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电如水
本来我一个扑街作者,实在不应该也没时间去掺和民科的事儿,但是既然有个思路,我还是决定把它写出来。
量子力学里面有个双缝实验。
在不观察的时候,光以波的形式通过双缝,出现双缝干涉条纹。
在架设高速摁摄像机的时候,却观察不到双缝干涉,光只是以粒子的形式,一个一个地穿过了缝隙。
因此科学家得出观察者的观察导致了实验结果的不同,从而证实思维干涉现实,世界不是唯物的,而是唯心的。
……
湖面上的水。
平静不动。
投入一个石头。
湖面形成波纹。
此时在湖面上架设一个双缝,同样我们也能够观察到,水波的干涉。
如果你把湖水用水壶捞出来,让水滴一滴一滴地通过缝隙,那肯定不可能出现双缝干涉。
它同样都是水,只是表现的形式不同罢了。
你要观察什么,它自然就是什么。
当然在做光子双缝干涉的时候,试验者仅仅只是架设了一个高速摄像机。
具体是怎么架的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写小说的。
可是高中物理知识告诉我,摄像机要想观察的东西,那肯定要有光进入摄像机才行,不然你那摄像机肯定没法工作。
OK!
问题会不会出在这里?
你用光来观察光会不会产生的干扰?
我就提个思路,没本事研究下去,我就写着玩儿,祝你们人人都能获得诺贝尔奖。
书友们,今年一冲动买了房子,工资全拿来还贷款了,我准备靠小说来买米吃饭,请大家多多支持。
亲爱的书友们
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我已经兑换了请假条,请假一天。
原因是女同事请我到她家做客,吃完饭以后我哮喘病犯了。
为了救我一命她扒光了我的衣服,开始对我做人工呼吸,这个时候她老公回来了……
以上情节开玩笑的真实原因是:
写书虽然让我快乐,但是不知疲惫的写书还是很痛苦的,就像登山时爬到了山腰总要休息一下,才能继续向前。
11月1日也就是明天继续更新,一日两更。
敬请大家谅解。
单张推荐新书,毒蛊魔仙
野猪传历时两年已经写完了,一共两百多万字,也算得上是有始有终。
《野猪传》是一本非人类主角的书,这种书一般都比较凉,能够写到现在这种程度说实话我很满意。
新书还是要写人,毕竟人当主角的时候,代入感稍微强一点,可能收获的读者更多。
新书叫做《毒蛊魔仙:九吉不睁眼》。
书名比较跟风,现在都是这种书名,而野猪传三个字虽然简洁,但是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一部批判性的书籍,就像《活着》。
光看名字就没人愿意去看……
新书是讲蛊的。
说到蛊,就绕不过一本书,虽然那本书已经被封了,但确实是神作,我在没写书之前也追着看过,受其影响很深。
请大家看我的笔名:水道不孤。
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
毒蛊魔仙肯定会有所借鉴,但不会完全抄袭。
蛊真人可以理解为蛊修发展到成熟的时期,而毒蛊魔仙则应该是蛊修之术的萌芽时期。
毒蛊魔仙有自己的历史,不会出现人祖传,两个世界并不相同。
不过毒蛊魔仙相对要写实一点。
狠!
将是主角的一大特点。
主角虽然狠,但不变态,不会反人类。
主角的狠是被逼出来的,不是无缘无故的狠。
人在江湖,不得不狠。
读者看过野猪传之后,肯定会期待新书,有一些骚骚的情节。
这个肯定是有的,狠为主,骚为辅。
毕竟主角是一个要瘦弱的瞎子,而不是一个强壮的野猪妖。
野猪妖肌肉发达,大篮子又粗又大,身体倍儿棒,当然各种骚无所谓。
野猪冲锋!
给力。
可人总是肾水不足,骚过之后难免虚弱,因此骚不是主要的,更何况太骚也容易被封,希望大家理解。
最后请求大家多多支持新书,到起点来收藏一下,上架第1章订阅一下。
最后请大家记住书名。
第1章 危险的猎物
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有一头自由自在的棕毛野猪。
他爱卫生。
每天早上从猪洞里苏醒以后,他便冲到泥塘里洗澡。
他在泥塘里自由翻滚,彻底翻滚成了一头泥沼猪。
舒服的洗完养生黑泥澡之后,他便开始吃早餐。
他的早餐是蘑菇和水果。
美美的吃完早餐以后,他便找一颗人抱粗细的棕树干狠狠的挠痒痒。
他先搓背,再搓头……
哪里痒就擦哪里。
在摩擦的过程中,油脂从棕榈树的缝隙中流出和混合了泥浆的粗毛融为一体,日积月累,便形成了独特的坚固厚皮。
搓完了背之后,无忧无虑的棕毛野猪决定去吃午餐。
午餐吃鱼。
蘑菇,水果,鱼这些山林中的美味同样也是大棕熊爱吃的。
因此战斗在所难免。
野猪冲锋!
山林之中,棕毛野猪对大棕熊发起了勇猛的冲锋。
“吼!”大棕熊咆哮一声人立而起。
熊掌拍击。
嘭!
棕毛野猪的油脂毛皮如同最厚实的盔甲一般轻松的挡下了熊掌攻击。
大棕熊哀嚎一声。
野猪冲锋成功的攻击到了大棕熊的下腿根部。
趁着大棕熊吃痛,吃饱喝足的棕毛野猪一溜烟逃跑了。
这就是棕毛野猪的生活。
他依靠拼搏换取食物,他自由自在,他无拘无束……
突然有一天。
在野猪洞的洞口不远处。
凭空出现了一大摊金黄色的大米。
棕毛野猪眨了眨小小的猪眼睛,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丛林当中也有野生的稻米,只不过颗粒极小,棕毛野猪很少吃到。
棕毛野猪撒欢的冲了过去。
这真是天上掉大米的好事啊。
嘭!
地塌了。
棕毛野猪三百多斤的体重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背部着地砸进了坑里。
好在棕毛野猪是背部着地,这地面之上有着数十根,一米高左右的竹刺,竹刺锋锐如刀,任何一头大型动物,掉进了这种陷阱里,必然是肠穿肚烂的结果。
扑通一声闷响,十几根竹刺全部被后背压垮。
棕毛野猪的油脂泥浆厚皮再一次经受住了考验。
刷刷刷刷刷……
五名人类一脸兴奋地来到了陷阱口,探头向下一看。
一个粗壮少年倒抽一口凉气的说道:“郭老爹这头野猪居然没被刺死?”
“让我看看。”一名头发略有花白的圆脸老者,同样探头一看。
陷阱之中一头皮毛厚实的棕毛野猪,在坑中慌张的转来转去。
“呵呵,好大一头野猪。”见到棕毛野猪没有被刺死,郭老爹丝毫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收获的喜悦。
“郭老爹现在怎么办?”一名年轻猎户问道。
“慌什么……坑挖得这么深,这头猪根本上不来,黑牛,李二娃,狗蛋子还有大板牙,你们去旁边竹林子砍一根竹竿来,咱们把铁矛绑在竹竿上,就在上面戳死他。”郭老爹吩咐道。
“好咧。”四名青年猎户迅速行动起来。
片刻之后。
5名猎户齐心协力很快便制作了一根三米长左右的简易长矛。
“黑牛,站我这个位置,戳他的脑袋。”郭老爹指挥道。
“好勒。”黑牛接过长矛,狠狠一矛戳了下去。
黑黝黝的铁矛扎在了棕毛野猪的背上,竟然如同扎在了油腻的石块上一般,轻易的便滑开了。
“郭老爹……难怪竹刺捅不死这家伙,这野猪身上的毛皮好滑腻。”黑牛捅了两三下,竟然毫不见功。
“黑牛……我告诉你娃,这是油皮猪,这种野猪喜欢滚泥塘,滚完泥塘就蹭树,如果那树能流出油来,那就是油皮猪……这种油皮猪在山里连老虎都不怕,你别戳他的背了,你戳他的头,一般头上没那么厚的油脂。”郭老爹见识广博开口指点道。
“好咧。”黑牛提矛再刺,这一次锋锐的铁矛直刺棕毛野猪晃来晃去的猪头。
扑哧。
棕毛野猪头部的皮毛并不是很油腻,铁矛沾血了。
棕毛野猪发出了痛苦的咆哮,猪头之上满是鲜血。
“再来!”郭老爹鼓励道。
“好咧。”名叫黑牛的猎户,一下又一下的戳中棕毛野猪的头。
突然间。
落入陷阱中的野猪,猪头一歪,一口咬住了下刺的长矛
“不好!黑牛快撤手!”郭老爹惊慌的喊道。
可郭老爹终究还是叫晚了。
棕毛野猪狠狠一拽,原本就踩在陷阱口的黑牛,一个不稳便摔了下去。
“黑牛!”郭老爹伸出手,却没有抓住黑牛的衣角。
噗通。
青壮猎户黑牛摔进了坑里。
黑牛从三米多深的坑里勉强站起,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油皮野猪被铁矛扎花的脸,还有那一对冰冷的小眼睛。
野猪冲锋!
三百多斤的野猪,全力撞向了黑牛。
黑牛只觉脚下一轻,整个人便撞上了坑洞的墙壁。
胸口一闷,眼前一黑。
有那么几秒钟,黑牛完全失去了知觉。
噗嗤!
獠牙穿刺。
在黑牛昏迷的几秒钟时间里。
棕毛野猪的猪头向上一拱,锋锐的獠牙狠狠的刺入了黑牛的腹部。
“额……”黑牛闷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了鲜血。
棕毛野猪向后退了两步,将锋锐的獠牙从黑牛的腹部拔了出来。
黑牛跪地。
双眼失去焦距。
整个人趴在了陷阱中。
鲜血汩汩从腹部涌出。
“黑牛!”
“不!”
“你这头可恶的野猪!”
猎户们目赤欲裂。
老猎户郭达仰天长啸。
郭达拔出腰刀,一跃而下。
“老爹别去!”
郭达跳下了三米高的陷阱,一屁股坐在了棕毛野猪的背上,伸手便去抓棕毛野猪的耳朵。
杀过猪的都知道,猪耳朵是猪的弱点,只要逮住猪的耳朵,狠狠一揪,野猪就算有千斤力气,也使不出半分。
郭达并非鲁莽冲动,他就是要靠拧猪耳朵,救下黑牛。
然而棕毛野猪的小耳朵却藏在了长长的鬃毛中,鬃毛如同钢针般锋利。
郭达的手被扎出了血花,可却依然没有拎住棕毛野猪的小耳朵。
棕毛野猪身子一抖,郭达滑落在地。
郭达落地了那一刻,他的命运便已经决定了。
嘭!
一声闷响。
棕毛野猪再次发动野猪冲锋,300斤的体重近距离撞向了郭达老迈的胸膛。
胸骨塌陷,郭达直接昏死了过去。
噗嗤!
獠牙穿刺。
老猎户郭达也步了黑牛的后尘。
棕毛野猪抬起猪头,用一双冰冷的小眼睛看向了李二娃,狗蛋子还有大板牙。
他獠牙染血,他面目狰狞,他粗大的野猪鬃毛根根发亮。
他绝对是一头危险的猎物。
第4章 聚贤武庄
紫云山。
广贤镇。
镇内有一条白沙河流过。
聚贤武庄便坐落在白沙河畔。
庄园内十余名年轻的武丁在武师段昆的带领下,排成阵列,整齐划一的练着拳脚功夫。
呼喊之声,响成一片。
侍女小翠突然来到了外院的角落,向武师段昆使了个眼色。
青年武师段昆让庄园武丁们继续练拳,他则快步的来到了小翠身边。
小翠在段昆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段昆点头示意明白。
武师段昆重新回到了练武场,继续督导十余名武丁继续练拳,而小翠则去向夫人李思雅复命。
片刻之后。
庄主夫人李思雅带着侍女小翠去往了聚贤武庄的内院。
聚贤武庄的内院虽然不大,但却很深,这让外院的练武声,根本传不到内院。
内院中有一个小庭院。
庭院不大和普通百姓家的四合院一般无二。
一名身穿白色武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在庭院中央扎着马步。
此人便是聚贤武庄的庄主王乐凡。
良久之后。
一股淡白的烟气,从王乐凡的头顶冒出。
王乐凡猛然睁开眼睛,开步推掌,气势磅礴的大吼一声。
“崩山劲。”
砰!
澎湃的气劲如同爆炸一般涌出,脚下的青石地板轰然碎成了两半,相隔两丈远的景观树摇曳不定。
“恭喜官人,神功又进一步。”娇艳的夫人李思雅以温柔的口吻说道。
“呼……”王乐凡收功,转头望向自己年轻的夫人,神色突然一变。
“思雅……为何你眼中隐含泪水,莫非刚刚哭过?”王乐凡关切的询问。
闻听此言。
年轻夫人李思雅,立刻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只听她抽泣的说道:“官人,今天早上,我……我的堂弟李二娃来寻我,说郭老爹和黑牛在山上打猎被野猪给拱死了,就连……就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
“竟有此事!?”王乐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官人,此事千真万确,是我堂弟亲口告诉我的。”李思雅掏出一张就怕擦着眼泪说道。
“哎……可惜了,黑牛根骨不错,原本我就打算将他收进庄里,悉心教导,却没有想到遭此横祸,哎……可惜了。”
“那黄岭村的郭达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就连我喝的虎骨酒,都是他在山中猎杀的,怎么就被一头野猪给干掉了?”王乐凡皱眉说道。
“官人有所不知,据我堂弟讲这一次郭老爹他们遇到的野猪乃是一头罕见的油皮猪,那油皮猪一身厚皮刀枪不入,端的是厉害无比。”李思雅哀叹说道。
“油皮猪!?”中年男子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显然他也没有听过这种品种的野猪。
“官人,我以前在黄岭村听猎户说过,有些野猪习性恶劣喜欢在棕树皮上刮蹭挠痒,长年累月下来一身皮厚无比,而且还十分滑腻,刀剑难入,弓弩不伤,在大山之中极为难缠……”
“山民们口口相传一猪二熊三老虎,猎户们认为在大山之中老虎的威胁只能排到第三,那油皮猪才是排第一。”李思雅擦着眼泪说道。
“竟是如此……一身厚皮,刀枪不入,若是将那油皮猪猎杀取其皮毛,岂不能够揉制成一件上等皮甲?”王乐凡略显一丝兴奋的说道。
“官人……想来应是如此。”李思雅一脸娇弱的说道。
“夫人,你真是我见犹怜啊。”王乐凡抱住了夫人李思雅的肩,将她楼入了怀里。
“夫人,你说说后来那头野猪怎样了?”
“夫君,那头野猪其实已经中了陷阱了,坑中的尖锐竹刺拿他都没有丝毫办法,黑牛拿长矛去捅,岂料失足掉了下去,郭老爹救子心切,主动跳不下去,双双毙命。”
“这么说那头野猪?”
“还在坑中。”李思雅点头说道。
“哈哈,真是太好了。”
“夫人,你堂弟可曾离去?”
“官人,我堂弟还在外院偏房等候。”
“好!我这便去为你郭老爹报仇,那油皮猪纵然刀枪不入,我不信他还能挡得住我的崩山劲和碎石掌。”庄主王乐凡一脸豪迈的说道。
“官人出马,必然马到功成,可是官人你还是要小心啊。”李思雅一脸担忧的说道。
“哈哈,夫人你只管放心,我会让段昆在家中留守,保护你的安全。”王乐凡豪迈离去。
片刻之后。
聚贤武庄十余名武丁和庄主一起离开。
武师段昆进入了聚贤武庄内院。
侍女小翠打开了夫人李思雅的房门。
只听小翠笑嘻嘻的说道:“段公子,夫人正在里面洗澡哟,我在门口把风。”
武师段昆摸了摸小翠的脸蛋,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
........
紫云山大山之中。
聚贤武庄十余名武丁在青年猎人李二娃的带领下行了半日路程,来到了油皮猪被困的坑洞,然而油皮猪却已经不见了。
“黑牛!”李二娃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吼。
坑洞边缘有一句残缺的青壮尸体,尸体的面部早就被动物啃食了,李二娃从他的衣饰才分辨出这是自己的兄弟黑牛。
在庄主王乐凡的吩咐下,两名武丁跳入了坑洞,从积水的坑洞里捞出了一具老者的尸体。
正是黄岭村的老猎户,郭达。
“带回去厚葬吧。”王乐凡一脸沉痛的吩咐道。
“是庄主。”
两名武丁的用备好的布袋,将两具尸体装了起来。
王乐凡环顾四周露出了一脸失望之色。
这一次他亲自出马,正是为了击杀那头油皮猪,取其毛皮炼制护甲,此时那头油皮猪不见了,如何叫人不失望。
“二娃!你可有什么发现?”王乐凡见李二娃蹲在地上查看,于是朗声问道。
“王庄主,这……这有些奇怪,从脚印上看,这头野猪好像是自己从坑里爬上来的。”李二娃一脸不解的说道。
“唉……二娃,你别去管这头猪是怎么从坑里爬出来的,你告诉我你能不能再找到他?”王乐凡摆手问道。
“能!那野猪的巢穴就在附近。”李二娃一脸自信的说道。
“好!快带我去。”王乐凡说道。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野猪巢穴,在灌木丛中见到了一头鬼鬼祟祟的棕毛野猪。
“哈哈哈……哪里逃!”庄主王乐凡猛然跃起,施展轻功,一跳便是十余丈。
那棕毛野猪,受到惊吓,惊慌失措,撒腿就跑。
可那野猪如何逃得过庄主王乐凡的追击?
几起几落之后,庄主王乐凡便一个翻身来到了野猪身前,一抬手便是一招碎石掌。
嘭!
铁筑一般的手掌狠狠打在猪脸上。
棕毛野猪翻身倒地,四脚抽搐,竟然死了。
第5章 来如雷霆
“庄主神威!”
“庄主神功盖世!”
随后赶来的武丁们纷纷道贺,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这些武丁都是慕名去往聚贤武庄练武,平日里面教他们练功夫的都是武师段昆,他们只是听说过庄主王乐凡一身业艺非常,但却从未真正见过他出手,如今一出手便轻易徒手格杀一头肥壮野猪,这等武艺放在江湖上也是顶尖的一流好手了。
王乐凡一掌击杀野猪,便渊渟岳峙的站在了野猪身边,嘴角含笑,形态潇洒至极。
李二娃同样也来到了倒地的棕毛野猪身边。
他紧锁眉头,伸手摸了摸棕毛野猪的毛皮,然后突然拔出了腰刀,锋锐的刀锋直接斩向了棕毛野猪厚实的背部皮毛。
噗嗤!
刀刃见血了。
李二娃半跪在地,双手举起腰刀,将刀刃上的猪血呈现给众人观看。
“王庄主!这头野猪不是那头油皮猪。”李二娃朗声说道。
庄主王乐凡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咦!?还有两人呢?”王乐凡发现武丁中少了两人,于是开口询问道。
闻听此言,十余名武丁互相观察之后,其中一人便抱拳说道:“回禀庄主是余洪泽和李志宝,他二人各自扛着一具尸体,还没有跟上来。”
王乐凡眉头一皱。
“回去找找。”
众人抛下地上的野猪不管,众人纷纷向后去寻。
“师傅!找到了!”
一群人快速聚拢来到了一棵老槐树下。
槐树之下摆了四具尸体。
其中两具被裹在尸袋当中,另外两具则是身穿聚贤武庄的短打武士服,正是余洪泽和李志宝。
王乐凡面色阴沉。
余洪泽背部完全对折,显然是背后遭到了巨力撞击。
李志宝腹部破了两个洞,胸口有塌陷的迹象,整个人颓然地坐在了槐树干旁,丧失了一切生机。
地面上野猪踩踏的脚印清晰可见。
王乐凡纵然不是猎人也能通过脚印判断出当时的场景。
那野猪趁着余洪泽和李志宝扛尸在后,脱离了人群,便从背后突发偷袭,直接撞死了余洪泽,然后再将李志宝撞在了槐树干上,接着便将李志宝顶在槐树上硬生生拱死。
李志宝的刀拔出来了,丢在了一旁显然他也反抗过,可惜的是没有对那头油皮猪造成任何伤害。
王乐凡理清了思路以后,便循着地面上的脚印快步追去,可刚刚追出百米,王乐凡便停下了脚步。
在王乐凡面前是一条小溪,小溪蜿蜒流淌,水质清澈透明。
小溪对岸并非泥地而是绿草茵茵,想要找到野猪留下的脚印并不容易。
“武丁!”王乐凡大声说道。
“庄主。”众武丁纷纷围在了王乐凡身边。
“沿着小溪左右两侧寻找脚印,不要离河太远,如遇野猪偷袭,立刻跳河。”王乐凡语音低沉的吩咐道。
“是!庄主。”
五六名武丁纷纷跳下小溪,在李二娃的带领下,在河对岸仔细搜寻了起来。
王乐凡一脸阴沉的在河岸边反复踱步,就像一头巡视领地的猛虎。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突然间。
远处灌木的异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无风而动!
有东西藏在灌木丛中!
好你个狡猾的油皮猪!
王乐凡施展轻功蜻蜓点水,轻飘飘的越过了小溪,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王乐凡再次无声无息的移动了起来,百米的距离不过十几个呼吸。
拨开一人高的草丛。
草丛里有一窝豪猪,也就是小刺猬。
这一窝小刺猬害怕极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藏得这么隐秘的小家会被一个自立行走的人类找到,而且这个人类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他们面前,没有发出丝毫的风吹草动。
王乐凡露出了一脸的失望之色。
“吼!”
突然间身后传来了一声猛兽的嚎叫。
咆哮声响彻山林,飞鸟受惊,群兽奔逃。
王乐凡猛然转身,一个纵跃便飞了出去。
一头三米长左右的大棕熊以及快的速度扑向了一名弟子。
那聚贤庄的武丁何曾见过体型如此巨大的棕熊,在巨熊恐怖的气势下早已胆寒,如同门板一般大小的熊掌拍出,这名弟子便如断线的风筝,横飞了出去。
“大鹏展翅!”
一招大鹏展翅让王乐凡如巨鹰俯冲。
巨熊仰头咆哮。
“碎石掌!”
王乐凡凌空变招,一掌拍向熊脸。
嘭!
威猛的熊脸变形了。
“嗷呜。”
熊吼声立刻变成了呜咽声。
七八百斤的巨熊竟然向后连退了三步。
王乐凡稳稳地落地,深吸一口气,右脚探出,双手抱圆。
一股恐怖的气劲在双臂之中酝酿。
“崩山劲!”
气劲爆炸。
无形的冲击随着王乐凡平推的双手涌出。
咔嘣一声脆响。
巨熊宽阔的胸骨传来了如同房梁断裂一般坍塌的声音。
噗!
巨熊胸膛塌陷,内脏碎裂。
血水和脏器如同喷泉一般涌出。
巨熊,一招毙命!
崩山劲威力极大,是王乐凡压箱底的绝招,同时这一招消耗也是极大,回气极长,根本不可能连续施展。
“呼哧……呼哧……”庄主王乐凡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汗如雨下。
在平日里,王乐凡要平心静气,将内息调整到最好状态,这才能够从容使出崩山劲。
此番仓促应敌,王乐凡强使崩山劲,虽然一击毙敌,但却不可避免的内息不稳。
“庄主小心!”随后赶来的武丁突然大吼到。
闻听此言。
王乐凡大惊失色,此时他还没有回气,崩山劲无法使出,只能仓促应敌。
只见一道黑线,笔笔直直冲了过来,速度之快,几乎超过了人的反应极限。
野猪冲锋!
王乐凡扎好马步,双手交叉如十字。
如封似闭。
碰!
一声猛烈撞击。
王乐凡只觉双臂几乎要被撞断,好在他下盘功夫了得,如老树盘根,并没有被野猪直接撞翻。
就在王乐凡双臂发麻,内息震荡之时。
獠牙穿刺。
噗嗤!
锋锐的獠牙刺破了王乐凡的大腿。
“孽畜受死!”
碎石掌。
啪啪啪!
王乐凡连拍三掌。
油皮猪的皮下脂肪如波浪般涌动,竟然将这三掌的劲力化解开。
借助这三掌的反推之力,油皮猪拔出了獠牙转身就跑。
当真是来如雷霆,罢如疾风。
第6章 半夜回城
“孽畜啊!”
王乐凡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头野猪偷袭得手。
如今他一条大腿血流如注,莫说是施展轻功追杀野猪,就是走路都一瘸一拐。
王乐凡点了大腿上的几个穴道,暂时止住了流血。
此时这一大群武丁已围住了庄主,个个神情凝重。
“庄主现在怎么办?”一名武丁抱拳询问道。
现在怎么办!?
王乐凡到底是多年的老江湖,他顷刻间便冷静了下来,只听他说道:“回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养好了伤,我必手刃此兽。”
此话刚一说完。
嗖!
野猪冲锋。
嘭!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一名身穿蓝白相间武士服的武丁被撞飞了天。
噗通!
落地死了。
油皮猪居然重新杀了回来。
两名最靠近死者的武丁惊恐拔出腰刀,朝着油皮就一顿疯狂的劈砍。
可惜毫无作用。
油皮猪毫不恋战,一掉头又跑了。
这一次人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武功最高的王乐凡大腿受伤,无法驰援他人,而其他人对油皮猪造不成不了任何的伤害,而这头猪一冲出来就能要一个人的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都靠近我。”就在众人士气低落到最低谷的时候,王乐凡庄主强提一口气站了起来。
此言一出,众人仿佛重新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立刻靠近了王乐凡庄主,并全都拔出了腰刀,刀锋对外。
他们神情紧张,面色惊恐,甚至刀尖还在微微颤抖。
“二娃!你扶好我!”
“我们慢慢往外退。”
“庄主……那郭老爹和黑牛的尸体。”
王乐凡勃然大怒的吼道:“别管尸体了,我们先退出森林。”
话音刚落。
油皮猪再一次冲出了灌木丛。
“他又来了!”首当其冲的武丁,失声大叫。
“让开!”王乐凡推开二娃勉力站起。
他深吸一口气。
强大的崩山劲内息在体内蓄势待发,只要这头油皮猪敢冲上来,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山崩地裂。
然而油皮猪并没有冲上来,他在众人七八丈远处便停了下来。
双方对峙。
一众人神情紧张。
油皮猪目光冰冷。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突然间。
野猪转头望向了右侧。
众人也望向了右侧,右侧是树林,空无一物。
野猪突然又转头看向了左侧。
众人也随之看向了左侧,左侧还是树林,空无一物。
野猪灵活的一转身,猪臀部对向了众人,灵活的小尾巴转了一圈又一圈。
噗嗤!
放了一个屁。
然后野猪退进了树林,消失无踪。
“呼……”众人长舒了一口气。
紧张的气氛略微放松。
王乐凡也散了内息。
李二娃重新扶起了王乐凡,一众人缓缓离去。
半刻钟以后。
野猪冲锋。
嘭!
落在最后方的一名武丁发出了一声惨叫,在半空中就没了气息。
“啊!又来了!”
“那头猪原来一直跟着我们啊!”
“他要斩尽杀绝呀!”
“猪是这种习性的吗?”
……
“都别慌!”
王乐凡大吼一声,可惜没有任何作用,众人的神经已经被崩断,恐惧不可抑制的蔓延。
越叫不慌,越是惊慌。
当第一个武丁开始逃跑以后,剩下的人一窝蜂都跑了。
想要活命不需要跑多快,只要不是最后一个就可以了。
啪!
王乐凡一把抓住了想要逃跑的李二娃厉声吼道:“那野猪智慧不低,你若逃跑必死无疑!”
嗖!
野猪出现了。
野猪冲锋。
油皮猪没有攻击原地不动的王乐凡和李二娃而是笔直攻向逃跑的武丁。
嘭!
后背撞击。
拦腰撞断。
死前急促的惨叫声让众人更加疯狂地逃跑。
没有人敢停留,都发了疯一般逃跑。
野猪开始追赶,就像饿狼追逐羊群。
七八秒钟之后。
野猪冲锋。
油皮猪再次化作了一条黑线,以300多斤的体重再次撞死了第二个庄园武丁。
有过了七八秒。
嗖!
野猪冲锋。
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被杀死。
聚贤庄庄主王乐凡看得清楚,这头野猪的冲锋技虽然强大,但也有回气时间。
若是自己准备充分,提前蓄气,一招崩山劲绝对能够将这头野猪打死。
聚贤武庄的武丁,一个接一个的被撞死。
庄主王乐凡却越发冷静,留给他的机会只有一次。
崩山劲引而不发,一发便要天崩地裂。
片刻之后。
油皮猪追杀死了所有庄园武丁,那野猪站在山岗上远远的望了一眼李二娃和王乐凡,然后一转身又离开了。
王乐凡的眉头跳了跳。
这头野猪居然像狼一样有耐心。
小心翼翼的等待着机会,在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发动冲锋,一击毙命。
“李二娃,我先包扎一下伤口,然后我们慢慢离开这里。”王乐凡沉稳的说道。
李二娃神情紧张的点点头。
深夜子时。
两道人影走出了山林来到了广贤镇。
王乐凡进入深山走了半日,从深山返回广贤镇足足花了大半日。
毕竟大腿受伤,就算做了简单的包扎也必然影响脚程。
更何况王乐凡必须随时提防从某个角落突然冲出来的油皮猪,这自然走得极慢,回到广贤镇已是子时。
子时的广贤镇已经封闭。
城门紧闭,官差守门。
不到第二日卯时绝不开城门。
“王庄主,城门关了怎么办?”李二娃问道。
“没关系,广贤镇的官差大半都在我聚贤武庄当过武丁学过武艺,总捕头丁勇更是我的亲传弟子,只要报我的名字,他们会网开一面的。”王乐凡在说这话的时候,一双虎目依旧看向后方,仿佛那头油皮猪还在他们身后一般。
“王庄主,咱们都已经出山几里路了。”
“二娃!不可放松,那头野猪绝不可小觑。”
咚咚咚……
李二娃猛敲城门,王乐凡则依旧保持警戒。
“谁!大半夜的敲城门不想活了。”一个粗嗓门从城中传出。
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城门衙役借助手中的火把,看清了城门下方的两人。
“王师傅!”城门衙役惊讶地喊出了声。
“你可是邓安勇?”王乐凡询问道。
“是啊,就是我,我去年在聚贤武庄学的武功,您见我家境平寒,还免了我的学费。”邓安勇激动的说道。
王乐凡心下大定,这会好办了。
“邓安勇,实不相瞒,我去山中狩猎受伤,城外过夜着实不易,还望行个方便。”王乐凡抱拳说道。
“王师傅,您稍等。”邓安勇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片刻之后,城门打开了一个小缝。
李二娃和王乐凡鱼贯进入。
啪!
城门合上。
此时此刻,王乐凡不安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第7章 妖怪
深夜子时。
聚贤武庄后门。
从这里可以不经前门直接进入聚贤武庄内院。
王乐凡从后门花台的缝隙里摸出了一把黄铜钥匙。
咔嚓!
后门打开。
王乐凡和李二娃进入了庄中。
“二娃,你去前院找个无人的客房睡吧,此时庄子里的人都已经入睡了,你不要吵到他们。”王乐凡略显疲惫地交代道。
“好的,王师傅。”李二娃抱拳离开,他也同样十分疲惫了,莫说是有张床,就算是倒在地上也能睡着。
......
侍女小翠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一双大手将她摇醒。
眼前正是王乐凡王老爷。
老爷王乐凡正关切的看着她。
“小翠,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房睡觉?怎么坐在门口睡着了?”王乐凡不解的询问道。
侍女小翠回过神来,立刻大惊失色,她扯着嗓子吼道:“老爷!这城门都关了,您是怎么回来的?您不在山上过夜的吗?”
侍女小翠的反应如此异常,王乐凡再不知其中有鬼,那便是个真傻子了。
“让开!”
侍女小翠被一把推开。
王乐凡推门而入。
“官人,你终于回来了。”李思雅穿着薄纱,赤手赤脚从卧房里奔进了小院。
她强颜欢笑,语气中却充满了惊慌。
“夫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王乐凡一脸阴沉的询问道。
“官人,我……我睡不着。”李思雅可怜兮兮的说道。
“滚!”王乐凡一把推开了年轻的娇妻。
“啊!”李思雅娇呼一声,摔倒在地,在小院的角落里嘤嘤哭泣,其状凄惨,委屈至极。
见此一幕。
王乐凡心头一软。
娇妻或许可以原谅,但是那偷香窃玉之人必须击杀。
抬眼看向卧室。
卧室和小院是联通的,卧室有一张大床,大床上凌乱不堪。
卧室的中央还有一个浴桶,浴桶里波光粼粼。
好贼子!
竟然敢洗鸳鸯浴!
在李思雅的哭泣声中,王乐凡一步一步走向了卧室。
浴桶最适合藏人!
碎石掌。
啪!
轰然一掌拍出。
浴桶碎裂,桶中水涌向了整个房间。
房梁之上。
一个**的人影一跃而下。
此人正是武师段昆。
只见段昆凌空便是一招碎石掌。
嘭嘭嘭嘭……
段昆和王乐凡以快打快,眨眼间便交了数十招。
嘭!
武师段昆倒飞出房间,摔倒在庭院。
武师段昆到底功力稍逊一筹,并非王乐凡的对手。
王乐凡本打算趁机冲出卧房击杀段昆,却因为大腿受伤只能一步一步挪出房间。
武师段昆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开口说道:“师傅,你受伤了。”
“闭嘴!做出这种无耻之事,你也敢叫我师傅!?”王乐凡阴沉的说道。
“王老匹夫!你的确不配让我叫师傅,我伺候了你十年,被你当狗一样使唤,崩山劲就是藏着掖着,死也不肯教,你也配我叫你师傅!?”武师段昆激动的说道。
“段昆!除了崩山劲,老夫的绝技都让你学全了,你竟然还不知足!?”王乐凡愤怒的说道。
“哈哈哈哈……王老匹夫!你教我武功,不过是想让我帮你教徒弟,你开武庄,收徒弟,收学费,却要我帮你教武功,这是何道理!?”武师段昆咆哮道。
“好好好!段昆,这莫非就是你做出无耻之事的理由!?”王乐凡咬牙说道。
“是有如何?”
“那就受死吧!”
崩山劲!!!
轰隆一声巨响。
武师段昆和王乐凡同时施展出崩山劲。
强大的气劲对冲。
武师段昆倒飞出去,头撞在了花台上,红的白的溅了一地,当场毙命。
王乐凡也不好受,他大腿原本就受了伤,受这一击之后,半跪在地,口喷鲜血,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也会崩山劲!?
那可是自己的独门绝技!
王乐凡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娇妻李思雅。
王乐凡举起了手指,指尖因愤怒而颤抖。
“贱人!你竟然教给了他崩山劲!?”
此时李思雅已经停止了抽泣,她站起身来躲到了一旁,脸上全是惊骇不定的神色。
见娇妻如此善变,王乐凡愤怒不已,他脸上杀意密布,就想一掌拍死这个贱人。
可恨的是刚刚和段昆对轰崩山劲,他也受了极重的伤。
踏踏踏踏……
突然间。
马蹄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突兀的在寂静的夜里响了起来。
是马蹄声?
不对!
是猪蹄声。
在夜幕之中一头外形狰狞恐怖的野猪,缓缓走进了卧室庭院。
王乐凡简直不敢自信,这头油皮猪阴魂不散,不仅追出了大山,还追进了城,甚至追到了自己的家。
只为杀了自己。
你是永远不能摆脱的梦魇吗?
当这个念头闪过时。
油皮猪发动了野猪冲锋。
化作了一道黑线。
此时王乐凡重伤在身,如何能挡野猪冲锋?
确实也挡不住。
王乐凡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嘭!
300斤的野猪体重狠狠的撞向了王乐凡。
王乐凡眼前一黑,胸口一闷便狠狠的撞在了门柱上。
獠牙穿刺。
噗嗤!
锋锐的獠牙捅进了王乐凡的腹部。
獠牙拔出,血流如注。
聚贤武庄庄主王乐凡,卒。
杀死王乐凡以后,棕毛野猪转头看向了另一个活人,李思雅。
面对棕毛野猪那冰冷的眼眸,李思雅吓得魂飞天外。
“啊!”
李思雅惨叫一声,慌乱逃跑。
可悲剧的是慌乱之下,李思雅竟然逃错了方向,逃进了封闭的卧室。
踏踏踏踏……
半身染血的棕毛野猪缓缓走到了卧室门口。
李思雅一步步向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
若是男人,李思雅有办法,可一头猪,她是真没办法。
棕毛野猪突然人立而起。
在摇曳的红烛火光照耀下,棕毛野猪发生着恐怖的变化。
一个大约两米高,身材异常粗壮的类人型的野猪人,站在了李思雅的面前。
猪头人的影子覆盖了李思雅。
“妖……妖怪!”
李思雅背靠着墙壁完全瘫软了下来。
没有一点做作,没有一点表演,完完全全的真情流露。
李思雅泪如泉涌。
她嘴里不断念叨着妖怪妖怪……
精神几乎崩溃。
棕毛野猪完成变身以后变成了一头两米高的野猪人。
野猪人体格健硕结实,浑身覆盖着油光发亮的野猪鬃毛,头部依旧是鲜血淋漓的野猪头,属于王乐凡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从獠牙上往下滴落。
这可怕的猪头人,浑身未着片缕,拥有人类一般的手足,肌肉球节,粗壮有力,腹部八块腹肌清晰可见……
第8章 府衙
第二日。
日上三竿。
火辣辣的太阳透过窗户照到了李思雅的脸庞。
李思雅睁开了眼睛。
她目光中有一丝疑惑,接着便露出了一丝羞臊的表情。
自己真是不堪……
竟然会做那样邪恶的梦。
在梦里李思雅和一头丑陋的妖怪,极尽痴缠……
自己真是一个放荡不堪的女人。
“小翠!”
“小翠在不在?”
李思雅发现自己的身体极度酥软,睡了一夜之后,竟然不能起来,于是想要叫自己的贴身丫鬟服侍自己起床。
然而喊了几声小翠都没有回应。
李思雅只得自己勉强坐了起来。
入眼的一切让她惊骇。
卧室里的场景就和昨晚的梦里一模一样。
浴桶碎裂,浴桶的碎片铺得到处都是。
李思雅的脖子像生了锈一般转动着。
她看向了卧室外的小院。
小院里有两个男人。
段昆和王乐凡。
他们保持着昨晚的死状,都已经死透了。
咕咚……
李思雅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正在此时。
外面传来了一大群人的脚步声。
李思雅发现自己坐在秀床上赤身裸体,哪里敢和如此多的人照面?
可此时穿衣也来不及了。
李思雅瞬间便恢复了力气,第一时间便将被褥裹在了自己身上,坐在了秀床的角落。
一大群身穿黑衣的捕快进入了卧室小院。
为首的捕快发现了惊慌失措的李思雅。
他一转身对身后捕快说道:“非礼勿视!我们先出去。”
“是的,丁头儿。”捕快们行礼,退到了院子,退在了两具尸体身旁。
捕头关上了卧室门,合上了卧室窗。
为首的捕快阻断了捕快们和李思雅的视线通廊。
“外面的可是总捕头丁勇?”李思雅轻声问道。
“师娘!正是丁勇。”丁勇想了想,还是如实应道。
“你……你们怎么会来的?”李思雅嗫嚅着问道。
“师娘,你还是别管这些了,快穿衣服吧,里正和府尉就要到了。”丁勇提醒说道。
“府衙怎么会来人?”李思雅惊慌地询问道。
“这里发生的命案,有人报案,府衙当然会派人来。”丁勇如实回答道。
“可我们聚贤武庄可是武林势力,庙堂不理江湖,江湖不问朝事,井水不犯河水,府衙为什么要来管?”李思雅依旧抱着一丝侥幸的问道。
“师娘,聚贤武庄遭此变故,已经算不得武林豪强了,我劝你还是快些穿衣服吧,一会府衙里的大人来了,你总不能衣不蔽体的对着他们吧?他们可都是读书人啊。”总捕头丁勇劝道。
“哦……好。”李思雅快速的穿好了衣服,坐在化妆镜前,迅速的梳妆打扮了一番,便打开了卧房门。
房门之外。
小院里已经站满了身穿官服的人,其中还有两名身着白衣的仵作。
广贤镇里正田自有,一指李思雅,正气凛然地说道:“魏大人,此女便是黄岭村的村姑李思雅,其父李三江在黄岭村是唯一能够识文断字之人,她也算出身书香门第,却没有想到此女品行如此不端,给夫家惹来灭门大祸!”
田自有虽为里正,但对地方豪强聚贤武庄向来都是毕恭毕敬的,盖因田自有的里正职位,都是王乐凡推荐的。
而此时平日里如同哈巴狗一般的田自有居然对自家主子吆五喝六。
李思雅顿时一股无名火起,于是大声斥责道:“田自有!你给我闭嘴!”
掌管刑事侦破的府尉魏培忠眉毛一挑,冷声问道:“民女侮辱上官该当何罪?”
“魏大人,该当掌嘴。”留着山羊胡的主薄朗声说道。
“掌嘴!”魏培忠下令到。
捕快们看向了总捕头丁勇。
丁勇面无表情的来到了李思雅面前。
“丁勇!我可是你师娘!”李思雅大声说道。
啪!
回应李思雅的事狠狠一耳光。
啪啪啪啪啪……
丁勇左一耳光,右一耳光,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丁勇乃是武者并没有手下留情,七八耳光之后,李思雅的鹅蛋脸已经被打肿,梳理好的头发也已经披头散发,嘴角更是流着鲜血,神情木然。
“够了。”府尉魏培忠一摆手说道。
这一连串耳光也将李思雅打清醒了,现在形势比人强。
于是她下跪说道:“民女李思雅,拜见大人。”
对于李思雅的态度,魏培忠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李思雅,你可知罪?”魏培忠一脸威严的问道。
“民女何罪之有?”李思雅泪眼婆娑的询问道。
“哼!你还不知罪?”
“李宝翠你可识得?”府尉魏培忠冷笑说道。
“民女识得,李宝翠是我的贴身丫鬟。”李思雅回答道。
“今日早晨,李翠宝到府衙申冤,她状告你,不守妇道,勾搭上了武师段昆,你与段昆联手谋害了自己的夫君王乐凡此事可否属实?”府尉魏培忠冷笑一声再次问道。
“魏大人,此事绝不属实,小女子是清白的。”李思雅慌忙的说道。
“哈哈哈哈……你还敢抵赖?”
“丁勇!告诉本官今日你所见实情。”魏培忠转头说道。
“魏大人,今早晨我与兄弟们进入现场,武师段昆和师傅王乐凡已死去多时,师娘李思雅赤身裹在被褥之中,秀床上凌乱不堪。”丁勇如实答道。
“魏大人,民女也是受害者,民女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是凶手,又何来罪责?”李思雅可怜兮兮的辩道。
“你这妇人不守妇道,王庄主撞破了你和段昆的丑事,他们两人同归于尽!”魏培忠义正言辞的说道。
“魏大人,您作此猜测,完全没有真凭实据。”李思雅辩解到。
“哼!本官自有证据,管教你心服口服。”
“大人,尸检结果出来了。”两名仵作前来汇报道。
“说!”
“魏大人,死者段昆虽然是头部撞击花台而死,但他的内服已碎,显然是被强横内功所杀,应当是王乐凡庄主掌握的崩山劲。”
“嗯。”魏培忠满意的点点头。
“魏大人,死者王乐凡虽然是被利刃所杀,但是王乐凡的脏腑已经移位,显然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这才被人用利刃捅死。”另一名仵作汇报道。
“李思雅!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什……什么证据?”李思雅一脸愕然。
“李思雅!你还敢狡辩!王庄主用崩山劲杀了你的姘头段昆,你的姘头段昆也伤了王庄主,然后你用利刃捅死了王庄主,为姘头报仇!是也不是?”魏培忠一脸正气的喝问道。
“魏大人,官人不是我杀的,是一头野猪杀的。”李思雅带着哭腔说道。
“谎话连篇!广贤镇乃是府衙所在,有城墙防御,夜有宵禁,野猪如何进得来!?”
“来人!将谋害亲夫的李思雅带走!”
“是!”一众捕快说道。
第9章 秘籍
广贤镇。
府衙牢房。
李思雅已经换上了囚衣,披头散发地躺在牢房的干草堆里。
她双目微眯,双眸却闪着精光。
她在思考……
思考自己怎样才能活下去。
蝼蚁尚且偷生。
李思雅自然也不想死。
经历了大风大浪之后,李思雅的精神非但没有垮,反而异常冷静。
突然间。
牢房里传来了脚步声。
李思雅立刻翻身,双手抱膝,把头埋在膝盖里,瑟缩在角落。
典史打开了牢门。
总捕头丁勇一脸阴沉地进入了牢房。
总捕头丁勇低声问道:“崩山劲的秘籍呢?”
李思雅瑟缩在角落,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我们收遍了聚贤武庄都没有发现崩山劲的秘籍,你那姘头段昆既然学会了崩山劲,那么你一定知道崩山劲的秘籍,秘籍在哪里!说出来吧。”
“李思雅!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丁勇沉声问道。
李思雅突然抬头看向丁勇,原本木然的脸突然绽放出了笑容,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片刻之后。
总捕头丁勇黑着一张脸离开了牢房。
第二天早晨。
丁勇给李思雅带来了美食盒。
食盒之中有酒有肉,菜肴精致,虽不及李思雅平日所**美,但比起牢房中的饭食,却不知好了多少。
李思雅吃饱喝足以后,脸色红润了不少。
“走吧,上路了。”总捕头丁勇,跟随着两名典史带着李思雅出了牢房,进了囚车。
囚车刚刚数出府衙。
李思雅还没有从暗无天日的牢狱中适应过来。
一个臭鸡蛋便砸在了她的脸上,接着便是烂菜,橘子皮,更恶毒的甚至还有石头和肮脏的泥土。
“荡妇!”
“不守妇道!”
“人尽可夫!”
“谋害亲夫!”
“广贤镇之耻啊!”
“白沙河清澈的河水也洗不去你身上的污垢!”
……
街道两侧愤怒的平民,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熟面孔。
越是和李思雅相熟的人,就越是叫得厉害。
只有这样才能和李思雅划清界限。
只有这样他们以后的日子才能挺起腰杆做人。
想必李翠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告发自己的。
终究是自己玩火自焚。
“哈哈哈哈……”李思雅放声大笑,淋着臭鸡蛋和菜叶,李思雅笑得放浪形骸。
很快……
囚车队伍来到了白沙河边。
此时的白沙河边已经搭好了台子,台子两侧站满了人。
威严的知府大人,手持文书当众宣读。
“兹有民女李思雅,道德败坏,不守妇道,勾引夫君弟子,密谋杀害夫君,罪不容诛,依法判处浸猪笼!”
典史将李思雅从囚车里拉了出来。
将这个女人塞进了竹筐编制的猪笼里。
在镇民的一片骂声当中。
两名典史将李思雅投入了白沙河中。
白沙河的浪花一个翻滚。
李思雅和装着她的猪笼便消失不见。
连惨叫声都没有……
……
白沙河流出广贤镇后,有一个滩涂,那里河水不那么湍急。
芦苇茂密。
一个穿着蓑衣的渔夫,一艘小船,飘荡在河水之上。
突然间。
渔夫手持一根带有弯钩的竹竿,从水中捞起了一个竹筐编制的猪笼。
猪笼里有一个身穿囚服的女人。
渔夫将猪笼从水里捞了起来。
把女人从猪笼里放了出来。
女人摊在小船里,没有丝毫的呼吸。
渔夫摘下了斗笠。
斗笠之下的脸,皮肤黝黑,面容消瘦,正是总捕头丁勇。
丁勇解开了蓑衣,将宽大的蓑衣挂在了小船上。
从小船里取出了一壶水酒,自斟自饮。
不知过了多久……
原本以为溺死的女人,身子仿佛触电一般一颤。
噗……
一口水吐了出来。
“呼哧……呼哧……”李思雅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李思雅笑了。
李思雅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微笑。
“李思雅,我在给你送个临行餐里加了一颗珍贵的闭息丹,这才救了你一条命。”丁勇平静的说道。
“丁勇,师娘谢谢你了。”李思雅抱拳说道。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崩山劲的秘籍在哪里了吧?”丁勇一字一顿的说道。
李思雅看着丁勇黑沉沉的一张脸,思考了片刻后,以诱惑的口吻说道:“丁勇,师娘美吗?”
李思雅的确很漂亮。
娇嫩皮肤,鹅蛋脸庞,虽然身着囚服,但却浑身湿漉漉的,惹人遐想。
面对美人诱惑,丁勇却是双眼一眯。
铮!
腰刀拔出。
锋锐的刀刃抵住了李思雅白皙的脖颈。
“我不是段昆那个蠢货!告诉我崩山劲的秘籍藏在哪里,否则我就杀了你。”丁勇一脸无情的说道。
“丁勇!你如何保证得到秘籍后不杀我?”虽然刀刃加身,但李思雅却异常冷静,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得到秘籍以后我不会杀你,你没得选择,只能相信我。”丁勇说道。
“哼!”李思雅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见恐吓不成,丁勇收回了刀。
他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水酒说道:“哦……对了,你父亲李三江还在黄岭村吧。”
“丁勇!你可是官差。”李思雅斥责道。
“哼!武功低才当官差,武功高还当什么官差,庙堂不理江湖,井水不犯河水,你以为是不想管吗?功夫差管不了罢了。”
“李思雅!明人不说暗话,只要我拿到秘籍,我就放你离开,如果你信不过丁某,那不好意思,我就先杀你爹!”
“丁勇!李三江不是我爹,你杀他没用。”
“你以为我会信?”丁勇冷笑说道。
“李三江在黄岭村穷得连锅都揭不开,他根本取不了媳妇,怎么可能生下我这么漂亮的女儿?”
“丁勇!实话告诉你,我娘是鸳鸯河画坊上的头牌和个俊俏的书生生下了我,我娘想给我谋个好出身,在我12岁那年过继到黄岭村李三江膝下。”急切之下,李思雅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呵呵呵……原来你是娼伎之后,难怪天生水性杨花,师傅以为你是书香门第,这才将你娶进门来作为正室,真是可悲可叹呐。”丁勇感叹说道。
“哎……怪我少小不经事,官人沉迷武学,我又未经得起段昆那厮的花言巧语,这才酿成大错。”李思雅一脸自责的说道。
“呵呵呵……李思雅,你自己不守妇道,还怪他人勾引!?”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种女人。”李思雅潇洒一笑,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哼!”
丁勇站了起来,只听他冷声说道:“李思雅,如果李三江还不够分量,那我就从李三江的口中,挖到你亲生母亲的身份,总之只要你不告诉我秘籍所在,我就一个一个的杀下去,直到你肯开口为止。”
第10章 野猪人
丁勇将小船靠到了岸边,藏在了茂密的芦苇荡里。
然后他便返回了广贤镇,去往了聚贤武庄。
李思雅终究还是告诉了丁勇,崩山劲秘籍所藏的位置。
丁勇是谨慎之人,他自然要先拿到秘籍。
李思雅被丁勇毫不客气的重新塞进了猪笼里,用布堵住了李思雅的嘴,将这个女人留在了小船上。
一张薄薄的油毯将李思雅盖了起来,她就像一头被装在猪笼里的猪崽。
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
这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悲哀。
知道必然死的结局,却只能默默待死。
何其悲哀……
泪水溢满了眼眶。
李思雅知道哭也无用,她很后悔自己没有学到武功,以至于此时任人鱼肉。
可李思雅就算想学武功也无处可学,王乐凡的武学全都是刚猛无俦的武功,只适合男人修炼,女人根本练不了。
万物复阴而抱阳,武学也是如此。
王乐凡沉迷武学,冷落了年轻的娇妻,段昆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其实只是为了学得崩山劲……
李思雅露出了苦笑,回想一生种种,只觉荒唐可笑,畅然而涕下。
不知过了多久。
芦苇荡里的小船摇晃了一下。
丁勇重新回到了小船。
他拔出腰刀,刀尖轻轻一挑。
覆盖在李思雅身上的油布便被挑了起来。
此时的丁勇神色中有一丝兴奋,他手中的包裹里有一本拳谱,拳谱里便记载了全套的碎石掌和崩山劲。
丁勇略微翻阅了拳谱,这才发现王乐凡不只没有传自己崩山劲,甚至连碎石掌也只传了最粗浅的几招,更有大鹏展翅的轻身功法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自己还是王乐凡的亲传弟子,却是这种待遇,难怪那厮会众叛亲离。
索性这一次丁勇不仅获得了全套的武功秘籍,而且还在藏拳谱的地方发现了五千两银票,堪称意外之喜。
五千两银票可以购买数百亩良田,也可用来购买数量众多的珍稀药材。
崩山劲是至刚至猛的武学,但凡这类武学都要用到大量珍惜的药材洗浴,否则不仅练不成武功还会反伤身体。
算起来丁勇想要练成崩山劲,这五千两银子怕是还不够。
可即便如此,王老匹夫的一切积蓄尽归自己所有。
何其快哉!
现在只需要解决了最后的首尾,丁勇只需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便足以笑傲江湖,何须再听人差遣?
猪笼里。
李思雅盯着丁勇。
目光中没有求饶,反而有些倔强。
李思雅的嘴还被堵着,根本没有办法说话。
丁勇冷笑一声,他也没有打算和一个将死之人说话。
丁勇重新穿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一撑竹竿。
隐藏在芦苇荡里的小舟,重新驶入了白沙河河心。
丁勇放下竹竿,将猪笼里的女人提起扔进了河中。
扑通一声。
李思雅再一次浸入了水中。
一个女人连浸两次猪笼,却也不多见。
然而诡异的事发生了。
掉入河中的李思雅没有沉下去,她飘在了水上。
河水没有漫过她的头,她还能正常呼吸。
这!
如此反常。
丁勇纵然有十几年的江湖经验,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丁勇愣神的功夫,猪笼连同着猪笼里的李思雅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一般,快速的在河中移动了起来。
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拖着她!
丁勇一撑竹竿,小船猛然追了出去。
李思雅在白沙河中画了一个弧线,重新回到了芦苇荡里。
丁勇撑着小船快速的追了过去。
小船靠岸。
丁勇从船上跳了下来。
他摸出了腰刀,小心翼翼的接近。
拨开芦苇,丁勇看到了一头肥滚滚的棕毛野猪把竹筐编织的猪笼拉上了岸。
“切……原来是头野猪。”丁勇摘下了头上的斗笠,拔出了三尺长的腰刀,大大咧咧的走出了芦苇荡。
棕毛野猪转头看向了一脸嚣张的丁勇。
作为一名武夫,丁勇虽不说不惧猛虎,但也不至于怕一头猪,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野猪冲锋。
嗖!
棕毛野猪化作了一条肉眼难见的直线。
好快!
丁勇虽惊,却并不慌乱。
“喝!”
只听他暴喝一声。
雪亮的长刀化作了一片银茫。
刷!
丁勇全力一刀砍在了猪背上,刀虽然砍中了,但却没有丝毫砍进肉里的感觉,仿佛砍在了什么滑腻的甲壳上,浑不受力。
嘭!
丁勇飘了起来,飞到了茂密的芦苇荡之上。
轻飘飘的丁勇突然想了起来。
李思雅似乎曾经说过杀死王乐凡的,好像就是一头野猪。
丁勇摔落在地。
棕毛野猪冲到了他的面前。
獠牙穿刺。
噗嗤!
腹部穿孔,鲜血横流。
一个强壮的身影缓缓的站了起来。
人的手臂,人的躯干,野猪的毛发还有一个恐怖的野猪头。
“妖……妖怪。”腹部受到重创的丁勇还没有死透,他惊愕的目睹了野猪人的变身。
野猪人冷酷的看了一眼丁勇,抬起砂锅般的拳头。
嘭!
丁勇眼前一黑,彻底闭眼了。
野猪人解下了丁勇的蓑衣,将其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野猪人太过高大,体表的毛发也十分浓密,人类的衣服实在太小了并不适合野猪人,可这蓑衣不一样,套在身上完全可以遮挡自己身上的鬃毛。
接着野猪人又捡起了斗笠,将宽阔的斗笠戴在头上,野猪人恐怖的猪头也隐藏了起来。
野猪人在广贤镇匿藏了三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隐藏方法。
至于山上自己的巢穴,野猪人已经不打算再回去了,自从觉醒了前世记忆后。
野猪人在凶蛮的体表之下,其实是一个人类的灵魂。
他只对人类的美食感兴趣,甚至只对人类女性感兴趣。
野猪人继续搜索着丁勇的尸体。
摸到了几两碎银子和一个精美的布袋。
打开布袋。
布袋里有一本书还有一叠花纹繁复的纸片。
书上的文字,野猪人并不认识。
前一世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自然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也听不懂这个世界的语言。
野猪人将布袋里的东西塞了回去,重新将布袋封了起来。
野猪人感觉这个布袋很重要,不只是因为这个布袋很精美,而是因为布袋中那一叠花花绿绿又盖了章的东西,感觉上很像前一世的货币。
野猪人深知自己有着丑陋的外表,脖子上顶着这样一个恐怖的猪头,他根本就不可能融入人类世界。
可悲哀的是,野猪人却有着一个人类的灵魂。
第11章 食鱼
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野猪人,来到了猪笼面前。
巨大的阴影投射在李思雅的脸上。
再一次见到这头恐怖的野猪人,李思雅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任何人经历过两次死亡,都不会再害怕死亡。
李思雅躺在地上,虽然被困在猪笼里,但是从躺着的视线角度向上看去,刚好可以看到野猪人的眼睛。
那眼神很冷……
比丁勇的眼神更加的冷酷。
这不是一个自己能够掌控的男人。
不对!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么自己已经和这头野猪人有了夫妻之实。
这意味着什么!?
李思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有着一丝兴奋,这意味着自己将拥有一个新的靠山。
一天被浸了两次猪笼李思雅很清楚。
没有靠山,自己根本活不下去。
野猪人看着猪笼里的李思雅同样在思索……
这三天时间里,野猪人都隐藏在广贤镇。
觉醒了前世记忆以后,野猪人根本住不惯山上的猪洞,更吃不惯山上的食物。
他在广贤镇的饭店白云轩,昼伏夜出,偷吃一些剩菜剩饭,谨小慎微的过了三天。
这样下去迟早有被发现的一天。
眼前这个女人,可以说一无所有。
她被官府判处死刑,她被百姓所唾弃。
野猪人原本以为她死了,却没有想到她还活着。
这样一个女人,最适合做自己和人类社会的中间人。
咔嚓。
长着野猪鬃毛的粗糙大手,扯开了竹筐编制的猪笼。
就像提小鸡仔一样,野猪人把李思雅从猪笼里提了出来。
李思雅脱困之后,第一时间扯掉了堵住自己嘴的布条,然后娇媚的贴向了野猪人。
她用嫩白的双手,伸进了蓑衣里,温柔的抚摸着野猪人坚实的肌肉。
野猪人没有动,他眼神不动,心跳不动,表情不动。
李思雅仿佛摸着一块石头一般。
李思雅尴尬的笑了笑,她难堪的收回了手。
野猪人和李思雅,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谢谢你救了我。”良久之后,李思雅率先打破了沉默。
话音刚落。
野猪人便缓缓开口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你在学我说话?”
“你……在……学……我……说……话。”野猪人又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说道。
李思雅目中绽放出兴奋的精芒。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
破晓时分。
位于白沙河畔的小渔村响起了鸡鸣声。
老渔夫丁福兴在岸边整理着网具,准备下河捞鱼。
突然间。
一艘小舟从朦胧的雾气中驶来,轻巧的靠到了岸边。
一个女人和一个两米高左右的男人下了小船。
那女人身着粗布麻衣,胸口之上用朱砂笔写了大大的两个字“死囚”。
丁渔夫识字不多,不过这两个字还是认得的。
他去过刑场,官府刽子手砍杀的罪犯,所穿的囚服和这女人穿的一模一样。
那男人身材高大,体型壮硕,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双手双脚缠着黑色布条,一直缠到了手臂之上。
这布条自然是野猪人扯碎了丁勇的官服制作的。
那身着囚服的女子,秀发披肩,容貌可人,皮肤白里透红,正是李思雅。
她微笑着接近了渔夫,行礼说道:“这位老伯,我和官人,行至此地,有事想请老伯帮忙。”
“何……何事?”丁渔夫询问道。
“各位老伯,我想换一件衣裳,无需多漂亮,普通村姑穿的就可以了,另外我官人食量很大,想买一些干粮。”囚服女子说完以后,从一个精美的布袋里,掏出了一张50两的银票,递给了丁渔夫。
丁渔夫看了看银票,再来看了看身着囚服的李思雅与蓑衣斗笠的野猪人,对两人的身份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
只见丁渔夫抱拳说道:“两位大侠!老汉一介渔夫,实在不敢牵扯江湖事,我女儿在院子里挂了几件穿过的衣裳晾晒,若女侠不嫌弃,只管拿去,另外老汉院子里晾晒了不少鱼干,都是老汉自己打的鱼货,不值什么钱,这位大侠也尽管拿去,这50两银子,老汉不敢收,但求两位大侠拿了东西就此别过,莫再相见!”
“多谢老伯了。”李诗雅也不客气,行了一礼之后便直接去往了丁渔夫家中。
进了渔夫家的庭院之后。
李思雅收了一件朴素的衣裳,在渔夫家的柴房换了衣服。
野猪人伸出大手抓了一块晒干的鱼肉放入口中咀嚼。
味道不是很好。
满口的鱼腥味,没有一点咸味,感觉就像没有抹盐一样。
没有抹盐根本就压不住鱼的腥味儿,鱼干肉自然也谈不上多好吃。
野猪人放下了鱼肉干,他的视线被挂在墙上的白色东西吸引。
那是成串成串的大蒜。
野猪人剥了一片生大蒜,放入口中咀嚼了起来。
不错!
够劲。
丁渔夫家的偏门打开,一个身穿素色女装的清丽女子走出了房门。
“官人,我好了。”李思雅微微一蹲说道。
不管野猪人是不是听得懂自己的话,李思雅还是坚持和他对话。
令人意外的是……
野猪人点了点头,似乎真的听明白了一般。
最终野猪人和李思雅并没有取走渔夫家里的鱼货。
李思雅换了一套女士衣裳,野猪人则取走了大量的大蒜。
李思雅留了二两碎银子,在丁渔夫的偏房。
小船起航。
沿着白沙河继续向着下游而去。
在一处无人的浅滩,小船在浅滩上靠岸。
野猪人放下了竹竿,脱掉了蓑衣斗笠,重新变化成了一头原始的棕毛野猪。
噗通!
棕毛野猪跳入了水中。
片刻之后。
棕毛野猪爬上了浅滩,猪嘴里已经叼了一条大鱼。
棕毛野猪重新变化成了野猪人,用丁勇留下来的腰刀,熟练的杀鱼,去其鳞片,刨其内脏,切成鱼片。
以蒜泥腌制……
蒜香味冲淡了生鱼片的鱼腥味。
野猪人将生鱼片放入口中,格外鲜美。
这才符合他前世的口味。
李思雅也吃了一片,赞不绝口。
这个世界的鱼肉鲜美无刺,比起前世的三文鱼更加鲜美几分,自然是可以生吃的,美中不足的是没有芥末。
第12章 铁砂帮
小船在白沙河里行驶了两日时间,经过了数个村落,终于抵达了白沙河下游的第二个小镇。
福云镇。
此时的白沙河已经汇入了鸳鸯河的支流当中。
这条河叫做鸳河,与之对应的还有另外一条河叫做鸯河。
鸳鸯两河会在永州最大的城市君安城交汇最终汇聚成鸳鸯河,奔流入海。
白沙河河窄水浅只能行小舟。
鸳鸯河的支流鸳河,河宽水深,可以行较大的舟船。
正因如此,福云镇便已经出现了码头。
鸳河码头船只涌动。
除了大量的摇橹小舟停靠之外,在河湾之中还有不少的单层风帆木船,其中更有一艘两层楼高的大船停泊在一众单层风帆木船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
一艘小舟。
如游鱼一般,驶入了福云镇的青石码头。
一名穿着朴素,肤白貌美的鱼家女子轻巧的跳到了岸上。
噗通。
在她的身后,一头300多斤重的野猪也跳入了水中。
那野猪水性极好,三两下便游上了岸,随后便乖巧的跟随在女子身边,如同一条大狗一般。
“好大一头野猪!”
“这野猪不伤人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肯定是家养的母猪和山上的野猪配的种,看起来像头野猪其实是家养的。”
“就算是头家猪也不该这么听话。”
“话说这野猪的肉质,可比家猪好吃多了。”
“瞎说!野猪的肉紧,根本不好吃。”
……
李思雅带着棕毛野猪一路走向了位于码头附近的三层小楼。
小楼的楼牌叫做孔雀楼。
房檐之上挂着大写的酒字旗。
足可见孔雀楼乃是一家酒楼。
就在李思雅接近孔雀楼的时候。
一名小厮从酒楼里快步冲了出来。
“姑娘……这头野猪我们孔雀楼收了,掌柜开十两银子,你可满意?”饭店小厮说道。
“小哥误会了,我到贵店来不是卖猪的,我是来吃饭的。”李思雅说完以后,便带着棕毛野猪想要跨入孔雀楼。
那小厮连忙张开手拦住了李思雅,只见他开口为难的说道:“姑娘想要入店,我们孔雀楼自然是欢迎的,只是这店里大厅是人用餐的地方,野猪是绝不能入内的。”
“当真不行?”李思雅簇着眉头问道。
“没错,这头野猪要进本店,只能从侧门走厨房。”饭店小厮嬉笑说道。
这倒是有些为难了……
棕毛野猪仿佛听懂了两人交谈,又或者从两人的对话表情当中猜到了什么。
于是棕毛野猪一转头,快速的奔跑了起来。
在青石码头上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
那头体型硕大的棕毛野猪跳入了鸳河中。
噗通。
棕毛野猪潜入水中消失不见。
“姑……姑娘,你……你的猪逃了?”饭店小厮一脸可惜的说道。
“没关系……小哥,现在我可以入店了吧。”李思雅微笑说道。
“当然可以,姑娘这边请。”饭店小厮热情的招呼道。
孔雀楼二楼。
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李思雅一个人坐下,她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
小厮将菜单交到了厨房,便再次返回到了大厅,接待一名青衣公子。
当小厮接待了那名青衣公子以后,李思雅趁着菜肴还没有上桌的功夫,于是对那名小厮招招手说道:“这位小哥。”
“姑娘,请问有什么事?”小厮询问道。
李思雅一指窗外那两层楼高的风帆小船微笑问道:“小哥,我想乘坐那艘楼船去君安城,不知在何处可以购买船票?”
“姑娘,可是指的那艘两层楼船?”饭店小厮皱眉询问道。
“没错,就是那艘两层楼船。”李思雅答道。
“姑娘有所不知,那艘两层楼船叫做铁沙舟并非客船,隶属于江湖帮会,不会对外出售船票。”
“姑娘想要走水路去君安城,可以去租一艘单层小舟。”小厮微笑答道。
“哦……那多谢小哥了。”李思雅相中那艘两层楼船,正是因为楼层有上下两层,水手在楼层的一层,她和野猪人则可以在楼船的二层,这样便不会惊世骇俗了。
如今确认的那两层楼船并非客船,李思雅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可在一旁听到两人对话的青衣公子却突然插口说道:“呵呵呵……别人想要乘那铁砂舟或许很难,可姑娘想要上那铁沙舟却是容易得紧。”
“公子此言何解?”李思雅微笑询问道。
那青衣公子只是笑了笑,却没有作答。
正在此时。
四名戴着兵器,身上缠着麻绳的江湖汉子来到了青衣公子一桌。
那青衣公子笑呵呵的指着李思雅朝着四名江湖汉子低声说了几句。
四名江湖汉子转头看向李思雅,然后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俏小娘子,听说你想上铁沙舟?”
“哈哈……我们四人便是铁砂帮的。”
“我们这就带你去铁沙舟,保管让你快活。”
“哈哈哈!”
四名江湖大汉面露猥亵,哈哈大笑。
“你们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李思雅毫不示弱的怒声吼道。
“小娘子!庙堂不理江湖,武林不入朝堂,井水不犯河水,你连这规矩都不懂吗?”一名江湖大汉冷笑说道。
“姑娘,你要讲王法,那我便跟你说王法。”那看起来道貌岸然的青衣公子摇了摇折扇站了起来。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青衣公子含笑问道。
见李思雅没有回答,青衣公子更加笃定,他从腰间取出了一枚铜质令牌。
“好教姑娘知晓,在下张佩生乃是福云镇的里正,姑娘既然不是本地人,可否出示路引,若无路引,姑娘便是流民,依法应当拘禁。”青衣公子冷笑说道。
“呵呵……张里正果然不愧是读书人,说话就是有理有据。”一名江湖大汉开口赞道。
“哪里哪里……张某惭愧。”里正张佩生谦虚的说道。
“兄弟们!先别吃饭了,把这俏小娘子依法拘禁起来!”
“啊!”李思雅发出了惨叫。
四个大汉,三下五除二便将她押解了起来,离开了孔雀楼向着铁砂舟而去。
当李思雅刻意发出的惨叫声从孔雀楼的窗口传出之时。
一头棕毛野猪悄悄的潜出了水面。
野猪的猪头在船檐的阴影角落,清晰的目睹了李思雅被江湖大汉押送到铁砂舟的一幕。
第13章 蒜香吐息
哗啦一声。
一头300多斤的大野猪从水里跃到了小舟之上。
小舟疯狂的摇动了起来。
相邻小舟的渔夫被巨大的响动惊动,他们转头望了过去,却并没有发现野猪,因为野猪已经躲入了小舟的雨棚当中。
下一秒。
相邻的渔夫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伸出了雨棚,将挂在雨棚旁的蓑衣斗笠取了进去。
片刻之后。
一个极其高大的人影从小舟中一跃而下。
他体型高约两米,双手双脚裸露的部分都被黑布缠着,头戴斗笠,身穿梭衣。
此时的福云镇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滴雨未下,这高大的壮士竟然却穿着蓑衣斗笠,怎么看都让人费解。
然而此人却过于高大,体型强健,一望便知是不好惹的主,因此,码头上的工人渔夫纵然疑惑,也无人敢上前询问。
身着怪异的蓑衣大汉大踏步的在人头攒动的青石码头上行走,众人无不避让。
铁沙舟。
李思雅被押上了二楼。
铁沙舟的二楼只有一个房间,乃是一个布置舒适的卧房。
卧房里有大床,有澡盆,有厕所,一应俱全。
李思雅被塞进了卧房。
啪!
卧房关上。
四名帮众和里正张佩生在卧房之外,谈笑风生。
“哈哈哈哈……我们史堂主,最喜欢俏娘子。”
“一会儿史堂主回来,见到卧房里关了一个娇俏娘子,还不欣喜若狂。”
“哈哈哈哈……张里正,你刚刚上任,便给史堂主送上如此好礼,可比你的前任识相多了。”
“对对对……张里正这般年轻,又这般识时务,以后完全进入府衙为官也指日可待。”
“小生能有今日全赖兄弟们帮衬,自然是要厚报的。”青衣公子抱拳说道。
正在此时。
一个体型异常高大的蓑衣大汉径直走向了铁砂舟的栈道。
“来人止步!这里是铁砂帮的堂口!”两名身上缠着褐色麻绳,腰悬长刀的江湖大汉拦向了蓑衣大汉。
“你若再不报上名来,休怪我等……”另一名江湖大汉话还没有说完。
砂锅般的铁拳便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名铁砂帮帮众,连哼也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扑通。
摔入河中。
这……
另一名帮众没有想到这蓑衣大汉如此不讲江湖规矩,连名号都不报,便直接开打。
那帮众怪叫一声给自己壮胆,然后狠狠一刀劈了下去。
可这一刀却如同劈在了厚实的油皮上一般,根本没有入肉的感觉。
下一秒。
粗壮的大手捏住了帮众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脖子被捏住,帮众发不出声音,他手中的刀自然滑落,他的两条腿无力的乱蹬着,他面色纸青,死亡只在旦夕。
“好,那贼子!快放开我们的铁砂帮的兄弟!”位于楼层上的十几名帮众,纷纷抽出腰刀沿着栈道冲了过来。
那栈道狭窄一次只能通行一人。
野猪人将手中的人当做武器,来一个扫掉一个。
扑通、扑通……
冲上栈道的帮众们一个一个的跳水。
当野猪人从栈道走上楼船之时,被他当做武器的帮众已经完全咽气了。
野猪人将这名帮众如同破布一般扔进了河中。
正在此时。
码头至上一阵喧闹。
一到群裹着褐色麻绳的帮众骑马而来。
“铁沙帮福云堂,堂主史沐在此,来人报上名来!”一声嘹亮的怒口声,远远传来,其声中气十足,足见内功底蕴深厚。
野猪人自然没有回答。
只见他双手抱起搭在船上的栈道,狠狠一推。
长约十几米的通船栈道,便被摔入了河中。
接着野猪人迈步去往了楼船2楼。
楼船2楼还有四名帮众和一个张里正。
“四位兄弟我们一起上。”张里正一边打着气,一边向后退去。
可那四名兄弟并没有如他想的那般冲上去当炮灰,而是发挥出了他们优良的水性,直接从2楼跳船。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一连四响,张佩生发现他身边已经没人了。
张佩生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没胆从楼船之上直接跳下去。
蓑衣大汉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张佩生。
“啊!”张佩生发出了如同女人一般的尖叫。
“喝!”
一声怒喝。
匆匆赶来的铁沙帮史堂主施展轻功,竟然要一次横跨十余米的距离,直接飞跃到铁沙船上。
野猪人抓住张佩生向身后狠狠一掷。
在凄惨的叫声中,读书人张佩生像秤砣砸向了一跃而来的史堂主。
史堂主面色陡变。
半空中无处借力,史沐根本不可能躲避。
若想不被当众砸到水中,史沐只有一个选择。
我铁砂帮福云堂的堂主决不能当众堕了面子。
史沐面色一狠,抽出腰刀,在半空中将张里正,一刀砍成了两段。
嘭!
史沐稳稳当当的跳上了铁沙舟。
而在他的身后一蓬血雨洒下,染红了整个河湾。
史沐面色阴沉如水,这不知何处来的蓑衣大汉,不仅袭击他的帮众,更是逼他杀了自己人。
此人不除!铁砂帮何以立足!?
“受死吧!”史沐一跃跳上了二楼。
手中的刀光化作一片银色的水幕朝着野猪人当头罩下。
啪!
长刀砍进了斗笠,砍穿了蓑衣,砍到了野猪人的厚皮上,这一刀自然是无功而返。
与此同时。
野猪人抬手便是一记右直拳。
史沐近距离侧身一躲反手又是一刀。
接着野猪人左摆拳,一拳橫扫。
史沐看准破绽一刀砍向了野猪人的腋下。
“嗷……噢。”野猪人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史沐凌空一个翻身,长刀从左上砍到右下,野猪人如同被长鞭击打,向身后连连退去。
咔嚓一声。
撞破卧室。
史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刀身之上没有沾血,于是脱口赞道:“横练功夫确实了得,可惜拳脚功夫却是稀松得紧。”
接着史沐挽了一个刀花,他舔了舔嘴唇说道:“我就不信你没有罩门!”
话音刚落。
史沐便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野猪人接连吃了几刀,一身油皮虽然没破,但是斗笠破了,蓑衣掉了。
露出了恐怖的野猪头和油光发亮的鬃毛。
“妖……妖怪。”史沐惊愕得喃喃自语。
“嗝!”野猪人张开大嘴对准史沐狠狠打了一个嗝。
蒜香吐息!
一股浓烈得难以形容的大蒜气息,直扑史沐。
野猪人吃了两天的大蒜,并在胃部发酵成了浓烈的气息。
平日里野猪人将这口气养在胃里,丝毫没有外泄,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史沐被浓烈的大蒜气息一冲,眼泪鼻涕一起涌出,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啪!
趁此机会野猪人双手掐住了史沐的脖子,狠狠用力……
第14章 共渡会
嘎嘣一声。
感觉好像捏断了什么东西。
史沐的身体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就像一张破布。
野猪人伸出大手摸了摸史沐的头,发现他的头可以360度转动。
嗯……错不了,是把喉骨捏断了。
噗通。
野猪人将史沐扔在了地上。
史沐七孔流血,显然是死透了。
“官人,我们快离开吧。”李思雅从卧室的墙上取下了一套新的蓑衣斗笠。
这一套蓑衣斗笠做工精良。
斗笠不大,但斗笠边缘垂挂着黑纱,可以完美的遮掩猪头。
蓑衣编制精美,叶片上竟然还上了油,只是这件蓑衣对于野猪人而言还是小了些,穿起来颇有一些不合身,不过好在还是能够遮掩野猪人外露的鬃毛。
野猪人从史沐身上撕下一些麻绳,对缠在自己身上的黑布重新做了捆绑。
动作井然有序不慌不忙。
良久之后。
一具尸体,从铁沙舟的2楼扔了出来。
“史堂主死了!”
“那江湖豪客击杀了史沐。”
“福云镇的武林要变天了。”
……
铁砂帮的帮众们在码头上等了良久,见到自己的堂主果然已经死了,于是便纷纷离去。
铁砂帮不止这一个堂口,帮会里还有高手,能够击杀堂主的江湖豪客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够惹的。
重新遮掩住身形的野猪人牵着李思雅走出了铁沙舟,来到了铁砂舟的一层甲板。
铁砂舟是一艘大船,没有十几名水手是不可能开动的。
野猪人只能弃船。
野猪人抱着李思雅向船下一跃。
一艘三米长左右的单层帆船狠狠的摇晃了起来。
帆船里载着货物有不少的面饼。
帆船里的船夫,见到那江湖豪客竟然跳上了自己的船,于是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水中。
野猪人拿起摇橹,将一艘单层帆船当做小舟操控,偏偏这帆船还听使唤,被野猪人驾驭,快速的驶出港口。
帆船行出十里。
鸳河水面越来越宽。
突然间。
迎面一艘宝船驶来。
宝船之上,鳞次栉比的建了十几个房屋,最高的木屋三层之高。
一名玉树临风的白衣剑客,站在宝船的船头,对着野猪人朗声说道:“本人乃是共渡会鸳河使,齐子修,敢问问前方可是大闹福云镇的蓑衣侠士?”
“齐公子,侠士愧不敢当,夫君只是不忍我受欺辱,含恨出手罢了。”李思雅抱拳回答道。
“齐某最是仰慕江湖豪侠,特邀两位上船。”
齐子修一摆手,宝船上的水手从船舷上垂下一条软梯。
对于高手而言,自然不需要用软梯,施展轻功跳跃而上即可。
齐子修这样做是为了礼貌,这是一种邀请的姿态。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软梯还真派上了用场。
那在福云镇击杀史沐的高手竟然真的用软梯爬了上来。
不会轻功还是故意藏拙?
齐子修更倾向于后者。
野猪人和李思雅双双爬上了宝船,来到了宝船宽阔的甲板上。
宝船之上琼楼玉宇,水榭花台,方寸之地,却似锦绣园林。
这样一艘大船行驶在鸳河之中,显得整个鸳河都变窄了。
“两位侠士,这边请。”齐子修将两人请进了一座精巧别致的木亭中。
三人落座。
齐子修对着野猪人抱拳说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李思雅知道野猪人并不会说话,因此她主动歉身说道:“回齐公子,我家官人不会说话,还请见谅。”
“原来如此,敢问另夫该如何称呼。”齐子修再次问道。
“齐先生,客气了,家夫姓朱,呼叫子山。”李思雅微笑应答。
“哦……朱子山,朱兄,不知朱兄师承何派,一身横练功夫如此了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出手便拧断了史沐的脖子,砍了铁砂帮在福云镇的爪子。”齐子修一脸赞叹的说道。
“齐先生,我夫妇二人并非江湖中人,说来可怜,我夫君误入紫云山中了山中怪毒,中毒以后皮肤溃烂,容貌尽毁,甚至不能言语……”
“有道是世事难料,却不想我夫君因祸得福,几个月后,他溃烂的皮肤结痂之后竟然形成了坚壳可以不惧寻常刀剑,并非是横练功夫。”李思雅谦虚的说道。
李思雅的谎言很巧妙,一句话便解释了野猪人不能言语,遮掩容貌以及不会轻功的原因。
李思雅的表情情真意切,丝毫看不出她在说谎。
齐子修不知不觉便信了几分。
“家夫鲁莽憨厚,虽然意外得了刀枪不入的本领,但却不愿意参与江湖中事……”
“那铁砂帮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将小女子俘虏上船,家夫含恨出手,这才造了杀孽。”李思雅说到这里,甚至擦起了眼泪。
“两位侠士,那铁砂帮的史沐,不仅个人好色成性,还将玩弄过的女子卖到画舫,此等卑劣恶徒,人人得而诛之。”齐子修赞扬道。
“齐公子深明大义,小女子感激不尽。”李思雅再次歉身说道。
“两位侠士,那史沐之所以能为祸一方,除了自身武功不弱之外,便是因为铁沙帮势力不小,帮中高手数量众多,两位杀了他们的堂主,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闻听此言。
李思雅露出了愁苦之色,听她一脸悲苦的说道:“齐公子,小女子和夫君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实不愿意陷入江湖仇杀。”
“夫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两位越是想避祸躲灾,只怕越是难以独善其身。”齐子修说道。
“齐公子,敢问我们该如何是好?”李思雅一生美目中含着泪水,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那你们就加入共渡会吧。
这句话到了齐子修的口边,被硬生生的被他给咽了回去。
原本这一次齐子修邀请两人的目的,便是为了招揽江湖高手。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
齐子修看着楚楚可怜的李思雅,目中猜忌疑惑之色越发浓郁。
这个女子说她和夫君并非江湖中人,可这女人和自己对话丝毫不像普通人。
这女人十之八九在说谎。
可怕的是这女人刚刚说的谎,齐子修几乎都信了。
正因如此,齐子修踌躇了起来。
招募江湖高手进入共渡会固然是好,可若江湖高手,如果太有心机,那对共渡会,恐怕是祸非福。
沉默了几个呼吸以后。
齐子修决定暂不招揽此二人。
虽然已经决定了暂不招揽,但是齐子修既然主动将这对夫妇接到了宝船之上,也万没有将其赶下去,平白结怨的道理。
于是齐子修思索片刻说道:“两位侠士,我共渡会向来讲究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如我们结伴去往君安城,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