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空间到底是什么
鸿华沉默地拖着那根灵竹出了空间，开始求助起了万能的网络。
她最初的打算是做一把竹刀，就是剑道比赛中能够见到的那种。不求锋利，只要它能够承载住凤焰就好。
但一看制作流程，不行。切割竹片和烘烤还不是问题，但后续的步骤需要用绳子和皮革进行捆绑，这些辅助材料显然无法承受凤焰的烧灼。
能不能自己改良一下制作工艺呢？毕竟她不需要考虑刀本身的锋利和坚韧，只需要那是一把刀就够了。
这样想着的鸿华拿起灵竹，比划着，思考着能不能用它剖出竹片，按木刀的制作方法来制作一把实心的竹刀。
她先掂量了一下灵竹的厚度，这棵灵竹虽然有碗口粗，但毕竟竹子是空心的，仔细算一下，它的厚度大致只有半厘米，看起来比一般竹子要空很多。
这个厚度再削掉皮估计剩不了多少，要做成长刀有点太薄了。再加上密密麻麻的竹节，鸿华有预感，直接就这么制作的话，即使她工艺过关，做出来的竹刀也会很丑。
会·很·丑。
她为什么要做武器？不就是嫌弃烧火棍丑吗！
不行，绝对不行，真这样做武器就是本末倒置了。鸿华内心写满了拒绝，但她手上只有这些材料，灵竹的特殊性又不能找别人来制作……
等等，材料。
鸿华突然想起来，如果做木刀的话，她空间里不还有一棵梧桐树吗？
——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梧桐树呢？这是有原因的。
因为那棵梧桐树长在灵湖中心的小岛上。
在鸿华刚可以进空间的时候，她到达不了这个小岛——除非她游过去。等她可以化形成凤族，学会飞行之后，她又已经熟悉了空间，缺乏了探索的兴致，没再去关注那个只长了一棵树的小岛。
但现在一看，这棵梧桐树肯定也不是凡品，不是正好可以拿来做武器吗？
她一定绝对肯定是被鹦鹉们带傻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个。
这么想着的鸿华扑棱着翅膀落到了梧桐树的枝桠上，刚准备挑选合适的树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嗯？四周好像很温暖啊？有种泡热水澡的感觉……感觉好像沉入了柔软的床铺里，又像是埋在了猫咪的肚皮上……好想睡觉啊……
她的眼皮刚耷拉下来，就被心底升起的警觉给惊醒。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毫无防备地想在这里睡觉的？
惊疑不定的她环视四周，那种温暖和舒适的感觉仍在，但睡意经过警觉之后已经没那么明显了。
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她仍然有些迟疑，但这里是空间，她的感应比外界更精准，应该不会判断失误。
百思不得其解的鸿华在梧桐树枝上跳了跳，短距离更换了几次位置，突然发现这种舒适的氛围只有在落在树枝上的时候最明显，离开树枝的时候会逐渐消失。
莫非……
想到了什么，她翻阅起记忆里关于梧桐树的信息。
——
数分钟放空一般的记忆查阅之后，鸿华终于回过神来，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这棵树。
凤凰栖于梧桐。
这棵树对于凤族来说，就是一张天然舒适的床铺。
这彻底解释了她刚才的睡意。如果一个人天天睡硬板床，突然换到一个放着高级柔软床垫的大床上，大概也是这种感觉。
她都可以想象当年的凤族祖先们是怀着怎样慈祥的目光种下这棵树的了，虽然这棵梧桐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凤族幼雏对灵气的吸收，但它最根本的作用，还是一张舒适的床铺。
想到这里，鸿华又看了一圈空间里的各项事物：吃的、喝的、床铺、启蒙读物（石碑传承）……凤族的老祖宗对这个空间的定位是不是儿童房啊？
好像发现了一个微妙的事实，她甩甩头，不去想这个，先砍根枝条下来去打造武器吧。
虽然某种意义上，她好像是在拆床脚去铸刀哦……
——
带着这份自我吐槽，鸿华挑了一根梧桐枝砍下，带出了空间。
有了材料，剩下的就是水磨功夫。被砍下的枝条虽然由于脱离植株，灵气略有流失，但也不是凡铁刀具能够撼动的。鸿华只能先在材料上画好线，描绘出心目中武器的外形，然后用凤焰一点一点烧灼掉多余的部分。
砍下来的那棵灵竹她也没浪费，砍成竹片烘干，打算制作成各种刀身较短的刀具。但这得等她把武器做好再慢慢弄。
在整个过程中，她倒是发现了一个意外的信息：梧桐木的枝干是火属性的。如果她推测正确的话，这棵树就是空间中火行灵物了。
这对她修炼凤焰来讲是个很有帮助的信息，但想想之后她的火属性凤焰要靠着烧床铺来修炼……有点心酸。
——
接下来的日子，她的日常时间大多花在了磨刀上。经过几天的辛劳，这把刀终于有了点雏形。
集中精神控制凤焰也是很累人的，鸿华放下刀，刚想休息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重物掉落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
鸿华推开门走了出去，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摔在地上的纸箱，和一只趴在纸箱上的玄凤鹦鹉。
大黑？她第一眼就认出了这只鹦鹉是哪只。往旁边一看，不远处的地上还放置着另一个同样款式的纸箱，纸箱上还贴着典型的快递单子。
快递？
在上次订购完植物种子后，鸿华又专门办了个账号交给了大黑，让它直接去购买这个果园需要的东西。毕竟鹦鹉没有身份证，办不了银行卡，只能由她来办好。
所以它是自己订起快递了？
看这两个箱子的分布，鸿华猜测这是同时来了两个快递，它太小个了，没法同时拎着，但又不敢让快递离开自己视线，干脆轮流搬运，各搬一小段路。搬东西的常见技巧。
然后这个情况嘛……应该是不小心把快递摔下来了吧。
猜完理由，鸿华走上前，刚想要帮它搬一下，就见到反应过来的大黑一脸慌张，翅膀一张，拦在了快递前面。
嗯？
鸿华眉毛一挑，有情况。
第九十一章 烧烤
垂头丧气的大黑蔫蔫地走在前头带路，后面是拎着两个大快递箱的鸿华。
这情况看上去简直像是家长视察一样，事实上也差不多。虽然大黑没说它这快递订的是什么，但没关系，跟过去总会知道的。
她就这么拎着快递，跟在看起来随时想要找机会逃跑的大黑身后，走向了果园深处。
穿过枝干的遮挡，一块空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在看到空地之前，她已经听到了鹦鹉的叫声。听声音的内容，它们似乎在……分配干活？
然后，在看清楚空地上到底是什么之后，鸿华稍微愣了一下。
那是一个篝火坑。
几块形状各异的石头围出了一个圈，中间堆着一堆用来燃烧的细碎枝条，一只鹦鹉正抓着大块的木头，堆着外侧的木柴架子。这会，看到鸿华过来，它吓得爪子一松，一块木头哐当一声就砸在了石头上。
鸿华：……她大概猜到快递的内容物是什么了。
因为她的到来，鸟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一时间，这片空地只传出她拆包裹的声响。
第一个纸箱上的胶带被轻松撕开，往里面一看：铁叉、竹签、酱料和酱料刷、木炭、架子。工具齐全，应有尽有。
第二个箱子再一拆一看，各种被真空包装好的食材，从河鱼到海鲜到鸡翅到肉串到蘑菇到面饼，各色食材应有尽有，她甚至还看到了几只完整的冷冻兔子。
鸿华：所以，你们就想在我的果园里搞烧烤？
果园、烧烤？！
那篝火还搭的像模像样的，不是随便乱堆出来的，到底在哪里学的？网络？
而且你们居然还吃鸡翅？你们鹦鹉应该知道自己也是被叫成走地鸡的吧？
在鸿华“你们是不是想要把整座山都给烧了”的眼神下，被她注视的鸟儿都心虚地转开头。它们只是一只小鸟儿，哪懂这么多事情呢？而且店长你不也经常在山里烧东西？它们都知道哒。
上梁不正下梁歪。
鸿华刚想说些什么，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接听，是她订购的植物种子到了。
给了鸟群们一个“等我回来再继续谈”的眼神，她转身离开，准备先去取送上门来的快递。
——
松泉村的快递有统一的发放点，一般不提供送货上门服务。走下山、取货、放置好、再回到果园，这个过程也花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以至于当鸿华她回到那片空地的时候，这群鸟烧烤都已经烤上了。
当她赶到的时候，大黑正抓着一串羊肉，细细地用刷子刷着孜然，看上去特别专业。另外一边，二黑正转着一个铁架子，架子上串着一只整兔，已经烤得油光发亮，不时有几滴油滴下去，然后被及时弄掉，不让油滴到火上燃起黑烟，熏黑烧烤的肉块。
远远见到鸿华过来，二黑悄悄把爪子一松，将架子转动的把手往刷完调料的大黑爪子里一塞，然后快乐地跳开，当做没事发生过。
鸿华：……
虽然鸟类不该吃调料，但这种时候……算了，不败坏它们的兴致了。
她看了看已经烤好的成品，一只已经被削掉不少肉，露出骨架的烤兔放在一张大叶子上，散发出浓浓的香气。
鸿华朝着鸟群伸出手。
兔兔这么可爱，能不能分我一块？
还在烤肉的大黑没反应过来，听到这个有点懵，愣了一两秒，快速抖了几下脖子，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抓过来一片放着肉的叶片，递给鸿华。
她默默后退了几步。
鸿华：……算了，你们吃吧，我不抢你们的了。
她没看错的话，刚才那第一反应是想吐食吧？虽然是鹦鹉分享食物的正常方式，虽然凤族也是鸟类……但她拒绝！
不得不承认，种族间真的是有代沟的。
——
没顺到肉吃的鸿华四处看了看，堆在旁边的烧烤材料除了订购的肉类外，还有许多菜叶子、作物和水果，很明显是果园自产自销。
在离这片空地远些的地方，还有好几个篝火坑，因为地方不显眼，她之前没有注意到。
感情还是个烧烤大会。
这些篝火上除了架着一些串好的玉米、青菜之类的烧烤正常品种之外，还架着一些苹果、梨、香蕉之类的黑暗料理预备产物，有几只鹦鹉还开心地把金针菇弄下来一部分，跳着在林子里找合适的地方扔下，试图让上面沾着的孢子诞生出新的食材，一边烧烤还不忘种菜。
鸿华：……行了，求求你们，不要再让这个园子里多出来奇怪的东西了。
可能是平时吃多了，虽然这里的鸟类全是素食的品种，但那些蔬菜叶子和水果显然不受欢迎，倒是肉已经下去了大半，只剩下一堆空空的塑料包装。
鸿华对此若有所思，想了一下，转身，再次离开了果园。
几只鹦鹉担忧地抬起头：这是怎么了？店长怎么走了？难道是被它们气跑了？
它们是不是不该烧烤啊？店长好像一直比较注重它们的健康饮食……
想到这里，这几只忧心忡忡的鹦鹉，从愉快地进行烧烤，转变成了紧张地继续进行烧烤。烧烤那当然还是要继续烧烤的，没有什么能阻止它们进行烧烤，谁也不行！
——
二十多分钟之后，鸿华去而复返。
她一手拎着一个巨大的麻布袋子，胳膊下夹着一大块防水布，另一只手上拎着个铁桶，桶里用水泡着一把片肉刀。
她先是把桶往地上一放，刀也随着这个动作滑动了一下，撞上了桶的边缘，发出一串响亮的金属碰撞声。
这声音吓得好几只鸟炸了毛：救命！店长生气了要杀鸟了！
它们一边犹豫地看看爪子抓着的上的烧烤串，又犹豫地看看鸿华。店长现在好可怕啊，要不要先逃走？但是，烧烤……
不管了！店长这不是还没有动作吗！先吃，能吃多少吃多少！
鸿华无语地看着一群被吓得狼吞虎咽起来的鸟，摇头，这是真的蠢到没有救了。
她把防水布铺开，把袋子里面的东西往上面一倒。
那是一只被屠宰好、而且分割好的、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山羊。
鸟群：诶？
鸿华的解释言简意赅：“新的材料，算我一份，拿去烤吧。”
顿时，峰回路转的事态让一群鸟儿挂上了愉快的表情，一大群毛茸茸飞扑了过来。
店长！你是最胖……最棒的！
第九十二章 传说的差异
鸿华又抽空回了一趟店里，不为别的：面粉要筑基了。
之前，一些留在店里的鹦鹉也陆续完成了筑基，但没有一个能够成功化凤，可见其成功率之低。
面粉的资质不错，也很聪明，鸿华对它化凤成功还是很抱期待的。
等回到店里，和留守的叶子一打招呼，她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几天，黄毛已经不知不觉筑基成功了。
由于黄鼠狼跟凤族八竿子打不着，所以它的筑基过程不需要让鸿华来帮忙，是在店里宠物们的看护下完成的。
想想也是有些奇妙，它当初是想吃了这些鸟才闯进的宠物店，没想到这时候反而受了它们的保护，世间事态变化也是难以预料。
一看到鸿华回来，它开开心心地跑下楼，向着鸿华展示它修为增加后略微长大的躯体和愈发柔顺光泽的毛发，同时从口中吐出了听起来略有些别扭的人类声音：“我听说了！烧烤！”
鸿华：诶？
筑基期的生物对自己的躯体有更好的控制力，即使还不能化成人形，说个话还是没问题的。
但鸿华惊讶的不是这个。
黄毛发出来的，是一个有些尖细且高昂的声音。
女声。
而妖族口吐人言时，声线的特征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它自身性别的影响，就是说——
黄毛是只母黄鼠狼？！
鸿华：？？？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大概，也许，她真的一直没有关注过黄毛的性别。
黄鼠狼在外表上分不出雌雄，而它毕竟是只妖怪，掀它尾巴分辨性别太流氓了，鸿华又很心大地没有问过它这件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她对黄毛的印象一直偏男性，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名字？还有它跟大众女性印象完全偏离的性格？
而且它还是自己给自己起了一个叫黄毛的名字……
保险起见，鸿华问了它一句，得到了准确的回答，没错，它确实是个女孩。
黄毛对这个问题没有任何在意的地方，除了面对同类，它们黄鼠狼根本不需要在意自己的性别。猎物和天敌又不会因为它们的性别对它们有差别待遇，大多数时候，它们的同类也不会。
看着这只炫耀完修为，又滴溜滴溜转着眼睛，不怀好意地偷偷看着店里的猫，搓着爪子，似乎想要找机会报复的黄毛，鸿华觉得，等它真的化成人形，怕是个小太妹的形象哦。
……就这样吧，它开心就好。
——
发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误解，鸿华把疑惑的目光看向了面粉和面条。面条她知道是公的，面粉呢？
人类几乎不可能从外表分辨一只乌鸦的性别。不如说，大部分的鸟类都难以从外表分辨性别。她店里常见的三种鹦鹉只有两种可以直接看出性别：虎皮看鼻子，玄凤看翅膀上的斑点，牡丹外表几乎雌雄莫辨。
至于她作为凤族，能不能分辨出每种鸟的性别……对不起，太难了，这题超纲。她连品种都认不全，丢凤族的脸了。
毕竟，哺乳类大多从外表就可以分辨，但鸟类的雌雄差异千差万别。
如果看体型吧，有些品种雌性体型大，有些则完全相反，还有的基本一致，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看毛色吧，虽然很多雄性毛色鲜艳，但也有雌雄一样的和雌性比较鲜艳的，还有一些鸟类雌雄间毛色差异大到会被误会成不同的品种。而且，一些毛色有差异的鸟中，雄鸟会伪装成雌性的毛色，连同类都有可能认错。
所以，即使她作为凤族，认不出一只乌鸦的性别，也是情有可原的，对吧？
没有理会鸿华这边的自我辩解，面粉抬起爪子抓了抓脖子，轻描淡写地回答了这个疑问：它是公的。
——
虽然有这样一个小插曲，但鸿华也没有忘记来这里的正事：帮助面粉筑基。
面粉自身的灵气是土属性的，鸿华分给它的是一丝鹓鶵火。
黄色的火焰跃动着，融入黑色的乌鸦体内。接下来是成是败，就要看它自己努力了。
鸿华对面粉有较大的期待：不仅仅是因为它聪明，还因为它专门花了时间练习法术，进而练习对灵气的操纵能力。因此，虽然开始修炼的时间相差不大，它却比店里的鹦鹉筑基的时间晚了许多。
她略带紧张地注视着那团黄色的火焰，感受到其中的灵气正在有序地流动着。这是一切仍未失控的标志，这种稳定的状况多持***，面粉成功的几率就会再上升一分。
数分钟后，火焰熄灭，收进了面粉的躯体之内。
化凤成功了。
——
成功的突破暂时不会给面粉带来外表上的明显改变，但鸿华可以看出，它羽毛的边缘多了一丝浅浅的黄色。不难想象，等它继续修行下去，迟早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只黄色的凤凰。
但按照它本来的种族联想一下，黄色的乌鸦……金乌？不对不对，金乌又称赤乌，如果按古籍上的描述应该是金红色的。而且，上古时期真的有过金乌这个种族吗？
鸿华不记得她传承的记忆中有金乌的信息，倒是乌鸦一族在妖族中不是弱族——聪明总是占优势的。
对比她的记忆和现实中的记载，很多大众流传的神话说法和她记忆中的信息是有出入的。
凤族相关的传说不多，所以也偏差不到哪里去。
但如果说到和凤族同等地位的龙族，相关的信息就有很大的扭曲了，比如流行的龙九子说法，里面有些只是有着类龙外表的灵族，还有些是人类历史中自创的生物。
想到这里，鸿华看了一眼正在跟店里的猫咪一起玩耍的面条，它是灵族，这点基本可以确认了。但它到底是什么种族，无论是鸿华还是面条自己都没有头绪。
面条作为老虎诞生下来，血脉应该来自猫科——至少与之相似——的灵族。会是以白虎为代表的灵虎？被后世归为龙子的狻猊或是狴犴？以凶兽之名闻名的穷奇？或是其他更为罕见，未曾留名的灵族？
感受到鸿华的视线，面条转过头来，疑惑又柔软地喵了一声。
……好吧，也可能只是一只柔弱的小猫咪呢。
第九十三章 分辨种族的方式
对于面条的种族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面粉刚筑基完第二天，鸿华一睡醒，下到店里，就听到面条高兴地喵喵叫：它也完成筑基啦！
什么？风太大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依旧有些睡眼朦胧的鸿华，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愣愣地看向士别一夜就需要刮目相待的面条。就这么一个晚上，没有任何动静，你就筑基了？
面条歪歪脑袋，对啊，一觉醒来，它就发现它进步到筑基期了。
没有任何异象，不需要任何努力，只是睡一觉就完成了这一步突破。
对比一下自己那艰辛——好吧其实也没多艰辛——的突破历程，鸿华突然有点怨念。
灵族的血脉确实优异，面条虽然比店里其他动物晚开始修炼许多，现在的修为却可以与它们齐平，一切都得归功于它的灵族血统。
鸿华自己虽然也是灵族混血，但问题是她的血脉中混了——或者说大部分都是——人族的血统。人族血脉直接带给了她完整成熟的灵智，有助于她神智相关方面的增长，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拖慢了她修炼的速度。
这不能说是缺点，只能说是有舍有得。
抛开这些，既然面条进入了筑基期，鸿华便让它恢复原形，好好检查了一番它的变化。
体型的增长是最基础的改变，面条的原形已经有青年老虎的大小了。要不是它天生能够变幻外形，这个体型在这么小一个店里还真周转不开。
但这不是主要的变化，毕竟体型的增长是妖族灵族修为突破时最普遍、最不值得注意的变化。真正说明了面条身份的，是它原形时头顶稍稍隆起的两个鼓包——两个未发育成熟的角。
这个特征显然不属于普通的老虎，而是来自于它的灵族血脉。鸿华看着好奇，猜测起了它的种族。
如果不是混了别的血，那么会长角又形似虎的灵兽，据她所知有穷奇、狻猊和狴犴。
穷奇是独角，不符合，先排除。面条的性格也完全不似穷奇那般凶恶，可能性实在不高。
狻猊和狴犴在外表上最大的差别，就是狻猊脖子上形似狮子的浓厚鬃毛，但面条毕竟不是纯血，不能单靠这点区分。
鸿华手指抵着下巴，努力思索着记忆中的信息。狻猊好像天性喜欢烟雾，它们的居住地成天在烧东西制造烟雾，烟熏火燎，放在现代百分百碳排量超标。
顺着这个思路，她一把抱起没跟上状况的面条，上到阁楼，带着它进了空间，然后捧来一大把在分量上足够把面条埋掉的秸秆，在面条疑惑的目光中往它面前一丢，然后点燃——
数分钟后，一只被烟熏得漆黑的小金虎涕泗横流地逃出空间，冲下了阁楼，一溜烟钻进了洗手间，拼命拍打着水龙头冲洗身上的烟尘。店长到底发什么疯！太可怕了！
鸿华熄了火，拍了拍沾在自己身上的黑灰。好吧，多半也不是狻猊。
但到底是不是狴犴呢？记忆中的狴犴没有狻猊这么明显的爱好，似乎不太容易分辨。
不对，好像有一项……鸿华琢磨着记忆中的细节，逐渐制定出了一条计划。
——
终于把自己身上的灰尘洗干净的面条心有余悸地回到店里，一眼就看到店长正捧着什么东西，直直地向它走来。
对方那似乎有点期待的笑容着实有点诡异……面条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店长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啊？！
但鸿华没有做什么，而是把手里拿着的两个碗在它面前一放，然后就退开了。
面粉疑惑地探头看了看碗里的东西：嗯？这不就是猫粮吗？怎么了？店长不会期待它吃这个吧？真香……灵族是有尊严的！
不对，这两个碗里的量怎么不一样？
看着好别扭啊，不行，要分平均了才行。
被焦虑驱使着的面条快速上了爪子，把多的那一碗中的猫粮拨到另一个碗中。但猫粮毕竟不是一样的颗粒大小。两边数量一样多了，重量又有差异。不行，重量也要一致……
鸿华沉默地看着面条翻来倒去想要把两个碗里的猫粮弄平均，得出了确切的结论。
狴犴，没跑了。
根据凤族的记忆记载，狴犴一族，全族，都是，强迫症。
当然，那时候还没有强迫症这个新颖的词汇，凤族的直接描述是“偏执狂”。具体偏执在哪呢？就是对公平特别执着。小到倒个水每个碗里都要一样多，大到各种不公平的事情都要插个手。
虽然每只狴犴强迫症的程度和形式不一，但看面条这表现……狴犴没跑了。
对于狴犴的这个特点，凤族都专门在传承记忆中吐槽了，说是它们一族特别喜欢用小石头来逗幼崽，分成两堆，看着幼崽拼命要把两堆石头弄平均，以此为乐。
面条之前是修为不到，血脉的天赋还没完全觉醒，强迫症没有这么明显。现在是突然觉醒，连分个猫粮都这么执着。这也不是好事，但只能等时间经过，让面条逐渐适应了。
不过，强迫症嘛……
在面条终于心满意足地分好猫粮之后，鸿华在它身后直接把它一把拎起，带着满头雾水和怀抱着“店长又想干啥！”的恐惧的面条，走到了新的店铺中作为仓库的房间里。
这里东西堆放的不多，但很杂乱。面条一看到就直了眼，怎么能这样呢，这不行！得摆整齐！
看着直冲过去重新摆放货物的面条，鸿华满意地拍了拍手，一个主动的整理员，到手。
当然，如此滥用“童工”是要付出代价的。在面条反应过来之后，它狠狠地从鸿华这里敲到了一筐子鸡蛋，还有几只张宁雨专门寄过来的烤整鸡，以此安抚幼小心灵受到的创伤。
——
在宠物店呆了几天后，鸿华又赶回了松泉村：去跟张宁雨商谈一笔新的业务。
张宁雨的养殖场新进了一批鹌鹑和鸽子，这两种鸟类正好也是可以作为宠物的选择。因为它们繁殖很快，张宁雨那边打算在自己养殖场中繁育幼雏，鸿华也打算去看看，为自家宠物店预订将来的货源。
“现在的鹌鹑花色都这么多了吗？这颜色真好看，可爱。”
鸿华手里捧着一只白色的鹌鹑，摸了摸，软软的，还很乖巧，特别棒。
“这是蓝胸鹌鹑，和市场上常见的鹌鹑不太一样。一般是做养殖的，但因为花色好看，也有不少是做宠物的。”
这倒是她不知道的信息。鸿华补充了一番知识库，跟张宁雨商定了一番将来进货的细节。等这批鹌鹑养殖出了规模，她会购买一部分，补充宠物店的货源。
两人本来就熟悉，这种简单的业务三两句话就谈了下来。张宁雨正要带着鸿华去看飞在室外的鸽子，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阿华，你想养孔雀吗？”
鸿华一愣。
孔雀？什么孔雀？
第九十四章 孔雀
“孔雀？”鸿华疑惑地问出声。
她好像听说过有农村进行孔雀养殖的，张宁雨也想试一试吗？
“嗯。孔雀。”对方点点头，指了个方向，“我单独弄了个房间养着，但它们生病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
“生病了？厂家卖你病鸟？”
“也不算是……”一边带着路，张宁雨一边有些犹豫地伸手挠了挠脸颊，“其实是这样的，我去订购鹌鹑的时候，那家老板跟我商量，如果愿意多买些，就送我几只孔雀当添头。我想着多买些正好自己育种，也不亏，就答应了。”
“然后发现那孔雀是病鸟？”
张宁雨无奈地点点头：“没错。孔雀是后来单独发过来的，一看就知道是病了，怪不得那个老板那么大方。我后来也查过了，就算批发价，一只成年孔雀也得好几百块钱的，对方一次送我三只，我早该想到有问题的。”
“亏了吗？”
“也没亏，我当时看过那边的养殖场后，就有打算多买些鹌鹑的，也是顺水推舟。但放着几只生病的孔雀也不是事。后来又跟那边联系了，对方说看过兽医了，没用。你之前说你配的饲料能防病，不知道这个你能不能治？”
她压根就不会给鸟类治病啊，都是暴力治疗，灌灵水灌到好……鸿华心虚地转开头。
表面上，她含糊了两句：“我看看，也许能治。”
“能治的话，你要不要直接带走去养？”她看出鸿华不想在价格上占她便宜，想要拒绝，便摆摆手，说道，“反正我也养不活，你如果养好了，到时候分我几只幼崽就好。”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说着话，两人也走到了关孔雀的笼舍处。张宁雨把门一开，走到房子的角落，把一块黑布掀开，露出一个大铁笼子来。
“就是这几只了，你先看看？”
鸿华凑过去一看，还真惨。
笼子里的三只孔雀两公一母，都惨兮兮地趴在笼子底部。笼子的饲料盆里放着鸿华提供的饲料，可能是这些饲料中微弱的灵气让它们坚持了下来。
她不了解孔雀，也不知道它们的常见病，但能看出一点：没有饲料吊命，这几只鸟估计早死了。
孔雀一共只有两个种类：蓝孔雀和绿孔雀。虽然名字和外形相差无几，但它们的保护等级却千差万别：绿孔雀是一级保护动物，蓝孔雀除了算个野生动物，根本没有保护等级。
如果说绿孔雀是大熊猫的话，蓝孔雀就是猫了，随处可见，数量众多。
至于所谓的白孔雀、花孔雀、黑孔雀之流，全是蓝孔雀的毛色突变种类。
毫无意外，这三只都是允许饲养的蓝孔雀。公的一只是原始色，一只是白色。母的那只则是花孔雀——专业一点说，这种花色被称为派特，意为杂色。
那两只公孔雀都没了孔雀特征的大尾巴毛，看起来更为凄凉。
鸿华仔细看了看，它们尾巴那里秃了一大片，看来不是羽毛自行脱落，而是被拔秃的。可怜可怜，都被当添头了，还要被压榨最后一丝价值。
察觉到鸿华的到来，三只孔雀敏锐地昂起头，发出略带虚弱的叫声，似乎在向着她求救。
“行吧，能治，我直接带回我的果园去吧。”
“好，我去给你拿袋子来。”张宁雨找来三个结实的大塑料袋，比划了一下大小。
毕竟没有了长尾羽的拖累，这些孔雀看上去完全可以装在袋子里，就是感觉更可怜了。
蓝孔雀虽然不如绿孔雀凶，啄起人来也是很可怕的。虽然这几只孔雀病恹恹的，但张宁雨开笼子门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生怕它们卯足了劲，跳出来就给她们一下厉害的。
但直到笼子门完全打开，三只孔雀仍然一动不动。
鸿华伸手一拎，抓住翅膀托住肚子，轻轻松松就把它们装到袋子里去了。整个过程中，这些孔雀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被装好袋的也乖乖呆在地上，万分乖巧。
装好袋，鸿华把它们提了起来。孔雀毕竟是鸟类，看着大只，一只也就十斤左右的样子，可能还没有一只肉鸡重。
孔雀的身体被装在袋子里，剩一个头钻出来，看着特别蠢。
在走向大门口的路上，张宁雨跟鸿华聊着当初去养殖场时候的事情。
“那个老板说要给我送孔雀当添头的时候一直在夸养孔雀有多好多好，恨不得我在他那里再定一批孔雀。压根不可信，真那么赚，他怎么不把养鹌鹑的地给拆了，全去养孔雀呢？”
吐槽了一下送病孔雀骗她的老板，张宁雨想了一想，又接着说道。
“不过他说的有些话倒是挺有意思的，这些养孔雀的人把养出来的蛋叫凤凰蛋，肉叫凤凰肉，打着这样的噱头出去销售，真的很会赚钱。”
鸿华：……
你确定、肯定、一定，要跟她讨论这个吗？
那一瞬间，鸿华觉得自己有千万个槽想吐，但还是忍住了。
如果是别人这么跟她说，她可能要让对方感受一下凤族的暴脾气了。但说话的是自己的朋友，还能怎么办呢？微笑呗。
一走出养殖场，鸿华立刻放下笑脸，拿起手机就搜索起了“龙肉”和“麒麟肉”这两个关键词。除了龙肉还有寥寥无几的说法外，麒麟肉则完全没有，根本没有相关的食材，只有一堆游戏相关的讯息。
但龙肉也没像凤凰肉这样，都被当成一个养殖品种的宣传词了。
好气啊，都是灵族中的顶尖种族，凭什么啊这种差别待遇？！
袋子里探出头的孔雀们突然打了个哆嗦，怎么回事，好像有股寒意，还是钻进袋子里去吧。
——
等鸿华恢复平静，回到果园时，前来迎接她的是凤头鹦鹉白菜。
这批动物园出身的鹦鹉可能是之前被关久了，现在一个个特别喜欢出去浪，整天没事就往后山上飞，在果园里一般见不着它们的身影。就连上次鸟儿们开烧烤大会，它们都因为在外面浪太久没得到通知，错过了这顿大餐。
不过，它们的修为也没落下，之前一只只都晋级了筑基期，白菜更是顺利化了凤，成功地成为了这个小团体的领导者。
看到鸿华过来，白菜本来正开心地飞向她，但眼尖看到了她手上拎着的袋子里探出头的孔雀，猛地缓住了动作，迟疑地在不远处的树枝上落下来。
这孔雀装在袋子里，身上秃毛的地方都被遮住，只能看到脖子上一片绚丽多彩的羽毛，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白菜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白的羽毛，羽冠刷地一打开，不爽了。
这又是店长从哪里带回来的妖精鸟啊？！
第九十五章 鸟类的战争
白菜刷的一下从树枝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逼近放在袋子里的孔雀，威吓一般地张大了羽冠，颇有大佬做派。
虽然有些人会偏爱纯白色的动物，甚至为此选育出一些纯白的毛色，但在原始色并非白色的鸟类眼中，白色可不是什么漂亮的颜色。
以白孔雀为例，特别是公的白孔雀，它们在族群内部可说不上受欢迎。
白菜所属的大白凤头鹦鹉本来就是纯白色的，按理说不会这么在意色彩。但它可能是跟其他色彩鲜艳的鹦鹉混久了，见到它们的人又喜欢夸赞鹦鹉身上绚丽的色彩，久而久之，它看到比自己漂亮的鸟总想去撩拨两下。
看着它伸嘴巴就要去叨孔雀，鸿华连忙一把将它抱了起来：住手啦你这个小霸王！
被抓在手里，白菜还是不罢休地扑腾着：放它下来！它还能打十个！
鸿华：行了行了你给我回园子里去。
那边袋子里的孔雀缩了缩脖子。虽然面对的是一只体重不到它们五分之一的鸟，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先怂一波才是正常操作。
——
一边防范着霸王鹦鹉趁她不注意欺负孔雀，鸿华在果园找了块地方给它们放了个食盒，搭了个小遮雨棚，算是给它们安了家。
喂过灵水之后，这些孔雀的状况也暂时安定了下来，但离完全好转还需要一段时间。
她刚接手宠物店的时候，那次灵水之所以能够一夜发挥效果，主要原因是那个时间点正好赶上了灵气复苏，次要原因是那时候还能活着的鹦鹉抵抗力都比较强，病情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
但是……鸿华转头看了看躲在树后，暗中观察.jpg的白菜，觉得这批孔雀可能没法安生修养。
不过，这只鹦鹉应该有分寸的……应该吧？
——
鸿华不可能成天守在孔雀旁边，她一走，白菜的机会就来了。
它吧嗒吧嗒地走在地上，审视地看着这些孔雀。动手是不行的，这个鸿华已经警告过它了，但吓一吓它们是不会被发现的。
凑近一看，它立马就乐了：嘿，两个秃子！
鸿华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灵水是不治秃的。这个只能等它们自行换毛恢复，而孔雀的换毛期在夏秋交接……这两只雄孔雀可能得再秃半年了。
白菜瞄了瞄两只雄孔雀，思索着去招惹哪一只——不是它有绅士风度，它也分不出不同种类的鸟的性别，但雌性孔雀的毛色实在太黯淡，一开始就没有被它注意到。
白孔雀一身白，跟它看起来差不多。行，这个可以忍。
于是，它理所当然地把目标对准了羽毛多彩的原始色雄孔雀。
雄孔雀：？？？它招谁惹谁了？
白菜走到它面前，摆定姿势，翅膀一张，羽冠一开，全身羽毛一立，利索地冲着孔雀瞪着眼睛张大嘴，抖起毛来恐吓对方：怕不怕？问你怕不怕！
雄孔雀被它莫名其妙的行为弄得一愣，这干啥呢？
所以说，种族之间还是存在代沟的。
虽然读不懂对方的动作，但从氛围上，这只孔雀还是懂得对方在挑衅自己，不由得脾气也上来了，不顾自己身体还没有好转，刷的一下子就想要开屏，试图反过来威吓对方。
但它显然忘记了自己尾巴已经秃了……
于是，它那下意识的开屏动作没能抖出一扇华丽的羽毛，仅仅让一层短短的尾羽翘了起来，像一只开屏的……火鸡。
但白菜没见过真正的孔雀开屏啊，它一看，也觉得对方是不服自己，顿时跳脚了：你会翘尾巴对吧？它也会啊！
于是，当鸿华重新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只秃尾巴孔雀，还有一只智障的短尾巴鹦鹉在拼命比谁开屏开得更好看。
鸿华：……
……两只蠢鸟，菜鸡互啄。
——
对于没养过鹦鹉的人来说，鹦鹉给人的印象应该是聪明、机灵、毛色漂亮还会说话，非常有意思的一种鸟类。
对于不幸养过鹦鹉的人来说，鹦鹉给人的印象大多会变成智障、嘴贱、爪欠，爱拆家爱咬人爱捣乱，鸟界二哈这外号一点都没起偏。
而大白凤头鹦鹉作为鸟界二哈这个外号的得名者，显然要比其他鹦鹉更加二哈一点。
鸿华懒得去管它和孔雀比开屏的事情，反正只是开开屏也没啥，就当是给孔雀的生活多点调剂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场闹剧不到一个星期就被镇压了。
终结一切的，是那只存在感奇低的雌孔雀。
当鸿华看到的时候，那只孔雀正按着白菜啄，另两只雄孔雀缩在窝里，脖子埋在毛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那只孔雀不停发出“啊啊啊”的鸣叫声，扑扇着翅膀发动着攻击，一连串如同体操般的打斗动作啄得白菜毫无还手之力。
站在一边的鸿华也听懂了它在喊什么，翻译一下大概就是……
老娘就想好好养个病！整天在这里叫叫叫的烦不烦！给老娘滚！
……行吧，虽然孔雀一般是公的凶一点，但这只可能混了绿孔雀的血统吧。
这种混血可以从一些特征看出来，养殖的蓝孔雀混了绿孔雀的血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绿孔雀比蓝孔雀性格凶不少，会这样也不奇怪。
就是好像不只是凶了一点两点，没见有修为的白菜都被啄得怕到拼命躲，吓得叫声都破音了吗。
虽然白菜是自作自受，但鸿华还是伸出援手把它救了下来。脱离苦海的白菜一把跳到鸿华肩膀上，躲在她脑袋后面不敢出来，羽冠一张一张的。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鸿华摸了一把它的羽冠，把那因为惊吓整个蓬起来的羽冠压下去。吃亏了吧，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别的动物了？
白菜一听，羽冠立刻一抖，整只鸟气势盎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怎么行，不准剥夺作为一只鹦鹉日常的乐趣！
鸿华瞥了它一眼，一把捧住它的身体，在白菜疑惑的眼神中，缓缓把它放在了那只雌孔雀的面前。
然后转身就走。
孔雀：和善的眼神.jpg
白菜直接吓得后退了两步，作为一只合格的走地鸡，它突然忘记了自己的种族，啪嗒一展翅，拼了命就往远处飞，一连串的动作丝滑柔顺，没有丝毫停滞。
怎么能这样对待它啦！
第九十六章 年节将近
看着心有余悸地逃回来的白菜，鸿华摸了摸它的羽冠，给它顺了顺毛。所以说，活着不好吗？为什么偏要作死呢。
重新复活过来的白菜摆了摆羽冠，固执地辩驳了几声。作死是鹦鹉日常的一部分！
行吧。鸿华决定不去搭理这只不作不死的鹦鹉，转而打开手机登上网店，准备购物。
白菜悄咪咪地探过头去：店长要买什么？好吃的？
一看，页面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蓝孔雀养殖孔雀苗”几个大字。
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白菜愣愣地看了看鸿华，又愣愣地看了看页面，好几十秒过去，才爆发出一声惨叫：“不准买！不准买！！！”
鸿华被这一叫震得揉了揉耳朵，看了看这只吓得羽冠一张一合的鹦鹉，又看回自己的手机。在对方殷切又哀求的目光中，她飞快地选好了数量，加进了购物车中。
伴随着这个动作的，是一声杀鸡般的惨叫声，
“不——！”
——
反正孔雀是要养的，怎么说都是要养的，白菜再怎么反对也是没用的。
快递到货的那一天，失落的白菜看着一只只毛茸茸的小孔雀怯生生地从笼子里走出来，好奇地在园子里东张西望。
哼，现在看着可爱，到时候都会变成那种可怕的生物，看店长到时候怎么办！
郁闷的白菜眼不见为净，一拍翅膀，毫不犹豫地飞去找其他鹦鹉寻求心灵上的安慰了。
这些孔雀苗的出生时间对比同类来说显得特别晚，一般孔雀繁殖期只到九月，这些幼雏现在一个多月大，再加上近一个月的孵化期，反推一下，它们应该来自十二月左右下的蛋。
这可能是店家把价格定的很便宜，只要五十块钱一只的根本原因。在收到小孔雀后，鸿华更加确认了这一点：送来的孔雀苗都有点蔫蔫的。
大概是个新手养殖场，冬季管理不善，刚孵出来的孔雀苗又对温度要求比较高，所以没养好，就便宜卖，能坑一家是一家吧。
不过这对鸿华来说不是多大的事，反而让她省了一笔钱，赚了。
——
孔雀长到成年要三年，而幼雏的前几个月特别需要照顾。鸿华已经给三只大孔雀启了灵，它们的病也好了，干脆就让它们自行照顾幼崽。
为了避寒，她还专门腾出一个仓库，给它们用一些保暖的材料搭上了窝。
结果抽空过去一看，好呀，小孔雀全部钻在两只公孔雀的翅膀下面，躲得严严实实的。
两只没了尾羽，跟雌孔雀没多大区别的雄孔雀放空望天，一脸怀疑鸟生。
虽然看得出它们是怕冷，但为什么这些小家伙不去粘着那只雌孔雀？被打了？鸿华好奇地捧起一只小孔雀，小心地放在雌孔雀面前。
然后下一秒，雌孔雀根本没什么动作呢，那只小孔雀就撒腿狂奔，颤颤巍巍地钻雄孔雀的翅膀下求庇护了。
鸿华：……
她好像看懂了，没有欺负，没有虐待，就是单纯的、被吓成这样的。
再看看这只不怒自威的雌孔雀，鸿华觉得，这个孔雀群中的地位，在这一刻，就已经确定下来了。
不愧是混了绿孔雀血的，气势上就是不一样。
在查阅了一些资料后，根据这只孔雀的一些特征，鸿华可以很肯定地判断它是一只混血。按人类的标准换算一下，这只孔雀也算是流落民间的贵族大小姐了。
——
时近二月下旬，快要过年了。
鸿华自家就一个人，对过年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但果园里的鸟儿们却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十分兴奋，蠢蠢欲动地打算搞事情。
这天，鸿华在巡视果园的时候，直接被大黑拦了下来。
“怎么了？”
她疑惑地看着落在她肩膀上，脸上写满了“有事商量”几个大字的大黑，第一反应是它们又惹事了。
大黑一副打商量的模样，轻轻伸爪子点了点鸿华的手机，示意她打开屏幕。
鸿华把手机解锁，递给大黑操作，打算看看它在玩什么花样。
大黑动作娴熟地点开网店，登录，打开购物车，然后很期待地把手机递回给鸿华：就是这个！帮忙付个款吧！
鸿华接过来一看，购物车里面塞满了乱七八糟的货物，再往下看一眼金额，都破万了。
鸿华：……
敢情这是账号里没钱了，把她当提款机在用啊。怪不得态度这么好。
她瞥了大黑一眼，你知道在名义上你还是我宠物店里的商品吗？要不要我把你卖了换这笔钱啊？卖了你都不值这么多吧。
看出鸿华不想帮它付这个款，大黑呆毛一翘，反对道：这是年货！年货！鹦鹉也是有过年的权力的！
鸿华冷酷地驳回了它的抱怨：“别给你自己的贪吃找借口。”
之前也不觉得它们有多了解人类的文化，怎么这时候就知道要买年货了？还不是一颗吃货的心在躁动。
而且再看看，这都选的什么东西。各种坚果瓜子之流的节日常见食品就算了，毕竟鹦鹉本身就是吃这些的。但这什么年货套餐？精选牛扒？高档海鲜刺生？牛羊肉干？腊鸡腊鸭？你还记得自己是只鹦鹉吗？咋不上天呢？
而且这个订购量……哪吃得了这么多，这只鹦鹉就是想要借机购物！
删，全删了。
一通操作之后，购物车里只剩下了一些过年时期常见的年货：各色各样的坚果干果、曲奇饼干、以及少量的牛肉干猪肉干一类的零食，再搭配一些价格稍微昂贵一些的肉类，总价格直接跌至一千余元。
这份新出炉的清单瞬间让满怀期待的大黑蔫了下去，怎么这样。
——
这个小插曲倒是给鸿华提了个醒：她自己虽然不过年，但是店里的动物可能挺期待过年的呢？
虽然最吸引它们的应该是过年可以大吃大喝，但对于店中的很多动物来说，这都可能是它们生命中的第一个新年，也许还真的应该认真对待一下。
想到这里，鸿华下了决定，回到了宠物店里，在叶子“你知道这样要损失多少钱的吗？！”的抗议声中，把门一关一锁，全部动物往空间里一装，准备带上动物们去果园过年。
第九十七章 新年
虽然否定了那个价格超标的购物车清单，但鸿华还是乐意让宠物们在新年狂欢一番的。
作为准备，她网购了烧烤的材料和工具，还打算到村庄里去买些现杀的家畜，让它们再玩一次烧烤大会。
在这个时间点，村庄已经充满了年节的气息。不说屋子上的对联窗花等装饰，路边也有许多小摊小贩聚集了起来，摆出各种商品，形成一个热闹的年货市场。
鸿华随意地看着路边摊子上的货物，享受着这种橱窗购物的愉快。即使没有什么要买的，光是看着这些各色各样的商品也挺有趣的。
还没走到肉铺，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一条公共提示短信。
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这条短信的内容每年都能见到，实实在在是每一个热闹的节日前都会发布的提示。
鸿华自己完全没有放烟火的爱好，扫了一眼，就把这条短信的内容甩到脑后。
街上好像也没有看到任何卖烟火的摊子，看来管理得不错嘛。
除了发出这样的感叹，她没再继续去关注这件事情。毕竟是每年的惯例事项，没有太多好关注的。
哪怕之后手机上又收到了好几条同样内容的短信，鸿华也没再去关注它。
——
晚上，鸿华让宠物们自行进行着烧烤，自己则是去村里的小餐馆订了一份外卖，坐在一旁，一边吃，一边监督着宠物们——特别是鹦鹉们——有没有又在搞什么破坏。
赶走了几只觉得别人碗里的饭比较香的鹦鹉，又用竹米交换了几串烤肉，她刚觉得自己能够平静地度过这个除夕夜，叶子就快快活活地跳了过来，翅膀一伸，比了个拜年的姿势。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像是这只小财迷会说的拜年话。鸿华摸了摸它的头，回道：“新年快乐。”
然而叶子并不走，僵持了一小会，看鸿华没有任何反应。它直接明示，伸出一只爪子，爪心向上，晃悠了一下。
红包呢？拜完年不是应该给红包的吗？
看它习俗学得多好！叶子一脸的小得意。
鸿华的心态已经波澜不惊了，她就知道，这小家伙拜年肯定有自己的目的的，就不该有什么期待。
她伸手点了点叶子的嘴巴：“你还没有一个红包大呢。不如说，你还没有一张钞票大呢，要什么红包。”
这一听就是不想给红包了，叶子不乐意了，啾啾啾叫起来：红包！我都拜过年了！你该给红包的！人类文化中不是都该给拜年的小辈红包的吗？
鸿华不为所动：“你知道你们虎皮鹦鹉六个月就算成年了吗？我们凤族一百岁才算成年呢。按比例换算一下，你比我大，该给我红包。”
这时间是她随口扯的，凤族的成年时间按个体有较大差别，但最晚会在一百岁时成年。不过她不说，有谁知道呢？
诶？叶子突然卡壳。是这样吗？
霎时间，它红包也不敢要了，悄悄地、悄悄地就往后退。不行！它绝对不要送红包出去！它要保护好它的小金库。
偷偷飞出去好远之后，它才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它现在也算是凤族啊！店长才是，按人族算早就成年了！这是在骗它呢！
——
等它气呼呼地赶回去，鸿华已经没在原先的地方呆着了，傻了才在那里等叶子回来秋后算账。
她就这样变成凤族模样，悄悄地混进了烧烤大队中。
虽然她现在羽毛大多已经变成了红色，没法凭借灰毛伪装自己是一只玄凤。但有金刚鹦鹉和色彩同样鲜艳的牡丹鹦鹉作掩护，她混在鸟群中，真的是一点都不显眼。
特别是很多鸟都已经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往她那边一看，嗯？也是鸟？没问题，同类同类。
等等……喝酒？
她是给它们买了酿酒工具没错……但这可是冬天啊，难道这么快就又酿出酒了？
鸿华凑过去一看，是包装好的啤酒，不是自己酿的。
估计是网购来的，网络时代啊，鸟都可以随便网购了。
虽然说对于有修为的宠物，没必要太过限制它们的饮食。但看着一群已经开始发酒疯，飞得歪歪扭扭的鸟儿，鸿华觉得不行，得管管。
在她走到鸟群中，拿走剩下的酒的时候，那些鸟一开始还以为是同伴拿酒喝，完全没在意。结果仔细一看，天呐，是店长！
店长又来抓它们喝酒的事情了！
这一下可炸开了锅，一大群鸟儿就像是上课玩手机被教导主任抓住的学生，一脸惊恐，刷拉拉全部能飞多远飞多远，生怕鸿华跟它们算总账。
鸿华摇头，这时候它们倒想起来自己是鸟了，一个个逃得飞快，恨不得能够飞出第二宇宙速度来。
——
虽然有不少闹剧，但这顿晚餐总体还算愉快。
鸿华也没有真的吝啬到不给它们发红包，当然，红包的内容不是钞票，而是一大捧的竹米、猫薄荷等等，按种族分内容。
收到红包的宠物都开心得不得了：人类文化真棒啊！它们要再多学一点！
饭也吃了，红包也发了，这个除夕夜过的真是顺顺当当，反正她自己挺满意的。
和宠物们一起收拾完烧烤留下的残局，鸿华开始考虑是守岁过凌晨，还是直接回去睡觉。
她不是很注重这种节日仪式和气氛的人，就在她打算选择后一个选项的时候，一连串的变化直接封死了这个选项。
无数绚烂的烟花突然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
她先是被那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捂了一下耳朵，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回头，看着夜空变成一片颜料泼洒的画布。
漂亮是漂亮，不过真的吓人一跳。
而且，这么吵是没办法睡觉了。顺其自然的鸿华找了个椅子坐下，看起来烟花。
不过不是小摊小贩那边都管得很严吗？也对，大概是网购，这年头什么东西买不到。
看着这美丽但本不应出现的画面，鸿华隐隐有些忧虑，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突然间，一声剧烈的轰鸣声爆炸般地炸裂开来，一瞬间，仿佛大地都随之颤动。
伴随着这声轰鸣，一个巨大的、无比明亮的烟花冲向了夜空，绽放开来，在天空中绘制成一副惊人的画卷。
但鸿华却没有去关注这次的烟花，她的视线投向了反面——在烟花的映衬下显得漆黑无比的山脉。
那里，一大群鸟儿受到巨大爆炸声的惊吓，接连飞起。
它们拼命向着高处飞，形成一个巨大的鸟群，遮蔽了天空，如同揭起了一块巨大的幕布。
第九十八章 百鸟朝凤
夜幕下，铺天盖地的一大群鸟同时起飞，确实是蔚为壮观的一个景象，但这不是其中的重点。
重点是，那些鸟的叫声中充满了恐慌。
这很正常，它们起飞的原因就是受到了惊吓。但这种恐慌超过了一个度之后，带来的就是危险的连锁反应——针对它们自身而言的危险。
作为一个主打鸟类的宠物店的店长，鸿华立刻辨认出了这群鸟的行为：夜惊。
虽然她店里的鸟类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但在学习相关的资料时，她有读到过这个细节。
夜惊是在照顾玄凤鹦鹉时需要特别注意的事情。这种鹦鹉胆子小，非常容易受到惊吓，而它们在晚上又夜盲，因此在夜晚更是容易出状况，一受到惊吓就乱飞，然后撞得自己一身血迹。
经常有玄凤因为夜惊撞得羽毛掉落一大片，身上全是伤痕，而起因可能只是一只小虫子飞进了笼中。
同理，夜惊这个行为发生在野外的鸟类身上时，也很容易给它们造成危险：撞上树枝、别的鸟、建筑物，全都可以给它们带来致命的伤势。
而且，这群鸟太多了。
也许是灵气复苏带来的影响吧。灵气对普通动物的影响也许很微弱，但巨大的基数足以造成显著的统计学差异。灵气带来的正面影响让它们繁育了更多的幼崽，从而形成了更大的群落。
但这时候，数量带来的拥挤反而让它们更容易受伤害。
鸿华眼尖地看到已经有不少鸟儿因为慌张乱飞，撞到障碍，从空中跌落了下来。
这样不行，她果断地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化为凤族，飞向空中那如同乌云一般盘旋环绕的鸟群。
——
鸿华直直地向着鸟群飞去，口中发出了悠长的鸣叫声。
部分靠近她的野鸟听到了她的声音。在凤鸣声的安抚下，已经惊吓到失去理智的它们逐渐安静下来，不再毫无目的地乱飞，开始围绕着鸿华进行规律的滑翔。
但这只是鸟群中的一部分。仍在慌乱状态下的野鸟那混乱嘈杂的鸣叫声掩盖了凤鸣声，让绝大多数的鸟仍陷在惊慌失措的状态中。
鸿华再次发出鸣叫声。这一次，她身边安静下来的鸟群不再作为声音传播的阻碍，让她的声音能够传达到更远，安抚到更多惊慌失措的野鸟，进一步壮大了她身边盘旋的队伍。
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悠长的凤鸣声一次比一次传达的更远，飞舞的鸟群也一点一滴被安抚了下来。
在最后一丝嘈杂的鸟叫声也安静下来之后，鸿华的身边已经盘旋起了一个巨大的鸟群。
令人惊异的是，这些野鸟的飞行轨迹极为规律，像是自发排好了整齐的队列。如果从上方往下看，这些鸟移动的轨迹如同旋涡，又如同一条规则的螺旋曲线，整体构成一个标致的圆圈。
鸿华就在这个圆环的中心，她身边有一大片的空旷，如同一个台风的风眼一般，没有任何野鸟逾矩。
在整个鸟群安静下来之后，她停止了鸣叫，同时也注意到了鸟群的异象。
未免引人注目，她双翅一压，向着树林滑翔而去，选择了山头一棵高大的松树落了下来。
其他野鸟也紧随着她的身影，哗啦啦地成群落入了山林之中。原先惊吓到它们的烟火此时却成了最好的光源，绽放出彩色的光芒，为它们照亮前进的路线。
即使在落下之后，这些鸟儿们仍然没有过于靠近鸿华，而是围绕着她，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圆环，如同环绕着演出台的观众。
等到鸟群全部落下，振翅声完全消失，山林中顿时恢复了沉寂，只剩下烟火炸裂的声音仍响彻在夜空之中。
半晌，鸿华开口了。
仍然是清脆的凤鸣声，但这次不是单纯的鸣叫，而是多了些婉转，如同无词的歌唱。
在她开口之后，陆陆续续有其他鸟叫声响了起来。这一次，这些鸟鸣声不再嘈杂，而是合着凤鸣的旋律，如同伴奏一般，衬托着那悠扬的凤鸣声。
这声音逐渐扩散，仿若浪潮涌动。每一只鸟儿都张开口鸣叫、和声，汇成一首旋律悠扬的大合唱。
鸿华全心神投入在了这和声之中，抛却了所有的杂念，专心地鸣唱着。
她的目光中映着烟火、夜空和漆黑的山林。渐渐地，这些景色中又带上了火光——她的凤焰跃出了她的躯体，在她的羽毛之上燃烧着、跳跃着。
五色的凤焰逐渐化成束，分成丝，一点一点，向着她身躯的四周延伸着。
一部分凤焰化成的细丝顺着她的躯体往下蔓延，逐渐交织。纤细的、散发着光芒的火焰之丝自发地编织在了一起，逐渐形成五条修长的、如同燃烧着的火焰一般的尾羽。
这五条凤羽由五种凤焰编织而成，分别为赤、青、白、黑、黄五色，各自代表一种五行的色彩。
这些羽毛的边缘如同波浪状的火焰，无风却微动着，外形与各种画卷中的凤凰极为相似。
在这火焰尾羽的末端，有着一块圆形的斑纹。它的颜色比羽毛本身略深，炫目如同宝石。
在这块“宝石”周围，是更为密集的火焰状羽毛，远远看去，就如同羽毛的末端坠着一个燃烧的火球一般，极为耀眼。
除了这一批凤焰外，还有一小部分的凤焰向着她的头部飘动着。在这个过程中，一部分火焰停留在了她的颈部，形成一道华丽的领子。剩下的火焰则逐步向上飘荡，最终汇聚在了她的头部。
最后的这几丝凤焰如同形成尾羽一般，逐渐编织、成形，织成了五色的冠羽，长成一簇，为她戴上了一顶头冠。
当凤焰完全熄灭，化为凤羽之后。单单从形态上看，她和正统的凤族已经毫无区别。
仿佛感知到了她的变化，伴奏的鸟群的鸣叫声瞬间高昂起来，如同交响乐一般响彻在山林之中。鸿华深深吸气，发出一声悠长、响亮的鸣叫声，为这场奏乐画下了句点。
凤鸣声停止的那一刹那，鸟群整齐地停止了鸣叫，但那乐声却似乎并未终结，依旧隐隐传荡，飘扬。
第九十九章 帅不过三章
长久的沉寂之后，鸿华鸣叫了几声，听到声音的鸟群如同收到了命令，逐渐散去，让这片山林恢复了平稳与寂静。
遣散了鸟群，鸿华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羽毛：除了身躯上的羽毛还有零零散散的灰色外，从外形上看，她已经完全符合空间石碑上雕琢的凤族模样。
很好！灰毛总算完成了初步的治疗！她满意地点点头，哪怕是不怎么注意外表的人，一般也不希望自己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更何况凤族天性就是在意羽毛的呢？
再仔细一感应，经过先前那仿佛顿悟，又仿若仪式一般的状态之后，她的修为已经自然而然地突破到了筑基后期。
随着修为的增加，她的体型也自然地发生了增长。现在看上去，她的躯体已经有普通的天鹅一般大小了。
救下了一群鸟，羽毛长好了，还突破了修为，真是好事连连，这个年过得真不错。
鸿华正满意地准备飞回果园时，突然听到了几声熟悉的鹦鹉的“啊啊”叫声。
仔细一看，是果园里的鸟儿们，它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了。
鸿华：……怎么说呢，突然有很不祥的预感。
这帮子鸟一出现就想搞事情，没有事情就要自己制造事情，她已经看透了！
先别管它们，往回飞了再说……她刚想起飞，就感觉到自己尾巴上突然缀上了什么东西，回头一看，一只鹦鹉正咬着她的尾巴尖，挂在她尾巴上呢。
鸿华：……
你们这群走地鸡是真的很想被装盘了是吧？
那只鹦鹉正是大黑，它一身酒气，看起来醉醺醺的，不知道刚才偷喝了多少酒。
这也让它有了作死的勇气。
看到鸿华新长出来的尾羽，它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什么新的玩具吗？！看起来好棒哦！想咬！
然后等它一口咬上去，才发现口感不对，这不是别的鸟尾巴的口感吗？
那敢情更好啊！它最喜欢咬别的鸟的尾巴啦！再咬咬再咬咬！嗯，怎么咬不动的？
鸿华叼起自己尾巴的中段，用力甩了一甩，也没能把挂在尾巴尖的这只笨鸟甩下去。
她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新长出来的漂亮尾羽：要不是凤族的毛天生结实，这羽毛被这样咬，早该分叉了。但就算这羽毛再结实，大黑也有筑基期的修为，任由它咬下去，真可能就被咬烂了。
不行不行，得把它拎下来。
她叼着羽毛往上拉，像是提着上钩的鱼一般，试图把这只上钩的笨鸟拎到面前，用爪子把它摘下来。
然而她刚开始行动，却突然觉得尾羽瞬间重了很多。
由于叼着一条尾羽，她的视线有些受阻，花了点时间调整好角度，才看清楚剩下的四根尾羽上到底多了什么。
一大群鹦鹉挂在她的尾巴上，远远看去，就像是渔村农家屋檐下常常挂着的一长串晒干的咸鱼一样。
鸿华：……
反了是吧这群蠢鸟！
而且还全是鹦鹉，你们引以为傲的智力全被作死的心给作没了是吧？
她刚想回头叨一叨这些作死的鹦鹉的时候，一些跟过来的文鸟和芙蓉鸟落在了一旁的树枝上，轻轻地啾啾叫起来，声音婉转可爱，内容全是在安慰她，劝她不要生气。
好吧，店里还是有可爱的鸟儿的，不发火不发火。
冷静了一点的鸿华展翅飞起，带着一尾巴的累赘落在地上。鹦鹉们在跟着尾羽掉到草地上的时候还一脸疑惑：嗯？刚才不还吊在空中的吗？突然间发生了什么？害怕，再咬两口尾巴毛吧。
然后它们就被鸿华一个反身，一爪子一只给揪了下来。揪一只，扔回空间里一只。一爪一只小鹦鹉，如此反复，终于把尾巴上不请自来的挂坠们清理了个干净。
即使如此，看着被咬得有些乱乱的尾巴毛，鸿华也是非常心疼：她长出这几根尾羽容易吗她？刚长出来就被这么折腾。生气！
回去把那些蠢鸟的酒全没收了！鹦鹉喝什么酒！回去再收拾它们！
——
经过这一次事件之后，鸿华发现，凤族的尾羽虽然漂亮，但还是会遇到类似这样的不便情况，简直是美丽的代价。
她突然有点同情孔雀以及各种长尾巴的鸟儿了：凤族好歹是有修为的，带着长尾巴也不会太麻烦，那些普通鸟儿是怎么忍的，生存太不容易了。
而且有些鸟类长着长尾巴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唯一的效果就是好看，讨异性喜欢。
鸟类中大多是雄鸟好看，有科学理论做出的解释是：长着这么一身累赘的毛还能活得好好的，可以很直观地体现出这个个体的健康与优秀，因此会受到异性的青睐。
当初看这个说法时，鸿华还可以当看个乐子，但自己的尾羽给自己添了麻烦时，她可就笑不出来了。
钓钓鹦鹉还是小事，作战时被抓住了可怎么办？凤族长这样长的尾羽单纯是为了好看吗？
即使是凤族，是神话传说中的种族，是灵族中顶尖的存在，也是要遵守客观规律的。也就是说，凤族的尾羽和任何鸟类的羽毛一样，是不能自行移动的。
这样的话，在战斗中还真是一个大隐患。鸿华转过头看着自己新长出来的尾羽，思索着解决的方案。
试试凤焰？
她尝试着把凤焰引向尾羽处，哪知道一瞬间，接触到尾羽的凤焰就剧烈燃烧起来，瞬间上升的高温几乎要将四周的植物引燃，吓得她赶紧集中注意，控制住凤焰，将它们收回体内。
吓她一跳，这里可是山林，真烧起来可不是小事。
缓过神来，她又仔细打量起了尾羽。从刚才的情况判断，它们对凤焰有增幅的效果，即使有敌人碰到它们，也可以通过瞬间引燃凤焰来防御。
只是……尾巴上烧着火焰，听起来是很炫，实际想一想感觉蠢透了。
数次经历心灵的磨难，鸿华对此已经毫无波澜，奇怪就奇怪点吧，至少这羽毛超好看的。
现在根本不用想这么多，应该先回去教育自家的鹦鹉才是。
——
第二天，果园的小屋面前站了一排子鹦鹉，每只都叼着一片长羽毛，整整齐齐地罚站着。
既然喜欢咬羽毛，那就干脆让它们咬个痛快吧！
第一百章 变化
初一，鸿华拎着一大袋子自家产的水果，跑去张宁雨家拜了个年。
虽然住得近所以专门给好友拜个年也是原因之一，但真实原因是——当初她抓来给对方养的野猪仔已经长大了！过年时已经杀了一头了！有新鲜野猪肉可以吃！
两只白毛玄凤倒是一眼就看透了鸿华来这里绝非单纯为了拜年，它们蹲在房檐上，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她：店长是不是又要来克扣它们伙食和督促它们健康饮食？
那可不行！两只玄凤互相一对视，确认眼神，然后齐刷刷地飞了下去，叼起自己碗里的肉，又马不停蹄地飞回了屋檐上，悄悄把肉塞到下面的人看不到的角落里：把美餐藏起来！
鸿华瞥了一眼那两只跟空气斗智斗勇的傻鹦鹉，算了，大过年的，随它们玩去吧。
——
蹭了一顿午饭，鸿华在院子里跟好友聊天，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争吵声。
本来她没打算在意，觉得就是别人的家务事。但十几分钟过去，那争吵声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最后，那声音更是大到影响了她们聊天的地步。
在又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之后，两人停止了聊天，看向了争吵的方向。
“去看看？”鸿华看着张宁雨，用大拇指往身后指了指，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对方点点头。去看看吧，万一有什么事情呢。
虽然那声音很扰民，但实际发生的地点离张宁雨家还隔了好几户，可见争吵声之激烈。
等她们赶到的时候，那边已经围了一圈子人，隐约只能看到是一对夫妇堵在一间房子的门口叫骂着，房子的主人闭门不出，只有外面的人骂得狠了，才大声回骂几句。
鸿华听了一会，发现两边都只是在骂一些她不想重复，而且内容毫无意义的词汇，完全听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宁雨倒是明智一些，直接走过去找了个熟悉的村民问了情况，然后走回鸿华身边，跟她分享了打听到的情报。
“是这样的，在外面骂人的那一对夫妇的儿子被狗咬伤了，而他家的狗好像是被鞭炮声吓到的，他们认为是放鞭炮的人的责任，就跑来这家骂了。”
事情本身倒是不稀罕。鸿华想了一下，疑问道：“那他们给小孩打疫苗了没？没的话，先提醒他们去打疫苗才是，不该在这里骂架浪费时间。”
“听说是打了，就是因为打了疫苗，知道一整套打针打下来要好几百，所以才来闹着要赔偿的。”
鸿华点点头。照这样看，这件事应该没什么影响，不需要继续关注。
她刚想离开，就听到周围的村民们也开始低声交谈，而那交谈的内容让她停下了脚步。
“今年的猫狗特别暴躁，往年鞭炮也会吓到它们，但今年特别厉害。”
“就是，我家那疯狗叫了一个晚上，吵死个人。”
“你们这还算好的了，我家被鞭炮声炸出一大群蛇，一个晚上我们都在抓蛇，年都没过好！”
“蛇算什么？村子里又没有毒蛇。那边老李家钻出来一群老鼠，家具都被咬烂了，不知道找谁哭去呢。”
“说到老鼠，今年的老鼠真的特别多，我家养的鸡鸭被咬死了好几只，这些该死的小畜生！”
“别说鸡鸭了，听说那边山羊都被咬死了一头！”
“这年头怎么了？昨天晚上还听到很吵的鸟叫声，听得人心慌……”
什么叫很吵的鸟叫啊！鸿华腹诽了一句。不识货！
但这些话还是有价值的，综合一听，总结一下就是：今年野生动物特别多，家养动物也变得特别凶。
后者很可能是前者造成的。人听不到那些老鼠和蛇带来的骚动，但感觉灵敏的猫狗应该能注意到，这很可能使得它们变得不安，进一步变得暴躁、具有攻击性。
而且，她之前也觉得山林里的鸟群数量有点多……
是灵气复苏的影响吗？但仅仅凭借感觉，她无法下定结论。
这时候，张宁雨注意到她在听村民们的谈话，也插了一句。
“今年老鼠是特别多，昨天又被鞭炮声吓出来一大批，养殖场的鸡又啄死了一箩筐的老鼠，看着可吓人了。”
说完，她还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鸿华看：照片上是满满一竹筐的死老鼠，真的堆得老高，像一座小土堆一样。
鸿华：……怎么好像就你家的画风不太一样？不是说这老鼠多到山羊都能咬死吗？
而且她知道这说法并不夸张，曾经就有纪录片拍摄了闹鼠患的农场，那老鼠多到想要直接咬死农场里的猪，跑在地上，跟一张移动的地毯一样。
从这件事上来看，鸡这种生物真是不可小觑，不愧是霸王龙的现代亲戚，惹不起惹不起。
——
又聊了几句之后，两人分开各自回家。听了这些谈话，鸿华也开始有点担心自家的园子了。
昨天她睡觉的时候外面还在放鞭炮，早上也没来得及查看一下园子里的状况，听到村庄中到处都是老鼠和蛇肆虐，她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园子安然无恙。
虽然说园子里有宠物们在看守着……不，这不是反而更让人担心了吗？
忧心忡忡的鸿华快步赶回了自家的果园，还没进门呢，几只猫就粘了过来，喵喵喵软软地对着她叫，还躺在地上翻肚皮给她看，一边撒娇，一边眼神无辜地看着她，看上去真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小可爱，十分软萌。
鸿华：……
说吧，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
见她不为所动，猫咪们决定直接进入正题。它们一个打滚从地上翻起来，小碎步跑进一边的草丛里。不一会，它们又拖着好几条蛇的尸体，一路小跑，跑了出来。
它们跑到鸿华面前，站定，蛇尸一放，然后往她面前推了推，开心地喵喵叫着比划道：就是这个，帮它们烤了吧！
即使有了修为，以猫的身体结构来说，让它们玩烧烤还是太为难它们了一些。
鸿华沉默地看看蛇，又看看猫。
行吧，猫这种天生猎手，抓几条蛇根本就不是事情，她早该习惯了。
但你们不知道她不会做菜吗？找鹦鹉都比较靠谱吧！
第一百零一章 宠物的教育不能等
鸿华一手托着一团凤焰，另一手拿着用小树枝串好的蛇，一边进行着简易烧烤，一边怀疑人生。
没听说过凤族用凤焰进行烧烤的，对不起，她又日常给祖宗丢脸了。
几只猫倒是没在意她的内心活动，而是满怀期待地看着因为火焰的热度逐渐变色的蛇肉块，时不时抽一抽鼻子，舌头也不由自主地伸出半截，整张脸的表情写满了期待。
还是店长好啊！如果去找鹦鹉帮忙烧烤的话，它们一定会要分走一半的！以后也找店长来烧烤！
——
鸿华把烤好的蛇肉分给几只猫，看着它们快乐地叼着蛇肉跑走，不由得深思，这样不行。
不是说拿凤焰烧烤的事情……虽然这件事也没有下次了！
她思考的，是这些猫捕捉野生动物的问题。
那几条蛇只是最普通的菜花蛇，猫叼来的时候又已经被咬死了，所以她物尽其用给猫咪们烤了吃。但万一它们尝到了甜头，又去抓一大堆来找她料理，那可就不好了。
毕竟猫的狩猎本能极强，又会为了玩耍过度捕杀，这还是一群成精的猫……不行，必须让它们有生态保护的概念！
生物系出身的鸿华这一刻非常有专业素养，转身就回屋子里打开电脑，点开网页，开始搜集起资料来。
不说猫对生态系统的破坏能力有多强，就说这个猎物问题吧。普通的猫都能轻易捕捉到和自己等大的猎物，她就见过一只猫叼着和自己一样大的野兔的视频。
而这些猫的实力绝对不普通，如果放任它们这样下去……
在想象中，鸿华仿佛看见了一群猫拖着一只小牛犊大小的野猪，喵喵叫着让她帮忙烧烤的情景。
不行，不能想下去了，太可怕了。
再不教育教育这些猫，它们怕是能把这座山抓空。
想到这里，鸿华立刻打开了PPT，效率奇高地编写起教学课件来：猫咪的教育不能等啊！
——
出于对猫咪教育的焦虑，鸿华第二天就赶制好了课件，万事俱备，再把学生们抓来就可以开始授课了。
当她走到一群晒太阳的猫咪聚集的地方时，几只昨天刚刚找她弄过烧烤的猫立刻竖起了耳朵：店长怎么来了？又有烧烤吃了吗？
还是说她要为烧烤没有分她一份的事情秋后算账？几只猫想到这里，悄悄压下了耳朵，准备偷偷溜走。
鸿华眼尖地发现了这些猫的小动作：“行了，别跑，不是来找你们算账的。我有点事情，你们都来一下。”
其他的猫抖了抖耳朵，有些警惕地看向鸿华：什么事情？
当年鸿华抓着它们一只只打针的事情还记忆犹新，显然，对这些猫来说，对待任何未知的事情，都要保持谨慎的态度。
鸿华一看，得，这群猫看上去一点都不好说服。
如果说是要去上课，它们肯定溜得比鹦鹉还快，不行，得靠骗的。
顺着这样的思路，鸿华掏出了一把猫薄荷，在顿时花了眼的猫群面前晃了一晃。
猫群：喵？喵喵喵！
半个小时后，一群猫在房子里醒了过来，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它们是谁？它们在哪？
在猫群沉迷猫薄荷的期间，被鸿华趁机抓过来的面条和黄毛正生无可恋地趴在放着电脑的台子上，看着这群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的小猫咪。店长定时抽风，大家一起沉迷学习吧，谁都没得跑的。
猫咪们以全懵的状态东看看，西瞅瞅，疑惑地看着鸿华走到桌子面前，把笔记本电脑一开，屏幕转向它们的方向，手指敲了敲桌子，开口道。
“今天，我们要学习一下生态保护的知识。”
一大群猫满头雾水地看向鸿华，店长到底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
大黑作为一只纯正的鹦鹉，偶尔也是不当走地鸡，会自己飞一飞的——仅限它要去的地方爬不上去的时候。
当它路过果园里的住宅时，无意中往里面一瞥，诶？店长在啊？
好奇心超级重的鹦鹉悄悄落在了打开的那扇窗户顶端，以低头的姿势，从窗户的上端往房间里探进去：店长在这里干什么呢？
一看，鸿华正指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上正大大地放着一张银环蛇的图片。而鸿华则看着眼前一群一脸生无可恋的猫咪，询问道：“这个保护等级是？”
被点名的猫咪有气无力地叫了几声：“喵喵喵。”这个是三有。
“很好，那有没有毒。”
“喵。”有。
鸿华点点头，又换了一张朱鹮的照片：“这个几级啊？”
“喵。”一级。
“能抓吗？”
“喵……喵喵！”能……不能的不能！
鸿华停了下来，环视了一圈，敲了好几下桌子，确定这群猫是真的记住了，才继续翻下一张图片。
她真怕这些猫哪天真的抓一只国宝给她让她烤，太可怕了！
在把图片翻页之前，她还不放心地敲了敲桌子，提醒道：“这个是重点啊，我到时候要考的。”
所有猫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心慌慌地互相看了看：它们只是一只猫啊，为什么还要考试？还给它们划重点？！
确认这些猫至少长了点记性，鸿华才又翻到下一张黄鼠狼的图片：“这个呢？”
回话的猫的叫声显然有些怨念：“喵喵喵。”三有。
听到这回答，一旁原本趴着假装认真听的黄毛刷的一下竖起了尾巴，非常得意：别看你们这些猫整天欺负它，保护等级还不是被它甩一截！
虽然它也不明白比较这个有什么用就是了。
其它猫愤愤不平地看向它，面条是一级就算了，凭什么这只黄鼠狼都是三有，它们猫却没有任何保护等级？
好气哦。
鸿华看出它们的想法，按着猫头摸了摸：“行了，你们数量这么多还想要保护等级？我们凤族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个位数，都完全没有保护等级好吗。”
因为凤族作为一个物种，根本不被认为是真实存在的，所以自然上不了任何保护名录。
因此，凤族，传说生物，世间可能仅有几只，无比珍稀，但保护等级——无。
听了这番说辞的猫斜眼看向鸿华：别以为它们听不出来，这根本就是偷换概念。
真不好骗。鸿华转开视线，打算继续讲课时，却正好瞥到大黑从窗户上偷偷摸摸探进来的小脑袋。
“怎么，你也想听课吗？”
这句话吓得大黑一个没站稳，差点直接摔下来：不必了不必了！打扰了！
第一百零二章 研究
最后鹦鹉们也被拉近了小课堂，面对一群幸灾乐祸的猫，同样感受了一番生无可恋的心情。
虽然鹦鹉是吃素的，但毕竟这群鹦鹉连烧烤都吃了，而且鹦鹉中也有啄羊鹦鹉这样的异类，不可不防。
一屋子毛茸茸心酸地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鸿华：算了，听店长的，学吧。
身为毛茸茸还要考试，这世界简直了。
特别是那群猫咪，简直都快哭出来了：这一定是店长在报复它们烧烤的事情！
不说那边心酸备考的毛茸茸们，鸿华又去村庄中逛了逛，发现关于鼠患蛇患之类的消息只多不少，即使除夕已过，不再有密集的鞭炮声轰炸，这些生物泛滥的趋势也没有丝毫降低的倾向。
而且几天下来，经过事态的发酵，连政府部门都被惊动，专门派下人员来处理鼠患等问题：临时批准捕捉部分之前禁止捕捉，但现在因为数量对人类有危害的物种；派遣专业人士捕捉与处理动物尸体；进行防疫通知和教育；等等。
现在刚过完除夕，时近三月。如果这些动物持续闹腾下去，等四月入了春，气温升高，一大堆没有处理好的动物尸体必然招致严重的疫病。
因此，虽然年还没彻底过完，但这些专业人士还是加起了班，紧急处理着这麻烦的事态。
在几天快马加鞭的处理之后，蛇患的问题基本抑制了下来，但鼠患却只是得到了控制，要彻底解决，怕是还要再打一场持久仗。
这不奇怪，小家鼠几十天就能长到成年，一窝老鼠又生的很多，然后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如此反反复复，仅仅在理论上，一对家鼠可以在一年时间中繁殖出上万后代。
但这仅仅是没有天敌和食物充足时的理想数字，鸿华又想了想之前数量惊人的鸟群，仔细思索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对。
光靠想也不可能得出答案。回到果园之后，她还是觉得被这个问题困扰着，干脆打开了修行者APP，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翻阅着信息交流版块，光看标题，似乎没有找到跟这些动物的异状有关的信息。
但既然都点开论坛了，就顺便看些有用的消息吧。
她先是看了看一张名为“危险生物分布监测记录”的帖子，里面记录了一些农村或偏远地区中人们观察到的或流传的异闻，内容主要关于各种体型、行为异常的生物，包括但不限于虎豹、蟒蛇、鳄鱼等凶猛的食肉生物。
发帖者表示，根据传闻内容，出现传闻的区域可能存在成精的猛兽。据此，他根据传闻描述，在地图上标出了这些生物可能的活动区域，以此提醒众人避开这些潜在的危险。
这名发帖者是论坛的官方人员，这帖子中也提到，帖子内容会根据传闻或实际监测到的视频等证据实时更新，这种数据的监测量和分析量不是私人搞得定的，应该是官方组织提供的公益消息。
这个倒是有点用。
鸿华仔细看了看，发现在地图上，南州市的周围没有任何表示警告的红色。再仔细一想，上次对付的野狗应该就是这种危险猛兽了。现在数据应该更新过了，所以这里暂时是空白的。
而且，其实她自己才是这片土地上的危险猛兽吧……凤族的食谱是怎样的来着？反正不是纯吃素的。
大致记录了一下这张帖子提到的信息，鸿华又点开一张名为“灵气复苏对普通动植物影响——实验记录与分析”的帖子，跳过前面一长串密密麻麻的专业公式与数据，直接看最后的分析结论。
虽然这结论已经尽量写的亲民了，但还是带着一种官方报告的口吻。
“根据我们团队记录的灵气复苏后植物成长数据，可以看出，每种植物的生长速度相对以往都有显著提升。不同植物的提升程度不同，但都达到了统计学上的显著水平。”
“对所有测量品种进行平均之后得出，植物的生长速度增长了22.67%。考虑到测量的品种限制与每种植物实际种群数量，这个数值无法代表全球植物的平均增长速率。”
“该项目自灵气复苏三个月后才正式展开，缺失三个月资料。我们从该时期进行的其他植物实验中提取了一部数据，计算后填入空缺，以此建立了灵气复苏以来植物生长模型。虽然存在引用和模拟的数据，但从模型可知，植物生长的速度仍在继续加快，推测与天地间灵气的不断增长有关。本帖数据会随着新的实验结果发布进行进一步更新。”
“虽然因为灵气的影响生长增速，但这些植物仍是普通物种，未发生异变，也未成为妖怪一类的存在。推测灵气对植物生长的催化并不会导致它们获得修为，等待进一步验证。”
“动物实验中，发现动物同样有生长增速现象，但只有部分物种增速达到显著水平。”
“初步推测这种增幅与动物体型成反比，初步建立的模型相关性低。去除所有无脊椎动物之后，生长增幅与动物体型形成反比关系，但相关性仍不高。”
“在进一步去除中大型动物的数据，仅保留小体型动物后，相关性分析达到了高相关。由此，我们得出结论：灵气对动物的生长催化目前仅作用于小型动物。”
“对小鼠、麻雀大小的动物，生长速度增幅达到了21.92%。而到了野兔大小的生物，速度增幅骤降到7.13%，家猫的生长速度增幅仅为1.02%，在统计学上边缘显著。”
“生长速度的增幅对幼年动物表现为快速生长，对成年动物影响不大，但由于幼崽成熟较快，其生殖周期受到相应的影响，有所缩短。这种增幅不影响动物的体型，在肌肉密度等生理数值上也未发生显著变化……”
“所有动物的免疫能力都有微弱提升，该提升与物种体型无关。同时，生长速度的增幅并未使得动物的寿命缩短，此项研究有待长期观察。”
“无脊椎动物受灵气影响微弱，有研究者认为这和它们没有复杂的脑结构有关，尚未有相关实验证实……”
通篇研究看得鸿华眼花缭乱，仿佛回到了那段痛苦阅读外文文献的时光——虽然这个是中文的。
总结一下，整篇文章其实就一个关键点：
小型动物和植物的生长速度增加了。
第一百零三章 鼠患
通篇阅读完帖子之后，鸿华大致猜测到了老鼠和蛇数量多到成灾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灵气繁殖得太多了。
这个推测基本上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在没有看到这个帖子的数据之前，她也纯粹猜过这样的可能性。
之所以有了猜测，还要进一步探究，不过是为了进一步确定一下，探究这种异常状态背后有没有隐藏什么危险。现在发现单纯真的是只动物繁殖过多，那就……随它去吧。
虽然大规模繁殖的蛇鼠肯定会带来各种问题，小型动物数量的增加，也会进一步带动其他动物的数量增长，但这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反倒是之前看到的帖子给她带来一种恐惧感——源自十六年的学习生涯熟悉的恐惧：理科在支配了校园之后，连修行相关的内容都要支配吗？
她可不想之后在某些理学课本上看到法术原理解析，太幻灭了。
这世界继续变化下去，怕不是不久就要修改教材了吧，可怕，想想真可怕。
——
鸿华自己不用担心鼠患的问题，但显然，很多人避不开这个可怕的状况。
没过多久，在她无聊上网闲逛时，发现“鼠患”这个关键词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一个热门话题：一大群人在网上抱怨自家闹老鼠了，发了许多相关的内容，最后竟然汇总出了一个“家里闹老鼠”的标签。
也是，老鼠这生物和蟑螂差不多，看起来以为它们没法生存的地方，它们完全能够活得好好的。
之前，鞭炮之类的事物制造出的大动静显然在很多地区都惊扰到了它们，让它们一涌而出，开始侵占新的地盘。而这个闸一打开，就收不住了。
当然，就算没有鞭炮声作为导火索，等它们再繁殖多一些，隐藏不住身影时，依旧会演变成今日的局面。只要老鼠过度繁殖，这样的事情就迟早要爆发，只是早晚的问题。
无论如何，现在许多人面对着同一个问题：要怎么解决掉家里的老鼠啊！？
专业除鼠公司的规模可无法应付一夜春笋般冒出的大量业务，更何况他们中很大一部分还在放年假——谁能想到在过年期间，会突然多出这么一大笔生意呢？
不得已，许多人只能自己找办法除鼠，但老鼠如春草般生生不息，而且又很聪明，吃过一次的亏，一大片区域的老鼠都不会再上当。
本来还有人想着家里养了猫能防御一下老鼠，结果不知道是老鼠太多太凶，还是宠物猫没了野性，许多猫压根不敢去抓老鼠，敢抓的，对着一波一波涌出来的老鼠，往往最后也没了脾气，看见了就抓一两只意思意思，没看见干脆就不管。
猫固然是老鼠的天敌，但如果几十只老鼠群起攻之，那猫也得退避三舍。
如此下来，用猫防御成功的人不多，更多的是带着被咬的猫跑去医院打疫苗去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网上多了一大群人的抱怨。
但这不是鸿华关注这件事情的原因。
真正让她在这件事情上投入关注的原因是：她收到了一大片的私信消息，一眼扫过去，一大堆“鼠”字，看得她都快完形崩坏了。
老鼠的事情怎么扯上她了？难道她空置的宠物店那边闹老鼠了？不应该啊？
再仔细看了几条，更不对了，这些人在说什么？想要买鹦鹉去抓老鼠？买鹦鹉？就算你们想借助宠物的力量，不也该是买猫吗？
事态的发展太过扑朔迷离，鸿华顶着一脑袋的问号，仔细查看起了各项信息，企图找到这奇怪的“买鹦鹉抓老鼠”说法的源头。
她先看了看“家里闹老鼠”标签下的新内容，都是一些对老鼠成灾的抱怨，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
迷茫的鸿华又点开热门内容，翻了几条之后，突然察觉到不对：等等，有个用户有点眼熟。
再仔细一看用户名，“珠玉在前”，这个她有印象，是她店里第一个客人。
她开宠物店也快一年了，当然记不全都有谁买过她家宠物，但这第一位客人她还是会有印象的。
记得对方是买走了两只虎皮鹦鹉，算算时间，只要不偷懒，那两只小鹦鹉也该到炼气圆满了，不至于防不住几只老鼠吧？
再点开视频一看，行了，完全是她想岔了。
在视频里，黄绿相间的小鹦鹉开开心心地叼着一只比自己还大的死老鼠，放在地上。镜头一拉远，可以看见地板上根本不止这一只老鼠，而是有十几只，排得整整齐齐。
紧跟着视频的是一张照片，照片里面，这只鹦鹉乖乖躺在饲主的手里，任由对方拿着湿纸巾给它擦嘴巴。
要论内容，除了鹦鹉抓老鼠稀罕了些之外，倒也没有太过引人注目。而且，当初这位客人刚买回鹦鹉的时候，就闹出过一出抓老鼠的事件，怎么这次吸引了这么多关注？因为鼠患？
鸿华不解地点开转发，一看，好多人加了图片啊？再一看图片，怎么都是叼着老鼠的鹦鹉？
仔细一看内容，还真跟她家店有关：
“我家鹦鹉也刚抓了一只，叼着玩不肯放下来，愁死我了[图]”
“我家的刚抓了两只，还让我烤给它吃，不给烤还闹脾气[图]”
“你们这都算好的了，我家的半夜把老鼠往我脸上扔！”
“我家的也抓到了，邻居都在问我怎么防老鼠的，你们的是不是也是在福来宠物店买的鹦鹉？[图]”
“满头雾水，我家鹦鹉差点被老鼠咬死，现在我可愁这事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是我还是你们买了假鹦鹉？”
话题转到最后，越来越多的人提及了鸿华的宠物店，要不是实际在她店里买到鹦鹉的总人数并不夸张，怕不是也能刷出个新话题来。
但这么一闹腾，原先苦于鼠患的人们也心动了：几百块钱的鹦鹉，又可爱又可以防老鼠，听说还又听话又机灵，买一对不吃亏啊！
也不是所有人都信了这个，但在被老鼠逼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只要听起来不是太离谱的方法，他们都是愿意试一试的。
虽然鸿华没把鹦鹉放在网店上，从而截断了一大批人买鹦鹉的渠道，但还是有本地人打算亲自上门购买，结果去了一看，过年呢，店铺没开门。
可是鼠患不等人啊，特别是人生中从未经历过老鼠折腾的人，家里被咬得一塌糊涂，简直要崩溃了。试了各种方法又没用，现在有一条试一试也不吃亏的方法，那肯定是要努力争取一下的。
如此兜兜转转，让鸿华收到了一大批催她开店的私信：店长开店啊！他们需要鹦鹉救灾啊！
第一百零四章 返程
看着网页上一大堆求鹦鹉的私信，鸿华还没表示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她身边看电脑的叶子就开始积极表示了：快回去啊！有钱赚！有钱赚的！
鸿华一把摁住叶子的小脑袋，把它按在桌子上揉了一揉脖子上的毛：怎么光想着赚钱的？
没想到，叶子直接往桌子上一趴：揉吧，如果揉了毛你就愿意回去开店，那随便揉的。
鸿华无奈地看了看这只耍赖皮的鸟，真是为了赚钱什么都不顾了，你一只鹦鹉，赚什么钱啊？
实话说，她并不怎么想卖鹦鹉去给那些人抓老鼠。
不是她不想帮忙解决鼠患，而是这件事怎么想都并不合适。
别看网上传出了一大堆鹦鹉抓老鼠的视频图片，在普通情况下，以这些宠物鹦鹉的体型和本事，它们只是老鼠的美餐而已。她店里的鹦鹉能做到这些，完全是靠着修为硬拼的。
再说，老鼠通常在夜间出没，而鹦鹉并不适合在夜晚活动。成精的鹦鹉能勉强正常夜视，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会受到黑夜的干扰，抓老鼠还是有被反伤的风险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为了防鼠买鹦鹉，那鼠患结束了呢？很难确定他们还会不会好好照顾这些鹦鹉。
综上，卖鹦鹉根本不是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但开店又不能挑顾客，而且这些人被老鼠困扰也是挺可怜的，直接回绝也太狠心了。
她还在苦恼这件事呢，就听到手机传来了提示音。
拿起手机一看，是修行者的APP有了新的消息。
她点开APP，看到有新的任务推送，内容简介是……消灭老鼠？
现在闹老鼠都闹得这么严重了吗？连修行者都要去灭鼠了？这么可怕？
鸿华原本认为鼠患不关她事，就是因为觉得这仅仅是一种普通动物引发的灾害，只要防疫部门反应过来，动用起专业的人力物力，很快就能够解决的。就算数量多了点，本质还是普通动物引发的问题，不需要她一个非专业的人士担心。
但现在，怎么连修行者都动用上了？鸿华疑惑地打开任务的详细介绍，阅读起来。
仔细看了任务介绍之后，她才明白过来，这个任务并没有夸张。
任务中要求修行者们去捕捉的不是普通老鼠，而是鼠妖。
她见到的野生妖族并不多，一时间还保持着老式的思维，没有立刻想到这点子上。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就合理多了。老鼠虽然体型小，成精后也不会立刻拥有巨大的破坏力，但有了鼠妖指挥之后的鼠群会更加无畏凶猛，造成更多的损害。
而且，如果这些鼠妖中有天赋特别好的，觉醒了法术，哪怕只是炼气期威力并不强大的法术，也不是普通人对付得了的。
鼠类成精的几率不算高，但有了种群基数的支撑，鼠妖的数量怕是不可小觑。即使在上古时期，鼠族也凭借着数量成为了妖族中的大族之一。
任务备注中提到，希望参与者有适合对付鼠妖的手段，否则不推荐参加此任务。毕竟，对付老鼠不像对付野兽，后者可能还能正面战斗，但要对付老鼠，显然需要在抓捕上下更多功夫。
要说对付老鼠……鸿华转过头去，看向一群无所事事的猫咪们。它们发现鸿华看了过来，连忙跳了起来，一溜小跑，跑到鸿华打印出来的关于保护动物的纸质资料旁边，假装认真地翻阅起来。
它们有在学习的，别看它们了！
但这种伪装没有任何作用。鸿华走过去，挨个拎起来掂量掂量重量，揉揉毛，评价道：“我看你们都有点超重了，给你们一个可以减肥的工作，顺便给你们自己赚点伙食费，怎么样？”
一群毛被揉得乱糟糟的猫咪躲到一边去舔毛，同时抗议地喵喵叫。
谁超重了！就是借口！不但用考试摧残它们，还要它们去工作了！
反对无效。鸿华反正听不懂它们的喵喵声，就当它们同意了。嗯，回去就联系方秋月这件事。
想想年也快过完了，鸿华开始把宠物们集合起来，除了留守在果园里的那些，其他的一只一只往空间里送，准备带着它们回宠物店。
这本来不是个事，毕竟这些宠物都听得懂她的话。但一圈走下来，她意外地发现，面条居然不见了。
是跑到哪里去玩了吗？鸿华把留守果园的鸟儿们叫过来，让它们去周围找找看。
她倒不是很担心面条，毕竟它虽然会惹些小事，但不是不知分寸的类型。
本来以为用不着多久就能找到这只猫……不对是老虎，没想到，过了快一个小时，面条才悄悄地从果园中的灌木丛中探出了个头来。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鸿华很是疑惑地看着磨磨蹭蹭不肯走出灌木丛的面条。怎么了？
面条两只耳朵向后一压，小心地看着鸿华的脸色：不生气吧？
鸿华更是疑惑了，面条跑远点出去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她没有提前说要回去，不怪它啊，这是怎么了？
面条轻轻抖抖耳朵，真不生气吧？
“别躲了，出来吧，到底怎么了？”
一听语气，面条耳朵刷地竖了起来，很好，没生气，没问题。
然后这只橘猫踏着快乐的小步子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只狗……一只狗？
鸿华纳闷地看看狗，又看看面条，解释一下，这只狗怎么回事？
面条一脸无辜地回看着鸿华：它捡回来的啊。
鸿华揉了揉面条的毛：“可你是只猫啊，怎么捡了只狗回来？”
面条喵喵地反驳了起来：猫就不能捡狗了？什么道理，这是不公平的！猫也要捡，狗也要捡，这才是平等对待每种动物的方式！
行吧，接受这个理由。
不对，你这么轻易就承认自己是猫了？
再看看那只狗，它正一脸乖巧地蹲在地上，看到鸿华看过来，还热情地摇了摇尾巴。
嗯，看起来性格不错。鸿华伸手过去揉了揉它头顶的毛，看到那尾巴摇得更加欢快了。
这只狗看起来是只流浪狗，毛色有点脏，原本米黄色的毛上沾了不少黑灰和泥土，看起来有点可怜。
它看外形有点像是拉布拉多，但又明显混了别的狗的血统，毛发更长，尾巴有点像狼，脊背处的毛色也比较深，倒是比一般的拉布拉多看上去更野性一些。
“好吧。”鸿华拍了拍这只狗的脑袋，又揉了揉面条的毛，“你确定它是流浪狗吗？确定的话，我就一起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