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再突破
溪边，离壁荷所站位置不远处，几年前那块因能量对冲而结合成心形的石头，此时正散发出盈盈红光。
见到壁荷没事，白泽深深舒出口气，浑身的疼痛和乏力感也一股脑涌了上来。
他就势往地上盘膝一坐，顾不得其他，直接进入调息状态。
七皇果对白泽身体洗礼的功效是巨大的，就在他刚一进入修炼状态，一股浓郁的夹杂流光的灵力瞬息萦绕他周身。
顿时，白泽周边一圈像是刮起了一阵灵气的龙卷风，而他，则坐在风的中央，疯狂吸收着灵力，以供体内经脉运转。
壁荷依旧闭着双眸，也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她周身七彩霞光才渐渐收敛。
原以为这就要醒来，却不料，又是猛然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耀，空间又是一阵震颤。
围绕白泽规律旋转着的灵力龙卷风突然像是失去了控制，咆哮着、愤怒的，不顾一切争抢着一股脑朝他体内撞去。
要是其他修者看到，恐怕会直接惊呼出声。
这样巨大的灵力撞击，这人恐怕会被直接充爆掉。而白泽依旧紧闭双眼，同样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随着灵力灌入，他身体没有撑爆，反而两年没有动弹的修为在这一刻来了一次质的飞跃。
壁荷同样因为白泽修为的提升也进入到化神期的突破边缘，直往炼虚境迈进。
空间外，文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从调息中睁开了眼。
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成枯败的玫瑰花般暗沉。神魂受创可不是小事，他太大意了！想要痊愈，还得多花些时间。
现在，他没那么多时间，他得搞清楚小荷儿到底怎么回事！
正想着，他抬头却发现，原本站立身前不远处的壁荷不见了。
微拧起眉，文渊合上眼感受周边，那熟悉的空间波动就在身边，因此，他才会安心的调息到现在。
人去哪里了？若是醒了，看到自己在此，以小荷儿的性子，绝不会无声无息的离开！
文渊琢磨着，睁开眼，一个闪身也消失不见。
就在他出现在壁荷空间的刹那，壁荷和白泽齐齐睁开了眼。
突破了！
“丫头！”
“老祖！”
“师尊！”
三人同时开口，场面有点混乱。
壁荷瞪白泽一眼，颠颠跑到文渊身边，赖叽叽拽住师尊胳膊准备邀功。可突然瞥见他尚未来得及擦拭的嘴角，眸色瞬间阴沉。
手一招，一股清凉的水球从溪流中翻滚着飘来，飘到文渊脸颊边，小心翼翼擦拭他唇间的血迹。
很快，血迹擦干，清俊的面庞恢复整洁莹润。
“怎么回事？”待得水球在原地蒸发，壁荷才正着神色缓缓开口。
文渊伸手摸了摸壁荷脑袋，没回答她的问话，反而问道：“没事吧？”
壁荷脑中只有幻境内的记忆，而幻境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还有，出了幻境直到刚刚她才找回意识，这期间又发生了些什么？
壁荷脑子有些懵。但进入幻境前她是和师尊一起的，眼看师尊现在的模样，恐怕又是为了自己做了不少事才会受的伤。上回也是这样。
心里有些疼，又有些说不清的甜。
“我很好，我没事，你别担心！你呢，还好吗？”
“瞎操心！没事就好！”文渊刮了刮壁荷的鼻子，语气里有些宠溺。而面上再看不出一丝受过伤的迹象。
随后一愣，又扭头看了眼白泽，再转过头：“突破了？”
“嗯！”壁荷点点头，嘴角慢慢漾开一抹笑。“两年了，终于又突破了！”
“抱歉，打扰一下……”白泽从旁边慢慢挪过来，打断二人对话。
这种氛围他实在不想掺和，但没办法，他的记忆链条再一次被打开，一段尘封的记忆开启。他觉得，这段记忆他有必要跟老祖简单介绍一下。
二人恰到好处的聊天氛围突然被打断，齐齐有些不悦，转头看向白泽的目光里多了些‘杀气’。
白泽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佯装自然的轻咳两声：“咳咳，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壁荷微眯起眼睛，一副你好好说，要是让老子不满意你死定了的模样。
白泽下意识的手指在袖子下捏了捏，组织一番措辞后才开口：“有段记忆解封了，关于一只鹏。”
“鹏？”壁荷蹙了蹙眉，显然等着白泽继续下文。
“对，鹏！鹏之背，绵延数千里；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那又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壁荷语气里带上丝不悦。
这么厉害的物种，若是还活着，这个大陆肯定充斥满关于他的传说！而自自己来到这里至今，有关他的传闻一丁点都没有。显然，这个鹏早也不知何时便消失在了时间的横流中，白泽现在说起又有什么意义！
“有关系！他出现在空间里了！”
这话一出，不仅壁荷，文渊同时跟着一愣。
“你说什么？出现在我空间里了？什么时候？他在哪？”
壁荷有点愕然，完全忽略了白泽打断她们的不快，积极追问道。
白泽……
“我不知道，就在先前，他的声音出现在空间里，不止一次！但我没见到他人影。”
“只有声音？”壁荷有些狐疑：“那你怎么确定是他？”
白泽实在不太想说，慢吞吞开口：“我与他乃出自一门，从小一起长大，再熟悉不过。”
“你不是昆仑大陆的守护神吗？你还有发小？”
白泽额角跳了跳：“我也并非生来便是守护神！我与他二人自小被一位仙人收留，一起修行数万载，也在同一时期化而成神。”
“只是他性子懒散乖张，不愿理俗世，便一直留在仙人身边，陪伴左右，而我则受仙人指派，成为这一方大陆之神，护佑万物苍生。”
越往下听，壁荷看向白泽的目光更怪异了：“你的意思是说，你成为昆仑大陆的守护神，是受别人指派？”
“我白泽之主！”白泽一脸严肃，似乎他说出的话是理所当然。“她乃这片大陆的创世神，而我只为她之使徒！”
嚯……壁荷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大的新闻。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发小
“我没听错吧？”壁荷有些不敢确信的抠了抠耳朵，扭头看向文渊。
对‘创世神’和指派守护神这样的说法她还真是头一回听说，多少有些无法理解。说来，她似乎还曾未思考过这个层面的问题。
在自己意识中，世界原本就存在，而守护世界的神，同样也是原本就该在那里。至于‘世界’为何会存在，和它是如何存在，怎样存在这样的问题，她脑海中从来没出现过。
守护神也一样。
文渊没有给壁荷想要的回答，而是对白泽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口中的那位主人，又是谁？”
白泽一愣。
“我记得，五年前你曾说过，壁荷老祖乃为你之主！”文渊语气已不似刚才那般温和，话语间像是掺上了寒凉的冰刀子。
“我……”白泽同样为这个问题有些茫然。
对啊，五年前刚见到老祖时，她身上的气息，和血脉里那股冲动让他认定，这位就是它之主。可刚刚的那段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白泽隐隐有种猜测呼之欲出。
“难道什么？”壁荷和文渊的声音同时响起。
白泽一愣，话语里太多不确定：“难道老祖，乃是我主之转世？”
“转世？”文渊微拧眉：“我可曾未听说，这一大陆逝世之人，灵魂可转世投胎于其他大陆。”
“这片大陆被毁了啊！”白泽语气稍带了些焦急：“被毁了，毁的彻彻底底！她若是无法在这大陆重生呢？她法力无边，总会要转世轮回的！”
“所以，老祖乃我主之转世重生，也未尝没有可能！”白泽越说越笃定，像是这番言辞已深深将自己说服。
文渊低头沉思，或许也并非没有这样的可能性。
神兽的直觉一向精准。
“等等，等等等等……”壁荷挠了挠后脑勺，他现在头有些大。
“什么意思？你们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二人不语，只静静看着她。
壁荷感觉后脖子有些发毛：“不是，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怎么就成什么神转世了？我怎么不知道？”
两人依旧直直看着她，没有说话。
不好跟师尊发脾气，但壁荷着实别扭的浑身不自在。咬了咬嘴唇，便把矛头指向了白泽。再开口：“干什么？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不认识啊？！”
“我要是什么创世神转世我厉害了我就，还用在这里跟一群杂碎成天的斗来斗去吗？直接一个巴掌过去全给他们捏死了！”
“老子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什么杂碎？”二人这次倒是异口同声。
“M国那群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呗！黑气上次收拾干净了，也不知道这又从什么时候再出现的！那群疯子居然还敢把这个放到人体内做实验，简直不知死活！”
“源头查到了吗？”白泽问道。
“据说最早是从他们郊外的一个山坳里发现的，还没去查实。抽空去看看！”
“哎不是，别转移话题！”壁荷拿手指点了点白泽，一副看穿你的表情。“接着说你的发小，还有你们那位创世神！”
白泽一愣：“说什么？”
“他出现在我空间里了！怎么回事？”壁荷直勾勾盯着白泽，看的白泽有些发毛。
“我哪知道！”于是，白泽便将自己入空间后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连带壁荷的突然出现。
“就只有声音？”壁荷有些狐疑。
“对！”
“在我的地盘居然还那么嚣张！”壁荷撇了撇嘴：“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他是生是死你总该知道吧？”
白泽沉默。
“死了？”壁荷收敛声音，小心翼翼问道。
“我也不知道。大陆动荡时我自顾不暇，那时他应是与主人在一块……”
说到这，壁荷大概清楚了。
主人都死了，守护兽哪里还有命活着！又是个悲伤的故事……
“那现在这情况，他也轮回重生了？可就算重生他为什么会跑这里来？”壁荷不解：“你不能把他喊出来问问吗？”
白泽……我不能。
没得到回应，壁荷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空间与她相连，若是有其他人强行进入，她自然便知晓。但从她恢复意识，就没感受到有外人的气息。这也是让她对白泽的话产生疑惑的原因。
慎重起见，壁荷微微闭眸再次仔细感受了一番，毕竟中途很长时间她是与外界失去联系的！保不齐就在那个时间段里，有人趁机进来也不一定！
可角角落落搜寻了个遍，什么都没发现。壁荷睁开眼，有些异样的看向白泽。
“我说小白，你确定没忽悠我？”
白泽……
“空间里一点外人的气息都没有，你说他来过，我怎么感受不到？”
白泽……
“啧啧，你怕不是梦游？跟记忆串线了？”
白泽彻底无语，没办法反驳，他也只能默默受着壁荷的吐槽。但心底却有个猜想一直挥之不去。
“算了算了，说说你们那位创世神吧！”知道‘发小’的问题是没有结果了，壁荷干脆换了个方向问道。
“他男的女的？多大？长什么样儿？”
白泽……
见白泽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文渊实时岔开了话题：“你怎会突然出现在空间里的？前后发生了什么有印象吗？”
相比那些什么神什么鬼，文渊更关心壁荷到底是怎么回事。
壁荷一愣，伸手抓了抓脑袋：“不知道啊，飘着飘着莫名其妙就进来了。”
“飘？”文渊疑惑，没听明白壁荷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泽同样好奇，也因为不用回答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而庆幸。他目光灼灼盯向壁荷，等着后面的话。
壁荷点点头：“嗯，之前不是说总感觉有个声音让我快点回去嘛，进了屋突然莫名其妙就进幻境里了。”
“在幻境里脚不能着地，就一直飘着。哦对了，这次幻境，我看到以前的我了！”说到这，壁荷有点点小激动。
她拽住文渊的袖子来回摇晃：“师尊，是无量山上的我，穿着粉色裙子，漂亮可爱的我！”
第二百六十章 十全大补丹
白泽突然眼神一滞，脑海浮现一道身姿飘渺，长裙飞扬的身影。
好怀念啊……
碧荷接着说：“那个我好像没有意识，就一直直愣愣站着。站了好久好久。幻境里没有昼夜，我也无法判断时间。”
突然，碧荷表情显现出些古怪：“其实她不动的时候还好，动起来才恐怖呢！师尊你知道吗，她，不对，我。”壁荷抬手拍了拍自己：“那个我把心脏掏出来了！”
“掏出来之后心脏就被风卷走了，卷到森林深处去了。然后，我的心脏，这里，也空了！”壁荷描述的声情并茂，眼睛时而瞪得如铜铃般大，眉毛也跟着差点飞起来。
“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样？”文渊早已蹙起了眉头。这个世界的每一次幻境都不会无缘无故发生，几次的经历让他深知这一点。而每次，似乎都有人刻意想要小荷儿知道些什么。
“我在森林深处的一条溪边见到一块石头，心形的石头，上面的纹路像极了一颗心脏！我好奇就拿起来比量，结果，那石头就进我这里了。”
壁荷拍了拍自己胸口，心脏在胸腔强有力的跳动着，触手的温热让她感觉到安心。
“我当时惊呆了，我一大活人，跑进去一块石头心脏，这还能有好吗？！但我也猜想过，有没有可能那颗心脏其实是‘那个我’掏出来的那颗。”
“我刚进幻境的时候，这片森林是死的，没一点生命的气息。但心脏被风卷走后，那里就活过来了。所以，我猜测有可能是那颗心脏给那片森林带去的生机。”
“可如果那石头真的是‘那个我’的心脏，那更要命啊！进我身体里了，等我要回去那个身体的时候可怎么办？没心脏了我还能活嘛！”
壁荷絮絮叨叨，这种事听起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但听的两人都纷纷心里起了波澜。尤其是从听到摘取心脏开始便变了脸色的白泽。
他的记忆依旧不够完整，但很多事他大概有了印象，包括这片大陆的由来。
虽然记不清具体内容，或许摘取心脏这样的画面太过刺激，让他心底隐隐感受到一股压抑和心疼。他推断，这样的事恐怕真的发生过，在他那位真正的主人身上！
壁荷说完了，看着两人奇怪的脸色有些无奈。
“够扯淡的吧？我也觉得！这都什么事儿啊，也不知道谁跟我这么恶作剧！”
文渊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碧荷脑袋，语气柔和的安抚道：“幻境而已，切莫当真！或许是场试炼也说不定。接下来如何了？”
“接下来？”碧荷眼睛出现一瞬的茫然：“接下来能想起来的就是出现在这里了。”
文渊没有过多纠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接着继续问道：“你身体可有何不适？”
碧荷疑惑师尊为什么会这样问，转念想起白泽说过自己吸了的那颗果子，遂又阖眸仔细感受了一番。
“没有，挺好的，感觉很好！”
之前没注意，这猛一细感受还真是发现了不同。该怎么形容呢，精力充沛，浑身充满力量，像在无量山偷偷吃掉二师叔珍藏的十全大补丹，还是一次吃下一整瓶的量！
要知道那十全大补丹可是文州师叔的宝贝，没到紧急关头，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敲出来一颗！那丹药的药力，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吃下半颗，都能硬生生把命从阎王手里给拉回来。
她也是偶然一次机缘，才尝到了那丹药的厉害。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延山师兄求她办事，她便逮着机会拖延山偷偷潜进了文州师叔的藏宝阁。
要知道她惦记这十全大补丹可是很久了，一直都从别人嘴里听说，能有机会，她当然想要亲口尝尝！
于是，她要挟延山帮她盗取一颗来做为交换。
延山无奈，三峰师兄弟都宠着这位小师妹，而且，只要材料齐全，这丹药师傅还可以炼制。倘若师傅得知偷盗后的真相也顶多骂他两句，于是延山便硬着头皮答应了。
那会儿碧荷修为尚浅，偷到一颗十全大补丹，她兴奋的二话没说直接塞进了嘴里。看的身旁预备提醒什么，但张开嘴还没等发出声音的延山直接傻了眼。
果不然，药力过猛让碧荷足足迷迷糊糊昏睡了三天三夜，等到醒来后，修为也跟着暴涨了三个小境界。
这让她欣喜不已，于是心心念念什么时候再去偷一颗。
还是文渊给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药力提升的境界过于虚浮，不如稳扎稳打来的修炼取得的成果更牢靠！
碧荷听进去了，这才放过文州的藏宝阁。
现在师尊问起，碧荷有些兴奋，如实描述道：“真的，像偷吃了文州师叔一整瓶十全大补丹！”
文渊额角微不可见的抽动两下，伸手搭上碧荷脉搏探查了一番，发现确实如她所说，身体各项技能均达到了最上限，这才放下心来。
而白泽嘴里说的那颗‘七皇果’也同时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早前那颗散发着七彩霞光的果子出现，碧荷等人就新奇不已。但一是那果子尚未成熟，一直挂在树顶慢慢生长，时间长了自然便淡忘了。
二也是因为那果子无人知晓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能轻举妄动。看的着吃不到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受，自然的，也就再没人去关注它。
现在，知道了它的名字叫‘七皇果’，碧荷和文渊的目光自然的转向了白泽，希望得到他的解惑。
白泽无奈的摊了摊手：“我记忆尚未完全恢复，抱歉，没办法万物都能给您们解释出个所以然。”
“你不是记起它叫七皇果了吗？”碧荷追问。
“不，并非是我记起的，这名字，是鹏告诉我的。”
又是鹏，碧荷磨了磨牙。还有她的大葡萄，一个都没剩下！这下可好，一个谜团都没解开，反而迷惑行为又增加了，哎！
“别唉声叹气，不是坏事就好！”文渊安抚碧荷：“回来后还没回家看看，老爷子和老太太惦念的厉害，趁时间还早，回去一起吃顿晚饭吧。”
后面等着他们处理的事还很多，文渊深深看了碧荷一眼提醒道。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实验报告
西山大军区，又是连续加班的日子。
何爱国眼底顶着乌青，脸上少有的显出疲惫。王启年和周围一众干部也都没好到哪去，各个挂上了黑眼圈。
何老爷子坐在大会议室的椅子上闭目养神。终归年纪大了，再铁打的身子骨也有些熬不住。
“报告！”
一名小战士急匆匆从门外进来，到了何爱国身前。
“说。”何爱国停下翻动文件的手。
这边动静不大，一向警醒的何德隆却缓缓睁开了眼，将目光投了过来。
“实验室那边给消息了！”
此话一出，会议室所有人齐齐停下了手中动作，将目光全部投射了过来。
小战士心理素质不错，他清了清嗓子适当提高了些音量：“初步检验断定，X样本属于人类肺叶的一部分，但经过某种基因组的强力破坏，致使它同样产生变异再生。”
“再生后的肺叶功能已无法支持正常身体机能供给，所以，也算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这是实验室那边出具的报告单！”
会议室一阵沉默。
M国在搞人体实验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而因为坠机事件导致的后续问题，世界各国对M国的不满已经摆到了明面上。这几日连续加班也同样有这些因素在内！
天阙已不同于以往，无论军事及商业势力，在近几年的飞速发展下，于国际地位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天阙的态度将直接左右整个事件的发展走向。
因此，在对待此次事件上，天阙表现出了异常谨慎的态度。
何爱国接过小战士递过来的报告单，仔细从头到尾将各种数据翻看了一遍，随后走到何德隆身边，毕恭毕敬递了过去。
梁艳小队从M国的地下实验室带回来的，除了这只瓶子，还有一份破损的实验报告，因为数据不全，破译难度很高。
何德隆大略看了一下报告单，军人对战事在行，对科研都是门外汉，因此，那报告单实际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那两个臭小子都回来了吧？”何德隆没有就X样本发表什么意见，反而对何爱国问起了碧荷和王德顺二人。
“回来了。”何爱国回到。
“小顺子直接被梁燕拎回基地了，何必说先回他自己住处，晚上回家吃饭。”
“先让他过来，吃饭的事，什么时候不能吃！”何德隆发话，何爱国立马照做。
电话播出去，很快，那边接通。何爱国跟儿子说了老爷子的意思，碧荷倒也没反对。跟师尊和白泽说了声，便驱车直接赶往大军区。
就在碧荷离开后，文渊的脸色变了。他看向白泽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凌厉。
“把你能记得的，对你以前主人和鹏的记忆都说一遍！”
白泽十分配合，努力回想着记忆里能搜罗到的每一个细节。
……
碧荷畅通无阻的进了大军区，直奔老爷子经常开会的大会议室。
现在已是下午六点三十七分，会议室里坐了不少人。这些人碧荷基本也都认识。进了门，挨个打完招呼，才来到何德隆和何爱国身边。
“爷爷，爸，叫我来什么事啊？”
何德隆指了指身边椅子：“坐！”
“哎。”碧荷倒也不客气，何爱国还在一旁站着呢，他一屁股坐在了老爷子身边。
“实验室，你们炸的？”老爷子声音不大，能在这个屋里的哪个不是人精。一听这个话题全都竖起了耳朵。
何德隆倒也不避讳，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倒还不如摊平了，给孙子立个威！就算以后自己有个什么好歹的，有人要动他时也好掂量掂量。
“爷爷，这您不能怪我！那实验室干的是人事儿嘛，我都到那里了，我不给他炸了，还留着让他们祸害更多人啊！”
何德隆没好气的剜了孙子一眼：“你炸之前就没想着拿点证据出来？”
“证据？梁姨不是在后头吗？”碧荷有些无辜。
“你都炸成那样了，你让你梁姨上哪找证据去？！”何德隆一巴掌呼到碧荷后背，动静大，力气小，碧荷倒是配合的嗷嗷直叫。
“啊啊啊老爷子，痛啊！打我您不心疼啊，快停手快停手！”
何爱国在一旁没眼看。
何德隆倒是真停下了，碧荷又凑上前小心翼翼问道：“梁姨他们不会一点证据都没弄回来吧？”
“讷！”何德隆将刚刚那张报告单甩给碧荷：“就这么点东西！”
碧荷接过来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眉头不禁微微拧起。
一看孙子表情，何德隆开口问道：“怎么的，看出什么来了？”
碧荷眉头没松，抬眼给了老爷子一个眼神才缓缓开口：“就说M国那帮孙子不是人，你看看，这活人好好的肺叶子就让他们这么给祸害！”
“这实验不可能只针对某一器官进行，他肯定是整个机体进行实验。您想想，这肺叶子都肿大成这样，失去基本的机体机能了，其他器官还能好吗？”
“其他器官也都不好了，那这个人是不是也就完蛋了！他要从多少这样类似的失败中汲取到经验，才能研制成功像机场视频里那样的改造人？”
这话有基本逻辑的人都能听明白。其实，这话碧荷不说，在场所有人也都心里清楚。人体试验在几年前便被国际联署铭文杜绝了，M国偏偏挑风搞暗箱操作，怎么能不引众怒！
“爷爷，您知道我们进他那个地下实验室里看到什么了吗？”
这下周围装作各自忙碌的人实在抵挡不住好奇，纷纷停下了手里动作看了过来。
“别调老子胃口！”何德隆又拍了碧荷一巴掌，以示警告。
“君子动口不动手，您怎么老打我！”碧荷抬手在被打的胳膊上来回搓了搓。老爷子听着又要抬手。
“别别别，我说，我立马说！”碧荷告饶：“他实验室里啊，摆了好多瓶瓶罐罐的，里头装了各种人体器官，什么模样的都有！”
“我不是具体学医的，没有数据报告没法断定都怎么回事，反正一看吧，大部分都是失败品！”
“最吓人的您知道我还看见什么了？”碧荷又卖起了关子。
第二百六十二章 加密数据
老爷子作势要打，碧荷立马认怂。
“人！好多被当成了标本的人，一个个光溜溜被泡在溶液里，就那么摆放在一个大房间，摆的满满当当的！”
碧荷表情有些夸张，边比划边描述，听得在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我估计啊，那些人都是他们实验的失败品！但应该是每次都有不同变化，因此他们才会把那些人当作样品保存，以供之后研究取样做比对！”
何德隆拧紧着眉好大一会儿没说话。
碧荷大概能猜到老爷子的心思，也就没出声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何德隆朝身侧站着的何爱国道：“把那份报告单拿过来。”
“这……”何爱国有些迟疑。
碧荷不属于部队里的人，而老爷子口中的那份报告，正是梁艳小队带回来的十分重要的证据。按理说这些东西都是需要严格保密的，大庭广众下直接拿给儿子看，他思忖着总举得有些不妥。
“这什么这，实验室他都炸了，那么份报告有什么好纠结的！”何德隆脸上明显有些不快。
“是！”何爱国领命，转身出去了。
“什么报告？爷爷，要是什么军事机密您可千万别给我看，我胆小，惜命！”
“臭小子！”何德隆剜孙子一眼。这孩子聪明的过了头，什么事都想的周到，要是能进部队……哎，算了，这样也挺好，一样是为国家做了不少贡献！
何德隆自我安慰着。
“你梁姨他们从实验室带出来的另一样证据。但是有破损，具体信息不太好破译。”
“哦。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我看看还行。”碧荷咧嘴笑了。
很快，何爱国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文件袋。
递给碧荷之前，何爱国深深看了儿子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碧荷从何爱国手里拿过袋子，并在老父亲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做父母的哪有不替子女着想的。何爱国不希望儿子掺和进这些乱七八糟的祸事中。他能选择做企业，其实何爱国打心底是松了口气的。
起码走商业的路子，不用每天提着脖子过日子。枪子儿下捡命，活得太过辛苦了些！
却不想这家伙走什么路都改不了到处惹事的毛病！这下可好，直接跑国外去闯祸去了。
没人知道，在收到传回来的信息，得知俩臭小子只身潜进了M国国家军事指挥中心的时候，他和王启年吓得心脏差点都停了。
M国那个指挥中心是什么地方？国际出了名的安全堡垒！防御安全界的金字塔！
结果好么，这家伙不仅潜进去了，还给人家把地下实验室给炸了。
亏得没被逮住，不然，何爱国真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来！
就算这样，得知他们安全撤出去后，他也下定决心等臭小子回来，一定给他按地上狠狠揍一顿，让他涨涨记性，以后再敢这么鲁莽，非打断他的腿！
这是他和王启年共同的想法。
梁燕动作倒是快，没给王启年机会，二话没说直接把顺子拎走了。
何爱国默默在心底为小顺子点了根蜡。没办法，梁教官在部队可是出了名的不是人，这下顺子不被扒层皮恐怕是放不出来了。
他家这臭小子，还没等他实施行动，老爷子倒是先出手了。
破损的报告单一共薄薄三张纸，最上面那张被烟火熏烤的焦黑了一片，将近一半内容已分辨不出是写了些什么。剩余两页也没好到哪去，都参差不齐的各种认不全。
碧荷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后给重新塞回了文件袋，轻轻放在桌子上。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何德隆盯着孙子的脸问道。
碧荷没直接回答，而是开口反问道：“爷爷，你们研究出什么来了？”
“没具体结果。”
科研报告，每一个数据都十分重要。不同于其他文件，有不清晰的地方可以凭大概意思糊蒙瞎猜，这可不行！丁就是丁，卯就是卯，差了一个可就是天差地别。
因此，短短时间研究不出结果也很正常。
但不知为何，何德隆对孙子总有种谜一般的信心。虽然孙子不是搞这个专业的，但他总觉得给孙子看，肯定能有点意想不到的收获。
碧荷也是无奈，他看向老爷子撇了撇嘴：“爷爷，您这么多专业人才都没搞出个结果来，您让我看？”
“哪那么多废话！看出点什么没有？”何德隆懒得听孙子游击，直接问道。
“啧……”碧荷翻了个白眼，慢慢吞吞再开口：“梁姨倒是会捡！这不是实验报告，是一份加密过的数据报表。”
“数据报表？”何德隆不解，旁边何爱国也跟着皱起了眉。
什么样的数据报表还需要加密？
“嗯，数据报表。上面记录了实验过程中所用到的样品的来源和数量，以及失败率，还有，成功的第一批次的总数量。”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些数据意味着什么？怪不得要加密！一旦这样一份数据公之于众，M国军方，乃至整个当局都会被推上刑架，被无数人声讨。甚至包括M国自己的公民。
“能把具体内容都翻译出来吗”何爱国按耐不住急急问道。
“哦，能看清的部分可以啊，看不清的费点劲。”碧荷道。
“没事，先翻译能看清的！看不清那部分我让技术科抓紧时间做复原，复原好后你再翻译！”何爱国激动道。
碧荷刚刚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也只好点点头同意老爸的说法。
其实，他要说的是，看不清的地方费点劲，能不能吃完饭她时间充裕的时候再翻，毕竟这都早过了晚饭的点儿了，她有点饿。
从回国到现在发生了太多事，而且修为的提升也消耗了她过多能量，腹中早已空空如也。为了留肚子和家人吃顿团圆饭，在别墅时也没吃点先垫垫，现在实在有点饿。
何爱国没盖特到儿子的点，屁颠颠递上了纸笔，等待儿子给翻译出成果。
碧荷接过来，也就顺势趴在桌子上直接开始写。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咕噜噜一声叫，何德隆盯着孙子摇了摇头，率先站起身。
“写完来我办公室。”何德隆拍了拍孙子肩膀，转头又对何爱国安排道：“去食堂，给他打份饭！”
第二百六十三章 继续生长
“臭小子，说说吧！”
何德隆办公室，老爷子靠着沙发坐下，手指点了点瘫在沙发另一角，完全没了坐相的孙子开口道。
“说什么？”碧荷一脸茫然。
“再装！”何德隆作势又要打。
在会议室，碧荷看到报告单时那一瞬即逝的复杂眼神，何德隆可是捕捉得清清楚楚呢。现在没外人了，不催着孙子赶紧说清楚了还等什么。
碧荷却摆出了副苦瓜脸，一脸的无奈。
“爷爷，我今天刚回来，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上呢！您发发慈悲，让我吃饱了您再审行吗？”
“少不了你吃的！别啰嗦，快说！”
看何德隆半点没放过自己的意思，碧荷直接拿出了杀手锏。
“没吃饭，没劲儿说！您再虐待我，我可回去跟我姥儿告状了！我还不信，找不着个说理的地方了！”
“嘶……”何德隆攥了攥拳头，一脸不爽。
没办法，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尤其还是遇上个护崽跟护眼珠子一样的老太太，那更是没处讲理了，只剩扔掉武器投降的份儿。
何德隆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自然，也识趣的停了话头。
不多久，一名小战士拎了几份饭回来，何爱国也跟着一同进了办公室。
“爸，何必，吃饭吧。”何爱国从小战士手里接过餐盒，在桌子上一一摆开，招呼坐在沙发上用眼神角逐的爷儿俩。
“开饭开饭！饿死了！”听到何爱国招呼，碧荷立马跳起来朝饭菜扑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筷子直接开动。
何爱国和何德隆也没多说，纷纷拿起筷子开吃。
一顿饭风卷残云般结束，桌子上几个盘子被扫了个干干净净。碧荷摸着肚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就在这时，等了许久的何爱国终于抓住机会开口了。他要给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上一课，让他意识到社会险恶，以后做事有点分寸，别没脑子的瞎胡闹！
何爱国摆正了姿态，开启樽樽教诲模式：“何必，你这次行动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几个错误？”。
“你要说教回家再说！”何德隆直接打断了何爱国刚刚蓄好的势，朝他摆了摆手示意往后站，自己巴巴凑到碧荷身边，有些急切地继续追问饭前的话题。
“吃饱了吧祖宗，现在有劲儿说了吧？”
碧荷摸了摸肚子，又砸吧了两下嘴。
何德隆一看立马会意：“去弄两杯茶水来！”头也没回朝何爱国吩咐道。
何爱国好不容易逮着的教育孩子的机会被剥夺了，还被安排打杂，他瘪了瘪嘴有点委屈，却又不敢反驳，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碧荷嘴角微微勾起，满意地点了点头。
“别再闹幺蛾子，赶紧说！”何德隆看碧荷依旧散漫着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有些没耐心地催促道。
“您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啊？”碧荷脸上重新挂起茫然。
“嘶，臭小子，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能好好说话不能，啊？”何德隆直接站起了身跨步就往碧荷身前走。
碧荷一看老爷子要动真格的，立马投降：“说说说说说，您先坐好了，想听什么？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敬酒不吃吃罚酒！先说说你看见那张报告单时那什么表情？怎么回事？那单子有什么问题？”何德隆依旧问了他最初问过的那个问题。
“啧，这要怎么说呢……”
“有话直说！哪惯那么些臭毛病！”何德隆敲了敲桌面，有些不耐烦。
碧荷无奈，理了理思绪重新开口：“爷爷，那张报告单没什么问题，只是那上面的数据再次印证了我的一些猜测。”
“什么猜测？”两道声音齐齐问道。
何爱国端着茶水进来了，正好听到碧荷最后这句，好奇的凑过来跟何德隆摆出一样的姿势，洗耳恭听。
碧荷接过茶水呷了一口：“他们植入人体的改造基因，有继续生长的能力！”
“继续生长？什么意思？”何爱国不解，追问道。
“最合适的配比调制出来的蛋糕，当它里面的糖分会有自我意识的逐渐增多增多再增多，那当你隔了一段时间再拿起这块蛋糕来享用的时候，这蛋糕还是那块配比完美香甜可口的蛋糕吗？”
说着，碧荷又呷一口茶，一脸享受。
何德隆和何爱国却听傻了眼。
“你的意思是，M国这次搞的这个改造人，在将来某一天会完全失去控制？”
“差不多这么个意思。”碧荷点头，有点漫不经心。
何德隆眼神严肃：“你怎么确定这点的？”
“哦，那个……”
“说！别吞吞吐吐的！”
碧荷尴尬的咳了咳：“之前弄回来一个，解剖化验了一下。咳咳……这次去M国，在实验室又看了几张实验记录单……啊，还有，今天这个肺叶子的检验数据”
两人听得额角抽搐。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你弄回来一个？弄了个什么？”何爱国还是忍不住问道。
“咳咳，那个，改，改造人，初代的……”
“你消息封得挺紧啊！”听得出何爱国磨牙的声音。
“我不好奇嘛，就，就找人给搞了一个。那什么，随时关注敌情，说明我足够敬业，对吧！毕竟咱是干国防军工的！”
何爱国还要发飙，被何德隆制止。重新问出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你见过出现异常后的改造人？”
碧荷抬了抬手：“给你们传回来的那个视频上的两人就是。”
“那两人也属于初代，这次出境是为了来咱们天阙完成上面给的任务，结果失控了。”
“失控了？是什么诱发他们失控的你知道吗？”何德隆很好的抓住了重点。
“暴力因子。因为萨坦斯那哥们儿的挑衅，为他们开启了杀戮的快感，让他们欲罢不能。但从视频上看，很显然，他们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初代，那他们应该上过与迦叶国的战场。那次的杀戮场面要比在机场时更暴力更血腥！”
“您说的没错。但您也说了，那时候的战场！那时候，是他们被研发出来不久，作为试验品被投放到战场，也就是M国为了观察他们的操控性和实战能力的试验场。”
第二百六十四章 生长
“改造基因是随着时间而不断自我生长的。从那场战争到现在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他们体内的基因也开始蠢蠢欲动，只是在等待一个爆发的契机。”
“因为时间还不算长，在杀戮过后，他们还能记得他们的任务。所以，很不幸飞机上的人遭了殃。假如他们完全失控，那整个机场就该遭殃了。”
听着的两人面色逐渐凝重，没人注意，碧荷说到后来脸上的玩世不恭也已消失，眼神里闪烁着狠厉的光。
“如果完全失控，你猜测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这不好说，主要还得看有没有外部诱因参与。但初代离彻底失控最长不会超过半年。”
这还真不是个好消息。
“M国知道他们的杰作最终会脱离他们的掌控吗？”何德隆拧着眉心问道。
其实这话问的实在有些不该。何必能够深挖出这么多信息已是不易！大军区从得知M国改造人的动向开始，也在不断调整兵力实施探查工作，但直至今日，收获了了。还是跟着俩小子后头喝了口汤。
现在，问出这个问题何德隆不免脸上都有点火辣辣的。
毕竟，想要得出这个答案，没有精专的科研知识及更深入的信息分析，谁又敢妄下定论！
另二人没想到的是，碧荷还真给出了答案。
“恐怕还不知道！他们那位主导研究的哥们儿自信的很！”碧荷啧啧嘴，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说？”虽惊讶，何德隆还是继续问道。
“哦，也没什么。我们去炸实验室的时候，他们正琢磨着研究控制狂化的方法呢！啧啧，还真是净想着干大事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何德隆微微蹙了蹙眉，没再吭声。
何爱国盯着儿子的脸，心里早掀起了惊涛骇浪：“何必，这些消息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你能看懂他们的研究？”
碧荷挠挠头：“嗯，差不多吧……”
“你大学没学这个吧？”对儿子的学习，何爱国还真没怎么操心。但他恍惚记得，儿子大学并没修第二专业。
自从碧荷开始展露学业上的天赋，他的成绩就是一路突飞猛进。而高中毕业更是开始连续有研发产品问世。这让何爱国彻底放下了对儿子学业的关心。
以至于碧荷在大学到底学的什么专业何爱国都是一问三不知。
他只知道儿子是搞军工的，那学习的内容跟这个应该八九不离十。总之，孩子没长歪就行，其他都是小事！更何况，臭小子发展的还不错，他就更是放宽了心。
“哦，专业上没选，空闲看了点相关的书，多少了解点。”碧荷解释道。
何爱国嘴角抽了抽。
那报告单什么样儿他又不是没见着。自己上学时也是一等一的好学生，老婆还是学医的，多少对他也有些熏陶。可那些数据他能看出个啥？单个儿看没问题，凑一起两眼一抹黑！
臭小子跟他说就空闲看了基本书？他信了才有鬼！
磨磨牙不追究这个，毕竟孩子优秀是好事！
何爱国换了个话题继续问：“你说从那张化验单你更确定了这一点，那单子上就一堆数据，而且，只是块局部器官，你怎么从那上面去下判断的？”
嘿，这哥们儿真会挑重点！碧荷心里暗暗吐槽。原本以为撩出那些已经差不多了，再多，怕是他们承受不住。
偏偏这位何老爹总能在关键时刻误打误撞地抓住重点。这让他想不说都不行了。
“几个关键点。”碧荷硬着头皮开始罗列。
“一，肺叶剖取时间，在一批次改造人之前。二，药物检测量，基本属于研究的正常用量范围。三，肺叶肿大及刺激反应程度，远超正常用药初期身体反应变化值。”
“以上数据判断基于一批次改造人解剖数据为基础。您明白什么意思吧？”
碧荷言简意赅说完，端着茶杯又轻轻抿了一口。
部队里喝茶不像跟文渊品茶那般雅致，一个大号陶瓷缸子，里面撒上把茶叶，开水一冲就完事儿，喝起来都带了股子豪迈劲儿。
喝完，碧荷将茶缸放在桌子上，慢慢等二老反应。
何爱国眨了眨眼，努力消化儿子刚才说的内容。
何德隆同样拧着眉暗自思忖。
他们不是搞科研的，有些话术内容需要通过大脑转换成他们能理解的语言进一步解析。而碧荷刚刚的叙述有点过于简洁，这似乎更增加了他们消化的难度。
又过了一会儿，何爱国说话了：“你的意思是，这块肺叶子在培养皿里自己还长了？”
他感觉嘴唇有点干，嗓子也有点干。拿过碧荷放在桌上的杯子咕嘟咕嘟猛灌了两口水才觉得稍微好一些。
碧荷盯着何爱国还挂在嘴角的水珠默默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这个改造基因在脱离身体以后，单个器官还可以继续生长？”何德隆也终于明白了碧荷话里的意思，再次确认道。
“嗯，差不多这意思。不过，不见得非是器官，有可能手啊脚啊，甚至手指头等等，都可能自己生长。”
这话听上去就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了。何爱国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这怎么弄。”
“什么怎么弄？”碧荷没明白何爱国话的意思。
“这要跟他们打起来，一炮打过去，炸成四分五裂了，他们那些断胳膊断腿还能再爬起来接着战？”
何爱国皱着眉头有些别扭地解释。
“咳~”碧荷被这话呛了一口，这哥们儿的脑回路一向这么清奇。
“嗯，倒也不是没这种可能。”碧荷摸索着下巴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还真是有点无法直视。
“那这还怎么打！没完没了啊！”何爱国有些暴躁了。
“你消停会儿！”何德隆从后面拍了儿子一巴掌，沉着脸训斥道。转头又满脸凝重的看向碧荷：“如果是这样，那不久的将来，我们需要对战的不是野心勃勃的M国，而是这些怪物了！”
“M国那帮蠢货，自以为是的以为他们掌握了改造基因的强大战力，却不知道人家是借他之手发展自己势力，最后来个反扑，能给他啃得渣儿都不剩！”何爱国愤愤然补充。
“最关键的问题恐怕还不在这。”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关键问题
“最关键的问题恐怕还不在这。”碧荷声音又悠悠飘出来，听的何爱国和何德隆心肝儿颤。
刚才碧荷给抛出来的重磅炸弹已经够多了，现在，听到关键问题还不在这，这怎么能让两人不心揪。
“那在哪？”何爱国声音微微带了些颤抖。
“啧……”碧荷挠了挠头有些难开口。
“还记得几年前的那次瘟疫吧？”
“什么意思？”何德隆跟何爱国同时开口，情绪里明显带了紧张。
“传播那场瘟疫的病毒在这些改造人的基因里也发现了。”
碧荷这话一出，场面瞬间陷入安静。
疫情爆发那年这孩子还在上高中！
两人顾不得深究碧荷怎么知道关于那场瘟疫的具体情况，单说那次疫情爆发的速度之快，传播范围之广就让人闻风丧胆。
这改造人身上怎么也会携带那种病毒呢？而且，躯体分离后，单独身体部位依旧可以存活生长，那这场战役要怎么打？！
何德隆跟何爱国脸上的凝重几乎化为实质。
“疫情我们已经成功攻克了，既然携有相同病毒，那用同样的处理方案或者根据这次的情况适当调整，加大力度不行吗？”
何爱国语气里有不确定，但仍抱有一丝希望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恐怕不行！虽然病原体是一样的，但还有其他基因组共同参与了寄生体的改造，相同的方法是无法对抗病毒的传播的。”
黑气导致的那场所谓的疫情是如何控制住的，碧荷再清楚不过。她没办法跟他们一一解释清楚，也只能找了个比较好接受的说法来打消他们的这种念头。
毕竟一旦灾难被开启，后果恐怕不是任何人可以承受的。
碧荷没有再说话，给两人留出充足的时间来消化这一事实。
直到过了许久，何德隆的声音才有些虚弱的响起：“有办法控制吗？”
何爱国期盼的眼神同时看向碧荷。这时，二人不再将面前的青年当作自己的晚辈，而是一位值得信赖的战友，一位值得依靠的同伴。
“找到病毒源头，从根子上扼杀掉它！至于已经存在的改造人，只能动用特殊人力参与处理了。”
何德隆一愣，没想到孙子连‘特殊人力’都知道。没有过多纠结，他提出了新的问题。
“病毒源头怎么找，有头绪了吗？”
碧荷眉尾一挑：“试试看吧。”
“需要帮助吗？”
“暂时不需要，要帮助时不会跟您客气的！”
何德隆没再过多追问。走到这一步，他心里也清楚孙子必然有自己的势力，自成系统，且实力不会低。既然如此，都是为国，为亿万百姓，尽全力便好。
这一番对话到此便告一段落。两位军中大佬怀着沉甸甸的心情送走了儿子（孙子），返回办公室继续加班，而碧荷直接驱车回了军区大院。
那里，还有两位母亲眼巴巴等着他。
卫东自零零号机房与文渊分别后，几乎没日没夜泡在了天元军工实验室。
他是这片大陆的普通人中最早知道有关黑气的存在的，也曾亲身经历，亲眼目睹了黑气给身边人带来的灾难。
而就在几天前，他最好的朋友还因变异人而死。朋友们都奋战到了一线，而以自己目前的战力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内心有太多愤怒，太多不甘，也有太多担忧，他希望自己能为他们做点什么，能为了自己的朋友、家人，为那些无辜遭受牵连导致家破人亡的可怜人做点什么。
他将自己关在实验室，一遍一遍模拟‘小蜜蜂’的射击轨迹。他希望能够将目前天元单兵战力最高的武器性能进一步提升，让每一位手持这把迷你发射器的战士都能更得心应手的对战敌人，保护自身安全。
就在他再次开启新一轮实验时，实验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砰砰砰……’
实验室秘书早就下班了，值班的工作人员为了不打扰他，也远远离开这一楼层。
‘砰砰砰……’
敲门声继续响着，像是与屋里的人较上了劲。只要对方不开门，他便会敲得没完没了。
卫东有些不耐烦，终于是熬不住穿耳魔音，停下了手里工作转身过去开门。
“臭小子，几天没回家了，你打算干什么？！”
门刚被打开，劈头盖脸的训斥声朝着卫东都头抛下，震得好些天没见天日的他一阵愣怔。脑袋像是转不动的阀门，迟迟没缓过神。
“怎么，做实验做傻了？”卫铭没好气地敲了敲卫东脑袋。
从何爱国和王启年那里听说了他们几个小家伙的事，原本以为他儿子老老实实呆在国内，没跟着俩孩子一起冲动的野出去，总归是缺了点少年血性！却不想，好家伙，攒这儿使劲呢。
坠机事件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天时间了，而卫东整整五天没露面。
原本以为有什么重要工作加班呢，却不想，今天在特训区撞上了小顺子，一见那小子状态卫铭才琢磨出不对。
几个小家伙的感情比他想象的可要深厚的多！而自己儿子什么性子自己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顺子都那样了，臭小子还能保持冷静安心工作？那才见了鬼了。
宝贝儿子就一个，虽然平日里怎么打怎么斗都行，但要关键问题出状况，卫太太能活撕了他。
卫铭就差被凭个模范丈夫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干。
所以，今天下了班他就火急火燎找来了。
“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回事？！”
在卫铭的魔音穿耳下，卫东终于回过了神，缓缓开口喊了句：“爸。”
“你还认识我是你爸！你几天没回家了？怎么的，把实验室当家了？忘了你还有个爸还有个妈了？你打算干什么？”
卫东被连珠炮轰击的耳朵有些受不了，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爸，你小声点，这是公司！别嚷嚷。”
“你还嫌我嚷嚷？现在几点了？我嚷嚷我喊有谁能听见？！除了你，这个楼上还有人吗？我大声怎么的，我还能吵着鬼？”
远远听到喧闹声快速跑来查看的值班人员听到这话默默停下了脚步，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爸，你先进来，咱有话好好说。”卫东被老爹吵得头痛。心知这下有把柄落老卫手里，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呢。
第二百六十六章 达成目的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办吧！五天，五天你愣是没露面，你知道我在你妈面前给你打了多少掩护，帮你顶了多少雷吗？”
卫铭站在实验室门口继续嚷嚷，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卫东太阳穴突突的疼。
跟老卫斗了二十多年，他那些计量，只要一张嘴，要干啥卫东心里闷儿清。
“爸，您先进来，有什么条件坐下好好谈。只要我能满足的我尽力而为！”
看着面色发白的儿子，卫铭没再过多坚持，一侧身跟着进了实验室。
实验台上各种部件零零散散摆满了大半张桌子，而房间侧面休息区的小桌上，一堆吃剩下的乱七八糟的泡面盒子随意堆放着，还有随手扔的塑料小餐叉。
卫铭忍不住皱了皱眉，嘴上却不动声色随口问道：“这几天在这捣鼓什么呢？”
卫东没发现父亲的异样，把人让进屋，自己又趴回了试验台。
听到卫铭问话，他随口答道：“哦，想改良一下小蜜蜂的相关参数性能。”
“咳咳……”卫铭没齁住，给自己呛得连声咳嗽：“你说改良啥？小蜜蜂？前一段配给特动队的那个迷你小发射器？”
他不敢相信儿子刚刚嘴里说出来的，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遂确认道。
“嗯。”卫东应了声，继续捣鼓手里动作。
“就那性能，你还改良？”卫铭不敢置信，急急趴到试验台前，盯着儿子手里的动作追问道：“你想怎么改？”
“爸，您这问题是不是有点越界了？”卫东头都没抬。
“嘿，臭小子！这时候知道避嫌了！随便说说嘛，就当技术交流！老子又不会偷师你们的技术，怕什么！”卫铭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巴巴挤到儿子身边舔着脸开口。
说到这，卫东实时停下了手里动作，直起身子直视向卫铭：“爸！……”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见卫东一脸正经，卫铭立马也跟着直起身子，软下语气嘟囔：“哎，这几天你妈在家可担心坏了！为了给你打掩护，争取多点独处时间，我第一次跟我的太太撒谎了！”
“我内心十分愧疚！我钟爱我的太太，从我们相爱到一起携手走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我还从未在我太太面前说过一句谎话！却因为你，我亲爱的儿子……”
卫东太阳穴突突跳的更厉害了。
“爸！”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谁让我是你爸呢！给你打掩护也是应该的！哎……”
“行了！我想尝试把小蜜蜂的单点发射改良成可切换单点和多点、密集型发射方式。将他的能量利用到最大化。”
卫东用手指揉按着太阳穴，声音有些低沉。
“小蜜蜂不是普通枪械，发射原理和能量破坏方式都不一样，你这个研究可有些难度啊！”聊到正事，卫铭很自然的收起了无赖的嘴脸，一本正经回应道。
“嗯，敌重我寡时，将能量破坏提升到最大化是势在必行的！而小蜜蜂的攻击性和破坏力是现有武器中最强劲的，最适合改造应用。”
“你小子想干什么？”卫铭似乎听出了不对。
关于改造人和黑气的事儿他还不知道，自从儿子一脚踏进了军工行业，为了不让自己输的太惨太丢人，工作时间，他也几乎天天浸在实验室，生生将自己变成了个对外界一切都不感兴趣的工作狂人。
“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卫东喃喃。
是啊，他不想让自己活的那么没用，好歹干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儿，能帮上一把是一把！无论最终能救下几个人，一个，或者两个，也好！
越听越不对，卫铭渐渐严肃了脸：“卫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好跟我说！”
卫东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这个问题您应该向您的上级或者直接向军方相关领导咨询。如果他们认为不方便向您透露的话，那这消息从我的嘴里传达给您恐怕也不会合适！”
“嘶，臭小子！”卫铭气的想一巴掌呼这臭小子脑门儿上。
一提敏感话题就直接给自己上纲上线，生怕挑战了哪条规矩给他们天元军工带去麻烦！可也不想想，老子是那种会给儿子招麻烦的人嘛！
卫铭虽心理来气，倒也没真的为难儿子。只是这事儿却上了他的心。
“得！你这几天研究有进展吗？”换了个话题，卫铭接着问道。
“还没有，不太顺利。”
“给你提个建议怎么样？”卫铭立马换了张嘴脸，呲出一口大白牙，笑眯眯对卫东诱哄道。
“不怎么样。”卫东显然不想领情，更不想掉进老卫的话术陷井。
卫铭偷偷撇了撇嘴：“别任性！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找外援！比如，从业三十年的老一辈优秀武器研发设计专家。”
说着话，他抬起手朝自己胸口煞有介事的拍了拍。
“不用了谢谢。”卫东翻了个白眼，依旧不领情。
“我可以以客座顾问的名义参与，不收取劳务费，不外带技术，单纯技术支持，签署合作合同！”
说着，卫铭话锋斗转，语气变得锋利果决。
“小子，不要意气用事！聪明人会利用所有一切可利用资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想好了，你想要什么！摆到眼前的帮助还不好好抓住的话，那可就是傻子了！”
卫东没有再立马反驳。老卫有句话戳中了他的点。他有想达成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达成的目的！所以，他开始认真考虑将老卫添加进来的可行性。
“有什么好考虑的还！相信你老爸三十年的技术，绝对会成为你强有力的帮手！有了我，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卫东抬手打断老卫的喋喋不休：“行了！明天我会让法务部拟定一份合同！”
“得嘞，您请好吧！”卫铭立马笑颜如花：“少爷，那今天，咱先就到这儿，回家跟卫太太报个平安如何？”
卫东看着卫铭的嘴脸，手指使劲捏了捏眉心，心里暗暗道了声：“妈蛋！又着了道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亲自查看
M国国家军事指挥中心，三号会议室。
“摩提斯阁下，这次请务必遵守我们的约定！”
位于首座的摩提斯一脸严肃，他郑重看向说话的男人，再次确认道：“拜伦局长，您确定此次要亲自带队前往莫斯利达山坳吗？”
“上次事件处理无一人生还，场面十分凶险，我想，您实在没必要亲自前往，在后方坐镇，把控全局不是更好吗？”
“感谢摩提斯阁下您的关心，莫斯利达山坳实在蹊跷，自月余前派遣驻守人员传回最后一通消息后那边便失去了联系。”
“之后再过去的人员到现在也均了无音讯，我猜想那边必然有不可预料的情况发生！所以，我需亲自过去查探一番，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拜伦双眼投射出迥异的光，看的周围其他参会人员袖子底下纷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特殊事件管理局本身就是个有些异样的存在，他们以处理一些超出常理的事件见长。而作为特管局局长的拜伦，更是平日里人们避而不及的一个怪角色。
这次改造人实验在军区虽是秘密研究，但既然投放过战场，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而大概了解过这个实验过程的人，对拜伦漠视生命的行为都会持有排斥的态度。
但对军方高层而言，能够数倍提高战力的实验，甚至已见成效，他们是相当乐见的！与之相比，那点小小的瑕疵，自然就被顺理成章的忽略掉了。
“拜伦先生的敬业精神实在令人敬仰！”摩提斯恭维道。
“摩提斯阁下，客套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实验的结果我想军方必然十分满意！因此，请务必在我的队伍归来时，我们新的更加严密、安全的实验室能够准备就位！”
“为了我们伟大的M帝国繁荣昌盛，我必将竭尽全力！也希望您及在座诸位阁下都能够助我一臂之力，为我们M国进入崭新的军事时代展开新篇章出一份力！”
……
会议结束，拜伦带着助理及保镖匆匆离开，而三号会议室内一部分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过了一刻钟有余，直到会议室只剩军方的人，才有声音再次缓缓响起。
“阁下，外面局势这么紧张，我们真的要在这个敏感的时候给拜伦重新开一座实验室吗？万一……”话音欲言又止。
另有一人接话道：“是啊，萨坦斯和迦叶尤其叫嚣的厉害，还有E国跟着搅合，目前局势对我们可十分不利！”
“现在话题全部都聚焦到了改造人身上，而且，炸毁实验室的人还没找到，他们到底有没有从中带走什么证据我们现在也无法确认，假如拜伦的动作有丝毫差池，将我方暗中操作暴露，那我们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
摩提斯翘了翘嘴角：“即使拜伦现在不动作，我们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现在的事态，明显有人在背后操盘，犹如暗地里的老鼠不敢见光，却小动作不断！”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停止能够让我们变强的行动，而是揪出背后捣鬼的那只老鼠，重新夺回主控权！”摩提斯语气里没了跟拜伦说话时的谦和，反而大军将领的强硬气势展露无疑。
“话语权总归会是掌控在强者手里！而弱者，只有坐等挨打或者乖乖听令的份！”
全场沉默了，掩下各自的心思，这种时候最好的选择是闭上嘴听从上级安排。显然，这些人深谙此道。
“好了，尽快为拜伦局长准备好他想要的！这次，安保措施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是！”
天阙，盛唐大厦后门咖啡馆内，此时正热闹的很。
“接了没接了没？怎么回事？不行我打！你挂了，你挂了我打！”
“我打他不接你打就接了？”
“没准老祖还就是不待见你呢！别那么多废话，你挂了先，我打！”
“啧，我倒要看看你脸是不是格外大！你打，来你打！”
手机按键被按动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你倒是挂了啊！”
“我挂了，你看，我挂了！”
“那我怎么打不进去？怎么回事？”再次响起按键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嘶，怎么回事？难不成老祖打电话呢？”
角落里，一脸续着花白山羊胡的老头偷偷按掉了电话，自顾自边摇头边嘀咕着：“怎么回事，怎么还就不接电话了呢？”
远在军区大院的碧荷丝毫不知道有一帮人正为了一个电话吵得焦头烂额，他此时正美美享受着刘翠英的第二次投喂。
“姥儿，还是您做的红烧蹄膀好吃！真香！”
“我宝贝金孙，爱吃姥儿天天给你做！哎呦，你瞅瞅这小脸儿，这都忙活瘦了！乖孙，下回要出国前你提前跟姥儿说，姥儿给你做上几份好吃的带上！”
“好！”碧荷边吃边不忘附和刘翠英，哄的她喜笑颜开。
“大晚上少吃点，小心你的胃！”谢爱华的声音从客厅悠悠响起，听的碧荷一噎。
自从用上了男人身体，他这胃口可算是放开了，完全不用担心身材的感觉说不出的爽！那吃起东西来简直是无所顾忌！
好在何必的身体不属于易胖体质，再加上每天有不小的运动量，使得身材一直保持在一个还不错的状态。
“哎你少说两句！孩子在外面吃都吃不好，这好不容易回来吃口好的，你竟说他干什么！”刘翠英不愿意了，将矛头直接对向女儿。
谢爱华不愿跟老妈对着干，看着儿子逐渐放慢的嘴速，知道听进去了，干脆也就闭上了嘴，不主动找骂。
碧荷在餐厅吃的美滋滋，她卧室里手机震动着从床头一直跳跃到了床尾。显示电量的小格子也随着手机的震动逐渐越减越低，与没电关机的距离只剩一线之隔。
“这里的肉格外嫩！”说着，碧荷又一筷子夹起一大块红油油的肥瘦相间的肉块塞进嘴，咀嚼的满口肉香。
刘翠英看着宝贝金孙吃的满足，笑的见牙不见眼。
而此时，在反复打电话无果后，咖啡馆里又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来此何事
水镜被一众人簇拥着往外走，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大师，时间不早了，咱可得加点紧了！”古燕挑着好看的眉眼对水镜道。
“是啊大师，咱快点吧，太晚了也不方便！”陈秋生从身后轻轻推着水镜往外走，嘴里也跟着古燕不停念叨。还不忘时不时给旁边小光头伽蓝递个眼色。
伽蓝在帝市多受陈少照顾，这个时候也不能掉链子，遂有些磕巴道：“对，对啊大师，再晚老祖该睡觉了。”
水镜……
“时间已晚，我们不如明日再去叨扰！”水镜顶着满头黑线看向一直撺掇事儿的几个年轻人，还有后头慢吞吞跟着的古家家主古逊古老爷子。
“老祖今日回国，我们明日才去拜访，必然显得诚意不足！您说是也不是？”陈秋生学着水镜的语气一板一眼劝解道。“还是尽快走尽快走，趁老祖睡前去打个招呼的好！”
“对，对啊大师，再晚老祖该睡觉了。”伽蓝硬着头皮又补充一遍。
陈秋生偷偷给伽蓝比了个赞，再接再厉道：“就是，大师，咱们快点吧！”
“可这……”水镜抬头望了望高高挂在天空的月亮。
按着他的作息，这个时间他已经准备就寝了，现在往别人家里走，他实在有些迈不动腿。
“赶紧的吧！多久没见我弟弟人了，老娘想他想的紧！别啰嗦，快点！”沙罗黑沉着脸看着他们闹了半天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开口催促道。
沙罗话出口，没人再敢有异议，麻溜儿又自觉的提了提速度。
水镜心里暗暗念了声祖师爷，也跟着众人的脚步一路往军区大院赶。只是那略显不悦的脸色，昭示着他的不情愿。
“大师，咱们可还有要务在身，尽早与老祖碰面的好！”古燕收起那一脸的玩世不恭，有些严肃的劝诫道。
“对，对啊大师，再晚老祖该睡觉了。”伽蓝在陈秋生虎视眈眈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又补充一遍。
陈秋生若无其事地按了按太阳穴……
水镜……
小友，你劝诫老夫好歹也换套说辞啊！颠来倒去就这一句，也太过不走心了些！
古老爷子没有年轻人的劲头儿，走着走着就落到了队伍后头。一起走在后头的，还有贾申。
古逊一副慈爱后辈的表情慢慢靠近贾申，状若闲聊般开口：“贾少主，听说老祖这次在外头挖着大鱼了？”
贾申面露惊讶，他看向古老爷子语气有些试探的问：“大鱼？古老，老祖挖着什么大鱼了？”
“我也是听说，您父亲那边一点风声都没漏？”
“家父一直严苛的很，在家里从来不谈公事。况且，我现在也是有家事的人，不能天天凑到老人身边……”
古逊连连点头：“也是，也是啊，维护好小家，也算是一种尽孝了！贾家主公正不阿，严于律己，也是所有天阙官员该好好学习的对像啊！”
“古老，您客气了！家父也是尽职，守好自己的本分而已。”
古诚在队伍最后方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路看着前方二人打游击，他默默呼出口气，不免替二人感觉累的慌。
这就是社会，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即使站在同一战线，依旧会相互试探、相互猜忌、相互对峙、相互博弈。
走在最前面的几人还在不停嬉闹着，古老和贾少主也依旧在不断打机锋。古诚略显孤寂地摇了摇头，“哎……”一声叹息在队伍末尾悠悠响起。
碧荷已经记不起这是今晚往嘴里塞的第多少口食物。早知道是这么个吃法，说什么在大军区的那一大份盒饭他也是不能吃的！
现在倒好，生生撑到了嗓子眼儿，看着刘翠英一脸期待的眼神，她还得硬逼着自己往下咽。
何苦来哉，何苦来哉啊！
谢爱华注视着祖孙二人的互动，无奈摇了摇头。“何必，大晚上的别吃了！再想吃什么明天让你姥儿做！这都几点了，吃那么多一会儿睡觉胃该不舒服了！”
刘翠英抬头看了眼挂钟，急急拿过碧荷手里的筷子道：“对对对，乖孙，咱明天再吃，太晚了不吃了，不吃了！”
“哦。”碧荷嘴里还在咀嚼着，说出的话囫囵着听不清楚：“那我去洗漱了先。下了飞机都还没洗把脸。”
“把嘴里的咽下去再说！”谢爱华听着儿子含混不清的话，皱了皱眉道。
碧荷大力咀嚼两下后，一仰脖儿，咕咚，嘴里食物一股脑儿进了肚子：“好了，我去洗漱了先。”
说完，冲刘翠英挤了挤眼转身去了卫生间。
就在她刚刚把肚子里多余的食物排出体外的功夫，一道声音突兀的在脑海中响起。
“老祖，我等在外恭候，还请出来一叙。”
碧荷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祖，我是三清山水镜，摩尼教主沙罗、须弥教掌门伽蓝及三大家族众人前来拜见！”
碧荷皱了皱眉，神识瞬间放出。先扫向依旧在厨房忙碌的刘翠英，和从客厅起身，抬步走进厨房帮忙一起收拾残局的谢爱华，再逐渐向外扩散。
很快，一群鬼鬼祟祟的黑影出现在她的神识范围。
“来此何事？”碧荷传音道。
就见一群人将水镜团团围于中间，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大师，您怎么介绍小光头都还有名有姓的，怎么到我们就直接变成‘众人’了？”
这是陈秋生叫嚷的最多的话。
“大师，怎么样？成功了吗？老祖能听到吗？”
“大师，老祖说什么？”
“大师，老祖有回复了吗？”
这些，是大多数人所关心的问题。
水镜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老祖询问，来此何事。”
众人一愣，稍后又恢复热闹。
“真的听见了，居然真的能听见哎！”
“大师，您这神通果真厉害啊！”
……
碧荷看着这一切，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冲了个战斗澡，又出去跟刘翠英黏糊两句，才与二人道过晚安，回卧室插上了房门。
周围陷入安静，碧荷轻轻打开窗，纵身一跃便消失不见。
而不远处那片被一堵墙和几株大树掩映下的角落，一道身影悄然而至。
“到底什么事，说！”
第二百六十九章 属出同源
“我去！”
“妈呀！”
“啊……”
一阵鸡飞狗跳。
“老，老祖，这大半夜的您倒是出点动静啊！有倒是人吓人，吓死人，哎我的小心脏！呼……”陈秋生一边拍打着胸口一边小声抱怨。
水镜和古老爷子很赶眼色的退到队伍最后，默默闭上嘴没有出声。而沙罗有些激动地跳上前，一把抱住壁荷胳膊开始撒娇。
“弟弟，姐可算见着你了！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姐有多想你，多担心你！”
“这趟出去没事吧？听说可不太平啊！没人欺负你吧？要是有不长眼的跟姐姐说，姐姐帮你出气！”
壁荷阴沉的脸色面对沙罗喋喋不休的关怀总算好了些。她微微扬起一抹笑，开口道：“我没事，别担心。”
“没事就好！有事千万别自己憋着知道嘛！”
“嗯，知道了。”壁荷抬起另一只还算自由的手，轻轻拍了拍沙罗，扭转头，将视线直直射向水镜和古逊。
“说吧！”
“老祖，这么晚前来拜访多有叨扰！”水镜拱手施礼，一副深感抱歉的表情。
“说点有用的！”面对这几位满身都是心眼儿的老家伙，壁荷可没了对待沙罗的耐性，毫不客气打断他的客套，直言道。
水镜一揶，有些讪讪地揪了揪袖口：“那个……之前我等预测有灾难降世，上次来回匆忙，没有细究。听说此次国外动作颇有些大，因此，我等冒昧连夜前来叨扰，还望您见谅！”
不愧是一宗之主，话说的圆满又到位。壁荷深深看了水镜一眼，又扫视周围一圈，淡淡开口：“就打算在这里谈？”
“哎呀老祖，不介意的话，咱们回咖啡馆细说！”古逊实时插话，语气听上去多少有些狗腿。
一群人颠颠儿又往回赶。月亮高悬于空，照耀着这群忙碌的人。
白天里热闹喧嚣的商业街现在零星能看到几个孤零零的身影。他们有的穿梭在商家门前一堆堆丢弃的破烂间，有的摇晃着破败的身体在马路上走的东倒西歪，还有的干脆横躺在供人休息的座椅上，早已酣然入睡。
咖啡馆早在众人纷纷往军区大院赶的时候打了佯，现在店门再被敲响，蒋平升依旧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出现。
见来人是他们，脸色笑容瞬间带上恭敬，急忙忙开门将人让了进去。
壁荷盯着蒋平升忙碌的身影，一度觉得这人虚假的很，活的也累的很！毕竟，能一直带着面具生活的人，又有几个简单的呢。
众人坐定，蒋平升恭敬站在壁荷身侧低声询问想喝什么，并一一记录下在座所有人需求后转身走回吧台开始忙碌。
人老成精。注意到壁荷眼神的古逊巴巴凑上前，跟她解释了一遍关于蒋平升的事迹。想着打消老祖对这人的猜忌。
毕竟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让老祖存有疑虑，对他，对他们古家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壁荷自然懒得将过多心思放在那些于自己而言并不重要的人身上，一个隔音结界甩出，注意力重回先前的话题。
“好了，这下说说吧。”面对向水镜，壁荷再开口。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们几个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些启示，大陆将有灾难降世。但具体问题出在何处却不得而知。因此，我等纷纷赶来，想与老祖您探个究竟。
“那时您却是忙的紧，似乎事态也并非迫在眉睫，因此这事也便缓下来了。”
“哦。”壁荷回想了下，似乎之前是与几人匆匆见过一面，也隐约有些印象，是关于什么危机、灾难之类。但那段时间事情累积较多，也便没放在心上。
却不想，这大半夜的倒是追过来了：“那现在，是事态已经十分紧急了吗？又有何征兆显示？”壁荷盯着水镜眼睛，有些严肃的问道。”
“咳咳~”水镜佯装镇定。毕竟这个时候，他可没法说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让人推着来的。
“并非有新的征兆，只是我等听说老祖近日遇了些麻烦，今日平安归来，我等便想着过来慰问一番，顺便了解一下老祖您所遇麻烦，是否与我等的预知相关。”
看着壁荷变化着的脸，水镜连忙再补充一句：“毕竟灾祸将至，生灵涂炭绝非我等所愿！能想尽一切办法尽量避免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最后这句补充的很到位，壁荷果然将心思全放进了这场‘灾祸’里。
“近日，M国自一偏僻山坳获取到一组变异基因，并将其在人体进行实验。月余前实验成功，且将第一批改造人投入了战场。”
“我方自境外捕获一名变异人，并将其做了解剖实验，从中发现了魔气的存在！且那魔气，与几年前我天阙四处传播的魔气属出同源！”
壁荷说着，目光扫向此次从相见便一直默不作声的贾申，脑海忍不住滴溜溜转个不停。
众人听到壁荷的话多少有些变了脸色，而陈秋生的表现最为夸张。
“魔气？怎么又是魔气？我的天哪！属出同源？该不会是之前在咱们这的那个大魔头逃到了M国，折服多年后又开始作威作福了吧？”
“嘶……哎呦，你干嘛掐我？！”
古燕翻了个白眼，冷冷开口：“闭嘴！”手指离开陈秋生的胳膊时，还不忘在他衣袖上擦了擦，像是要把沾染上的脏东西擦掉。
反而一向畏缩谨慎的伽蓝这时却摆正了脸孔，语气有些铿锵：“老祖，魔气无故出现于M国必有原因！M国方在做人体实验时可知魔气的存在？”
“或许不知。要是想法邪恶一些，多少知道些也未可知！”壁荷耸了耸肩，她真心觉得对方即使知道魔气的存在，这个实验他们也不会放弃。
毕竟超强战力对一个国家的诱惑实在太大，尤其是像M国这种，对权势及私欲需求极重的国家。
“那可曾得知这次魔气的源头所在？”伽蓝接着追问。
“尚不确定。”壁荷摇头。
“那您之前所提，M国那处郊外山坳，他方发现变异基因的所在，可曾去探查验证过？”
“尚未前去。”
第二百七十章 猜到
“我认为，那里极有可能是魔气的源头所在。老祖，我想，我们应该找个时间一同去探查一番！”
壁荷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小光头在关键时刻却是靠谱的很。遂笑了笑，对他再开口，语气都和缓了几分：“正有此意！只是，恐怕前去探查的并非‘我们’。”
“什，什么意思？”伽蓝一愣，瞬间失了刚才的那股凌厉，结巴着问道。
“没什么，突然一群奇形怪状的人一同出现在M国的敏感区域，想不引起他方注意恐怕不容易！”壁荷自我感觉尽量说的委婉了，可周围众人依旧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伽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有些尴尬的鼓了鼓腮。
水镜同样垂头低咳了两声。
他除了每日早上都要花费些时间修整的那撮半白的山羊胡外，脑袋顶还有一头飘逸的长发被规规整整扎成一个髻子，一根木簪横插在正中央。外加一身素净长袍，很有一番仙风道骨之感。
谁要说他形象普通，那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弟弟，你可是已经有了打算？”沙罗偷偷观察自己一番，除了一身妖冶红衣，似乎没再有什么不妥，暗自点头后才靠近壁荷问道。
“对啊老祖，您有什么打算？”陈秋生刻意理了理合体的西装袖口，朝那几位‘奇形怪状’的人扔下个挑衅的眼神后，紧跟着沙罗的话问道。
壁荷眨了眨眼，什么打算吗？自己好像也没很认真的考虑过打算，突然被这么问起来，还真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壁荷好长时间没回应，陈秋生有些按耐不住。
“保密啊？”他贱嗖嗖凑到壁荷眼前：“算我们一份嘛！老祖别跟我们见外，您看，咱们这形象绝对不成问题，想怎么收拾伪装都成！”
陈秋生理了理头发，拍着自己的胸脯啪啪响。
古燕和古诚两姐弟也默默往前凑了凑，以表明自己态度。
壁荷撇开陈秋生火辣辣的眼神面向众人开口道：“今天太晚了，都回去休息吧！等我回头再仔细想想该如何处理合适。”
“老祖……”陈秋生还要再墨迹，古燕一把揪住他后衣摆给拽离了壁荷身边。
“你干嘛？”
“闭嘴！”古燕怒瞪他一眼，并朝壁荷方向使了个眼色，陈秋生立马乖乖耷拉下脑袋不再蹦跶。
众人纷纷离开。就在贾申如隐形人般转了个身准备撤退时，壁荷的声音再次响起：“贾博士，请留步！”
贾申身体微僵，他身旁古逊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顺便道了句：“老夫先行一步，贾少主，后会有期！”
贾申心不在焉的跟古逊拱了拱手，心思全都跑去了声音刚才发出的地方。
“老祖，还有事？”
“你说呢？”壁荷微勾起唇角，就那么直直盯着贾申，不再过多言语。
反倒对方越是平静，贾申心里越是打鼓打的厉害。毕竟这些年背着壁荷干的事实在有点多，虽然做下那样的决定，自己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但这时候，心里依旧忍不住发虚。
“怎么，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看着贾申明显慌乱，却又强作镇定的神情，壁荷不紧不慢又补充了句。
“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咯噔’，心脏猛地一沉，贾申意识到不好，老祖看样子是已经察觉到些什么！这可怎么办……
眼神的慌乱更明显了几分。但他心底那份倔强的坚守依旧在催使着他，让他挺住，不要轻易放弃。
贾申将牙齿咬得嘎吱响，手心掩在袖中也紧紧攥成了拳。
“老祖，您说什么呢！我是您的人啊！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我一定全力为您办好！”
“呵……”看着贾申异常尊敬规矩的态度，壁荷眉梢又挑了挑，看向贾申的表情更玩味了几分。
“老，老祖，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小心翼翼打破怪异的安静，贾申尝试着开口。
“哦，这次事件你怎么看？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伙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壁荷收起满脸的玩味，有些严肃了口吻说道。
“意见？”此时，贾申脑海里有些空白。他现在满脑子全都转悠着刚刚那句‘最信得过的伙伴’和“有什么想告诉我”，哪还有精力思考什么意见！
“是啊，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认真对待！稍有差池便是整片大陆的灾难！所以，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壁荷说的认真，贾申跟着壁荷的话语，内心更是动容。
“老祖，我……”
“贾博士，变异人那边的研究还要继续跟进，魔气在寄体体内会不断滋长，我们要时刻掌握他们的生长速度和战力情况，以便后续对敌时能做到心中有数。”
壁荷没给贾申支支吾吾下去的机会，直截了当道。
“是！”贾申重重点头。
壁荷继续开口，神态自然，语气流畅：“杨迪留在M国，我让他先行查探魔气的踪迹，一旦有所发现立刻联系！你暂时就不要给他安排别的任务了！哦对了，你那里要是方便的话，也准备一份支援，以备不时之需！”
“好的！”贾申答应的顺畅，话音出口后才惊觉不对，再抬头看向壁荷，那嘴角微弯起的弧度让他隐隐有些头疼。
壁荷依旧不紧不慢的继续：“我预备单独去一趟莫斯利达山坳，这个消息暂时不要外传！如果需要，我会通过杨迪跟你们联系。”
“老祖，这样会不会太过危险？”贾申有些紧张地问道。
既然已被猜到，贾申也终于释然。不再偷偷摸摸藏着掖着，他自然也少了份顾虑，脑子回来了，正常的情绪也跟着回来了。
“无碍，那点东西还伤不到我！”壁荷摆摆手：“最麻烦的依旧是它四处传播的特性！得尽快想办法控制住所有改造人以及M国地下实验室操作过的所有改造实验体！”
“沾染过改造基因的机体，魔气便会继续滋长！一旦让他们成长到可以四处传播的地步，再想控制可就难上加难了！”
贾申深深拧紧了眉头。
第二百七十一章 谁负责接头安排
上一次的魔气之乱贾申从始参与至终，深知魔气的威力及它传播速率的可怕。
这一次，魔气的舞台已不仅仅局限于天阙，而是阔变成了整片大陆。即使老祖和文大师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法顾及整片大陆的所有角落。
只要有一点遗留，它们很快又会死灰复燃，之前做的所有工作便如同白忙活，结局依旧是生灵涂炭……
贾申不敢怠慢，但老祖说要自己前去探查，他内心的担忧却怎么也压不住。
“我和您一块去吧！您单枪匹马的太危险了！”
壁荷笑眯眯盯着贾申：“你觉得我自己去危险，还是带上你更危险？”
贾申嘴角一抽，仍有些不死心：“那我在外接应！万一出点什么事，总得有个帮手！”
“你怎么非得盼着我出点什么事儿呢？”壁荷一托下巴，盯向贾申的眼神随之发生了些变化。
贾申听到这话就是一急：“没，怎么可能！我怎么能盼着您出事儿呢！我希望您好，希望您能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新年快乐！”壁荷接茬道。
贾申被半路劫了话一愣：“新年？什么新年？”
“你这跟给我拜年的吉祥话儿有什么区别？”壁荷打趣他道：“行了，知道你关心我。别担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壁荷拍了拍贾申肩膀。
一路看着他从痛苦中挣扎出来，哪里能不明白他的心思。白泽现在对他避而不见，他也硬撑着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可两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样，谁又说得清呢！
“回去吧，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场硬仗要打！”
贾申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可又怎么都张不开嘴。脚下步子也没挪动半分。
壁荷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无奈，面上却只能打哈哈：“怎么，回去早了睡不着啊？”
“老祖，您还有什么要跟我交代的，或者需要我去办的吗？”贾申望向壁荷的眼神里带了丝期望，还有些乞求。
“呃……”壁荷绞尽脑汁，努力琢磨怎样才能体面的满足贾申的愿望。毕竟，成年人的世界太过复杂，有些话太赤裸，说者没什么，隔墙的耳朵却不知会将它变化成什么样。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谨慎些的好，无论什么时候！
“哦对了，M国地下军火交易你那边先暂时停止，我这另有安排。”
终于，壁荷想起一件还算正经的事，便以还算正经的态度展开话题跟贾申说道。
“军火交易？”贾申有些不解，不明白老祖怎么将话锋转到这上面来。毕竟，他们之间的交往，可从未涉及到军备国防的任何信息。
不是别的原因，只因双方身份都十分敏感，且壁荷还是天阙唯一一家军工企业的老大，有些事情过于敏感，在明面上他们是连碰都不敢碰的。
“对！陆家在M国的商业发展的不错，我已经答应了跟他们的合作。”壁荷解释道：“独家代理！”
另一边，壁荷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在紫金山路8号别墅的白泽喊过来。理由得正当，且大半夜的还得能说得过去。
壁荷想挠头，但好好说着军火代理呢，突然挠头也不像那么回事。她努力忍着。
“陆家？那位青年才俊，陆奇琛负责的M国业务吗？”贾申在脑中快速梳理出有关陆家的资料，并继续问道：“他们不是做钟表和电子元件及通讯业务吗？怎么突然对军火感兴趣了？”
壁荷脑回路还没绕回来，眼神看上去有些发直，沉默着没有回应。
贾申见壁荷表情，还以为对方嫌弃自己愚笨懒得回应，便绞尽脑汁继续分析：“传统行业与地下军火生意可是两个路子，不说陆家能不能玩得转，但是需要承担的风险，就不是区区钟表或者电子行业所能比拟的！”
“看来这个陆奇琛对他妹妹的感情深沉的很，居然敢冒这样的风险，踏足从未涉足的地下领域！”贾申拧起细长柳眉，边抬手摸索下巴感慨道。
此时，壁荷也总算找到了个蹩脚的理由，传音给白泽。
“小白白，劳烦你帮我把衣柜那套上星期订做的黑色正装，还有带掐丝夹扣的衬衣送过来，明天有个重要会议要穿。”
许久，对方传来有些慵懒的声音：“你那边没衣服穿吗？现在都几点了！”
壁荷抿了抿唇，好声好气道：“这边衣柜里都是休闲运动装，小白白，劳烦你跑一趟嘛！快点啦，再晚更没得好觉睡了！”
“我在楼下等你，快！”不容分说，壁荷强行切断了对话，而后笑眯眯望向贾申。
贾申正起劲地猜测着陆奇琛到底想要如何利用这个独家代理的军火生意来给妹妹报仇，不料老祖突然对着自己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吓得他差点炸毛。
“怎，怎么了，我哪里猜错了吗？”他声音都带了些颤抖，问壁荷道。
壁荷依旧笑眯眯地摇摇头：“没事，你刚说到哪了？”
贾申……
“老祖，您刚想什么去了？”贾申额头顶着三根黑线，问壁荷道。
“哈哈，没什么，说到哪了？咱继续，来来来，继续！”壁荷打着哈哈继续扯。
“我说，陆奇琛是想借由地下军火交易协助乱军，扰乱M国政权，以达到为其妹报仇的目的吗？”
“嗯，有点这个意思！你怎么看？”壁荷点点头，逐渐收敛了笑。
“难！”贾申重重撂下一个字。
“怎么说？”壁荷直视着他，眸底看不出波澜。
“M国国内目前情况有些复杂，陆氏在不知深浅的情况下冒然往里闯，恐怕得不偿失。”贾申回视壁荷，眼里多少有些凝重。
壁荷同样有这方面顾虑，因此向陆奇琛提了条更适合他的路子。只是，什么时候能想的通透，那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但此时他既然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尝试为佛爷报仇，她也只能助其一臂之力。
“桑坦斯内乱是谁负责接头安排的？”壁荷直截了当的询问，倒是听的贾申又是一愣。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人才，可遇不可求
桑坦斯是数月前天鹰利用其挑起M国与迦叶战争的雷，壁荷不得不佩服操作这一手好牌的人技术了得。
现在，这样的人才若是不合理利用，那岂不太可惜了！
壁荷暗搓搓盘算着，等待贾申说出对方名字。
“呃……”贾申恍惚间有些犹豫，操盘那件事的是天鹰地下暗势力的掌舵人，对外暴露其身份是件及其危险的事。
只是一瞬的恍惚他倒也就释然了。想想老祖与那位的身份，又有什么需要对他保密的呢。
却不想，就在他犹豫那一刹，壁荷直接转换了画风：“贾博士对手下人才保护的紧啊！倒也是，人才嘛，可遇而不可求，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是得捂严实了！”
贾申听到这话慌忙就想解释，话到了嘴边却生生给卡住了。
因为不远处，一道略显消瘦的白色身影正缓缓靠近。
贾申瞬间紧张起来，肌肉下意识开始紧绷，脑袋微微低垂，刚刚张开准备解释的嘴都忘记闭上。还有掩在裤腿两侧的拳头，因为用力过猛，指关节正微微泛着白。
壁荷早已发现白泽身影，所以才出言刺激贾申，想让他放松些，能以平和的心态面对白泽，让两人关系不再那么紧绷。
看来，还是低估冬至在贾申心中的影响力了。
白泽顶着一双惺忪的睡眼晃晃悠悠从远处走来，看到贾申在侧，他只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面上倒是看不出丝毫异样，就像这人与自己从来就毫不相干。
只是，敛在眸底深处的那抹深沉，怎么能逃过壁荷的眼！
“哎……”壁荷深深叹了口气，刚想要说什么，白泽却不动声色地打断道：“以后这种事别找我！老子不是你的生活助理！”
壁荷……好大的火气，啧啧。
“事出突然，麻烦你了！”壁荷倒也不恼，扬起笑脸对白泽道，丝毫没有平日里被怼了该表现出的情绪。
白泽自然明白眼前这一出的用意，只翻了个白眼，懒得多说，转身就要往回走，壁荷又出言喊住他：“你走那么急干嘛！来，正有点事，你也给拿个主意！”
白泽蹙了蹙眉，满脸的不情愿，脚下步子却是停住了没有再动。
壁荷立马狗腿的迎上去，还不忘从背后不动声色地推了贾申一把。
“是这样，佛爷你还记得吧？小时候逗你玩的那个姐姐！”
“姐姐？”白泽眼尾上挑，表现着自己的不满。
能称上作自己‘姐姐’的人可不多，壁荷嘴里这个，显然离这标准还差得远。
“呃……那个不重要！”壁荷避免被带偏，她直接切入主题，语气也变得深沉：“佛爷在这次M国的事件中不幸遇害了！”
白泽一愣，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静静听着壁荷下面的话。
以他与壁荷的联系，自然知道她此次前去M国都干了些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她突然又提及此事是什么意思？
“她哥哥陆奇琛想给她报仇，向我提出了拿到天元军工军火M国独家授权的资质，希望通过把控地下军火流向操纵并搅乱M国政权的稳定。”
“虽然我认为这一举动意义不大，倒不如干脆把M国政权整个端了，但他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我觉得，我应该帮他一把！”
白泽面上依旧平静，心底却忍不住开始吐槽：为了一女人，将整个M国都特么给人家端了，这个什么M国也够背的！招惹谁不好，惹这祖宗！
毕竟，要是别人说出这种话，可信度有多少是得好好掂量掂量，但这话是这位壁荷老祖说的，那基本就没跑了。
谁让她不仅自己实力惊人，背后还有个更可怕的大佬给坐镇呢。
惹谁不好，惹到这家伙头上，啧啧……
“你觉得呢？你脑子比较活，帮我想想办法！”
“你想要什么办法？”白泽依旧没好气，都打算给人连窝端了，还要什么狗屁的办法！
“怎么能帮佛爷哥哥把这口气出了啊！搅乱M国内政，让他们窝里斗，来个鸡飞狗跳！”壁荷说的兴致勃勃，唾沫横飞。
白泽……
“怎么了？”看着白泽不怎么和善的表情，壁荷偷偷瞟了贾申一眼。
自从白泽走近，贾申原本睿智的形象从此丢失，整个人跟块木头桩子般杵在那，再没变过姿势。
壁荷忍不住暗暗摇了摇头。
“迦叶那出大戏导的不是挺好？直接把那位找来接着操盘就是了，这还需要我出什么主意。”白泽半个眼神都没分给贾申，也没注意到他说这话时贾申突然晃动的眼珠。
“哎，人家贾博士爱才，不想割爱我能有什么办法。”壁荷撅了撅嘴抱怨道。
“不是，不是的！”贾申终于找到自己声音，急乎乎解释。
“怎么不是，刚刚我问幕后操盘的是谁，您不还连岔儿都不接嘛！算了算了，小白白，再帮我想想别的办法！”
“我没有，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贾申越说越急，越急嘴越拙，眼角隐隐都有些犯了红。
壁荷深知适可而止，便用有些幽怨的眼神注视向他：“那你是哪个意思？你倒是说说看啊！”
“我……我……老祖，您有什么想法直接吩咐，我让肖董严格按照您的意思来！”贾申一咬牙，直截了当回答。
现在他脑子里乱的如同一团浆糊，哪里还能理出什么语言逻辑，也只能磕磕巴巴直接做出承诺了。
“肖董？那是哪位？”壁荷眨了眨眼，看看白泽，又看看贾申，问道。
“就，就操盘桑坦斯事件的幕后推手，天鹰暗势力的掌舵。老祖，您要是需要，我联系他随时跟您见一面。有什么吩咐，您直接跟他交代也行！”
“哦。”壁荷语气微微上挑，看向白泽的眼神有些飘。
白泽偏开头假装没看见。
“肖董啊……”壁荷有些阴阳怪气，话音的尾巴都带上了拐弯儿，眼神来回在贾申和白泽身上飘。
贾申脸瞬间涨的通红，头跟着垂的更低了些。
白泽也微微蹙起了眉，略显不悦道：“看什么看！既然没事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