服,甚至没有撤你的官职,则是因为你让所有的军人都解了气,让我们的军队更有凝聚力,功过相抵吧!”

    “那,那大傻连长还因为我的事情,丢了官职!”梅华有些委屈地道。

    叶真哈哈大笑,这个梅华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杨大傻被都督征罚了一番,这里头的原因多着呢,梅华这事儿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不过这样也好,让这小子自己觉得欠了杨大傻一个人情。

    “你们只有半年时间。”转过身来,叶真从身后的大案上拿出两袋卷宗,“青年近卫军第三营和第四营的资料全部都在里面了,现在正式交给你们俩人了,半年时间,都督想看到的是一支强悍的军队。你们能做到吗?”

    梅华咧嘴一笑,“叶司令官,当初我与吴涯两人从一个普通的大头兵到一名合格的红衣卫。只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现在我们有六个月。时间足够。”

    叶真点点头,“年轻人有冲劲,我喜欢,对了,听说你们两人还是郎舅,昨天易彬到我这儿来过,说起你们两人的事情,很有意思。”

    梅华一脸得意。“是的,我刚刚娶了吴涯的姐姐,现在我是他的姐夫。”

    一边的吴涯一脸的不爽,黑着脸道:“我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姐夫就让着你的,等着吧,我的第四营,会让你的第三营灰头土脸的。”

    “是吗?那咱们等着瞧。”梅华笑嘻嘻地接过第三营的卷宗,冲着吴涯扬了扬。

    “从积石城军事大学给你们每个营配备的十名军校生昨天也已经抵达了河间,等会儿你们便去领了他们一起去军营吧。这十个人,原本都是各部队的优秀者。有他们帮你们两个,应当省力不少。”

    “是,司令官。我们告辞了。”

    “去吧去吧。”叶真挥挥手,“一应军需,我与吴郡守都已经安排好了,会按时送到你们的驻地的。你们勿需为这些事分心,只要一门心事练好兵就是了。”

    “多谢司令官。”两人向叶真行了一个礼,后退两步,转身向着大门走去,走到门口之时,梅华突然又转过身来。看着叶真,很认真地道:“司令官。谢谢你。”

    “你已经谢过了。”

    “不,先前是公事。这一次是私事,如果不是司令官在大方的时候回护,我可真得要倒大霉的。”梅华认真地道。

    叶真微笑着点点头,这个梅华,倒是个念情的人,当然,如果他不是一个念情的人,也就不会有大方县的纵马怒破龚得志大门这件事情了。

    青年近卫军第一师第三营和第四营驻扎在距离河间郡五十里外,军营四周,三面环山,只有唯一的一条出路,亦被军方封锁,对外宣称,这里是一处军需重地,这一片山谷地,足足有十数平方公里,足够这两个营头在内里展开所有的训练。所有的士兵都是分批招入,然后陆陆续续地送到这个地方,实行封闭式管理,外人完全无法得知这片山谷之中的具体情况。

    站在山谷入口之处,吴涯看着梅华,“梅花,一个月之后,咱们比一场。”

    “叫姐夫!”梅华得意地看着对方。

    吴涯大怒,“这是在军营,你想让我去向军法官控告你么?”

    梅华摊摊手,“真是无趣,好吧,吴营长,我答应你了,一个月后,咱们比一场,你要输了怎么办?”

    “我会输么?”吴涯扬起头。

    梅华哧的一笑,“我只知道,从小到大,你与我打赌,就从来没有赢过,最近一次,便是你说我绝娶不着你姐。”

    “你有完没完!”吴涯满脸涨红,“我要是输了,我就率领我第四营所有军官,当着你第三营所有官兵,大喊三声我服了。”

    “漂亮!”梅华大笑,“就此一言为定。我要输了,也如此办理。”他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站得毕挺的十名军官,道:“你们也都听到了,你们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我是他姐夫呢,怎么能输给小舅子。”

    那边的吴涯气得七窍生烟,一跺脚,冲着梅华比了一个中指向下的手势,带着他的十名军官,大步离去。

    两个营头,一个驻扎在左边山脚下,另一个在右边山脚之下,之间相隔了约四五里的距离,在两个军营之间,原本起伏不定的土地已经被铲平压实,作为两个营头的练兵场所,而他们所背依的大山,也是极佳的练兵场所,当年高远在扶风练军的时候,南山便是士兵们最为熟悉的地方。

    梅华站在第三营所有将士的面前,一千名从河间各地招来的士兵身着鲜红的近卫军战袍,屏声静气,肃穆地看着他们的长官,在梅华他们抵达之前,叶真已经派出了教官,对他们进行了一些最基本的训练,这使得他们现在站在哪里,已经颇有了些军人的模样。但在梅华这种从亲卫营出来的人看来,却还远远不够看,而在他身后,笔直地站在哪里的十名军校生,亦是眼中露出不满的神色,这支军队,现在离他们的要求还差得太远。

    士兵们站在哪里,看着他们的长官,在他们看来,长官头一天上任,当然会有长篇大论的讲话,或者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所有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谁要是今天当了出头鸟,那一定会给整得很惨。

    这些天来,那些叶真派来的教官,已经让他们吃够了苦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所有士兵们感到有些不对劲了,新来的营长站在哪里,纹丝不动,他身后的十名军官也如同雕塑一般,十一个人,便如同十一块石头,不说话不动弹,就那样站在那里,如果不是眼睛还在眨动,真让人怀疑他们还是不是活人。

    半个时辰过去,一千人的方阵已经开始有人微微晃动起来,汗水,从每个人的脸上往下淌。

    一个时辰过去,卟嗵一声,有人倒了下去。第一个人的倒下,似乎是一个信号,卟嗵之声连接响起。

    梅华摇摇头,叹口气,再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终于向前迈了一步,看着已经不再整齐的方阵,大声吼道:“青年近卫军的士兵,就别把自己当人,要把自己当成牲口,还得是那种生猛的牲口,第一次见面,你们让我失望了。”

    转过身后,梅华看着身后的十个军官,“全营暂分为十个队,每队一百人,你们十个每人领一个队,半个月之后,会有一场较量,到那时候,会从你们之中产生四个连长,剩下的六个人,可就只能去当排长了。现在你们去选择你们的一百人吧,自己选,有冲突的时候抓阄,划拳来定归属,记住,人都是你们自己选的,那时候输了,不要找其它的理由。”

    丢下这句话,梅华转身就走,将十位军校生和一千个大兵丢在了场地中央。十个军校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他们接受的教育中,完全没有这种搞法啊,而且,他们原来在部队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十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晌,不约而同地转身冲向了身后的队列。

    而此时,在四五里外的第四营,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同景,一千余人席地而坐,正中间,站着他们的营长吴涯,他正在发表着激情洋溢的演说,从自己入伍参军开始,讲到自己参加的训练,讲自己被老兵是如何打磨过来的,讲自己参加过的一次次战役,讲着积石城的百姓幸福的生活,讲着河套那一片片富饶的土地,所有的士兵听得津津有味,他们都是河间人,而且大都来自贫困的家庭,对于吴涯所描述的那种生活都有着无限的向往,参军,立下战功,分得土地,安居乐业,站在他们面前的营长,不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吗?

    两个好兄弟,好战友,却出自不同的家庭,虽然接受过同样的训练,在同一支部队服役,但当他们两个人开始各自带着不同的队伍之时,理念便出现了极大的反差。(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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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介绍:
上天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机会,我就绝不会让出卖和背叛再一次发生,这一世,我要用铁血和利刃来维护我所拥有的,这是属于我的世界,我的世界---我为王.
我为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为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为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