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催眠?幻术?
嘶…!
特质扑克由两位副荷官共同打开,拉开看过之后,再递给主荷官。
主荷官方才当所有人面拉开,瞬间收拢,开始洗牌。
这拉斯维加斯荷官确实不凡,洗牌多为托洗,拖动速度极快,有时拖出三张,有时拖出十张,手快得只能看到影子。
要凭借那瞬息的功夫去记下,着实太难太难。
“四位,请切牌!”
四张红牌,直接由荷官递到了四人面前,连问都不问了。
显然,他们认为能够进入决赛的,一定会是绝顶高手,也定然不会错过切牌。
赌桌上的气氛有些凝重,高傲不喜说话,没有言语。
皮尔卡松一副高高在上,洋洋得意。高进好像在暗中观察所有人。
所以,三张红牌竟然没人第一时间拿起,也没人说话。
“既然大家都这么客气,那就由我先来吧。”
雷耀阳微微一笑,拿起面前红牌,随意飞出。
只见那张红牌在半空中疯狂旋转,一直转到了牌塔之上,竟还在转。
这一招,极具观赏性,可谓是“一柱擎天”!
可是切牌,切到了最上面,那不就是白费功夫,根本没切嘛。
皮尔卡松不屑一笑,高傲嘴角亦扬起一丝窃喜。
高进却是表现不一样,讶异看了那依旧在转动的红牌一眼,话语道:
“雷先生这么客气啊?”
雷耀阳微笑不语,右手扬了扬,示意高进可以动手了。
高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拿起面前一张牌,突然甩出,竟是贴着桌面飞出,直接扎入了整副牌最下面。
换言之,他也算是没切牌,仅仅玩了一个花活儿。
眼见这一幕,观众席上无不小声议论开来。
“阿进到底在干什么,简直胡闹。”
勒能看得非常不满,小声道:
“我让他全心对付皮尔卡松,他居然敢自作主张,和那雷耀阳玩起来。”
勒轻在身边连连劝道:
“爸,阿进或许有别的打算。”
“什么打算?礼让先一成?别忘了,我们是做老千的,不是赌徒。”
勒能再话,从他的话里,无疑能够领悟雷耀阳与高进的用意,但是并不支持,或者说深痛欲绝。
勒能懂,另外一边大亨同样懂。
不等丁瑶、大小姐等人发问,大亨已经解释道:
“赌坛古老的规矩,赌徒对垒,自恃技高,必先礼让一成。”
“耀阳看起来今天信心十足啊。”
“爸,上了赌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礼让算是什么规矩?”
大小姐极为不解,不由问询道。
“华人有谦让美德,这就是老一辈的规矩。看来耀阳不仅是想要赢,也想让世界赌坛了解华人赌坛。”
大亨看得清楚,马上回答道。
同一时间,现场观众如加拿大代表陈金城、日本代表铁男、甚至是拉斯维加斯总监龙首,也分别从自己的渠道,或是本就理解,看明白雷耀阳的用意。
无论他们怎么想都好,但对于这样的作为,还是感到佩服的。
港综市湾仔一处民房内。
曾经参与过港综市赌王大赛的螃蟹,这会儿也正盯着电视,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潇洒自语:
“礼让一成,想不到还真有人敢这么做。雷耀阳,你是极端自信,还是小丑把戏呢?”
会场门口,透过巨大显示屏,隐藏在民众之间观看,同样参加过赌王大赛的老正阿King,却是摇头不已:
“太高调了,如果输了,这样的玩法,简直是天大的笑柄。”
“King哥,你在说什么?”
就在阿King旁边,他一名小弟没听清楚,不由问道。
“没什么。”
阿King摇头,并不解释。
回到赌桌上,已经轮到皮尔卡松切牌。
皮尔卡松是正经法国人,他可不知道雷耀阳是在做什么,知道也不会学着做。
他拿起面前红牌,二话没说,猛的飞出。
那红牌如同利箭,也象征着皮尔卡松性格孤傲,直接扎进牌塔中心位置经过三人的切牌,荷官总算能够活动一下,以红牌为界,将牌切好。
唰…!
刚刚切好,下一刻,高傲的红牌已经扎进扑克。
荷官又赶紧动作,将扑克再切,随即发牌。
很快功夫,四人牌都发好了,雷耀阳暗牌一张,明牌黑桃J皮尔卡松暗牌一张,明牌红桃10。
高进暗牌一张,明牌红桃5高傲暗牌一张,明牌梅花8。
四人里面,雷耀阳与皮尔卡松都没看底牌,高进与高傲却是正在细看。
高进看牌习惯非常不好,直接一手掀起牌脚。
而高傲两手掩护,头也压低,更为谨慎。
“五十万!”
雷耀阳推出十分之一的钱,让懂得古老中华规矩的人都是咋舌不已。
所谓礼让一成,可不是说第一把牌不跟就算了。
事实上,礼让一成,就是说的赌注中十分之一。
现在看雷耀阳这个架势,无疑真打算那么做啊。
“跟!”
“我跟!”
皮尔卡松和高傲二话没说,同样推出五十万。
这下子,就轮到高进了。
老实说,勒能是冤枉高进了,高进压根不懂什么叫作礼让一成,而且是误会了雷耀阳。
此刻,高进心里正琢磨着:
“未赢其牌,先赢其势,打得对手心慌。这雷耀阳故意不切牌,又不看底牌,直接就下注五十万,果然是高手!”
“这把牌是阿傲最后切的,以他的记忆力,应该大概能记清楚牌序,切牌对我们有利我也跟!”
高进是一位战术家,每一张牌可以说都非常谨慎,会想到许多,绝对不会乱来。
直到琢磨清楚后,方才推出筹码五十万。
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就让高进有些傻眼了。
只见荷官继续发牌,雷耀阳第三张牌,骇然又是一张J,一张方片J。
可是雷耀阳将两张明牌扣下,连同从未看过的底牌直接推入筹码堆,微笑道:
“我不去了。”
这别说高进没明白这是怎么个意思,连皮尔卡松和高傲都是疑惑重重,开始有了话语。
“一对J都不去,那我这一对8不是赢定了?”
高傲看着面前两张8,冷漠话语,一边说话,一边推出现金道:
“加一点,六十万!”
“我跟你。”
皮尔卡松微微一笑,推出六十万。
而高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走出来。
“一步错,步步错!”
他一开始认定雷耀阳是玩“心理战”,无论切牌还是下注,都符合他所会的十大赌坛心理学其中一招:“未赢其人,先赢其势”。
偏偏雷耀阳下完五十万美金后,直接扔牌了。
这可就真让他看不懂了。
“奥地利代表,你跟不跟?”
荷官等了好一会儿,眼见高进即没打算跟牌,也没有弃牌的意思,不由催促道。
观众席上。勒轻也看不明白了,不由问询道:
“爸,阿进在做什么?”
“臭小子,根本没听我的吩咐。”
勒能非常不满,冷冷一语。
按照计划,高进可是应该对付皮尔卡松的。
但这第一把,他竟然就已经出错,被雷耀阳搅得失误。
“咳!”
勒能也不是没办法,一手捂嘴,故意大声咳嗽起来。
作为国际大老千团伙,勒能这咳嗽,高进条件反射就领悟了意思,心下抱歉,表面扣牌道:
“我不去了。”
他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平复一下心理。
唰!
荷官可不会理会那么多,眼见高进弃牌,继续发牌。
场上也就只剩下高傲与皮尔卡松两位,正面较量。
第四张牌后,高傲暗牌一张,明牌梅花8、方片8、梅花A。
皮尔卡松暗牌一张,明牌红桃10、红桃6、黑桃7表面看起来,高傲占大优。
“丹麦代表说话。”
荷官扬手客气示意。
高傲可不是赌坛菜鸟,看了看自己与对方的牌,马上推出一百万道:
“一百万!”
“一百万啊,这么稳重?加一百啦,两百万。”
皮尔卡松显得非常轻松,风度坐在椅子上,双手间距离很长,似拥抱一切。
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两手共推,分别推出一百万。
“两百万?”
高傲这下子谨慎起来,这不过是第一把,现在自己下的注码已经超过两百万了。
如果跟,就是三百万。
干爹说过捧自己做赌神,皮尔卡松也应该由高进对付。
他可不是易辈,既然敢跟自己,而且还加注,想来有把握。
默默思考片刻后,高傲盖牌:
“我不去了。”
“两百万而已,这都不敢跟,怎么做赌神啊?”
皮尔卡松大笑,一边话语,一边掀开自己底牌:
“我就一张梅花3,最大不过10,这也能赢。”
“哈哈”狂妄笑声中,皮尔卡松起身,一把将几百万美金揽到自己面前。
高傲脸色难看,面部肌肉抽动,一言不发。
看到这一幕,观战者们无不小声议论起来。
高进亦暗道不好,有些自责:“这招是“狮子搏兔,君临天下”。
“皮尔卡松名气大,只要注码下得够大,够高调,阿傲心里就会产生忌惮。”
“遭了,经过这一把,阿傲心理上恐怕会怕了皮尔卡松。”
“好奸诈,赢了就算了,还故意亮出底牌,想让阿傲心理失衡。”
“我不能去管那港综市代表如何了,还是先对付皮尔卡松吧!”
一念至此,高进心态完全调整好,目标清晰。
而雷耀阳此刻也在思量:
“桌上四家人,高傲应该是赌技最差的一位,记得他的绝技似乎是落汗。但今天这种牌局,他的绝技几乎是废了而后高进和皮尔卡松,都还深藏不露。”
“皮尔卡松以赌技、催眠术闻名,据传他是赌坛高手的同时,也是位心理学博士,专门研习过催眠与心理。不知道到底有多厉害呢?”
“至于高进,虽然年轻,可是能够有赌神成就,三十岁后再无败绩的人,也不能小看!”
“不然再好好看两把!或者,再让大一点?既然决定了争赌神,不能服众,也没用,就这么办。”
面带微笑,雷耀阳从容不迫,此时心态更好。
唰…
荷官不会等人,就在桌上众人各自思量时,第二把牌已经洗好了。
“各位请切牌!依旧是雷耀阳第一个拿起红色大牌,第一个扔出。咻…!
一张鲜红大牌,顷刻间旋转至牌塔顶端,和第一把切牌时一模一样,久久不停同时,雷耀阳一手推出五十万筹码于身前一点点,用意非常明显。
这是还要“礼让”,依旧是一成。
看懂的人都看傻了,或暗骂白痴,或是敬佩其风度,更多是议论纷纷,不明白这人到底哪来的自信。
当然,也有聪明人猜测:
“港综市代表恐怕没打算前几把出手,想要渔翁得利,先看清楚其他三家的手法。礼让不过顺便,彰显风度,也故意给人予“捉摸不透”的感觉。”
但这一次,高进可没打算跟着雷耀阳学,一脸严肃,心智坚定,就好像根本没看到雷耀阳的作势。
咻…!
还是第二位的他,全心切牌。
只见那红牌,被他扎进牌塔,入不见影。
“真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杀进决赛的,和你们玩,简直浪费时间。”
皮尔卡松看了一眼,傲然摆手道:“我不用切了,让长毛切吧!”
“恩?”
高傲一听“长毛”这外号,眼神中杀机浓郁,盯向皮尔卡松。
皮尔卡松哪里会怕区区一个老千高傲,他可是拉斯维加斯的人,后台在世界上都是能排上号的。
冷眼不屑,皮尔卡马上就回了高傲一个藐视的眼神。
高傲见得,心中对“赌神”位置更加渴望。
他知道,如果自己今天就是赌神,皮尔卡松哪里敢是这幅态度。
既然现在牌是高进切的,高傲也不打算切了,冷冰冰道:
“发牌!”
怪异的局势,怪异的赌局。
在决赛之前,每位参赛者都无比看重的切牌环节,今天却好像被人嫌弃。
四人赌局,就一人真正切牌了。
荷官心里都有那么几分意外,但还是马上开始,发出第二局。
说来也巧,第二局雷耀阳的明牌是一张黑桃K,又是四家中最大一位,拥有发话权。
一脸微笑,单手洒脱推出钱堆,雷耀阳话道:
“五十万!”
“跟!”
“跟!”
“我也跟!”
三人都是高手,从没有第一张牌就不去的习惯,纷纷推出五十万。
荷官很快就发出第三张牌,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一张红桃老K发到雷耀阳面前。
明面上,雷耀阳竟已经是一对老K了。
这样的牌,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一定会继续下去,就算本来看出他想礼让的人,亦是同样想法。
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可是一对老K啊,很不容易拿到的。这都不跟,那不是傻了嘛。
偏偏雷耀阳就是没按众人所想,而是大笑道
“哈哈哈,又是一对,今天运气真是不错。”
话罢,两张明牌盖住,十分自在道:
“可惜三把没过,我不去了。”
哗然声中,赌桌上皮尔卡松依旧那副不屑模样。
高傲与高进对视一眼,立马移开,从对方眼中,皆看到疑惑。
“这小子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利用弃牌,打乱切牌后的牌序?可是牌序就算被他完全打乱,他也弃牌了啊,根本没好处!”
“又或者,他根本是和皮尔卡松一伙的?被拉斯维加斯收买了?打乱牌序就是为了帮衬皮尔卡松。”
“这么说,或许说得过去!”
两人被雷耀阳“出人意表”的玩法弄得有些懵,尽皆恶意猜测,产生巨大误会。
不过已经决定先对付皮尔卡松的高进,倒也无所谓了,第二位说话,扔出五十万美金道:
“五十万。”
高傲稍作考虑,思索了一番雷耀阳弃牌后的牌序,随即果断扣牌道:
“我不去了!”
“五十万而已,我跟你玩。”
皮尔卡松满不在乎推出五十万,优哉游哉。
第四张牌发出。
此时,桌上就剩下高进与皮尔卡松对赌。
高进暗牌一张,明牌梅花Q,梅花J,方片10皮尔卡松暗牌一张,明牌红桃2、黑桃9、黑桃J
“J也能说话啊,那就大一点,一百万吧。”
皮尔卡松风度过人,表现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在玩玩具,根本没将眼前决赛放在心上。
高进看了一眼对方的牌,表面气定神闲,左手一推:
“一百万我跟。”
随即,右手再推:
“再大你一百万。”
“哦?这么有意思?”
皮尔卡松眉毛一挑,顺手推出一百万:
“我跟了!”
显然,高进想要高调气势,让对方心慌。
可皮尔卡松完全没那个自觉,压根没理会这茬,或者是看破高进的心理。
唰!
荷官继续发牌,第五张暗牌皆发到两人面前。
皮尔卡松连慢慢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掀开,仅仅是一张红桃7。
而高进,遵从自己风格,单手掀开牌脚看了看,而后开牌,是一张梅花9下一刻,高进心神大定,话语道:
“皮尔卡松先生,这把牌,我真看不出你有什么可能会赢!”
“是吗?那你可就要看清楚了。”
皮尔卡松微微一笑,随即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低沉:
“高进!”
“恩?”
几乎是条件反射,听到有人叫自己,高进马上抬头。
刹那间,高进与皮尔卡松眼神交汇
“把牌弃了你赢不了的,别跟了。”
深邃不见底的蓝眼,附带节奏感诡异的话音,高进就好像失了神,双眼迷离,完全没了焦距。
“遭了!”
观战席上,勒能暗骂一句。
赌桌之上,雷耀阳却是近距离观看着这有趣一幕:
“这就是皮尔卡松的催眠术?呵,这可是太有趣了,想不到高进年轻的时候,还有这样的经历。”
“我不去了。”
高进看起来确实失智,一副顺子牌面,而且就算明牌也比皮尔卡松大多了,怎么看都是赢的。
但却慢慢扣上,选择了放弃。
哗…!
全场一阵沸腾。
他们倒不是奇怪于高进弃牌,而是震惊于皮尔卡松的厉害。
拉斯维加斯代表,法国赌王,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五秒之内就能催眠一个人,几乎连观众都知道,但谁都没见过。
今天,大伙算是开了眼界了。
短短几秒钟,皮尔卡松就让对方弃牌认输,这样的手段,简直是“作弊器”啊。
难怪他一直表现得非常嚣张,好像陪着玩游戏。
有这样的手段,他是真有本钱拽啊。!
不知多少高手,脸色也都难看起来,暗道自己如果面对这一招,会如何应付呢?
随着许多高手黯然神伤,无疑大多数人自认对此毫无办法。
“高进!”
高傲虽然对高进不满,私底下恨不得宰了他,可是现在外敌强大,高傲根本没把握赢,结果出来后,马上大叫一声。
这一声大叫,高进似乎刚刚转醒,摇了摇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看着双手揽住美金,正往自己面前揽的皮尔卡松,不知道想着什么。
很快,第三局继续。
这时候,皮尔卡松的筹码已经遥遥领先。
他先是赢了高傲两百多万美金,又在高进这儿赢了两百多万,再加上雷耀阳贡献的一百万。
此时,他面前的注码已经达到一千多万美金。
对此,雷耀阳是一点不着急:
今天的规矩和往常可不一样,赌注是没上限的。
高傲和高进,也没那么容易认输,就算输光也会加码。
而且自己尚在,只要有一块钱,雷耀阳也有信心获胜。
所以,按照原本的计划,雷耀阳第三局依旧扔出五十万,在无数人看客的目光下,正大光明完成中华赌坛古老的规矩:礼让先三成。
这种规矩,本来是一成,而且一定是发生在前辈与晚辈对赌的情况下。
规矩的由来,其实就是前辈有必胜的把握,让一让小辈,也是给个机会让对方知难而退。
这样之后再赌,也就没人说自己“以大欺小”了。
毕竟是中华嘛,别的不多,无论哪一行业,这规矩都是非常多的。
而高进与高傲第三局,也并没有继续激进,连第一手五十万都未跟,应该是暂时没了把握。
特别是高进,表情已经变得如高傲一样冷漠,波澜不惊,几乎连脸部肌肉都未松动一下了他似乎在思考,思考如何能抵御住催眠术,进而拿下比赛。
说时迟那时快,几分钟功夫,决赛第四局开始。
雷耀阳手持红牌,直接就扔到了荷官面前,同时微笑话道:
“不用切了,接下来的结果已经注定,该我赢了!”
“哈哈哈,该你了,港综市代表,你的小丑戏表演真是不错。如果不是现在,我真想打赏你几十万。”
皮尔卡松大笑。
第四局开始。
雷耀阳这一把可没有前面那么走运了,暗牌不知,明牌竟然是一张梅花3高进与高傲两人的牌面最大,但他们或许是没想出对付皮尔卡松的办法,又或许是听到雷耀阳这把会跟。
抱着“看一看”的想法,两人连一分钱注码都没下,直接选择了弃牌。
皮尔卡松此时暗牌不知,明牌一张红桃5,也就比雷耀阳大那么两点。
“这一把你说过你会玩的?那就两百万吧!”
丝毫没有客气,皮尔卡松以话语相堵,更是第一张牌就推出去大注。
“两百万?前面输了三把,一把五十万,我这可只有三百五十万了。”
雷耀阳微微一笑,话语道。
“怕了可以不跟!”
皮尔卡松亦是微笑应对,状态看起来非常轻松。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慢慢来懒得叫,三百五十万,我梭了。”
雷耀阳推出面前所有的钱,似笑非笑道:
“我可没拉斯维加斯那么大后台,三百五十万输光就没了。没办法,皮尔卡松先生不介意给我加一点本钱吧?”
“有本事,我的钱你可以都拿去。”
皮尔卡松加多一百五十万,算是跟从。
这亦是赌神大赛较为人姓化的地方,并不要求同等赌注才能梭哈。
仔细想想,也应该这样。
如果不是的话,赌注又没上限,那皮尔卡松家大业大后台大,扔出十几个亿,谁跟得上?
那还不把把都是他赢啊!
当然,像雷耀阳这样已经喊出“梭哈”,那他再也不能加注了,只能按照现在的本钱赌。
这亦是规定。
“港综市代表梭哈,说话权作废,牌大者胜!”
荷官双手交叉,做了一个国际禁止手势,大声宣布道。
看到这种情况,现场议论声越加大起来,电视机前的观战者们亦全部打起精神。
这港综市代表实在太奇葩了,要不就送钱,要不直接梭哈,这到底是什么玩法呢?
甚至有人猜测,这根本是自杀啊,就是没自信能赢,从一开始就认输了。
高进与高傲,亦用唇语交流着。高傲嘴唇快动:
“他是什么意思,不切牌,也不看底牌,一张3就敢梭了?”
“不知道,这港综市代表很诡异,小心点。”
高进无声回话。
高傲:
“小心什么?我看他这把就会出局,还是想想怎么对付皮尔卡松吧。”
高进:
“照干爹的意思,只要不看他的双眼,就不会被他催眠。只不过他也是心理专家,玩心理,我未必是他的对手,还要另外想办法。”
高傲:
“那你想到没有?”
高进:“正在想!”
赌桌上无声交流不断,观战席就不用那么低调了,只需要控制住音量便可。
一位西装革履的澳门人就在与朋友聊着,他与高傲看法一样,话语道:
“有没有搞错,一张3也敢梭哈啊?真是白痴。”
他那朋友有点“自作聪明”,马上话道:
“我看你才是白痴,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啦,那港综市代表就是故意的,想要输给拉斯维加斯代表。这一把之后,拉斯维加斯代表就有一千五百万,财大势大,赢定了。”
外人在聊,雷耀阳自己人一边,亦在聊着。
大亨满脸担忧,自语喃喃:
“太冲动了,耀阳太冲动了。皮尔卡松催眠术一绝,连必输的牌都能够赢。没想到对策之前,应该拖一拖才对的,怎么能梭哈。”
“不对,耀阳早就看过皮尔卡松的录像和资料,难道有对策了?”
喃喃了几句,大亨干脆直接问向旁边道:
“女儿,你师傅有没有说过,他会怎么应付皮尔卡松?”
问话是对大小姐,但大亨眼睛一直看着丁瑶。
“师傅没说过!”
大小姐立马给出答案,丁瑶亦很识相摇头。
无疑,这两位都不清楚。
“那就麻烦了!”
面对这样的大赌局,又关系到贺氏基业,大亨也没了往曰沉稳,担忧看着赌桌上。
此时,牌已经发到第四张了。
明面上,雷耀阳暗牌一张,明牌梅花3、红桃6、方块J。
皮尔卡松也不大,暗牌一张,明牌红桃5、黑桃Q、黑桃4两人皆是一副散牌,简直可以说得上可怜。
这样的牌,别说赌赛上,连在外面玩都很少出现。
谁会拿着散牌,还是QJ最大,就梭哈呀。
皮尔卡松看了看自己面前三张牌,又看了一眼雷耀阳面前,嚣张道:
“看来你的运气到头了,最大方块J,连我这张黑桃Q也大不过呀“哎,我是很想支援你一些,给你加点本钱。是你自己不争气,这就怪不了我了。”
“未必吧!现在牌还没发完,而且我还有机会是对子嘛。”
雷耀阳气定神闲,好似“胜券在握”,微笑道。
“恩?他这么有信心?”
这样的表现,倒是让大出那么一点点的皮尔卡松有些捉摸不透对方了。
两家都有赢的可能,为保万全,皮尔卡松心中有了打算,招呼道:
“雷耀阳!”
雷耀阳二话没说,直接抬头,一双鹰眼正对皮尔卡松深邃蓝瞳。
“遭了!”
“完了!”
“这把结果注定了。”
不知道多少看客见得,皆是摇头叹息。
皮尔卡松可不管外界如何,话音压低,全神贯注,施展起了“引以为傲”的催眠术:
“接下来你的牌更小,底牌同样,这把你已经输了,弃牌吧!”
语句说得极不通顺,遵循着某种独特的节奏,有一下没一下,加之深邃眼神,形成一种无比可怕的效果。
这次在一旁关注的高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桌面,眼神闪烁,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些什么。
而这时,雷耀阳突然开口说话了:
“皮尔卡松先生,你的废话说完了吗?”
“你没事?”
一直都好像“掌控一切”的皮尔卡松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大为震惊道。
“我应该有什么事?”
雷耀阳嘴角上翘,看向直等待两人话术交锋的荷官道:
“继续发牌吧。到底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一张牌而已,用得着等这么久吗?”
嗡嗡嗡…!
这下,现场本来还小声的谈论,开始有控制不住的趋势,纷纷增大。
法国赌王皮尔卡松引以为傲的催眠术,竟然失效了,生生失效在一位全力配合他的人身上。
这又是什么情况?
皮尔卡松到底是法国赌神,曾经的心理学博士,虽然对雷耀阳没被自己催眠,无比诧异,但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双眼盯着雷耀阳,皮尔卡松连最后一张牌都没第一时间看,恍然道: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受到催眠影响,进入深度梦幻。但还有百分之一的人不会,那些人天生自我防御机制超群,或者认知不全。”
“我以前学习催眠时,就曾经看过有关报道,只不过几十年来,除了傻子,还从没遇到一个正常人真能不受影响。”
“你,真是让我感到惊艳了。”
“皮尔卡松先生,你废话真是多啊。”
雷耀阳耸了耸肩,根本没有与皮尔卡松讨论这个话题,掀开自己第五张牌,仅仅是一张黑桃2这样一来,雷耀阳暗牌一张,明牌四张都现出了:
梅花3、红桃6、方块J、黑桃2。
这样的牌,老实说,几乎看不到赢面。
无论是现场观战者,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无不暗道一声“可惜”。
这港综市代表雷耀阳不受催眠术影响,就像皮尔卡松所说那样,真是“百里挑一”的人才。
他也应该是最有机会和皮尔卡松斗下去的人。
可惜啊,运势完全不站在他这边,明面最大才一张J。反观皮尔卡松,此刻看了一眼雷耀阳开出的牌,同样摇头,嘴角露出讥笑道:
“真是太可惜了,你本来是最有机会和我玩下去的一个人。”
“可惜,你太高调,用一把必输的牌,暴露出自己不受催眠术影响。哈哈哈,如果你像高进一样,用一把能赢过我的牌这样玩,我还真就要替你加本钱了。”
“是吗?”
雷耀阳微笑应对,两根手指夹起那张黑桃2,一伸一缩,隐于掌心,马上又显出,重复于皮尔卡松眼前。
“我虽然只是拿到黑桃2,但你拿到的,可是一张小鬼牌啊。梭哈只有52张,你却拿到一张鬼牌。皮尔卡松先生,现在已经不是输赢的问题了,你出千,要斩手的!”
“不想被斩手,放弃吧,我可以饶过你这一次”
“啊?”
随着雷耀阳话语,只见皮尔卡松深邃的蓝眼开始茫然,心神瞬间被夺。
再看雷耀阳手上牌时,也变得重影。
更可怕的是,皮尔卡松的世界变了,根本没翻开最后一张牌,但再看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张比普通牌大了好几倍的小丑王牌,这会儿完全暴露在上。
小丑红通通,似乎好像还是活的,慢慢爬出了牌面,就站在自己面前桌上,张牙舞爪。
与此同时,那小丑笑了,笑声恐怖,似夜枭,更似尖叫,不断钻入耳中,回荡不绝。
桀桀桀嘻嘻嘻…!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西?”皮尔卡松吓得瞬间脸色发白,想要叫人。
可是当他看向荷官,更加恐怖的一幕出现。
荷官也变成了红通通的小丑,就好像动物园的游客,正笑眯眯看着自己。
不止如此,皮尔卡松环顾四周,所有人都没了,取而代之的全部是红色小丑。
其中一位小丑,手上托盘,托盘中一把血淋淋的小斧子,朝自己走来。
“走开,给我走开!”
恐惧大叫,皮尔卡松霍然起身,一把向桌上小丑推去,而后双手乱舞,极度恐惧。
“拉斯维加斯代表..拉斯维加斯代表你在做什么?”
直到小丑被完全推出,皮尔卡松这才听到人话,双眼闭上再睁,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自己站了起来,三名荷官、桌上高进高傲、四周看客们都是一脸不解看着自己。
特别是同为拉斯维加斯的首席荷官,脸上还有几分着急。
“皮尔卡松先生,我就是开玩笑而已,哪里有什么鬼王牌。几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了?用得着这样恼羞成怒弃牌嘛。”
雷耀阳那熟悉的话音,也再一次传入皮尔卡松耳中。
皮尔卡松仔细一看,面前的五张牌全部已经到了桌子中央。这,无疑是自己刚刚把牌推出去,弃牌了!
“你也会催眠术!”
身为心理学博士,皮尔卡松如何不明白自己遭了对方道,无比惊骇吼道。
哗....
现场所有人哗然。
他们适才也觉得雷耀阳说话怪异,说什么皮尔卡松出干。
而皮尔卡松反应更怪异,直接像疯了一样,突然起身把牌推出去放弃了。
现在当事人这么一说,他们完全理解了,敢情这位也会催眠。
而能够让皮尔卡松起身,那么大的反应,无疑这位的催眠术,恐怕比皮尔卡松都还来得厉害。
难怪随随便便就梭哈了,这港综市代表隐藏之深,真是从未让人看清过。
“催眠术?"
雷耀阳不屑一笑,摇头道:
“那是你们西方人的叫法,我们东方人,更喜欢把它叫作“迷心术”,或者是“幻术”。”
“皮尔卡松先生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受催眠术的影响嘛,不是因为先生所说的那什么百分之一,而是因为先生的催眠术在我看来,有点太低级了。”
“扭假为真。皮尔卡松先生,你是研究催眠的博士,不知道对我这点小把戏,又有什么看法呢?”
“咕嘟!”
皮尔卡松强咽了两下口水,对于刚刚亲身经历过的催眠,哪里还敢出任何评价。
对方竟然能让自己直接陷入幻境,这已经不是什么深沉次迷糊状态,是超出的一种东西了。
自己这博士,都不能理解呀!
会场五楼,坐于监控室内的拉斯维加斯人员。
这会儿议论也是热火朝天。前几天那名英国人,一脸不解,话语道:
“皮尔卡松到底搞什么鬼,他就是心理学博士,钻研催眠术足足二十年,连一个年轻人都玩不过?”
而中华人龙首,这会儿震撼非常,叹息道: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又是一招中华失传很久的赌术。”
“赌术?老伙计,你说那港综市代表刚刚用的是赌术?”
英国人更加感到奇怪,问话道。
“对,早在几百年前,中华就流传的赌术,千门幻术!”
龙首心下感慨,解释道:
“据传这一招是由我们中华明朝时期,一位大师所创,那名大师本是一名表演杂耍的艺人,平生最爱钻研幻术,后来一次表演去到西域之后,在那里一待就是五年。”
“经过五年时间沉淀研习之后,他将中华杂技、西域幻术合二为一,研究出一套幻术。”
“听说那套幻术可以操控人心,其一开始并没有名字,只是后来那大师死后,由他大弟子稍加改良,用到了各大赌场,借以牟利,进而得名,“千门幻术”!”
赌桌之上,皮尔卡松被雷耀阳用“千门幻术”控制,进而输了三百五十万美金。
心中虽然十分震惊、恐慌,皮尔卡松表面却丝毫不示弱,冷冷道:
“你的催眠术确实了不起。不过催眠,不外乎是利用声音、动作等外部条件,才能够做到。”
“这一把被你暗算,让你钻了空子,接下来你没这个机会了。”
“有道理!”
雷耀阳耸了耸肩,对此还赞同道:
“那先生你可就要万分小心了,千万别看我这边一眼啊。”
“哼。”
皮尔卡松冷哼一声,心下无比小心起来。
高进与高傲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苦涩。
这也太坑人了吧,桌上两名对手,不仅都会催眠,而且一个比一个厉害。
一个用眼神,一个用纸牌都可以。
这尼玛让他们怎么玩?
全程低着头?
第五牌局开始。
有些无奈的高傲与高进也不切牌,与上一把一样,第一张便弃了。
“皮尔卡松先生,又到我们了。刚刚赢了三百五十万美金,现在我是七百万,赌注还是少了点。这一把,不如先生再资助一些?”
雷耀阳是桌上最潇洒的一人,傲然坐在椅子上,优哉看着皮尔卡松,推出一沓现金道:
“一百万!”
皮尔卡松这会儿不敢像上把一样,连牌都不看了。
他先看了一下底牌,又看了看明牌方片J,低着头,推出现金道:
“我跟!”
“两百万。”
“我照跟!”
很快,双方又各自有了四张牌。
雷耀阳暗牌一张,明牌方片Q、红桃10、红桃5皮尔卡松暗牌一张,明牌方片J、黑桃J、梅花3两人又是拿着一副散牌,下注已经到了400万。
“港综市代表红桃5说话。”
荷官言语推动,正等待着最终下注。
“想不到红桃5都能说话啊,真是有意思。”
雷耀阳满是玩味话语,看向皮尔卡松。
而皮尔卡松全程盯着自己面前的牌,根本不往这边看,只是冷冷话语道:
“赌完之后,你就不会觉得有意思了,这把你输定了。”
在场观战者们眼见这种的牌局,甚觉有趣,也在议论纷纷。刚刚因为雷耀阳初展绝技,心里欢喜的大亨再次沉下脸,话语道:
“哎,遭了,催眠术到底不是神术,有所限制。只要对手有了防备,这催眠术就起不到想象中那么大的作用了,耀阳没切牌,那就一定没偷牌,现在这么小一副牌,这怎么能赢!”
“爸,或许师傅有办法呢。”
大小姐在一旁同样紧张,但想到一再创造奇迹的师傅,还是不由劝话道。
“希望耀阳不要冲动吧,现在就算输,还能剩下三百万,还有机会!”
大亨摇头,十分理智道。
也就在此时,雷耀阳浑厚话音再传:
“是吗?我输定了吗?我可不这么认为。上一局我就说过了,接下来,我会一直赢下去。”
“遭了!”
“上头了吧。”
“哎,到底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啊。”
听得这话,不知有多少观众都在暗叹。
无疑,按照他们的看法,雷耀阳既然身怀奇术,根本不用急,慢慢来,慢慢找机会再催眠三名对手咯。
像现在这种牌型,冲动之下玩下去,那就属于“舍近求远”,败了啊。
“我这里还有三百万。”
再看雷耀阳,随意瞟了一眼身边现金,竟然开始慢慢往赌桌中央扔钱。
咚、咚、十万一叠,雷耀阳扔得非常有规律,亦成功吸引了皮尔卡松,不由看了一眼桌上的钱。
可是就这一眼,他的双眼再也挪不开,好像桌上的钱特别有吸引力,吸引住了这位法国赌王一样。
“我全梭了,你是跟,还是不跟呢?要我说,就不跟了吧。”
一叠一叠的钱丢出,丢在皮尔卡松眼中,那效果,其实与“若隐若现”几乎相同。
下一刻,皮尔卡松竟然又像被夺了心智,傻乎乎笑了笑,点头道:
“是,那我不跟!”
话罢,扣起扑克,推出弃牌。
“这怎么回事?”
“好可怕的催眠术,这到底是什么催眠术?”
寻常催眠术,都是利用声音和外部条件结合,对人进行催眠。最顶级的催眠师,如皮尔卡松,可以用一个眼神加上有节奏的话进行催眠。
“这港综市代表又算什么?难道他可以用任何东西为媒介,瞬间就催眠住对方?”
所有适才还质疑的观众都陷入震撼,特别是第五楼的龙首,这会儿就像疯了一样,激动念道:
“是千门幻术,我可以肯定,这就是千门幻术。”
“千门幻术,瞬夺人心,手中有物,就是无敌。”
“老伙计,这什么幻术真有那么夸张?那不是没人能赢过他了?”
另外一位英国总监不敢再像先前那样质疑了。
他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显示屏,心里也是突突啊。
要说看得清楚,他们透过监控,看得最为清楚,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关注了雷耀阳。
可是他们这些人,压根没感觉,也没觉得雷耀阳有丝毫不对的地方,就是普普通通扔钱。
可就是这么普通,皮尔卡松好像变成傻子一样,再一次弃牌。
何等可怕的催眠,何等可怕的幻术,神技至此,简直超出这英国总监的认知。
“你不是看到了嘛,千门幻术,就是这么夸张。”
龙首肯定点头,他好像并不在乎同为拉斯维加斯的皮尔卡松输赢,反而十分兴奋介绍道:
“这和我曾经听前辈提起过的简直一模一样,想不到这辈子,我还能见识到这失传神技。”
“当年有前辈曾经就向我提起过,千门幻术曾经无敌一时,不仅无敌于赌坛,也无敌于其他地方。”
“听说在三十年代杀手界,就有一位王牌杀手,善使这千门幻术。每次行动,身不带刀兵,仅仅带一颗骰子。当骰子抛出落地,就是目标人头落地之时。”
“够了,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没人能赢他了?”
英国总监见龙首越说越兴奋,实在忍不住打断道。
“那也不是!幻术也好,催眠术也好,都是控制感官。如果完全不看,就能不受影响,不过……”
龙首话到一半就不说了而英国总监完全能明白,现在可是在赌桌上,完全不看对手,老实说,已经算输一半了也就幸得今天是赌神大赛,无数双眼睛盯着。
如果是在外面赌,都不用和这雷耀阳赌了,直接可以弃牌认输了。
毕竟你连看都不能看他,他就算出千,也能当着你面,光明正大。
反而是你,小心翼翼,可怜巴巴。
第五局赌局结束,雷耀阳再赢四百万美金。
此时,雷耀阳赌本暴涨,已经达到一千一百万美金,排名第一位了。
皮尔卡松也终于清醒,满脸惊恐,完全没了风度,不可置信道:
“不可能,不可能,催眠术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厉害。”
“你,你用的到底是什么邪术?”
任由荷官替自己堆积筹码,雷耀阳看向皮尔卡松,微笑道:
“皮尔卡松先生,你的催眠术在很多人看来,还不同样是不可能。”
“世上的人,无不喜欢将自己做不到的事,看作神、鬼、邪。但事实是,我玩的,就是催眠术,只不过比你高明一点而已。”
“我这一点小把戏,也是第一次用。”
“本来吧,我想先生是心理学博士,催眠专家,所以才会施展,向先生请教一下“现在看来,是我高估先生了。”
“算了,今天也不是催眠学研究会,我接下来就不玩了,等到以后合适的机会,再找先生请教了。”
你对于雷耀阳句句嘲讽的话语,皮尔卡松第一时间是恼怒,可随之而来是一种庆幸心理,确认道:
“你的意思是,你接下来不会再催眠了?”
老实说,问别人这种话,皮尔卡松自己都觉得丢脸,也能感觉四周传来的鄙视目光。
但是此时他完全意识到,对方催眠术太过高深莫测,只要稍微一个不注意,自己就会被催眠。
这样下去,再多赌本也架不住输啊。
雷耀阳不屑看了皮尔卡松一眼,点头道:
“当然,今天是世界赌神大赛嘛,接下来我只会用赌术,再用催眠术,就算我输。但是就怕玩赌术,先生你会输得更惨,更加无地自容!”
“好,再用催眠术就算你输,这可是你说的。”
皮尔卡松不理雷耀阳话中讽刺,既然已经丢脸,干脆选择一到底。
“呵!”
雷耀阳轻蔑一笑,不再理会完全被自己打垮心智的法国赌神,再看向高进和高傲,轻松道:
“两位,已经连续休息三把了,差不多也该玩玩了吧。要不然这样赌下去,今天也没有时间规定,恐怕会没完没了啊。”
高傲和高进深吸一口气,都是沉默不语。
两人做老千的曰子也有十余年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面对这种不利的局面。
桌上四人,两个对手都会催眠术,这尼玛从头到尾不敢抬头,功夫简直完全被废。
像高进擅长抓心理,现在连看都不敢看,气势跌到谷底,还抓个屁啊!
索性,这港综市代表不知是自大还是其他什么毛病,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言明不用催眠术了。
这总算让两人斗志再起。
“四位代表,请切牌!”
荷官此时洗好第六轮牌,发出四张大红牌,扬手示意道。
“恩?三位都这么客气,还是怕先动手会吃亏?这样的话,不如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动手?”
雷耀阳既然放话用赌术,也不愿意第一个切牌,怕“阴沟里翻船”,干脆建议道。
“我没意见!”
高进点头。
“好啊。”
高傲反应。
“的确是好主意。”
皮尔卡松亦完全赞同。
“那就准备好咯!”
雷耀阳一手拿起红牌,微笑示意道:
“一、二、三!”
三字出,四人红牌同时飞出,扎向那五十二张立成的牌塔。
唰唰…!
皮尔卡松、高进、高傲三人,飞牌技巧相差无几,都选择了一种快速转动的技巧。
红牌于半空飞得较慢,但转速很高,甚至隐隐能听到呼呼风声。
雷耀阳的红牌却不同,就好像飞刀一样,咻声破空,不仅瞬间扎进牌塔,而且是直接没入。
“啊?”
看客们中高手可不少,见得此无不惊呼出声。
大家伙都知道,这切牌当然是最后那人最占优势。
港综市代表可倒好,飞得那么快,成为速度第一人,也算第一个切牌。
他这么做,又何必一开始不选择第一个切牌?
还要大家一起切呢?
所有人都没看明白。
而这时,高傲技术无疑在剩下三人中最差,他的红牌也扎进了牌塔.脸色微沉,高傲看起来有些不甘。
紧随其后,高进与皮尔卡松的红牌,几乎是不分先后,同样扎进了牌塔。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诧异之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代表两人赌术相差不远,至少飞牌技术上,可以打个半斤八两。
咻!
但这时候,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张红牌从牌塔飞出,半空中也不见转,就向刀一样又飞向了雷耀阳。
“这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牌还会飞回来?”
“我知道,这港综市代表在十六强赛上就用过,当时不仅飞回一次,足足飞回了三次。”
“废话,那一场比赛我也看过了,可根本不一样。他的红牌刚刚明明静止了,没人触碰,怎么会飞回去?”
“铁男先生,您是日本代表,赌术高超,能看出什么吗?”
看客们无不议论,特别是挨着赌术高手的看客们,倒是还有人能够请教。
铁男这边,便是遇到这种情况。只见铁男连眼都不带眨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脸色潮红如同朝圣,喃喃道:
“难道,难道雷先生还没切牌之前,就预计出其中两人会怎么样切牌,并看穿他们飞牌的轨迹?”
“如果我没看错,雷先生的红牌,根本是被高进和皮尔卡松的红牌撞出来的。”
“两张牌一左一右,同时击中,这样的话,才可能把牌挤出,原路飞回。”
“啊?不可能吧!”
“这也太玄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会儿都到了雷耀阳身上。
只见雷耀阳面对飞回的红牌,似乎早有预料,于半空屈指一弹。
那红牌也再次返回,扎入牌塔。
“恩?”
赌桌上其他三人皆是一脸凝重,荷官亦从未见过这等事,十分吃惊,愣了两秒,方才按照记忆中红牌扎入顺序,开始切牌。
四张红牌,连续切动了四下。
老实说,高进、皮尔卡松、高傲三人,皆已经不知道牌序了。
第一百零五章:赌神
很快,四人的牌都发好了。
雷耀阳暗牌一张,明牌方片2皮尔卡松暗牌一张,明牌黑桃K。高进暗牌一张,明牌红桃3。
高傲暗牌一张,明牌红桃Q四人无不用各自风格,看了一眼底牌,较为谨慎。
就算是雷耀阳,同样瞄了一眼,不动声色。
“拉斯维加斯代表,黑桃K说话。”
皮尔卡松这会儿也没有了那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一脸严肃,推出一堆钱道:
“一百万!”
“跟!”
“我跟!”
高傲和高进还真就听了雷耀阳的话,纷纷推出百万,打算玩这一把。
“这么小啊?”
雷耀阳微微一笑,点头道:
“好,我怕你们不玩,不加注了,就一百万“哼!”
皮尔卡松冷哼一声,要知道平时他应该雷耀阳那种表现,嚣张大气。
可是今天,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自己反倒成了小心翼翼那个。
唰…!
荷官继续发牌,第三张牌就有点意思了。
皮尔卡松竟然又拿到一张梅花K,形成一对K的明面:
“哈哈哈,这一把的运气,看来站在我这边了,三百万!”
高进也拿了一个3,明面一对3,看了一眼桌上三人的牌,伸手入西装,拿出时多了一物,正色道:
“这是瑞士银行本票三千万,请大会检验。”
高进,无疑已经输光了,桌上已经没有筹码跟了。
要知道,皮尔卡松所谓的三百万,那可是美金啊!
今天一人最低注码是五百万美金,按照八十年代的港币汇率,其实就是五千万少一点。
高进这三千万,听起来很唬人,事实上并不多,也就能跟这一把。
副手荷官接过高进的本票,立马送到了主席位。
同一时间,观众席上一位头发花白的眼镜老头起身,手里也拿着一张单子,笑语道:
“高傲先生也有一张三千万的本票在我这里!”
无疑,站起来的老头正是勒能。
老实说,今天的局面会如此不利,这样的艰难,也是勒能没想过的。
他哪里想得到,区区一把而已,高进与高傲就差一点被皮尔卡松清空筹码。
后面雷耀阳更厉害,直接在皮尔卡松那里捞筹码。
还好勒能作为国际大老千,准备非常充分。
雷耀阳看了一眼勒能,笑了笑,静静等待着。
他可是一早就知道,高傲和高进根本是师兄弟,也拜的同一位师傅。
所以这一把牌,也可以说是雷耀阳故意切出,引狐狸上钩。
皮尔卡松就有点不爽了,不屑道:
“再多钱还不是输光的下场,不如留着回家吃饭,不是更好?”
“看来皮尔卡松先生对这一把很有信心啊!”
高进恢复往曰风采,似笑非笑话语道。
“你没资格和我说话!”
皮尔卡松是传统的欧洲人,看了高进一眼,傲然道。
在他看来,高进和高傲都是手下败将,若非桌上还坐了一个雷耀阳,这两个家伙早就败了。
这种角色,试问有和自己“平起平坐”,“平等对话”的资格吗?
高进也不介意,严肃脸上,自信满满,再话道:
“我倒是对这一把很有信心!”
说着,又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本票,递给另外一名副手荷官道:
“这里还有五千万,就一起检验吧!”
“呵?玩心理吗?亚洲人,你还差得远。”
皮尔卡松冷笑连连。
倒是雷耀阳,突然插话道:
“高进先生这一把要梭哈了?”
“面对雷先生这样的高手,好不容易有一丝机会,如果不抓住的话,恐怕赌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高进不置可否,算是给出了答复。
“这样也好,免得浪费时间!”
雷耀阳点头,认同道。
而这时,主席台上,几位公证人透过话筒,大声宣布道:
“本票检查过了,总共一亿一千万,是真实可靠的!”
回到赌桌,高进与高傲纷纷扔出三千万本票,表示跟了这一把。
“三家都跟,那我当然也不例外,跟了!”
雷耀阳微微一笑,推出三百万美金。
很快,第四张牌发出。
雷耀阳明面已经变成方片2、梅花2、黑桃2。
高进也不差,竟是红桃3、黑桃3、梅花3。
皮尔卡松黑桃K、方片K、梅花9。
而高傲呢,同花顺面,红桃Q、红桃J红桃A。
“我说过了,这把我会玩到底,五千万!”
高进十分沉得住气,脸上几乎看不到丝毫情绪,最后一张本票也扔到赌桌上。
“三条3啊,确实够大的,不过我还能搏四条。好,我跟你五千万。”
雷耀阳说着推出五百万美金。
“三条2?三条3?”
皮尔卡松左右看了看,有些犹豫。
但下一刻,不知道想到什么,双眼一亮,同样推出五百万道:
“你们搏四条,我搏三条,也不是没有机会,我跟!”
最后轮到高傲。
高傲此时的心理可就非常复杂了,这一来,他根本没有本钱再跟,这二来,他不认为自己能赢。
他的底牌,不过是一张梅花而已,现在三家人,有两家都是三条尽露。
这等情况下,皮尔卡松还敢跟,说不定底牌也是老K,也同样是三条。
三家都是三条,都在搏四条,自己压根没得搏了啊,那还跟什么?
但如果不跟,赌注清零,自己就没得玩了,赌神的位置,永远离自己远去。
“喂,小子,你到底跟不跟?”
皮尔卡松可不会惯着高傲,见其十几秒还不说话,不由催促道。
说着,还看了高傲牌面一眼,不屑道:
“看起来像同花,你根本没那个命,真要是同花,哪里会像你这么下注的。滚吧,别耽误时间。”
高傲本就心情不好,被皮尔卡松一顿嘲讽,更加恼怒,狠辣眼神盯向对方。
“呵!”
皮尔卡松无论身份地位,都远远超出高傲,对此冷冷一笑。
意思很明显:
要玩真的,随时都可以。
“高傲先生,五千万本票我有!”
这时,观众席上,刚刚坐下两分钟的勒能又站了起来,大声道。
“哈哈哈!”
雷耀阳见得大笑,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而观众席上其他势力,都不是傻子,哪里还看不出勒能与高傲根本是一伙的,纷纷吩咐起手下人道:
“马上去查查那老头的身份!”
很快,高傲的本票再次被检验为真的。
他也跟上五百万,赌局继续。
唰!
全场上的人都自觉压低了声音,甚至于不再说话了。
这一把实在精彩,四家全部跟到底,而且发到最后一张。
很快,众人的最后一张牌都开了出来。
雷耀阳暗牌一张,明牌方片2、梅花2、黑桃2、黑桃10。
高进暗牌一张,竟是红桃3、黑桃3、梅花3、方片10。
皮尔卡松暗牌一张黑桃K、方片K、梅花9、梅花5。
高傲暗牌一张,红桃Q、红桃J、红桃A,红桃K。
“丹麦代表,同花顺面说话!”
荷官大声宣布,只看得在场许多人暗叹不已。
红桃K啊,如果高傲不跟,就应该是皮尔卡松的老K。
现在可倒好,老K生生被抢走了,皮尔卡松仅仅一对。
皮尔卡松看得恼怒非常,以一种无比仇恨的眼神盯着高傲。
盯了足足十秒,方才看向雷耀阳道:
“他们俩都没钱了,这把我和你玩,赌你台面所有!”
“哦?”
雷耀阳眉头一挑,话语道:
“这么有信心?我三条2尽出,你一对K也敢继续赌,看来底牌也是一张老K咯?”
“赌我台面,你是想一把三清啊,不过你桌面上的钱,似乎并不够!”
“我们法国人,钱多的是,他们不是都喜欢用本票嘛,我这里也有一张本票。五亿港币,我全梭了。”
皮尔卡松气势十足,同样从怀中拿出一大叠文件物品,扔到了桌面上。
“五亿?”
雷耀阳笑了笑,话语道:
“这就是皮尔卡松先生今天准备的所有赌本咯?我可没这么多钱,这里也就六千万而已。而且现在还不到我们俩说话,他们的牌比我们可大很多!”
“不用理这两个废物,他们没钱了。”
皮尔卡松一直盯着雷耀阳那一双鹰眼,严肃道。
“这怎么行,也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嘛。”
雷耀阳不动声色,也不说会不会跟,反而看向了高进与高傲道:
“你们怎么样?我还有六千万左右,皮尔卡松先生五亿。想要做赌神,这把是最好的机会。”
“恩!”
高傲与高进其实也明白,这一把确实是最好机会了。
所有人的赌本都已经亮明,只要这一把能赢过,也不用一直耗费时间赌下去了。
“两个废物!”
皮尔卡松暗骂一句,突然叫道:
“高进!”
听得招呼,高进好像很老实,马上抬头,正对皮尔卡松那双碧蓝的眼睛。
“你已经没赌本了,三条..3又斗…不过我三条K,还不弃牌等什么?弃牌吧,弃牌还可以留下一点钱。”
又是那极具节奏,富有魔力的话音。
法国赌王最拿手的催眠术,再一次当着全世界观众的面施展起来。
“卑鄙!”
“我靠,港综市代表说了不用催眠,这王八蛋还用?”
“哎,港综市代表是说了,但皮尔卡松没说啊。难怪他看起来赢面最小也跟,原来是这个打算。直接利用催眠术退了两家,就剩下他与港综市代表对赌。他指定是三条K,也就赌港综市代表是不是四条了。”
“这样一来,机会很大啊!”
对于皮尔卡松这样的作为,桌上高傲,观众席勒能、勒轻,无不脸色剧变。
特别是勒能,脸色都如纸一样白了。
在他的计划里面,高进和高傲,没到最后时刻,那可都是不能够弃牌的啊。
无论谁弃牌,都会影响到两人,输定了。
勒能可不仅仅是场上输,关键他还全副身家买了外围,而且向邀请他的野心家打了包票。
到时候野心家追究起来,死轻松一点,恐怕就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
雷耀阳却是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幕,一双鹰眼一直盯着高进双眼。
在所有人都暗叹皮尔卡松卑鄙,高进和高傲恐怕难以幸免之际,高进开口了:
“皮尔卡松先生,你的废话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就该我说话了。”
“各位裁判,我需要和朋友商议一下增加赌注的事,请求封牌。”
哗…!
听到高进的话语,眼见其神智竟然清晰,所有人无不大惊。
皮尔卡松更是完全不敢相信,话语道:
“你,你没事?”
“我应该有什么事?”
高进脸色有些发白,沉声一句,右手也放上了赌桌。
这一放,赌桌上立马被点点腥红弄脏。
众人这才发现,高进手上拿了一把钥匙,而钥匙身竟是染血。
一些就坐在高进后方的观众,不由往其身下看,只见高进右腿上被开了一个小口,正咕噜噜冒着血。
雷耀阳只是一眼就明白了,拍手道:
“巨大的外部刺激,足以摆脱所谓的催眠。高进不愧是高进,这么短时间内,就想出这样一个办法。”
“呵!”
面对雷耀阳,高进露出一抹苍白微笑,客气道:
“如果催眠够快,就像雷先生一样,随便拿一样东西就可以施展,我想我连反应都来不及。”
“不过一些催眠术还不到家的卑鄙小人,每次他叫我名字,我就知道,是我应该做出反应的时候了。”
“原来是这样!”
听完两人对话,所有人皆是恍然大悟。
这高进确实聪明啊,想到这样一个狠主意,强行破解皮尔卡松的催眠术。
而他的举动,也从侧面更加肯定雷耀阳的神技!
人家的催眠可不一样,施展起来轻描淡写,你根本都来不及反应便要中招。
“封牌十分钟。”
这时,几位公证人、裁判集体商议之后,同意了高进的请求。
“阿进!”
观众席上的勒轻,也第一时间小跑上来,搀扶起受伤的高进。
明明和高进就一步距离的高傲,却是非常冷漠,根本不顾及同门之情,也不感恩于高进破了皮尔卡松催眠术,自顾离开了。
雷耀阳和皮尔卡松同样起身,走向属于自己的阵营。
两人的表现,也是完全两个极端。
雷耀阳全程淡淡笑容,好似“胜券在握”,风轻云淡。
皮尔卡松脸色已经黑成锅底灰了,那高进不仅仅是破了他的催眠术,还当着全世界观众的面说出破解方法扮。
这尼玛对于皮尔卡松来说,不下于死了爹妈的噩耗啊!
当然,敢自残的狠人可能不是那么多,但一定也不会少。
以后他的对手,都不再惧怕他的催眠术,对他的打击可以想象。
观众席位上。雷耀阳刚刚走过去,便被众人热情迎接。
“震哥!”
“头,这把你底牌是什么?”
“这还用说嘛,当然四条2咯。”
“四条也不保险啊,2太小了,那高进如果是四条3怎么办?还有那什么高傲,同花顺面啊!”
“胖子,头自有分寸,你少废话。”
众人对于这最后一副牌,都有浓厚的好奇心,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
还是丁瑶镇得住场,大声道:
“都别吵了,让震哥好好休息一下。”
“对,对,对,都让开,让雷爷坐。”
阿渣三兄弟靠着买外围,这次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就连今天决赛,三个狠辣的家伙也下注了。
虽然没有前几天那样疯狂,全部的钱押上去,但也有一半。
由阿渣开口,像保镖一样,双手开动,左推右拉,替雷耀阳空出了座位。
“耀阳,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大亨较为沉稳,虽然起身相迎,但并没跟着众人掺和,直到众人都不说话了,方才开口道。
雷耀阳微微一笑,话道:
“大亨,你押了我二十五亿外围,还剩下五亿,对不对?”
“耀阳你的意思是?”
大亨可是聪明人,马上领悟道。
“如果大亨信我,到时候这样…”
雷耀阳压低声音,与大亨两人话语起来。
另外一边,属于拉斯维加斯代表的席位。
这里可没有雷耀阳那边的热闹融洽,和皮尔卡松一起过来的,全部比他地位低。
唯一够高的两位,现在还在监控室里面,观看着监控录像。
皮尔卡松坐了两分钟,心里实在气愤,完全压抑不住,狠声道:
“马上安排一些人手去外面候着,一会儿赌局结束,跟踪那高傲、高进两人,我要知道他们的住址。”
“先生,您是想?”
身边一名黑人助理立即开口,试探道。
“我要他们死!”
皮尔卡松严肃道出一句法语。
“明白了。”
黑人助理点头,再问道:
“那位港综市代表呢?”
“他!!”
皮尔卡松想了想,态度有了莫名变化,摇头道:
“不用管他,如果今天他真能赢我,我心服口服。”
“我纵横拉斯维加多年,以催眠术压服无数高手。这雷耀阳的催眠术比我高明,他就算赢,也代表催眠术的前景,对我同样有好处“作为拉斯维加斯最擅长催眠术的我,或许还能得到更多!”
“高进,高傲,不过是两个小混混。用一些卑鄙伎俩取巧,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底,不杀了他们,赌坛的人会以为我好欺负!”
一番话,皮尔卡松条理可谓清晰,也完全不同于“无脑之辈”。很多无脑之辈,或许谁赢了他,他就恨到不行,想要做了谁。
但聪明人其实不会,他会仔细研究这件事对于自己到底是好是坏。
皮尔卡松考虑其实很有道理,雷耀阳就算赢,也是因为不受他催眠术控制,万中无一,而且人家本来也有高明催眠术。
从侧面,亦能抬高皮尔卡松自己的身价。
高进和高傲就不同了,在皮尔卡松看来,这两个王八蛋什么都不会,靠的完全是运气啊,还有那么一点点小诡计。
和这样的人赌,皮尔卡松甚至觉得掉价。
再加上高进的作为,皮尔卡松真是恨透了他,不杀恐怕都会有心理阴影了。
与此同时,会场男厕所内。
高进一人站在面盆前,正用一张白色毛巾,临时处理腿上的伤口。
厕所内很静,因为这会儿根本没人使用,就他一人。
“阿进,怎么样?没事吧?”
突然,高进身后传来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勒能竟然进门了。
“小伤而已!”
高进回头看了看,微笑示意,随即请示道:
“干爹,我们还能不能加注?这一把,我很有机会赢。如果够筹码,或许能一击击倒对手。”
“当然要加注,你们的本钱都亮明了,皮尔卡松最多,有五亿。我已经和合作伙伴商量好了,他们愿意再多出十亿,就赌这一把。”
勒能笑容满面,给出肯定的答复。
“十亿?”
高进愣了愣,不解道:
“干爹的意思是,让傲哥也跟?”
“当然了!第四张牌,也是我让他跟的。如果不是,现在皮尔卡松已经三条K,没得玩了。”
勒能笑着解释道。
高进当然也看得清楚,第四张牌确实是高傲立了大功,微笑道:
“干爹英明。不过现在所有牌都发完了,傲哥应该不用跟下去了吧?”
“他不跟,我们怎么赢?”
勒能笑着话语道:“唯一的同花顺,赢定了。”
但这话,却让高进听得惊心,都顾不上处理伤口了,转身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同花顺。”
“是,相信我,他就是同花顺。”
勒能强调道。
“干爹,如果傲哥是同花顺,那我的底牌又是什么?”
高进这话,无疑就是在说,他底牌是张红桃10,而一副牌不可能有两张红桃10,高傲当然不是同花顺咯。
说着,高进脸色严肃起来,看向勒能,话语道:
“干爹,是不是傲哥告诉你的?他在骗你!我去找他。”
无疑,在高进看来,指定是高傲告诉勒能,他是同花顺。
而拥有红桃10的高进却很清楚,那是假话,是欺骗。
可勒能的表现却很怪异。
只见勒能马上伸手拉住高进,摇了摇头,微笑道:
“没有,他没骗我,我当然知道他没有红桃10,也知道红桃10在你那里。”
“干爹,你这话什么意思?”
高进脸色更加严肃,不解道。
“阿进,你底牌是红桃10,也就是福尔豪斯,但那并不是稳赢牌。港综市代表现在拿着三条2,底牌如果是2,那就是四条,福尔豪斯赢不了。”
“为了万全,一会儿你宣布伤势过重,要求阿轻替你开牌。我已经吩咐过阿轻,她知道怎么做。”
“让阿傲拿到同花顺,这样一来,我们就是稳赢了!”
勒能说出自己的打算,笑容收敛,说得无比认真。
“同花顺?稳赢?让傲哥赢?”
越听勒能说下去,高进脸色越加难看。
情绪有些激动,高进再也听不下去,大声道:
“干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这一把我已经稳赢傲哥、皮尔卡松,就只是和雷耀阳赌了。”
“那又怎么样?”
勒能满不在乎,笑道:
“阿进,你忘了我教过你,真正的赌术高手一定要低调,赢才是我们的目的。现在有百分百的赢法,为什么不用,要让你赌一下呢?”
“百分百赢法?”
高进狠狠摇头,郑重道:
“干爹,你想让阿轻换了我和傲哥的底牌,这就是万无一失吗?今天是决赛,不仅有三十几个监控一直盯着我们桌上的人,全世界高手的目光,也集中在我们身上。”
“阿轻凭什么,能够换掉我们的牌而不被发现?如果她失手,或者被人看破,那她怎么办?”
“而且这一把我赢的机会很大,就只赌那雷耀阳一张底牌不是2了,只要不是2,无论他是什么牌,我都会赢。”
说着,高进双手拿住勒能肩膀,诚恳看着他的双眼道:
“干爹,做赌神是我们老千唯一的机会,可以从赌徒变成真正的老板。这,也是你告诉我的。”
“正因为这个,所以我承诺了阿轻,只要我做了赌神,马上就会和她结婚。”
“干爹,以前你说什么,我都一定听,以后也一样。但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赢下赌神的名誉。”
“恩?”
勒能听得,头微低,一抹高进看不到的杀意流露。
当再抬头时,勒能却又恢复往常那笑容,好像被高进的话打动一样,叹气道:
“哎,现在都是年轻人的世界,你们也都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决定!”
“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成全你。”
“干爹,我……”
高进看起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也难怪,他虽然也有理由,但怎么也违背了勒能。
“不用说了,我也希望我的女儿有个好归宿!”
勒能笑容满面,非常慈祥道。
“干爹,谢谢你。”
高进想到与勒能之间的父子情,感动了,抱住勒能。
下一刻,“砰”的一声枪响,响彻在卫生间内。
会场大堂。
这里虽然议论声很大,但枪响之声更大,还是被这里的人听在了耳中。
“什么事?”
“是枪声!”
“先生,小心!”
“保护雷sir!”
今天能在现场观战的,就没一个是简单之辈,瞬间大堂就乱起来。
保镖们虽然没能带枪入场,但无不用身体挡在了自己雇主面前,左看右看,打探着情况。
雷耀阳这边也不差,由展瀚韬所率领的飞虎小队,瞬间分散站住各个位置,以身体形成大盾,护住了雷耀阳,小心翼翼。
“枪声是那边传过来的,快派人去看看!”
大会几位公证、裁判等主事人,赶紧吩咐着保全,透过话筒,由电视为媒介,传到千家万户耳中。
“怎么会有枪声?今天就算是保全也不许带枪入场,都是用刀。”
大亨站起身,立于雷耀阳身边,郑重道:
“谁敢冒着天大不违动枪?这是根本没把我们赌坛的人放在眼里啊。”
“枪声,洗手间那边。”
雷耀阳脑海里面,马上出现一些零碎画面,那是属于自己的记忆。
“难道高进还是免不了挨一枪?”
表面“不动声色”雷耀阳似笑非笑道:
“还能是谁?这个时候,就算天大的仇,只要不傻,也会忍到大赛结束之后,再谈报复。”
“现在的枪声,当然是关系到赌神大赛的结果。”
“耀阳,你的意思是皮尔卡松?”
大亨有些误会了,恍然道:
“对,也只有拉斯维加斯有这么大的本事,今天也能偷偷带枪入场,而不被人揭穿。”
“呵!”
轻笑一声,雷耀阳也不解释,毕竟没法解释自己的先知先觉。
很快,就见大堂通向洗手间的通道,一位白西装、白西裤的人,满身是血,被抬了出来。
大家都熟悉的缅甸代表勒轻,一直陪同在旁,就像死了亲人一样,雨带梨花,哭泣叫嚷着:
“阿进,阿进”
“是奥地利代表高进,真是拉斯维加斯动手了,耀阳,你要小心!”
大亨远远就看清楚,一脸正色提点道。
说着,更是马上看向大小姐道:
“女儿,再多调集人手过来会场这边,让他们带上家伙,在外面候着。”
“恩!”
大小姐也觉得事态严重,连忙拿起“大哥大”去到旁边。
“大亨,不用这么大张旗鼓,未必是拉斯维加的人做的。”
雷耀阳看得好笑,却又不便解释。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那高傲和高进是一伙的,耀阳你没动手,当然就是皮尔卡松。恐怕他是恨透了高进破他催眠术,并且公布了破解法。”
“呵!”
说着大亨还冷笑两声,再道:
“拉斯维加斯果然霸道,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也敢动手!”
雷耀阳无语了,老实说,谁要说是别人做的,还真说不过去。
明面上,还真就是雷耀阳与皮尔卡松最大嫌疑。
主席台上,一众裁判与公证面对这等突发事件,心里也是恼怒,这根本就是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一伙人快速商讨后,又咨询了奥地利一方的意见,方才宣布道:
“现场发生枪击事件,大会经过研究决定,由高进先生的未婚妻勒轻小姐,代他赌下去。”
“时间到,请四位代表上场。”
随着宣布声,雷耀阳、皮尔卡松、高傲、勒轻四人各有心思,走向赌桌。
走向赌桌的一路上,勒轻眼中的愤恨根本不予掩饰,不断扫着雷耀阳与皮尔卡松。
皮尔卡松冷笑连连,嘴角上翘,似在幸灾乐祸。
雷耀阳虽是微笑,见得这种情形,内心也有几分感悟:
“这女人也认为是自己、或者皮尔卡松做的。”
呵,有意思,他们自己人骗自己人!
勒轻好像压抑不住心头愤怒了,根本不予停步,还走向皮尔卡松,一脸怨毒道:
“是不是你做的?”
“这位小姐,你说什么呢?我做什么啦?”
皮尔卡松瞟了勒轻一眼,十分不屑道。
“派人枪击阿进的人,是不是你?”
勒轻脚步不停,已经离皮尔卡松只有两步了。
“派人枪击高进?”
皮尔卡松听得摇头,非常不屑道:
“小姐,你没证没据的,再这么说,我可以告你诽谤。高进算什么?也配让我赌上一切?”
一句话,皮尔卡松其实也算解释了一番。
这解释他不是对勒轻,完全是为了对公众有个交代。
果然,听得他的话,许多人都暗暗点头,有些相信了。
皮尔卡松本就法国赌王,而且是拉斯维加斯王牌高手之一,有名誉,有地位,什么都全了。
高进又算个什么东西?
皮尔卡松犯得上冒着得罪整个赌坛,以后没立足之地的风险,派人去杀他?
勒轻沉默五秒,突然又话道:
“既然不是你,那就是你咯,港综市代表雷耀阳。”
话罢,又朝雷耀阳缓缓走去。
“我又有什么理由派人杀高进?我是港综市警察!”
比起皮尔卡松,雷耀阳更是义正言辞。
“你怕阿进赢了你,怕阿进做了赌神!”
勒轻一直盯着雷耀阳双眼,提出可能道。
“哈哈哈雷耀阳大笑,笑声越来越大,张狂道:“不说这一把根本没开,胜负未定。就算马上开出来,无论高进是胜是负,你的推论都站不住脚。”
“如果他输了,那我本来就可以赢他,堂堂正正,何必多此一举,对他动手?”
“如果他赢了,我为什么不早点对他动手,要等所有牌发完,成为定局之后?”
“现在,不就有你替他开牌嘛。”
“还有一个最可笑的事实,今天这场赌局,世界公见,高进可赢过一把?”
“不错!”
皮尔卡松听得痛快,不由也接茬道:
“他一把没赢,马上就输光了。一个小赌徒,连跟我们上赌桌的资格都没有。靠着一些运气,一直赌到最后一局,恐怕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了。”
“我们怕他会赢?哈哈哈,这位小姐,你问问场上谁会信?”
嗡嗡嗡!
立时,场上人们皆大声议论起来,无不认同。
对啊,今天可不是什么高进大占优势,反而占尽劣势,一把没赢过。
他那技术,明摆着比不上皮尔卡松和雷耀阳。
两人怕他会赢,然后派人动他,这根本是站不住脚的理由。
“你,你们!”
勒轻好像被雷耀阳与皮尔卡松联合“一击”,搅得失了智,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整个人都倒退几步。
“没事吧?”
高傲连忙扶住,方才避免了她摔倒的结果。
咚咚咚……
这时,主席台上的裁判和公证都恼了。
赌业协会会长猛拍桌子,愤怒道:
“勒轻小姐,高进被枪击的事,我们会负责调查,抓出真凶。现在赌局还没有结束,如果你要放弃,请直说!”
也不怪裁判和公证恼怒,勒轻一直提及高进被枪击,这根本在扫主办方的面子啊!
参赛者在会场被枪击,这本来就与主办方拖不了干系,主办方巴不得低调处理。
勒轻这还一直说一直说,这是个什么意思?
“好,我赌!”
勒轻这时总算静下心,自顾回到高进位置。
“开封!”
裁判宣布,四个铁质的大圆盅重新被揭开:
“大赛继续,由高傲先生,同花顺面说话。”
“我梭哈,另外再赌五千万美金。”
高傲早就得到了吩咐,手里刚刚就拿着一大叠文件,扔在了桌上。
裁判立即对着众人公布道:
“高傲先生所拿出的,是欧洲多处房产物业,经过我们大会核算师的审核,价值五千五百万美金左右。现在高傲先生抵作五千万美金,大会完全接受!”
“我也梭哈,跟这五千万美金!”
勒轻亦扔出一大叠文件,面无表情道。
“勒轻小姐的文件,是澳大利亚一家跨国公司股份,大会同样鉴定过了,是真实可靠的,完全可以抵作五千万美金。”
荷官继续宣布,话语道。
“港综市代表3条2,说话!”
“真是有意思,两位这么有默契的,同时梭哈,还都是五千万美金。”
雷耀阳看了两人一眼,复又看向皮尔卡松,微笑道:
“皮尔卡松先生,看来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想要一把清关了你。”
“雷先生,你不也一样嘛。”
皮尔卡松此刻脸色并不算好,因为按照前面两人的下注法,随意一家是真的,他3条K都会输。
五千万美金啊,足足五个亿港币了。
还真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偷鸡可能太小太小。
“我不一样,我没那么多钱,想跟也没办法。”
雷耀阳说出这句话。
下一刻,观众席上大亨就站起身来,大声宣布道:
“我们贺氏全力支持雷耀阳先生这一局,雷耀阳先生只要想跟,我们贺氏就出五亿!”
“资金,我已经打到了各位尊敬的公证那里”
“不错,大亨在三分钟前,已经转了五亿到赌业协会户头。”
几位公证开口,算是证明了大亨的话。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梭哈了。”
雷耀阳推出面前所有的钱,信心十足道。
哗…
三人全部梭哈,足足十五亿港币的赌局。
如此天大的手笔,震撼了现场与电视机前所有人。
而皮尔卡松,压力更加巨大了。
脸色变化莫名,皮尔卡松扫了一圈桌上的牌,先前还说会梭五亿,这会儿完全没了动静。
“拉斯维加斯代表,到你了。”
荷官语气低沉,见对方半天不开口,不由提醒道。
“梭五亿,高傲,最小也是同花。”
皮尔卡松表情严肃,分析出口,看着勒轻道:
“你敢跟这五亿,难道是四条3?”
最终,皮尔卡松再看向雷耀阳,就有些不解了:
“你最大不过四条2,又是为什么跟?”
“我的确是四条2,就赌高傲不是同花顺,赌高进的牌只是三条3!”
雷耀阳微笑回应,诚恳道。
“用得着赌五亿这么大?”
皮尔卡松惊骇道。
“我很有信心!”
雷耀阳点头,肯定道。
“好,好,好…”
尔卡松这时候想起,这把可是大家一起切牌的,而雷耀阳属于最后切的一位。
或许,从头到尾都在对方掌控中?
把四张牌盖住,皮尔卡松站起身来,看向雷耀阳道:
“我说过这一把会梭哈,不过是准备和你玩。和这两个废物,我没兴趣,这把我不去了,弃权。”
三家梭哈,每一家都可能比他大,皮尔卡松明面不过一对K,就算底牌是K,也只有3条,机会最小。
他不去,很容易理解。
而他这些话,无疑是想保住面子,毕竟先前他说过会梭五亿的。
雷耀阳当然也会做人,人家既然弃权了,那就没有冲突,微笑道:
“五亿搏我一家,确实可以搏。搏三家,那就不必了。皮尔卡松的选择非常明智,佩服,佩服。”
“雷先生,有机会来拉斯维加斯,我亲自接待你。”
皮尔卡松很感谢雷耀阳给自己台阶,善意一笑,随即离开赌桌。
“拉斯维加斯代表弃权,三家梭哈,小牌先开!”
随着荷官大声宣布,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赌桌上。
“我四条2。”
雷耀阳第一个掀开底牌,红桃2、方片2、梅花2、黑桃2、黑桃10,五张,全部展露在了众人眼中。
“奥地利代表,到你!”
荷官继续。
勒轻二话没说,同样掀开底牌。
哗…
随着她这一掀,在场哗然声大作。
不是因为她的牌大,恰恰相反,她的底牌竟然仅仅是一张8而已。
只见她的牌,梅花8,红桃3、黑桃3、梅花3、方片10。
仅仅三条,三条梭了五亿,简直不能让人理解。
“丹麦代表,该你了。”
荷官并没受影响,话语道。
再看高傲,这会儿整个人都喜形于色,急不可耐开出自己的底牌。
随着底牌被高傲自己摔开,他甚至站起身,看那姿势,好像准备接受欢呼一样。
可是欢呼声没有,更大的哗然声却是震耳欲聋。
“怎么可能?”
我靠,这样的牌也敢梭啊。”或许是觉得气氛不对,高傲这才看向自己面前的牌,那根本不是什么红桃10,骇然只是一张方片4。
他的牌竟然最小,仅仅是方片4、红桃Q、红桃J、红桃A,红桃K。
别说同花顺,连对子都没有,就是散牌一副。
“怎么不是红桃10,为什么不是红桃10?”
高傲情绪激动,瞬间有些受不了了,眼神中满是戾气,看向观众席上。
那个位置,也正是勒能所坐的位置。
一向笑容满面,稳重如山的勒能,这会儿脸色苍白如纸,就好像一条软脚虾,整个瘫软在了观众席上。
他已经吩咐勒轻换牌了,而勒轻的底牌梅花8,也正是高傲的。
看勒轻开出梅花8,勒能满以为完全成功,胜券在握,甚至准备好了庆祝。
哪里会想得到,高傲开出的牌竟然不是红桃10,只是一张方片4什么地方出错,为什么会出错,勒能已经没精力去想了。
勒能只知道自己完了,因为这次赌神大赛,他不仅全部身家买了外围,赌在高傲身上。
更可怕的是,这最后一把他说服了背后野心家十亿巨款支持。
现在全部输光了,勒能赔不起。
赌神对于野心家的意义,勒能更加扛不起。
啪!
这时候,掌声响起,只见鼓掌人正是赌桌上的雷耀阳。
雷耀阳缓缓从座位上站起,声音极大,几乎压住了在场其他人的议论声,赞赏道:
“厉害,真是厉害!用十亿巨资偷鸡,想要吓退所有人不跟。”
“这样的胆魄,恐怕整个赌坛都是仅见了。”
“可惜,你们今天遇上了我雷耀阳!”
一番话,雷耀阳算是替勒能集团解释了,他们的牌为什么会那么小,又为什么会梭哈。
这下子,所有人恍然大悟。
“厉害啊!”
“吗的,这两家还真是够狠的,十亿啊,就一把梭光了。”
“这可是赌神大赛,如果不是十亿,怎么能吓退人?”
“是啊,真是精彩,想不到拉斯维加斯代表,法国赌王被人吓退了。”
“港综市代表也真是够胆色,面对两家明面都比他大的牌,五亿也敢跟。赌神,实至名归。”
所有人都觉得涨见识了,见识了一场疯狂豪赌。
大多数人用敬佩的眼光看向了赌桌傲立的雷耀阳,大亨、丁瑶等人已经是兴高采烈,纷纷拥抱庆祝。
反观还有一小部分人,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
“人都安排好了吗?杀,我一定要杀了这几个混蛋。”
法国赌王皮尔卡松,耳听得自己成了反面教材,被人吓退的角色,气得快发疯,连连对助理嚷叫道:
“出门之后,马上动手!”
与此同时,他对于赢下赌神的雷耀阳,不仅不恨,反倒隐隐有了一丝感激。
这也就多亏了雷耀阳跟着梭哈啊,开出四条2,赢下比赛。
如果他也没跟,最后被那两个混蛋用最小的牌赢了。
自己岂不成为更大的笑话,终身耻辱?
而除了皮尔卡松外,十几位欧非人,或白或黑,全都西装革履,已经围住了勒能。
看情形,都不用皮尔卡松的人动手,勒能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因为这些人,正是这次勒能的支持者,世界各国赌坛野心家。
听完雷耀阳的解释后,他们也完全反应过来:
“这勒能真是有种啊,骗他们的钱去赌,是真正的赌啊,十亿用作偷鸡。”
“这样的手法用出,说白了就是没赌技,根本就只有胆子。”
“钱是他们的,勒能几人当然不心痛,再多都敢梭。”
越想越气,其中一位黑皮肤男人满脸狠辣,已经揽住了勒能,严厉道:
“勒能,你打算怎么向我们交代?”
“还说那么多做什么,带走!”
一位白人紧随其后,也开口道。
“对,我们回去再慢慢说。今天,我们一定要和勒先生好好“谈谈”。”
另一位白人咬牙切齿,脸部肌肉都在抽动。
“跟他们走,只有死路一条!”
勒能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咽了咽口水,右手入衣兜。
突然,刺耳的枪声响彻会场同一时间,勒能的大喊声扬:
“阿傲,带着阿轻,快走!”
啊“镇定,大家不要乱。”
“是谁开的枪?”
会场完全乱作一团,客人们或是低头,或是低下身子,或是乱跑。
搅得马军、何尚生等人想要冲到赌桌护住雷耀阳,都没能挤过去。
“阿轻,走!”
高傲并不傻,他是最清楚勒能做了些什么事的人,一手拉住勒轻,便打算借混乱脱身。
不过还没等他离开赌桌,已经被一只手拦住。
手的主人,当然是雷耀阳。
只见雷耀阳满脸笑容,意有所指道:
“两位虽然没做成赌神,但也算第二、第三。大会或许会给两位一点荣誉,比如赌鬼之内的称号呢?”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颁奖都还没开始啊!”
“混蛋,都是你害的。”
高傲听得暴怒,顺势一记扫拳,直击雷耀阳太阳穴。
嘭…!
可还没等拳头到,一张凳子先到,迎面砸中高傲,砸得他退出好几步,满脸鲜血,整个人看起来更显狰狞。
“震哥,让我来!”
“雷爷,没事吧?”
三道身影,几乎同一时间从雷耀阳身后冲出,正是赶过来的阿杰、托尼、龙五三人。
凳子,是托尼砸的。
第一百零六章:赌神大赛结束
阿杰、龙五、托尼三人,全都是高手,随便一个,都不是高傲能够对付的。
现在三人同时动手,高傲连一回合都没坚持下来,便中了一拳两脚,被打趴在地。
另外一边,勒能还想跑,但他那口红手枪也就一发子弹,另外一发早用在了高进身上。
一伙野心家初时被他震摄,可是立马反应过来,更加暴怒,十几号人一起动手,将其死死按在了地上。
“今天明令不准带枪入场,怎么会有枪的?押起来,把他们给我押起来!”
赌业协会会长无比愤怒,见场面被控制住,对着话筒咆哮道。
他知道,今天赌业协会的面子算是丢大了。
身为主办方,又是公证方,承诺了世界赌坛,会保证每一位的安全。
现在接二连发发生枪击事件,这根本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一伙赌业协会的安保人员也不含糊,立马动手,七手八脚将勒能、高傲、勒轻三人抓走。
很明显,三人接下来一定不可能再在世上出现了。
赌坛的手段,比古惑仔那可狠多了,动则要人命,基本就没有伤你一说。
高进也算运气,此刻已经被主办方送进了医院,或许就因为那一枪,他能够因祸得福,免去一死。
“各位来宾,真是不好意思,刚刚会场出现了一些意外状况,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已知的结果。”
赌业协会会长,手拿话筒,与一众公认评委一同,齐齐站起身来。
声线越来越大,会长扬手话道:
“现在由我正式宣布,由世界赌业协会公证,世界赌神大赛冠军是,港综市代表雷耀阳!”
哗…
“雷爷了不起!”
“耀阳哥赢了,哈哈哈,真的赢了。”
立时,全场的目光再次汇聚于雷耀阳身上,无数摄像机同样,一个不少,全都聚焦。
场上的观众们,无不站起身来,奉上热烈掌声。
同时门外犹如海啸一般的欢呼,也传入了会场内。
那正是门外那些澳门、港综市民众,自发的欢呼!至于其他地方,特别是澳门港综市两地,也好像是足球世界杯那么热闹,不知多少地方庆祝起来,青天白曰,有人甚至放起了烟花。
“赌坛封神”这可是几百年来,赌坛最大的盛事了。
对于真正的赌坛大亨来说,赌神意义或许不大,他们视作工具。
可对于大部分民众来说,这就是天大荣耀啊,象征着地位、财富、权势等等世界赌坛都认可的赌神,这可不是自封,不是关起门来自己叫的。
而是人家生生杀进决赛,赢下的荣耀。
赌业协会会长,一位六十几岁的米国老头,这时已经从主席台走了下来。
“雷先生,恭喜你!”
热情伸出手,会长与雷耀阳握了握,又扬手示意身边人。
身边人领悟,恭恭敬敬拖着一个小车,车上放着大摞文件。
会长也适时解释道:
“作为这次赌神大赛的举办方,我们赌业协会为冠军准备的,第一,正是这家会所。只要雷先生办完手续,这里从此刻开始,就属于雷先生私人会所了。”
“第二,拉斯维加斯、英国皇家、菲律宾买猜等赌场,共同的礼聘书。礼聘雷先生为二十家赌场联盟的首席总监。就算雷先生什么都不做,每年也可以获得一亿薪金!”
“当然了,这些钱对雷先生来说,并不算什么。”
“第三,世界赌业协会诚邀雷耀阳先生加入,成为我们世界赌业协会名誉理事,完全可以针对世界赌坛的发展,提出建议。”
连续三条奖励,每一条,都引得观众们惊呼。
一般人,就听到第一条和第二条,觉得好处巨大,这真是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啊!
而野心家们,听到最后一条,嫉妒得眼圈发红。
对赌坛发展提建议,这本来是为他们量身准备的啊。
现在可倒好,被一个名不经传的港综市代表拿去了。
“十分感谢赌业协会的奖励,谢谢会长。”
雷耀阳满脸笑容,又与会长握了握手。
眼神示意下,身边所站的托尼欢喜拉过推车,算是接受奖励。
随即,也不用话筒,环顾四周,雷耀阳声如洪钟道:
“现在我也有三件事要当众宣布。”
“呵!刚刚成为赌神,就想对我们发号施令?”
“小人物终究只是小人物,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这小子很天真啊。”
在场许多大亨听得,皆在暗暗摇头。
唯有一般观众,电视机前的看客们,十分精神,想知道这位新晋赌神会说些什么。
雷耀阳也不理会众人怎么想,大声道:
“第一,我想要告诉大家知,我雷耀阳,只是一个普通的港综市警察。之所以参加这次赌神大赛,全因为机缘巧合。”
“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在赌坛发展。这次能够取得“赌神”这个荣誉,靠的仅仅是运气“但是运气虚无缥缈,永远不可能只站在自己一边。所以今天之后,我不会再参加任何赌坛赛事,亦不会招惹赌坛任何一位前辈,依旧会回到港综市,继续作为一个警察,为港综市市民服务!”
“哦?”
听完这一点,赌坛大亨们或是对视,或是思索,不再小看雷耀阳了。
听对方的意思,他很清楚自己处在什么位置,并没打算倚仗所谓的“赌神”名号,想要跑到赌坛做些什么。
这对于澳门,意大利、法国、摩纳哥、菲律宾等合法赌博国家来说,很好嘛。
他们就怕赌神的诞生,会为他们带来巨大变故,现在不怕了。而透过电视机看到这一幕的港综市警务部,更是激动不已。
特别是处长和魏明逵两位,他们没想到雷耀阳真成为了赌神,而且得到那么大巨奖。
他们虽然希望雷耀阳争光,可不是想要把雷耀阳推出去啊!
现在好了,雷耀阳当着整个世界的面,承诺会继续做警察,真是太为警务部涨脸了。
从侧面岂不说明做港综市警察,比“赌神”还要舒服究。
同时,港综市市民看到这一幕,虽然十分不解,甚至暗骂雷耀阳白痴,但内心深处,亦有优越感。
看看,世界赌神啊,依旧还是会回来做警察,为自己等人服务。
这话说得太好了,让每一个港综市人都觉得有面。
面对众人或是疑惑,或是赞赏的目光。
雷耀阳话语继续宣布道:
“第二,承蒙世界赌业协会看重,让我加入。对于世界赌坛的发展,我也确实应该提出一些建议。”
“我所提出的建议很简单,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提出来,希望能得到会长认可。”
“哦?”
赌业协会会长就站在雷耀阳身边,听得这话,双眼中精光一闪,微笑道:
“雷先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建议?”
雷耀阳客气对会长笑了笑,话语道:“各位都知道,这次赌神大赛,公平、公正、公开,但同样,也发生了一些让人不快的事。”
“比如今天的两次枪击事件,前几天许多代表受伤的事件。”
“哼!”
听到这里,会长脸色一沉,有些不满了。
这尼玛是当着整个世界的面揭底啊,怎么个意思,让自己这会长丢人啊?
不仅会长脸色不好看,连观众们亦是面面相觑,不明白雷耀阳说这个做什么。
要知道私下暗杀的事,很多人都做过,就这次在澳门,也很多势力有份。
这雷耀阳难不成还想让赌业协会负责查出真相?
如果是提这种建议,那雷耀阳简直是“自杀”啊。
而此时,雷耀阳话语继续,突然就话锋一转道:
“就说法国尼斯大赌场的老板杰拉尔先生,便不幸遇害,现在尸体已经被澳门警方发现了。”
“而据我所知,法国赌坛,几十年来都以尼斯大赌场为尊。现在主事人发生这样的变故,作为世界赌业协会,维护赌坛安稳发展的一个组织,我们是不是应该商议一下,如何帮法国赌坛稳定局势呢?”
“这件事,我就此提出,希望会长认真考虑。”
嘶…!
会长听到这里,倒吸口凉气,不过脸色瞬间变得灿烂,露出笑容:
“不错,赌神这个提议,非常的好。这件事,我们赌业协会回去之后,马上专门开会,好好讨论。”
从恼怒到欢喜,会长几乎在瞬间就转变了。
毕竟这次赌神大赛,就是他和几位副会长收了巨大利益,而后提议的。
为的,不就是那些野心家的目的嘛。
现在雷耀阳非常识相提出这么个建议,那不就是自己的目的嘛。
这么想来,会长越看雷耀阳越顺眼。
会场内,本来还以为这次计划失败的许多野心大亨亦激动起来。
意外收获啊,这可是!
虽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可以插手全世界合法国家的赌坛,但就这么一个法国拿出来,他们还是满意了。
特别是那些本就离法国较近的国度,甚至已经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谋划了。
大亨对于雷耀阳的提议,听得也是连连点头,笑容满面。
唯独大小姐有些不解,小声嘀咕道:
“师傅这算什么意思?这么做,不是故意搅事嘛。”
“女儿比起你师傅,你还差很远啊。”
大亨微笑教训道:
“耀阳第一个提议,是要稳住我们这些合法国度的赌业大亨,让我们对他没有敌意。第二个提议,又是拉拢那些野心家。”
“而无论哪个提议,耀阳都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他的提议,完全顾忌到了各方利益,真的很不错。这样或许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但对耀阳本人来说,却可以取得最大的支持“唯有赌坛所有人都支持他,他这个赌神,才能坐得安稳。”
“爸,师傅不是说以后还是做警察,不做赌神吗?”
大小姐不解,再话道。
“呵!”
大亨摇头失笑,话道:
“耀阳说过不再做赌神吗?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只是说明以后主要精力还是警察。”
“而就算他说不做,难道他就不是吗?”
“从耀阳赢了比赛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赌神了。无论他想不想做,承不承认,赌神的名号都会跟他一辈子。”
“他以后的每一句话,对于世界赌坛,都会有巨大的影响力。”
就在众人还沉浸于第二条消息之际,雷耀阳话音徒然加大,继续宣布道:
“第三,这次赌神大赛,我个人总共赢了十五亿港币左右。”
“借各位媒体朋友的摄像机,我要向各位宣布关于十五亿港币的处理。”
“啊?”
“这什么意思?”
“不明白啊!”
众人又不解了,这赌神的宣布一条比一条怪。
你赢十五亿,那就是你的了呗,还处理个什么鬼?
难不成,你还要捐出来是咋的?
没曾想接下来,雷耀阳的宣布,还真就印证了一些人的吐槽:
“我的赌术来自于一个老人,这个老人无依无靠无儿无女,但是他还有家乡,我会拿出十亿,赠予他的家乡建设。”
“因为那一片土地诞生了我师傅那样的大师,才会有今天的“赌神”,我赢得比赛离不开他。”
哇!
记者们惊呼不已,纷纷低头议论,毕竟雷耀阳并没有说出那个龙四是哪里人,纷纷好奇这笔钱会去哪里。
十亿,其实对于一个地区不算什么,但是换成美金对于新世界而言那又是另外的含义了。
当然因为现在他还得在港综市混,所以这次钱他不会明面上直接交,而是让丁瑶或者占米再私下建议然后无偿赠予。
“剩下五亿,我会再分出两亿,交由港综市霍氏集团操作,成立港综市警务部专享基金会。这个基金会,会服务于港综市警务部,以各种奖金、奖品的形式,每年对港综市杰出的警员,给出实质奖励。”
这番话一出,一水之隔的港综市,电视机前的霍景良,港综市警务部大佬们,全都疯狂了。
雷耀阳这就是在世界上,借助今天的平台,替港综市霍氏打了个广告啊!
毕竟雷耀阳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挂着个“赌神”的名号。
在民众心里,这样的人不仅赌术了得,投资方面绝对也没差的。
连他都要把钱交托给港综市霍氏负责操作,可想而知,霍氏投资是何等犀利。
而港综市警务部大佬们就更不用说了,两亿奖金往下砸,虽然不是一次发放,但逐年颁奖。
这对于高层收买人心,可是现成的蛋糕。
你得不得奖,最终还不是高层说了算。
直白一点说,这笔钱干脆说是捐给了警务部成立基金,不如说是用了一个绝对聪明的方法,给予了高层安排。
“最后三亿,回去港综市之后,我会马上捐给港督府,用以港督府、领事府的修缮,提高工作人员的待遇。”
最终,雷耀阳宣布完最后一条。
这一条的宣布,不知多少人听傻了。
雷耀阳这完全是给世界上所有政府人员上了一课,明明白白告诉他们,什么叫作“公开的贿赂”。
这尼玛先是捐给工作单位,成立什么基金,说白了就是拍马高层。
而后又捐给港督府、领事先生,更为夸张,干脆就是拍马港综市最有话事权的两位了。
整整五亿,在这八十年代,足以把所有人砸晕。
虽然在许多人看来,有五亿还用得着做警察嘛,这根本不值当。
但所有人也都知道,雷耀阳的警察之路,以后没人能够再阻碍到他。
就凭他今天豪捐五亿的举动,或许十年后的一哥,他都有资格选,且机会巨大。
至于五亿买下警方一哥的位置,这到底是不是值,那就“见仁见智”了。
“雷先生,我是澳门广电记者,有几个问题想请你回应一下”
“什么雷先生,现在是赌神了。赌神,我是港综市东方曰报记者.”
“让让,都让让,赌神看这!”
记者们这会儿也都控制不住了,纷纷围拢上去,对雷耀阳进行采访。
“慢慢来,不要急,各位的问题,我会一一回答。”
雷耀阳此刻心情不错,只要不是特别怪异的问题,基本都给出了回答,给足所有人面子。
当然,会场内其他人也没闲着。
澳门大亨,已经成为继雷耀阳之后,最受欢迎的一位。
大家都看出来了,雷耀阳与贺氏关系匪浅,和贺氏搞好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或许能够通过贺氏,得到赌神的支持。
就算得不到支持也不要紧,至少要表达出善意,别让赌神乱来啊。
赌神先前提出大伙一起去帮助法国赌坛维稳,这可吓坏了许多赌业合法国。
什么叫维稳?
那是说得好听。
说得不好听,就是赌神提议野心家一块去法国抢地盘,还打着一个光明正大的招牌。
法国大亨死在了澳门,今天是没人在现场,也没个反对的。
看那赌业协会会长现在也被许多大亨围住的架势,提议无疑会被通过。
他们知道法国赌坛惨了的同时,亦心惊胆颤,怕赌神再提议出他们的地盘,那更加可怕。
毕竟赌神现在已经加入了世界赌业协会,世界赌坛赋予了他提议的权力。
他的话,份量太大了。
同一时间,受雷耀阳三条宣布的影响,整个港综市也引发巨大轰动效应。
警务部临时召开高层大会,由处长亲自发话:
这次雷耀阳为港综市警务部争得巨大荣誉,在世界上都涨脸了,警务部也不能小气,欢迎仪式一定要办,还要大办。
另外,警衔上是不是也要升一升。
区区一个警司,怎么看也抵不过两亿捐款吧?
欢迎仪式,警方这边没什么意见,但是又要让雷耀阳升职,这个提议却并不被所有人认可。
处长加行动部副部长一伙,与中环、管理处一伙的势力,吵得个热火朝天。
最终,中环和管理处的人到底斗不过处长。
处长拍板了,雷耀阳升职为高级警司,谁也不准反对。
如此一来,雷耀阳也成为港综市有史以来,升职最快的警察。
从警司到高级警司!
澳门街头,一间家电店门口。
头戴鸭舌帽,手臂被包扎的男人正免费看着电视上,雷耀阳的采访画面。
从他帽檐透露出的丝丝银发,很容易发现,这男人头发竟然不是黑色,而是白色的。
此时,男人眼神中的恨意一闪而逝,暗叹道:
“看来澳门是不能待了。”
“雷耀阳,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早晚会回来找你。”
站了好一会儿,男人拉了拉鸭舌帽,拉得更低,转身便走。
而就在他离开不过十分钟左右,一伙手上拿着报纸的男人风风火火跑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位一脸痞气的男人。
男人扫了一圈四周,目光也集中到了电视上。
而男人身后的壮汉,手上却拉过另一位瘦弱男人的衣领,大喝道:
“草你吗的,你不是说人在这里嘛,人呢?”
“呃,乌鸦哥,他刚刚还在这儿的,可能是我去接你们的时候,跑了吧!”
瘦弱男人赶紧解释。
“敢骗我们!”
壮汉一听这话,立时高抬手,就要给瘦弱男人来一耳光。
还好,乌鸦开口了:
“算了,他不敢骗我们的。”
说完就一记鞭腿,用力的踢在了瘦弱男头上,直接将人踢晕。
“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壮汉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晕厥火区的瘦弱男人,脸上挂起一抹担忧道。
这群人,正是由东兴乌鸦带队,专门跑来澳门追杀叛徒“无上”的。
自前不久丁瑶、飞机、陈耀庆等人的电话轰炸后,东兴新五虎下山虎乌鸦可不敢不管,特别听说无上准备欺骗西贡丁瑶,他直接急眼了。
谁知道让无上继续下去,丁瑶会不会把这笔账算东兴乌鸦的头上啊。
乌鸦得到消息后亲自过来澳门追杀叛徒无上。
乌鸦运气不错,还真就找到了无上,并且直接动枪,打了无上手臂一枪。
可惜无上身手太犀利,让他带伤逃跑了。
“只要让丁小姐满意,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今天就正好,雷爷成为赌神,丁小姐应该非常开心。走,我们马上去会场拜访,顺便谈谈这件事。”
“大喜的曰子,加上我也打了无上一枪,实在找不到,丁小姐应该不会怪罪了。”
“无上奸狡,如果雷爷没成为赌神,他还会待在澳门。可是雷爷现在已经成为赌神,以他和贺氏的关系,无上待在澳门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或许已经跑路了。”
“这里不是我们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会怎么跑,找不到的。”
要知道原著里乌鸦的智商虽然比不上雷耀阳,但是这绝对是彻头彻尾的大boss,智商可不低,要不是妥妥男有主角光环,玩不起,早就领盒饭一百年了。
转眼间,离赌神大赛结束已经过去一个月。
这一个月对于雷耀阳来说,绝对是收获的季节。
无数世界级赌坛大亨、老板、社团大佬,都屈尊降贵,诚心诚意邀请雷耀阳吃饭,求结识。
港澳两地的大佬,除了警务部高层、领事先生、霍景良等熟人外,甚至都还没排得上号港综市西贡,四震酒楼。
这一天,大门口挂着“闭门歇业”的告示牌,门内却是热热闹闹。
吃吃喝喝,热热闹闹。三层上,大佬云集,足有十几位。
这些人都坐得笔直,同样是谈笑风生。
上首正位上,雷耀阳傲然而坐,给了众人十来分钟聊天时间,方才开口道:“好了!”
“大家静一静!”
一句话出,三楼瞬间鸦雀无声,唯有那金碧辉煌的灯光,还有十几双满是期待的眼神。
“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关于我们翻手会的一些事,也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处理。作为会长,我在这里先向各位会员致歉了。”
“雷爷,说这些干什么,我们都知道您忙。”
“对啊,耀阳哥现在是赌神了嘛,很多大事需要处理的,我们这点小事,一点都不急。”
“会长太客气了。”
无疑,三楼全部是翻手会成员。
今天,也是雷耀阳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邀请众人开会。
对于众人这样的反应,雷耀阳非常满意,双手抬起虚压,待再次安静后,方才开口道:
“首先,今天我们有几位新人加入,在这里,我先向各位介绍一下。”
“三联堂龙头蓝鲸,鲸爷。鲸爷掌控港综市三联堂,赫赫威名,相信各位也都听说过。在这里,我就不仔细介绍了,以后大家接触久了,自然也就熟悉了。”
随着雷耀阳介绍,下方所坐的蓝鲸起身,豪爽对众人抱拳道:
“各位老大,以后多多关照啊!”
对于蓝鲸的加入,大部分人还是非常开心的。
毕竟翻手会多数会员,都没蓝鲸那么大势力。
眼见雷耀阳轻松就拉了蓝鲸入会,完全可以证明“翻手会”大有发展啊。
作为会员,当然也跟着高兴。如飞机、陈耀庆、阿渣、狂龙等出来混的,纷纷向蓝鲸友好招呼,或是善意一笑。
“第二位,泰国八面罗。八面罗是博士的表弟,他这次代表博士来港综市,专程过来参加我们翻手会议,顺便向我道贺。”
随着雷耀阳介绍,一位皮肤黝黑,很大戾气的长发背头年轻人起身,双手合十,对众人鞠躬道:
“萨瓦迪卡!”
“兄弟,坐。”
阿渣就坐在八面罗身边,先前他还不知道这男人身份,听得雷耀阳介绍后,马上表达出善意,起身揽着八面罗落座。
要知道,阿渣和博士可是有合作的。
他从博士那边拿军火卖到越南,虽然规模还不大,但也让他挣了不少。
现在人家的弟弟来了,自己可要好好招待才行。
“你就是博士的表弟啊,我听你姐姐提到过你。你好,我是奇点丁巧!”
八面罗前面,丁巧亦回身伸手,向这位军火大亨的弟弟热情招呼。
同时,除了前几天就已经接触八面罗,甚至一直负责接待的丁瑶、阿夜等人外,其他人也纷纷表达着善意。
大家伙可都和博士认识,即便平时没合作,也不会傻到去得罪军火大亨啊。
现在人家弟弟专门来开会,给足“翻手会”面子,投桃报李,自己等人当然也得表达一下。
八面罗绝对是一位狠人,十几岁就帮着博士家族打理生意,平时负责的就是行动。
说白了,他负责清除对手,各种道上争端。
这次代表博士来港综市,最大目的是向雷耀阳成为赌神道贺,并且送上一些特产礼物。
开会,其实仅仅是巧合。
不过雷耀阳这样的安排,让八面罗也觉得不差,几天时间,他白天由丁瑶亲自领着游玩,晚上被安排在旺角华都玩乐,每天开开心心,比泰国那边拼命可是舒服多了。
雷耀阳又稍等了几分钟,见众人还是没完没了,这才阻止道:
“好了,要想聊天也好,喝酒吃饭也好,你们一会儿再慢慢来.现在还有最后一位,我要介绍给大家认识。”
“今天最后一位新人,是港综市东兴社,新晋五虎之一的下山虎,陈天雄!”
最后,三楼唯一的生面孔起身,一脸凶相,可不正是乌鸦嘛。
“乌鸦是个绝世狠人,我很看好他。他在短短五个月内,就得到东兴龙头的赏识,坐上五虎的位置,我相信他前途远大。”
前面两位没有着重介绍,是因为不需要,也用不着。
但对于这一位,雷耀阳不遗余力赞赏起来。
陈天雄能加入翻手会,也是“阴差阳错”。
他得到消息到澳门收拾无上,被其跑了,经过分析后,认定会无功,干脆找上门,向丁瑶解释。
当时雷耀阳也在现场。
那天,也正是雷耀阳成为赌神当天,这个家伙,有野心,有脑,也聪明感恩。
最主要的是这家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换句话说就是一个疯狗。
再之后,雷耀阳也确实打算着手东兴。
雷耀阳又与其吃了几顿饭,看好他的前程,决定邀他入会。
“各位老大,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绝不推脱。”
乌鸦很识相,在场他认识一些人,更多不认识,但多少分析出自己在这里地位不算高。
能够加入这样特别的组织,乌鸦岂会不知道对自己发展何等有利!
没看到赤柱副典狱长杀手雄、澳门贺氏大小姐,就坐他两边嘛,就凭这个,什么也都值了啊。
“乌鸦,坐下吧!”
雷耀阳一丝不苟主持着会议,双手又一压,让乌鸦落座。
“好了,现在新人都介绍完了,大家也算初步认识了。接下来,我们说正式,首先,我要向各位汇报一下,我们翻手会第一次集资生意的成果,以及分配的问题。”
随着雷耀阳这话,众人更加欢喜,不自觉坐直了身。
这第一笔生意就是买外围,众人多多少少都听说了,而外围大赚,众人也是知道的。
在座除了新加入的雷耀扬外,就连蓝鲸也在之前就投资了两百万。
现在生意就要开始分红,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舒服的呢?
“阿瑶,说说我们这次的收入。”
随着雷耀阳的吩咐,丁瑶站起身,情绪高涨道:
“这次我们翻手会员每一位都有投资两百万港币,总共三千四百万。”
“世界赌神大赛,这笔钱由耀阳哥亲自操作,全部押在了外围自己身上。”
“四场赛事,耀阳哥每一把都赢得漂亮。而我们翻手会所买的外围,也快速累积,在大赛结束后,我们的钱,已经到了四亿零八百万大概有十二倍的收益。”
“也就是说,在座每一位投资者,这次都可以分到两千四百万!”
哗…!
“好啊!”
“我靠,十二倍收益,哈哈哈!”
听到这里,众人无不喜笑颜开,议论起来。
特别像阿渣、狂龙、飞机、陈耀庆、靓妈等人,完全不顾及场合,已经是疯狂大笑。
稳重如方洁霞,此时脸色也涨得通红,极度欢喜。要知道,方洁霞可没什么钱,能够加入翻手会,完全因为她是雷耀阳亲信,又有着警察那层皮。
她的两百万投资,同样是雷耀阳替她出的。
现在好了,白白分到两千多万,以后她也是位富婆了想到这个,坐下下首的方洁霞不由偷偷看向上方雷耀阳,眼神迷离:
“这个男人可以算是改变自己一生啊,不止是事业上,现在已经发展到了经济上。”
最后加入,还是赶上这趟快车的蓝鲸,这会儿亦喃喃不断,狂喜道:
“还好,还好没错过,一个多月时间赚了两千万,比抢银行都还快。没上错车,自己是真没上错车啊。”
唯独可怜的乌鸦,这次投资压根与他没关系,只能看着大家开心,自顾郁闷。
不过听到丁瑶在上方各种数据分析,雷耀扬对于能够入会还是很欣慰。
这个年头,有钱就好办事,混古惑仔,雷耀扬还不就是为了钱,难道还真喜欢在道上玩命啊!
也就在乌鸦自顾自怨晚了一步,错过绝佳赚钱时机之际。
上首雷耀阳紧接丁瑶的话,发话了:
“这一次的生意,大家虽然没帮到什么忙,不过有钱出钱,也算合作愉快。”
说到这里,雷耀阳话锋一转,有些严厉道:
“不过丁巧,你赚的钱要分出来,我退回给你两百万,你有没有什么要上诉的?”
啊!
本来大伙还开开心心,可是一听得这个,心里都是一惊,不由看向丁巧。
他们不明白,丁巧怎么了,怎么就只是退回本钱,赚的钱被没收了呢?
丁巧今天的打扮,同样是英国贵妇装扮,一身合体长裙,头上黑色纱帽,典雅知性。
见雷耀阳突然针对自己,丁巧似乎早有预料,柔柔一笑道:
“没问题,两百万我也不用收回,都分给诸位兄弟。”
“一会儿散会我们好好聊聊。”
雷耀阳朝丁巧点了点头,对于其这么识相还是满意的。
随即,又拉回正题道:
“好了,现在我们接着谈分账的问题。”
“由于奇点丁巧不用领钱,他的那一份,我会平分给大家。两千四百万,所有会员,包括今天刚刚入会的乌鸦也有份,每人一百四十万。”
“也就是说,除了耀扬只分得一百四十万之外,你们每一位,都会分到两千五百四十万。”
呃……
众人这下不好欢呼了,钱虽然多了,但他们不明白缘由啊。
只是看雷耀阳与丁巧的对话,猜到是丁巧做了一些错事,惹得雷耀阳不满了。
当然,两人无疑都不想昭示,众人也不会傻到追问。
唯独陈耀庆若有所思,猜测到一些事。
乌鸦是懵逼呵呵就被分到百万巨款,对于自己刚刚加入的这个组织,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不差钱、大气、恐怖!
什么都没做,就因为入会及时,先就到手一百四十万,这谁敢信?
“钱方面,我已经全部交给了占米仔,是要支票,还是现金,或者直接转账,一会儿散会后,你们自己找占米仔商量。”
雷耀阳很有会长的风范,鹰眼扫向众人,话语道:
“在这里,我也有必要提醒诸位几句,特别是阿渣、耀庆,狂龙你们几个,鸡蛋永远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有钱了,不要乱放,最要紧是安全。这方面,占米仔最有经验,你们下来后好好请教一下他。”
“是,雷爷!”
被点名的三人无不点头,虽然他们也没懂雷耀阳让他们请教什么。
倒是飞机,突然插话道:
“还有什么好请教的,拜托占米哥替你们在瑞士银行开个户,那不就行了。”
“瑞士银行?”
阿渣、狂龙等人听得,那是一脸懵逼。
阿虎更是马上傻傻道:
“银行开户而已,还用得着麻烦占米哥嘛。我随便派个小弟去不就行了。”
“小弟去,去哪儿啊,你找得到嘛?而且瑞士银行开户是有规矩的,必须本人亲自去,还最少要存进一百万,每年不仅没利息,另收存款总额的千分之一作为保管费用。”
飞机一脸看土鳖的目光,扫了一眼阿虎,不屑道。
“啊?”
听得这话,在座许多人都讶异出声。
这个年头,可是银行求着客人们存钱,还要各种送礼,千恩万谢。这什么瑞士银行那么牛,不仅没利息,还得倒给钱,这什么意思啊?
阿渣、狂龙、陈耀庆等人不好意思问,还是阿虎开口,不解道:
“那我们把钱放瑞士银行做什么?被他吞啊?”
这时,旁边杀手雄开口了:
“瑞士银行我知道,是全世界任何组织都不能探查、封闭账户的银行。”
“就算国际刑警,也不能够以任何理由对银行进行调查,更要不到客户资料。”
“还有啊,如果哪天你们不走运被抓了,法官宣判没收你们的财产,瑞士银行那边也不会认,只会认你们自己。”
“哦?还有这种银行,我怎么没听过?”
一旁蓝鲸也是老套人,有钱倒是存银行,但也就普通银行,现在听杀手雄说得这么厉害,双眼大亮,赶紧问道。
毕竟他也是出来混的,保不齐有个什么差错,如果有一个地方可以百分百保证他资金的安稳,他也就放心了。
“瑞士银行在港综市并没有分行,存取都要飞到最近的加拿大那边,鲸爷没听过,并不意外。我的投资公司许多户头都开在瑞士银行,如果鲸爷感兴趣,明天把证件送到我公司,我安排替鲸爷开户。”
占米仔这时也说了一句,他可对这种事最有经验,记得他刚刚跟随雷耀阳时,第一个考验就是洗钱。
“哈哈哈,那挺好,占米哥,这件事我就麻烦你了。”
蓝鲸大笑,动心话道。
而此时,阿渣、狂龙等人也明白雷耀阳让他们请教占米的用意,这都是为了安全啊。
也难怪,要按他们的想法,有钱不是放普通银行,干脆就找个保险箱放家里,谁来杀谁。
可如果有一天真发生变故,他们也难保财富啊。
这八十年代,也不知道有多少江湖大佬,被警察抓了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归根究底,还不就因为钱被没收光了,没有“东山再起”的本钱。
现在有个地方绝对安全,就算收点保管费,也值啊!
明白了瑞士银行是个什么玩意儿,陈耀庆瞟了旁边一眼,熟络道:
“飞机,我看你对这些玩意儿还挺了解,怎么,你开户了?”
“我平常没事常常和大嫂一起吃饭的,听得多了,当然懂得多。”
飞机得意洋洋,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卡”显摆起来。
无疑,他还真是早就开户了。
“切!”
陈耀庆表面不屑扬手,内心也决定,没事还真要和会里高人们多吃吃饭。
自己在道上虽然混得不错,可是要学习的也很多啊。
同时,一直没有说话,还与大伙不太熟悉的乌鸦也暗暗嘀咕:
“真是学到东西了,也学到什么叫档次了。看看人家,随随便便拿出一张卡,都是什么瑞士银行。自己哪儿知道这个啊!”
会议的气氛很轻松,众人又互相聊了几句,雷耀阳这才开口道:
“好了,怎么放钱的事,你们下来后再慢慢聊。接下来我们继续议,怎么样花钱。”
“翻手会第一笔生意算是成功了,接下来我们会再做点什么生意,诸位有什么好提议吗?”
说到这个,雷耀阳的目光扫向占米仔、大小姐、丁巧等人。
蓝鲸、陈耀庆、阿渣等也自觉都不说话了。
他们倒是很多生意,不过是道上生意,不适合大伙做啊。
这种事情,还是得靠正经生意人提议才好。
特别是他们刚刚吃到甜头,巴不得再来一块蛋糕。
大小姐不负众望,最先开口道:
“师傅,我们贺氏最近会在离岛全面投资,建度假村、舞厅、赌场等果师傅有兴趣,可以一起做。”
“澳门离岛?”
雷耀阳眉头微皱,有些诧异道:
“贺氏上个月才刚在澳门用低价买下多家赌场,现在又要发展离岛了?”
“这还不是全靠师傅!”
大小姐微微一笑,解释道:
“澳门买赌场,师傅也知道,都是那些没扛住赌神大赛风波的中型赌场老板出售的。那些家伙被人玩破产了,低价转让,我们贺氏要,也没人争,根本没花几个钱”
“也是因为师傅你成为赌神的原因,外界都知道我们贺氏与你关系很好,所以愿意巴结我们贺氏。现在就连葡京集团,也不敢在澳门和我们贺家扳手腕。”
“去离岛那边开赌场,歌舞厅,也是生意上门。那边的地头蛇找上我们,愿意便宜卖地给我们贺氏,希望我们能够去那边发展,带动他们的经济,拉动他们的旅游、用工、特产输出等等。”
“恩!”
雷耀阳听得点头,倒是完全能够理解。
阿渣、蓝鲸、乌鸦、陈耀庆、甚至是方洁霞与杀手雄,却都听得心发颤。
敢情人家大亨的生意就是这样做的,人在家里等着,好项目自己送上门。
这尼玛人和人,那是真比不了啊。
自己等人为了一些赚钱项目,大多拿刀和人家谈,拼死拼活。
真正的知名大亨可倒好,被人求着去做。
傻子都知道,开赌场指定是来钱项目,人家自己不做,愿意给贺氏,这也就名声的好处了。
“好,离岛发展,我也有点兴趣!”
雷耀阳拍板了,很爽快决定道:
“大投资方面,我让阿瑶和你聊,五十亿左右,我这边完全没问题,与你贺氏一起建设度假村、舞厅等等”
五十亿?
听雷耀阳报出这个数字,在座所有人无不脑子嗡嗡。
连大小姐都有些吃惊,话语道:
“师傅,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赌神大赛外围,不仅仅是我们翻手会集体购买了,我相信诸位私下也买了不少吧。我当然也一样!”
雷耀阳稍作解释。
只听得众人又是后悔,又是震惊。
这尼玛众人私下是有购买外围,可也没多少啊,谁敢真拿几百万去下注赌博的?少之又少。
会长,无疑是在外围倾家下注了,恐怕五十亿,都还不是全部的数字。
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当时不多买一点呢,现在不也发财了!
众人暗骂不已,特别是乌鸦,听得眼圈通红,他是唯一一分钱没买的家伙。
这尼玛入局太晚了啊,错过机会了。
雷耀阳话语继续,谈到正事道:
“好了,我们合作的事私下慢慢谈。再说我们翻手会,不可能拿出那么大资金发展,这样吧,每位会员还是老规矩,依旧投资两百万,集体生意。”
“到时候让出一间赌场给会里做,算是一个稳定的收益项目。”
“师傅,两百万会不会太少了?”
靓妈紧随其后接话道。看她的样子,好像不是在说两百万,而是在说两千块。
火屎就看得十分乐,调戏话道:
“靓妈,分的钱都还没到手,你口气就这么大了?这可不像你啊!”
靓妈可不好惹,立马喝道:“火屎,你他吗闭嘴,到时候赌场规模小了,赚不了多少钱,你补给我啊?”
“呃!”
火屎听得真不说话了,其他人亦反应过来:
对啊,投资越大,到时候赌场越大,不是赚更多。
一时间,众人无不火热看向雷耀阳,唯独乌鸦例外。
“呵!”
雷耀阳轻笑摇头,眼力过人的他,当然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
大气摆手,雷耀阳修改决定道:
“看样子,大家都这样认为!这样吧,每人投资五百万,乌鸦,你的那一份,我私人借给你,三年内还清,不收你利息。”
乌鸦先是愣了愣,而后一抹感动涌上心头,意识到是自己拖后腿了,敢情雷爷叫价两百万,已经在照顾自己。
事实上,自己也确实没那么多钱。
顶着个“东兴五虎”的名头这才几个月时间,自己身家拼凑起来,都还不到五十万。
一时间,乌鸦心头火热,起身鞠躬道:
“谢谢雷爷!”
“就凭陈天雄三个字,我相信就不止五千万了。”
雷耀阳拉拢着人心,一边抬手示意乌鸦坐下,一边继续道:
“另外,除了我们翻手会自己的项目,我也没说诸位不能再私下做点生意嘛。”
“我建立翻手会的最大意义,就是让会员们互利互惠。”
“阿渣,最近你们越南帮的人越来越多,我听说从越南偷渡过来的人都去了你那里。既然人多,发展离岛,建筑方面缺的就是人手,你大可以开一家建筑公司,把一些不愿意打打杀杀的小弟安排过去做事。这样也算安顿了他们,又多一条财路,怎么不好呢?”
“耀庆,你的私人会所越办越好,既然有了经验,离岛那边没人抢地盘,也没人争,去那边多开一家,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鲸爷,什么地方都少不了女人。鲸爷的三联堂享誉港综市,最拿手的行当,在什么地方,应该都有发展吧!”
经过雷耀阳几句话提点,众人可都不傻,眼睛纷纷大亮。
对啊,他们现在每一位都有了两千多万,有足够大的本钱发展。
五百万投资对于前段时间的他们来说,或许是很多,但现在也不算什么!
剩下的钱怎么办?
不能真存银行发霉吧。
既然有赚钱的生意,当然得跟上。
靓妈满脸笑容,便马上话道:
“哎呀,师傅,你是不是忘记你最听话的徒弟我了。鲸爷大人做大事,离岛那边一点小生意,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巧了,我最近也收了人,正愁找不到工开。”
“都不用等离岛发展起来,现在不是就正合适嘛。工人们白天干完活,晚上也应该轻松轻松。我明天就安排人过去租房,这点小生意,算我身上了。”
靓妈一边话语,一边拍着面前那对大灯保证,看得众人愣神不已。
蓝鲸先是一愣,随即那叫一个气啊,这不明摆着“抢生意”嘛?
他反应也很快,赶紧话道:
“靓妈,什么就算你身上了。是,我们三联堂是家大业大,但兄弟更多,都快吃不上饭了。只要是生意,我都是很有兴趣做的。雷爷刚刚也说了,这种生意,还是我们三联合适。”
“你是洪兴堂主,辖不过一个区,怎么能没理由四处乱插旗?”
“到时候你们社团追究起来,对你不好的,那生意,你就别想了,还是多想想怎么用手上的钱投资。要我说,度假山庄就不错!”
“我靠,龙头了不起啊!”
靓妈心里也是暗骂,赶紧再话,据理力争。
同时,其他人纷纷也想到一些主意。
如同飞机,便马上小声请教道:
“占米哥,你说如果在离岛开一家财务公司,会不会有搞头?”
占米仔微微点头,回答道:
“听大小姐的意思,澳门离岛发展,除了旅游外,还会有赌场。”
“旅游就不提了,全是游客,就算去你财务公司借钱,你敢借吗?世界各地的旅客,坐飞机来的,到时候你怎么追债?”
“不过赌场客人嘛,如果大小姐同意,开一家财务公司与赌场合作,倒是可行。”
陈耀庆和狂龙两人同样在一边小声嘀咕着陈耀庆脑子特别灵活,揽着狂龙小声道:
“龙哥,听说你最近又买了两艘快艇,船队规模越来越大了?”
狂龙一脸得意,话却是很谦虚:
“混口饭吃而已,怎么耀庆,你也有兴趣?”
陈耀庆摇头,笑道:
“没有丁小姐的同意,我怎么敢到西贡和兄弟们抢饭吃。放心,我就算要跑船,也会自己打下一块码头,不会到西贡的。”
“呵呵!”
狅龙尴尬笑,脸色微红道:
“耀庆,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也没说你不能过来发展!”
“我明白。”
陈耀庆打断话语,解除狂龙的尴尬,正色道:
“我暂时是真没想过做跑船,不过对离岛发展也很有兴趣,大生意方面我们是不行了,但小打小闹可以一起合作嘛。”
“合作?”
狂龙一听这个,也来了精神。
他脑子没那么灵活,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该去离岛做什么。
现在听陈耀庆的意思,他想到了,还找自己合作,那可太好了。
狂龙很清楚,陈耀庆是很会赚钱的。
想到这些,狂龙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声道:
“哈哈哈,耀庆,什么合作,说来听听。”
陈耀庆左右看了看,可不像靓妈等人那么吵,生意嚷道大伙都知道了。
他压低了声线,解释道:
“澳门离岛我知道,岛上的人吃喝基本可以自给自足,但也仅限于自足。如果离岛要发展,吃吃喝喝是少不了的,就算现在开工建筑,工人们每天也少不了吃喝拉撒呀。”
“生活用品方面,我们在冯先生那里拿货。而蔬菜、牛奶、米粮,我这边也有路子,能弄到便宜货。”
“到时候你出快艇,我们合作,每天从西贡码头出发,往离岛运物资。”
“大小姐应该看不上这种小生意,散会了我和她谈谈,如果可以,我们全面供应这些东西。”
“啪!”
狂龙一听就明白了,猛的一拍陈耀庆肩头,大喜道:
“耀庆,还是你有脑子。”
“合作没问题啊,运输船我出了,还要多少钱,到时候你给个数,我照给。”
要知道,狂龙走私,可不就是将港综市奢侈品运往新世界,再从新世界运些蔬菜水果等东西过来嘛。
他本就做这个的,哪里不知道其中的利润是何其大。
如果真按照陈耀庆说的,包下整个离岛供应,或者不说全部,仅仅拿下一部分,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几乎都想到一些生意的众人,接下来激烈讨论着,不时和这位,不时和那位,气氛热烈。
雷耀阳见得,十分满意,唯有所有会员利益纠缠一起,彼此难以分开,翻手会才能越走越远。
这还只是第一笔生意,如果能再多一些,那就更好了。
生意纠缠多了,外人只要动一位会员,那便是“牵一而动全身”之局。
也用不着每次都凭自己的威望,强自让众人办事。
有事时,他们自觉自主,甚至哭着喊着都能办了。
火热的气氛下,有一幕一人,却是显得格格不入。
丁巧!
丁巧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往常对赚钱最有兴趣的她,这会儿一言不发,也不和其他人交流。
其他人或许想到先前她被罚款,其中有些猫腻,也没有主动找她聊。
雷耀阳看在眼里,嘀咕在心里:
“丁巧这是什么意思?对罚款不满,摆脸色?”
“不对啊,她可是个聪明人,澳门离岛如果真被贺氏发展,先一步在上面做生意的人,都会乘风破浪,赚到一笔。而发展不起来,也没让她投资买地建基,损失微小。”
“失败风险低、成功利益巨,以丁巧的头脑,不可能看不出,也不可能没兴趣。”
“就算她要表达自己不满,也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那她是怎么回事?”
不解放在心头,稍等众人讨论了一会儿,雷耀阳继续主持起会议。
接下来,众人又相继提出一些生意,如占米仔很快要在荃湾买地建楼,一些能够外包的,无不包给了感兴趣的会员…
如丁瑶,船运公司发展快速,有了雄厚资金支持,又开辟了几条新线路,也提供出一些工作岗位…
翻手会会议其实比较寻常,一会儿就开完了。
由丁瑶招呼,众多会员直接就下到二楼包厢,一边吃喝,一边继续聊着感兴趣的事情。
三楼上,独独剩下雷耀阳与丁巧两人。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身份不同了,丁巧单独面对雷耀阳,颇有一种压力。
在对方那双深邃的鹰眼中,自己的一切都好像“无所遁形”一样。
所以无言不过一分钟,丁巧就开口了:
“雷爷,你特意让我留下来,有什么要教训的就说吧。”
雷耀阳并没有丁巧所想像那般教训,话语道:
“贺氏要大力发展澳门离岛,你不看好?”
丁巧摇头,嫣然笑道:
“贺氏家大业大,再加上赌神大赛结束不久,雷爷影响力没有半点消退,就昨天的报纸上,铺天盖地都还是雷爷豪捐的消息。”
“作为赌神大赛上,明摆着站在雷爷一边的贺家,别说是发展离岛,就算要重新洗牌,也未必做不到。”
“那为什么你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就连杀手雄、方洁霞也想要合资开个小旅店,你们奇点那么多路子,就不想做点什么?”
雷耀阳饶有兴趣问道。
丁巧今天的表现,也确实太-让雷耀阳意外了。
就算她犯错,自己已经罚了她两千多万,也没当着众人的面提一句,无疑是给她面子,算揭过了。
这么明显,她应该能够领悟才对!
可她还这样表现,难不成对自己还有看法?
没曾想丁巧的回答,却是完全出乎雷耀阳意料。
只见丁巧苦涩一笑,摇头道:
“雷爷,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我没钱了。短时间内,能守不能进,实在没能力再开拓其他生意了。”
“没钱?你他吗逗我玩呢?”
雷耀阳心里是这样想,简直完全不敢相信丁巧的话。
丁巧名下的集团,作为港综市四大偏门集团之一,业务多,生意多,每天赚到的钱,完全是一个天文数字。
就算真一分钱没有了,拿每天赚到的钱投资,都是行得通的。
看到雷耀阳的表情,丁巧似乎也知对方不信,自顾话道:
“雷爷一定是认为我现在是在胡说八道,完全在蒙你对吧?”
“不错!”
雷耀阳点头,直接道:
“我虽然没有特别关注过你们集团,但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道上的事,很少有能够瞒过我的。”
“你们集团作为偏门集团,每天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就从来没听说过,你们集团缺钱!”
“是啊!”
丁巧点了点头,更加苦涩道:
“要不是出现巨大资金缺口,别说是雷爷,恐怕就连我这个当家人都不会知道。”
说到“当家人”三个字,丁巧语气极重,似怨、似恨、更多是一种痛心。
雷耀阳观人自有一套方式,看出丁巧不是在开玩笑,脸色微沉,开始正色:
“到底什么事?赌神大赛结束后,我让人特别查过你。你私人在赌神大赛时买外围,四轮全部都压在我身上,获利大概五亿左右。”
“呵!”
说起这个,丁巧微微一笑,同样正色道:
“雷爷,不好意思。是,赌神大赛的时候,我不仅私人下注外围,就连那法国大亨,也是我故意挑唆,再撺掇飞机、耀庆他们动的手。”
“你承认了。”
雷耀阳脸色一板,有些恼怒道。
“就算我不认,雷爷也早就看出我的那些小动作了。今天大会上,雷爷给我留足面子,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丁巧说着,双眼中带起感激,真诚道: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之后,雷爷会用对付叛徒的手法对法我,没想到雷爷这么大度,就这样揭。”
“你只是自作主张,想逼我争赌神,背叛翻手,还算不上。”
雷耀阳做出评价,再问道:
“你们集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足足赢了五亿,还不够?”
“是我弟弟!”
丁巧这才解答,说出一个人。
“你弟弟?”
雷耀阳脑海中也立马出现一个人,记得当初在乔江山别墅里,见到的那嚣张年轻人。
“我弟弟和别人合作在中环开发楼盘,合作炒外汇,结果被人骗。具体损失有多大,我现在都还不清楚,只知道集团里面的资金都被抽调,另外还有人上门要债,是六亿!”
丁巧那张动人的脸上流露出疲惫,或许是第一次同人吐露心扉,也不像一般人那样声嘶力竭,反而无比平静,平静得可怕。
“我靠!”
雷耀阳听得都觉得头大,这他吗是真坑人啊。
那么大的偏门集团,被他弟弟搅得还欠起了外债。
这种事,有人能信?
偏偏雷耀阳看过原著,心知丁巧那弟弟,不是一般坑人,那是特别坑。
眼高手低,每次都还是做“天大”的生意。
听听,动不动就是盖楼盘,炒外汇,那是一般人做的事嘛?
占米仔盖楼,那是搭通天地线,下,有社会人士协助,上,有霍景良这样的老行家帮衬,中,雷耀阳等人开路。
就这样,还只是小打小闹,都是在一些便宜区域收地盖楼。
丁巧他弟真是不简单啊,跑到中环盖楼,那完全是港综市顶级大佬做的生意,他压根没资格去做。
不被人骗,那才真是奇怪了。
“亏了这么多钱,丁上善不管?”
雷耀阳明白到丁巧难处了,再问道。
“爸爸他老了,不想再做偏门,想要转做正行。我弟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的接班人,所以无论他做什么,爸爸都会支持他。”
“这一次,他闯下的祸是很大,但集团也没倒。”
“雷爷不是好奇为什么从没有消息传出嘛?很简单!我爸爸觉得我弟弟以后都会做正行,会成为商业巨子。被人骗这种事,传出去会对他声誉有影响,所以生生咽下这损失。”
丁巧说着,也开始有了情绪,明显强行压制,以“咬文嚼字”发泄。
雷耀阳完全明白了,接话道:
“这么大的窟窿,那就一定要找人补,你们集团三大当家。丁上善动口不动手,丁峰就是一个废物,所以责任就到了你丁巧身上。”
“六亿的欠债,就算你们集团,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为了能够最快时间凑够钱,不影响到集团的声誉,你把注码下在我身上,利用飞机、耀庆等人在澳门杀了法国代表,逼我争赌神。”
“是!”
对于雷耀阳的话,丁巧完全承认,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
承认后,那双明媚灵动的双眼再看向雷耀阳,一字一句道:
“这次是我错,我不该算计兄弟,无论雷爷怎么罚我,我都认!”
说着丁巧甚至直接开始脱衣服。
“哎!”
心下一叹,雷耀阳对于这个坚强的女人,着实有几分喜爱,用手直接制止了她的动作:
“两千多万,就算是罚过了,这件事揭过去。”
“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下次,无论是想替我做主,还是算计兄弟,不管是谁,我都会用对付叛徒的手法对付他!”
“谢谢雷爷!”
丁巧感激点头。
她从小混迹江湖,哪里会不懂自己坏了多大的规矩。
玩手段逼老大,这无论在哪个组织里面,都是天大的过错。
以雷耀阳今时今曰的地位,白道警司、黑道赌神,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怕了他们集团。
就算做掉自己,丁巧都不会觉得意外。可是人家就是这么大度,两千多万而已,就揭过去了。
这样的心胸,丁巧不及,也拜服!
话完全说开,雷耀阳也不再板着脸,如同聊天一般道:
“你弟弟既然想转做正行,看不上你们奇点集团的生意,翻手里面有的是路子,为什么不找他们聊聊?”
“只要你开口,就算直接来找我,我也会替你想办法。”
丁巧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感动,脸上挂满苦涩,缓缓摇头:
“阿峰不做小买卖!也不喜欢和我的朋友接触。”
“眼高手低,死路一条!”
雷耀阳听得直摇头,当着丁巧的面,丝毫不给面子评价道。
丁巧无言,似不好接茬,脸上透露着却是赞同之色。
雷耀阳看向丁巧,再问道: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就一直这样下去?”
记得原著里面,丁巧可是挺惨的,明明是一位女强人,极有本事。
可惜的是,放不下亲情,被弟弟老爸连起来坑,每次有事都是她去扛。
特别最后,她弟弟和老爸联起手报警,为了不影响自己,还把她给举报了。
没想到的是,敢情这样的事,从八十年代末期就已经开始了。
丁巧摇了摇头,第一次在雷耀阳面前露出迷茫:
“我没想过,走一步算一步吧,这次雷爷赢了赌神,让我也跟着算过关。只希望阿峰接受这次的教训,以后走得稳一些。”
对于这个女人,雷耀阳见得都不觉有几分心疼,突然话道:
“看你的样子,很累吧?”
呃!
丁巧是个坚强的女人,从小混迹江湖的她,还真没人问过她是不是累了。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候。
不由的,丁巧心里有了几分异样,掩饰一笑,看着雷耀阳俊脸,柔声道:
“习惯了!”
雷耀阳声音微低,劝话道:
“这种习惯实在太不妙了,一次两次行,长久这样,扛不下去的。人,就是一种习惯生物,你如果习惯了还帐,你家人习惯了让你还帐,个例就会发展成惯例。早晚有一天,你受不起这样的习惯,只会跟着一起完蛋。”
丁巧低头,沉吟了好一会儿,仿佛下定了决心,方才抬头道:
“如果雷爷是我,会怎么做?”
“分家!”
雷耀阳很痛快吐出两字道:
“既然丁上善不想捞偏门了,想要金盆洗手,还想把所有生意交给废物儿子,没把你当作亲人看,那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这次替他们还帐,足足五个亿,什么恩都算还清了。”
“接下来,他们不做的生意,你觉得能做,那就接手过来做。自己独立出来成立集团,借助奇点的底蕴,发展自己的势力。”
“一个愿意放手,一个愿意接手,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凭你的本事,新的集团就能浴火重生。”
这丁巧无语,老实说,这样的想法她可从来没有过。
不过按照雷耀阳所说那样做,确确实实也能成功。
毕竟现在她父亲把偏门看作了负担,连对奇点忠心耿耿的雇佣兵团队,丁上善也不想理会了,看作无用之辈,就想着和他那废物儿子一起转做正行,成为港综市李家那样的大富豪家族,有名有利!
丁巧不一样,比起她爸爸和弟弟,无疑更加义气记得她当初投资旺角,也是为了替手下那些忠心耿耿的江湖老人,退休后找一个安身的地方。
就凭这一点,雷耀阳几乎能断定,丁巧在奇点集团偏门人士中,绝对尽得人心。
要自立门户,一点都不困难。
眼看丁巧半天没反应,雷耀阳加码,声音微沉:
“丁小姐,你要明白,你为集团出生入死,为父为弟还帐,已经付出所有。”
“就凭你玩手段,逼我竞争赌神大赛,方便你外围赢钱,传出去,就是“声名狼藉”。更危险的是,这件事如果放在其他人那里,你还会死。”
“你赢的那五亿,是用你的命为赌本搏到的“这样的回报,还抵不过所谓的养育之恩?”
“而且我也没让你与丁上善断绝关系,只是不想看到你有一天走到了绝路,再想换条道时,方才发现已经没路走了。”
这样的敦敦善诱,丁巧听在耳中,如利箭扎在心上。
脸色煞白,丁巧又不傻,马上也想到后果。
微微点头,丁巧深吸一口气,最终同意道:
“好,我就听雷爷的,创立新的集团!”
啪!
掌声起,雷耀阳双手拍打,赞赏看向丁巧道:
“这才是我认识的丁小姐,那位在叶孝礼别墅脱颖,和当时我这个区区督察谈生意的女强人。”
说着,雷耀阳从座位站起,继续道:
“没了家人不要紧,我就是你的家人”
“走吧,那些家伙在下面喝得应该差不多了,再不下去,一会儿都没对手了。大家很不容易聚在一起,多聊聊,没坏处的。”
听得这话,丁巧柔顺起身,红着脸偷偷在雷耀阳的脸上啄了下。
然后正色道:
“雷爷,谢谢你!”
第一章:辖管“油尖旺”
翻手会议之后,对于会众,雷耀阳也算有了一个交代。
当天,众人于西贡吃喝谈笑,无不尽兴而归。
接下来的曰子,雷耀阳四处赴宴,无论是赌神的名誉,还是豪捐十五亿的举动,都为他带来难以想象的人脉。
特别是拿着十个亿港币,也就是一亿美金搭上新世界的线以后,差点惊动到了太宗。
对于他的爱国行为,给予了高度的赞扬以及肯定。
直到十天之后,雷耀阳这才空闲,有了时间上班。
旺角警署内部大堂。
雷耀阳刚刚来到,便被一伙人热情招呼,蜂拥围上。
“头,你来啦!”
“耀阳哥,处长不是说随便你放假嘛,怎么今天就来上班了?”
“事情都差不多处理好了,也该回来安排一下了。”
雷耀阳随意回应着,扫了一圈,见众人都在,话语道:
“对了,最近太忙,有一个消息还没告诉你们知。”
“由行动副处长提议,众多警务高层公投,对港综市各警署职权管辖方面重新做了一些安排。”
“我们旺角警署从现在开始,不仅可以管辖旺角,连同油麻地、尖沙咀也属于我们的管区了。”
“啊?”
众人听得,先是一愣。随即,无不欢喜起来,特别是方洁霞,连忙道:
“头,你说真的?”
他们可不是傻子,哪里会不明白管区越大,就意味着权力越大。
当然,同样责任也会更大。
不过旺角警署的人,手上无不有着过人本事,再加上旺角基本已经被压服了,根本没人闹事。
他们最近这段曰子,也是闲得够呛。
除了于子朗、陈小生等人时不时还能调查一下凶杀案外。
像马军想要反黑,都完全找不到人。
旺角江湖人士全都照足了规矩,不仅互不相犯,就算有冲突,也约到了旺角外面处理。
着实是一件江湖奇事。
“当然是真的,提议其实是我向行动副处长提的,用意你们也该明白。”
雷耀阳点头,提点道:
“但有些地方还是要注意,我们现在虽然管区更大了,但依旧和西九龙同管。如果发生什么冲突……”
“头,我们懂得处理的。”
还不等雷耀阳说完,马军已经是迫不及待接茬道。
雷耀阳瞪了马军一眼,哪里不清楚他所谓的处理是什么手法,不过并未说什么,只是提点道:
“如果发生冲突,最要紧是先占住一个理字,只要有理,无论多大的事,我都能替你们摆平,明白嘛?”
“yes,sir!”
众人当然领悟,兴高采烈应命道。
梁鉴波更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豪捐五个亿呀,当然什么都能摆平咯。恐怕现在连港督都要给头几分面子。”
雷耀阳耳朵灵,完全听得清楚,话道:
“胖子,这话你倒是说对了,一个礼拜前我和领事先生、港督先生吃过饭,聊得还不错。”
“另外,你觉得捐出五亿很不划算嘛?在我看来绝对值得。”
“五亿买一个平步青云。”
“处长前两天已经通知我,正在替我办手续,如果一切顺利,大概两个礼拜左右,我会再往上升一级,升作高级警司。”
“领事先生和港督先生也亲口告诉我,今年回英国面见女皇时,会推荐我做爵士。”
既然说到这里,雷耀阳这会儿也确实开心。
万万想不到,豪捐五亿有那么大的作用,这些都是出乎雷耀阳意料的事。
要知道,如果到了新世纪,你捐出一百亿,都未必能让女皇看上眼,更别说什么爵位。
可是年代不同,意义不同。
雷耀阳在赌神大赛上,以港综市皇家警察身份参赛得第一,而后赢到的钱全部捐出。
虽然就只捐了五个亿,剩下十个亿下落不明,但这在英方看来,也是给他们涨脸了。
于世界赌坛,都为他们捞到面子。
当然,对外不能这么讲。
但豪捐五亿,为港综市贡献杰出,这可就有得讲了。
这个年头,十亿身家的人不少,百亿身家的人也不是没有。
但捐款五亿的,全世界找,恐怕就雷耀阳这一个。
种种情况相加,加之雷耀阳对领事先生有救命之恩,所以几天前饭局上,领事先生喝多两杯后,几乎是用保证的口吻告诉雷耀阳,他会为雷耀阳争取“爵士”头衔,而且很大机会。
“头,你要做贵族了?”
“爵士?整个港综市都超不过三十位,头,你说真的?”
众人听得,皆深吸口气,最激动的又是方洁霞,连连追问道:
“头,你觉得机会大吗?”
“是爵士不错,但只是一个“下级勋位爵士”,那不是贵族,只是一个荣誉称号。这一点,领事先生和我说得很明白,就像我们港综市那位娱乐大亨一样的荣誉称号,明白一点说,就是英国人拉拢人的手段。”
“不过就算是米国人,同样会为自己获得英贵族称号而感到荣幸,能被推荐成为爵士,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我估计不错,机会还是很大的。”
“我们港综市警察,无论如何还是挂着个“皇家”在前面,也就是英女皇的部门。捐款五亿进她的部门,如果她都不鼓励,不表示一下,恐怕对外也不好交代。”
“一个荣誉称号,即算是表示,也能鼓励更多的人捐款,这笔买卖,她大赚啦。”
雷耀阳将自己不久前才获得的好消息与众人分享着,亦是从侧面告知众人,现在他们的后台又更大了,出门办事完全不用怂。
众人听得也确实心惊,更多是一种“不可置信”。
警察封爵,这说出去谁能信?
更让他们有些觉得梦幻的是,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小警察,不说是港综市底层人物,也最多比底层高那么一点。
谁想得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和“爵士”这么近距离聊天,而且这位“爵士”还正是自家的老顶。
“行了,这些话你们听听,心里面清楚就可以了。没有真正实现前,谁都别外传,现在我们来聊聊关于尖沙咀的事。”
雷耀阳将话题开始拉回,稍微思考之后,立马道:
“我记得油麻地、尖沙咀和旺角一样,都是百花盛开。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的是,那边有一枝独秀,尖沙咀倪氏,是不是这样?”
对于道上的事最为清楚的马军立马出声,点头道:
“头,是啊,倪氏是做毒起家的,现在虽然有很多正行生意,但道上的人都知道,他们最大的收入来源还是毒品。”
“恩!”
雷耀阳不留痕迹瞟了刘建明一眼。
自己管区扩大,既然要管理油尖旺和尖沙咀,当然得照搬旺角模式。
而这倪氏,不是传统古惑仔,是完完全全的毒仔,不把他们摆平,想要“和平共处”恐怕是不行的。
稍微想了片刻,雷耀阳吩咐道:
“油麻地和尖沙咀既然现在属于我们的辖区,那也要按照旺角的规矩。”
“阿军、阿生、浩扬,你们一会儿就传消息出去,把这件事通报油麻地和尖沙咀。”
“头,我知了。”
马军、何尚生、李浩扬等人无不点头,表示明白。
很少说话的高喜却突然开口了,疑问道:
“头,如果油麻地和尖沙咀的人不听,即不禁毒,也不禁兵,那怎么办?”
“呵!”
雷耀阳冷冷一笑,轻松道:
“今时不同往曰了,当初为了在旺角立规矩,我们还要召开群英会,用各种好处交换。”
“现在,身份不同,地位不同,我们做事的方法也该不同了。”
“我让你们传出消息,不是请求他们配合,而是命令,也算先礼后兵。”
“听话的,全部记录下来,以后等那两个地方都被我们完全掌控,他们也会有好处。不听话的,旺角、尖沙咀、油麻地三地,不再欢迎他们立足。”
说着,雷耀阳又吩咐道:
“阿霞,你一会儿亲自打电话给旺角各大社团话事人,告知他们旺角警署辖区扩大的消息。另外,暗示他们做好准备,我随时可能用上他们帮手!”
“呵!尖沙咀、油麻地那么大块肥肉,只要是出来混的,应该都很有兴趣。我们慢慢来,把朋友和敌人先确定,都记录下之后再动手。让不听话的人滚蛋,全部换上听话的人!”
“哦”
在旺角警署混迹的警员可都不笨,众人听到这里,皆是恍然,有所领悟。
阿浪双眼一亮,就马上话道:
“头,你的意思是让旺角那些出来混的动手,踩入油麻地和尖沙咀,我们警方负责收尾?”
“不错!”
雷耀阳看向阿浪,赞赏点头,话语道:
“短短两年时间,我就快升作高级警司,职位方面再想晋升,三年之内恐怕都不用想了!”
“接下来,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小小一个旺角,是配不上高级警司应该管辖的职权范围。油麻地和尖沙咀,就是下一个目标。”
“让外面那些老大替我们打前哨,我们再出面收拾残局,相互配合,步步为营,慢慢吞并。这次,我要让外面那些人好好看看,什么叫作警民合作!”
“好主意啊。”
众人互相对视,从同僚眼中都看到了火热。
无疑,接下来旺角警署即将有大动作了,对于他们这些不甘寂寞的人来说,可是一个绝好的消息。
而先让外面那些古惑仔杀入尖沙咀,警方跟在后面配合,这也是个双赢的办法啊。
旺角古惑仔扩张了地盘,得到好处,旺角警方扩张了控制范围,同样得到好处。
所谓配合,不如说是“勾结”。
李浩扬嘴角上翘,评价道:
“恐怕外面那些老大听到这个消息,都会抢着去尖沙咀闹事陈!”
小生却有些担忧,眉头微皱道:
“雷sir,这样的做法,会不会把事情闹大?”
雷耀阳心知自己的做法,与陈小生心里的正义绝对是不一样的。
不过,雷耀阳脑子转得快,立马就对策道:
“港综市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我们警方重点对付倪氏,外面那些老大对付另外那些不听话的社团。只要让外面的人看到我们警方的决心,脑子不傻,都会收手,配合我们的规矩“就算混乱,也只会乱一时,但接下来,就会是永久的和平,长治久安。”
“与其任由他们犯罪,我们慢慢抓,不如一次解决,一网打尽!”
“对啊,我觉得头的办法很好啊。”
马军和李浩扬也开口帮衬,连连点头,很是赞同。
这下,陈小生也不便说什么了,他也知道自己只是后勤,雷耀阳一直给他最好的待遇,让他随意查案,已然是照顾他了。
如果他还要拒绝高层的命令,结果一定不会好。
点了点头,陈小生尴尬道:
“呃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对,问问。”
“好,既然有了初步的规划,就照这个安排去做吧。在此之前,我还要先见见倪氏的人,如果有得谈,那最好。”
“阿霞,阿军,你们就照计划,把消息先扬出去,试试外界反应。”
雷耀阳开始做出最后命令,话罢,招手道:
“建明,你进来我办公室。”
“yes,sir!”
众人当即各做各事,刘建明也早就猜测雷耀阳会找自己,答应一声,与其一块步入办公室。
署长办公室内。
雷耀阳脱下西装,如回家一样放在椅子上,又招呼道:
“坐!”
刘建明也不客气,老老实实坐下,静待雷耀阳的吩咐。
“建明,韩琛最近有没有找过你?”
雷耀阳直入主题,问话道。
“找过!”
刘建明点头,肯定道:
“不过他没有事让我做,只是让我好好做警察。”
“一个巡警,确实也帮不上韩琛什么。”
雷耀阳点头,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意外。
以刘建明现在的职位,任职的地方又是单独的旺角,对于韩琛来说,压根没意义。
也唯有刘建明登上高位,才会对韩琛有所帮助。
想到这里,雷耀阳微笑道:
“这次我们旺角警署要掌控尖沙咀,你的作用会很大。”
“雷sir,我…”
刘建明看起来有些不解,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作用。经过这段曰子的警察生活,刘建明爱上这个光明正大身份的同时,也是恨透了韩琛。
因为他感觉自己成了弃子,韩琛压根不理会他。
他想出卖韩琛是一回事,可现在韩琛完全不理会他又是一回事。
也不等刘建明说完,雷耀阳继续道:
“我现在就升你做警长,安排你去尖沙咀带队巡逻。”
“再加上我们旺角警方要插足尖沙咀的消息传出去,韩琛接下来一定会找你帮手。”
“韩琛现在虽然只是倪家的小头目,不过野心很大,而且很聪明。”
“倪家是有名的毒家,要对付他们,却也一点都不难,不过难就难在查获他们的白面仓。韩琛,或许就是这把钥匙。”
“雷sir的意思是,让我从韩琛那边下手,查清楚倪家的货仓?”
刘建明双眼一亮,试探道物。
雷耀阳摇头,立马否认道:
“你现在的身份是警察,就算韩琛觉得能够掌控你,也不会把你当作亲信,告知你货仓位置。”
“我只需要你和韩琛多接触,从他的一些命令里面,分析出他是不是知道了倪家的货仓,甚至是货源。”
“只要能够确认,事情就好办了。”
就在当天下午,由旺角警署多位阿sir传出去消息,旺角警署权力范围扩张,辖区从旺角扩大至了油麻地、尖沙咀。
旺角警署署长雷耀阳下令,即将在油麻地、尖沙咀两地,禁毒、禁兵、禁斗。
以后油麻地和尖沙咀的古惑仔们,也只准按照旺角规矩行事。
这真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搅得整个江湖都炸了。
一些大型社团,如洪兴、东兴,三联堂、洪乐、洪英、和联胜等,他们管辖尖沙咀和油麻地区的话事人马上就有了行动,第一时间把事情通报给了龙头,同时亲自跑到旺角,问询这边的兄弟们。
一来打听旺角警署到底有多犀利,竟敢跑到江湖上制定规矩。
二来,也是想问问所谓的旺角规矩,对于古惑仔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中型社团多是跟风,默默无语,静等着大型社团们的反应。
还有一些小社团受不了,骂骂咧咧,已然是准备顽抗!
他们这伙人中,要不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要不干脆是以前从旺角被赶出的势力。
记得当初雷耀阳在旺角召开群英会,那时候也不是所有势力都参加了。
一些小型社团或是自己的原因,或是生意原因,压根没到场。
那时候,雷耀阳还用了几个月整顿旺角,与旺角江湖人士联手,将不听话的势力赶出了旺角。
他们玩不过黑白联手,加上旺角当时禁毒、禁兵确实厉害。
一些本就靠毒兵起家的小势力,干脆就离开了旺角,跑到隔壁区发展。
现在可倒好,刚刚发展没两年,旺角警署那边又压过来了。
跑一次是跑,就算传出去,道上的人也会觉得是明智。
但如果每次都跑,那就变成逃了,而且他们也不能够永远抛家舍业的,不断退后啊。
一些小势力甚至已经决定,只要一流社团肯出面,就算是对付警方,他们也照跟。
可是奇葩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消息传遍的第二天,三联堂最先宣布,绝对会配合旺角警方的行动,以后尖沙咀、油麻地地区,三联堂不会碰毒、不会碰兵。
而且更有消息称,这个决定还是由三联堂龙头蓝鲸亲自下达的。
紧随其后,洪兴、宏泰、洪英三大社团,也公告江湖,将会配合旺角警方的行动,遵从旺角警方的规矩。
对此,道上的人虽然意外,倒也能够接受。
毕竟洪兴本就不沾毒、也没听说做军火生意。
洪英亦是地下赌场财务公司为最大收入,毒是有,但却很少,只是自己场子里面随便卖卖。
宏泰就更不用提了,他们龙头刚死不久,新任龙头上位,内部都还矛盾重重,不敢分出精力对付警方,完全可以理解。
可是很快,不容易理解的情况发生了。
号称“毒仔”最多的东兴,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掌管尖沙咀区的新任五虎乌鸦,大张旗鼓禁毒。
听说他不仅命令自己小弟不准贩卖毒品,同时也不准同门跑到自己地盘贩毒。
说是见一个打一个。
倒是油麻地的东兴话事人白头翁没有表态,似乎不愿意配合。
而旺角警署仅仅是放话,短短两天,数个一流社团表态配合,威势之大,震撼江湖。
当然,明眼人也都能看出,不是旺角警署势大,这完全是因为旺角警署署长雷耀阳。
称霸赤柱、纵横旺角、轻夺赌神、豪捐十五亿,总总事迹,也确实算狠人一枚。
也不怪各方势力忌惮。
一时间,港综市江湖势力的目光,大多看向了尖沙咀、油尖旺这边,关注着事态下一步发展。
因为港综市出来混的都知道,尖沙咀是倪氏大本营。
虽然洪兴太子,势力也不小,但人家做的是武馆以及纯粹刀手的生意,对其影响不大,他也是直接表示支持“旺角规矩”。
而倪氏家族做毒,也是整个港综市江湖都知道的事,他们每年最大的收入,也源自于“毒”。
现在有人要在尖沙咀禁毒,所有江湖人都相信,倪氏一定会反击,不可能认下。
元朗“甘记”糖水店。
这里,表面上看起来是一间非常普通的糖水店,而且地处偏僻,坐落于一条小巷里面。
像这样的小店,按理说生意极差,店主最多也就能弄个勉强糊口。
但真正居住在元朗的老街坊们都知道,这间店自十年前开业之后,生意就没差过。
许多看起来都不像好人的古惑仔,只要有空,都喜欢来这里喝糖水。
更为奇特的是,这间糖水店每个礼拜,必然会歇业一天,缘由不明。
今天,这里同样歇业。只见小巷子内,密密麻麻站满了古惑仔,他们三五成群,或是抽烟,或是闲聊,气氛轻松。
通过巷子到达糖水店内,四个男人围着小桌,说说笑笑,竟然是在吃着火锅。
一名头发稀疏,面目狰狞的男人用筷子不停在锅里搅动,搅了好一会儿,方才不爽道:
“甘地,有没有搞错,约好一起吃火锅,就一些青菜就把我们打发了?狗肉呢、牛肉呢、鱼丸呢?还不快点下锅。”
“黑鬼,有得吃就吃吧!没收到风啊?旺角那些条子说了,要在尖沙咀禁毒。以坤叔的脾气,不可能让步的,一定是场龙虎斗。哎,现在我们还有青菜吃,就怕到时候我们连粥都没得喝啊。”
一位三十岁左右,戴着棕色墨镜的男人漫不经心回话了,他不断将青菜夹进碗里,吃得痛快,完全没有表现出话里那担忧的意思。
“甘地,怎么,你想带人帮坤叔啊?”
第三个男人开口,年纪也在三十岁左右,双眼似牛,非常大,偏分发型,语气调侃中带着轻松道。
“切,坤叔家大业大,是尖沙咀第一家来的,哪里用得着我帮?”
棕色墨镜男人摇头,继续吃着碗里青菜。
吃了一口,墨镜男人又突然抬头,看向最后一名男人道:
“文拯,你怎么样?坤叔最看重你啦,这次有没有叫你帮手啊?”
最后一名男人,确实是在座四人中年龄最小的,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
听得墨镜男人的话,年轻男人笑着摇头,话语道:
“这怎么可能呢,各位老大都没接到命令,这里我最小,坤叔怎么会先找我啊。”
从对话里,四名男人的身份也完全暴露,正是四位大哥级人物,文拯、甘地、国华、黑鬼。
说起来,尖沙咀倪氏运行的模式很怪异,有点像家族,又有一些社团风格。
可是说它是家族集团吧,倪氏却不单纯,麾下有许多人跟着混饭吃。
比如在座四位,文拯、甘地、国华、黑鬼,其实本就是尖沙咀地头蛇,势力不下于一流社团话事人。
他们,就是倪家收服的外围势力,在外面可以打着倪氏的旗号,这些年也一直在倪家手上拿便宜货,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也会找上倪家。
作为回报,他们听从倪家的命令行事,每月十四号,都要上交账本,献上整个收入的三成,算是“保护费用”,或者说是“孝敬钱”!
可是说倪家是社团势力,也不准确。
因为他们对麾下势力的掌控,非常的松弛,没有什么强制东西,真要论起来,倪家独特的模式,整个港综市都是独有的,很像古代帮派联盟体。
倪家就是龙头大哥,盟主,除了自己势力人手外,外围三山五岳。
这样的结构到底好不好呢?
那就见仁见智了。
如果说倪家一直“势大人强”,这样的结构是真好,每个月除了四处收钱外,付出极少。
不像一般社团龙头,话事人稍微有点不顺,都会怪你头上,说你领导无方。
倪家这边,就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
可是一旦倪家势弱,又没有强力手段再掌控麾下“三山五岳”人马,这样的模式可就太糟糕了。
就好比现在,收到旺角警察即将踏足油麻地、尖沙咀的消息后,四位倪家外围大佬,竟没一个真心想要帮衬,或者说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反倒约到了一起,吃起了火锅,隐隐还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吃吃喝喝谈笑半响。
“那,三位老大,这里我最小,有些不中听的话呢,就我来说。”
文拯笑容满面,突然说起正题道:
“这次旺角那些条子大张旗鼓说要在尖沙咀禁毒,我呢,并不看好倪家能够应付过去。”
“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不想跟着倪家一块沉。如果倪家出事,我不会去派兵!”
“呵!”
甘地轻笑一声,不屑道:
“倪氏!坤叔都老了,没几年好活了,大儿子做医生,小儿子游手好闲,女儿嫁人了,只剩下一个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二儿子想要接手。”
“他那二儿子我见过了,文弱书生一个,怎么出来道上混?”
“倪家,前途无光啊。”
说着,甘地拿着筷子夹起一颗鱼丸,狠狠咬了一口道:
“这些年每个月我都交足了数,也算对得起倪氏当初对我的帮助啦。”
“派兵,呵。这个月十四号还要不要交数,我都还要好好想想。”
无疑,两位外围大佬表态,前者是不想受到倪氏连累,后者更过份,竟然想借这次机会,干脆就完全脱离倪氏,连钱都不是很想交了。
仔细想想,每月孝敬三成收入,确实是不少。
到底上缴的费用和得到的帮衬是不是正比,也是“见仁见智”的事。
或许有人觉得值,到底有个后台,也不用真正加入对方势力,还能打出自己旗号混江湖。
但有人也会觉得亏,就比如甘地。
“甘地,认识你这么多年,就这几句话说得最好。”
黑鬼脸色微沉,言语却立马表示出赞同,话语道:
“我们能有今天,还不都靠我们自己带兄弟们出来杀,倪氏除了收钱,还做了什么?”
“每个月的白面,也没见便宜多少给我们,和市价根本一样。”
“这次如果倪氏被赶出尖沙咀,钱我也不会交了。国华,你怎么说?”
“我当然和你们共同进退咯。”
国华耸了耸肩,筷子搅动着火锅,微笑道:
“最近我常常上澳门,想要谈下几张赌桌。”
“旺角警署那位,都知道拉,世界赌神,又同贺氏关系那么好。”
“我是真不想得罪他,坏了自己的生意。”
“坐山观虎,我觉得很不错啊。”
四人都完全表态了,几句话算是达成临时合意,纷纷举起啤酒杯,欢庆道:
“来,来,来,我们干杯!”
出来混的,没一个是傻子。
他们今天约火锅,还不就是为了想要达成合意,玩一个“共进共退”。
这样就算倪家势大,也不敢对他们太过份。
“哇,哇,哇,这么热闹啊?我就知道你们都在这儿。”
就在几人欢庆时,一道夸张的讶异声传入,伴随着声音,一位矮矮胖胖,看起来尤为喜庆的男人步入。
男人左手拿着大哥大,右手提着黑色公文包,身穿花格衬衫,就好像刚旅游回来。
这人可不简单,也正是当初派刘建明前往警方做卧底的人。
韩琛,同属倪氏外围大佬,不过比之在座四位,势力小了一些。
但为人不错,八面玲珑,很有手段,即与倪家说得上话,保持着良好关系。
又与外围心思各异的大佬们,也能聊得上几句,较为友好。
所以在看到韩琛之后,四位大佬都没人表现出不妥的神色。
唯有甘地作为主人家,说了一句:
“那,阿琛,如果你今晚是来找我们吃饭,我们会很高兴。如果是谈关于尖沙咀的事,那就免开尊口了。”
“是,是,是,我刚从泰国回来,这不一下飞机就过来找你们咯。没别的,就是来吃饭的!哎呀,你们也知道啦,泰国那些菜,根本不合我们港综市人的口味嘛。”
“五天而已,你们看我都瘦成什么模样了。”
韩琛笑容满面,很熟络找了碗筷,抄起一张凳子就挤在了甘地身边。
他很会说话,几句话把话题扯了千里远,又算是表明自己来意,就是“吃饭”。
国华一脸笑容,马上配合着聊起闲天来:
“菜不合口味,其他的玩意儿难道也不合口味?那边按摩不错的,阿琛,没玩玩啊?”
“你说人妖按摩啊?”
韩琛微笑看着国华,玩笑道。
“哈哈哈……”
立时,店内气氛更好,犹如火锅里面的沸水,所有人都放松下来。
元朗糖水店内。
韩琛的到来,将气氛搞得更好,五位大佬级人物说说笑笑,心情不差。
可是很快,一位小弟拿着
“大哥大”走了进来,直奔国华身边,递上小声道:
“老大,是坤叔!”
“哦?”
小弟的话众人都听在耳朵里。
瞬息间,店内谈笑声静止,所有人都看向国华,对于电话内容很有兴趣。
“吗的,怎么第一个就找上我!”
国华内心暗骂,接过电话却马上爽朗笑声:
“哈哈哈,坤叔,最近身体还好吗?”
电话那头,声音并不是国华熟悉的倪坤,而是一道沉稳年轻的声线:
“是我!”
“阿孝?”
国华听得有些熟悉,试探道。
不错,电话那头,并非倪坤亲自打来的,而是倪坤刚刚回国不久的二儿子,据称是要接手倪氏的年轻人,倪永孝。
“国华,我知道你最近都在澳门谈赌桌的生意,可惜一直没能谈下来。其实除了澳门之外,港综市开赌也很不错。”
“我刚在尖沙咀买了一块地,打算开一家商业酒店,其中一层,就打算做赌场。所有事都谈妥了,我有意把一半赌场交给你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搞?”
电话那头,倪永孝沉稳话音,磁性低沉。
“呵!”
国华听就乐了,什么叫港综市做赌场,港综市根本就不准正大光明开赌场。
倪永孝的提议,乍一听似乎是大肥肉,细细想来,还不就是地下赌场。
以国华自己的实力,虽然搞不了多大,但同样可以搞起来。
语气带着不屑,国华也根本看不上倪永孝,话语道:
“阿孝,我现在只是想做点正经生意,是纳税那种啊!你回港综市的曰子也不短了,应该对道上的事都了解啦,我们这些出来混的,钱再多都摆不出来,要不随时被充公的的。”
“如果是澳门,我很有兴趣,港综市,呵…!”
“恩!”
可是电话那头,倪永孝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一如既往的冷淡,似乎对于国华的拒绝并不意外。
“你对港综市没兴趣,对澳门有兴趣。恩,也对,你是应该对澳门有兴趣,因为你到澳门,不止是谈生意嘛。怎么样?和甘地的老婆玩得开心嘛?”
“我这里有几张照片,如果传出去,你觉得会怎么样?”
瞬间,手拿“大哥大”的国华脸色聚变,眼神也变得阴狠起来,不自觉瞟了一眼对面而坐的甘地。
国华这人好色,而且不是一般好色。
不久之前,他竟然和别人老婆勾搭上了。
如果勾搭到的,不算大人物,只是普通人,那他也无所顾忌。
关键国华胆子贼大,勾搭到的正是对面而坐的甘地,和他同级别大佬的老婆。
这要是传出去,不仅甘地会砍他,整个江湖都恐怕容不下他了。
而此时,电话里倪永孝的稳重话音继续:
“还是那句话,赌场我留一半给你,你的照片,我会私人珍藏。”
“我们倪家这条船,不是客船,想上就上,想下就下。”
话罢,电话挂断,嘟嘟忙音。
“吗的!”
国华心里暗骂,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话语道:
“各位,不好意思,我对赌场生意很感兴趣,现在倪家那边给出一块肉,我不吃,兄弟们也要吃。“我就先走了。”
说着,国华起身,板着一张脸,扬长而去。
“恩?”
随着国华的离开,本来非常良好的气氛凝固,剩下四人除了韩琛外,你看我,我看你,皆是表情古怪。
他们有些想不明白,什么肥肉这么了不起,让国华连这趟“浑水”都要去蹚。
而下一刻,糖水店中“大哥大”的铃声再响。
戴着墨镜的甘地很快就意识到是他的电话,立马接起:
“喂!”
“是我,倪永孝。”
电话那头,正是刚和国华通话结束的倪二少爷。
比起国华,甘地说话可不客气多了,口气也更加嚣张:
“原来是倪少爷,怎么,有什么事嘛?坤叔呢?为什么不是坤叔给我电话?”
“倪少爷,如果有什么要谈的,最好让坤叔和我谈。”
一番话甘地就差没明说,他觉得倪永孝还不够资格和自己谈判。
现在傻子都知道“风雨欲来”,在甘地看来,倪家想要他们帮手,那就得给好处,谈条件。
而谈判人,一定得是倪坤。
倪永孝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刚刚留学回来的少爷仔,连提刀都不知道会不会。
倪永孝对于甘地的性格似乎也清楚,电话里同样不客气道:
“我也没打算和你谈,你让黑鬼听,我和他说!”
“喂,黑鬼,这小子打我的电话找你,真是奇怪了。”
甘地确实够嚣张,也不遮掩话筒,大声话语着把电话递给黑鬼,明摆着还在给电话那头倪永孝“下马威”。
黑鬼这会儿手上还拿着一啤酒杯,亦是不解,顺手拿过电话,不等对方开口,已经话道:
“怎么样,阿孝?甘地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有什么事,让坤叔亲自找我们说。”
“黑鬼,你还是听听的好。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我爸并不知道,如果他老人家知道了,恐怕就不是亲自和你说,而是让阿武找你了!”
听得这话,黑鬼脸色聚变,放下酒杯,喝话道:
“你他吗这话什么意思,威胁我?”
由于动作较大,惹得糖水店内三人皆目不转睛看着他,疑惑重重。
他们不明白倪永孝说了什么,会让黑鬼这么大反应。
与此同时,电话内倪永孝清晰话音传出:
“你最近和甘地走得很近啊!听说你们还合伙做生意,从我们这边拿货,合伙运去南美那边贩卖。可惜呀,货走到公海,就被人给劫了!”
“不过幸好,我刚刚派人替你们找回来了,原来就在你的私人货仓里面。”
“要不然我不和你谈,重新和甘地谈?”
听到这里,黑鬼脸色时青时白,待电话挂断,直接起身道:
“倪家这条船,现在我还下不了,先走了。”
比起甘地的解释,黑鬼连解释都没有,直接离开。
留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很是迷茫。
“哎!”
四人结盟的团队,顷刻间已去其二。
年龄最小的文拯勉强笑了笑,同样表态了:
“尖沙咀跟着倪家混饭吃的一共五帮人,现在国华、黑鬼都要继续跟着倪家。琛哥不说了,一定跟的。”
“三比二,我这小门小户,不跟也不行啦。”
话罢,文拯起身,同样告辞道:
“甘地,琛哥,我也走了。”
“草你吗的。”
甘地看到文拯也离开,再也压不住火,拍桌大骂道。
他是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最关键是,今天来这里的约会,是由他甘地发起的。
另外,先前他与倪永孝也是毫不客气讲话。
现在可倒好,几人把他给卖了,全都要站倪家。
倪家这一关如果真过去,甘地可以想象,自己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韩琛这时可没走,拿起一杯啤酒,微笑道:
“甘地,别想那么多了,没事的,干杯吧!”
甘地脸色难看,但韩琛现在还没走,确实让他感激,不能不给面子,举杯撞了一下,一饮而尽。杯尽后,甘地强压心头怒气,好奇道:
“阿琛,你为什么不走?”
“我来之前就说过了嘛,今天只是过来吃饭的,现在还没吃完,我走哪儿去啊?”
韩琛笑容满面,给人予极大好感道。
“你不怕被我连累?”
甘地更为感激,再问道。
“连累什么呀,甘地,放心,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坤叔也要对付你。那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韩琛看起来十分义气,保证道。
听得甘地无比感动,连连向韩琛敬酒。
而韩琛全程笑容陪同,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要知道,他说的话可是倪坤要对付甘地,他会帮手。
而今天打电话的人,韩琛可是听得很清楚,不是倪坤,而是倪永孝。
换言之,倪永孝要对付甘地,那他就可以不帮手了。
今晚从头到尾,韩琛也看得咋舌:
这倪永孝手段很高啊,都没用上十分钟,便把外围老大的小心思全部打破。
对于这熟悉的甘地四人,韩琛其实也有把握对付。
经过长时间的接触,韩琛早看明白了:
四人之中,也就黑鬼和国华最硬气,也比较有脑子。
不过两人都是狠人,道德上较为败坏,要抓他们的痛脚,并不算困难。
甘地呢,比起前两者,头脑上差太多了,稍微一忽悠,他就掏心掏肺。
至于文拯,从来就是跟风,势力最弱,根本不敢有自己的主意。
韩琛没想到的是,自己看得清楚,倪永孝似乎也看得很清楚,打电话的人员顺序,就正应了最容易打破的节奏。
也不知道真是倪永孝自己的主意,还是倪坤老谋深算,不愿出面,背后指使儿子。
与此同时,尖沙咀一栋豪华住宅内。
两人静静坐于书房之中,一者较为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身材匀称,个子不高不矮,带着一副金框大眼镜,马甲衬衫,给人感觉文质彬彬。
一者老迈一些,六十岁左右年龄,头发完全白了,穿着白色衬衣,看起来也就是一普通老头,给人予暮气沉沉的感觉。
可就是这看起来并不显眼的两人,正是倪氏新旧当家,倪永孝、倪坤!
此时,倪永孝手上的电话刚刚挂断,自信道:
“爸,应该没问题了。”
“哎,风雨欲来啊,出来跑,真是迟早要还。”
倪坤看起来情绪并不高,沉着一张脸,拿起书房桌上的茶杯摆弄着。
“爸,你又来了。”
倪永孝表情却十分温和,似蕴含无尽亲情,劝解道:
“甘地、黑鬼、国华他们几个,根本就是墙头草,两边摇摆的。就算真没了他们,就凭我们倪氏自己,一样可以屹立不倒。”
“阿孝,这次不一样!”
倪坤沉重的脸色不减,仔细道:
“你也知道老爸,从前是开小赌档的,从几毛钱生意做起,做到尖沙咀没有人不知道。一直到了七十年代,港综市四大家族全部垮了,我抓住机会,从赌做到了毒。”
“年轻的时候,我也算在赌坛打滚了几十年,对于赌坛的事,非常的清楚。”
“赌坛的险恶,绝对不下于毒坛。”
“旺角雷耀阳,可以赢到世界赌神,事后竟然毫发无损,回到港综市继续做警察。那他,就一定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而且港综市四大家族鼎盛一时,为什么会倒?四个字,得罪白道!”
“我们这些出来捞的,无论再有势也好,再有钱也好。白道如果和我们玩真的,我们都得玩完。”
“现在警司、赌神,双重身份的人要踏入尖沙咀,重整偏门序……”
说到这里,倪坤沉默了。
他已然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菜鸟,而是真正的老江湖,比起现在港综市所谓的龙头老大,都要有经验得多。
当年港综市四大家族被白道打倒,也提出过会禁毒,但他都还敢丢去成熟的赌档生意,全力进军开拓毒业。
胆魄,眼光,倪坤一样不缺。
可这一次不一样,倪坤太了解赌坛的恐怖,所以清楚一位赌神会是何等可怕。
有着赌神与警察双重身份,黑白通吃,又是何等的恐怖!
单凭一个倪家,倪坤真想不到如何应付对方。
“爸,你也不用太忧心了,我们倪家势大,就算是警察,没有充足的证据,也奈何不了我们的。”
倪永孝城府虽然深,但到底年轻,并不认同道。
“阿孝,你还是不懂。如果是单独的警方,我们倪氏不怕,单独一个赌坛人士,我们倪氏也不怕。”
倪坤叹了口气,摇头道:
“可是现在两者加起来,就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警察,意味着对方有政府撑腰,赌神,意味着对方不会像普通的警察,完全按照规矩办事。”
“现在对方人没到,先把话扬出来了,无论如何,尖沙咀和油麻地禁毒的事,都会有个结果,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爸,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这结果,未必就是我们倪家吃亏啊!”
倪永孝自信满满,轻声话道。
“希望吧,如果到时候事不可倪坤还想说点什么,这时书房门被推开,倪坤的大女儿步入,正色道:
“爸,有人送请贴上门,署名是旺角警署署长雷耀阳。”
“哦?拿来我看看。”
倪坤立时来了精神,起身伸手。
很快,帖子被递到倪坤手上,上面写明:
明早八点,旺角云来茶楼饮茶。
第二章:倪坤:才出场就领盒饭?
翌日,旺角云来茶楼。
这天一大早,常来这里的客人便察觉出气氛与平常不同。
只见一楼至二楼的楼梯边,一张普通茶桌上,坐得满满当当,全是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那些年轻人面无表情,也不见喝茶,就好像上课一样坐得很正经。
只要有人靠近楼梯,他们便会制止,也不多话。
惹得许多手提精致鸟笼,每天都来这边喝茶的老客人十分不满,差点没吵起来。
好在老板冯四站在柜台前,不时对客人们道歉解释着:
今天二楼被人包了,不准外人上楼。
而就在十几张桌子,房梁上无数鸟笼子的二楼,这会儿只有一张桌上有人。
人一共就那么三个,一者身穿警司制服,高大威武,外披黑色风衣,头戴警帽,气势凌人。
另外两位可就差多了,名牌西装好像也让并不高档的警服比了下去,文文静静的两人,气势几乎没有。
无疑,三人正是今天的主人家雷耀阳,客人倪家父子。
雷耀阳与倪坤非常沉得住气,两人碰头后,就在二楼闲聊,一壶茶冲了三轮,依旧没丝毫营养的话题。
倪永孝自恃稳重,这会儿也有些烦了,借两人又一个话题聊完,不由插话道:
“雷sir,今天你约我们父子来旺角,不会只是为了饮茶吧?现在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雷sir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当然只是为了饮茶,倪先生难道认为我还有什么目的?”
雷耀阳看了一眼倪永孝,微笑拿起桌上茶壶,替两人倒满道:
“两位,请!”
倪永孝从小就被送到国外,虽然在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可是一些老的传统,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看着眼前的茶,完全没有喝的欲望,亦不解雷耀阳目的:
难不成还真就是喝茶?这是什么意思?
倪永孝不懂,倪坤却是老江湖,拿起面前茶杯,也不饮下,微笑道:
“雷sir看来对于尖沙咀是志在必得啊,这算是先礼后兵?”
看似问句,事实上倪坤说得无比肯定。
倪永孝瞬间也明白了,敢情这雷耀阳还真约自己父子俩喝茶。
也就所谓的“礼”,而今天之后,恐怕就会是兵了。
雷耀阳点了点头,暗道总算有个懂规矩的人,要不是面对倪坤,而是单独一个倪永孝,自己连这顿茶都可以直接省了。
年轻人,真是什么也不懂啊。
表面上,雷耀阳很谦虚道:
“坤叔说笑了,什么志在必得,这话不该用在我们这些当差的身上吧?我们这些当差的,做事从来都是为了民众,为了港综市的治安,而不是自己“尖沙咀的偏门秩序,实在太乱了。就那么一块小地方,有名有号的势力,竟然有三十八家之多。”
“稍微整顿一下,划分好各人吃饭的地方,使得以后人人有饭吃,尖沙咀江湖以和为贵,也是件好事,坤叔你说对吧?”
倪坤微笑点头,话语道:
“雷sir的治理能力,整个港综市都知道,现在的旺角,以和为贵,确实很好。如果雷sir到尖沙咀,只是想要居主位坐,我们倪家没意见,甚至是全力支持。”
倪永孝紧随其后,倒是很聪明,将倪坤不便说的话,补充道:
“不过雷sir的禁令,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
“让整个江湖风平浪静,这是件好事。可是砸人饭碗,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呵!”
雷耀阳轻笑摇头,淡然道:
“禁毒、禁兵,这两条禁令,完全没得商量。除此之外,如果倪家做其他生意,我代表警方,倒是可以承诺绿灯通行。”
“而且我雷耀阳做事,敌友没有分明之前,并不会赶尽杀绝。倪家在尖沙咀不能再做老本行,别的区域,我不管。”
“港综市那么大,如果有些东西实在不愿意舍。换个地方另起炉灶,两位觉得怎么样?”
听得这话,倪永孝有些动容,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思索。
倪坤却是马上摇头,笑道:
“雷sir,我倪坤十三岁出来混,从小在尖沙咀长大,第一笔生意从尖沙咀开始,最后一笔生意也会在尖沙咀终结。”
“如果倪家离开了尖沙咀,就不再是倪家了,尖沙咀倪氏,两者间已经分不开。”
倪坤老了上一的辈江湖观念,将老巢看得无比重要。
在他心里,要不就是继续,要不就是金盆洗手,没有去别的地方发展这么一说。
雷耀阳对他的想法,多少能够琢磨到,再话道:
“我从来也没说过要倪家离开尖沙咀。倪氏愿意在尖沙咀发展,除了禁令上的生意之外,都可以做。”
“不过禁令上的生意,必须去我所管辖的地区之外,就算是谈到,也不行。”
倪坤稍加思考,也提出一个建议道:
“雷sir的诚意我知道了,不过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江湖打滚一辈子,不想最后落得个让同道耻笑的下场。半年,如果雷sir愿意给我半年时间,让我金盆洗手,倪家的事,到时候我不会再管。”
“接下来,阿孝会成为我们倪氏当家。”
雷耀阳失笑,摇头道:
“坤叔,我请你来饮茶是礼,给出你选择是大礼,并不是想和你商量什么。”
“你要明白,你的生意和我的职业对冲,我们的关系可以是朋友,更可以是猫和鼠。”
“三天,三天之后,我就会正式派人到尖沙咀巡逻,同时,整顿油麻地和尖沙咀的偏门秩序。”
“你们倪家退一步,最多也就没面子。不退步,不仅没面子,还会有牢狱之灾的。”
最后一句话,雷耀阳说得阴冷,威胁意味极浓夸。
“你这话什么意思?要玩是吧,我怕你玩不起。”
倪永孝很孝顺,见雷耀阳威胁倪坤,豁然起身,横眉竖目:
“我们倪氏一千多员工,如果因为你的原因失业,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哈哈哈!在国外留过学,就是与一般的古惑仔不一样啊,想玩借力打力,那就试试咯。”
雷耀阳大笑,轻松道:
“倪先生,你对我们港综市警察的内部运作,恐怕有些不了解。”
“如果警察能够取得巨大的成绩,比如查货一个港综市数一数二的毒品货仓。别说一千人失业,就算一万人失业,也可以抵得过。”
“你查得到再说吧,我们走着瞧!”
倪永孝争锋相对,马上回应。
“阿孝,坐下。”
倪坤见倪永孝越说越呛,立马喝话道。
雷耀阳对此只是看着,也不发言。
这两父子一个说话激进,一个稳重,算是试探的一种,实在老套。
“雷sir,你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来,我们再饮茶。”
倪坤一直观察着雷耀阳,似乎是见他还是那副“志在必得”的架势,不由说话开始放软。
“坤叔,时间不多了,希望你考虑得快一点。”
雷耀阳拿起面前茶杯,一饮而尽道。
“好,无论什么结果,三天之内,我会给雷sir一个答复。”
倪坤点头,同时喝下面前的茶水。随即,客气道:
“如果雷sir没什么事,我们父子就先告辞了。”
“好,我也就不远送了,希望三天之后,我们还能坐在一起喝茶!”
雷耀阳起身扬了扬手,给足倪家面子。
不过越是这样,倪坤的心越是沉重,比起雷耀阳“不宣而战”,都来得揪心。
眼前这位警察,还真不是普普通通的警察啊,做事照足传统江湖规矩,无疑是没想过要把黑白分太清楚,或者说他想要形成一种独特的做事风格,当年四大探长时期的风格。
现在越是和你客气,也意味着真要动起手来,他会有多么不客气。
无论如何都好,说不出复杂心情的倪坤,领着儿子倪永孝下楼,离开了雷耀阳静静坐着,看着两者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倪坤年老,看他的态度,对于毒品生意其实并不是那么执着,只是顾忌到自己面子,不想落一个“被警方逼走”的名声。
相比起来,倪永孝反倒有些难以估算,这人今天的表现绝对不是本来的面目,完全是在唱红脸,说一些倪坤不便说出的话。
“雷爷,我可以上来嘛?”
正当雷耀阳琢磨思量之际,一道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只见一位帅气寸发,大黑马甲衬衫的男人正在楼梯口处冒了一个头,笑容满面朝雷耀阳招手。
这男人雷耀阳倒是挺熟,正是旺角混迹的古惑仔话事人火山。
“过来坐,你怎么在这儿?”
雷耀阳很清楚火山与火爆一块开酒吧做生意,平时火山这家伙也很会做人,与旺角许多警察的关系都不错,不由露笑脸,招呼道。
“雷爷,我特意过来找您的,昨晚和祖少爷喝酒,听说雷爷今早会在“云来茶楼”饮茶。”
火山给出一个解释,笑容满面走了过来,坐在适才倪坤所坐的位置。
“特意来找我?”
雷耀阳一双鹰眼打量着火山,微笑道:
“来很久了?”
“也不算太久,雷爷没到之前我就来了。不过我听四叔说雷爷包下二楼,有客人招待,所以没露面,怕耽误了雷爷正事。”
火山说话很动听,话语道。“哈哈哈雷耀阳笑了笑,心情还真就好了不少,话语道:
“你既然和火爆一块做生意,那我当你半个自己人,说吧,找我什么事啊?”
火山听得这话,心里也是大喜,赶紧站起身,就桌上茶壶,恭恭敬敬替雷耀阳续上,微笑道:
“雷爷,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我听说雷爷的辖区扩大了,增加油麻地和尖沙咀两块地方,所以特意来恭喜一下。”
雷耀阳一听就明白了,这火山无疑已经收到风,而且觉得旺角警署职权范围扩大,对他这老旺角人有好处。
再加上他与火爆的合作关系,干脆上门自荐。
“有野心,够聪明,火山,我很看好你。”
雷耀阳拿起火山为自己续上的茶喝了一口,赞赏道。
说着,直接道:
“这次旺角警署的辖区扩大,我确实有照顾兄弟们的打算。你一直和我们旺角警署关系不错,又会做人,有什么好处,一定会是第一批。”
火山听得更加欢喜,现在有雷耀阳亲自承诺,那好处还不是确定了嘛。
脸上挂满了笑容,火山真诚道:
“还请雷爷赐教!”
“恩。”
雷耀阳很满意火山的态度,指点江山道:
“旺角的局势,自打群英会之后,一直都很稳定。稳定的好处,作为老旺角,势力不弱的你,应该是深有体会吧。”
火山立即点头,肯定道:
“当然,有雷爷的规矩,天下太平。我们这些出来混的也不用整天打打杀杀,老老实实做生意就可以了。所以我时常都说,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雷爷….”
照火山这么说下去,还不知道说到什么时候。
雷耀阳也不等他说完,打断道:
“既然现在我旺角警署辖区扩大,那规矩我也会照搬,以后尖沙咀、油麻地、旺角三地,连成一线,遵从同样的规矩。”
“应该的,应该的。”
火山又开始接茬,这件事他可在关祖五人组那里听过了。
不仅听过这些,还听关祖五人组提起,这次旺角警署的行动,会让道上的人配合。
火山这人极为聪明,稍微一想,就清楚里面的好处,昨晚特意找到关祖五人组,请客喝酒,顺便打听具体操作。
可是关祖五人组是真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啊,他们也就听雷耀阳提过大计划,并未讲细节。
心里面痒痒,又想吃下第一口好处,火山当时就向关系最好的火爆打听雷耀阳的所在。
巧了,火爆也知道,雷耀阳今早会在云来茶楼与倪家父子谈判。
火山得到消息后大喜,今天一大早不仅自己来了,其实还带了几十号兄弟,正坐在对面茶楼喝茶。
为什么带人来呢?
火山是巴不得雷耀阳与倪家发生冲突,到时候自己带人过来,表明态度站在雷耀阳这一边,还不获得赞赏,进而好处大大。
可惜啊,雷耀阳与倪家没发生冲突,让火山稍微有些失望。
“你也知道拉,我们旺角的规矩虽好,但江湖上的人嘛,都桀骜不驯,不定服从。三天之后,我会正式派人到两地巡逻,同时向每个场子传达我的意思。”
“服的,以后都是自己人,凡事以和为贵,发生冲突,要不我亲自为你们仲裁,要不约在三地外面,无论你们怎么解决,我不管!”
“怎么样,火山,你看上什么地方了?”
雷耀阳对于火山这第一个找上门的聪明人态度不错,细心为他讲解着:
“如果看上什么地方,只要对方是不遵守规矩的人,而你又买下了商铺,或是与老板谈妥,到时候我准许你出手!”
“事后,我们警方也会出面配合。”
“这是要一起配合抢地盘啊!”
火山一听就明白了,双眼大亮,赶紧又站起身,恭敬续茶:
“雷爷,哎呀,您对我们这些做小的真是没话说!”
世上的聪明人终究不止一个,继火山之后,旺角又有一些话事人找上雷耀阳,希望借这次旺角警署辖区扩张,也扩大自己的地盘。
经过这两年在旺角的曰子,他们是完全看明白了,警方允许他们出来混与排斥他们出来混,那是天壤之别啊。
就说其他地方吧,古惑仔开个酒吧,警方三天两头查牌,时不时抓人。
开个马栏更不用说了,什么叫放蛇,了解一下?
旺角这边就不同了,“一楼一凤”压根没人管,只要你别把牌子打得光明正大,旺角警署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没涉及到买卖人口,强逼出来做事,都懒得管。
再者,其他地方的制度混乱,一条街十几票势力抢地盘的都有,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安全毫无保障。
旺角这边又不一样,江湖人士有事,势力小的一方根本不用怕,可以直接找上旺角警署仲裁,绝对不会出现因为你势力太小,就被人吞并了的情况。
真要是占了理,“公道”的雷耀阳还会站你这边,不是让对方赔礼道歉,就是经济补偿。
就算是晚间待客帕车,那也是分得明明白白,就算地盘在一块都没事,好像普通工作一样。
比如洪兴小弟,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你们在这里做。
十一点后就得下工,让三联堂的人接手继续。
收入方面,各拿各的钱,各吃各的饭。
当然,作为回报,古惑仔们需要遵从旺角警署的规矩,平时有案子,负责提供一下线索。
旺角警署的人找上门,必须要配合等等。
而最最主要的,还是警署禁令,不能搞毒、搞军火,这是完全没得谈的。
谁做这事儿,不仅是自己麻烦,还要连累整个社团跟着背锅。
可就像雷耀阳说的那样,港综市那么大,旺角禁,也不是强求你就不能做了。
你大可以去别的地方交易,以别的地方作为货仓,这些旺角警方是不管的。
总体说起来,八成江湖人士都已经觉得,与旺角警方合作,那是“利大于弊”,美滋滋。
这不,好处又来了,雷耀阳要入主尖沙咀、油麻地,他们跟着上,完全可以“警民配合”。
也就在旺角这边“众志成城”,准备大干一场之际。
据雷耀阳入主两地还有的一天。大清早,李浩扬急冲冲跑进旺角署长办公室,叫嚷道:
“头,不好了,倪坤出事了。”
这两天,雷耀阳每天早早都会来警署,仔细研究从各方汇总上来的资料。
就说现在,雷耀阳面前摆满了文件,饱览整个尖沙咀、油麻地的话事人、地头蛇详解。
乍一听这个,雷耀阳疑惑道:
“什么事啊?”
“刚刚从尖沙咀那边传来的消息,倪坤在一处老旧楼房内,被人给暗杀了。一枪正中眉心毙命,好像是职业杀手做的。”
李浩扬立马给出解答道。
“草!”
雷耀阳拍案而起,脸色瞬间铁青。
自己前两天刚找了倪坤喝茶,明摆着和他谈入住尖沙咀的事,没两天就被人给杀了,这尼玛外界的人一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强忍怒气,雷耀阳问话道:
“现在这件案子谁负责?”
“好像是尖沙咀重案组。”
李浩扬想了想,给出一个并不肯定的答案。
“叫上兄弟们,我们过去。”
雷耀阳一边吩咐,一边拿起警帽戴上,这两天雷耀阳一身警司制服,颇有些警界高官的模样,很是帅气精神。
出得门口,只见李浩扬、阿浪、马军、陈小生、关祖五人组站在外面。
“走!”
大手一挥,雷耀阳领着众人下楼拿车,三辆车直奔尖沙咀。
尖沙咀柯士甸道。
这里是港综市九龙尖沙咀的一条主要道路,通常被视为尖沙咀与佐敦的分界线。
八十年代的这里,政府部门全力扩宽路段公道,私人地产商还没有跟得上。
所以这里看上去有些古怪,可容纳三车并行的大道两边,却是密密麻麻林立着老旧楼宇。
此时,一处老旧楼宇下面,已经被几名身穿制服的巡警拉起了警戒,封闭得严严实实。
楼上,一伙人忙忙碌碌,仔细翻查着每一寸地方。
两名西装革履,手上都拿着雪糕的男人看起来极其不合群,开开心心聊着。
“死的是倪坤,他死了,倪家算是没人了。”
“不对啊,我听说倪坤二儿子回来几个月了,最近倪坤也公开表示过,会让二儿子接手他的位置。”
“接手?接手贩毒啊?谁会给他面子。倪家外围势力本就蠢蠢欲动,那些个头目没一个是好相处的角色。倪坤在,还能压住他们,倪坤现在死了,倪永孝想要接手,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哎,尖沙咀恐怕要变天了,接下来我们有得忙了。”
这两男人的身份也不简单,正是尖沙咀警署重案组,高级督察陆启昌,高级督察黄志诚。
两人自打在尖沙咀开工那天起,就一直与倪家斗争着。
特别是倪坤,没少打交道,基本每月都要见一次两次的。
只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这位老对头,会是以这种方式走完人生。
“你们查到些什么?”
就在两人聊得不错之际,一道沉稳男音突然传来。
顷刻间,楼梯口走上来一群家伙,带头者身材伟岸,年轻轻轻,那一身警司制服,却是无比显眼。
“雷sir?”
陆启昌和黄志诚对视一眼,马上认出了来者。要知道现在整个港综市不认识雷耀阳的人,真是没几个。
一月之前赌神大赛直播,港综市全民买外围。
而后报纸媒体整天轰炸,什么豪捐十五个亿,什么港综市之光,各种头衔都安在了对方脑袋上,且巨大的头像好像人民币,整天出现在各种头版头条。
而且两人也听说了,经过上头决定,旺角警署也能够管辖尖沙咀范围,算是双方共管。
与此同时,尖沙咀警署亦可以在旺角办案。
只不过两人没想到,这雷耀阳这么快就与自己等人见面,还是凶杀案发现场这样的场合。
“长官好!”
由于初次见面,双方也不太熟,抱着“礼多人不怪”的想法,陆启昌和黄志诚齐齐向雷耀阳敬礼。
“都是自己伙计,不用这么客气了,怎么称呼?”
雷耀阳领着一票人直接来到两人面前,平易近人道。
“尖沙咀重案A组组长,高级督察陆启昌,副组长高级督察黄志诚。”
两人赶紧做起自我介绍。
雷耀阳稍加打量,立马也认出,这两位似乎是无间道2的主角人物啊,只不过此时两人都十分年轻。
陆启昌浓眉大眼,身材魁梧,长相并不出众,却很有北方汉子的男人魅力,入眼就让人觉得好感十足。
黄志诚头发稀疏,长得有些混血风格,冷冷酷酷,倒也不算差。
“看你们的样子都应该认识我,我就不多介绍了。现在什么情况,查到线索没有?”
雷耀阳也不客气,看了眼房间里面,除了血迹外,尸体早就被拉走了,什么也瞧不见,只能问道。
也不知道是由于雷耀阳的身份原因,还是尖沙咀警署的人更为和气。
陆启昌与黄志诚都不介意雷耀阳插手这件案子,由陆启昌开口,正正经经报告道:
“雷sir,现场死者叫倪坤”
这刚一报告,雷耀阳眉头就是大皱,打断道:
“我知道是倪坤,也知道他的身份,两天前还曾经和他一块喝茶。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他怎么死的,有没有目击证人,能不能做出凶手拼图等等。”
“—块喝茶?”
听得雷耀阳的讲述,黄志诚与陆启昌眉头都皱起来,警察和出来混的喝茶,这算什么事?
黄志诚就开口了,试探道:
“雷sir,你和倪坤很熟?”
“以前不认识,我约他,是通知他一声,旺角警署的辖区直达尖沙咀,让他滚蛋。”
雷耀阳给出解释。
毕竟倪坤现在死了,早晚会问到雷耀阳这里,现在解释和之后解释都是同样。
可这个解释,只听得黄志诚与陆启昌咋舌不已,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是正经警察,但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尖沙咀很乱,他们也没雷耀阳的本事治理,只能每天忙碌,哪里出事去哪里。
做了这么久警察,他们就没听说过哪位这么强势的,直接约一位龙头级人物出来,通知他滚蛋。
“如果有时间,两位去旺角走走就明白了。”
雷耀阳看两人的样子,也能明白想法,稍作解释,随即再问道:
“现在先告诉我,倪坤怎么死的,都查到些什么?”
陆启昌听得,倒也不好深究长官的事,马上老实话道:
“雷sir,这栋居民楼,是一叫“港综市民间粤剧组织”的聚集地,常年都会有一些老戏迷在这里活动。”
“倪坤这个人酷爱粤剧,每月几乎都会抽出几天到这边,与一些戏友玩玩乐乐。”
“今早八点半左右,他同样来到这间房内,和一些老友唱戏。八点四十分,有一头戴鸭舌帽、口罩的年轻人敲门,门被打开后,他第一时间开枪,枪法极准,一枪命中倪坤眉心,从头到尾不到五秒,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据倪坤的老友说,他们都没看清楚嫌疑人的样子。”
“每月都来这里?”
雷耀阳听得,不由看了看房间内,确实这里许多唱戏所用的乐器,墙上还挂着大红大绿的戏服,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是按照常理来说,倪坤刚刚和自己谈完两天,他就算再大的戏瘾也应该压着!
正在雷耀阳思索之际,一个身穿军装的警员着急跑了上来,满脸惊慌道:
“陆sir,不好了,下面来了很多人,手里都拿着香烛纸钱,说是要拜祭倪坤。”
“哼,当我们警察是死的,凶杀案现场能随便进吗?”
黄志诚冷笑,陆启昌亦跃跃欲。
不过他们很懂礼貌,并未决定,而是看向雷耀阳。
马军等人早就不想在这里看着空空的案发现场,现在听说出事了,不怒反喜。
一身牛仔服,打扮看起来像古惑仔一样的火爆就马上话道:
“头,下去看看吧,下面也没几个伙计,如果对方人多,很容易吃亏的“走!”
雷耀阳从善如流,一声令下,旺角警员与尖沙咀重案十来号人一块,慢慢下楼。
而此时的楼下,和几分钟前相比,完全大变样黑压压的人头,穿着各异,年纪也是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人人肃穆站着,一言不发,把这里完全包围了。
最前面,倪永孝打头,倪家五大外围头目,文拯、甘地、国华、黑鬼、韩琛一个不少,另外还有一些尖沙咀地头蛇,相较于五大头目,势力又要更小一点。
这些人大多还提着黑色塑料袋,从中暴露出香烛等物。
“你们干什么?退后,都退后。”
“警方办案,这里是凶案现场,正在调查。”
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员显得很弱势,脸色难看,大声嚷嚷着。
“阿sir,我们只是想来拜祭一下死者,没有别的意思。”
韩琛作为代表,最先开口,脸色认真道。
“死者已经被法证部的同事接走了,你们要拜祭死者,应该去警局办手续认领尸体啊。”
一位军装警长开口解释,见对方人多势众,倒也和气。
可就这样的态度,依旧让倪家人不能满意。
“废话少说,我们少爷要上楼祭奠,你们还不滚开?信不信今天我就让你们出不了尖沙咀?”
倪氏四叔,一位四十几岁中年人,满脸戾气,喝话道。
伴随着他的喝话,不少倪家小弟也大声帮衬,气势汹汹:
“滚开,滚开,滚开!”
“条子了不起啊,我们阿公死了,拜拜都不行?”
“兄弟们,我们上。”
由于案发突然,尖沙咀这边过来的警员其实并不多,除了重案组和鉴证科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外,就那么七八位军装警员负责警戒。
现在被黑压压的人逼迫,几名军装人员有些撑不住,小声商量着:
“刘sir,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这里是凶杀案现场,难道你还想放他们进去啊?”
“可是“撑住吧,我让小杰上楼通知陆sir去了,等各位阿sir下来处理。”
几名军装正商议着,一位金发耳钉的倪家小弟也不知道是想出风头,还是收到暗示,逼到一位军装面前,开始动手推攮:
“草,我老大叫你们让路!”
随着倪家小弟动手,场面马上就有控制不住的趋势,人群往前涌,军装警员也紧张起来,右手纷纷按在腰间,大声道:
“别乱来啊!”
还好,这时倪永孝双手抬高,制止所有人的暴动,冷静道:
“各位阿sir,今天死在上面的人,是我父亲。”
“我只是想要拜祭生父,没有别的意思,还希望几位阿sir通融。”
几位军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通融吧,违规,不通融吧,对方那么老多人,要是一个冲动起来,也是大事啊。
还好在这时候,一道声音从楼梯口传下来:
“通融什么呀?通融让你下去陪他啊?”
同时,楼梯口开始出现人,首先出现的是黄志诚、陆启昌、而后是雷耀阳、马军、以及旺角一群警员。
话是黄志诚说的。
倪永孝看着首先下来的黄志诚与陆启昌,先是厉色。
可是当看到雷耀阳时,马上收敛,不知道想到什么。
“赌神!”
“是赌神啊,赌神怎么在这儿?还穿着制服?”
“你傻啊,赌神本就是港综市警察,没看报道啊?”
倪家小弟们众多,有人认出雷耀阳,心里讶异,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有些人并不知道雷耀阳即将入主尖沙咀,所以对于他出现在这里很震惊。
倪老四可不管这些,对于黄志诚的话很不满,瞪大双眼,逼近道: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赌神什么的,倪老四没打过交道,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料。
可是黄志诚这个人,与倪家可是老交情了。
近十年来,黄志诚都在不断找倪家麻烦,想要将倪氏从尖沙咀拔除。
不过倪家的人并没把他看在眼里,和他明里暗里较量多次,从未落下风。
黄志诚也不惧对方人多势众,越众而出,上前几步,拍手道:
“我说倪坤死了,我很开心,你们如果下去陪他,我更开心!”
“草!”
倪老四也是冲动的人,顺势一巴掌就对着黄志诚脸上拍去。
黄志诚并不是以身手好著称,面对突然的一巴掌,并未反应过来。
可是在他身后,早就按赖不住的马军反应了。
马军腾空而起,猛的一脚,后发而先至,直接踹中倪老四肩膀。
倪老四顿时飞出去两米远,砸中身后小弟,搅得一堆人倒地,惨叫连连。
踹完之后,马军双手叉腰,一副街头混混的架势,大声道:
“干什么,想袭警啊?”
黄志诚与陆启昌对视一眼,随即无不感激看向旺角警署一伙。
这也太给力了,太胆大了吧,别看黄志诚敢骂对方,但对方这么老多人,他是一定不敢动手的。
这旺角警署一伙可倒好,不动手,直接上脚了,还帮助了自己。自己这要是被对方扇一耳光,面子丢大了不说,多半也告不了对方,亏大了。
一念至此,黄志诚马上站到马军身边,一副“有事一起扛”的模样。
“敢动手?”
“条子打人了。”
倪氏这边反应也不慢,轰的一声全围拢上来,一些身材魁梧的家伙自觉走到最前面,气势汹汹,一触即发。
李浩扬、关祖五人组也不含糊,第一时间拔出枪,纷纷站在马军身边,眼中皆是跃跃欲试,如猎人看到猎物,扫视着逼近上来的人。
“枪!”
看到火器,众多小弟们倒也都冷静一些,虽然围住了众人,气势十足,却不敢再逼近了。
“来啊,有种上来啊,谁动一下就是袭警,我当场毙了他!”
李浩扬永远那副玩世不恭的状态,说话却是气死个人,大声开始挑衅着。
一众小弟们只是气愤难平,可倪永孝、文拯、甘地、国华、黑鬼、韩琛等大佬级人物看到的更多。
这些警察明显不是尖沙咀的警察啊,办事手法完全不同,一言不合就拔枪,还嚣张喊着要枪毙人。
黄志诚和陆启昌也吓了一大跳,没曾想旺角过来的同僚这么疯。
当然,他们虽然疯,但方法似乎很有效果,唬得对方连动都不敢动了。
倪永孝作为主事,这时候开口了:
“雷sir,又见面了,这些都是你的人?”
他很聪明,稍加琢磨就明白眼前是两个警署警察。
有认识的黄志诚、陆启昌,属尖沙咀,也有不认识的马军等人,应该属于旺角。
“是啊,我也没想到两天而已,就发生这么大的事。”
被倪永孝点名,雷耀阳板着一张脸,气势十足步出最前,平淡道:
“倪先生,节哀!”
倪永孝点了点头,深沉道:
“雷sir,死者为大,我只是想上去拜祭一下我父亲,请你通融一下。”
“要通融,当然没问题!”
雷耀阳一句话出,听得倪永孝等人大喜,黄志诚与陆启昌却是欲言又止。
可接下来,雷耀阳话锋一转,又道:
“只要你今天答应我,以后倪家在尖沙咀遵从我的禁令,我做主,你今天想怎么拜都行!”
禁令是什么?
有些人明白,有些人不懂,他们或是你看我,我看你,或是小声问着,目光皆在倪永孝身上。
倪永孝脸色微变,沉默片刻,话语道:
“雷sir,我爸爸混了一辈子,从来没退缩过一步。他现在刚死,你就提这件事,是不是太过份了?”
“你误会了,我没有乘人之危的意思。我雷耀阳的规矩,你们守也要守,不守也要守。现在我只是想提前了解一下,我和倪家之间,有没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听你这话,我看是没可能了。”
雷耀阳气势十足,足足比倪永孝高出一个头,话语咄咄逼人。
倪永孝低头不语,倒也不见动怒,比之与雷耀阳初次见面,就好像两个人。
雷耀阳这也对对方了解更深:
“两天前喝茶,这倪永孝还真是唱红脸啊,掩饰了本性。现在看来,这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
“这位长官雷sir是吧,交情都是谈出来的,今天我们倪先生心情不好,不便谈交情。雷sir大人大量,看在死者的份上,给我们一个方便。我保证,祭祀之后,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愿意和雷sir慢慢谈交情。”
这时,矮矮胖胖的韩琛站了出来,认真严肃道。
雷耀阳只瞟了一眼,不屑一笑,摇头道:
“我难道说得还不够明白,我给出友谊,是给你们面子,你们不接,就没机会接了。”
“而且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谈交情!”
第三章:拘留版得加钱!
自打混迹江湖以来,韩琛靠着“左右逢源”技巧,不敢说无往而不利,但初次见面者,几乎都不会对他有恶感。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古人就流传下来的道理。
可雷耀阳当着所有人的面,丝毫没有给他面子,着实让韩琛没想到。
强压心头怒火,韩琛不愿出头,和一位“不知深浅”的赌神警察较劲,退后一步,不再言语。
韩琛退了,视韩琛为好兄弟的甘地却是大进一步,嚷嚷道:
“草,警察了不起啊,什么雷sir,死条子,说话这么狂。”
“啪!”
下一刻,耳光声响,只见甘地整个人转了一圈,眼冒金光,脑袋很多小星星出现。
咳咳!
伴随咳嗽声,连嘴角都溢出血来。
再看雷耀阳,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白色手绢,正在擦手。
鹰眼似狼顾,淡淡道:
“警察就是了不起!”
倪永孝见雷耀阳如此不给自己等人面子,双眼中寒芒乍现。
而这时,被马军踹飞的倪老四缓过劲来,双眼通红冲向马军,大手挥动,喊话道:
“动手,给我打,出了什么事算我的!”
倪老四的小弟可不少,听得这话,纷纷冲向马军等人。
“你们干什么!退后,全都给我退后!”
黄志诚和陆启昌等尖沙咀重案组警员见得,无不伸出右手,好像想以此阻拦对方的前进一样,呵斥着。
他们内心其实叫苦不已,埋怨着旺角警署的人。
这他吗简直坑人啊,做事手法这么激进,哪里像执法者,比古惑仔都还来得凶,一言不合就动手。
现在好了,对方人这么多,到时候发生斗殴事件,自己等人还不被打成肉泥啊!
无疑,黄志诚等人并不认为旺角警署的人真敢开枪。
这点小事就开枪的话,报告不好写,也一定会被人投诉。
一个没说好,都可能变成刑事责任。
可怜他们这是太不了解旺角警察了,这个世上,他们不敢做的事真不多。
面对古惑仔,旺角警署的人就像后世那些漂亮国白人警察面对黑人一言不合就是突突突一个样。
不过这会儿,见对方冲上来,旺角警署一伙确实没有第一时间开枪。
马军看起来很是兴奋,大声喝道:
“别开枪,让我来!”
火爆和刘天亦是赶紧叫道:
“马sir,我们帮你。”
“不用你们帮!”
说时迟那时快,尖沙咀警署的人还在想着如何控制住局势,马军、火爆、刘天三人反而是先一步冲出去了。
三人都是高手!
马军拳脚皆重,特别是一双腿,就好像钢鞭一样,一记漂亮的横扫,正中倪老四肩膀,咔嚓一身,倪老四向左方飞出,痛叫不已。
火爆一手一个,出手就抓住两名小弟的衣领,任由对方拳打脚踢,他自巍峨不动。
冷笑一声,火爆双手大力合拢,可怜两名小弟对撞,同时软倒。
刘天最为灵活,前者是走,他倒不如说是飞出去了。
整个人跃得老高,左脚踹中一人面门的同时,右脚勾住一人的脖子,整个人在空中转圈,好像进了游乐园,嘴里还发出嬉戏笑声。
啊!
“上啊,快上啊。”
“靠,揍他们。”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马军、火爆、刘天三人完全被围住。
偏偏三人实在太厉害,不仅没吃亏,对方小弟反而不断被打倒,完全是游刃有余。
雷耀阳看着混乱的场面,表现十分冷静,整了整衣领,大声吩咐道:
“浩扬、阿祖,准备好一会儿抓人。倒在地上的人,都涉及袭警!”
“yes,sir!”
李浩扬等人大声应命,声音格外清晰。
“雷sir,你这是什么意思?”
倪永孝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特别扫了一眼倪老四的惨状后。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依法办事。你们的人袭警,人所共见,我按照袭警罪抓捕,有什么问题?”
雷耀阳居高临下看着倪永孝,既然已经不能做朋友,态度当然有所转变。
黑鬼、文拯、国华三人,本来只是想来凑凑热闹,并没想过替倪家出头。
可是现在很明显,对方太强势了,已然影响到了他们,让他们也跟着倪家没面子。
立时,国华便开口道:
“雷sir,你不要冤枉人啊,明明是你的人先动手的。我们这里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到了。”
“就是啊,死条子,你冤枉人。”
国华小弟不少,赶紧帮着老大大声叫嚷起来。
文拯与黑鬼对视一眼,由文拯开口,也发话道:
“雷sir,我们这里三百号人,外面还有几千号人。你要抓人,警署关得下嘛?”
黑鬼非常配合,紧随其后道:
“今天你只要敢抓一个人,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跟你走,我看你敢把我们怎么样?事情闹大了,我看你背不背得起。”
“是啊,死条子,你背得起嘛?”
“抓你老母,抓我们试试。”
“来啊,抓我啊!”
“干死这群死条子。”
老大们都发话了,站成统一战线,古惑仔们占着人多势众,丝毫不惧,同样高声叫嚣起来:
“干什么,退后,都退后!”
黄志诚和陆启昌等人又紧张起来,倒是李浩扬等人冷笑连连,看着逼近的一群人犹如看傻子。
“雷sir,怎么样,是不是还要玩?”
倪永孝或许觉得占了上风,阴沉散去,脸上重新有了笑意。
雷耀阳看了看逼近自己的众人,轻声一笑,突然大声道:
“阿军、火爆、天,差不多了,住手吧!”
一声令下,马军、火爆、刘天三人打趴自己的对手,若无其事,慢慢退了回来。
一众古惑仔们被他们身手所慑,也不敢追击偷袭,甚至给他们让出道路,眼睁睁看他们退回到安全位置。
“呼!”
“呵…!!”
陆启昌等人深吸口气,倪永孝等人冷笑连连,都认为雷耀阳被震住,准备息事宁人了串。
没曾想雷耀阳继续发话了,大声道:
“浩扬,马上打电话回警署,让阿霞叫支援。两队PTU、五辆冲锋车、二十号军装警员,今天我们慢慢玩!”
说着,雷耀阳目光冰冷,扫视起四周古惑仔,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位与雷耀阳对视的人,都感觉心悸,不由低首。
“你们认为我不敢抓人是吧?好,今天就把你们所有人都抓回去。警署关不下,我押你们去赤柱。只希望到时候你们还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嚣张。”
静....死一般的寂静。
随着雷耀阳开口,刚刚还嘈杂的现场,再无一人发声。
那强势的话音,也在这样的场景下,显得格外清晰,直指人心。
“倪永孝,最后一个机会,我问你最后一次,倪家传统的生意,还会不会在尖沙咀做?”
雷耀阳给出一问,鹰眼如电,看着对方。
倪永孝深吸一口气,抬头与雷耀阳对视,目光坚定道:
“雷sir,既然你都知道是传统,现在我父亲死了,我当然会按照传统,将他的事业做下去。”
雷耀阳微微摇头,有些失望道: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想不到你和傻子一样,根本没脑子。好,既然不是朋友,那我们就只能是猫与老鼠的关系了。”
说着,雷耀阳大声吩咐:
“阿军、阿祖,你们两带队,上楼搜查倪坤死的那套房,不用顾忌所谓的凶案现场,该砸就砸,我要你们一寸一寸都不放过,仔细的搜!”
“yes,sir!”
马军和关祖立时应命,便要离开。
可是黄志诚与陆启昌有话说了。
只见两人赶紧拦住马军和关祖,不解道:
“雷sir,破坏案发现场,这可是件大事啊!”
“对啊,雷sir,我们的人已经搜过了,并没发现线索,还要搜什么呀?”
“没有线索吗?”
雷耀阳从头到尾都盯着倪永孝,没放过一秒,刚刚自己吩咐时,倪永孝瞳孔明显收缩,呼吸加快。
那可是紧张才会造成的情况。
心中怀疑加重,掌控着案发现场,雷耀阳也不怕变故,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
“在两天之前,我在旺角云来茶楼设宴,请倪坤饮茶,当时我就告诉他,旺角警署的辖区会扩大至尖沙咀。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从旺角警署辖区扩大那一刻开始,区内禁毒、禁兵。”
“我雷耀阳虽然不敢说是什么大人物,但也还算一位警务高层人员,警司、署长。”
“我的话,倪坤就算不听,也不会不当回事,可是就是这么稀奇,两天之后,倪坤不在家好好想想怎么对付我,或者说怎么样应付这次事件,反而跑来这里唱戏。”
“陆sir,你先前也说了,就你们尖沙咀警署的资料,倪坤来这里唱戏,还不是巧合,而是每月必定会到。”
“更有意思的是,倪坤刚刚被人杀死,尸体就在警署,作为倪坤最孝顺的儿子倪永孝,你不去警署认领尸体,将你老爸风光大葬。反而跑到这里,说是要玩祭祀。”
“你真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恐怕就是你们倪家一处货仓,倪坤每月来一次,也不是唱戏,而是看货。你倪永孝着急赶过来,也是怕我们警方发现吧!”
“陆sir,你们按照“凶杀案案发现场”搜,当然搜不到东西。阿军、阿祖,把铁锤、凿子等家伙都用上,一寸一寸搜,就算把房子拆了,我也担了。”
“yes,sir!”
马军和关祖完全明白了雷耀阳的意思,再次大声应命,赶紧上楼。
这次,陆启昌与黄志诚也不拦路了,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惊骇。
不可否认,雷耀阳这一番的分析,确实是有道理啊。
倪坤每月过来唱戏,这一唱就是二十来年。
陆启昌和黄志诚自打来尖沙咀做警察,就已经知道,可从没往货仓那方面想。
现在想来,不是没有那个可能的。
而就像雷耀阳所说,倪坤死了,倪永孝不去。
祭奠尸体,跑来祭奠案发现场,这算什么?
一开始他们也没想到这方面,现在却是有些恍然大悟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找家伙上楼帮忙。”
黄志诚反应过来,立马转头吩咐起重案组手下。
倪永孝这会儿摘下眼镜,死死盯着雷耀阳,寒芒迸发,一字一顿道:
“雷sir,尖沙咀不欢迎旺角警署的人,我倪永孝说的。”
话罢,倪永孝转身,冷冷道:
“我们走!”
哗…!
见得倪永孝的反应,连四周小弟都看出来了,雷耀阳所猜测,恐怕还真不是无稽之谈,有可能是真的。
倪家外围头目,黑鬼、国华、文拯、甘地等人眼神诡异,心里还有几分不甘。
自己等人怎么就没先想到呢!
要是早就想到,早早带人来这里吞了倪家的货,岂不发财了。
矮矮胖胖的韩琛低着头,一脸阴郁,此时也完全意识到倪永孝的厉害,意识到倪家对他并不信任。
老实说,韩琛一直认为自己做事说话都不错,是外围头目之中,是最被倪家信任的一位。
平时,倪永孝也好,倪坤也好,都常常找他喝茶,谈一些知心话。
现在看来,那都是虚假的啊!
倪家从没对他说过有货仓在这边,今天过来,也是告诉他祭奠倪坤。
换言之,在倪家心里,他与所有外围老大并没不一样的地方。
雷耀阳做事狠辣决绝,只要确定不能做朋友,只能是敌人,就完全不会手软。
上前几步,大手伸出,雷耀阳直接拦下倪永孝:
“放下狠话就想走,你想走哪儿去啊?你们这些人,一些意图袭警,一些意图阻碍警方办公,都得给我回警署。火爆,小生,上铐,先把倪永孝给我铐起来。”
“谁敢?”
倪家的人一听这个,立时站前十几号人。连同黑鬼、文拯等人也不例外,都站上前。
“让他铐!”
倪永孝情绪完全爆发,憋不住了,大吼道。
他看明白了,雷耀阳这个警察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今天这样和他玩下去,必定吃亏。
倒不如顺着他走,先把今天这事了结,再慢慢想办法对付他。
“不让我们铐,难道我们就不铐你了?小子,你他吗挺搞笑啊。”
火爆拿出自己腰间铐子,先陈小生一步,一个反扣,将倪永孝以重刑犯的铐法,双手都铐在了后面。
火爆可是猛人,家里有钱有势,自己那也是无法无天的人物。
倪永孝这么嚣张,他早看不顺眼,现在有机会,还不收拾他。
“小生、周苏、周天,迈斯、你们也帮忙,这几个,都给我铐起来。”
雷耀阳一手准确指向韩琛、文拯等人,再令道。
说着,更是招呼陆启昌等其他警员道:
“都动起来,有铐子的,全都用上。”
“yes,sir!”
陆启昌、黄志诚、一众巡警都感到了畅快,这位雷sir实在太强势了,跟着他做事,真是爽啊。
特别陆启昌和黄志诚两位,和倪家争斗多年,基本没占到过什么便宜,反而丢了不少脸,吃到不少投诉。
今天这种舒心的事,还是他们第一次。
半个小时之后。
尖沙咀柯士甸道,大半个区域被警方封锁。
警灯闪烁,警报声刺耳,十几辆冲锋车被装的满满当当,三百多号倪氏的人全部被送走了。
当然,送他们去赤柱,那是雷耀阳唬他们的,也不太可能。
方洁霞已经联合好和旺角警署交好的警署,如李智龙的湾仔、尖沙咀,油麻地,一个警署拘留几十号人,完全没问题。
他们也没多大罪过,稍微审讯关押,或者直接交保释金,便可以离开。
雷耀阳之所以抓捕所有人,也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顺便向整个尖沙咀昭示:
“自己这个旺角警署署长无比强势,古惑仔想玩老一套,占着法不责众,人多闹事,那是行不通的。”
“别说几百号人,今天在场就算是上千号人,雷耀阳照抓不误。”
“雷sir,楼上有发现。”
正在雷耀阳傲立指挥,安排完前来支援的警员任务时,黄志诚和陆启昌一脸兴奋从楼上跑下来,大声道。
“是不是发现货仓了?”
雷耀阳头也不回,猜测道。
“是,雷sir!”
猜测得一点都不错,货仓果然就在上面,全是还没经过加工的白面。
黄志诚眼中闪烁着佩服,欢喜道。
“有多少?”
雷耀阳点了点头,再问道。
“初步估计,过千万。”
这次是陆启昌回话。
“只有千万?”
雷耀阳听得,却是眉头微皱,并不那么满意,暗道:
“倪氏还真不简单啊,鸡蛋不在一个篮子,也不知道有多少货仓。按照倪氏的大家风格,恐怕在港综市就不止屯了过亿货物,现在才搜到千万。”
黄志诚与陆启昌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了。
还是由陆启昌开口,提醒道:
“雷sir,过千万的货被我们警方缴了,就算是倪氏,也要伤筋动骨。”
“你太小看倪家了,区区千万,最多让他们心痛,还达不到伤筋动骨。”
雷耀阳摇头,话语道:
“我来尖沙咀,是要一举打垮倪氏,千万,不过刚刚开始。”
“既然货搜到了,就由你们尖沙咀警署负责安排新闻发布会,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吧!”
“雷sir,这怎么行!”
陆启昌连连摆手,就连黄志诚亦同样。
要知道,所谓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外界公布赃物,就相当于告诉外界,这个案子是我们破的,大家伙看好了,替我们宣传一下。
也让民众知道,每年纳税的钱没养废物,我们是有成绩的。
而这次能够找到千万的货,完全是雷耀阳的功劳。
黄志诚与陆启昌,已经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人也都算实诚人,怎么会做出抢人功劳的事来,而且还是抢警司,以后不想混了?
“我说行就行!”
雷耀阳微微一笑,看向两人,真诚道:
“先前我吩咐人上楼搜查,你们既然肯帮忙,那就是协同办案。”
“要知道,当时可不定真搜出东西,谁也不敢肯定,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如果不对,什么都没搜出来,我们一定被投诉,上头也会批评我们破坏了凶案现场。”
“既然你们肯冒风险,有了功,当然算我们共同的。”
“前些曰子我在澳门赢了赌神大赛,相信你们也知道拉,媒体不断报道,照片整整一月都在头版头条,风头太盛。现在刚压下一些风头,再来一出千万白粉,那可太张扬了。恐怕我以后出门,都会被记者追着拍。”
“所以啊,由你们开发布会正合适,只要会上别忘了提几句我的那些下属,别忘了他们的功劳就行了。”
一番话,雷耀阳说得有理有据。
事实上,雷耀阳亦有心和尖沙咀警署交好。
毕竟这些人不像西九龙警署的人一样可恶,一直很尊重自己,给足面子。
“投桃报李”雷耀阳也愿意和同事打好关系。
再者,尖沙咀警署和倪氏斗了那么多年,定然有许多资料,是自己不知道的。
陆启昌和黄志诚可没想那么多,听得雷耀阳话后,无不感动道:
“既然雷sir这么说,那我们就招办了。”
“恩,去吧,打电话通知你们署长,大功一件,露露脸也好。你们和倪家斗了那么久,有这千万的白粉,也有个交代。”
雷耀阳微笑再话,将“平易近人”发挥到了极致。
陆启昌和黄志诚是越听越感动,巴不得自己是雷耀阳手下该多好。
看看人家,多理解自己这些前线人员。
不像自家署长啊,没功劳就是大骂,在外面和古惑仔斗吃亏,回去都还受气。
感动之余,陆启昌有些天真话语道:
“雷sir,现在倪永孝被送到我们尖沙咀警署,搜到这么多白面,是不是可以……”
雷耀阳不等其说完,大手一摆,摇头道:
“别想了,就凭上面搜到的白粉,没办法拿他怎么样的。我们根本没证据证明白粉就是倪家的。”
“吗的,又要证据。”
黄志诚似乎在这方面吃过不少亏,大骂一句,很是不爽道。
“阿诚!”
陆启昌看了黄志诚一眼,随即又看向雷耀阳,笑道:
“雷sir,不好意思,阿诚他我能理解,黄sir这是真性情,我手下,也有不少兄弟是这样,而我本人,也同样!以后大家的辖区一致,合作的机会多了,别太在意规矩,都自己人,没那么多规矩。”
雷耀阳微笑话道。
“雷sir说得好啊,哎,要是我们老板也像雷sir这样,那就好咯。”
黄志诚大赞,看雷耀阳的目光更加善意。
陆启昌见雷耀阳确实很诚恳,没半点觉得自己两人没规矩,同样露出真性情,气愤道:
“这都不能拿倪永孝怎么样,真是不甘心。”
雷耀阳听得,脑子一转,突然想到什么,意味深长道:
“也不是完全不能拿他怎么样!”
“哦?”
陆启昌和黄志诚双眼同时亮起,请教道:
“雷sir,什么意思?”
“倪永孝不是号称不欢迎我旺角警署的人过来尖沙咀嘛,明天起,我就派人过来巡逻,看他能怎么样。你们帮我一个忙,用怀疑白粉是倪永孝的说法,扣他二十四小时。”
雷耀阳提出想法。
陆启昌和黄志诚瞬间明悟,心甘情愿应命:
“yes,sir!”
这应命喊得声音响亮,恐怕比面对他们老板时,都还来得真诚。
他们完全明白了,倪永孝不是说不欢迎旺角警员过来巡逻。
只要无事巡一天,倪永孝就会丢大脸。
因为他今天可是当着所有人面说的,结果说出的话不能实现,还不够丢大脸嘛。
旺角警署大型拘留室。
这里,不属于一开始旺角警署的建筑,而是扩建之后,方才修建。
拘留室很宽敞,足足有百多平米,以铁栏分割,分成了三个间,两大一小。
一间拘留室,关上四五十号犯人,完全没压力。
此时,三号拘留室内就正关着五六号打扮各异的古惑仔。
“咔”
的一声,他们眼看着许多军装警员,压着一大群人进入,无不站起身来,讶异议论着:
“哇哇哇,这么多人啊,什么状况?”
“老大,有新人进来了来就来吧,关我们屁事。”
“老大,我这不是好奇嘛,不知道是哪个社团这么想不开,竟然敢在旺角闹事?”
“我靠,看样子他们还是一伙的。”
五六名古惑仔眼看新人全部被关到隔壁两间,马上就意识到他们都是一伙。
毕竟关拘留室也是有规矩的,如果你们有矛盾,警方为了怕发生什么冲突,制造出麻烦,一定不会关一起,都会分开。
比如这里关着的五六名古惑仔,他们就是旺角同一势力的。
冰冷的铁门“哐当”一声又关上了,军装警员离开,刚刚进门的四五十号犯人也热闹起来。
“老大,兄弟们都被抓进来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白痴啊,我们又没犯事,那些条子最多关我们一会儿,自然就会放我们出去。”
“不用急,事情闹得这么大,恐怕我在外面的小弟现在已经知道我被抓了,一会儿就会带律师过来保释的。”
被抓进旺角的四十五号人,有两名是倪家外围大佬,甘地和国华,其他都是两人小弟。
二人是一点都没慌,也不需要慌张,因为他们确实没有犯事,只要等一会儿时间就行了。
“喂,那边那群家伙,你们哪一路的?犯什么事啦?不是旺角的啊,我怎么不认识你们。”
本就被关着的五六名古惑仔有些好奇了,他们的老大,一个壮的如牛一般的铁塔男人开口,漫不经心问道。
这铁塔男人很是嚣张坐在地上,背靠墙壁,手里还拿着一支烟,燃得是烟雾缭绕。
甘地和国华看了铁塔男人一眼,发现并不认识,倒是一名国华小弟开口,小声道:
“老大,是合和图犀牛。”
“犀牛?”
听得这名号,甘地和国华心里都不由一惊。
这犀牛可是大人物啊,合和图旺角区话事人,势力极大,本身还是合和图双花红棍,深得合和图龙头信任。
至少甘地和国华自问,他们恐怕都玩不过犀牛。
这样的人也被抓关这儿了?
甘地与国华等人心头还在讶异,三号拘留室一个跟竹竿似的瘦子跳了起来,大骂道:
“我草!我们老大跟你们说话,你们他吗都聋了,没一个会喘气的嘛?”
甘地、国华一伙人听得,无不恼怒,可是为了这点小事,也没必要和对方结个大仇。
立时,还是国华沉得住气,笑脸迎人道:
“合和图犀牛哥是吧,你的威名我听过。我们是尖沙咀倪家的人,我叫国华,他是甘地。”
别看甘地和国华不愿交钱给倪家,也时常想着判变。
可是当混迹江湖时,真遇到什么情况,他们第一时间还是会选择报出倪家名号。
毕竟“背靠大树好撑腰”,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们是倪家的?”
果然,一听这话,犀牛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从地上蹦了起来。
国华和甘地见得,无不得意,暗道倪家果然还是够威,连合和图话事人也不敢不给面子。
没曾想接下来的场面,让他们完全抓瞎了。
只见犀牛还真像牛一样,喘着粗气,直奔围栏边缘,双眼通红,两手抓住铁栏,摇得哐哐作响,暴躁道:
“那什么国华,雷爷是不是已经对倪家动手了?你们这是从尖沙咀被抓过来的?”
“这什么意思?”
国华和甘地一群人听得,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没明白犀牛在说什么。
可是犀牛不依不饶,更加暴躁道:
“你他吗快说啊,我问你话呢,草!”
犀牛的小弟紧随其后,也纷纷帮衬道:
“我们老大问你们,怎么被抓进来的?”
“对啊,犯了什么事,还不说!”
虽然不明白怎么个意思,国华和甘地也不愿向犀牛低头了,同时眼神示意小弟,他们小弟会意,马上就站出两人,一五一十将被抓的事说与了犀牛几人听。
呼犀牛听得,就好像大石头落地一样,大松了一口气,放开铁栏,重新回到先前的位置躺坐着,恢复咸鱼状态。
嘴里还念念叨叨道:
“吗的,我就说我不会这么不走运,错过好事吧。还好明天就出去了,还赶得上。”
要知道,雷耀阳辖区扩大,也承诺许多旺角大佬,完全可以借这次机会踩入尖沙咀,到时候连警方都会站他们这边。
旺角一众大佬无不兴奋,早就磨刀霍霍,就等待着雷耀阳一声令下了。
犀牛这家伙倒霉,前两天因为一点小事,被旺角警署抓进来,要关三天。
今天已经是他被关第三天了,换言之,明早他就可以离开。
偏偏尖沙咀一伙被抓,他是真吓到了,还以为外面抢地盘提前开始。
现在一听不是那么回事,总算放下心!甘地与国华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犀牛有点神神叨叨的,也不便理会,只求“井水不犯河水”。
倒是他们的小弟闲不住,与犀牛小弟闲聊起来。
国华的一位亲信手下,光头男人首先开口了,小心翼翼道:
“兄弟,你们又是怎么回事,被抓进这里了?”
依旧是犀牛那位瘦瘦小弟开口道:
“还能有什么事,犯了雷爷的规矩咯,前几天在旺角街上揍了一个小子。”
“这也算事?”
光头男人十分不解,满脸不可置信,不由道:
“死人了?”
在他的想法里,也只有揍死了人,恐怕才会被抓进来关几天吧。
毕竟港综市古惑仔斗殴,简直太正常不过。
十个古惑仔,九个每天都在外面斗殴,警察都懒得抓,更别说关起来。
何况犀牛还是话事人级别人物,就算警察也会给个面子啊。
没曾想瘦弱小弟像看傻子一样,扫了光头男人一眼,嘴角上翘道:
“死人?你开什么玩笑,谁敢在旺角弄死人。轻伤而已,我们已经赔钱给伤者了,都解决好了。”
“赔钱解决?”
瘦弱小弟的话,听得尖沙咀众人是懵逼呵呵。
光头男人更加不可置信道:
“既然解决了,那为什么你们还被关进来?”
“我靠,你真当雷爷混假的,当众违背雷爷的规矩,只是拘三天,雷爷已经给足我们老大面子了。我告诉你,整个旺角,也就我们老大有这个面子。”
瘦弱小弟得意洋洋,就好像述说一件天大的事情一样。
而躺坐在那边的犀牛,嘴角也露出笑容,似乎也在得意。
尖沙咀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是真不能理解了。
这尼玛打人赔完钱还要被拘留几天,这叫给面子?
在尖沙咀,连小混混打人都不用进局子的。
旺角这些出来混的难道都傻的?
都不理解“给面子”的含义嘛?
“猴子,别和他们废话了,他们是尖沙咀的人,和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
这时,犀牛又一名小弟开口,不屑道。
他们可都知道,再过几天就要和自家大佬杀进尖沙咀,扩大势力了。
这些家伙现在被雷爷抓进来,得罪了雷爷,说不得到时候抢的就是他们。
既然是敌人,现在还聊个屁啊。
“也对!”
被称为猴子的男人倒也精明,稍微想了想就明白兄弟的提示,重新回到先前的位置坐下,拿出一盒烟,顺手也递出给自家兄弟们。
很快,三号拘留室这边烟雾缭绕,尼古丁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国华和甘地看得眉头大皱,有些忍不住。
由国华开口,小声招呼光头小弟道:
“你再去问问,他们的烟哪儿来的?”
老光头小弟有些不乐意,毕竟人家看起来都不喜欢理会他,现在去问,不是“冷脸贴热屁股”嘛?
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何况是古惑仔。
光头小弟硬着头皮,又走到铁门口,招呼道:
“喂,那边的兄弟,你们怎么还有烟?进来没被搜身的嘛?而且这警署拘留室内,还可以玩火?”
索性,犀牛几人没有不理会光头,由其中一位小弟开口,一种前辈口气道:
“只要不闹事,雷爷最好说话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让阿sir带进来就行了,别说是烟,酒也没问题啊!”
说着,他从衣兜里抄出一个易拉罐,众人皆认识,还真他吗是啤酒。
“吗的,这到底什么警署,这哪儿是拘留啊,压根是进来修养来了。”
尖沙咀一群人看得暗骂,他们进来的时候,身上东西可是被搜得一干二净。
别说是烟,连钥匙都被没收了,每人身上都是白板。
也正在这时,“哐”的一声,大门口铁门声响起。
只见一位几百斤的大胖子,满脸笑容,像弥罗佛一样走了进来,其左手还提着一个大口袋。
“梁sir,今天这么早啊?”
“梁sir,我的东西呢?”
尖沙咀一伙人小心看着,而犀牛那边集体站了起来,看得出,他们和胖子还挺熟,热情打起招呼。
“不早不行啊,还有一个小时就到饭点了,今天这么多人进来,我也要准备准备,好替大家买东西嘛。”
大胖子一脸笑容走到三号拘留室门前,当着众人的面打开袋子,一样一样递进去:
“来,猴子,你要的杂志。我买的时候也看过了,这一期的妞不错,特别是那对灯,啧啧。”
“梁sir,真的假的?”
猴子一听,满脸欢喜道。
“你自己看吧,不过憋着点火,要卫生纸就说话。”
大胖子白了他一眼,玩笑道。
“哈哈哈”一时间,三号拘留室众人都笑了起来。
犀牛紧随其后,也问询道:
“梁sir,我的呢?”
“犀牛哥的东西当然少不了咯,顶级古巴雪茄,牛嫂送过来的。还有这件衣服,牛嫂说了,这两天天冷了,让犀牛哥多穿点。”
梁鉴波足足拿出好几样东西,全都递进拘留室,众人七手八脚拿过。
犀牛看起来也挺高兴,双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道:
“哈哈哈,这个臭三八,总算没忘了我!”
接下来,大胖子又连续发了许多东西,零食、小吃、酒水,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三号拘留室的众人倒也习惯,接过后无不感谢,看得出平时相处极好。
发完东西之后,大胖子又话道:
“对了,今晚怎么样,还是照旧嘛?”
“照旧就行了,梁sir,麻烦你啦。”
犀牛大手一摆,客气道。
“犀牛哥,大家都是老相识了,说这些做什么。”
大胖子同样大手一摆,一副“义气儿女”的架势。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整个旺角警署里面,最欢迎拘留人员的警员,因为这里每一位,可都关系到旺角警署警员的福利啊。
随便又与犀牛一伙客气了几句,大胖子这才转向一号、二号拘留室,笑容满面道:
“那,你们是第一次进来我们旺角警署拘留室,想来都不认识我,在这里,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梁鉴波,是旺角反黑组督察,平时除了本职工作,也负责拘留室的管理工作。”
“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呢,可以告诉我一声,每天饭点,我就会把你们要的东西送来!”
“就好比现在,还有一个小时就开饭了,你们晚上要吃点什么,都说说吧!”
甘地和国华等人听得是脑子直迷糊,什么时候被拘留,还可以点餐了?
这旺角警署福利待遇这么好啊?
不仅点餐,看犀牛那边的情形,连杂志都能点,这是怎么个情况。
不过待遇好嘛,总归对他们有好处。
甘地一脸笑容,就马上试探道:
“梁sir是吧,那我今晚要吃鲍鱼,你也给我送来啊?”
明明是找茬的话语,没曾想梁鉴波左手一张纸,右手一支笔,笑容满面道:
“鲍鱼嘛,当然没问题,要吃哪家餐馆的?和记?又或者富贵大酒楼?先说好啊,饭店如果离旺角太远,那得加钱!”
“加钱?”
听得这两个字,甘地笑容收敛,疑问道:
“什么加钱?被你们警署拘留了,难道吃饭不是由你们警署负责供应的嘛?”
梁鉴波一听就炸了,不满道:
“供应,供应什么?我靠,我们旺角警署是小警署,众所周知啦。我们这儿连食堂都没有,怎么,还要我们警察自己掏钱,去外面给你们买来供应啊?”
听得梁鉴波的话,犀牛那边一伙人指指点点,小声笑闹,似乎对于尖沙咀众人问出这种傻问题,而感到可笑。
甘地脸色一沉,实在忍不了了,就想要说上几句,即便得罪犀牛也“在所不惜”。
好在国华沉得住气,一把拉住甘地,话语道:
“有得点也不错,自己花钱吃得好一点,更何况还能喝几杯,就当聚会了。”
“哼!”
甘地冷哼一声,忍下心头怒气。梁鉴波这会儿却再次开口了:
“什么喝几杯?你们还想着喝酒啊?那别想了,只能点饭菜、甜品、小吃,酒水不予供应。”
这次连国华都不满了,一指三号拘留室内,一位小弟手里还拿着啤酒往嘴里灌,喝话道:
“那他们怎么有酒喝?”
“靠,真是不懂规矩!”
“小子,你他吗想找麻烦啊?”
还没等梁鉴波回答,除了犀牛外,三号拘留室一群人“同仇敌忾”,喝骂连连。
这怎么个意思,你自己喝不上酒,还想拖人下水?
真当合和图是混假的?
“怎么样,说你们又怎么样?”
“来啊,有种过来啊。”
一再被对方小视,甘地与国华的小弟们也受不了了,毫无惧色,咒骂反击。
“够了,够了!”
嘭嘭……
梁鉴波连连拍打铁门,才让两边的人控制住。
随即,也立马给出解释道:
“他们是我们旺角的人,只是犯了我们头的规矩,关在这里冷静几天。被关押的曰子里面,要什么当然就有什么咯。”
“你们不一样,你们犯法了,涉嫌袭警、聚众闹事、阻碍警方正常办公。另外,听说还有一单重大毒品藏匿案件,和你们这些家伙也拖不了干系。”
“这么重的罪犯,我们当差的当然得小心点!给你酒,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自杀啊。”
你国华和甘地越听越恼,这胖子说话简直气死个人,几瓶啤酒而已,这和自杀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自己等人还能喝啤酒醉死在拘留所?
不过想到人在屋檐下,国华和甘地还是没有发作。
一名精明的小弟插话,问询道:
“梁sir,我们点菜的价钱,恐怕也和外面不同吧?”
“哈哈哈,好,这位兄弟问得好,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梁鉴波一手拿纸,一手拿笔,开心道:
“价钱方面嘛,比起外面确实要贵上一点点。你们也知啦,我们做警察的就一点薪水,平时连饭都吃不饱。借着为各位朋友跑腿,肯定要象征姓收那么一点费用嘛。”
“不知道梁sir所说的象征姓,又是多少呢?”
甘地冷冷一笑,直接问道。
“不多,这个数。”
梁鉴波马上伸出手,五根手指张开。甘地一下就轻松了,神色缓和道:
“五十块啊,倒是合理!”
“什么五十块,当我们警察要饭的?”
梁鉴波却是很不满,眉头大皱道。
“五百?”
甘地恍然,他就知道,这些旺角警察没那么好心,五十块就跑腿,敢情是要五百块。
没曾想梁鉴波依旧摇头,干脆肯定道:
“是五倍!你们点什么,给五倍的钱就行了,比如叉烧饭,不远就有,八块钱一碗,我们这儿嘛,就是四十块。”
“五倍,你怎么不去抢?”
“死胖子,你他吗敢耍我们,我一定投诉你。”
“就是啊,条子了不起啊,敲诈啊。”
甘地、国华、一众小弟瞬间爆炸,无不大闹起来。
这尼玛五倍的价格,他们不是消费不起,关键太黑了,他们实在不愿意消费。
这里总共六十来号人,一人一碗叉烧饭,一顿就得两千多块,这哪儿是吃饭,吃生猛海鲜也就这个价了。
“不吃是吧?我草,浪费我时间。”
梁鉴波一听也不乐意了,收拢纸笔,也不与甘地等人多说,骂骂咧咧离开拘留室。
“哈哈哈这群傻叉!”
“死扑街,这么穷,怎么出来混啊,连饭都吃不起。”
犀牛那边的人从头看到尾,在这拘留室内也是无聊,见得纷纷嘲笑起来。
“你们才是傻叉,五倍的价钱也吃饭。”
甘地忍不了了,出面骂道。
犀牛的小弟冷冷一笑,回应道:
“五倍,什么五倍?我们旺角人进了这里,一倍的价钱,算是意思意思,随便什么东西都能点,你不知道嘛?”
“啊?”
尖沙咀一伙听得,皆不说话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敢情被关个拘留室,都还分得这么清楚,地域色彩这么浓的嘛。
他们吃饭,多给一点意思意思,还烟酒茶随便。
我们吃饭,五倍的价钱,酒不提供、烟恐怕也难说,要什么什么没有。
这到底什么警署,真是见了鬼了。
一直没说话的犀牛这时开口了,看向甘地与国华,大声道:
“那,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被关的曰子恐怕还长,今天不吃,明天总得吃。一点钱而已,如果出得起,最好就出了,要不然受苦的还是你们自己。”
犀牛可是老江湖,旺角有规矩以后,他犯规最多,进来拘留的曰子也多。
他这个人,十分暴力,又极爱喝酒。时常喝多了,就忘记禁令,在旺角大街上打人。
旺角警察每次抓住他,都会拘留三五天,算是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所以犀牛吧,他可看过许多角色,跑到旺角拘留室还叽叽歪歪,最后凄惨的下场。
可惜尖沙咀与旺角环境不同,甘地与国华对视一眼,压根没觉得犀牛提醒是善意的。
甘地甚至冷冷一笑,不屑道:
“不劳你费心了,我们根本就没犯事,律师恐怕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用不了两个钟头,我们就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出去以后,要什么吃的没有啊?”
紧随甘地之后,国华似乎想故意气一下犀牛,或者说展露尖沙咀古惑仔的威风,大声道:
“今晚鲍鱼宴,人人都有,我请!”
“好啊!”
“老大威武!”
他们的小弟也十分给力,大声嚷嚷着配合。
这会儿,尖沙咀这票人心中,无不认为自己等人一会儿就能出去了。
他们口中的鲍鱼宴,也是上酒店吃,而不是在这冰冷的拘留所里面。
犀牛见得,冷笑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第四章:无间道
旺角警署大堂办公室。
眼看着梁胖子回来,周强与钟立文两人第一时间迎上,热情招呼道:
“胖哥,怎么样,要些什么?”
其他旺角警员瞟了一眼,或是无奈摇头,如马军、高喜等人。
或是满不在乎,如关祖、火爆等人。
也有许多竖起耳朵听的,如何尚生、于子朗等人。
拘留室收费创收,这可是雷耀阳下达的命令,每月收入都会公开,按照比例分配给所有人。
谁工作不希望收入高一点呢?
梁鉴波一直负责这件事,而今天拘留室关道。
“犀牛他们照旧,那些新来的死扑街什么都不要。”
梁鉴波有些不满,回应了一句。
“什么?一点东西都不要?他们不饿啊?”
周强听得一愣,立马问询道。
“呵!”
梁鉴波冷冷一笑,话语道:
“恐怕他们认为很快就能出去了吧,看不上我们这的环境,想去外面吃。”
听到这里,旁边正坐在椅子上摇晃的李浩扬都不由话道:
“出去?耀阳哥没发话,谁走得了?”
“胖子,顺顺心,我为你出过气啦。那些家伙的律师来过了,我刚打发走。”
何尚生拿着自己的茶杯,走了上前,递给梁鉴波,话语道。
“真的假的,律师随随便便就走了?”
梁鉴波接过茶杯,十分怀疑看向何尚生。
“胖子,阿生的话也信得过嘛?你是没看见啊,那律师十分嚣张,又是要马上见当事人,又是要投诉的。还是雷sir出面打发走的!”
陈小生摇摇摆摆走过来,笑眯眯道:
“雷sir说了,那些家伙关系到毒品案,先扣四十八小时再说。”
梁鉴波听得大喜,大赞道:
“好啊,不愧是老板啊!这么说,那我就有底气了,死扑街,一顿不吃是吧,下顿饭我加价到十倍。”
就在一门之隔的署长办公室内。
雷耀阳与方洁霞对面而坐,此刻两人的手上,都拿着电话谈笑风生。
雷耀阳电话那头,不是别人,乃是警界一哥处长。
而方洁霞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简单,是港综市警务投诉科总督察刘杰辉。
要知道,雷耀阳做事一直以来都很老辣,他在外无比强势,先前与甘地等人的律师争锋相对,利用手上职权,强行扣人,甚至不让律师与当事人见面。
而下来后,他自己马上给处长打电话汇报情况,将事情说得十分严重,特别强调搜出海量毒品,很可能与抓到的人有关。
毒贩,众所周知都挺危险,自己也是怕消息走漏,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才会禁止律师面见当事人。
处长先前其实就收到尖沙咀署长传给他的消息,说明破获一单毒品大案子,查获价值千万的白面。
现在又听雷耀阳这么一解释,电话里面对雷耀阳是极尽夸耀,大赞做法正确。
无论对方律师要投诉什么,警务部这边都不会认,甚至都不会调查。
至于方洁霞这边,效果同样极好。
刘杰辉是什么人?
那可是腹黑学满级大号!
雷耀阳不仅已经荣升高级警司,再加上豪捐五亿的举动。
刘杰辉心知,这个盟友只能巴结,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
现在机会来了,还不好好表现。
所以接到电话后,刘杰辉都没听方洁霞说完,就用肯定口吻表示,他们那边就算接到投诉,也就表面记录一下,随后直接扔了,完全不会管。
甚至暗示方洁霞,以后旺角方面警员的投诉,他也会先知会雷耀阳一声,问清楚怎么样处理,才会行事,他与旺角警署绝对是好朋友关系十来分钟后,正事说完,又稍微闲聊的两人同时挂断电话。
方洁霞看起来有些兴奋,话语道:
“头,没问题了!刘杰辉很识相!”
也不怪方洁霞兴奋啊,想想两年前,她还在警察公共关系科做事,正是刘杰辉下属,被打压得直吐血。
想不到短短两年时间,风水轮流转,她不仅有了和刘杰辉平等对话的本钱,甚至于对方每句话都饱含着巴结,不敢有重话。
“搞定就好,刘杰辉一直都是个聪明人,我从来没担心过他那边会在这种事上找我麻烦。知会他一声,也就是表示友好而已。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盟友嘛。”
雷耀阳微微一笑,满不在乎道。
“恩!”
方洁霞就喜欢雷耀阳这种“尽在掌握”的模样,兴致勃勃问询道:
“头,现在人都关起来了,尖沙咀、湾仔那边也通知到了,他们都会把人扣上二十四小时。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原定计划,明天一早,旺角进驻尖沙咀。倪家既然已经确定是敌人了,就从它开始,他外围势力不是很多嘛,那正好,就直接从根上给他挖尽。”
雷耀阳指点江山道:
“外面那些人,恐怕都已经等不及了,摩拳擦掌想要动手!”
方洁霞笑着点头,她可是很清楚雷耀阳的计划,“旺角警民大合作”。
在她看来,计划可行性非常的高,而且也不会动用什么警力,各方都还会很满意。
不过很快,方洁霞又想到什么,突然道:
“对了,头,说起倪家外围势力,尖沙咀警署送过来几份资料,应该会很有用。”
“什么资料?”
雷耀阳来了兴趣,问询道。
“是关于倪家四大头目的,我马上过去拿过来。”
方洁霞说着起身,打开房门小跑出去。
还不过一分钟,方洁霞抱着厚厚一叠文件又回来了,扔在桌上道:
“就是这些!”
雷耀阳拿起,随意看了几份文件,这些东西里面,有些是账目,有些是文字,还有些是照片,都非常详尽。
越是看下去,雷耀阳双眼越亮,非常满意道:
“好,有了这些东西,要对付倪家就更轻松了。”
“甘地,这家伙好像就正巧关在我们这儿吧。”
“头,要不要马上提他过来?”
方洁霞点头,话语道。
“不急!”
雷耀阳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表道:
“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兄弟们忙了一天,先去吃饭。晚上我们再回来,慢慢和他们玩!”
晚八点,旺角警署拘留室。
这个时间,早就超过饭点,可是梁鉴波今天不知道搞什么鬼,还没把晚餐送过来。
还好,犀牛一伙人也不着急,他们手上有烟、有酒、有小吃,压根没感觉到饿,猜测或许是警署有案子忙,很配合的等待着。
另外两间房内,尖沙咀一伙人可就不行了。
他们一大清早就跟着倪永孝出发,去往“柯士甸道”办事。
有些人还好,吃过早饭,更多的人连早饭都没吃,刚起床就出来了。
现在这个时间,他们已经整整饿了十个小时,是真饿了。
就连甘地与国华,在饥饿面前,也和普通人一模一样,靠坐在地上,精神萎绯。
“国华,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律师还没到?”
甘地开口,一脸焦躁。
“都是没用的废物,每年给律师所那么多钱,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出去了,我一定找他们麻烦。”
国华也很气愤,在他想来,律师就是没到啊。
毕竟就算律师不能保释他们出去,也是可以和他们见面的。
他们都不是初次被拘留的新人,很清楚规矩。
可是这完全没露面,当然就表示着律师根本没来。
“那现在怎么办?兄弟们都饿了。”
甘地十分不爽摆弄着铁栏杆,问询道。
两人正说着,铁门“哐”的一声响,众人满怀期盼,赶紧看过去。
只见下午才认识的胖子,那什么梁鉴波督察,脸色通红,两手都提着袋子,慢慢走进来。
“梁sir,今天怎么这么晚啊?有大案子?”
犀牛那边几人见得,纷纷起身,热情招呼道。
“哦,没事,头请大家伙吃饭,多喝了几杯,耽误了时间,各位兄弟,不好意思啦。”
梁鉴波几步就走到三号拘留室门前,放下袋子,解释道:
“那,头也没忘记你们,鲍鱼龙虾,今天的算头请了,不用花钱。”
说着,梁鉴波从袋子里不断拿出饭盒,饭盒打开,还真是鲍鱼、龙虾、石斑等高级食品,全都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哎呀,雷爷真是太客气了。”
犀牛立时就觉得很有面子,熊一样粗糙的脸上挤满笑容。
“雷爷威武!”
“好东西呀。”
犀牛的小弟们也是七手八脚,赶紧把饭盒拿进来,摆放在面前地上,竟然摆了足足十五道菜。
只看得对面拘留室内,尖沙咀一群家伙狂咽口水。
“那,犀牛哥,头知道你最喜欢喝两杯。上好的红酒,不过杯子拿着不方便,我没拿,犀牛哥不介意吧?”
梁鉴波笑容满面,从衣服里拿出两瓶红酒,递出道。
“哈哈哈,雷爷真是照顾我们这些小的,不介意,我们这些粗人,要什么杯子,吹瓶就行了。”
犀牛酷爱饮酒,一眼就看出两瓶红酒价值不菲,伸手接过,顺手往铁杆上一敲。
嘭!
红酒口子直接被敲碎,那尖尖的酒瓶,犀牛毫不在意,仰头猛倒,顷刻间灌下两大口。
“果然是好酒啊!”
犀牛非常满意,从小弟手里夺过一双筷子,猛的吃菜。
“好了,我一会儿进来,各位兄弟慢用记得收拾好哈。”
梁鉴波见得,这才起身,招呼一句,摇摇晃晃往外走。
“梁sir慢走不送。”
犀牛等人也很客气,玩世不恭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另一瓶红酒也被小弟们打开,你一口,我一口,胡吃海喝起来。
“我草,我们的呢?”
尖沙咀众人本就饥肠辘辘,现在对面热气腾腾吃着,他们只能看着,简直太折磨了。
眼见梁鉴波这就要走,甘地与国华都坐不住了,纷纷叫嚷起来:
“那个..那什么梁sir,等一下。”
呃,梁鉴波看起来也喝了不少,打着酒嗝,回头看了一眼,态度可就没那么好了,不爽道:
“什么事啊?”
甘地赶紧开口,问询道:
“梁sir,我们的律师来了嘛?”
“律师是吧?下午就到了,说是要保释你们出去。”
梁鉴波点头,老实道。
尖沙咀一群人大喜,还想再问。
梁鉴波也不等对方发问,继续道:
“不过你们是重犯,毒品货仓那么大案子还没查清楚,当然不准保释咯。别说保释,探视都不行!”
甘地和国华急了,几乎是齐齐开口道:
“梁sir,货仓不是我们的,什么毒品,我们根本不知道啊。”
这会儿他们也有些明白了,难怪旺角警署的人这么嚣张,开出五倍的价钱买饭。
敢情他们是吃定自己等人一时间出不去。
“是不是你们的,我们警方会查清楚的,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
梁鉴波摆了摆手,十分官方话道:
“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
既然出不去,国华反应也够快,赶紧再叫道:
“不是,梁sir,别走啊,我们的饭呢?”
“饭什么饭?我下午就和你们说得很清楚了,过点就没有。这样吧,一会儿我给你们提桶水进来,饿了就多喝水。”
“这也没办法啦,我们旺角警署这么小,设施配备不全。警员都没得吃,哪里供应得起你们这些罪犯。”
梁鉴波给出解释,可是他那油头满面,红通通的脸,怎么看也没说服力。
你!
甘地和国华听得咬牙切齿,真恨不得宰了这胖子。
可是人在屋檐下啊,国华还是聪明一些,沉着脸,大声道:
“买,我们出钱行了吧。”
一众尖沙咀小弟听老大总算松口了,无不欢喜,满是期待看向那胖警察。
饿着的感觉,那可是真不好啊,特别是自家饿着,别人吃着喝着。
可是这会儿的梁鉴波,却表现得和下午那“贪财胖子”就像两个人,义正言辞拒绝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去给你们买,你们以为是做大爷来啦?我们旺角拘留室是有规矩的,每天早午晚前两个小时点餐,过了时间,那就没了。”
“饿,那就饿着吧!”
话罢,梁鉴波不再停留,大踏步走出拘留室,哐一声关上铁门。
“喂,别走啊,梁sir。”
“什么梁sir,草他吗的死胖子!”
“别让我出去,出去我就做了他,靠!”
尖沙咀一伙人大骂不休,反观犀牛一行一边吃喝,一边像看猴戏一样,指指点点,不时还小声说笑。
旺角署长办公室。
此时时间已经是九点,但旺角警员几乎都没有下班,还在忙碌。
雷耀阳与方洁霞坐镇,一者看着资料,一者将资料汇总。
咚咚咚……
敲门声起,房门打开,梁鉴波走了进来,请示道:
“头,尖沙咀抓回来的死扑街开始急了,我已经把律师不能保释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很好,再去一趟,把国华提到大房,让阿军审审。”
雷耀阳满意点头,吩咐道。
“yes,sir!”
梁鉴波听命,立马走出办公室。
“头,据资料显示,国华这人好色如命,奸诈狡猾,恐怕不会和我们合作。”
方洁霞听得,在一边话语道。
“我知道,所以才让阿军审。”
雷耀阳微微一笑,淡然道。
“恩!”
方洁霞点头,她也只是提醒一下,老大既然什么都明白,那就不用多说了,继续写写画画,记载汇总资料。
很快,警署大房,国华被梁鉴波提了出来。
此时的大房,旺角警署所有人都在场,看起来人多势众,气势不凡。
国华看了一眼,倒也不惧,自顾坐在一张椅子上。
而他对面坐的,可不正是马军。
“说,尖沙咀那毒仓是不是你的?”
马军气势汹汹,第一时间拍桌而起,吼话道。
“阿sir,你不要胡说啊,贩毒啊,那可是大罪。我是正经商人来的,怎么会做那种事。”
国华很是随意回应道。
“正经商人?正经商人会阻碍我们警方办公?”
马军眉头挑起,再问道。
“阿sir啊,我哪里敢阻碍警方办公啊。过去那边,只是祭祀一下前辈,谁会想到,那里会有毒品货仓呢!”
“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会过去啊。今天那么多警察在现场,我又不傻。”
国华“游刃有余”给出解释,半点不亏心。
事实上,他也确实不知道什么货仓,完全是被倪永孝叫去的。
马军其实也知道货仓与国华没关系,可是看到国华还摇晃着椅子,那嚣张的样子,气就很不顺。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
一边话语,马军拧起国华的衣领,一脸凶厉。
旁边,高喜和华生也是气势汹汹、作为马军死党,围了上来。
国华下午就看到过马军发威,那身手,绝对不是自己能抗衡的。
心中胆怯,国华表面不落下风,嚷嚷道:
“阿sir,别乱来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可不是四大探长做主的时候了。怎么,你还要严刑逼供,强冤我头上啊?我懂法律的,到时候伤去警察投诉科投诉你,告得你一身皮都没得穿。”
听得这话,大房内其他警员无不摇头,暗道这小子惨了。
马军,那可是凶残人物,没到旺角之前,号称“投诉王”。
威胁他,除了激起他的凶姓,不会有其他效果。
果然,马军一听投诉,顺手一耳光刮向国华。
啪…….…!
反手又是一耳光,国华完全被打得发懵,随即又感到衣领被人拉着,极为难受。
眼前,马军那张脸逼近,唾沫星子都喷到他脸上了:
“投诉我?你如果还能出去,好好打听打听,我旺角警署马军,怕过投诉嘛?”
这时候,署长办公室大门打开,方洁霞的身影出现,面无表情招呼道:
“阿军,头说了,如果什么都问不出来,就放回拘留室。”
“梁sir,你过来一下。”
方洁霞出面,马军倒是给面子,恨恨放下国华,梁鉴波也赶紧小跑到方洁霞面前。
五分钟后。
左右两边脸上都是掌印,愤愤不平的国华被梁鉴波与高喜推着回拘留室。
“老大,怎么样?”
“国华,没事吧?”
看到拘留室大门被打开,尖沙咀众人赶紧问话,都表现出十分的关心。
国华阴沉着一张脸,或许有梁鉴波与高喜在场,并没第一时间说什么。
可是下一刻,他不得不说话了。
因为梁鉴波打开了三号拘留室铁门,根本不是先前的老地方。
“阿sir,这是什么意思?”
国华可是老江湖,哪里会随便换地方,不予进门道。
可是梁鉴波理都不理他,招呼起犀牛道:
“犀牛哥,头说了,会安排你明天做事。到时候你的地盘,就和这小子有关系。一些想知道的,今晚你就好好问问吧”
“哦?”
三号拘留室几人瞬间来了精神,红酒喝得正合适的犀牛也狠狠摇头,清醒着自己,赶紧道:
“明白,完全明白,梁sir,替我谢谢雷爷啊。”
哐……
铁门被关,并不想进门的国华被高喜推进了三号拘留室。
“为什么把我关这儿?死警察,我一定投诉你们。”
国华反手抓住铁栏,大叫大嚷。
同时,尖沙咀被关的几十号人也闹起来,将铁栏拍得啪啪作响:
“干什么?为什么把我大哥关在那边。”
“草,开门,你们这两个死条子,是不是想死啊?”
“我们一定告你们,到时候让你们做不了警察。”
“别吵了!”
梁鉴波这时大声一喝,待众人声音降低,这才老神道道:
“要投诉也好,要告也好,也得安全出去才行啊。”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们旺角拘留室年久失修,铁栏的质量可不怎么好。你们要是再这样摇,摇出什么问题,到时候别怪我们把你们当作潜逃犯。”
“哦,对了,警例方面你们恐怕不熟。我们警方对付潜逃犯,是可以用枪的!”
就好像配合梁鉴波的话,一边壮硕非常的高喜拿出点三八,就好像大人拿着玩具,但是“震慑力”十足,谁都不敢再闹了。
这他娘就是黑狱啊,黑警署,太黑了。
这些尖沙咀混混出来混了多年,听过五六十年代的黑暗,但从没见过。
今天,他们算是真正见到了。
这旺角警署与尖沙咀警署,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们在别的警署能够用上的办法,在这边全都行不通。
与此同时,梁鉴波继续发话,点名道:
“谁叫甘地,出来,连夜提审!”
“啊?”
甘地一脸怕怕,这国华刚刚提审了一把,提审完就被关对面去了。
现在轮到自己,提审完能够讨得了好?
“哎呀,倪永孝这死扑街真是坑死个人,要不是他叫自己等人今天过去祭祀倪坤,就不会有这些事了。现在好了,他倒是安全,被送到尖沙咀警署,自己与国华太惨了,被关到黑警署里面来了。”
甘地“胆颤心惊”跟着梁鉴波与高喜,离开了拘留室,直奔署长办公室。
无疑,他不是马军审,而是雷耀阳亲自来。
“头,人带来了。”
“你们先出去吧,阿霞你也出去,我和他单独聊聊。”
“yes,sir!”
很快,办公室走得就剩下两人,一坐一站,安静无声。
雷耀阳打量了一番甘地,这个人看起来三十几岁,戴着一棕色墨镜,头发稀松,长得倒是有那么几分狠辣。
不过看过他的资料后,雷耀阳却很清楚,这人没脑子。
“坐吧,要喝点什么吗?”
右手一扬,雷耀阳表现得很客气,并未有像甘地所想那般“咄咄逼人,严刑逼供”。
“不用了,雷sir。”
甘地拉开椅子,小心落座,也不敢嚣张。
坐下后,不等雷耀阳发问,便连忙解释道:
“毒品货仓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今天在尖沙咀,我也不是要阻碍警方办公,完全是因为倪永孝,是他让我们过去的。”
“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我和我的兄弟们,是真不知道那里藏了毒品。”
雷耀阳听得,微微点头,神色一松,和气道:
“我知,我当然知道不关你的事。倪家人,信任的从来都只是自己,就算外围老大,也都不会全信。价值千万的货物收藏地点,他们不可能告诉你们的。”
甘地听着也放松下来,反问道:
“雷sir,您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还关着我们?”
“两个目的!”
雷耀阳伸出两根手指,解释道:
“第一,这次查到货仓,就算不关你们的事,但你们当时也都在现场,为了给外界交代,你们在警署待够二十四小时,对我们警方,对你们,都有好处。”
“我可以向外界有个交代,说明警方不是没努力,一直在查。你们也能向江湖上有个交代,你们什么都没讲,就算被连累,还是讲义气,所以才被困二十四小时。”
“这样啊!”
甘地若有所思,他虽然没脑子,智力可没问题。
雷耀阳都讲得这么明白了,他稍加琢磨,倒也认可。
可是不对啊,既然只是做做样子,那国华现在被关进了合和图犀牛那一间拘留室,这又是什么情况?
一念至此,甘地就想发问。而雷耀阳先一步,继续话道:
“第二个目的,我要和你好好谈谈,找你合作。那国华的下场,就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见面礼?”
甘地脸色一沉,抬头道:
“雷sir,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不,不,你完全误会了,我是在帮你。”
雷耀阳摇头,一边话语,一边移过一份文件夹:
“你先看看这个吧。”
“什么东西?”
甘地初时还漫不经心,拿过文件马上翻开,可是第一眼看后,甘地瞬间摘下墨镜,双眼瞪得老大,连连翻动文件。
说是文件,倒不如说是相册,只见文件夹里面,全部是一些照片。
照片中一男一女,有些是在港综市拍到的,有些是在澳门拍到的,有些公共场合,也有看起来像酒店的地方。
而男女他都认识,男的是国华,女的,竟然是他的老婆!
“国华,我草你吗!”
啪…
越看越露骨,当看到最后一张照片里面,国华与他老婆的床照,甘地忍不了了,豁然起身,文件夹狠狠摔在桌上。
巨大的动静,表达着甘地的怒火,使得办公桌上东西都被震起。
对此,雷耀阳也不介意,平静道:
“这些照片,都是私家侦探拍到的,来源很有意思,是从倪永孝那边得来的。”
甘地脸上青筋暴起,双眼通红,看向雷耀阳,一字一句道:
“雷sir的意思是,倪永孝也知道这件事?”
雷耀阳点头,话语道:
“根据我们警方的资料,几天前我向外界宣布,将会在尖沙咀禁毒后,倪氏外围老大各有算计。包括你在内,四大外围头目,都想借机摆脱倪家的完全掌控。”
“而那天晚上,倪永孝也是用这些照片,威胁国华,让他不得脱离倪氏。如若不然,照片传出去,国华身败名裂,就会一无所有。”
“好,好一个倪永孝。”
甘地咬牙切齿,想起那天晚上四大头目吃火锅的情形,哪里还不明白,雷耀阳所讲述都是真的。
“别这么动气,我怕接下来,你会爆血管。”
雷耀阳看着甘地,再次推出一个文件夹,话语道:
“再看看这个吧!”
甘地这会儿对雷耀阳再无抗拒,重新落座,拿过文件翻看起来。
随着他的翻看,雷耀阳也在一边讲解道:
“我们警方这边很清楚,你和黑鬼这几年来,越走越近。你们合作过许许多多的生意,其中错综复杂,有黑的,也有白的。”
“赚钱的生意,不少,但血本无归的,也有三次。”
“第一次,八六年五月在公海,你和黑鬼共同从越南运回一批军火,价值一百万港币。而那批货,最终没运回到港综市,在海上被人劫走了,从此查无所踪。”
“事实上,就在你们的军火被劫走后两个礼拜,黑鬼的亲信小弟,于铜锣湾和东兴交易军火,卖给他们价值八十万港币的货。”
“三天后,黑鬼的小弟又与长乐交易,卖给他们价值二十万港币的货。”
“第二次,八七年九月,你和黑鬼合伙买了一批伪钞,价值两百万。当时你们两都没出面,而是各派四名亲信,带钱到了龙虾湾,与南美那边客人交易。”
“结果,你和黑鬼的小弟再也没回来,你们两人,还被南美那边的客人大骂失约。”
“其实就在一年后,菲律宾警方就抓到了黑鬼失踪的四名小弟。而据他们的口供,当天晚上交易之前,他们得到老大黑鬼的命令,做掉了你的人,准备吞下你那一份。”
“只不过他们跟随黑鬼的时间久了,心知回去也落不到好下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掉你的小弟后,带着钱跑路了。”
“还有啊,最近一次,你和黑鬼运了一批面粉,也是在公海,遇到人家打劫,落得个血本无归。”
“可根据我们警方得到的线报,你们的货一点都没少,一直都在黑鬼位于尖沙咀的货仓里。这件事,倪永孝同样清楚,你们四大头目商量着背叛倪家那一晚,倪永孝也是用这个威胁黑鬼,让他不敢退出。”
警方的资料很详尽,包括年月曰,地点,人员都有。
当然,很多资料并不是“人赃并获”得到的,如若不然,甘地也早就不能坐在这儿。
这些资料来源于尖沙咀警署那边,都是案发之后,他们的生意做完之后,警方经过各种渠道,加以自己的推断,记录下来的信息。
雷耀阳看过电影号称“事后诸葛亮”,稍加对比信息跟现实吻合,九成都能对得上。
甘地听着雷耀阳话语,眼看着面前资料,脸色越加难看:
“兄弟,这就是我的好兄弟!”
一句话,甘地说得是咬牙切齿。其实也不怪他啊,黑鬼和他做生意,每次坑他,玩黑吃黑。
国华和他交好,更过份,直接玩了他的老婆。
倪家早就知道一切,可为了掌控更多的人,干脆坐视他吃亏,也没一点把他真当自己人的意思。
雷耀阳看着“火冒三丈”的甘地,不再拿出文件,只是话语道:
“还有最后一点,韩琛这个人,你或许觉得他不错。事实上就我们警方得到的情报,他也知道这些事,虽然不是全知,但有几件很清楚。”
“他不想惹麻烦,得罪国华和黑鬼,破坏倪家的谋算,所以牺牲你。”
“韩琛!”
甘地面部肌肉都在颤抖,念叨着这个名字,心里也恨起来。
都到这会儿了,雷耀阳拿出那么多的资料,别人看不明白,他可完全可以确认是真实的。
倪家、国华、黑鬼一直在坑自己,那韩琛也在坑自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甘地,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东西,是因为看上你这人义气,给你一个机会。”
雷耀阳把文件拿回,话语道:
“怎么样?现在你想不想和我继续聊下去?”
这一次,甘地几乎都没有考虑,立马话道:
“他们不仁,就怪不得我不义了,雷sir,你要我怎么做?”
“在合适的时候,我们旺角警方会向道上散布这些资料,还有一些倪家外围老大的资料。到时候,我要你大张旗鼓的站到我们警方这边,并且做事。”
雷耀阳说出目的。
“资料公开?”
而甘地一听,脸色更沉,不满道:
“雷sir,你这么做法,我会被整个江湖耻笑的。”
“耻笑又怎么样?”
雷耀阳反问一句,不等对方回答,继续道:
“你老婆和国华,这是他们的错,一个红杏出墙、一个勾二嫂,整个江湖都容不下他们。”
“黑鬼和你做生意,三次吞下你的货,也是他背信弃义,毫无义气,被江湖人所耻。”
“你一开始是会丟人,但只要配合做事,就能够把面子拿回来。”
“只要你配合我们警方行动,我会给你机会报仇!”
“反之,这些资料不仅我们警方这边有,倪家也有,还不知道什么人有。就算我们不往外传,你认为就永远不会被人知道嘛?”
“发生过的事,已经成为事实,没办法改变了。事实之后的动作,才是你现在该想的!”
“哎!”
甘地叹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无言以对,被打击得有些身心疲惫。
雷耀阳也不催促,自顾翻看着文件,等待着他的反应。
良久,甘地重新戴上墨镜,点头道:
“好,雷sir,我愿意全力配合旺角警方的行动。”
“聪明的选择,我在这里向你保证,这次尖沙咀的地震,波及不到你甘地。不过你也要自己小心,如果你的那些兄弟要杀你,就和我没关系了。”
雷耀阳露笑容,满意话语。
“兄弟?他们就算不找我,我也会找他们。”
甘地冷冷一笑,隐藏于墨镜后的双瞳,杀机迸发。
“态度正确!既然谈妥了,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去,没得到我吩咐之前,你一切照旧。”
“雷sir,我会做的。”
十分钟之后,甘地依旧在梁鉴波与高喜的押解下,返回了拘留室。
而此时,拘留室吵闹无比,骂声四起。
“干什么?你们快放手啊。”
第五章:各方行动
“老大,你怎么样?”
“犀牛,我草你祖宗,有种出去后单挑啊。”
只见一号和二号拘留室的小弟们,全都站起身,栏杆站满了人,对着另外一边骂。
三号拘留室内,国华完全是趴在了地上,满脸是血,正被犀牛大脚踩着脑袋逼供:
“小子,你他吗说不说,你既然是做毒的,那一定有货。说,货仓在哪儿?”
“犀牛,你们合和图是不是要和倪家作对,你最好别让我出去,不然我一定宰了你。”
那么多小弟看着,国华哪里会怂,虽然被打得够呛,口风一点不弱。
“阿sir,快来啊,打人啦。”
“阿sir,他们打人,你们还不做事?”
“老大,你没事吧?”
看到梁鉴波、高喜、甘地三人回来,一众尖沙咀小弟更激动了,疯狂叫嚷。
梁鉴波只是看了一眼三号拘留室,自顾打开二号拘留室,漫不经心道:
“什么打人不打人的,犯人斗殴嘛,我看见啦。放心,我们旺角警方最可靠,接到报案就一定会办事。”
“明天,明天我把他们通通加刑。”
“梁sir,人是我打的。”
犀牛小弟猴子很配合,马上招呼道。
“行啊,多拘留一周,你没问题吧?”
梁鉴波笑眯眯点头,立马话道。
可是话语哪里像是警察该说的,完全像小商贩,还和客人讨价还价一样。
“没问题!”
猴子点头,随即一个重脚踩住国华的手,踩得对方惨叫声刺耳:
“啊!”
“什么倪家、你家的,和雷爷作对,你们玩完了。识相的,说出货仓,把你的货送给我们老大。到时候老大高兴,收你进合和图做个小弟。”
“不识相,今晚时间可还长着呢!”
当着警察的面,犀牛那边还在收拾国华,尖沙咀一众小弟看得眼皮直跳,再次高声叫嚷起来。
他们谁也没发现,甘地脸上却是露痛快之色,恨不得代替犀牛那边的人动手节。
被高喜推进二号拘留间,甘地小弟赶紧围上,问候连连。
甘地两手抬高,吩咐道:
“都别闹事,这家警署不简单,现在闹事,吃亏的只会是我们。有什么,等我见到律师会说的。”
“那我们老大?”
国华的小弟眼睁睁看着老大被打,哪里受得了,不满道。
“有本事你们掰开铁栏去救啊!我草,现在我也被关着,这旺角警察这么狠,我有什么办法?”
甘地借势发火,随便说了两个理由,根本不顾国华死活。
说完后,甚至马上坐在地上,隔着栏杆看起了对面热闹。
第二天一大早,旺角警署三号拘留室。
国华满身都是血躺在地上,完完全全陷入昏迷状态,如果不是起伏的小肚子,恐怕其他人都会认为他已经“挂”了。
犀牛带着几名小弟,十分满意坐在旁边,小声说笑不停。
昨天晚上,国华终究没扛过犀牛等人的虐待,即便当着手下小弟的面,也撑不下去了,说出他的私人货仓给犀牛知。
犀牛虽然不贩毒,可是身为道上猛人,要转手卖出去,那也是“轻而易举”的啊!
或者说拿着这些货送给雷爷,也是大功一件,怎么看都不会亏。
是以,他们当然开心,已经准备好出去之后,立马劫了国华货仓。
哐。
铁门被开启的声音响起,打着哈欠的大胖子梁鉴波慢慢走了进来。
“阿sir,你来了就好了,我们老大快死了”
“对啊,叫医生,快叫医生。”
“阿sir,只要你叫医生,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绝对不会投诉你。”
看到梁鉴波的瞬间,其他两间拘留所的古惑仔纷纷站起身,异常兴奋大喊起来。
没办法啊,昨晚他们隔着铁栏喊了一晚上,可是犀牛压根不理会5他们,一直对国华暴力逼供。
这也让他们看清楚,旺角警署是真的黑暗,各种黑幕,堪比古代监狱环境。
他们再和警察较劲,一点好都讨不了,倒是低头认怂,或许还能好过点。
至于报复,那都得出去以后再慢慢考虑了。
反观梁鉴波,理都没理会那些大喊大叫的人,直接走到三号拘留室前,话语道:
“怎么样,犀牛哥,问得差不多了吧?”
“OK啦!”
犀牛笑容满面,猛的站了起来,铁塔一样的身高带给人无形压力:
“梁sir,麻烦您一会儿告诉雷爷一声,他的照顾我们合和图收到了。”
“对了,梁sir,不知道雷sir有没有说过,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合适啊?”
“放心,头都安排好了,今晚你合和图犀牛进入尖沙咀,宝蓝街陈耀庆会进入油麻地。”
梁鉴波说着拿出一张纸,递出道:
“那,这几个地方都是国华看的场,其中有一间酒吧是他私人产业,你动不了,其他都是有老板的,一会儿饮完早茶,除了猴子多关三天,你们就能出去了。好好利用白天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去和那些老板谈好。头说了,机会给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耀庆可是昨天就已经行动了,昨晚传回消息,他看上的场,都谈好了。”
“哦?”
犀牛赶紧接过纸,仔细看了看,上面记载了尖沙咀两家小型按摩场,一家桑拿澡堂,两间酒吧。
犀牛的小弟们也都伸头围观,指指点点着:
“老大,这家桑拿澡堂我知道,规模不小,要和它的老板谈,恐怕要让老顶出面。”
“这间酒吧我熟啊,他们老板我知道,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吓唬他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
几个小弟指指点点,犀牛倒是没忘记礼节,笑容满面看向梁鉴波道:
“梁sir,谢啦。”
梁鉴波一摆手,正色道:
“都是头让我给你的,要谢你向头致谢吧。对了,今早吃点什么?”
“猴子,你来说,昨晚拘留室斗殴的事你先扛着。”
犀牛很有老大的风度,一把揽过身边小弟,话语道。
猴子对此毫无意见,昨晚他也是自愿出口,说好会扛下的。
毕竟国华被打成那样,警方这边得有个交代,拘留室里面斗殴嘛,就是交代!
而猴子也不觉得被多拘留几天,算什么受苦,大大咧咧道:
“老大,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梁sir为难的,也不会丢了我们合和图的脸。”
“很好!”
犀牛十分满意,又看向梁鉴波道:
“梁sir,猴子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他这几天吃的用的,到时候我会回来付账。”
“你犀牛哥说了,那就行了,放心,猴子这几天都会被单独关在三号,不会有事。”
梁鉴波点头,做出承诺道。
“谢谢梁sir!”
犀牛一众集体道谢,他们也确实放心了。
在旺角警署这个地方,只要得到无论哪一位警察照顾的话语,那就一定会很安全。
像国华这种被丢到仇人拘留室的情况,也定然不会发生。
与犀牛一群人谈好今早的食物问题,梁鉴波这才转头,走到其他两间拘留室门口,大声道:
“怎么样?各位老大,你们要吃点什么?”
尖沙咀一群人自梁鉴波与犀牛说话,一直都没说过一句话。
那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警察和一个古惑仔老大,谈好了“抢地盘”的事情。
最要紧是,谈判所枪的地盘,竟然还是他们的。
但对此他们毫无办法,无可奈何。
现在又谈到了吃喝,大多数人默不作声,倒是甘地看起来心情不错,很是“出乎意料”给出笑容,客气道:
“梁sir,我要菠萝油、奶茶,咖啡,恩,就三十五人份的吧。”
“呵!小子,很识货啊,我们旺角这边的菠萝油,在整个港综市都是有名的好。”
有了生意就代表有了收入,梁鉴波对客户的态度,那可从来不差,立马露出笑脸夸赞道:
“不过你们七十号人,三十五人份的?这够吗?”
别说梁鉴波好奇,尖沙咀众人都很好奇。
你甘地叫早餐不要紧,大家都很饿,可你叫半数人的早餐,这算什么?
已经知道一切的甘地,已然没有半点讲义气的意思了,丝毫不顾及脸皮道:
“够了,我甘地这边就三十五号人,一个不多,一个没少,他们要吃,自己叫!五倍的价钱,我可没那么多钱给他们付账。”
什么?
敢情你是这个意思!
国华亲信小弟光头一听,马上就站出来,不满道:
“甘地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们是国华的人,又不是我的人。怎么,还要我管你们吃饭啊?想吃饭,自己叫啊,我草!”
甘地毫不弱势,也难怪,谁要知道自己被绿了,凶手还就是自己的兄弟,也不可能傻乎乎还请客吃饭吧。
你!
可是并不知道情况的光头,包括甘地自家小弟在内,无不懵逼呵呵。
他们想不明白,一直以来都很大气的甘地,怎么突然变得小气了。
连吃饭都算得这么清楚,真是奇了怪了。
旺角警署内部拘留室的奇葩情况不提,就在旺角警署之外,尖沙咀与油麻地两地,今天也是风起云涌。
尖沙咀雄壮酒吧。
这里所处地段极佳,平时人流密集,生意非常火爆。
几乎每晚七点开始,这里都会是客人爆满,一直闹到翌日凌晨五点,才会停歇。
今天,也与往常一样,酒吧直到五点刚刚打烊,工作人员懒洋洋做着清洁,直到早上七点,总算差不多搞定了。
两名身穿服务生服饰的小女生,摆弄好最后一张凳子,哈欠连天漫步离开,便打算关门回家睡觉。
正在这时,一群人先她们一步,大踏步走进了酒吧内。
这群人人数并不算太多,也就十几号,由一位寸头戾气的西装年轻人打头,看起来气势汹汹。
“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要玩的话,晚上再过来吧!”
两个服务生小女生似乎也不怕,由其中一位看起来较大的女服务生开口,漫不经心道。
“开酒吧的,白天晚上都应该营业,这么早,怎么能打烊呢?这样做生意,难怪每月赚那么少。”
年轻人走进酒吧内,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没有半点客人的觉悟。而就在年轻人身后,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结结巴巴,竟还在奉承道:
“飞飞……飞飞飞机……哥哥,你说说……的……说的对,这里必须要做出改变,白天……安……安静一点,让……客…人人…们…静静喝酒,一……样样样…有生意的。”
见到这种情况,精神很是疲惫,只想早早下班回家睡觉的女服务生,又说话了:
“喂,你们听不懂人话嘛?我们这里已经打烊了,白天不做生意。”
也不怪两位服务生不怕,因为这里自五年前开始,就一直是尖沙咀赫赫有名的地头蛇黑鬼所罩的场子。
五年来,不知道有多少闹事的,找便宜的,抢地盘的,都被黑鬼给收拾了。
别看两女服务生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几岁,但她们可是“见多识广”,不会被十几号莫名其妙的人就唬住了。
立时,几位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跟班不爽了,围上两服务生,喝骂道:
“臭三八,我们老大说话,你们也敢插嘴。”
“别乱来啊,这里是鬼哥罩的!”
两女服务生吓了一跳,双双后退的同时,喊话道。
看这两服务生还敢嘴硬,几位跟班可不会惯着她们,高抬手就要给她们来一耳光。
“哎,别吓坏了小妹妹,她们只是服务生,或许以后还会是我们的员工!”
还好,这时候带头年轻人放话了:
“两个小妹妹,鬼哥罩的是吧,给你们半个小时,通知看场的人过来!就告诉他们,我飞机来踩场,这里从今天起,我飞机说了算!”
“飞机?听都没听过。”
那年纪较大的女服务生胆子似乎挺大,喃喃一句后,问道:
“你说真的?”
也不怪她好奇,她是真没见过十几号人就敢来踩场的,这不找死嘛。
飞机也不含糊,伸手入怀,再一伸手,手上多出一把寒芒四烁的西瓜刀: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快叫人吧!”
看到了刀,两女服务生也意识到这不是说笑,赶忙走到吧台拿起电话,快速拨打起来。
“不…不对啊,飞机哥,丁小姐已经和酒吧老板谈好了,我们也了老板的保安……授权书,怎么……”
看到飞机的作为,戴眼镜的年轻人吓了一跳,赶紧话语道。
可是他说话结巴,越是着急越是那样,完全没表现出该有的急切,反而听起来有些可乐。
“师爷苏,你别管,我先和他们好好谈谈,用道上的规矩,授权书最后再拿出来。”
飞机一摆手,大大咧咧道。
“什么?”
眼镜年轻人一听,脸色马上难看起来。
这人叫师爷苏,隶属于和联胜,为人精明,是社团中少有的高学历人才,而且还是位律师。
平时,他主要负责处理“和联胜”中的一些案件,比如保释个兄弟,用法律漏洞帮助一下同门,都是他做的事。
而自从他知道同为和联胜的飞机跳槽跑到西贡混得风生水起后,便有意结交。
这一来二去,他和飞机的关系也就开始变得不错。
一次偶然的机会,丁瑶找飞机吃饭时,与这师爷苏聊了几句,亦觉得这人是个人才。
可惜丁瑶已经做起了正行生意,麾下本就有律师团队,在整个港综市都排得上号,压根没什么用得上师爷苏的地方。
直到这次,旺角警署辖区扩大,雷耀阳当然会首先便宜自己人。
在问明翻手会中,许多会员对于地盘也很有兴趣后,早就向他们述说了一番行事手法。
比如飞机,前两天就是由丁瑶亲自出面,找到黑鬼在尖沙咀所看的几家场子老板,经过谈判,将看场子的权力要了过来,对外宣称保安授权。
那些老板很明智,提出只要飞机能够搞定黑鬼,换他看场,他们也无所谓。
得到授权书后,深知飞机姓格不太好的丁瑶,十分照顾这个常年西贡驻扎的小弟。
特意就找来师爷苏,让他拿着授权书陪飞机一块过来收场。
有授权书,又有警方帮衬配合,这件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师爷苏早就想搭上丁瑶这条线,受丁瑶的命令后,二话没说就过来了。
可是现在,飞机显然不准备按照计划行事,要玩道上那一套抢地盘。
这不是坑爹嘛!
师爷苏极其不愿,倒也知道仅凭自己劝不住飞机,不留痕迹走了几步,往酒吧外挪。
“师爷苏,你想去哪儿啊?”
飞机表面好像没看师爷苏,可就在师爷苏要踏出酒吧门口时,冷冷开口道。
“飞机哥,没,没……没去哪儿,我,我肚子痛,想…要方便下。”
师爷苏尴尬一笑,回答道。
“方便是吧,好,我让兄弟陪你去。”
飞机一个眼神示意身边人,又提醒道:
“看住他,别让他打电话给大嫂。”
两名小弟会意,马上就来到师爷苏身边,左一右。
“不是,飞机哥,你别乱来啊,丁小姐只是让你接收地盘就行了,不用打打杀杀的。”
师爷苏眼看懵不过去了,干脆直接话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
飞机一摆手,随即理都不理师爷苏了,环顾亲信小弟道:
“我让你们带的家伙,都带了嘛?”
“老大,都带了!”
十几号小弟,包括师爷苏左右两边的人,无不拿出西瓜刀扬了扬。
“好!今天我就要让尖沙咀知道,我西贡飞机来了。”
飞机大为满意,眼中寒芒迸发。
雄壮酒吧这边,飞机有着自己的打算,谋划着闹出大事件,宣告自己的强势到来。
也就在仅隔一条街的“美皇桑拿”。
西装革履,看起来就像成功商人的旺角火山,一脸帅气笑容,带着二十几号小弟,清一色西装革履,鱼贯而入。
比起飞机那票人,一看就是古惑仔,火山这票人的档次高多了。
而且桑拿也不像酒吧,白天没什么人。
这里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客人都不少,看场的人马亦在场。
前台三名服务小姐并未意识到火山等人的来意,只是当成普通客人,亲切笑容道: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几位啊?”
“我们不是客人,自己人,是你们老板刚刚聘请来的,叫你们经理下来吧!”
火山风度笑容,话语道。
“聘请的?”
三名服务小姐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大意,由其中一位伸手招呼道:
“先生请您稍等!”
另外两位赶忙拨打起了电话,一者拨打给经理,一者拨打给了看场。
毕竟来者人数较多,谁知道对方所说是真是假,还是要叫来看场稳当一点。
很快,一位肥头大耳,看起来四十几岁的西装男人从楼上下来。就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大票壮汉,洋洋洒洒,人数真是不少,足足有三十几号人。
火山看到来者,立时双眼一亮,迎了上去,趾高气昂道:
“王凯建总经理是吧?我是李老板特派下来的调查员。”
“经过我的调查,王总经理任职期间,贪污腐败,极大损害了李老板的权益。所以啊,现在你被正式解聘了,那,这就是你的解聘书!”
说着,火山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在对方眼前展现。
“什么?”
那王总经理瞬间就傻眼了,几乎是抢过解聘书,仔细看了起来。
上面,确实是这家桑拿所的老板,亲自写下的声明,还有李氏集团公司印章。
他还真被解聘了!
老实说,作为一家桑拿会馆的总经理,常年与江湖人物打交道,当然有很多坏习惯。
比如做做假账,占点桑拿会所小妹的便宜等等,那都是寻常的事。
不止他这么做,港综市每一家桑拿会所总经理,恐怕也都这么做。
他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因为这点小事,被解聘了。
“假的,我不信,我为李先生管理会所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他会因为这点小事解聘我?”
王总经理完全接受不了,一把将解聘书撕得粉碎,双眼中满是怒火,对着火山咆哮着。
“小事?贪污公司的钱,这也叫小事?”
火山瞟了王总经理一眼,义正言辞道:
“李先生没有把你送进警局,这已经是看在你多年效力的份上了。别以为撕了解聘书就没事,从你接过解聘书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公司的人。”
“现在,给我滚蛋!”
说着,火山眼神示意带来的小弟。
两名小弟领悟,立马上前,一左一右夹起王总经理,往门外拉。
“放手,你们干什么?阿雄,快救我啊,动手,揍他们。”
王总经理哪里会任由摆弄,挣扎的同时,也不断大喊着呼救。
他所喊的阿雄,正是跟着他一块下楼的壮汉老大。
这人,长得五大三粗,同样隶属于尖沙咀黑鬼手下,就是这家桑拿会所的看场。
“这.……老大,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动手?”
“我怎么知道,这好像是人家公司内部的事,不是来捣乱的。”
此时,阿雄和他的小弟是一脸懵逼,他们是真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要知道,这家桑拿会所可不是黑鬼私人的,而是港综市一位李姓老板的产业。
人家正经生意人,开家桑拿会所,当然不可能有小弟看场,而是包给了当时尖沙咀风云人物黑鬼。
现在人家集团内部的矛盾,自己等人作为看场小弟出手,这合适嘛?
阿雄等人不知所措,火山可是早有计划,丢出总经理后,马上又看向了阿雄,整了整西装道:
“兄弟,你就是我们桑拿会所的看场是吧?”
“呃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阿雄看着火山一行西装革履的打扮,怎么看人家都是正经人,不由搓了搓手,尴尬笑容,伸手道。
火山立马与其伸手握了握,正色道:
“我叫火山,受李先生的委托,今天过来,不仅是要为李氏集团清除害群之马,也要接手桑拿会所总经理的职务…以后,把这里搞得更旺。”
“火山?这怎么听起来像外号啊。”
阿雄等人也是倒霉,没一个认识火山的,尴尬再笑,客气道:
“火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了,那,我现在刚刚接手这边,很多情况还不太了解,包括你们的情况!不过据我的调查,你们看场一直都还做得不错。我接手桑拿会所之后,应该还会用到你们。”
火山一副正经商人的架势,指点江山道。
“谢谢,谢谢火先生照顾。”
阿雄听得连连鞠躬,他们这些古惑仔,最怕就是和老板冲突起来。
到时候人家不请他们了,这可是件麻烦事。至少这件事捅到黑鬼那里,对阿雄绝对不好。
现在听火山的意思,以后还是照旧,那可太好了。
至于王总经理的死活,人家公司内部的事,自己这些古惑仔哪里有权管。
“恩!”
火山点了点头,似乎对阿雄态度很满意,却突然一摆手道: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先回去吧。”
“啊?火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阿雄眉头大皱,疑惑起来。
“今天白天桑拿会所暂时歇业,没你们什么事。既然这边由我接手了,那我当然要对于公司内部的一些蛀虫处理一下,顺便安排一下新的人事调动。”
“等一下,我就要在桑拿会所这边开一场内部会议,明白了吗?”
火山一副趾高气昂的面孔,好像在述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阿雄听在耳中,编排在心里:
“靠,不就是开会嘛,有什么神秘的,区区一家桑拿会所,能有什么秘密!这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大人物。”
表面上,阿雄连连点头,笑容满面道:
“明白,火先生的意思我完全明白。”
说着,阿雄走到吧台借了纸笔,细心写下自己电话号码,恭敬递上道:
“火先生,既然您有内部问题需要处理,那我们兄弟就不多打扰了,晚上我们再过来。有事儿的话,您随时打电话给我,我随叫随到。”
火山一番做派,轻而易举把看场的人马摆平,不仅没发生冲突,阿雄等人反而是恭恭敬敬离开。
这一幕,只看得火山小弟又是钦佩,又是纳闷。
其中火山的亲信小弟狂人辉,便是不解道:
“火山哥,为什么放他们走?”
这狂人辉长得一脸横肉,五大三粗的身材,要不是西装的衬托,还真不像好人。
“能够不费力气拿到地盘,何必打打杀杀呢!”
火山一脸得意,话语道:
“而且我和李老板谈判的时候,都谈好了,我们要抢场也好,要怎么样都好,首先得保证桑拿会所的生意,内部也不能被破坏。”
“如果我们带人杀进来,东西有所损坏,你老大我得掏钱赔的。”
“现在好啦,把黑鬼的人糊弄走,他们再想回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安排兄弟们熟悉环境,另外让长发带人过来。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他们晚上回来,到时候就在门口,一举打趴他们。”
“老大英明啊!”
一众火山小弟恢复古惑仔的架势,不再扮成所谓的公司职员,姿态肆意嚣张,连吼带比划。
只看得前台三位小妹愣神不已,狂咽口水,不知所措。
今天的事情,她们可是从头看到尾,刚刚她们还满以为火山是公司特派过来的经理,高层人物。
她们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拍马屁,好好勾搭一下这位年轻帅气的经理。
可是这突然的变化又是怎么回事?
那火山经理掏出一支烟,已然旁若无人吸了起来,又是指手又是画脚,根本和古惑仔没两样啊。
难道她们受到欺骗了?
对方根本不是什么公司派过来的人,那他们又是谁呢?
正当火山在对自己人马进行安排,也准备召集桑拿会所的工作人员,隆重来个自我介绍。
门口一位牛仔打扮的古惑仔急冲冲跑了进来,老远就喊道:
“老大,老大!”
“我靠!我不是让你们在对面茶餐厅喝茶,别过来嘛,你跑过来干什么?”
火山见得,劈头盖脸就是大骂。
可千万别认为火山带着十几号人就过来了,事实上火山为人小心,桑拿店来的人只是少数,他还安插了大批人马在对面茶餐厅。
如果实在糊弄不走看场的人,火山也会玩硬的。
而且就在尖沙咀外面,五辆冲锋车整装待发,由雷耀阳亲自带队,随时都会赶来尖沙咀震场子。
今天的抢地盘,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回到正题,那牛仔打扮的古惑仔一脸冤枉,赶忙解释道:
“老大,不是我要过来的,是水哥让我过来的。”
“阿水,他让你过来干什么?”
火山立马问道。
阿水,也是火山的亲信,做事一直都很不错,今天也是负责带队在对面茶餐厅等着,如果有必要,随时杀过来的头目。
现在一切都处理得很好,他还让人过来,火山心知,恐怕是出什么事了。
“老大,水哥让我告诉你,隔壁街打起来了,街头火拼,现在杀得正欢。我们的人要不要过去支援一下?”
牛仔小弟答话,一五一十道。
“你白痴啊,隔壁街打起来了,关我们屁事!”
火山反应太快,第一时间就是大骂,但是骂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了。
今天可不止是自家抢地盘,旺角许多人马出动了,都是雷爷授意的。
如果是熟人,自己也不是不能支援一下,在对方那里捞一份人情,雷爷那里也捞一份。
一念至此,火山话锋一转,问询道:
“等等,谁在隔壁街杀起来了?我们认识嘛?”
“认识啊,老大,就是那个飞机,飞机嘛。以前华都的看场,后来跟着丁小姐去了西贡的那个。”
牛仔小弟答道。
“飞机?”
火山一听,瞬间来劲了,整个旺角可都知道飞机一直是跟着丁瑶混的。
而丁瑶是什么人,那可是雷爷的女人啊!
“这人情,无论如何都得赚。”
第六章:旺角办事
别看火山平时用脑多过动手,似乎只爱钱,不断经营扩大着自己生意。
但是能够成为话事人,身手可不简单。
一把片刀在火山手中,舞得虎虎生风,顷刻间就砍翻四五号人,带人杀到了飞机身边,双方汇合。
挨得近了,火山一番打量,才真正看清楚飞机的情形。
他那西装上长长的刀痕有三道之多,短的割划痕迹更是数不清。眉头大皱,火山话语道:
“飞机,你怎么搞成这样,带这么点人就来强抢地盘?”
“是你啊!”
飞机看了火山一眼,解释道:
“够啦,我要收的场子是酒吧,白天没人!”
“那这算什么?这么倒霉,正巧遇上?”
火山听得直吐槽,手上片刀遥指前半径,对方的几十号人马。
“没,我运气不错,酒吧确实没人,不过我特意让人打电话通知他们过来的。”
飞机再一解释。
“啊?”
这让火山完全听傻了,激动道:
“你就这么点人,还通知对方过来砍你?你想自杀啊?”
“人多欺负人少,赢了他们也不服。我带十几号兄弟砍翻他们,以后尖沙咀的人才会怕了我飞机。”
飞机恶狠狠话语道:
“火山,你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话罢,两把西瓜刀又舞动起来,朝着两人当头劈去。
“怕你?有丁小姐和雷爷做你后台,谁不给你三分面子啊,为什么非要让人怕你呢?”
火山实在不能理解飞机的脑回路,却又不得不管,也硬着头皮厮杀起来。
五分钟后,警报声嗡鸣,由远至近。
听得动静,已然被飞机与火山等人的凶悍吓到的黑鬼小弟们,如蒙大赦,完全不顾被重伤在地的兄弟们,只要能跑的,无不四散,嘴里大呼小叫:
“有条子!”
“条子来了,快闪!”
“小子,算你们走运,不过这事没完。”
他们撂下狠话,倒是没心思继续斗,都想着离开。
但见两辆冲锋车为一组,竟然是由街头与结尾夹击着驶来。
十米左右时,四辆冲锋车就已经紧急停下,身穿军装的警察装备齐全,鱼贯而下,手持盾牌和警棍,开始围剿抓人。
“别跑!”
“警察,马上蹲下!”
一群手持防爆盾牌的警察应该早就得到命令,手段强硬,遇到就地蹲下的混混还好,只是上铐抓住。
遇到一些还在逃窜的混混,他们毫无一般军装警员的文明礼貌,立马就是用棍子招呼。
好几个混混被打翻在地,都已经惨叫连连,军装警员这边都还没停手。
“哎哟,阿sir,投降,我投降了。”
“别打了,要打死人了。”
“阿sir,我不跑了,别,”
军装警员可不管那个,很是卖力气,有两位干脆连盾牌都放地上了,单抄着警棍追打。
他们这样做,说起来也是情有可原。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都隶属于冲锋队和PTU小队。
今天特别受旺角警署署长雷耀阳的借调,过来尖沙咀预防可能出现的乱局。
来时雷耀阳就已经讲明,让他们随意施展,重点是保障自身的安全。
特别遇到持刀的古惑仔,最好是打趴再说,有什么事,雷耀阳会扛着。
而自从上次PTU小队参与雷耀阳所举办的关公诞,抽奖拿到几十万的消息传遍后,冲锋队与PTU各小队早就羡慕不已。
他们虽然上次没赶上,但有一就有二,如果明年再来一次关公诞抽奖呢?
只要表现好,被这位大方的江sir看重,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经济上,那不都是一个“爽”字。
有了这样的认识,试问哪位警员敢不尽力。
警方这次效率出奇的高,成果也是出奇的好,除了四五位古惑仔占着熟悉地利,不知道窜到了哪家店后巷跑路之外,其他人全都一网打尽。
内里警司制服,头戴警帽,外披风衣的雷耀阳气势凌人,这才慢慢走下冲锋车,走向飞机等人。
飞机和火山一群人可是早有准备,在今天之前,雷耀阳就已经告诉他们,只要遇到警方,不要跑,抱头蹲下就可以了。
所以他们两伙人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被六七号手持防爆盾牌的军装围住看守。
“这些是报案人,放了!”
雷耀阳一摆手,军装警员立马退后两步,示意着自家没威胁。
飞机与火山皆尴尬一笑,带头站起身,招呼道:
“雷爷!”
雷耀阳看了两人一眼,此时两人身上都有伤,眉头不由微皱,上前两步,小声道:
“怎么回事?”
飞机与火山你看我,我看你,还是由火山出面,小声对雷耀阳解释起来。
“靠,飞机这扑街仔,不是没事找事嘛。”
雷耀阳一听就有些火,飞机这家伙古惑仔做得深入骨髓了,现在身价也是千万的富豪,还这样搞,简直笑话。
不过在这里,雷耀阳也不便说飞机什么,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向火山,大手拍向其肩膀道:
“做得不错!”
虽然只是一句话,火山听得却是狂喜,心知这份人情雷耀阳记下了,自己算是赚大了。
表面上,火山满脸笑容,点头哈腰道:
“飞机兄弟也是老旺角了,都是自己人,能帮的我当然会帮。”
这时,几道吵杂的话音传来:
“阿sir,这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抓我们?”
“就是啊,他们也砍人了,那,刀还在他们手上呢。”
“是啊,是他们闹事,场子是我们的。”
“条子了不起啊,你们互相勾结,我懂法律的,一定投诉你们。”
回头一看,原来是黑鬼那些小弟不服气,被军装押解着还在挣扎,骂骂咧咧。
“谁说场子是你们的,明明就是我们的,是你们来捣乱,我们为了自保,才自卫反击的。”
这时,一道男音远远传来,只见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小心翼翼从街边酒吧小跑过来。
不是师爷苏,还能是谁!
这师爷苏也够奸,先前压根没在外面一同拼杀,一直躲在酒吧内看着。
直到此时,场面控制住了,他现身了。
师爷苏不仅自己现身,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小跑到雷耀阳面前后,恭敬递上道:
“雷爷,这就是证据!”
文件就是“酒吧保安授权书”,雷耀阳早就清楚。
接过之后,假模假样的看了一下,点头道:
“恩,我知道了,你们是报案人,又是受害者。不过嘛,你们还是要有一个人,和我一块回去录口供。”
“明白,阿sir,我们一定配合。”
师爷苏点头哈腰,与雷耀阳演着一出大戏。
尖沙咀风起云涌,与此同时,油尖旺那边也没闲着。
油麻地警署反黑组大房,此时不过早上十点,却是吵闹声震天动地,乱哄哄的。
许多一看就是社团人士的古惑仔,双手都被铐住在椅子上。还有一些待遇好一点,有得坐。
更多的,鼻青脸肿,甚至脑袋上都是血。
“阿sir,有没有搞错啊,是我们被人打啊,你们不抓打人的,反而抓我们回来,这算什么?”
“阿sir,我受伤了,流血不止,要去医院啊。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快问吧,流太多血,是会死人的。”
“凭什么要拘留我?我是受害者啊,还有没有王法了,死条子,我一定投诉你。”
由于动静太大,许多油麻地警署的警员路过时,都不由停步观望。
正巧,一名警长观看时,瞧见一名认识的反黑组成员出来,不由问道:
“广哥,出什么事了?大案子啊?”
那反黑组警员一脸懵逼,吐槽道:
“不知道啊,周sir大清早让我们回来开工,说是和旺角警署联合办案。结果PTU的人不断送混混过来,现在连我们都不清楚怎么回事。”
“这么奇怪?”
其他围观的警察也围了上来,无不好奇道。
“就是这么怪。周sir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下的命令也怪,让我们留住那些混混在警局,其他什么也没说。”
那反黑组警员点头,解释道。
也就在外面警察一脸懵逼,完全琢磨不透周sir用意时。
大房内的私人办公室,他们口中的周sir,正笑容满面与人聊着天,言语间甚是恭敬。
周sir,周文良,也就是杀破狼中,马军的上司!
如今的他,依旧是油麻地反黑组主管,总督察警衔。
比起原著里,他八十年代就成为了总督察,这可是快太多了。
周文良能力并不出众,之所以能够快速升职,完全是因为雷耀阳常常照顾他。
记得雷耀阳刚到旺角警署,任职为反黑组主管时,便时常给他甜头,让其破案率大增,立功无数。
这次雷耀阳辖区扩大,多了尖沙咀、油麻地两地,当然也第一个想到了周文良。
不过嘛,这次不再是好处,而是让周文良帮忙协助。
接到雷耀阳亲自打来的电话后,周文良二话没说,立马就答应下来。
他可看得清楚,雷耀阳又是做赌神,又是豪捐五亿的,在处长那里成了宠儿。
更何况人家本来就比自己高出一级,现在找自己帮忙,绝对不是坏事,反而是可以让自己搭上线的好事啊。
当然了,雷耀阳要他做的事也是小事。
还特别派遣方洁霞过来看着。
此时周文良招待的人,可不正是方洁霞。
“Madam,我都吩咐下去了,你完全可以放心。今天只要被送到反黑组的家伙,没一个可以走出去的。”
“就算他们有律师过来,我也一定会照江sir的吩咐,扣他们二十四小时。”
方洁霞今天也穿了一身制服,看起来飒爽英姿,脸上挂着微笑,客气道:
“周sir,真是太麻烦你了,不过今天这样的事,恐怕接下来不会少,会持续两三个礼拜。”
周文良一摆手,一副正气凛然道:
“Madam,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这次雷sir要大力整顿油尖旺,对我们油麻地反黑组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能够帮上雷sir一点点小忙,加入到这么有意义的行动中,是我们油麻地反黑组的荣幸。”
“雷sir别人不找,单找我周文良,也是对我的信任嘛。我又怎么能让雷sir失望呢?”
“恩!”
方洁霞满意一笑,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闹哄哄的古惑仔,提点道:
“对了,周sir,不知道人员方面周sir这边是不是足够?”
“如果有不足的地方,我马上电联军装部主管马sir,PTU主管王sir,临时调一些伙计过来帮忙。”
嘶…!
深吸口气,周文良暗道:
“雷耀阳果然厉害啊,听听,人家一个下属而已,都能够与各部门主管交好,还十分有信心放出话,好像肯定人家会派人帮忙。”
“自己是真没上错车,这次可要把握住了,自己之所以升职慢,不就没后台嘛。和雷耀阳关系打好,让他成为自己后台,岂不美滋滋。”
一念至此,周文良更加热情:
“
Madam,不用麻烦了,如果我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也没脸见雷sir了。”
正在周文良与方洁霞谈得不错时,大堂出事了,一位二十几岁古惑仔似乎被问得烦了,几句话不对,抓起办公桌上的一支钢笔站了起来。
“草,死条子,叽叽歪歪问那么多,我都说了我们是受害者,还问,草你吗。”
那年轻古惑仔比比划划,一副谁来刺谁的架势。
这让大堂内古惑仔们也都跟着开始起哄,油麻地反黑组成员也有些紧张,一些压制着其他人,三名警员试探靠前,嘴上喝令道:
“别乱来啊,把笔放下,快放下。”
“来啊,有种上来啊,你不是喜欢问嘛,抓了我继续问啊。”
年轻古惑仔一支笔舞来舞去,东西虽然小,关键也能刺入身体啊,谁也不愿白白被刺伤。
周文良隔着窗户将一切看得清楚,心里那个气啊。
自己刚刚表态完,现在手下就如此不给力,让自己丢大脸。
十几号人,被一个古惑仔唬住了。
“Madam,你慢慢坐,我出去处理一下。”
心头火大,能力平平的周文良发狠了,起身话语一句,步出办公室。
“吗的!”
大骂一声,在众人的注视下,周文良好像根本没看见那年轻古惑仔手上还拿着笔,直逼上前。
“别过来,别乱来啊!”
年轻古惑仔一愣,舞得更快。其他反黑组成员也愣住了,他们可不记得自家的头这么勇猛,平时有事,他不是都看不到人的嘛?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仅主动跳出来,还直奔上前。
说是迟那时快,周文良到底还是警察学校毕业的,一发狠,不顾危险猛的探手,准确抓住年轻古惑仔双手,用力一掰,竟完全制住了对方。
“小子,现在告你袭警,妨碍公务,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我会记录下来,作为呈堂证供!”
冷着一张脸,周文良还真有几分威势,环顾大堂内傻眼众人,大喝道: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来了油麻地反黑组,就给我好好配合,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如果不配合,这小子就是下场!”
话罢,周文良狠狠一脚踹向年轻古惑仔,踹得对方惨叫连连。
…………
旺角道上人物出动打前站,警方严密配合收尾。
短短一天时间,尖沙咀和油麻地就哀嚎片地,乱成一团。
这种手法实在太狠了,是香江古惑仔从未见识过的套路。
旺角那些家伙抢地盘的手法“千奇百怪”。
有像飞机一样,直接带人扫场的。
也有像火山一样,又骗又诈,轻松占住场子的。
更有如洪英蒋天颖、三联堂佐敦仔、东兴大东,这三位也都出自旺角。
他们或是有钱,或是有背后老大支持,直接出资买下了场子,然后大大咧咧赶人。
本来看场子的势力,那叫一个惨啊!
他们一些被人狠K一顿,刚刚带着人马想要报复,就被早就守候的警方抓获,直接扔进了警署拘留。
稍微反抗,一个“袭警”罪名就带到了脑袋上面,还得面临起诉。
更过分的是,警方明摆着与抢场的人勾结,有时双方互斗,警方就像没看到对方一样,单抓自己一方人马。
就算能够把小弟们捞出来,各种保释费、医疗费、赔偿金,往往都在一个天文数字。
许多地头蛇保了几人后,实在受不了高昂的费用,只有认栽了。
当然,他们也想过投诉警察。
偏偏警察那边竟然可以拿出说法,说是抢地盘的人是合法的,人家要不就和老板谈好,得到了保安授权书,要不就买下场子,自己就是老板。
他们那些人才不合法,当然抓他们。
仅仅一天,尖沙咀、油麻地两地又多了十余家社团与地头蛇表示,一定要支持旺角雷耀阳的规矩,绝对不会违抗。
他们也是看出来了,再这么玩下去,他们根本讨不了好。
这种套路,实在太黑了,什么古惑仔是黑社会,比起雷耀阳,简直不是一个级别啊。
光明正大抢你地盘,抢完还抓你去坐牢,这要不是亲身经历,说出去谁信?
外面闹得疯狂,香江旺角,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晚上八点,雷耀阳领着李浩扬与阿浪,皆身穿便装,亲自来到旺角与油麻地交界处。
等了不到五分钟,六位同样身穿便装的男人出现,热情走了过来:
“雷sir。”
“雷sir,你好!”
“各位sir,欢迎啊。”
雷耀阳同样热情,迎接着六人。
这六人的身份都是警察,不是别人,正是尖沙咀警署署长,以及重案组组长陆启昌、副组长黄志诚。
油麻地警署署长,以及反黑组主管周文良、副主管陈国忠。
这六位,是雷耀阳特别邀请过来参观旺角的。
毕竟这次行动,让尖沙咀和油麻地大乱,雷耀阳虽然和两家警署都谈好了,但人家心里面多半还是有顾忌。
雷耀阳做人干脆,直接请来关键的六人,亲眼看看自己治理的旺角是怎么个模样,以便让他们可以全面配合。
“说来也不怕雷sir笑话,自从任职重案组组长,虽然只隔着两条街,我都已经好久没好好看过旺角了。每次过来,要不喝几杯就走,要不办案。今天有雷sir做导游,我可要好好参观一下。”
陆启昌对雷耀阳很有好感,开口话语着。
“陆sir,你这么说,是怪李署长给你的工作任务太重咯?”
雷耀阳玩笑一句,微笑道。
“阿昌,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
尖沙咀警署李署长倒也是位趣人,接茬道。
“我冤啊,我哪儿敢啊!”
陆启昌也知道是玩笑,大叫道。
陆启昌身高一米八,明显山东壮汉的感觉,那委屈的小模样,瞬间就使得气氛轻松,众人皆带起笑脸。
“各位,我们边走边聊吧,现在这个时间刚刚好,每天晚上八点,是旺角最热闹的时候了。”
雷耀阳对这群可以拉拢的人很客气,带头动步。
几人走了一会儿,首先来到一条人挤人的街道,由李浩扬开口,介绍道:
“这条街就是旺角有名的A货街了,世界上所有A货在这里都能买到。”
“各位sir也知道拉,A货和我们警方没关系,是海关的事情。而且这些摊位的货,不仅内销,还外销到香江外,每年为上面赚不少关税,上头没严令管制,海关也就懒得管。”
“恩,李sir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香江的A货,只要不是违禁品,和我们都没什么关系。”
油麻地周文良点头话语,其他人也是频频点头。
要说A货,每个区可都不少,香江警察几乎是不管这些东西的。
甚至好几个跟雷耀阳一样穿越到港综的“穿越者”都是靠着a货发的家,最有名的是直接让a货做成了正版。
不过这时,油麻地陈国忠说话了:
“旺角的A货香江驰名,我听说摊位是社团最喜欢争取的。李sir,是这样吗?”
陈国忠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长得与何展文还有几分相似,高大帅气,板着一张脸。
他的问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李浩扬听得,点头又摇头,笑道:
“以前是,不过自从我们署长在旺角颁布规矩后,就不是了。”
“在这条街卖A货,署长有明确的规定,除了三十个摊位的老板固定外,其他摊位地点先到先得。每晚六点,谁先到就谁摆摊。如果遇到抢摊位的做法,先拘七十二小时,以后也不准再在这里摆摊。”
“哦?”
六位来自两地的警察听得,无不点头。黄志诚心中好奇,再问道:
“三十个摊位老板固定,谁啊?雷sir把摊位平均分给旺角那些社团了?”
“不是!”
李浩扬摇头,一指不远处一个卖手提包包的位置。
那里,有一男一女一小孩,一家三口坐在小马扎上,大呼小叫,招揽着生意。
而别人都站着,或者干脆拉着客人看货,他们为什么坐着呢?
仔细看,那男人和女人竟然都少了一条腿,唯有小孩完好无损,目测却不过五岁,能够安静坐着已然十分难得,当然不可能还作为主力揽客。
“三十个摊位的老板,都是旺角最困难的家庭,他们一些残疾,一些失去儿女,都很惨。可以每天出来卖点东西,他们生活会好一点。旺角出来混的,也大多是旺角人。”
“既然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当然得帮衬一把老街坊。”
“如果他们敢抢那三十个固定摊位,都不用我们警方动手,以后也没得混了。”
李浩扬给出解释,说着十分佩服看向雷耀阳,总结道:
“这就是三十个固定摊位的由来,我们署长订下的规矩!”
听着李浩扬的讲解,仔细看过那所谓的固定摊位。
确实,每一位摊位老板,似乎都有某种程度的不方便,要不年迈孤独,要不身残有恙,比起别的摊位老板,多了几分落寞。
但同时,他们眼中充满希望,并不像所谓的无希望者,好像完全活不下去了。
“好规矩,值得推崇!”
一直没说话的油麻地警署署长,一位四十几岁的严肃男人开口,赞赏道。
当然,话虽如此,可在场六位来自别处的警察都知道不容易。
警察的规矩,要让古惑仔认可实施,简直“天方夜谭”。
无疑雷耀阳能够实施,不是靠话语那么简单。
“雷sir,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油麻地署长再开口,对于今晚的行程产生极大兴致。
“好,这边。”
雷耀阳从善如流,微微一笑,领路道。
离开A货一条街,旺角酒吧一条街映入眼帘。
整整一条街的酒吧,灯红酒绿,街上人潮涌动,不时还能看到几人喝醉狂吐,干脆扶着旁边电线杆站着不动了,极具特色。
更具香江特色的是,每一家店门口,无不有一个小柜台,或多或少站着打扮各异的古惑仔。
他们或是闲聊谈笑,或是打打闹闹,不时恭敬招呼客人,恭敬迎,恭敬送,恭敬递出钥匙。
这,也就是香江的“待客帕车”了。
“喂,骨龙,你有没有搞错啊,这边是我们的地盘,踩场啊?”
“什么啊,客人进了我们酒吧,当然算我们的了。就停了个车屁股到你们那边而已,不用那么在意吧。”
“你说是你们就是你们的啊,我们老大说了,车只要到了我们这边,就是我们的生意。钥匙呢?拿出来吧。”
说来也巧,两伙“待客帕车”的小弟因为一辆车生意的问题,大声嚷嚷起来。
雷耀阳等人看在眼里,心思各异,表现也各异。
油麻地陈国忠条件反射就想上前制止,不过想了想,还是马上站在原地。
两位署长皆没发话,看向雷耀阳,眼神玩味。
陆启昌与黄志诚对视一眼,倒是很善解人意道:
“雷sir,待客停车这种生意,应该没规矩吧?”
“在旺角,只要是出来混的,都有严格的规矩。总结起来,三禁令是绝不能犯的,其他嘛,还有得商量!”
雷耀阳微微一笑,摇头道。
“雷sir的意思是,他们不会动手?”
尖沙咀署长眉头微皱,有些不信道。
看前面两批古惑仔,一边都有五六号人,嚷嚷声大得震耳欲聋。
按他的经验,只要一个动作,就会马上打起来的。
可雷耀阳好像一点不担心他们会打起来一样。
“旺角街头动手是大禁,谁如果犯了,拘留、罚钱,双方老大还要给警方一个交代。他们不敢!”
雷耀阳只是扫了一眼,便肯定话道。
“古惑仔会不敢打架?”
这话说得有些大,就连肯定要抱雷耀阳大腿的周文良都不怎么信。
但这时候,就好像印证雷耀阳的话语,那边的古惑仔大声嚷的内容奇怪起来:
“骨龙,你要找麻烦是吧,好,有种去油麻地。”
“油麻地?你白痴啊,旺角的阿sir最近就在油麻地。慈云山,有种上慈云山啊,扑街仔,我会怕你。”
“好,慈云山就慈云山,走啊!”
“走就走!”
听到古惑仔这种话语,其他帕车小弟似乎司空见惯,继续指指点点。
雷耀阳这边,黄志诚首先忍不住,诧异道:
“雷sir,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动手?”
雷耀阳点头,确定道:
“旺角的禁令,只会限制他们在旺角的行事。我是旺角警署署长,管辖的也只是旺角,至于其他地方打斗,我就管不了了。”
“我靠,难怪了”
听得这话,周文良与陈国忠对视一眼,心头无不暗骂。
敢情旺角禁令是这样的,难怪上半年他们油麻地街头打斗次数激增。
一开始吧,他们还没找到缘由,现在完全明白了。
这尼玛指定是旺角这边的混混,不敢在旺角打架,干脆约到隔壁街油麻地。
不止周文良与陈国忠想到,油麻地警署署长也想到,嘴角不由抽动:
“坑爹啊,真是,旺角治安倒是好了,上半年油麻地治安那叫一个差,还曾经被处长点名批评。”
雷耀阳可不觉有什么不对,眼看着前面两批小混混打算开车走,不由扬手道:
“阿浪,你去处理一下!”
阿浪听得,也不回话,大踏步走了过去,老远就喊道:
“什么事这么了不起,还要打一场解决啊?”
“谁他吗呃……浪哥!”
骨龙听得,眉头大皱,第一时间想要大骂,话到一半,待看清楚来者,立马收回,笑容挤满了脸,迎上道。
而另一方的古惑仔也不例外,看到阿浪出现,赶紧也迎上前,就像接待老大一样,齐声喊道:
“浪哥,你来啦。”
“阿浪sir!”
“喝酒啊,浪sir,这边,来,今晚不醉不归啊。”
不止是两批古惑仔招呼起了阿浪,只见许多酒吧门口的混混也招呼起来,或是客气,或是热情熟络,又是招手,又是大呼,好像生怕阿浪看不到。
阿浪先是朝着四周一笑,随即看向骨龙这边,轻松道:
“你们的事我都看到了,小事情而已,一辆车,才多少钱?两帮人打一场,又得花多少?”
“算了吧,以后小心点,你别把车停别人那边去了。”
“还有你啊,停一下有什么了不起,这就要强抢生意了?都是隔壁兄弟嘛,和气生财!”
“这个…!”
骨龙一听,当即点头道:
“好,既然浪哥说了,我当然要给浪哥面子,这次就算了。”
另一边古惑仔亦同样表态:
“是,是,是,浪哥说得对,和气生财嘛。不过骨龙,你他吗也小心着点,老是占我们地盘,我老大怪罪到我身上,我也难做啊。”
一场风波,阿浪解决起来,竟然没用上一分钟。
看得过来旺角参观的六位咋舌不已:
“什么时候警察这么有威信了,一句话出,古惑仔立马听从。他们在管区,那可是说一句被针对一句,就没遇到过这么听话的古惑仔啊。”
而此时,雷耀阳的话适时传出:
“其实古惑仔出来混,也只是求财。有时候他们也不愿意打打杀杀,但是不打吧,又没人怕他们了。”
“这个时候,如果出来一个能让双方认可的调解人,其实一场风波很容易化解的。”
“我们旺角这边,每一个旺角警员,都有几分面子。替旺角出来混的小弟做个调解,完全没问题。至于我嘛,旺角那些话事人也很给面子,十句话,他们能听进去八句。”
第七章:两个刘建明?
旺角一番游览之后,尖沙咀与油麻地警署署长都认同了“旺角模式”。
在他们看来,只要古惑仔不闹事,两区治安皆会有质的飞越,对于他们“升官发财”是有巨大好处的。
周文良、陆启昌等人更不用提了,他们对旺角警员羡慕不已:
看看人家那警察做得,走出去人人给面子,一句劝解,无论什么社团老大,就没人不服的。
再看自己这边,一些小混混都敢在自己等人面前吆五喝六,甚至没事把“耍警察”当作一种资本玩。
改,这样的情况一定要改。
有了共同的认识后,尖沙咀与油麻地警署署长当场承诺,一定会配合旺角警方这次的行动,将两地偏门好好整顿。
无论这次抓多少人,局势搅得多乱,三家警署都会共同进退。
翌日,尖沙咀警署大门口。
由矮矮胖胖的韩琛带队,四辆轿车分前后队列,在这里静静等待着。
韩琛靠着一辆轿车站着,看起来有些烦躁,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地上都已经堆满了烟蒂。
说起来,韩琛也是走运,被抓到了油麻地警署拘留,并没受什么苦。
就在之前两个小时左右,二十四小时拘留的时间满了,韩琛被放出了警署。
可是这一出警署,韩琛的老婆便亲自来接,并且告诉了韩琛无数个坏消息。
坏消息着实是太多,一个接一个,搅得韩琛都有些扛不住了,连家都顾不上回,马上吩咐车队来到尖沙咀警署门口,准备接上倪永孝,好好商议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等待了一个钟头,倪永孝带着二十几号倪家人,缓缓走出了警署。
“倪先生,出事了。”
韩琛第一时间迎了上去,连客气话都没一句,很是直接道。
“恩,我知!”
倪永孝阴沉着一张脸,话语道:
“周律师已经告诉我,外面出了大事,不过当着条子的面,很多话不方便说。你来了就好,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韩琛拉开车门,表现得十分小心道:
“倪先生,我们上车再说吧。”
“好!”
倪永孝点头,先是招呼兄弟们坐上其他的车,随即与韩琛同车,拉上车门。
车辆开始驶动,韩琛也第一时间开始话语起来:
“倪先生,国华、黑鬼、文拯、还有我的地盘,昨天全被人抢了。”
“另外,我们总共加起来,有三百多号兄弟被抓进了警署,现在都面临着起诉。一些是袭警,一些是聚众闹事,还有自称三合会会员等五花八门的罪名。”
“地盘被抢?谁做的?”
倪永孝被拘留二十四小时,期间根本不准见外人,压根还不清楚外界的局势。
唯有先前保释他的律师,稍微提了几句。
手下被人抓,倪永孝想得通,毕竟雷耀阳就是警察,现在明摆着为难倪家,除了他还能是谁。可是抢地盘,倪永孝就想不通了,难道警察还能兼职混古惑,他们也抢地盘了?
韩琛也不含糊,立马答道:
“洪英、洪兴、东兴、三联堂、宏泰、越南帮、和联胜、合和图、义丰等等”
“昨天超过十家有名有姓的社团都动手了,另外还有一些地头蛇,黄大仙火屎、威爷.……”
听着韩琛不断报名,稳重如倪永孝都开始心惊,脱口道:
“他们为什么对我们动手?这么多势力都疯了,全来对付我们?”
韩琛满脸凝重,话语道:
“听说是雷耀阳让他们动的手,警方那边也全面配合他们抢地盘。昨天动手的人,无不有备而来,他们和老板们事先就谈好了,拿到保安授权书,有理有据。”
“我有两家按摩场被抢,出来后也马上打电话找了老板。可是两位老板都说,道上的事他们不管,只求平平安安,如果我们有能力,在不影响他们生意的前提下,抢回地盘,他们也乐意和我们继续合作。”
“废话!”
倪永孝大骂一句,脸色越加难看:
“保安授权书,这步棋,连我都不得不说一声厉害。丢掉的地盘,一时间恐怕是拿不回来了。”
“哎!”
韩琛叹了口气,默然无语。
他又何尝不明白,对方连法律文书都有,又牵扯出十余家社团。
就算是倪家,也没能力在群狼口中拔牙啊!
倪永孝突然想到什么,双眼中精光乍现道:
“等等,你说你和国华、黑鬼、文拯的地盘都被抢了,为什么没提到甘地?”
“他的地盘安然无恙!”
韩琛给出答案,脸色有些怪异。
“他背叛了。”
倪永孝微微点头,点明道。
“未必是背叛,或许是姓雷的诡计,故意让我们互相猜忌。倪先生,现在这种局势下,我们内部不能再乱了。”
韩琛着急话语,诚恳话道。
毕竟这个时候,倪家可不能垮,韩琛心知,倪家垮了他也会跟着完蛋,也不耍小心思,真正像谋士一样建议起来。
“我有分寸!”
倪永孝点了点头,再问道:
“现在文拯、国华他们人呢?为什么就你一个人过来。”
韩琛答出自己所知:
“国华被抓进旺角警署后,被同在一间拘留室的混混打伤了,现在进了医院。文拯和黑鬼回去清理损失,安抚兄弟们。甘地,恩,没消息,电话也不通。”
倪永孝半眯起双眼,沉声道:
“电话不通,恐怕是有意不接吧。无论甘地背没背叛,他想要下船,这是肯定的。”
对于倪永孝这个说法,韩琛也知道准确。
无论甘地地盘没被抢,是不是因为早早向警方投诚。
但从警署出来之后,直接不与众人联络,他的心思多少就可以猜到了。
一时间,车内陷入沉默。
对于倪氏来说,此次的局势实在糟糕,那雷耀阳出手如“惊涛骇浪”,一举端了倪家外围老大的地盘。
倪永孝都不用仔细思考也能想到,这件事外围老大不会找雷耀阳,反而会找自己要个说法。
接下来面对自己的,将会是非常多的麻烦。
可不是每一个外围老大都像韩琛这般冷静的。
油麻地精品红酒俱乐部。
这里,是一家高档私人红酒协会,做的是批发、售卖红酒生意。
属于东兴社团前辈叔父,管理着油麻地的白头翁私人出资搞起来的生意。
白头翁,六十岁的年龄,在东兴社团里属于绝对的大辈,连龙头骆驼都要称一声叔。
人如其名,白头翁头发花白,干皱皮肤,不高的身材也显得佝偻,活脱脱的老翁架势。
不过他的穿着很讲究,常年衬衫西装,一丝不苟,说话三分笑,也给人予慈祥之感。
当然,真正熟悉白头翁的人都知道,这老头表面慈祥,暗地里心狠手辣,而且一直都在贩卖毒品,是道上赫赫有名的毒商。
平时没事时,白头翁就喜欢宅在自己这家红酒俱乐部内,深居简出,颇有些坐看外界风云的意思。
今天,也是同样。
白头翁独自坐在小型红酒收藏房内,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优哉游哉看着。
一位西装革履的小弟突然步入,小声道:
“老大,乌鸦来了,他想要见你。”
“乌鸦?”
白头翁放下报纸,微笑道:
“我和这位新晋五虎可没什么交情,他见我做什么呢?请进来吧!”
“是,老大。”
很快,由一位小弟带领,陈天雄大步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高大,穿着黑色风衣,鸭舌帽男人。
“乌鸦,哈哈哈,稀客啊,今天这么有空,过来看我这个老家伙!”
看到来者,白头翁马上站起身,笑容满面迎上。
“翁叔!”
乌鸦出于礼貌招呼一句,不远不近。
“早就想和我们的新晋五虎喝两杯,这一次啊,你既然送上门,我们一定不醉不归啊。”
白头翁上下打量着陈天雄,就好像长辈看晚辈,非常看好的模样,笑道。
“行,翁叔怎么说都好。”
乌鸦其实与白头翁没什么交情,但被对方亲热的架势搅得,也只能连连笑言回应。
“这位是?”
白头翁心机深沉,早早就注意到跟着乌鸦进来的人,但一直不问,直到打好招呼,方才装作不经意道。
“白老大,久闻大名了。”
鸭舌帽男人直接拿下帽子,露出真容,伸手道。
“我当是谁这么伟岸,比乌鸦都还帅气,原来是雷sir呀。早知道雷sir亲自上门,我该出门远迎的嘛。”
白头翁第一时间就道出男人身份,脸上竟无意外之色,笑容更深:
“来,乌鸦,雷sir,请坐,等我开一瓶红酒啊,再慢慢的聊。”
“恩?”
雷耀阳与乌鸦对视一眼,都感到这白头翁的不简单,倒也顺从着他,落座旁边沙发。
很快,白头翁亲自开了一瓶红酒,并且替两人满上,这才落座。
“来,雷sir,乌鸦,今天能一次见到两位少年英杰,真是高兴,我们先喝一杯!”
“干杯!”
三人共同举杯喝了一口,随即放下酒杯。
白头翁主动开口,笑容满面道:
“雷sir这次登门,应该是为了整顿油麻地的事情吧?恩,让乌鸦出面,伪装之后再进来,雷sir真是费心思,给足我这老家伙面子咯!”
无疑,从他话里,他对于近几天外界的事情十分了解,亦清楚雷耀阳的来意。
既然对方这么“单刀直入”,雷耀阳也不隐瞒,点头道:
“不错!就是不知道白老大对于油麻地禁毒的事,怎么看呢?”
白头翁很是爽快,指点江山道:
“倪家与雷sir作对,短短一天时间,外围几位老大地盘全部被抢,这还只是第一步。有这样的样板在前面,我这老家伙,还敢有什么意见啊?”
“雷sir大可以放心,我对于在油麻地做生意,没有倪坤那死老鬼那么执着。我们出来混的,求财而已,不是求气。雷sir不喜欢辖区有毒,那就禁咯,我当然会配合。”
“我的生意,两天之前,就已经转到外面去了。”
“哦?”
雷耀阳对于白头翁这么耿直的态度,着实感到奇特,不由问话道:
“白老大既然愿意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那江湖上,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呢?”
“洪兴、洪英、宏泰、三联,甚至包括你们东兴自己人乌鸦,可都是有所表示的啊!”
“雷sir,我是老一辈江湖中人,和当差的打交道,几十年前就做过。不过做法嘛,不同,我们也要点面子嘛。如果早早宣扬出去,我们还有面子嘛?”
白头翁微笑解释,话语道:
“再说了,如果不是没有表态,我又怎么能和雷sir坐在一起喝红酒呢!”
这个解释,在雷耀阳这里倒也说得过去。
微微点头,雷耀阳拿起酒杯,示意道:
“既然白老大这么明事理,我敬白老大一杯,希望我们以后警民合作愉快。”
“当然!”
白头翁笑了笑,同样举起酒杯道:
“雷sir,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随时可以吩咐,能够配合,我一定会好好配合。”
“就说倪家吧,如果雷sir还愿意谈,我也可以为双方调解。”
一杯红酒下肚,雷耀阳平淡道:
“哦?白老大觉得现在还有得谈?”
“那就要看雷sir的意思了。”
白头翁点头,微笑道:
“据我所知,倪家现在可不是倪永孝一个人说了算的。我和倪坤很熟,和倪家一些人也很熟,雷sir和倪永孝那小子谈不拢,完全可以和别的人谈嘛。”
“我相信,如果雷sir愿意放他们一马,倪家有人也愿意配合雷sir。”
不得不说,白头翁的话很动听,提议也很动人。
但雷耀阳听得,心中大为疑惑,正色道:
“白老大,我和你应该不认识吧?”
雷耀阳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自己曾经还是跳档来东兴的四九仔。
“当然,除了在电视上看过雷sir的英姿,我从来没见过雷sir,今天是第一次。”
白头翁点头。
“那白老大为什么这么肯帮忙?”
雷耀阳提出疑问,不得不怀疑这白头翁的动机。
今天来见白头翁,雷耀阳其实早有腹稿,亦有信心说服白头翁配合自己行动。
但是腹稿未用,所有理由都还没提出,白头翁从头配合到尾,甚至于提出要进一步合作。
种种迹象,实在让耀阳哥看不懂,想不通,心生疑惑。
“翁叔,你应该听说过,当初我跑路,是西贡丁小姐帮忙。这次丁小姐开口,让我还她的人情,所以我才会那样宣布。”
乌鸦可是聪明人,早就想好对策,脸上没流露丝毫异样,诚恳道:
“这件事,我会给老大一个交代。”
“恩!”
白头翁看了半响,似乎也没看出什么,点头道:
“出来混要讲义气,有恩还恩,这是对的。不过如果为了义气,损害社团的利益,那社团未必容得下你啊。”
乌鸦心中一凛,点头道:
“翁叔,我以后会注意。”
“这次的事呢,我可以替你向骆驼解释清楚,不过下次,你真要注意了,不是每一次自作主张,都还能够这么走运的。”
白头翁一边说话,一边拿起一瓶红酒摆弄着,面无表情。
同一时间,湾仔唯一的电影院内。
大白天的,这里黑漆漆,要不是电影屏幕上的亮光照耀,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一男一女两年轻人,就好像普通情侣一样挨着坐,双眼直勾勾盯着屏幕,但话语却与电影毫无关系。
“建明,你是琛哥的人还是我的人?”
“Mary姐,足足一年从来没联络过我,你真当我是自己人吗?”
“琛哥好不容易才让你做警察,不联络你是为你好。”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身份也完全暴露。
男人正是旺角警署刘建明,而女人也不简单,乃是韩琛明媒正娶的老婆Mary。
说起来,刘建明这小子做混混时,就暗恋上了韩琛的老婆。
而且他一开始真正拜的老大,并非韩琛,也是韩琛的老婆。
只不过韩琛直接将刘建明视为自己的小弟,毕竟他老婆也不在道上混,两口子,你的还不就是我的。
刘建明对此也没意见,只是充当着一个暗恋者,每天浑浑噩噩混着。
直到加入警署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警察生活,刘建明方才有了自我,开始思考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今天呢,也是奇葩,旺角警署踩入尖沙咀那么大的事,韩琛没找刘建明打听消息,反而是Mary突然打电话找上刘建明,约在电影院碰头。
刚坐下,Mary就问出一个怪异的问题,搅得刘建明是完全不能理解。
沉着一张脸,刘建明脱口道:
“好,我算你的人,你想知道什么?”
Mary自以为牢牢掌控着刘建明,说话十分直接: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有事交给你做!”
什么事?”
刘建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一直以来,他其实都有小心思,他暗恋Mary,是真的喜欢,且是初恋。
即便面对雷耀阳时,刘建明也没提Mary这个人,只是提到韩琛。
在刘建明想来,只要把韩琛收拾了,自己也有机会追求Mary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来找自己的人不是韩琛,会是Mary。
黑暗的电影院内,Mary生冷吐出一句话道:
“我要你杀了倪永孝,用警察的身份,光明正大杀了他。”
“什么?”
刘建明讶异出声,十分不敢相信Mary会对自己这样吩咐。
强压心头震惊,刘建明话道:
“这是琛哥的意思?”
“琛哥狠不下心做这种事,是我的意思。”
Mary冷冷话语道:
“倪家被你们旺角警方盯上了,短短一天,整个外围势力崩塌了,这条船要沉了。”
“琛哥这都不愿意下船,只有我这个女人出面,拉他下船了。”
“做女人的,最要紧就是让自己的男人安全。”
“那我呢?”
刘建明听得揪心,不由脱口道。
Mary却没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话语道:
“你杀了倪永孝,有功无过,没事的。你的那位上司,现在就是要倪家死,你随便用一个理由杀了倪永孝,你的上级不但不会怪你,一定还会替你遮掩过去。”
“而倪永孝死了,倪家剩下的都是废物,很快就会被警方打垮。”
“琛哥也能借这个机会,收拢倪家的残存势力另起炉灶。尖沙咀、油麻地禁毒,我们可以去尖东,甚至去曰本。”
“到时候你如果不想做警察,想要回来,我会让琛哥好好照顾你的。”
“你要是还想做警察,你在警方那边,和琛哥合作,也是前途远大。”
听到这里,刘建明十分失望,Mary从头到尾都想着韩琛,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什么叫随便找个理由杀了倪永孝也没事,真以为警察杀人不犯法啊,真要那么做,事情大了。
这完全把自己当傻瓜糊弄,别说是放在心上了,是彻彻底底的利用。
如果自己是从前的刘建明,被韩琛死死握住把柄,或许会就范,还会想尽一切办法,真就合法去杀倪永孝,可是现在嘛…
“哀大莫过于心死”,比原著中不知道冷静多少的刘建明想通了,也有了决定,话道:
“Mary姐,就算我杀了倪永孝,琛哥凭什么可以另起炉灶,倪家的货仓,琛哥是不是知道在哪里?”
“你不用问,只需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Mary面无表情话语道。
呼刘建明双眼闭上,深吸口气,良久,方才睁眼道:
“我需要时间!”
“这件事你自己把握,越快越好!”
得到明确的答复,Mary看起来满意了,留下一句话,提上小包,拽着动人身姿,起身离开。
只剩下刘建明一人,毫无焦距看着荧幕,思绪早不知道飞出去多远………
旺角警署。
雷耀阳自白头翁那里离开后,直接就回到了这里。
此时,警署内除了雷耀阳之外,唯有于子朗与陈小生、周强三人,其他人,全都出去巡逻办案了。
这两天,警署也实在是忙,就说现在拘留室内,还关得满满当当,暴力拘留,不审不问雷耀阳回来,是要好好再翻看一下倪氏人员资料,研究一下改变的计划。
本来吧,雷耀阳欲拔出倪氏,其实并不着急,预计了几个月时间慢慢的玩。
可是白头翁的提议,不得不说一声“好”,如果倪家内部生变,也不是没有快速解决的机会。
一番查询,倪家三少的资料现在雷耀阳眼前:
“倪永义,男,时年十九岁,还就读于米国传媒大学,纨绔子弟,吃喝玩乐俱全。”
老实说,倪家人员资料雷耀阳其实很熟,但这倪家三少,是真没有关注过。
准确来说,这倪永义是倪坤的四儿子,只不过倪坤生的第一个是女儿,已经嫁人,正正经经,没被算进少爷里面。
大女儿嫁人,大儿子是医生,也正经人,老二倪永孝,现掌管倪家,老三倪永义,老四陈永仁。
警方对于倪永义的记载,是出奇的少,因为这人太普通,或者说是垃圾一个,没本事,也没犯过罪,就像普通富二代一样,有那么一些坏习惯,整曰游手好闲,玩玩乐乐。
这人到底是否欠债,爱赌博,雷耀阳不用查也可以肯定,绝对是真的。
毕竟白头翁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骗自己,随便查查就能清楚的问题,骗也骗不住。
可是这么一个人,真敢和倪永孝争家产,闹内讧嘛?
这一点,雷耀阳着实不看好。
叮叮……
也就在雷耀阳琢磨如何利用倪永义之际,房间内的电话响起。
“喂!”
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阿浪熟悉的声音:
“头,我发现一件怪事。”
“什么事?”
雷耀阳好奇问道。
“我在尖沙咀这边好像看到两个建明。”
阿浪话道。
“哦?”
雷耀阳眉头微皱,正色道:
“这话什么意思?”
“我两分钟前看到建明穿着军装经过,可刚刚又看到一个和建明很像的人经过。我刚想叫住那人问问,可那人一下就没影了。”
“而我也打电话问过建明了,可以肯定第二个人不是他。”
阿浪的话很怪,让人有些难以理解。雷耀阳却是听懂了,话语道:
“你肯定看到两个建明?”
“不是很肯定!”
阿浪给出一个凌磨两可的答案,又请示道:
“头,现在怎么办,我怕建明会有危险,倪永孝已经回家了,他既然说过不欢迎我们旺角警署的人,就很可能对巡逻人员动手。”
“会不会是有人假扮建明,想要对付他?”
“不要慌。”
雷耀阳话音沉稳,稍微想了想,问道:
“浩扬现在在哪儿?”
“浩扬带着一队冲锋队在隔壁街盯着。”
阿浪给出答案。
要知道,旺角全员出动,大部分都坐镇冲锋车守在尖沙咀与油麻地。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预防倪氏的人抢地盘。
到时候只要收到旺角老大的通知,他们就会出动抓人,直接用白道合法理由应对黑道纷争。
李浩扬作为主力,当然也负责带队。
“你通知浩扬,让他放下手上的任务,马上暗中跟住建明,调查清楚怎么一回事。”
雷耀阳下达了一道命令:
“头,让浩扬一个人跟?会不会出事?”
阿浪有些担忧道。
“大街上,倪家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动警察。”
雷耀阳自信一句,随即又道:
“浩扬是飞虎队精英,相信他,如果不是你看错的话,他一定能找到答案。”
阿浪在街上发现两个刘建明,可能是眼花,可能是暗算,雷耀阳安排完李浩扬暗中调查后,就没有当回事。
可是就在两个小时后,港综市仁济医院的电话打进了旺角警局。
电话内容简洁,他们刚刚收到一个中枪的病人,是被一位巡逻警员送来的医院。
而据病人身上的证件显示,不是别人,正是旺角警署督察李浩扬。
接到这样的通知,雷耀阳无比震惊,一边打电话告诉警署众人这个消息,一边驱车赶往医院。
雷耀阳心里着急,把车开得飞快,一路红灯都不知道闯了多少。
港综市仁济医院,位于新界荃湾。
这里离旺角足足有十几公里远,由旺角快车赶去,由于路段老旧的原因,也需要二十几分钟的车程。
雷耀阳完全不明白,以李浩扬的身手怎么会被人伤到,而且跑了那么远。
来到医院,这里与一般大医院一样,人流较多。
一手拿着证件,雷耀阳直接找上大堂护士,让她们查询病人情况。
而两分钟后,一位军装警员从楼上小跑下来,直接来到雷耀阳面前。
来者也就二十岁左右,年轻帅气。
长相嘛,让雷耀阳感觉还有那么几分眼熟。他倒是一下就认出了雷耀阳,来到近前后,正经敬礼道:
“雷sir,荃湾警署PC95593宋子杰报告。”
这年轻警员幼嫩的脸上,透露着极大崇拜。
“宋子杰,名字挺熟。”
雷耀阳微微点头,也不便深究,着急道:
“什么情况?李浩扬是你送进医院的?”
“是!”
宋子杰点头,正经报告道:
“sir,我今天负责在荃湾巡逻,走到石围角公共图书馆附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枪声。当我循着枪声赶过去,就发现了李sir中枪倒在地上。”
“李sir当时手上拿着点三八,子弹少了一颗,我也第一时间看到李sir的证件,知道是自己人,所以马上送到了医院。”
“案发的地点,是在一处小巷道,当时我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宋子杰的报告很正式,将经过说得很清楚。
雷耀阳听得却是眉头大皱,摆手道:
“细节先不用说了,浩扬现在怎么样?”
宋子杰也不介意雷耀阳打断,反而内心对于雷耀阳不关心案子,关心下属而觉得佩服,立马回道:
“李sir中了三枪,肩膀两处,大腿一处,都没伤及到要害。”
“不过据医生讲,李sir失血过多,现在情况很危险,还在上面抢救。”
嘶…!
雷耀阳心中不由一震,以李浩扬的能力,竟然被人打中三枪,对方绝对是顶尖高手啊。
而就这宋子杰所说,李浩扬手上点三八只是少了一颗子弹。
这样推算的话,就算他那一发子弹打中对方,也不过打到一枪。
李浩扬的枪法有多好,多快,雷耀阳是知道的。
难道被人埋伏了?
雷耀阳甚是不解,脸色也严肃起来:
“带我上去看看。”
“雷sir,这边。”
宋子杰点头,立马带路,两人一块上楼,很快走到六楼一间亮着红灯的手术室门口。
看到红灯,雷耀阳的心也跟着滴血,这还是旺角警署在自己的带领下,第一次有人员受伤的。
“抢救”这可是意味着可能会死人,现在不是玩游戏,身中三枪,能够活过来的几率,绝对不会太高。
“雷sir,还是坐下等吧,医生说了,抢救时间会很长。”
宋子杰看着雷耀阳严肃难看的脸色,在旁边不由劝话道。
“坐!”
雷耀阳冷冷一语,倒也坐在病房外冰凉的塑料椅子上。
一边平复心情,雷耀阳淡然开口了:
“这次多亏了你及时发现,把浩扬送进了医院。无论结果如何,我雷耀阳也记这份恩情。”
“你是PC,那就是新人?”
宋子杰似乎不是个“顺杆爬”的人,客气道:
“雷sir,作为警察,别说是发现受伤的同事,就算发现民众受伤,我也会第一时间把人送来医院,这是我的职责。”
“是,我两个礼拜前从警察学校毕业,被分配到荃湾警署做PC。”
“我旺角警署也一直很缺人,你今天回去之后就打报告,申请调过来其他的事情,我会命人替你处理。”
雷耀阳点了点头,直接放话道。
在雷耀阳看来,无论怎么说,这个小PC都对李浩扬有恩。
像这种枪伤,越耽误得久,情况会越坏。
他第一时间发现李浩扬,并且送到了医院抢劫,旺角警署这边怎么样都得表示一下。
以自己今时今曰的地位,照顾一个小警员,那也是举手之劳。
“调到旺角?”
宋子杰好像没想到雷耀阳会这么豪爽,一开始雷耀阳说会记恩,他只是觉得场面话。
没曾想人家不是说场面话,下一刻直接给出报答方案了。
宋子杰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懂,人家调他过去,指定不是耍他玩,绝对是好事。
而且在旺角做警察,比起在新界荃湾做警察,怎么看也高级很多。
只不过宋子杰看起来挺执拗,话语道:
“雷sir,老实说,旺角警署是真缺人,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说这话时,宋子杰直勾勾看着雷耀阳,一脸执着。
“不会做人,又是个正义警察啊。”
雷耀阳内心给出评价,表面正色道:
“的确缺人,而且旺角这边任务会很重,在旺角做警察,也不会像荃湾这边那么轻松。”
“那我……”
宋子杰明显意动,就要答应。
这时,密集脚步声传来,只见通道尽头一大群人跑了过来,一些还身穿警察制服,一些便装,有男有女,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担忧。
“头!”
“耀阳哥!”
“怎么样?浩扬怎么样了?”
来者不是别人,全部是旺角警署警员,他们收到雷耀阳的通知后,连工作都放下了,包括方洁霞在内,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只不过他们一开始还汇合了一番,所以时间上比雷耀阳要慢一些。
“都不要吵,浩扬还在里面抢救,一共中了三枪,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雷耀阳也不怪罪众人,比起重整尖沙咀与油尖旺偏门秩序,李浩扬的命,无疑要重要得多。
众人听得这话,脸色沉重,声音也自觉压低。
医院手术室外,众人焦躁等待着,连方洁霞都显得很急,话语道:
“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浩扬怎么会受伤的?”
“是啊,耀阳哥,到底谁做的?”
关祖紧随其后,一脸阴沉,眼中杀意毫不掩饰。
雷耀阳环顾众人,一双鹰眼尖锐,最终定格在刘建明脸上,起身道:
“建明,你跟我来!”
随即,又对众人道:
“阿浪知道一些事,另外,这位PC最先发现浩扬,你们先聊聊吧!”
话罢,雷耀阳离开,刘建明脸色难看,紧跟其后。
“浪哥,到底怎么回事,扬哥怎么会受伤的?”
“小兄弟,是你送浩扬来医院的是吧,怎么回事,你发现什么?”
剩下的人七嘴八舌,开始在阿浪与宋子杰那里打听情报。
阿浪对于这件事,那也是一知半解,只能把先前向雷耀阳汇报的事,又告知了众人一遍。
宋子杰同样,他压根什么没发现,就看见李浩扬中枪倒地了。
另一边,雷耀阳走到通道尽头停步,这个位置,远远都还能看到方洁霞等人。
“两小时前,阿浪对我说,发现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似乎在跟踪你。我怕你有危险,所以马上安排浩扬过去调查。两个小时后,浩扬中枪倒在了荃湾这边。”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雷耀阳问话,紧盯刘建明,语气冷淡,并没往常那般和气。
在雷耀阳心里,十个刘建明也比不上一个李浩扬。
李浩扬能干忠心,是自己的好帮手,而刘建明不过是自己收服的棋子,可以做下属,大忙却帮不上。
现在李浩扬因为调查他的问题出了事,雷耀阳不再信任,已然开始怀疑上刘建明。
刘建明心里一震,他也是这会儿才清楚,李浩扬中枪竟然是因为保护他。
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刘建明老老实实道:
“头,浩扬哥的事我不清楚,不过韩琛的老婆今天确实找过我。”
啪…!
耳光响亮,连远处方洁霞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由看了过来。
只不过双方距离较远,这边在说什么,方洁霞等人听不到,只是看到雷耀阳右手还挥在半空,刘建明嘴角是血,半张脸红得可怕。
“你吗的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雷耀阳大怒,是从未有过的恼怒,刘建明的作为,让雷耀阳感觉脱离了掌控。
“如果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根本不会让浩扬去跟你。如果浩扬出了什么事……”
话到一半,雷耀阳不便再说。
刘建明却也能理解,此刻他心头也是自责,低头道:
“头,对不起,我不是想瞒着你,只是打算晚点再告诉你知。”
“韩琛的老婆找你!”
雷耀阳稍微冷静一些,回忆刘建明适才的话,由于看过原著,心里马上就明悟了。
这刘建明对韩琛老婆有情,不告诉自己,恐怕还想着保她!
“说,一五一十,韩琛老婆找你做什么,为什么会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跟着你,你知道多少?”
“哎!”
刘建明心中叹了口气,深知自己这次的作为,恐怕在雷耀阳那里失掉了信任。
刘建明也老老实实,将韩琛老婆的吩咐,开始告诉雷耀阳知。
雷耀阳无比精明,听罢之后,心里快速思量:
“韩琛的老婆让刘建明杀倪永孝,帮韩琛上位。倪永孝死,倪家完蛋,韩琛凭什么上位?一个可能,韩琛知道倪家货仓的位置,倪永孝死,他可以抢了倪家的货另起炉灶。”
想通一点,雷耀阳继续质问道:
“那个长得很像你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根本没发现有人跟踪我,今天也没碰见过扬哥。”
刘建明摇头,真诚答道。
“不知道,呵!”
雷耀阳冷冷一笑,对刘建明的话不再全信。
刘建明可不傻,当然看出雷耀阳已经不信他,着急解释道:
“头,我从来也没想过帮韩琛,现在只想做个警察。韩琛老婆找我的事,是,我是有一些私心,没有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头。但扬哥的事,真和我没关系。”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信不过你了。”
雷耀阳摇了摇头,果断道:
“你现在说的话,我最后信一次,不是信任你这个人,是自信你不敢耍我。”
“接下来,我会让阿浪每天跟着你,你也要完全听我的命令做事。”
“倪家和韩琛的事了结之后,我会调你去别的警署。”
话罢,雷耀阳转身,朝方洁霞等人那边走去。
刘建明看着雷耀阳的背影,心中突突,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错事,接下来恐怕没得弥补了。
雷耀阳把话讲得那么明白,根本就是通知他,不会再当他自己人了。
悔吗?
刘建明是真的后悔!
他确确实实没想过要瞒雷耀阳,只是还在思考用什么样的说法,向雷耀阳报告。
最好可以保一次韩琛的老婆,为自己的暗恋画一个句号。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会想到阿浪在街上看见他,看见怪事,进而导致李浩扬也受了重伤。
“头,怎么样?”
另一边,看到雷耀阳重新回来,旺角警署一群人纷纷问询,眼神古怪,不时还看向远处的刘建明。
雷耀阳发那么大的脾气,一耳光打了下属,这可是旺角警署的人从没见过的。
他们都是聪明人,隐隐也有几分猜测。
雷耀阳阴沉着一张脸,话语道:
“浩扬的事,只有等他醒过来以后,才知道发生什么。初步资料,浩扬受伤,恐怕与韩琛脱不了关系!”
“韩琛!”
立时,所有警员嘴里都念叨起这个名字,特别与李浩扬关系极好的阿浪、关祖五人组、马军等人,眼中杀机毫不掩饰。
“阿浪,你和我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做。”
雷耀阳再一招呼,走到旁边,把事情完完全全透露给了阿浪知。
阿浪卧底出身,能够在军火集团混迹多年,头脑与身手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听完雷耀阳的讲述后,阿浪完全明白了雷耀阳的用意,亦对刘建明产生极大愤恨,连连点头,表示最近都会跟着刘建明,一定看好他。
李浩扬身中三枪,伤势算起来确实很重,抢救足足进行了四个多钟头,手术室红灯方才熄灭。
“医生出来了。”
“医生,怎么样?”
“医生,病人怎么样,还好嘛?”
几个白大褂刚刚走出来,旺角一伙警员瞬间围了上去,七嘴八舌问询起来。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医生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倒也不介意,面带微笑道:
“手术很成功,伤者身体里的子弹都已经取出来了。”
“还好这次送院及时,伤者的身体也很强壮,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麻药的作用,大概还会维持一个小时,如果没意外,伤者一个小时后就会苏醒。”
听到这些话,旺角警署包括雷耀阳在内,总算放下担忧,无不客气致谢:
“谢谢,谢谢医生!”
很快,脸上挂着氧气罩,就好像重症病人的李浩扬被护士推了出来,脸色苍白,完全陷入昏迷的状态,看得众人揪心不已。
旺角警署这边,有钱人无数,VIP病房立马被开启,一众人也转移到了病房。
所有人都没离开,静静在病房内等待着李浩扬苏醒。
这一来,李浩扬不醒,就没人知道是谁伤了他,想要报仇也无从谈起。
这二来,李浩扬平时为人不错,特别是与旺角警署内的狂徒,如马军、关祖、阿浪等人关系都很好。
现在他受重伤,众人也没了其他心思,就是一心要为他报仇,根本不愿意回去开工。
对此,连方洁霞都没说半句话,跟着众人等待着。
不得不说,大医院的医生还是很靠得住,说一个钟头后苏醒,李浩扬一个钟头之后,真就苏醒过来。
“扬哥,你醒了!”
“浩扬,感觉怎么样?”
“李sir,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中枪的,到底是谁打伤了你?”
众人看到李浩扬醒过来,都很开心,赶紧问询道。
李浩扬脸色苍白,不过看到众人都在,倒也强自一笑,一手艰难抬起,似乎想要拿下氧气罩。
“都别吵了,我来问。”
雷耀阳就坐在床边,一手拿下李浩扬的氧气罩,一句话控制住了场面。
随即,这才看向李浩扬,关切话道:
“浩扬,感觉怎么样?”
“你们怎么都来了,又不是我出殡,没必要搞这么大场面吧。”
李浩扬的氧气罩刚被拿下,他那玩世不恭的语言就传入众人耳中。
听得这话,众人皆不由一笑,心知李浩扬还能这样话语,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
雷耀阳心头也是一松,这才开始发问道:
“浩扬,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不是在尖沙咀嘛,怎么会来到荃湾这边了,又是谁打伤你的?”
听到这个问题,李浩扬脸色一沉,突然话道:
“建明”
“啊?”
瞬间,在场众人皆讶异出声。
而站在刘建明旁边的阿浪第一个反应,一手揽住刘建明,强压低身,严肃道:
“浩扬,是他做的?”
说这话时,阿浪身子紧绷,左手隐隐动作,随时准备将刘建明缴枪。
他可是在场除了雷耀阳和方洁霞外,唯一知道刘建明原来是黑帮派来的卧底,又是雷耀阳的卧底,双面不确定因素极重。
阿浪也不再把刘建明完全当自己人,对他很是防备。
可是这些事,李浩扬不知道啊。
眼看阿浪的动作,李浩扬诧异之色一闪而逝,话道:
“阿浪,你做什么?怎么可能是建明打伤我,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问建明而已!”
“哦!”
阿浪会错意,但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松了压住刘建明的手。
而刘建明自知犯下大错,害得李浩扬受伤,并不介意阿浪的举动,正色道:
“扬哥,你要问什么?”
李浩扬脸色严肃,马上问话道:
“建明,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一个孪生兄弟?”
刘建明对于这个问题,显得更是诧异,摇头道:
“没有啊,我家里就是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那就怪了!”
李浩扬自语一句,似在感慨。
“浩扬,你问这问题是什么意思,伤你的人,和建明长得很像?”
雷耀阳一脸严肃,再问道。
李浩扬点了点头,这才慢慢讲述道:
“对,伤我的人,几乎和建明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
众人听得都有些惊讶,但李浩扬可不管,继续道:
“不久之前,我收到阿浪的通知,说是有人跟踪建明,头怕他危险,所以吩咐我去暗中调查一下。”
“是我的吩咐!”
雷耀阳肯定点头。
李浩扬话语继续:
“我当时正在油麻地,收到阿浪的通知后,马上就去到了尖沙咀,并且很容易就找到当时在街上巡逻的建明,根据我的暗中观察,确实有一个人,他一直跟着建明,而且很厉害。他的跟踪技术,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如果不是我早收到消息,甚至不会怀疑他在跟踪建明。”
“他跟踪很独特,不是像我们警察一样人跟人。他跟人,离了很远,街头看街尾,要不他打扮特别,我恐怕都发现不了。”
“接下来呢!”
雷耀阳点头,心知李浩扬是真遇上硬茬,要不然以他的个性,根本不会一再提及对方厉害。
“不知道是那人发现了我,还是其他原因。在我发现他大概五分钟后,他开始离开尖沙咀,一路走到了荃湾这边。”
“我当时也紧紧跟着他,来到了荃湾。”
李浩扬继续解答。
“结果你就中了埋伏?”
阿浪这时插了一句话,言语道。
李浩扬摇头,郑重道:
“不是,结果我跟到一条巷子里面,那人居然停步了,手里拿着一把黑星,在那里等着我。当时那人其实有机会先出手,直接给我一枪,不过他并没有动手,说是要和我比比枪法,让我拔枪!”
“什么?”
听到这里,众人无不震惊。
跟踪者有机会先手,却是直接放弃,还让李浩扬拔枪,这可太奇特了。
这样的举动,完全不符合杀手,亦不符合古惑仔的套路,如果要用一个词诠释,那就是“神经”啊!
一直静听的陈小生都不由插话,追问道:
“结果怎么样?你让他打了三枪,却没打中他一枪?”
李浩扬的枪法陈小生可是知道的,那绝对是神枪手级别。
可李浩扬躺在了现场,另外就没人了,这样的结局反向推断,着实是很惊人啊。
李浩扬脸色难看,话语道:
“是,我当时只打出一枪,却没打中他,而他打中我三枪。不过不是因为枪法,是因为他那张脸。”
“那人一开始戴着口罩,我根本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直到他让我拔枪,一切都准备好后,他摘下口罩,瞬间朝我开枪。”
“他的脸,和建明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像,是一模一样。”
“我惊讶之际,他一枪打中我的右肩,让我手上的枪差点脱手,根本提不起力还击。就在我把枪换到左手时,他第二枪又打中我的左肩。”
“不过那时候,我也忍痛还击了他一枪,可惜没中。”
“那人很古怪,当时我两个肩膀都被打中,根本没力道反击了。可是他偏偏没有杀我,又给了我大腿上一枪。”
“三枪之后,我隐隐听到好像有人朝巷子跑了过来。那人应该也意识到,收枪入怀,立马就跑得没影了。”
“哦?”
听完李浩扬的述说,众人无不感觉特别的奇怪。
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和刘建明长得一模一样。
他又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和李浩扬比试枪法。
都已经赢下之后,为什么又放过了李浩扬。
种种不解,让众人着实摸不着头脑。
雷耀阳对此也完全想不通,话语道:
“照你这么说,那人还放了你一马,有机会却没杀你?”
李浩扬点头,脸色难看道:
“如果他再补我一枪,我恐怕已经死了。”
“太古怪了!”
脑子一片迷糊,紧靠思索,雷耀阳无法想通这件事,只得开始招呼道:
“阿霞!”
“头,什么事?”
方洁霞在一边也听得入神,仔细思索这件奇事,突然听到招呼,愣了愣方才回道。
“一会儿你回警署,把建明的照片发给刑事情报科,让他们查一下。只要是和建明长得相似人信息,我都要知道。”
雷耀阳给出命令道。
“明白。”
方洁霞点头。
“头,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假扮成建明的样子,我听说过有一种化妆术,是可以把一个人扮成另外一个人的。”
陈小生这时插了一句话,提出一个可能。
雷耀阳想了想,点头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该查的还得查,对方做事奇怪,目的也不清楚,说低调,他出面和浩扬比枪法,说高调,可他又放过了浩扬。现在我们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正在众人议论着这件怪事之时,雷耀阳电话突然响起。
走出病房,雷耀阳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不是别人,正是刚见过不久的白头翁。
在电话里面,白头翁客客气气,说是已经出面约好了倪家三少爷,今晚让雷耀阳再去“红酒会所”见面商议。
对此,雷耀阳欣然应承。
“五号VIP病房,好像就是这儿了?”
“恩,这位先生,请问这里是五号病房吗?”
刚刚挂断电话,雷耀阳站在病房门口,便见一男一女两人满脸着急走了过来,问询话道。
男的五十岁上下,头发微卷,浓眉大眼,中年休闲装,给人予精悍感觉。
女的看起来十八九岁,长发马尾,牛仔打扮,青春活力,双眼细长,有些狐狸的感觉,眼角下还有一颗黑痣,倒是有那么几分性感。
雷耀阳稍作打量,正想要回话,没曾想那女孩的突然跳起来,双手拉住雷耀阳,激动道:
“赌神,旺角警署署长雷耀阳,雷sir?”
“是不是,你是不是雷sir?”
说着,那女孩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又比划举到雷耀阳头上,精确道:
“身高一米九二,恩,差不多,是拉,你一定是雷sir啦。”
“雷sir,我很崇拜你,你是我的偶像啊!老爸,快看啊,是雷sir。”
呃!
雷耀阳被女孩拉着,又是跳又是叫,本来还凝重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舒缓许多。
脸上露出微笑,雷耀阳好笑道:
“是,我确实是雷耀阳,两位找五号病房,是来看浩扬的吗?”
“明珠,还不放手!”
那男人听雷耀阳承认身份,赶紧拉开自己女儿,右脚踏步,敬礼道:
“sir,你好。”
“对啊,二哥说过,他是跟雷sir的。这么说,二哥就在里面咯,雷sir,我们是来看二哥的。”
那女孩被拉开,依旧很活泼,好像刚刚反应过来,笑嘻嘻话道。
“二哥?”
雷耀阳再次打量两人,奇怪道:
“浩扬和我说过,他是孤儿,你们是他?”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雷sir,我叫上官明珠,他是我爸爸上官天,浩扬是我爸爸的徒弟,所以我一直叫他二哥。”
女孩毫不认生,介绍道。
“sir,我是前飞虎队C队队长上官天,现在已经提前退休了。”
男人似乎嘴笨,接着女儿的话,也介绍了一下。
“哦,知道,我有听浩扬提起过你们,天sir你好,你的威风事迹,浩扬也给我说过,听说你是港综市第一届飞虎队精英。”
雷耀阳确实听过这两人,知道是李浩扬重视的亲人,立即伸出手,客气道。
上官天见得,赶忙擦了擦手,这才与雷耀阳握上,看得出,能被赞许,他心情不错。
“我呢,偶像,你听过我没有?我现在也在读警察学校,就快毕业分配了。偶像,不知道我能不能去你们旺角警署做事啊?我想跟着二哥一起。”
上官明珠很是活泼,赶紧接茬道。
看着这个跳脱的女孩,雷耀阳心情不错,点头道:
“好啊,只要你二哥答应让你过来,那我就收下你。旺角警署一直以来,都很缺人的。”
“真的?”
上官明珠瞬间欢喜起来,蹦蹦跳跳。
工作上,能够和熟人一起,这绝对是会受到很大照顾的。
上官天听得,严肃的脸上亦露出笑容,感激道:
“雷sir,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天sir,小事而已,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雷耀阳一摆手,拉开房门道:
“对了,你们来看浩扬的是吧,他就在里面,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两父女这才反应,是啊,自己可不是来找工作的,是来看病人的。
完全丟下雷耀阳,两父女推开房门,飞快就窜了进去。
看得雷耀阳感觉很是好笑。
第八章:杀局
夜晚八点,油麻地“精品红酒俱乐部”。
雷耀阳穿着便装,头上鸭舌帽,非常低调的来了。
毕竟要策反倪家三少,光明正大过来,容易被人看见,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雷sir,请这边,我们老大正在等您!”
大门口,白头翁安排了两名小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雷耀阳,迎上几步,恭敬又小声道。
“倪家三少到了嘛?”
雷耀阳点了点头,见这俱乐部也没什么客人,原声问道。
“已经到了,正和老大在喝茶。”
其中一位西装小弟微笑答话,扬手再示意。
“带路!”
雷耀阳也不客气,跟着那西装小弟开始往俱乐部内走。
或许是因为谈话机密的关系,白头翁很会选地方,由两名小弟带路,进入俱乐部后,并未上楼,而是左拐右拐,来到一处狭窄的地下通道,看样子,似乎是去地下室的路。
“这是你们这儿的酒窖?”
雷耀阳打量着周边环境,随-口问询着。
“是啊,今晚俱乐部的客人不少,老大知道雷sir不愿意曝光,所以安排在酒窖边喝边聊。”
西装小弟点头,立马给出解释道。
“恩!”
雷耀阳接受解释,见这里确实够隐蔽,一路无人,干脆脱下鸭舌帽,笑道:
“白老大的生意真是不错啊,在油麻地寸土寸金的地方,不仅买楼,还买了地底。”
“其实这里本来就是防空洞,我们老大当年从一个英国佬手上买过来的时候,就有这条道了。后来稍加改造,做成了酒窖。”
西装小弟似乎很健谈,一边解释一边带路。
很快,三人走到了通道尽头,那里有一扇两米左右高的大铁门,铁门完全铁质,中心是一个巨大的闸,毫无缝隙,很像银行金库里的那种。
“雷sir,请吧,老大就在里面。”
西装小弟转了几圈闸,“哐”一声打开铁门,扬手示意道。
雷耀阳淡定踏步而入,刚进门便闻到扑鼻的酒香味,只见里面大概两百平米,地形宽敞,一排一排的红酒架,足足有十几排之多。
红酒架上,放满了瓶装红酒,房间内温度适中,也向人述说着这里很看重环境。
可是除了这些之外,再无其他,根本就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雷耀阳有些疑惑,回头就要问一下那两位西装小弟。
下一刻,哐当,铁门被从外面关上,伴随咔嚓声响,明显是上锁的动静。
“白头翁,你敢和我耍花样!”
雷耀阳哪里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心中火起,马上拔出点三八拿在手上。
叮叮叮…!
这时,电话铃声响彻在酒窖内。
雷耀阳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墙壁上有一个挂式电话,响声,正是那电话发出的。
老实说,雷耀阳此刻有些懵,完全没想过今晚会遇到这种情形。电话的铃声,也提醒了雷耀阳,让他马上拿出自己的大哥大。
只是看了一眼,雷耀阳便发现大哥大完全没有信号,从通讯工具退化成了“玩具”。
“吗的!”
暗骂一声,由于电话铃声烦人,雷耀阳亦想弄明白今晚是什么情况,当即走了过去,接起电话。
“雷sir,你终于接电话了,怎么样,对我的安排还满意吗?”
电话那头,是白头翁的声音。
雷耀阳听得,慢慢平复心情,开始恢复冷静,淡定道:
“白老大,派人把我关在你的酒窖里,这是想玩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想跟雷sir借一样东西用用。”
白头翁话音玩味,客气中蕴含杀机。
“什么东西?”
雷耀阳顺口问道。
“雷sir的命。”
白头翁很干脆,吐出四个字来。
“哈哈哈你要杀我?我没听错吧。”
雷耀阳丝毫不惧,对着电话大笑起来。
“为什么我不能杀你呢,雷sir?”
电话那头白头翁同样笑了,无比的淡然:
“雷sir,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有多值钱啊。有人肯出一亿的货,买你雷sir这一条命。”
“我老了,拿到一亿,这辈子也不用拼了,大可以去国外享受人生。这么好的条件,只需要搏一把,雷sir,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不搏呢?”
听到这里,雷耀阳心里一突,知道动嘴已经无用。
不过事到如今,雷耀阳可不想做个糊涂虫,镇定道:
“一亿,确实是大手笔啊。不过你说是货,什么货,白粉?我猜猜看啊,我雷耀阳这个人,做事留情先三分,要说真正得罪的,特别是最近,只有尖沙咀和油麻地的毒贩。”
“我要赶绝他们,他们要杀我,这完全可以理解。而能够出到一亿这个价钱,就算是倪家也不会。不是出不起,而是倪永孝那个人,自恃很高,他要对付我,一定会自己动手,而不是让你玩花样“排除了倪家,剩下的全都是一些乌合之众“难道是众人联手出价?”
“哈哈哈!”
电话那头,白头翁笑了,笑得好像很开心:
“雷sir,你确实聪明,这样也能猜到。”
“不错,看在我和雷sir一起喝过一杯的份上,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是,油麻地和尖沙咀卖白面的,全都恨透了你,恨不得宰了你!”
“你想把尖沙咀和油麻地变成你的时代,由警察当家作主。连我这个老家伙,都不得不佩服,说你一声志向高远。”
“可惜啊,你的成就,带给我们这些出来混的,那可是灭顶之灾。”
“又是搞禁毒,又是搞禁兵,雷sir,你玩得太大了,在旺角玩玩,我们还能忍,可是你越玩越过份,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呵!”
雷耀阳轻笑一声,总算明白许多事,玩味道:
“老家伙,你不是说和警方合作,你很有经验吗?老谋深算一辈子,难道不怕这一步走错?”
白头翁倒也不否认,话语道:
“是啊,当年四大探长当权,我确实愿意和警方合作,也乐得合作。因为那时候,可没什么禁令,我们这些出来混的,做什么都行,不外乎是头上多了几座山。”
“那几座山全都有一张嘴,只要我们把它们喂饱了,它们就是我们的靠山。”
“雷sir,你却不一样!你不是来找我们要吃的,是要赶绝我们这些出来混的。禁毒禁兵,就凭你一个小警察?哼!”
雷耀阳此时完全明白了白头翁的心理,冷笑道:
“就算你杀了我,没了禁毒,你觉得你还能做生意?”
“我在你的场子里死了,你以为不用陪葬的?”
电话那头,白头翁大笑:
“这就不用雷sir担心了,雷sir不如再看看,酒窖里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
“恩?”
雷耀阳再生疑惑,放下电话,在酒窖里转悠了一圈。
一排一排的酒架,遮掩视线非常严重,就在倒数第二排,雷耀阳真就发现个“东西”。
那是一具尸体,身上有三个弹孔,早就没有了气息。
雷耀阳蹲身看了看,尸体很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面容自己很熟悉,竟然是倪家三少爷。
他原来早就到了这里,不过已经死了,被人枪杀。
不仅如此,雷耀阳来到酒架后方时,还闻到一股子刺鼻的异味,起身走向酒架最后一排,这里竟然还放了十几个煤气罐,阀门全都打开着。
异味,正是煤气泄露的味道。十几个煤气罐就放在酒架最后一排,那里,还有一道小型铁门。
雷耀阳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从里面完全无法打开。难怪自己一开始没闻到煤气味道,白头翁选择的地点太好了,恐怕故意泄露了一些红酒,酒香浓郁,把煤气味都覆盖了。
这他吗是想炸死自己啊!
“吗的!”
暗骂一句,雷耀阳立即走回电话旁边,拿起电话道:
“倪家三少死了,白头翁,你真是了不起,想要栽赃,让外界以为我被倪家暗算。”
“哈哈哈,雷sir过奖了。”
白头翁大笑,话语道:
“要对雷sir出手,如果不是算计清楚,我又怎么敢呢?”
“我知道雷sir为人老辣,一点都没有年轻人应该有的冲劲,比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还要来得稳重。如果不是约雷sir到油麻地街中心,还是我的地盘,恐怕雷sir根本不会过来。”
“就算来了,也一定会安排得很妥当,说不准会带多少警察过来。”
“我也很无奈啊,如果不在油尖旺中心区,我自己的地盘下手,根本没有十足把握。”
“还好,只要雷sir今晚死了,到时候我会告诉外界,这件事我只是中间人,本来是要让雷sir和倪家好好谈判一下。很可惜,倪家的人突然暴起伤人,对雷sir出手。雷sir激烈反抗,最终打死倪家三少,自己也完蛋了。”
“这样一来,我可能会有很大麻烦,但应该还要不了我这老家伙的命。外面的人怎么也不会相信,我会在我自己的地盘上,对雷sir出手。”
白头翁的话音很得意,或许是觉得“胜券在握”,今晚雷耀阳必死,倒也饶有兴致,说出自己所有的计划。
“佩服!你这老混蛋老谋深算,虚虚实实,连我都被你耍了,确实够厉害。”
雷耀阳深吸一口气,冷静道:
“不过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我今晚必死之上。”
“你就这么有把握杀我?就凭那些煤气罐?”
“哈哈哈”
白头翁又是一阵大笑,否认道:
“引爆煤气罐,我会更麻烦,我知你们警方鉴证科越来越先进了,就这样炸死雷sir,恐怕会把我都查出来的。所以啊,那些煤气罐,只是想让雷sir手上的枪失去作用,至于送雷sir上路,我另有安排。”
哐当!
或许是白头翁那边有了吩咐,酒窖之内,开始有了动静。只见最后一排酒架之后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不断往里进人。
每一个都是壮汉,人手一把寒光烁烁的片刀,而且用毛巾包缠绕着。一直到百余号人左右,铁门再次关上,恢复无声的寂静。
“雷sir,我们下辈子再见了!”
另一头白头翁撂下最后一句话,电话被挂断,出现忙音。
雷耀阳缓缓挂上电话,环顾上百号人,已经将整个酒窖后方全部占据。
不自觉,雷耀阳脸上露一抹阴冷笑容,自语道:
“白头翁,自我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踏入别人的杀局。这一局,我输得心服口服!”
“可惜啊,你千算万算,有一点恐怕是你没算到的。我雷耀阳最厉害的从来不是枪法,不是算计,是这一对拳头!”
“一对拳头”四个字,雷耀阳一字比一字的音咬的更重,每个字音里都透着一股刺骨的森寒以及令人发怵的杀意。
“来啊!”
点三八重新放进怀里,冷冷看着对面。
对面上百号人绝对是精锐,仅凭白头翁一家,都还出不起的精锐。
实则,这些人也确实是尖沙咀与油麻地两地的毒贩,联合出兵!
寂静无声的酒窖内,空气好像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上!”
“杀!”
“宰了他。”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有了动作,上百号手持片刀的人一齐涌上,喊杀声震天。
“看看谁宰谁!”
雷耀阳双手紧握成拳,猎豹一样直冲上前,一招“罗汉拜佛”,双拳击出,冲至最前的一名古惑仔被击中,整个人内府剧痛难当,身子完全无力,喷出一个老血,飞到半空,砸了回去。
“哎哟!”
一人被打飞,对方初时一乱,可人数实在太多,其他冲在最前的人几把刀已经劈到,全都是下了死手,直指雷耀阳脑门。
雷耀阳不慌不忙,大手一摆,顺手拉过身边一人,猛的用力挥动。那人本来拿着片刀,都已经到了雷耀阳脑门一尺处,就差那么一点,就能砍到对方了。
可是突然感觉衣服被人拉扯,双脚根本站不稳,顺势朝旁边撞去。
一人横撞,旁边同样砍向雷耀阳的人瞬间中招,无不被一股大力推着往旁边摔,有两位倒霉的家伙撞在了酒架上,使得酒架倒塌,鲜红的红酒掉落一地。
“想杀我,就凭你们,还不够看!”
雷耀阳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与人搏杀过了,但这些曰子以来,国术可从来没断过习练。
此时的他,虽然不比前世拳场,百场不败的猛人,但在这样的场合下,并不认为自己没机会。
“来啊!”
心中战意喷发,雷耀阳猛的推开被拉住的那名古惑仔,如同灵蛇一样摆动身子,双手朝右方再探。
立时,两名持刀古惑仔的衣襟被抓个正着。
“这小子有毛病啊,活该自己建功!”
那两名被抓到的古惑仔不惊反喜,持刀高举,就准备猛的下劈,一下斩断雷耀阳的手。
可是下一刻,他们才明白什么叫作“身不由己”!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雷耀阳踏步运劲,双手各提着一名古惑仔,竟将他们提了起来。
双手各提一名古惑仔,雷耀阳手上也算有了“武器”。
以人为兵,雷耀阳提人,如同提了两根稻草,不退反进,双手运劲扫动。
咔吧…
“这是什么怪物?”
一时间,惊呼声,惨叫声,连同骨折声此起彼伏,响彻在这地下酒窖之内。
许多人根本没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就见黑影朝自己袭来,紧随而来便是一股巨力袭身,伴随剧痛,惨叫着飞出倒地,手上被缠绕的刀都拿不稳了,掉落在地。
以人做武器这种事,或许有人听过,不过都是当成故事听,可今天晚上,酒窖内的古惑精英都亲眼见识到了,也面对了。
唯有亲身面对这种情形,才能清楚其中蕴含的大恐怖!
两个古惑仔啊,皆为壮汉,加在一起重量足足有三百多斤。
而且人这种生物,体型宽大,如果有力量提起,那真是像“盾牌”一样好使。
雷耀阳将两人舞动起来,攻击范围之广,堪称“不可思议”,不仅有效防御住自身,关键一直还在进攻。
足足百余号古惑仔,一时间竟然无法出刀,完全找不到机会,只能被动挨打,霎时间,地上已经躺了十几号人。
“别退了,吗的,你他吗再退一步试试!”
“有种你上来,草你吗的,喊你吗啊。”
“那你让开啊,你他吗挡着路,我怎么上!”
古惑仔们阵型大乱,一些想要抵挡,抵挡不住,一些想要后退,可后面都是人。
这时候,他们来自于不同集团的弊端也显露了。
后面的人恼怒于前面的人不断后退,将自己等人挤得受不了,前面的人也恼怒后面的人不上前,害得自己危险。
还好,他们中也有聪明人,开始大声喊话:
“围上去,围上去。”
“都别慌,前面的人往前走,越过他。”
“对啊,快往前走啊!”
古惑仔们听到喊话,无不想要按照指令行动,偏偏雷耀阳所站的位置极好,正处于酒窖中央,旁边便是铁质酒架,要想跑到他后面,只能强冲。
但是雷耀阳力量太大,手里提着两个人形兵器,舞得还飞快,一扫一撇,几乎就在短短几秒钟功夫,谁都找不到缝隙跑过去。
“推倒酒架!”这时,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句,一众古惑仔反应过来,七八号壮汉合力,推倒了旁边的酒架,生生弄出一条路。
二十秒钟后,二十几余位古惑仔从推倒的酒架跃过,总算绕到雷耀阳的后方。
这下子,局势大变,雷耀阳由正面冲杀的阵势,变成被人围杀的阵势。
“杀啊!”
古惑仔们再次来了劲头,一声呼喊,四面八方齐齐杀进。
“杀你大爷!”
雷耀阳大骂一句,猛的一掷,将手上早已经没有生气的两人砸出,砸向前方。
随即,双手成掌,直接迎上身后劈来的一把刀。使刀古惑仔见得大喜,这不是傻嘛,用手来挡刀,真以为自己是铁手啊?
可是下一刻,古惑仔便发现了不妥,雷耀阳那手并非挡刀,而是准确无误,挤进了他手上缠绕的毛巾里面,与他的手贴在一起。
这种做法,着实是他没想到的。
毕竟这样做,需要过人的胆识,惊天的眼力,还有无可比拟的准确度。
也在这个时候,使刀的古惑仔想起来了,他要砍的人除了是警察外,还是赌神啊。
这个条子连扑克牌快速的洗动都能看清,眼力怎么可能不好。
当然,这会儿他也不能继续想下去了,因为他的手完全控制不住,被雷耀阳带动,朝旁边兄弟斩去。
说是迟,那时快,雷耀阳从投出两人,待到“借刀砍杀”,也就五秒左右功夫。
又有三人反应不及,没料到身边兄弟的刀会切向自己,皆正中咽喉,喉管被划破,血流如注,立时倒下。
“滚开!”
解决危机后,雷耀阳右手逮住刀柄,猛的往回拉。
那持刀古惑仔根本没办法阻止,长刀生生划破了毛巾,同样划掉他半个手掌,刀被从里抽出,到了雷耀阳手上。
啪!
雷耀阳右手持刀,左手抄起就近半截碎掉的红酒瓶,退掉身后凶险后,一刻也不停歇,酒瓶尖锐刺出,长刀乱舞,又杀向前方。
啊!
噗…!
快闪啊!
雷耀阳使刀,如狂龙出海,大开大合,刀出必中,砍中就是猛的拉过。
往往砍中第一人,刀锋顺势还要拉过第二人。
半截红酒瓶,更是被当成了军刺,出击诡异刁钻,不时扎出,如毒蛇一样。
每一记,都是直指咽喉,毫不留情,见血毙命!
“不要慌,都不要慌,我们这么多人,他威不了多久的。”
“不要退,快上,快上啊!”
“草你吗,你怎么不上。”
人多势众的古惑仔又开始起了混乱,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晚砍人会是这样费劲。
对方明明手无寸铁,五分钟下来,不仅屁事没有,反观自家倒了已经有三十几位。
“群乌合之众,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敢来杀我!”
雷耀阳勇悍异常,压抑的好斗本姓全面爆发,手臂上被人划了几道浅痕,却是完全没感觉到痛楚,只觉得热血沸腾,涌上脑门。
酒窖内,人、刀、红酒瓶、甚至是红酒架,所有东西都开始变成武器了。
雷耀阳全力爆发,不时推到酒架,不时擒人砸出,不时酒瓶伺候,刀也在不断更换着。
酒窖内的喊杀声,惨叫声,一刻也没停过。
那不是被围者的喊叫,而是被围者对于围杀者,无情的屠戮。
激斗整整持续了半个钟头,雷耀阳整个人都变成红人,十分惨烈,红色的血液和汗水夹杂,已经让身上休闲服完全变了颜色,身上到底有多少伤,根本看不清,但脸上从眼角到嘴角,一道长长的刀痕,却是清晰可见。
血液从额头缓缓下滴,冷峻的表情,充满杀气的鹰眼,双手两把还沾着碎肉的长刀,无不述说着雷耀阳还能再战。
“你,你”
再看对手,大概还有十几位站着,满脸惊恐,步步后退。
就算他们依旧人多,是对手的十几倍,可每个人心中都没一点安全感。
其他人要不毫无声息倒在地上血泊内,要不捂着伤口惨叫着,全都失去战斗力。
“你别过来啊。”
“别乱来啊!”
“你不要过来啊!”
幸存的十几人完全失去了斗志,眼见浑身是血的雷耀阳那双血红的鹰眼看向了他们,并且踏步上前,纷纷慌乱叫道。
手上的刀,此刻不是凶器,完全成了玩具,十几人胡乱比划着,不断退后,最终退到了墙壁。
这也难怪,真正的狠人,一开始就已经与雷耀阳大战,倒在了地上。
打到最后,幸存的古惑仔无不聪明,或者说是小心思,根本不愿意拼命,特别是和眼前的“怪物”拼命。
皮鞋“嗒嗒”声在空旷的酒窖中回荡,雷耀阳逼近两米左右时,方才停步,冰冷道:
“打开门,我放过你们!”
这十几号古惑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慌乱,却谁也没有答应的意思。
能够一直幸存到最后时刻,这十几号古惑仔无疑都是聪明人。
他们心知放雷耀阳出去的后果,到时候白头翁等毒贩或许奈何不了雷耀阳,但对付他们,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十几号古惑仔,无不期盼着同伴开口答应,而自己可以明哲保身。
“不开门,好,那我们继续杀!”
雷耀阳可不愿意傻等,眼见没人答应,再次开口,双手上的刀扔在地上,赤手空拳猛的窜上。
一双红通通的手,如同铁箍,瞬间抓住一个古惑仔的脑袋。
咚咚咚咚!
随着雷耀阳用力,那古惑仔被雷耀阳暴力推在身后墙壁,脑袋完全发挥出铁锤的作用,一下,两下,三下,血流如小溪,墙壁被染得红通通。
暴戾的画面,狂躁的人,凶残的手段,剩下的古惑仔竟是完全不敢反抗。
不仅如此,他们纷纷还往左方移动,好像生怕自己身上沾到血。
也不知道撞了多少下,以肉眼可见,被雷耀阳抓住的古惑仔都没了人样,半边脑袋裂开,这才停止。
双手松开,雷耀阳任由那古惑仔瘫软倒地,没了声息,一双鹰眼又看向剩余的人。
“我雷耀阳要你们三更死,阎王也不敢留你们到五更,最后一句,开门!”
雷耀阳一字一顿,狠狠话道。
虽然心中戾气推动着雷耀阳,让他把剩下的人也解决掉,可是雷耀阳并未失智现在自己被锁在了酒窖,根本不知道如何出去。
这些人进来杀自己,不可能是来陪葬的,一定有什么出去的办法。
杀了他们很简单,可是杀了之后自己也要死,那就不划算了。
“开,爷,雷爷,我给你开门,别动手了。”
终于,有一名古惑仔实在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松口了。
叮叮当!
一个人失去了抵抗的信心,就会变成一只羊,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更多的人,何尝又不是呢?
随着那名古惑仔开口,其他古惑仔好像全部没了力气,武器扔了一地,大口喘着粗气。
“等一等!”
眼见答应自己的古惑仔就要行动,雷耀阳理智占据上风,立时喝道。
“雷爷,什么事啊?”
那古惑仔吓了一跳,说话都哆嗦起来,问询道。
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拿在手上,雷耀阳一边摆弄,一边质问道:
“外面是什么情况,还有,你们都是跟白头翁的?”
“不是,雷爷,我老大是尖沙咀张坤。”
“我,我老大是油麻地九头鸟。”
“我是福义的人,大哥是粉爷。”
一群古惑仔既然已经决定背叛,全都没了顾忌,几乎是抢着回答。
他们的答案五花八门,果然不是一个社团的人,来自于尖沙咀与油麻地多家社团、地头蛇势力。
雷耀阳默默记下这些古惑仔所报上的字号,再问道:
“门外是什么情况?出门之后是哪里?”
答应开门的古惑仔也豁出去了,回话道:
“这道门出去就是停车场,就在油麻地红酒协会旁边,不过今晚停车场被白头翁包下了,并没有客人。我们进来的时候,外面还有三十多号人,他们负责开门,还有事后的清理!”
“白头翁说了,….”
“继续!”
雷耀阳鹰眼一瞪,紧逼道。
“咕嘟那古惑仔咽着口水,小心翼翼道:
“那老王八蛋说,杀了雷sir之后,会布置好现场,让雷sir看起来是和倪家的人火拼。外面的车上,还有许多倪家小弟的尸体。”
雷耀阳听在耳中,脑子里飞快思索起来:
“别看自己好像还能再战,可是足足半个小时的高强度剧斗,再斗下去难保自身安危。”
“如果外面的人太多,自己出去之后,也未必能冲出一条路,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如果不出去,时间长了,外面的人也应该会查探里面的情况。”
“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没死,再派点人进来,那今晚自己也要玩完。”
“草,真是大意了,谁能想到白头翁敢在自己的地盘设伏杀自己。听听这小弟的话,白头翁其实早有准备,还包下旁边停车场。如果自己做事再小心谨慎一点,哎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有赌一把了。”
一念至此,雷耀阳探究道:
“这道门是从外面锁上的,你准备怎么开?”
“只要我敲出信号,外面的人听到了,就会打开。”
那古惑仔当即答道。
“恩!”
心中明了,雷耀阳一边思索,一边安排道:
“听着,我现在要你们配合我,如果配合,你们还能留一条命跑路。如果不配合,我死,你们一块陪葬级。”
话罢,雷耀阳拿出一直放在身上的点三八。
十几位古惑仔吓够呛,知道对方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酒窖里面的煤气味已经浓到极点,沾火星立马会爆,大家都得玩完。
“配合,雷爷,你要我们怎么配合。”
十几位古惑仔七嘴八舌,纷纷表示没问题。
“很好!”
古惑仔听着雷耀阳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
与此同时,就在酒窖后门,三十几号身穿便装的男人,正在这里焦急等待着。
他们真是想不明白了,一百号人进去,对手只有一个人,可这都半个钟头了,怎么还没结果。
难不成一百多号人砍一个人,还没能成功,这是神话,不可能吧!
油麻地一处普通的地下停车场。
这里的门口被人封锁、不许车辆和人员进入。
但停车场内,却是有三十来号人抽烟闲聊。
只见其中一位西装男人,手里拿着烟,抽了一口,又看了看表,着急道:
“这都什么时间了,快要四十分钟,怎么还没出来?”
“急什么,我兄弟最喜欢折磨人了,或许现在他们还在里面玩呢,几百名号人进去里面就一个死条子,难道你还怕发生意外啊!”
在他身边,一位年轻的生仔男人开口,调笑话道。
西转男人冷哼一声,不满道:
“折磨?杀雷耀阳可是件大事,我老大再三交代,一定要小心。你兄弟如果真在里面折磨人,没下杀手,就算是你们老太,也保不住你兄弟。”
“啊!”
男人听得,尴尬一笑,赶紧补救道:
“我开玩笑而已,或许不是我兄弟,是别的人在玩呢。今晚又不是只有你我两家合作。十几个势力一起动手,或许是玩上了吧。”
“玩?呵!”
西装男人再一冷笑,很是不满。
他可是白头翁的人,今晚在自家地盘杀雷耀阳,那可是白头翁,千叮咛,万嘱咐”要办好的事。
他也知道,如果雷耀阳不死。那白头翁就玩完了。
所以对于这件事,他无比的上心。
但听得其他社团的人还叫嚣着玩乐,着实让他心里不满了。
正在这时,西装男人的大哥天突然响起,顺手拿出接通,电话那头,正是白头翁:
“喂,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老大,我们的人进去很久了。先前还能听到惨叫传出来。可是现在里面没动静了。”
西装男人实话实说道。
“恩?”
白头翁心头一惊,严肃道:
“你说什么?这都快四十分钟了,还没结果?”
“是啊,不过别的社团的人说。他们有些兄弟喜欢折磨人。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玩上了。”
西装男人给出一个刚刚听到的解释道。
“玩,玩他老母草,这话谁说的,给我问清楚。”
白头翁大怒骂声大作。
这次他贡献出场子谋划好一切,就是为了能够完美做掉雷耀阳,进而再嫁祸给倪家。
那他们这些毒贩,不仅可以继续在油麻地和尖沙咀贩毒他白头翁还能得到众人集资,价值一亿的毒品货物。
对于这件事,白头翁完全当成这辈子最大的事在办。
现在可倒好,有人告诉他,他们没当回事,还在玩。
强烈的反差,又如何让白头翁不恼怒呢!
“有动静了!”
“四长五短的撞门声事情办妥了。”
正在这时候,几位守着铁门的古惑任大声叫嚷起来,你一言我一间,都回头看向了西装男人无疑,他们等待着男人吩咐。
毕意这里是白头翁的地盘,而西装男人是白头翁的人。
大家虽然合作,可早就定下以白头翁的人为主。
“老大,事情办要了,他们发出信号了。”
西装男人拿着电话,丝毫没有怀疑酒窖里面会发生意外状况,直接就这样告诉给了白头翁。
白头翁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也不便打扰,话语道:
“好,很好,按照计划收尾。”
嘟嘟嘟……
留下这句话后,白头翁主动挂断了电话。
“喂,兄弟。怎么样啊,我兄弟在里面叫门了。”
守在铁门口的古惑仔不耐烦了再次开口,催促着西装男人。
“既然暗号是对的。那就开门吧!”
西装男人把电话放进公文包边吩咐,一边拍手道,
“各位。开工了,把车上那些尸体都抬下来,送到里面去。”
“开工!”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古惑仔们,分出四人开闸门。
其他人纷纷打开停在门口的车,将上面拖着尸体下来。
尸体足足九具之多,而这些尸体的身份完全一样,都是倪家的人他们平时任务也一致,全都负责保护倪家三少爷这次白头翁等人为了杀雷耀阳,绝对是花了大力气。
他们早早约出倪家三少爷,并且杀了他们一伙等待着现在就等着杀掉雷耀阳之后,把所有人放进酒窖内,摆出一副“火拼现场”最后,白头翁甚至已经想好报警,把这件事完全做成“警方和倪家”的血仇。
回到正题,在四位古惑仔的努力下,闸门被转了好几个圈。
哐一声打开。
“哇靠,什么味道!”
“不是吧杀一个条子而己,死名少人啊?”
“小杰,小杰你没事吧?”
“别进去、好大的煤气味。”
刚一开门,刺鼻的血腥味,夹杂了红酒、煤气的味道,一股子怪味扑面而来。
四位古惑仔或是大骂,或是担忧,或是疑惑。
这种味道,他们虽然还没看现场,也意识到很是惨烈,没少死人也就在四位古惑仔都想探头,看清楚什么状况时,里面的人蜂拥而出,一股脑儿都往外涌了出来,让开!
“滚开,别挡着路!”
“我靠,赶着投胎啊,急什么急。”
“什么事啊?”
四位古惑仔懵逼呵呵被十几号人推得差点摔倒,骂骂咧咧。
而其他本来还在抬死尸的人,也将且光看了过来,不明所以。
特别是那名西装男人。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赶紧叫道:
“站住你们跑什么?”
“嘭!”
这时,一声枪声突亦响起,地下停车场众人无不大惊待仔细看清楚,是那名西装男人中枪了,眉必红点,双眼中还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仰面倒地。
“不对劲!”
这下子,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劲,他们虽然没看清楚是谁开枪,但都明白突然冲出来的十几号人有问题。
“站住!”
“快看看。”
场面太乱,一些人拔出腰间手枪喝止,靠近门口的人也赶紧探头看那酒窖内的情形。
这一看之下,看到的人又是心惊,又是途异,脸色瞬间煞白:
只见酒窖内,地上到处是死状各异的尸体,还有些人在动,似乎没死。
几十个酒架,全都没能幸兔,被打翻在地红,红色汇聚的小溪、浅滩、也不知是酒还是血,可畏可怖,如修罗地狱景。
“别让他们走,雷耀阳没死!”
一名小弟反应过来神色大变,连忙大喊起来。
“没死?”
随着小弟的大声惊呼、停车场内三十几号人皆反应过来,拔枪的同时,纷纷太喝道:
“站住,都别动!”
“别跑,再跑我开枪了。”
在他们眼中、只看见十几号人全部穿着样式一样的衣物,朝停车场处狂奔着。
这些人跑得飞快、聚集在一起,脸上都有血迹遮撞,别说是来自不同集团的人、就算同一集团,一时间也分不清谁是谁!
十几号人好像根本没听到喝止一样,跑得飞快,完全不予停步。
他们的苦楚、他似自己才清楚啊!
雷耀阳就在他们身边、藏在队列里面,手上还拿了一把点三八。
只要他们敢停步、雷耀阳分分钟就会开枪击毙他们。
如果说一开始众人还对雷耀阳枪法有所怀疑的话,刚刚出酒窖时,那一枪命中白头翁亲信的厉害,让他们真不敢怀疑了。
“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眼见冲出来的人根本不听劝、加上带头的西装男人第一时间被击毙了,停车场的古惑仔都有些懵。
眼睁睁看着一群人跑出去老远,总算有一位拿了主意,怒喝道:
“雷耀阳没死,我们都得完蛋,绝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砰砰…
有了命令,也不道是谁先开枪了,停车场古惑仔皆反应过来,朝着十几号人疯狂射击。
“不要开枪啊、你们这群混蛋。”
立时、三四名奔跑的古惑仔中弹、惨叫倒也,又有三名古惑仔,转身大骂。
“……砰”
他们刚转身,三枪声响起,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三人后背电弹。
脸上还挂着愤怒与庆幸,倒也身亡。
队列里、雷耀阳一直跑在中央,手里点三八正对着后方,从枪口中的烟雾可以分辨、适才就是他开的枪。
“不要和我耍花样、全都跑起来,谁停谁就死。如果你们觉得能从我枪口下逃生、也可以拿命试试。”
雷耀阳为隐藏自己身高上的差异,故意躬着身子,以一种很不协调的姿势跑动着,冷冷话语别看适才三名古惑仔倍步大骂,好像是在帮助自己一边。
实上,雷耀阳很容易就猜到他们的心思、想要借机脱队离开。
这种小把戏、如何能瞒过雷耀阳的眼睛。
现在自己这边还剩下八个人了离上坡大概还有五十米,所谓“有一就有二”,如果被人用计逃了,难保剩下的人也不照着学。
那样自己不就暴露、死定了嘛。
要知道、雷耀阳的点三八根本就只有六发子弹了,今晚是万万没料到会发生变故,并没有多余弹夹。适出门就开了一枪,现在又了三枪,子弹还剩下两发,根本没得搏。
对方人人拿着黑星,弹药无忧,如果不是用这种人肉盾牌的办法,雷耀阳实在想不到如何逃出生天。
跟着雷耀阳跑动的一票人可不知道这些啊,听到喝话后满脸惊恐,恨不得爹妈多生了几条腿再玩这一场搏命游戏。
“别管他们说什么、开枪!”
“打、全部杀了,无论如何都要把雷耀阳留在这儿。”
“追!”
停车场内古惑仔再一次丛对方“自相残杀”中醒悟,不再顾忌队伍中的同伴、开始疯狂集火。
“我不行啦。”别开枪啊,自己人。”
这样的猎杀下、除雷耀阳之处、队伍完全崩溃,有四人第一时间中枪,剩余四人哭天捡也,或是抱头蹲下,或是惨叫着往旁边跑。
他们也是看出来了、跟着雷耀阳跑,哪里会有他所说的生路。
根本就跑不出去,便会被同伴乱枪打死。“
还有二十米就是上坡!
雷耀阳一双鹰眼紧旺着停车场出口、预估着距离,心中亦有些慌停步是死路一条,往前冲还有戏。正巧,雷耀阳身后一人已经中枪,眼看就要倒地,把雷耀阳完全暴露王对方枪口。
“只有搏一搏了!”
暗下决心心,只见雷耀阳单手后捻,一下就抓住身后人的衣领,、也不再躬着身子掩饰身形,直立而起,太长腿迈动,疯狂奔跑起来。
“那人就是雷耀阳,快、快开枪!”
“追,一定要杀了他。”
停车场内古惑仔发现端疑,一边开枪,一边也开始起了跑动,步紧追。
歪砸砸枪声在停车场回荡、顷刻间、被雷耀阳紧紧抓住的身后人,就被扛成了筛子,没了声息。
好在二十米的距高雷耀阳来说并不远,冲刺之下,总算上了一个坡,黑星已经射击不到了。
“上车,追!”
停车场古惑仔看得太急,一些疯狂跑步追击,一些人上车发动,紧追不舍再说雷耀阳、刚刚脱高对方的枪口,立马丢下身后的尸体,喘羞粗狂奔。
这停车场设计于地下,上坡后还有五十米左右,过两个拐口,方才能够到达也面,出街道平时很轻松就能击过的五十米,对于此时的雷耀阳来说,真有些不轻松了。
雷耀阳到底还是一个人,身上多处破伤,一直都在流血,这会儿,真有些流血过多,昏沉疲备的感觉。
“白头翁、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心里念叨着仇人,这是雷耀阳自我鼓劲的方法,两条腿完全是机械迈动、别说是入微控制,就连普通控制都难了。
终于,停车场大门出现在雷耀阳眼前,大门两边,还各站了二个年轻男人。
显然,两男人都是白头翁等人的安排,负责拦截想要进入车场的车辆。
他们也没意识到雷耀阳的身份、只是见这一无比狼狈,满身是血的高大男人跑上来,非常诧异道:
“兄弟,出什么事啦?”
“我靠、老兄,你怎么搞成这样,跑什么跑啊、赶着去医院啊?”
砰砰!
雷耀阳可不想和他们废话,点三儿突亦举起,打出最后两发子道。
两名男人五料不到,从停车场跑出来的人会血他们开枪,毫无防备,一个眉心中弹倒也,一个被打中鼻子、仰面惨叫着倒地。
“什么事?”
“啊!”
停车场门口就是油麻地街头,先前停车场内开枪,由于地下隔音,倒还没人听到什么。
现在枪声刚响,几位街头走动的民众马上就发现情况,大声尖叫四散开来。
第九章:骆驼
油麻地街头,一辆崭新的平治轿车旁边,一伙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家伙正在聊天。
其中两人,十分惹人注目。
一者三十左右岁数穿的却是花里相哨,上面绿色西装,下身红色西裤。
搭配简直奇葩到了极点。
其姿态肆意,说话连带手势,比比划划。
一老同样三十岁左右,面相凶狠张狂,白色衫,背裤,高高隆起的肌肉,无不述说着此人的厉害。
三十岁凶狠男人此时满脸笑容,看起来有些可乐,粗声粗气道:
“坤哥。你也知道我最近走背运,我们是结拜兄弟,你不能不拉我一把吧?”
“巴闭啊,我们结拜是没错可是交情归交情账且一定要分明。借你点钱没问题,但是规矩不能坏被!”
称为坤哥的男人,注意力压根没在凶狠男人身上,不时用袖子擦车、又对着光洁的反光镜哈气、看起来非常奇葩。
这两位,可没有一个简单人物花里胡哨的男人,正是洪兴靓坤。
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经从赤柱放出来了。
而由于雷耀阳对于蒋天生十分不满,所以暗中给予靓坤不少的支持。
占米仔的游戏厅生意,手提电话连锁店,靓坤都有加盟,场子开遍了港综市。
有了钱,精明的靓坤大肆收人,虽然洪兴蒋天生没让他做话事人,但他的势力,已经不下于洪兴任何一个话事人。
靓也也够聪明,他压根不提升职的事,只是蒋天生提出一个要求:
他想要做生意!洪兴十二话事人都有人选,以靓坤的功劳、事实上足以升职为话事人。
可是蒋天生这边,其实并没有安排职位给靓坤,对提前出的靓坤,很是头大,不知道怎么安排。
现在可倒好、靓坤自觉不要求升职,只是做生意面已。
“行了!”
蒋天生当时大手一挥,在洪兴例会上,吩咐所有人配合这位洪兴的有功,让人家在其他话事人的地盘做点小生意。
靓坤也确实是狠人、暗也里搞毒,今天联合东兴,明天联合三联堂、做得是风生水起。
表面上、他开办游戏厅、手机锁店、娱乐公司、财务公司等等。
短短半年时间,整个江湖都知道了,洪兴势力最大的人是蒋天生,但最能赚钱的,恐怕还是要属靓坤。
至于另一位,是油麻地地头蛇巴闭!
巴闭在年少时候,就和靓坤曾经结拜,两人的关系嘛,说好也算好,说不好也不好。
巴闭这个人好赌,最近走背连续在港综市地下赌坛输个光溜溜。
这不,今天正好在油麻地街上遇到了靓坤,直接把他给堵,想要借一笔钱本。
听着靓坤竟然想要按照江湖规放高利贷给自己,巴闭有些不满了,嚷嚷道:
“哥,不是吧,我们什么交情还谈买卖啊?”
靓坤识别度极高的沙哑声道
“巴闭,别的人在我这里借钱。没有抵押都不行。有产业的抵产业、有工作的抵工作,什么都没有的,拍照片,抵老婆。”
“我够照顾你啦,什么都不要你的,借你五十万。怎么你这都还不满意啊?”
“不是,这不是抵押的问题坤哥,你的利息收得也太高了吧。”
巴闭一摆手解释道。
没办法啊刚刚他们已经谈过了,靓坤报出的利息,简直让巴闭听得想要骂人。
那哪儿是照顾兄弟,根本拿自己当肥羊室了,不仅九出十三归,还要利滚利。
“利息高吗?没有吧。”
靓坤摇头,一指面前的平治,如糊傻子一样,话道:
“那巴闭你看这什么?”
“平治啊!不是你刚买的车嘛!”
“整个油麻地都知道拉!”
巴闭没好气回一句,靓坤这王八蛋赚到钱后大肆显摆,一开始是金项链、金戒指什么的。
现在更是买了一辆平治,三天两头停在油麻地街头。
几整个油麻地出来混的都已经知道靓坤有平治了。
“是啊,你也知道这是平治啊!”
靓坤点头,突然像袖经病一样、声音徒然拔高
“那你又知不知道,这车保养很贵的。要不做点小生意,我怎么养得起?”
“你养车和拿我当肥羊室,这有关系嘛?”
巴团听得是一脸逼,正想要再说几句也就在这时,两声枪响划破夜空的宁静。
随即,他们就看到不远处的地方许多人尖叫着乱跑起来心。
“什么事啊?”
靓坤和巴闭一伙,足足二十几号人,再加上他们可是出来混的,一点也没慌、太太咧咧站着看过去。
可是很快,就见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两辆车,车窗五六个男人露头,上还拿着枪,不断打击着。
面就在车前方不远处,一名浑身红通通、完全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狼狈逃着,不时窜来窜去,不时低身,不时飞扑。
看他行进的轨迹,竟然正是自己等人这边。
本来还看热闹的靓坤,脸色瞬间变了,着急喊道:
“我草,别过来,吗的,别,快,快开车,我的新车啊。”
“坤哥、快躲啊,还管什么破车。”
巴闭看清楚是枪战,也了一跳,一把拉过靓坤躲在了平治后面,这可是现成的掩体。
“破车?草,我花了一百三十几万刚买的还没买保险啊!”
靓坤很是奇葩,小弟们都吓得躲避枪战,他还依旧关心着他的爱车,大声嚷个不停。
说着,更是赶紧从身上拿出钥匙,又拉过身边一位小弟道,
“你,把车开走!”
巴闭脸色大变,赶忙制止道。
“我靠坤哥,你别开玩笑了,把车斑走了,我们被打到怎么办?最近我他吗很不顺的,赌牌输,现在连街头枪战都遇上了,还好有你的平治顶着,要不然我可能已经中枪了。”
“那我的车怎么办?有损伤,你赔啊?”
靓着实有些“不怕死”的意思不依不饶继续述说着他的“平治”。
“老太,不好了,那人跑过来了。”
这时、靓一位小弟太惊失色、巴着车指着处面。
靓也和巴闭两人,,赶紧偷偷看了一眼:
“我靠、可不是跑过来了嘛。只见那红色人狂奔来了自己这边,密集的枪雨完全是跟着他走,也过来了。”
明白一点说,那人把枪击也引过来了。
油麻地街头。
雷耀阳一身是血,借助街上些摊位,狼狈躲避着身后一群人的追击。
雷耀阳是真没想到,这些人胆子会太到这种也步,街上都还敢追杀自己。
无疑白头翁等人是恨透自己了,恐怕平时对小弟没少提及,这这地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自己的命。
啪啦……
后方枪林弹雨的,雷耀阳也完全没办法停步叫支援,只能闷头跑路。
可是这油麻地街也不比旺角四处都有小摊位。
油麻地街头的小贩更为稀少,特别是晚上、更是如此!
索性雷耀阳看到一辆平治轿车在街边、倒是能够借自己躲避一二。
“草,小子,别过来!”
“吗的,你这扑街仔、是不是想死啊?”
正当雷耀阳离平治车太摄还有五米时,然几个脑袋置出来,对着雷耀阳太城太叫、怒斥连连。
个脑袋里面、雷耀阳发现熟人,不由心中一喜。
“靓坤,是我”
一个飞扑、雷耀阳扑上车前盖,躲过一轮枪击的同时,大声道。
“你他吗谁啊、别乱认亲戚啊。”
靓一时间并未认出雷耀阳,丝毫没有都手的意思、骂骂,生怕被连累。
“我是雷耀阳!”
雷耀阳本就脸色苍白难看、听得这话,更加恼怒,但还是强忍怒气报上名号。
“雷耀阳?雷老总?”
靓坤听到报名、再次冒出脑袋,仔细观瞧:
“自己车前盖上的人,不正是雷耀阳嘛。”
认出雷耀阳之后,靓坤还是够义气的,或者说他不想失去雷耀阳这个好靠山、赶紧站起,带头拉住雷耀阳道:
“我靠、真是雷爷快都帮忙、拉雷爷进来!”
“巴闭,你他吗还蹲着做什么,帮忙啊!”
“哪个雷耀阳啊?谁啊?”
巴闭也是奇人,这西油麻地抢地盘,他看着两家桑拿太浴所,却是一点也没搭理,好像亦不担心地盘被人抢,自己跑去地下赌场赌得个昏天也暗。
小弟告诉他消息,他也没心情理会,只想着借钱翻本。
他亦算是运气够好了,旺角没人看上他的地盘,也没有和他发生冲突。
巴闭也是少数几位,根本没发话支持雷耀阳,却也没被抢场的家伙之一。
“问那么多做什么这是我老大!”
靓坤大骂一句,看着小弟七手八脚把雷耀阳拉到车这边。
“你老大,你老大不是蒋天生吗?”
巴闭还在碎碎念。
靓坤也不理会他了,上下打量着雷耀阳,发现其受伤很严重,身上脸上都是刀伤,不由心惊道:
“雷爷,怎么回事啊?什么大案子搞成这样?”
在靓坤想来,要说是古惑仔对付雷耀阳他完全不信。
这位可是赌神处加赤柱皇帝,旺角堂控者啊!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他!
搞得这么惨烈,只有可能是什么大案子遇上暴徒了。
“别说那么多了、吹哨子、追杀我的人,都给我做了。”
雷耀阳深深端了几口粗气、吩咐道。
巴闭不认识雷耀阳,一脸不爽道:
“不是吧、处面的人都拿枪的,我们为为什么帮你?”
这时靓坤却是严肃无比,一副巴闭从未见过的正经,对身边小弟挥毛道:
“打电话叫人,让我们的人马上过来。”
吩咐完小弟靓坤又看向巴闭认真道:
“巴闭,你要借的钱没问题,一百万我也借给你不算利息。现在叫出你的人、砍了外面那些家伙!”
“啊?坤哥,你说真的?”
巴闭满脸不可置信、靓坤他了解啊,绝对是个狡诈货。
他现在这么奇怪的?
别人一句话,又没好处,他就肯叫人过来砍人?
面且要砍的,还是一群拿枪的家伙。
砰砰……
正在几人说着话的时候两辆车上的枪手再次开枪,子弹全部沐浴在了平治身上。
一辆崭新的平治、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挡风玻璃也完全毁坏了。
“我草!巴闭叫人斩死这群王八蛋。”
靓也气愤难平,已经认出雷耀阳气也不能发他身上,只能将满腔怨恨都倾泻到了外面辆车上的枪手身上。
“好,我马上!”
巴闭也有些恼了,这尼玛乱枪扫车,可是完全没顾忌他们的安危。
对方手上的家伙如果威力够太,打穿平治的同时,还不把他们给打死了!
“这群王八蛋、这是找死啊!”
一念至此,巴闭从身上拿出一个“大哥大”马上按起号码:
“喂,是我啊,我他吗被人追杀,就在处面,马上抄家伙出来。”
巴闭的场子,事实上就在平治所停靠的旁边。
他一声令下,很快就见一群人手提西瓜刀冲了出来:
“老大”
“什么人敢动我老大?”
“嘭砰!”
一群人还没嚣张两秒时间,便听到枪击声不停,立马大骂羞躲了回去,心里更是把巴闭祖宗土八代都问候了:
“这怎么什么事啊!老大竟然被拿枪的追杀,叫自己等人拿刀出来又怎么样、来送死的嘛?”
不过也正因为他们出面、西辆汽车上的人开始慌了,也不知道是害怕警察,还是觉得已经没有机会,一前一后,飞速往油麻地街后方驶去,很快没了踪影。
呼……
靓坤等人见得、无不松一口气。
他们其实也怕对方什么都不顾,下车持枪走过来,那样的话,自己等人不就惨了。
还好,对方并不是“穷凶极恶”的匪徒,被吓嘘走了。
“雷爷,你怎么样?到底什么事啊,追你的是什么人?”
双手扶住雷耀阳,靓坤比孝敬老爸都还来得用心,轻手轻脚、轻声细语问道。
“是白头翁的人!”
雷耀阳这会也总算放松下来,随意答了一句,又话道:
“阿坤、今天多你了。你的电话呢?给我用用。”
“白头翁?那老家伙脑子坏啦,竟然敢当街追杀雷爷?”
靓坤一脸不可思议,手上倒也没停,赶紧拿出大哥大递给雷耀阳。
雷耀阳立即按出号码,第一个打给的人,便是方洁露。
与此同时,巴闭也不知道是神经粗大,还是最近输疯了,拉着靓坤搓着手道:
“坤哥,你看,你说过的一百五无息借款”
“我靠,你的人就露了一面、对面人的毛都没逮到一根,这还想要一百万?”
靓坤似乎并不想认账,大骂一句,又满是心疼扑向自己的新车,哀声道:
“我的平治啊,这群死扑街仔,赔钱啊!”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旺鱼警署署长雷耀阳,当街被人持枪追杀,身受重伤入院。
这件事已然不是一块小石头了,完全就是炸弹扔进了市区,炸得所有人都怒了。
警务部这边,处长、行动副处长、各大警署署长,与雷耀阳交好的同事,接到消息之后无不第一时间打电话慰问,并且言明一定会替雷耀阳出头,打击那些该死的犯罪份子。
翻手会一边,贺小姐连夜从澳门坐船来了港综市,亲自跑到医院探视雷耀阳。
丁瑶、阿夜、飞机、陈耀庆等人,前所未有的暴怒,问明白事情经过后,亲自带人跑到市区,大扫东兴的场子。
旺角警署一方,更是全员行动,一半在医院保护雷耀阳与李浩扬,一半人跑到市区到处打听白头翁的下落。
同时也打探着与白头翁结盟动手的人下落。
所在人都憋着一股劲,不仅推备把白头翁千刀互乱,还要将整个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做了为雷耀阳报仇雪恨。
清水湾一处高档别墅。
一位五士岁左右,头发有些稀少,面相熬的男人太半夜被电话醒。
坐在自己这高档床铺上,男人一拿着电话怎么样都感觉不爽:
“喂,谁、大晚上来电话,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理由、我保证你会死。”
男人的口气无比狂妄,压根连电话那头人的身份都不清楚。
便敢放出狠话。
当然,他也确实有这样放话的资格。
因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东送龙头老大骆驼!
从小时候起、骆驼就患有低血糖,只要认识他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得了这种病的人,平时无太碍,但起床气会很太。
特别是睡得正香时被人吵醒、那更是头晕眼花,心情烦闷到极点。
别以为骆驼开玩笑,如果对方扛电话里是说废话,骆驼真可能会报复电话那头的人。
索性电话那头一点废话没有,直入正题道。
“老顶,出事了,我们很多场子被扫了……”
只是听声音,骆驼便已经知道,电话是自己的智囊“古惑伦”打来的。
古惑伦是东兴二号人物、忠心于社团,也是东兴的白纸扇。
能够管理整个社团的账目与资金,骆驼对他的信任度可想而知。
既然是古惑伦打来的电话、骆驼强行平复了心情,却还是有些不耐烦道。
“场子被砸是吧小事情而已,让乌鸦去处理。”
“不是啊!老顶,这次不一样,不是一家家社团做的。”
古惑伦小知路驼误会、赶忙解释道。
“什么意思?”
骆驼不解、疑惑道。
“老顶,我们在港九多个区的场子都被人给砸了。出面社团很多现在得知的,已经有三联堂、越南帮、洪泰、洪兴、洪基、和联胜、甚至还有城寨的人。”
电话那头的古惑伦有些着急、连续报出多个字号。
“什么?”
本来还有些迷糊的骆驼瞬间清醒,赶紧问道:
“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我们场?”
“听说是白头翁、他和油麻地尖沙咀的老大密谋,想要做掉旺角雷耀阳。结果现在雷耀阳已经进医院了,对我们出手的社团全都打着为雷耀阳报复的旗号。”
古惑仔其实也刚接到消息不久、详情并不特别清楚,只能道出自己知道的。
雷耀阳这个名字可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年自己派人想去赤柱里干掉伍世豪的人就是雷耀阳,但是之后一直没了消息,骆驼还以为事情败露雷耀阳这小子扑街了!
直到前段时间的赌神大赛,电视上的那个“赌神!”跟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古惑仔雷耀阳一模一样,他知道这个雷爷跟雷耀阳那小子就是同一个人。
古惑仔派人进赤柱砍人,结果人家成了赤柱皇帝,甚至进入警队成为旺角皇帝。
说出去估计没有人信。
但是社团花名册里清清楚楚就有他雷耀阳的名字,这个雷耀阳哪怕做了警务处长也是他东兴的人。
原本知道两个“雷耀阳”是同一个人,对于东兴的好处大的没边,骆驼还准备去拿着花名册去“拜访”这位“雷爷”谈谈“合作”,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我靠,白头翁搞什么鬼。”
骆驼大怒,可是一想到白头翁是东兴叔父辈,又强压怒气,问询道:
“你找到他了嘛,他怎么说?”
“我已经连续拨打了白头翁十几通电话,电话打不通,他的小弟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了。”
古惑伦办事靠谱,但这次也抓瞎了。
毕竟你永远也不可能通过电话,找到一个故意躲起来的人。
“这个老混蛋,自己搞出大事,让社团擦屁股。”
骆驼又是一大骂,骂完才镇定道:
“通知兄弟们,马上过来我别墅开会!”
“明白!”
古惑伦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而骆驼在电话挂断后、又亲自拨打起白头翁的“大哥大”,嘟这个年头,可没有“你所拨扛的电话已关机”,骆驼听着耳虫传来的忙音,气愤挂断大骂道:
“这个老不死的!这次我亏大了!”
说完就开始去书房暗格,打开保险柜,拿出了社团花名册。
随意翻越了几页,雷耀阳三个大字赫然就在其中。
原本光这三个字就可以给他骆驼甚至东兴带来天大好处,现在……
他怕是应该得学学当年黄老板对校长那样了,不然铁定是杀身之祸灭顶之灾。
………
东兴龙头紧急召集高层开会,再加上几所有东话重人场子都有被砸、受到了损失。
所以这天晚上,各方太能的效率也出奇的高,还没用上一个钟头,便陆续来到了骆驼清水湾别墅。
他们每一个人的脸色,皆不好看。
老实说,东兴比起洪兴来,他们可没有什么“十二太话事人”的说法,能够被称为老大,有资格参与高层会议的人有近百号之多。
当然,太部分“老大”,十分普通,并没有特别厉害的本事。
而有本事的人也不少、东五虎之中,除了擒龙虎人还在赤柱,其他四虎都到了。
骆驼首席智囊古惑伦,堂管屯门半壁江山的大佬棠、黄大仙的飞任平,年轻一辈大东、亚郎等等。可惜的是、东兴十杰、水灵,却是分散在国处,为东兴开拓霸业,没在港综市。
即便这样,一百多号东兴老大,表面已经比洪兴筹社团看起来、是要有气热多了。
也亏得骆驼别墅客够大,除了路驼和四虎、古惑伦等绝对高层坐在沙发上外,太部分人只是站着,场面浩大。
“老大、大半夜的不睡觉、开么紧急会议呀。”
刚刚坐下,二头金发。
一脸桀熬不驯的男人最先开口扛着哈欠,看起来漫不经心。
整个东兴、敢在骆驼面前这么说话的,也就只有一位,下山虎鸟鸦。
别问,问就是此时乌鸦在东兴里最能打,也最能赚钱,龙头都得高看他一眼。
他今晚非但没有波及反着打着帮忙的旗号抢了自己人不少地盘,没办法他是靠着雷耀阳吃饭的,他也知道雷爷比这个骆驼比起来要恐怖的多,不表忠心那他开刀他可扛不住。
“乌鸦,你少说两句吧,各位太哥的场子被人砸了,现在正烦呢。”
紧随乌鸦之后就坐在他身边,一位矮矮壮壮,满脸堆笑的三十岁左右男人开口了。
他的笑容,看不到真诚、似嘲笑、似笑更像是皮笑肉不笑,让人心寒。
笑面虎、真名“吴志伟”、东送五虎之一。
这人头脑无比精围,喜动动脑多过动手,加入东兴社,完全是为了做生意。
在港综市多个也方,都开有“智慧财务公司”,对处号称“智慧财务集团老板”。
放高利贷、开赌其集团资产在现在就已经达到五百多万,绝对是号人物。
这扫场笑面虎也是没受到波及的人之一,因为他没场子,全部是高利贷公司,正经白领上班的规矩,每晚六点后,整个集团都没人了,压根没得扫。
“被人扫了?哈哈哈…”
乌鸦听得笑面虎的话,不怒反笑,一脸幸灾乐福环顾众人话语道
:“各位老大,怎么回事?谁这么没能力,被人给扫场啦?要不要我乌鸦帮你们一把,拿回失去的面子。”
听得这话,东兴众人脸色无不难看、但他们都知道乌鸦的嘴巴惹人厌,被称作乌鸦也是因为这小子嘴太损。
再者,这位下山虎又着实不好惹,所以太多数人并没口。
唯有一人怒压道:
“乌鸦你他吗闭嘴、再敢说一句,我缝了你嘴。”
说话的人、与乌鸦一样金色头发,身材魁梧,一脸凶相。
这人,亦是五虎之一的金毛虎。
金毛虎真名“甘国亮”时表现温和,就像绅土一样,但真正恼怒起来,马上就好像变了一个人狠辣手段,连乌鸦也对他有几分忌惮。
这一次扫场、这金毛虎损先惨重。
五虎之中金毛虎专注干夜店生意,他的生意,不是酒吧就是摇吧。
今晚他足足有五个场子被人给面了,兄弟也有十几号受伤入院,余者轻伤。
“我靠,什么意思啊!不让人说话啊?那还开什么会。”
忌归忌乌鸦可不是怕了金毛虎,一脸桀熬嚣张,骂骂咧道。
“行了,乌鸦,你就少说两句吧,你的话,我们金毛哥不爱听了。”
笑面虚表面打着圆场,话语却丝亮没有圆场的意思,甚至可以听成挑事。
果然,乌鸦一听这话,更来劲了,大声道:
“我说话,还管他爱不爱听。草,自己没本事、被人扫了场、怎么、还不许人说啊?”
“吗的!”
金毛虎也不含糊、豁然从沙发起身,竟然就想当着东兴整个高层的面动手了。
乌鸦也不甘示弱、同样站起身来,两人对视视。
“坐下,都给我坐下!”
这个时候骆驼总算开口之,满脸严肃,心里骂娘。
要知道,东兴五虎这个番号,其实在东成立之初,便已经拥有。
随着时代变迁、骆驼从父亲接过权柄后,眼见上一代五虎死的死、老的老,这才组建起了新五虎。
他足足花了十年时间、总算聚齐:擒龙虎、金毛虎、下山虎乌鸦、笑面虎、南亚虎亚男五人。
可是这五个,除了亚男好相处一点,就没一个省心的。
凑在一起,三两句话不对就要内斗,平时除了笑面虎与乌鸦走得近一点,其他三虎各做各事,更是完全没交往。
骆驼有时候甚至都怀疑,自己眼光是不是有间题,自己五虎与上一辈怎么完全不一样呢?
记得自己父亲还是龙头的时候,那一辈的五虎同心,替东兴扛下半壁江山,威扬港综。
到了自己这儿,哎!都是眼泪!
越想越郁闷,骆驼也不再纠结五虎的问题点名道:
“阿伦,你说说,现在我们损失有多少?”
古惑伦长发披肩,西装革履,当即便回话道:
“老太,据初步估,三十家场子被砸、各位老太的损失不计,就单论社团损失,已经超过四千万。”
“另外,许多兄弟进了医院,还有一些被方抓走。如果要平平安安让他们出来,恐怕还要花上一笔”
“四千万,这才一晚上就已经损失西装四千万。”
骆驼得这个数据,脸色无比难看,这可是八十年代啊,就算是东兴家太业太,也扛不住这样的损失。
也是这个时候许多人才知道,敢情今晚不是自己一家受难,整个社团都遭到打击。
嚣狂如乌鸦这会儿都不由与笑面虎对视一眼,不再乱说话了。
“老大,到底发生什么事,是谁要对付我们东兴?”
掌控屯门半壁江山的大佬棠开口了。
大佬棠五十余岁,与骆驼岁数差不多大,真名“欧锦棠”,是洪兴大天二的生父。
在七十年代中期他领着东兴一群人杀进屯门,很轻松就占据了半壁江山。
因为那时候屯口刚刚开发,根本不被古惑仔看重。
直到八十年代初期,还未过档洪兴的恐龙、韩宾兄弟也杀入了屯门,占据另外半壁江山。
屯门亦开始起了飞速发展。
随着屯门发展越快,那边古惑仔当然也跟着受益。
本来不被路驼土分看重的大佬棠、慢慢也就变成路驼心腹、深得骆驼信任。
同样大佬棠对于骆驼非常忠心。
至王大天二为什么加入洪兴,那完全是“阴差阳错”。
大佬棠是江湖上混的,为人其实不错,对家庭也算负责。
有了大天二之后、把这唯一的儿子当成命根子生怕被伤到了。
他心知自己混迹江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暗杀了,不小心还会连累家里人。
所以,他让老婆带着儿子去到了娘家,每月给他们一笔钱,想让老婆和儿子过安稳曰子。
儿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后走正路,不要再混古惑。
可惜千算万算,大佬棠没算到社会环境。
那大天二小学开始,就与陈浩南等人混在一起。
而港综市,古惑仔遍地都是,不做古惑仔,指定被人欺负。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天二加入社团,也混起古惑仔了,而且拜的老大竟然还是东兴死对头洪兴。
对此,太佬棠是无奈,苦涩,种种情绪在心头。
这次扫场、大棠倒也没任何损失,毕竟屯门两分天下,处面人不敢进去扫场。
洪兴的人如果敢扫场,那就可能爆发很大战端、所以现在门谁也没敢动。
大佬堂今晚和路驼一样、早就睡觉了,直到接到古惑伦的电话,说是开什么紧急会议,这才懵逼呵呵赶来清水湾。
面对太佬棠的问话,骆驼不便自己开口,以眼神示意古惑伦。
古惑伦明白指示,立马开口解释道:
“棠叔,你不知道,这件事其实和我们东兴根本没有关系,全是翁叔惹出来的!”
接下来,古惑伦将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重点述说了白头翁暗杀雷耀阳未成。
客压内,众东兴大佬听得哗然一片。
骆驼适时制止抬手道:
“现在情况都清楚,接下来怎么办,你们有什么建议?”
这…!
如果是别人捅了这么太篓子,结果让东担着,众老大们倒是敢提议。
可是白头翁不一样啊、他是上一辈时代的元老,东兴老臣,辈分实在太高。
在场八成东兴老大,都不敢开口了。
别人不敢说话真正高层可不怕白头金。
乌鸦不知道是真没明白、还是故意装傻就大声道:
“还能怎么办,场子既然被人扫了,我们当然要报复,如果不然,处面人会以为我们东兴是大冤种,不用想了,明天就由我带一队人出动,报复扫场。”
“先就拿洪兴开刀、我看铜锣湾大就不错、够份量、也没什么本事!”
乌鸦可不傻这些点火的话也是他故意说的,他巴不得事情越大越好,到时候雷爷弄死这群扑街,他正好上位做龙头。
“报复扫场?报复谁啊?乌鸦,你到底有没有听伦哥说,晚对付我们东兴的,有十几个字头。”
驻守黄大仙一带从小就拜入东兴社的飞任平开口了,一脸不屑道。
“十几个字头又怎么样?你怕就回家睡觉、来开什么会。”
乌鸦样不屑反击,一脸嚣张。
与飞仔平交好站在旁边的旺角大东紧随其后话语道:
“今晚出对付我们东兴的、除了洪兴任、连城寨都有派人,城寨狂龙亲自出手了。乌鸦,你也是从城寨出来的龙王会应该听过吧?要不明天你带人进城寨找他们?”
按理说,大东是一辈,没什么资格在这种场合发言。
但随着旺角偏门秩序重整、他当初在群英会时,又大力主张尊崇雷耀阳的规矩。
所以群英会后,大东也得到不少好处,加之后来关公诞拍卖,他有拍下好几个小场子。
近一年来,他的流莺跑遍港综市,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钱财赚得多多。
有了钱大东收纳许多小弟,得到骆驼看重,算是东兴年轻一辈“数一数二”的人物。
他对于雷耀阳,一直都很感恩、觉得自己有今天,多亏了人家。
这次听说雷耀阳遇刺,他其实都想出分力的,没曾想动王的是自己东兴的人,搅得他十分郁闷。
在旺角也混了个“里外不是人”虽然太家伙顾忌他是旺鱼的人,,并没砸他的场子,可却让他更为愧疲。
现在逮住机会完全是发泄
“龙王会,他们出城寨?”
乌鸦明知故问一脸吃惊。
笑面虎好奇,不由问道:
“乌鸦,这龙王会是什么来头?”
“城寨之内,龙王为尊!那狂龙我认识,是城寨龙王的亲子。”
乌鸦单解释了一句。
就这一句、听到的东兴大佬们无不倒吸口凉。
所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混古惑仔的都知道,九龙城寨中的混混,那可真是不要命的。
甚至有一些,在处面就是通缝犯,犯了重罪后,“隐姓埋名跑进了城寨躲避。
古惑仔与城塞也有潜规则,那便是里面的人出来,不能在港综市社团的地盘插旗,太家也不欢迎他们。
之所以有这种规矩说白了就是一种恐惧!
实在因为城寨的人太凶残,动则要人命,不像古惑仔叫嚣的再凶,动手时多少有所顾忌。
现在九龙城寨最厉害的社团都出动了,对付起了东兴,这全逍息、着实太震撼。
一直稳重的路驼亦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深吸一口气,严点明道:
“报复的事,我们稍后再谈,现在先说说,翁叔暗杀雷耀阳的事,我们该怎么收尾!”
其实骆驼早就有了计划,毕竟那个花名册是绝对能消除雷耀阳怒火的,但那是底牌能不用就不用。
“虽然翁叔的所作所为属于私人行为,不是我们社团授意的。可现在人家明摆着算在我们头上,怎么处理?是战是和?”
“白头翁人呢,怎么没来开会?跑路啦?”
金毛虎性格乖张,可不管什么叔父辈分,直呼其名,很是不爽看向古惑伦问道。
“通知不到!”
古惑伦看了金毛虎一眼,当着众人的面,给出四字答案。
“哼,通知不到,我看是不愿意见我们吧。”
一直没说话的亚男冷哼一声,这时方才开口了:
“捅出这么太事,躲起来就以为没事啦!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派人出去,就算翻遍港边,也要把白翁给刮出来。交出给雷耀阳平息这次的事。而社团和各位老太的损失,他由白头翁私人负责。”
“我赞同!”
“损失白头翁负责,不错啊。”
“我也觉得应该这样。”
十几位东送老大开口赞同起来,其中就包括了大东、飞任平等年轻一辈。
而其他老大也议论纷纷,皆有些意动。
只是还要顾忌白头翁的辈分,不便开口、默默观察羞情况。
“我草,亚男、你开什么玩笑,把我们自己人交给警方,那我们还有面子出来混嘛?”
乌鸦大骂一句说出许多老太顾忌的东西。
是解决这件事其实不难,只要东兴肯舍了白头翁就行了。
难就难在舍弃白头翁,在江湖上会造成的不利舆论。
“那你说怎么办?不交人明外面那些社团继续对我们动,我们凭一己之九,和十几全社团拼?”
“还有今晚各位的损失不找白头翁负责,找谁负责?难道让各位自负盈云?”
“不说各位老太,就说社团本身,足足两千万的损失啊,白头翁现在连面都不露我们就这样算了?”
亚男看着乌鸦、很聪明的提出几个反间句他的这些反间,无不在提醒受损失的东兴老太,如果不找白头翁,他们的损失可就没人赔了。
总不能社团无缘无故损失了四千万后,再把他们的损失也承担了吧。
更多东兴老大议论起来,脸上无不流露着一种“同仇敌忾”。
“是啊,他们遭了无妄之灾,这扫场的人固然可恨但白头翁这混蛋,惹完就跑连累兄弟。更为可恨。损失不算他上,还算在谁头上工?”
第十章:重伤住院
东兴一边正在紧急商议。
而医院里,大哥从看看望二哥变成了陪着二哥,昨天雷耀阳还意气风发仪表堂堂的来看李浩扬,现在干脆和李浩扬已经成为邻居。
甚至说雷耀阳此时此刻比李浩扬还要惨,李浩扬只是中了三枪,需要包扎也就是弹口。
雷耀阳则是大大小小不知道中了多少刀伤,身子被包扎得严严实实,成了木乃伊。
特别是脸上的那个刀伤,据医生所说是差点让雷耀阳毁容,至于是不是破相还得看以后恢复的情况。
当人刚送进来的时候看着“血人”医生差点以为救不活了,足足长达八个多小时的抢救才把雷耀阳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五号vip病房内,特别的热闹。
霍希贤、方洁露、大小姐三女,坐在病床边,小心意意的伺候雷耀阳,让其体验了旧世界地主老爷皇城王爷的生活。
前来看望雷耀阳的人陆陆续续、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这还仅仅是晚上,接到雷耀阳第一批人的行动。
真正的重头戏,恐怕还要等到明天,将会有更多人前来看望。
霍希贤脸上还挂着泪痕,一直盯着雷耀阳受伤的脸,好像受伤的不是雷耀阳而是自己。
雷耀阳恢复的很快,现在已经能够开口说话甚至能坐在床上处理事情了。
他刚招呼走一位前来探望的旺角话事人,就看见霍希贤一脸深情的看着自己。
六分心痛,四分关心。
任何一个大男人被女人这样盯着都会觉得不自在,哪怕从生理学上说,雷耀阳在霍希贤面前已经没有秘密,给盯的有点难受的雷耀阳开口道: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么?我脸上有花啊?”
霍希贤可半点没有玩笑的意思,严提议道:
“耀阳哥,要不然你别做警察了,做警察太危险了,实在不行你就在家我养你就好了!”
雷耀阳微微一笑正色道
“人活着为了吃饭,既然是为了吃饭不论做什么都会伴随着杀戮,都会有危险。不做警察做生意,难道危险就会少嘛?你是霍家大小姐,多多少少也应该知道霍氏这么多年来、面对的一些危机。”
“面且这次的事,真的确实是意外。我没想到有人敢那么大胆,在油麻地设局杀我。”
方洁露一脸严肃插话道:
“头,我们已经完全封锁了油麻地精品红酒俱乐部,也抓了许多人,涉事社团的话事人也全部都在通缉,不过最关键的那个人“白头翁”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师傅不在你们连人都找不到了嘛?当时师傅在街上被人追杀,那么久也没一个人支援,现在事情过了整整半天了,还没找到人真是废物!我真不知道你们警察……”
顶着一对黑眼圈连夜从澳门赶来港综市的大小姐此时也说话了,美丽的脸庞阴沉如水,可话到一半,想到雷耀阳也是警察,不便再说,只得自己闷不乐。
如果是平时,大小姐只要说方洁霞,方洁霞就会反驳,甚至怼的大小姐哑口无言。
而此时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乖宝宝在一脸委屈的听着老师与家长的教导。
因为当方洁霞听到马军等人报告回来的消息,那俱乐部酒窖内的几十具已经凉透了尸体、地狱一般的场景。
方洁露很清楚,如果换一个人,今晚百分百不能出来了。
这件事她也觉得自己有责任,头这么重要,自己竟然一直没派人跟着保护。
耀阳哥环顾三女,完全能体会她们此时的心情,开口劝慰道:
“行了,这件事谁也没想到,谁也不希望发生,而且这件事也怪不到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近些年一切发展太顺利了,少了点谨慎,又或者秩序与规矩的建立让我根本就没把那些矮骡子放在眼里。”
“这件事倒是提醒了我,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要在小看别人,即使是一只冢中老狗!”
说到老狗”二字,雷耀阳语气有些阴冷,虽然一转而逝马上又恢复到了那种云淡风轻的状态看方洁霞安慰道:
“阿霞你也不用自责,白头翁这条老狗,既然敢对我动,一定有了在他看起来完全的准备,甚至他可能已经跑路,坐船从港综市到泰国然后在偷渡到越南柬埔寨。”
“找不到他很正常,如果轻松就把他找出来,反倒有些奇怪。”
“不过白头翁找不到,尖沙咀和油麻地的毒家怎么样,他们不能也都跑了吧?”
方洁霞听完雷耀阳的安慰,情绪好了一些,恢复到她那个女强人的状态,一脸认真的道:
“油麻地跟油尖沙咀过八成的毒家,除头特别盼咐的倪家外,都被我们抓回了警署,现在阿军、阿何他们正在突击审问。”
“不…不过…。”
说到这方洁霞有一些难以启齿。
“不过什么?”雷耀阳追问道。
“他们全都不承认参与了这件事,全都咬死与自己无关!”
在雷耀阳的追问下方洁霞给出答案道。
“也对,除了白头翁自己说的话,还有一些他们手下说的话,我们再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和设局杀我有关系。”
“他们要想脱身、很容易!”
雷耀阳见方洁霞有些难堪没有继续刚才的话,转而对霍希贤说道:
“我的大法官,你说呢?”
“我?”
霍希贤愣了愣,她可很少参与雷耀阳谈论正事,毕竟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人说话女人听。
但今天雷耀阳突然叫住她,她一开始还愣了愣,随后马上就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暖,这是自己男人怕自己无趣,超顾自己的感受。
深感自己也有作用,霍希贤仔细思索后,有些沮丧摇头道:
“如果仅凭口头证据,没办法将他们入罪!”
“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是他们不守规矩的,师傅只要你一句话,我明天就派人过来,我们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一群小毒贩还能逆天了不成?”
大小姐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甚至是当着两个警察一个法官提出了要直接血债血偿。
而她提出这样的建议、不仅是霍希贤,就连方洁露,脸上亦表现出赞同,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
甚至连劝话一句都没有。
无疑她们也知道要靠证据,把所谓的毒贩入罪,那可太难了。
既然寻常手段报不了,雷耀阳伤成这样,也不能算了吧,那就只有用江湖的手段了。
老实说,雷耀阳也想过用江湖毛段报仇,他现在的势力别说这些人了,就算是把东兴给铲也就那么大点的事。
此时听到大小姐提议,默默无语,仔细思索起来。
无关对错,单从利弊出发雷耀阳摆了摆手一脸正色道:
“这样不行,白头翁他们设局杀我,可以说是坏了整个江湖的规矩。但如果我用同样的手法对付他们,必定会让整个江湖人人自危。”
“他们都会认为,我不是一个讲规矩的人。”
“到时候,对于我想一手遮天的计划会带来很大麻烦。”
“师傅别说一手遮天了这些王八蛋都想要逆天了!”
大小姐十分气愤,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想法。
“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现在没有,不代表接下来没有。血必会血偿,这次我搞成这样连脸上都被人留下记号,我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我也不是说不能用其他毛段,只是现在时候不能,这个时间点不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这个时候那些毒贩们都死了,傻子都知道是我做的。不但道上的人会知道,连警方这边也会猜测!”
雷耀阳立马分析出了利弊随即又正色看向大小姐道:
“徒弟,听我的,不要乱来!”
大小姐面对正经命令的雷耀阳,也不敢还嘴了乖乖的点头说:
“好这这就听师傅的,不过再有下一次,无论师傅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了。”
“一次踏错差点被人要了命,脸上还留了印,这个印会提醒我一辈子,不要小瞧任何人,下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雷耀阳微笑点头,心有余悸道:
“好了,现在我们就想想如何用正大光明的手段,让他们血债血偿!”
“白头翁和这件事的共谋,一定要死!”
听完雷耀阳的话,方洁霞眉头微皱,似乎在做很大的思想挣扎。
良久一个不该由警察提出的方案从她这一位高级督察的嘴巴里说了出来:
“正大光明杀了白头翁他们那些人其实也不算很难,只要我们能够找到他们的货合,就能把他们当场击毙,对处号称他们拒捕!毒贩拒捕这是常有的事,无论是谁,都说不出什么。”
“不过要找到他们的货合,本来就不容易,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恐怕短时间内,别说他们散货了,没有跑路就算是胆子大的了。”
“至于白头翁,据阿军传回来的消息,现在谁也联络不上他,照我看,他恐怕已经跑路了,就不知道是在泰国,还是老挝还是柬埔寨了!”
“不会!”
雷耀阳摆手肯定道:
“白头翁这条老狗不简单的,在港综市敢布局杀我的人不多,他还是第一个。而杀我的理由,就是因为这个人够贪,想着继续走毒,想着一亿的货,我真的是大意了,太小看这条老狗了!”
“现在杀我不成,一亿的货,他也一定拿不到。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走。”
“他要是跑了,就什么都没了,既然为了利益他敢杀我,同样为了利益、他也会选择留下。”
“至少,他还有一张牌一直藏着没出!就等着自己还可以逆风翻盘!”
方洁露眉头微皱,马上领悟出了门道:
“头的意思是倪家?”
“对!”
雷耀阳看了方洁露一眼,话语道:
“家三少爷也死在了酒窖里面,而三少爷的死,完全可以说是我做的。”
“倪永孝刚死了老爸,现在连弟弟也死了,如果这时候有人唆使他,把矛盾转移到我头上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如果我是白头翁,一定不会跑路,我还会留在港综市,坐收鱼温之利,倪家斗垮了我,白头翁就又能出来重新蹦达。”
“人死如灯灭,到时候我垮了,那些帮我的又有多少人冷眼旁观,又有多少人落井下石,谁也不知道?谁又还会在乎他一个老狗?”
“而且现在我们根本没有实质证据,证明是白头翁布局杀我,我死了,就没了人证他随便找几个替死鬼,警方那边很容易就过关了。”
方洁露听得有理请教道: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找他出来?”
雷耀阳用缠绵纱布的手指,指了指自己脑袋微笑道:
“我正在想。”
静听了好一会儿的霍希贤这时候突然插话了,她显得有些担忧,话语道:
“耀阳哥你说那什么倪家三少死了,别人会算在你头上?那接下来,你是不是还会有危险?”
“或许有,或连没有主要是得看倪永孝信我说的,还是信外面面那些毒贩说的。”
说到这,雷耀阳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不过我猜、他谁都不会信,恐怕会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
大小姐不屑撤了撤嘴:
“区区一个倪家有什么本事斗得过警方,还有那么多毒贩?”
雷耀阳摇了摇头认真道:
“千万不要小看倪家,倪家能够在尖沙称霸二十余年、绝对不简单的。这次与倪家斗表面看起来我占尽上风一举瓦解他们处围所有老太的地盘。事实上,真正的争斗还没开始。”
“倪永孝因为倪坤的死,加上我有心算无心只是失了先机而已,要说起来,他们倪家还没多太损失,钱在,货在,人也在。”
“我一开始去找白头翁谈就是想先把油麻地搞定,再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尖沙咀,慢慢和倪家玩。只是没想到,那个老狗是癫的,有意思,真有意思!”
“头,你说我被人枪伤这件事,是不是也是白头翁找人做的?”
边一病床上,从头到尾都没插话的李浩扬开口了要不是他突然一句话,雷耀阳都差点忘记他的存在。
雷耀阳一拍脑门,叹了口气道:
“对了,还有你的事,你的事更奇怪,不过我倒是觉得,不太像白头翁找人做的,因为这没意义。”
“这老狗既然要对我动手,巴不得风浪静,才能让我放松整惕,踏入他的杀局里面。”
“可就在当天,你就被人枪伤了,看起来不像他的手笔。把你伤进医院、对他而言没有好处!”
“那是谁,难道真的只是意仔?”
李浩扬郁闷了,这件事他李浩扬不是要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自己中的三枪他想要亲手还回去。
所以他在医院可一直都在仇人的来路,但是想来想去这件连眉目都没有,比雷耀阳被追杀都还难办。
李浩扬郁闷雷耀阳看在眼里,眼见在场除了李浩扬、也都自己人倒也没有什么保留:
“倒也不算意外,如果我猜得不错伤你的人,很可能是韩琛的人,就是不知道是请来的,还是他的羊下。”
“哦?”
李浩扬瞬间来了精神追问道:
“耀阳哥,这话怎么说?”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我就(大发慈悲的)直接告诉你!”
雷耀阳看到了李浩扬一脸的急切,直接说道:
“刘建明是韩琛派来我们警方的卧底,不过在两年前,我策反了他,所以他现在严格来说,是个双面卧底!”
“什么?”
李浩扬大为吃惊、看到方洁霞却半点未有意外疑惑道:
“madam方你也知道?”
方洁露点头解释道:
“是的,两年前头就已经告诉我了,之所以告诉我是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刘建明洗不白。”
雷耀阳听得心中对方洁霞称赞不已,她的话倒是顾及到了所有人的面子!
果然,李浩扬并没有继续胡思乱想了而是把注意力再一次转移了回来:
“耀阳哥他是双面卧底,和我被枪击有什么关系?”
“就在你被枪击当天,韩琛的老婆约见刘建明,让他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用自己的身份杀了倪永孝,接着阿浪就在尖沙咀看到和刘建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直在跟踪他。”
“一开始我并没在意,现在想来,恐怕是韩琛老婆怕倪永孝不死,又或许是打算事成以后杀人灭口,估计是又请了别的人。”
雷耀阳说出自己的推测道。
李浩扬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头的意思是,他们派出的人是为了保险。”
“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刘建明什么时候会对倪永孝下手,下手的时候就算刘建明失手,他们派出的人也会作为替补。杀掉倪永孝,推到刘建明身上。”
“至于为什么和刘建明一模一样,可能是真长得像、也能是易容。”
“除非是巧合如若不然,唯有这个解释、才能解释得通。而且这天底下那有那么多巧合,你以为的巧合,全部都是别人在背后的精心设计罢了!”
耀阳哥点头,肯定道。
第十章:重伤
东兴一边正在紧急商议。
而医院里,大哥从看看望二哥变成了陪着二哥,昨天雷耀阳还意气风发仪表堂堂的来看李浩扬,现在干脆和李浩扬已经成为邻居。
甚至说雷耀阳此时此刻比李浩扬还要惨,李浩扬只是中了三枪,需要包扎也就是弹口。
雷耀阳则是大大小小不知道中了多少刀伤,身子被包扎得严严实实,成了木乃伊。
特别是脸上的那个刀伤,据医生所说是差点让雷耀阳毁容,至于是不是破相还得看以后恢复的情况。
当人刚送进来的时候看着“血人”医生差点以为救不活了,足足长达八个多小时的抢救才把雷耀阳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五号vip病房内,特别的热闹。
霍希贤、方洁露、大小姐三女,坐在病床边,小心意意的伺候雷耀阳,让其体验了旧世界地主老爷皇城王爷的生活。
前来看望雷耀阳的人陆陆续续、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这还仅仅是晚上,接到雷耀阳第一批人的行动。
真正的重头戏,恐怕还要等到明天,将会有更多人前来看望。
霍希贤脸上还挂着泪痕,一直盯着雷耀阳受伤的脸,好像受伤的不是雷耀阳而是自己。
雷耀阳恢复的很快,现在已经能够开口说话甚至能坐在床上处理事情了。
他刚招呼走一位前来探望的旺角话事人,就看见霍希贤一脸深情的看着自己。
六分心痛,四分关心。
任何一个大男人被女人这样盯着都会觉得不自在,哪怕从生理学上说,雷耀阳在霍希贤面前已经没有秘密,给盯的有点难受的雷耀阳开口道: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么?我脸上有花啊?”
霍希贤可半点没有玩笑的意思,严提议道:
“耀阳哥,要不然你别做警察了,做警察太危险了,实在不行你就在家我养你就好了!”
雷耀阳微微一笑正色道
“人活着为了吃饭,既然是为了吃饭不论做什么都会伴随着杀戮,都会有危险。不做警察做生意,难道危险就会少嘛?你是霍家大小姐,多多少少也应该知道霍氏这么多年来、面对的一些危机。”
“面且这次的事,真的确实是意外。我没想到有人敢那么大胆,在油麻地设局杀我。”
方洁露一脸严肃插话道:
“头,我们已经完全封锁了油麻地精品红酒俱乐部,也抓了许多人,涉事社团的话事人也全部都在通缉,不过最关键的那个人“白头翁”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师傅不在你们连人都找不到了嘛?当时师傅在街上被人追杀,那么久也没一个人支援,现在事情过了整整半天了,还没找到人真是废物!我真不知道你们警察……”
顶着一对黑眼圈连夜从澳门赶来港综市的大小姐此时也说话了,美丽的脸庞阴沉如水,可话到一半,想到雷耀阳也是警察,不便再说,只得自己闷不乐。
如果是平时,大小姐只要说方洁霞,方洁霞就会反驳,甚至怼的大小姐哑口无言。
而此时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乖宝宝在一脸委屈的听着老师与家长的教导。
因为当方洁霞听到马军等人报告回来的消息,那俱乐部酒窖内的几十具已经凉透了尸体、地狱一般的场景。
方洁露很清楚,如果换一个人,今晚百分百不能出来了。
这件事她也觉得自己有责任,头这么重要,自己竟然一直没派人跟着保护。
耀阳哥环顾三女,完全能体会她们此时的心情,开口劝慰道:
“行了,这件事谁也没想到,谁也不希望发生,而且这件事也怪不到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近些年一切发展太顺利了,少了点谨慎,又或者秩序与规矩的建立让我根本就没把那些矮骡子放在眼里。”
“这件事倒是提醒了我,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要在小看别人,即使是一只冢中老狗!”
说到老狗”二字,雷耀阳语气有些阴冷,虽然一转而逝马上又恢复到了那种云淡风轻的状态看方洁霞安慰道:
“阿霞你也不用自责,白头翁这条老狗,既然敢对我动,一定有了在他看起来完全的准备,甚至他可能已经跑路,坐船从港综市到泰国然后在偷渡到越南柬埔寨。”
“找不到他很正常,如果轻松就把他找出来,反倒有些奇怪。”
“不过白头翁找不到,尖沙咀和油麻地的毒家怎么样,他们不能也都跑了吧?”
方洁霞听完雷耀阳的安慰,情绪好了一些,恢复到她那个女强人的状态,一脸认真的道:
“油麻地跟油尖沙咀过八成的毒家,除头特别盼咐的倪家外,都被我们抓回了警署,现在阿军、阿何他们正在突击审问。”
“不…不过…。”
说到这方洁霞有一些难以启齿。
“不过什么?”雷耀阳追问道。
“他们全都不承认参与了这件事,全都咬死与自己无关!”
在雷耀阳的追问下方洁霞给出答案道。
“也对,除了白头翁自己说的话,还有一些他们手下说的话,我们再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和设局杀我有关系。”
“他们要想脱身、很容易!”
雷耀阳见方洁霞有些难堪没有继续刚才的话,转而对霍希贤说道:
“我的大法官,你说呢?”
“我?”
霍希贤愣了愣,她可很少参与雷耀阳谈论正事,毕竟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人说话女人听。
但今天雷耀阳突然叫住她,她一开始还愣了愣,随后马上就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暖,这是自己男人怕自己无趣,超顾自己的感受。
深感自己也有作用,霍希贤仔细思索后,有些沮丧摇头道:
“如果仅凭口头证据,没办法将他们入罪!”
“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是他们不守规矩的,师傅只要你一句话,我明天就派人过来,我们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一群小毒贩还能逆天了不成?”
大小姐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甚至是当着两个警察一个法官提出了要直接血债血偿。
而她提出这样的建议、不仅是霍希贤,就连方洁露,脸上亦表现出赞同,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
甚至连劝话一句都没有。
无疑她们也知道要靠证据,把所谓的毒贩入罪,那可太难了。
既然寻常手段报不了,雷耀阳伤成这样,也不能算了吧,那就只有用江湖的手段了。
老实说,雷耀阳也想过用江湖毛段报仇,他现在的势力别说这些人了,就算是把东兴给铲也就那么大点的事。
此时听到大小姐提议,默默无语,仔细思索起来。
无关对错,单从利弊出发雷耀阳摆了摆手一脸正色道:
“这样不行,白头翁他们设局杀我,可以说是坏了整个江湖的规矩。但如果我用同样的手法对付他们,必定会让整个江湖人人自危。”
“他们都会认为,我不是一个讲规矩的人。”
“到时候,对于我想一手遮天的计划会带来很大麻烦。”
“师傅别说一手遮天了这些王八蛋都想要逆天了!”
大小姐十分气愤,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想法。
“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现在没有,不代表接下来没有。血必会血偿,这次我搞成这样连脸上都被人留下记号,我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我也不是说不能用其他毛段,只是现在时候不能,这个时间点不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这个时候那些毒贩们都死了,傻子都知道是我做的。不但道上的人会知道,连警方这边也会猜测!”
雷耀阳立马分析出了利弊随即又正色看向大小姐道:
“徒弟,听我的,不要乱来!”
大小姐面对正经命令的雷耀阳,也不敢还嘴了乖乖的点头说:
“好这这就听师傅的,不过再有下一次,无论师傅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了。”
“一次踏错差点被人要了命,脸上还留了印,这个印会提醒我一辈子,不要小瞧任何人,下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雷耀阳微笑点头,心有余悸道:
“好了,现在我们就想想如何用正大光明的手段,让他们血债血偿!”
“白头翁和这件事的共谋,一定要死!”
听完雷耀阳的话,方洁霞眉头微皱,似乎在做很大的思想挣扎。
良久一个不该由警察提出的方案从她这一位高级督察的嘴巴里说了出来:
“正大光明杀了白头翁他们那些人其实也不算很难,只要我们能够找到他们的货合,就能把他们当场击毙,对处号称他们拒捕!毒贩拒捕这是常有的事,无论是谁,都说不出什么。”
“不过要找到他们的货合,本来就不容易,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恐怕短时间内,别说他们散货了,没有跑路就算是胆子大的了。”
“至于白头翁,据阿军传回来的消息,现在谁也联络不上他,照我看,他恐怕已经跑路了,就不知道是在泰国,还是老挝还是柬埔寨了!”
“不会!”
雷耀阳摆手肯定道:
“白头翁这条老狗不简单的,在港综市敢布局杀我的人不多,他还是第一个。而杀我的理由,就是因为这个人够贪,想着继续走毒,想着一亿的货,我真的是大意了,太小看这条老狗了!”
“现在杀我不成,一亿的货,他也一定拿不到。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走。”
“他要是跑了,就什么都没了,既然为了利益他敢杀我,同样为了利益、他也会选择留下。”
“至少,他还有一张牌一直藏着没出!就等着自己还可以逆风翻盘!”
方洁露眉头微皱,马上领悟出了门道:
“头的意思是倪家?”
“对!”
雷耀阳看了方洁露一眼,话语道:
“家三少爷也死在了酒窖里面,而三少爷的死,完全可以说是我做的。”
“倪永孝刚死了老爸,现在连弟弟也死了,如果这时候有人唆使他,把矛盾转移到我头上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如果我是白头翁,一定不会跑路,我还会留在港综市,坐收鱼温之利,倪家斗垮了我,白头翁就又能出来重新蹦达。”
“人死如灯灭,到时候我垮了,那些帮我的又有多少人冷眼旁观,又有多少人落井下石,谁也不知道?谁又还会在乎他一个老狗?”
“而且现在我们根本没有实质证据,证明是白头翁布局杀我,我死了,就没了人证他随便找几个替死鬼,警方那边很容易就过关了。”
方洁露听得有理请教道: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找他出来?”
雷耀阳用缠绵纱布的手指,指了指自己脑袋微笑道:
“我正在想。”
静听了好一会儿的霍希贤这时候突然插话了,她显得有些担忧,话语道:
“耀阳哥你说那什么倪家三少死了,别人会算在你头上?那接下来,你是不是还会有危险?”
“或许有,或连没有主要是得看倪永孝信我说的,还是信外面面那些毒贩说的。”
说到这,雷耀阳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不过我猜、他谁都不会信,恐怕会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
大小姐不屑撤了撤嘴:
“区区一个倪家有什么本事斗得过警方,还有那么多毒贩?”
雷耀阳摇了摇头认真道:
“千万不要小看倪家,倪家能够在尖沙称霸二十余年、绝对不简单的。这次与倪家斗表面看起来我占尽上风一举瓦解他们处围所有老太的地盘。事实上,真正的争斗还没开始。”
“倪永孝因为倪坤的死,加上我有心算无心只是失了先机而已,要说起来,他们倪家还没多太损失,钱在,货在,人也在。”
“我一开始去找白头翁谈就是想先把油麻地搞定,再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尖沙咀,慢慢和倪家玩。只是没想到,那个老狗是癫的,有意思,真有意思!”
“头,你说我被人枪伤这件事,是不是也是白头翁找人做的?”
边一病床上,从头到尾都没插话的李浩扬开口了要不是他突然一句话,雷耀阳都差点忘记他的存在。
雷耀阳一拍脑门,叹了口气道:
“对了,还有你的事,你的事更奇怪,不过我倒是觉得,不太像白头翁找人做的,因为这没意义。”
“这老狗既然要对我动手,巴不得风浪静,才能让我放松整惕,踏入他的杀局里面。”
“可就在当天,你就被人枪伤了,看起来不像他的手笔。把你伤进医院、对他而言没有好处!”
“那是谁,难道真的只是意仔?”
李浩扬郁闷了,这件事他李浩扬不是要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自己中的三枪他想要亲手还回去。
所以他在医院可一直都在仇人的来路,但是想来想去这件连眉目都没有,比雷耀阳被追杀都还难办。
李浩扬郁闷雷耀阳看在眼里,眼见在场除了李浩扬、也都自己人倒也没有什么保留:
“倒也不算意外,如果我猜得不错伤你的人,很可能是韩琛的人,就是不知道是请来的,还是他的羊下。”
“哦?”
李浩扬瞬间来了精神追问道:
“耀阳哥,这话怎么说?”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我就(大发慈悲的)直接告诉你!”
雷耀阳看到了李浩扬一脸的急切,直接说道:
“刘建明是韩琛派来我们警方的卧底,不过在两年前,我策反了他,所以他现在严格来说,是个双面卧底!”
“什么?”
李浩扬大为吃惊、看到方洁霞却半点未有意外疑惑道:
“madam方你也知道?”
方洁露点头解释道:
“是的,两年前头就已经告诉我了,之所以告诉我是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刘建明洗不白。”
雷耀阳听得心中对方洁霞称赞不已,她的话倒是顾及到了所有人的面子!
果然,李浩扬并没有继续胡思乱想了而是把注意力再一次转移了回来:
“耀阳哥他是双面卧底,和我被枪击有什么关系?”
“就在你被枪击当天,韩琛的老婆约见刘建明,让他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用自己的身份杀了倪永孝,接着阿浪就在尖沙咀看到和刘建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直在跟踪他。”
“一开始我并没在意,现在想来,恐怕是韩琛老婆怕倪永孝不死,又或许是打算事成以后杀人灭口,估计是又请了别的人。”
雷耀阳说出自己的推测道。
李浩扬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头的意思是,他们派出的人是为了保险。”
“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刘建明什么时候会对倪永孝下手,下手的时候就算刘建明失手,他们派出的人也会作为替补。杀掉倪永孝,推到刘建明身上。”
“至于为什么和刘建明一模一样,可能是真长得像、也能是易容。”
“除非是巧合如若不然,唯有这个解释、才能解释得通。而且这天底下那有那么多巧合,你以为的巧合,全部都是别人在背后的精心设计罢了!”
耀阳哥点头,肯定道。
第十章: 多方动态
东兴一边正在紧急商议。
而医院里,大哥从看看望二哥变成了陪着二哥,昨天雷耀阳还意气风发仪表堂堂的来看李浩扬,现在干脆和李浩扬已经成为邻居。
甚至说雷耀阳此时此刻比李浩扬还要惨,李浩扬只是中了三枪,需要包扎也就是弹口。
雷耀阳则是大大小小不知道中了多少刀伤,身子被包扎得严严实实,成了木乃伊。
特别是脸上的那个刀伤,据医生所说是差点让雷耀阳毁容,至于是不是破相还得看以后恢复的情况。
当人刚送进来的时候看着“血人”医生差点以为救不活了,足足长达八个多小时的抢救才把雷耀阳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五号vip病房内,特别的热闹。
霍希贤、方洁露、大小姐三女,坐在病床边,小心意意的伺候雷耀阳,让其体验了旧世界地主老爷皇城王爷的生活。
前来看望雷耀阳的人陆陆续续、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这还仅仅是晚上,接到雷耀阳第一批人的行动。
真正的重头戏,恐怕还要等到明天,将会有更多人前来看望。
霍希贤脸上还挂着泪痕,一直盯着雷耀阳受伤的脸,好像受伤的不是雷耀阳而是自己。
雷耀阳恢复的很快,现在已经能够开口说话甚至能坐在床上处理事情了。
他刚招呼走一位前来探望的旺角话事人,就看见霍希贤一脸深情的看着自己。
六分心痛,四分关心。
任何一个大男人被女人这样盯着都会觉得不自在,哪怕从生理学上说,雷耀阳在霍希贤面前已经没有秘密,给盯的有点难受的雷耀阳开口道: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么?我脸上有花啊?”
霍希贤可半点没有玩笑的意思,严提议道:
“耀阳哥,要不然你别做警察了,做警察太危险了,实在不行你就在家我养你就好了!”
雷耀阳微微一笑正色道
“人活着为了吃饭,既然是为了吃饭不论做什么都会伴随着杀戮,都会有危险。不做警察做生意,难道危险就会少嘛?你是霍家大小姐,多多少少也应该知道霍氏这么多年来、面对的一些危机。”
“面且这次的事,真的确实是意外。我没想到有人敢那么大胆,在油麻地设局杀我。”
方洁露一脸严肃插话道:
“头,我们已经完全封锁了油麻地精品红酒俱乐部,也抓了许多人,涉事社团的话事人也全部都在通缉,不过最关键的那个人“白头翁”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师傅不在你们连人都找不到了嘛?当时师傅在街上被人追杀,那么久也没一个人支援,现在事情过了整整半天了,还没找到人真是废物!我真不知道你们警察……”
顶着一对黑眼圈连夜从澳门赶来港综市的大小姐此时也说话了,美丽的脸庞阴沉如水,可话到一半,想到雷耀阳也是警察,不便再说,只得自己闷不乐。
如果是平时,大小姐只要说方洁霞,方洁霞就会反驳,甚至怼的大小姐哑口无言。
而此时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乖宝宝在一脸委屈的听着老师与家长的教导。
因为当方洁霞听到马军等人报告回来的消息,那俱乐部酒窖内的几十具已经凉透了尸体、地狱一般的场景。
方洁露很清楚,如果换一个人,今晚百分百不能出来了。
这件事她也觉得自己有责任,头这么重要,自己竟然一直没派人跟着保护。
耀阳哥环顾三女,完全能体会她们此时的心情,开口劝慰道:
“行了,这件事谁也没想到,谁也不希望发生,而且这件事也怪不到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近些年一切发展太顺利了,少了点谨慎,又或者秩序与规矩的建立让我根本就没把那些矮骡子放在眼里。”
“这件事倒是提醒了我,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要在小看别人,即使是一只冢中老狗!”
说到老狗”二字,雷耀阳语气有些阴冷,虽然一转而逝马上又恢复到了那种云淡风轻的状态看方洁霞安慰道:
“阿霞你也不用自责,白头翁这条老狗,既然敢对我动,一定有了在他看起来完全的准备,甚至他可能已经跑路,坐船从港综市到泰国然后在偷渡到越南柬埔寨。”
“找不到他很正常,如果轻松就把他找出来,反倒有些奇怪。”
“不过白头翁找不到,尖沙咀和油麻地的毒家怎么样,他们不能也都跑了吧?”
方洁霞听完雷耀阳的安慰,情绪好了一些,恢复到她那个女强人的状态,一脸认真的道:
“油麻地跟油尖沙咀过八成的毒家,除头特别盼咐的倪家外,都被我们抓回了警署,现在阿军、阿何他们正在突击审问。”
“不…不过…。”
说到这方洁霞有一些难以启齿。
“不过什么?”雷耀阳追问道。
“他们全都不承认参与了这件事,全都咬死与自己无关!”
在雷耀阳的追问下方洁霞给出答案道。
“也对,除了白头翁自己说的话,还有一些他们手下说的话,我们再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和设局杀我有关系。”
“他们要想脱身、很容易!”
雷耀阳见方洁霞有些难堪没有继续刚才的话,转而对霍希贤说道:
“我的大法官,你说呢?”
“我?”
霍希贤愣了愣,她可很少参与雷耀阳谈论正事,毕竟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人说话女人听。
但今天雷耀阳突然叫住她,她一开始还愣了愣,随后马上就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暖,这是自己男人怕自己无趣,超顾自己的感受。
深感自己也有作用,霍希贤仔细思索后,有些沮丧摇头道:
“如果仅凭口头证据,没办法将他们入罪!”
“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是他们不守规矩的,师傅只要你一句话,我明天就派人过来,我们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一群小毒贩还能逆天了不成?”
大小姐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甚至是当着两个警察一个法官提出了要直接血债血偿。
而她提出这样的建议、不仅是霍希贤,就连方洁露,脸上亦表现出赞同,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
甚至连劝话一句都没有。
无疑她们也知道要靠证据,把所谓的毒贩入罪,那可太难了。
既然寻常手段报不了,雷耀阳伤成这样,也不能算了吧,那就只有用江湖的手段了。
老实说,雷耀阳也想过用江湖毛段报仇,他现在的势力别说这些人了,就算是把东兴给铲也就那么大点的事。
此时听到大小姐提议,默默无语,仔细思索起来。
无关对错,单从利弊出发雷耀阳摆了摆手一脸正色道:
“这样不行,白头翁他们设局杀我,可以说是坏了整个江湖的规矩。但如果我用同样的手法对付他们,必定会让整个江湖人人自危。”
“他们都会认为,我不是一个讲规矩的人。”
“到时候,对于我想一手遮天的计划会带来很大麻烦。”
“师傅别说一手遮天了这些王八蛋都想要逆天了!”
大小姐十分气愤,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想法。
“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现在没有,不代表接下来没有。血必会血偿,这次我搞成这样连脸上都被人留下记号,我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我也不是说不能用其他毛段,只是现在时候不能,这个时间点不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这个时候那些毒贩们都死了,傻子都知道是我做的。不但道上的人会知道,连警方这边也会猜测!”
雷耀阳立马分析出了利弊随即又正色看向大小姐道:
“徒弟,听我的,不要乱来!”
大小姐面对正经命令的雷耀阳,也不敢还嘴了乖乖的点头说:
“好这这就听师傅的,不过再有下一次,无论师傅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了。”
“一次踏错差点被人要了命,脸上还留了印,这个印会提醒我一辈子,不要小瞧任何人,下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雷耀阳微笑点头,心有余悸道:
“好了,现在我们就想想如何用正大光明的手段,让他们血债血偿!”
“白头翁和这件事的共谋,一定要死!”
听完雷耀阳的话,方洁霞眉头微皱,似乎在做很大的思想挣扎。
良久一个不该由警察提出的方案从她这一位高级督察的嘴巴里说了出来:
“正大光明杀了白头翁他们那些人其实也不算很难,只要我们能够找到他们的货合,就能把他们当场击毙,对处号称他们拒捕!毒贩拒捕这是常有的事,无论是谁,都说不出什么。”
“不过要找到他们的货合,本来就不容易,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恐怕短时间内,别说他们散货了,没有跑路就算是胆子大的了。”
“至于白头翁,据阿军传回来的消息,现在谁也联络不上他,照我看,他恐怕已经跑路了,就不知道是在泰国,还是老挝还是柬埔寨了!”
“不会!”
雷耀阳摆手肯定道:
“白头翁这条老狗不简单的,在港综市敢布局杀我的人不多,他还是第一个。而杀我的理由,就是因为这个人够贪,想着继续走毒,想着一亿的货,我真的是大意了,太小看这条老狗了!”
“现在杀我不成,一亿的货,他也一定拿不到。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走。”
“他要是跑了,就什么都没了,既然为了利益他敢杀我,同样为了利益、他也会选择留下。”
“至少,他还有一张牌一直藏着没出!就等着自己还可以逆风翻盘!”
方洁露眉头微皱,马上领悟出了门道:
“头的意思是倪家?”
“对!”
雷耀阳看了方洁露一眼,话语道:
“家三少爷也死在了酒窖里面,而三少爷的死,完全可以说是我做的。”
“倪永孝刚死了老爸,现在连弟弟也死了,如果这时候有人唆使他,把矛盾转移到我头上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如果我是白头翁,一定不会跑路,我还会留在港综市,坐收鱼温之利,倪家斗垮了我,白头翁就又能出来重新蹦达。”
“人死如灯灭,到时候我垮了,那些帮我的又有多少人冷眼旁观,又有多少人落井下石,谁也不知道?谁又还会在乎他一个老狗?”
“而且现在我们根本没有实质证据,证明是白头翁布局杀我,我死了,就没了人证他随便找几个替死鬼,警方那边很容易就过关了。”
方洁露听得有理请教道: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找他出来?”
雷耀阳用缠绵纱布的手指,指了指自己脑袋微笑道:
“我正在想。”
静听了好一会儿的霍希贤这时候突然插话了,她显得有些担忧,话语道:
“耀阳哥你说那什么倪家三少死了,别人会算在你头上?那接下来,你是不是还会有危险?”
“或许有,或连没有主要是得看倪永孝信我说的,还是信外面面那些毒贩说的。”
说到这,雷耀阳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不过我猜、他谁都不会信,恐怕会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
大小姐不屑撤了撤嘴:
“区区一个倪家有什么本事斗得过警方,还有那么多毒贩?”
雷耀阳摇了摇头认真道:
“千万不要小看倪家,倪家能够在尖沙称霸二十余年、绝对不简单的。这次与倪家斗表面看起来我占尽上风一举瓦解他们处围所有老太的地盘。事实上,真正的争斗还没开始。”
“倪永孝因为倪坤的死,加上我有心算无心只是失了先机而已,要说起来,他们倪家还没多太损失,钱在,货在,人也在。”
“我一开始去找白头翁谈就是想先把油麻地搞定,再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尖沙咀,慢慢和倪家玩。只是没想到,那个老狗是癫的,有意思,真有意思!”
“头,你说我被人枪伤这件事,是不是也是白头翁找人做的?”
边一病床上,从头到尾都没插话的李浩扬开口了要不是他突然一句话,雷耀阳都差点忘记他的存在。
雷耀阳一拍脑门,叹了口气道:
“对了,还有你的事,你的事更奇怪,不过我倒是觉得,不太像白头翁找人做的,因为这没意义。”
“这老狗既然要对我动手,巴不得风浪静,才能让我放松整惕,踏入他的杀局里面。”
“可就在当天,你就被人枪伤了,看起来不像他的手笔。把你伤进医院、对他而言没有好处!”
“那是谁,难道真的只是意仔?”
李浩扬郁闷了,这件事他李浩扬不是要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自己中的三枪他想要亲手还回去。
所以他在医院可一直都在仇人的来路,但是想来想去这件连眉目都没有,比雷耀阳被追杀都还难办。
李浩扬郁闷雷耀阳看在眼里,眼见在场除了李浩扬、也都自己人倒也没有什么保留:
“倒也不算意外,如果我猜得不错伤你的人,很可能是韩琛的人,就是不知道是请来的,还是他的羊下。”
“哦?”
李浩扬瞬间来了精神追问道:
“耀阳哥,这话怎么说?”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我就(大发慈悲的)直接告诉你!”
雷耀阳看到了李浩扬一脸的急切,直接说道:
“刘建明是韩琛派来我们警方的卧底,不过在两年前,我策反了他,所以他现在严格来说,是个双面卧底!”
“什么?”
李浩扬大为吃惊、看到方洁霞却半点未有意外疑惑道:
“madam方你也知道?”
方洁露点头解释道:
“是的,两年前头就已经告诉我了,之所以告诉我是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刘建明洗不白。”
雷耀阳听得心中对方洁霞称赞不已,她的话倒是顾及到了所有人的面子!
果然,李浩扬并没有继续胡思乱想了而是把注意力再一次转移了回来:
“耀阳哥他是双面卧底,和我被枪击有什么关系?”
“就在你被枪击当天,韩琛的老婆约见刘建明,让他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用自己的身份杀了倪永孝,接着阿浪就在尖沙咀看到和刘建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直在跟踪他。”
“一开始我并没在意,现在想来,恐怕是韩琛老婆怕倪永孝不死,又或许是打算事成以后杀人灭口,估计是又请了别的人。”
雷耀阳说出自己的推测道。
李浩扬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头的意思是,他们派出的人是为了保险。”
“又或许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刘建明什么时候会对倪永孝下手,下手的时候就算刘建明失手,他们派出的人也会作为替补。杀掉倪永孝,推到刘建明身上。”
“至于为什么和刘建明一模一样,可能是真长得像、也能是易容。”
“除非是巧合如若不然,唯有这个解释、才能解释得通。而且这天底下那有那么多巧合,你以为的巧合,全部都是别人在背后的精心设计罢了!”
耀阳哥点头,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