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请教
随着李察说出这两个字。
牛仔服男子开裂的躯体终于是完全崩溃，四分五裂得仿佛人形‘马赛克’。
细小飘浮的丝线触须，牵引着分崩离析的血肉碎块。蠕动的触须末端带着血液，向四周飘浮，宛若妖艳的‘花’。
大量仿佛虚拟符号的乱码，在繁杂的‘丝线触须’上面隐隐闪现。
陈枫这是第二次，见到污染失控者当场死亡，心情极度复杂难言。同样做为一名非凡者，在这个令人心悸而恐惧的情景面前，难免都会有兔死狐悲的感受。
李察也是一样，脸色很是难看，沉默无言。
过了片刻，陈枫一个激灵，赶紧低语道：
“注意！我们的职责还有收集、控制BUG源造物的异化和散播！”
李察瞬间也是警醒，如临大敌地盯着牛仔服男子的开裂尸体。
二人的视线紧紧集中在牛仔服男子的‘脑部’。
很快，就像所有污染失控者的死亡流程一样，牛仔服男子的头颅开始裂开，四面开花，大量缝隙显现。
诡异莫测的丝线触须，立即就是飘浮绽放出来。
然后依然像是流程一样，大量的丝线触须开始溃灭，化为尘埃一缕缕消逝。
随着丝线触须化尘，一滴仿佛金属液体的东西，从尘埃中飘浮出来，摇摇晃晃，也处于溃灭的边缘。
陈枫的双枪在手，紧紧握住瞄准。而李察则是挥起右手臂，机械义肢的淡金色斑点闪烁，逐渐膨胀粗壮。
范胤曾经说过，如果没有能力对BUG源造物进行收集、封印、控制，那么最必要的解决方法就是将之击溃。
在BUG源没有逃窜、没有形成异化造物之前，将它扼杀在摇篮中是最好的办法。
此刻悬浮而起的诡异金属液体上，隐约可见这个男子扭曲的模糊形象，在发疯地咆哮挣扎，充满着各种负面的情绪反射。
“准备！”陈枫再次低语，手指搭上手枪扳机。
李察缓缓举拳，对准了那滴令他感到恐惧的金属液体。
噗！
一声微弱响动。
金属液体刚刚悬浮起来，立即就溃灭成尘埃。
然后陈枫和李察眼前所有的一切丝线触须，都像是收到信号一样全都化为尘埃，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人都是大松了一口气，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劫后余生。
虽然范胤说过，只有在被迫无奈的时侯，才能出手对BUG源进行毁坏。但所有非凡者都清楚，BUG源就代表着‘潘多拉代码’的具现化，谁又敢轻易去触碰呢？
此刻躺地的牛仔服男子，再才像是一具正常的死亡尸体。躯体虽然开裂，血液也在渗出，但血流得非常稀少，宛若提前蒸发了一样。
他的脸孔已经萎缩干枯，原本的容貌也已经模糊不清。四肢也略有萎缩，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死者是一位垂垂老朽。
整个场面并不血腥，但透露着令人不安的诡异。
过了半晌，李察再才艰难地吞一口唾沫，扭过头看向陈枫：“怎么处置？”
陈枫拍了拍自己的机械义肢：“大概过程我已经摄像了，尸体就带回诡秘所吧，交给王尔德爵士研究。”
“好！”李察点头，掏出特勤手机发出信号。
空中一直悬停的浮空车，缓缓降落下来。
李察走到浮空车旁，登上车，摸出一份折叠的金属材质式‘纸片’。然后回到尸体旁，把‘纸片’一抖。
顿时，一个暗银色的裹尸袋膨胀开来，覆盖在尸体上。
二人合力，将尸体塞进袋中锁好，又搬进了浮空车内。
李察掏出一瓶喷剂，对着自己和陈枫一阵乱喷。直到整瓶都喷完，他嗅了嗅自己的手臂，再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陈枫回头又把‘二丫’抱上车，说道：“我也回一趟吧，正好也想找王尔德爵士解密一个案子。”
李察突然一拍脑袋，皱眉道：“我才想起来，王尔德爵士今天好像是休假。你要找他，只能去他家。”
“行，那一起去吧！”陈枫坐上车。
李察却是一脸苦相：“不去，打死也不去！”
陈枫顿时无奈道：“那你把我送去行不行？”
“行，没问题！”
李察再才转苦为笑，乐呵呵地跳上车。
浮空车顿时掠空而起，又折返到远处的破桥洞下，把陈枫的越野摩托车也塞进车厢，再才加起速度驶向十字区鹿苑。
............
银都十字区，两个最繁华的区域，一个是箔蓝街，另一个就是鹿苑。但是箔蓝街的娱乐氛围更足，而鹿苑却更适宜居住。
整个银都市大多数富贵阶级，以及颇有身家的小富豪阶层，都在鹿苑拥有自己的别墅居所，享受最优美的环境。
诡秘所深红色的浮空车缓缓落下，陈枫推着越野摩托出来，又抱下‘二丫’，还没来得及说句话，浮空车已经飞快升空驶远。
‘王尔德爵士到底对你做什么了？你这么怕他！’陈枫冲着浮空车竖起中指，目送李察没义气地逃离......
“好吧，就只剩下我俩了。”
陈枫回过头，看着蹲在面前的哈士奇‘二丫’。
‘二丫’已经从昏迷中清醒了，但显得有些发懵，一副无精打彩的模样。
陈枫跨上摩托，又盯着‘二丫’：“你是自己跟着跑？还是到后座来？”
做为一条安装过芯片，又从小被精心抚养长大的狗，‘二丫’自然是明白了陈枫的意思。它摇了摇尾巴，奋力一冲，窜上摩托后座，稳稳坐好。
嗡！越野摩托一阵嗡鸣，绝尘而去。
大约十几分钟，驶进了鹿苑流金街的中心别墅区。
一扇造型优美的黑铁大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片修剪得精致典雅的幽深花园，然后几条路径汇入前端，一座现代风格和古典揉和的别墅耸立着。周围灯饰光华隐隐，衬托出别具情调的气氛。
“欢迎光临寒舍！”
早已经得到消息的王尔德，穿着一身休闲居家服，但仪表收拾得一丝不苟，手中端着一杯紫红色的酒，站在别墅门前，微笑看着陈枫走来。
“王尔德爵士，很抱歉在休假期间打扰您！”陈枫礼貌致意。
“闲着也是闲着，何况对于你的到访，我是肯定不会拒绝的，呵呵。请吧，进去说。”
王尔德当先在前，带着陈枫进屋。
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后，‘二丫’立即就是无精打彩地匍匐在陈枫脚边，眼睛微眯着，仿佛打盹一样。
“这个小朋友，好像是有点食欲不振呢。”王尔德微笑看了一眼‘二丫’，又抬眼对陈枫说道，“说吧，如果不是有很多疑问，你也不会冒昧来访的吧。”
陈枫定了定神，又接过王尔德递来的一杯香槟，喝了一口，然后详细的把接了宫太太案子，一路追踪，最终碰上污染失控者的事，讲述出来。
王尔德听完之后，转动着手中的圆脚酒杯，微微皱眉道：“你认为死者是司徒襄的同党？是出于什么判断呢？”
陈枫微微一窒。
这个判断是因为‘窃秘之眼’，但肯定不能说。
他想了想，斟酌着回道：
“一种气质上的感觉，具体也说不清。似乎我的‘灵感’在判断力上面，比较敏锐，对我帮助很大。”
“呵呵，和我想的一样！”王尔德微笑，“做为有地狱文字辨认天赋的你，在判断失控者的气质方面，再加上‘灵感’芯片的加持，所以你比同级的非凡者，观感更要敏锐。”
陈枫暗暗松了一口气，立即问道：
“他为什么要跟踪我呢？”
“这个目前还不好说，但我隐隐有一些推论，或许跟食死徒有关。不过，最终还是要回诡秘所之后，检查他的尸体，看看能不能追溯梦境。”
“死去的失控者，也能追溯吗？”
“比较困难，需要一点幸运。”
王尔德摇摇头，轻酌一口酒水，“如果加上范胤队长的帮助，我可以试试，或许能够得到答案。”
“那就好。”陈枫心情稍微平复，又带着礼貌的说道，“王尔德爵士，我在观察那个刘嬷的‘灵’，以及暗示这条狗的‘灵’，得出的结果，似乎刘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想让我追溯这条哈士奇的梦境？从而窥探出那个刘嬷隐藏的秘密吗？”王尔德笑道。
“是的，如果您愿意，我真是感激不尽！”陈枫赶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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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王尔德(周一 求推荐票)
“小事一桩，对于你的描述我也有一点点好奇。一个关注主人财物的管家，却不关爱主人最珍贵的宠物。或许背后的原因，非常有意思！”
王尔德放下酒杯，搓搓手，瞧了瞧地面趴着老老实实的‘二丫’，笑道：“在一条哈士奇身上，进行‘灵’的梦境追溯，我还真是第一次呢。”
“对不起，让您费心了！”陈枫礼貌的表达谢意。
“好吧，那就开始吧。”
王尔德掐了掐指尖，凝聚心神，缓缓将食指指向‘二丫’。
与此同时，‘二丫’也似乎感觉到什么，颈中的毛发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它也茫然抬头，有些不由自主地瞧了王尔德一眼。
但这瞧的一眼，立即就被王尔德的手指头吸引。
只是刹那间，‘二丫’的眼神就变得茫然起来，宛若似睡非睡。接着它的脑袋就耷拉下去，真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王尔德已经闭目，收起手掌，交叉十指放在身前，仿佛入定冥想一样。
陈枫不敢打扰，静静轻酌着杯中的香槟，等待王尔德的结果。
室内变得非常安静，只有‘二丫’极微弱的呼吸声。
大约十分钟后，王尔德睁开眼睛。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宛若熟睡的‘二丫’，又转过头来，对陈枫说道：
“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个小朋友精神不振的原因。”
但是王尔德并没有明说，而是在茶几下取出纸笔，刷刷写下一个名称，递给陈枫：
“你之前用它的‘灵’，暗示过它讨厌的人。我想你应该再进行一次暗示，它最近讨厌的地方，可能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陈枫疑惑地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某某宠物呵护疗养中心”。
“好了，这一件小事可以放下了。当你找到那个地方，一切疑问都将迎刃而解。”
王尔德摆摆手，示意陈枫收起纸条。他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摇晃着酒液，陶醉地抿了一口，又说道：
“只能说这个小朋友有些倒霉，在银都范围里，愿意给宠物殖入芯片的，非常稀少，这代表着家人般的爱。而正是这个原因，导致它被那个‘兽狩家’失控者看中了。”
陈枫把纸条揣好，问道：“为什么呢？”
“首先为宠物殖入芯片非常昂贵，大多人舍不得这笔钱。而且这样做会让宠物变得情感丰富，而人类恰恰不会喜欢这一点。”
“比如，正因为情感丰富，这个小朋友才会想到离家出走，导致了它遇到不良人而受难，是不是很有趣呢？”
王尔德呵呵一笑。
陈枫也是笑看了‘二丫’一眼，确实是这个道理。
“‘兽狩家’序列芯片的非凡者，在1级时，手段有限，并不能对所有野兽进行驯服。面对一个拥有芯片的流浪狗，毫无疑问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王尔德笑着轻酌酒水，缓缓说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同样倒霉的失控者，一定是‘兽狩家’序列1级‘兽言’芯片的掌握者。他们可以驯服聪明的野兽，并且可用非凡之力影响野兽的体型，然后还能在野兽与自身之间切换能力。”
陈枫默默听着王尔德的述说，突然有个疑问，问道：
“王尔德爵士，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失控者有时侯看起来，并不像是发疯失控的人？他们行为正常，我甚至看到那个失控者在进行‘日常芯片验证’。”
顿了顿，他又疑问道：“而且那个司徒襄，还是科技厅的主管，行为举止完全正常。如果抛开他的疯狂想法不谈，他根本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
王尔德针对这个问题，沉默了半晌，手中的酒杯都停止摇晃。直到陈枫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时，王尔德再才抬头看着陈枫，说道：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而且是许多非凡者的疑问。”
王尔德起身，到旁边酒桌，又将酒杯倒满，回到沙发上坐下，抿了一口酒水，缓缓道：
“什么是失控者，通常来说，就是被‘潘多拉代码’入侵，一切行为、思想等等，都被彻底改变。不再是正常的非凡者，有极度危险的倾向，甚至时刻处于自我崩溃的边缘。”
“但是失控者为什么大多时侯，都是正常表现？根据我的了解，你可以把他们看做‘食死徒的行尸’。”
“食死徒的行尸？”
“是的，每一个失控者，已经丧失自我。他们所有的行为，都是在一种无法窥测的呓语下进行的。也就是被食死徒或更强大的存在，占据了思想。变得冷酷、多疑、阴险、残忍，漠视一切事理法规。所有行为，都是在为被操控的思想服务。”
“再如何正常，都只是浅显的表象，你无法得知一切内幕......”
或许是这个问题太沉重，即使是王尔德略微懂一点，也不愿意再谈下去，摆摆手道：
“针对污染失控者的研究，那是教会高层们头疼的事。我们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不要过多猜测。”
“陈枫，你永远记住！”
王尔德的表情变得严肃，盯着陈枫道：
“不要妄图去探知失控者的内幕，你知道得越多，就距离失控越近。这是历代前辈先贤们留下的至理名言，切记！”
陈枫认真地点头，结束了这个话题。
“王尔德爵士，这么大一间屋子，就您一个人住吗？”
陈枫转过话题，饶有兴致的问道。
但是这个话题，很显然又引起了王尔德一些忧伤的回忆。他的容貌本来就带着忧郁的气质，此刻沉默着靠向沙发，望着窗外，以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
“曾经，这里应该是有一位女主人的......但是事与愿违，那些美好的已经逝去，而那些丑恶的却依然存在......”
陈枫感觉到异常的尴尬，只得低头喝着酒水，不敢再多说话。
“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见到那间慈善残障医院的建立？”
王尔德突然转头说道。
“啊......”陈枫被这个话题恍惚了一下，再才想起，之前在诡秘所会议厅的时侯，王尔德与佟雷的争论。
“那是因为我比很多很多人，都懂得残障人士的痛苦！”王尔德感慨的说道。
“这个世界的残障人士，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些，手足残疾，先天缺陷的病人。而是殖入芯片时，或殖入芯片后，因复杂原因导致身体机能受损，丧失一切为人机会的那些弱势群体。”
陈枫听到这句话，再才明白过来。
“您的意思是，那间即将建立的慈善医院，是收容因芯片受损，而导致残障的人士？”
“是的，当时我一时激愤没有说明白，可能导致大家都误会了。”王尔德叹息一声，接着说道：
“这些因芯片而残障的弱势群体，他们和死了没什么分别，但又不是植物人。不仅要忍受非人的折磨，而且脑子、身体、行为都不受控制。想活活不长，想死死不了......”
陈枫从王尔德的话语中，听出极度痛苦而同情的感觉，轻语问道：“您有亲戚或朋友，也是这个群体吗？”
王尔德的脸色立即更加苍白，眼中甚至有了泪光，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就是一个残障人士的后代，当初我的母亲以生命的代价，生下了我。从那以后，我就永远的失去了她......”
陈枫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但同时也能看得出，王尔德对自己那个逝世母亲的感情追忆，极其深刻。
“再后来，我在孤儿院里长大，认识了一位非常善良美丽的女孩。我曾经发誓，倾尽我所有，也要让她幸福，但是......”
王尔德的声音说到这里，变得沙哑。眼中的泪光渐渐隐去，双眼通红，开始带着一丝狰狞和悔恨。
陈枫心里纠结，他是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因为之前通过‘窃秘之眼’，了解到王尔德是一个厌恶爱情的性格，或许其中有不为人知的苦楚。
好在王尔德在这个时侯，收束了浓郁而压抑的情感倾诉，将杯中酒一口喝干，抹了把脸，露出强颜欢笑：
“过去的终将逝去，不想再提。好了，我也要去睡一觉，期待回诡秘所之后，继续那个失控者的追溯案子。”
............
陈枫告辞了王尔德，以极快地速度返回溏街西溏。
然后找了个偏僻角落，摊开王尔德交给他的那张纸条。
“某某宠物呵护疗养中心？”
陈枫想了想，以牙齿轻点舌尖，开启非凡之力。然后就着身边依然精神不振的‘二丫’，提取了它的‘灵’。
将‘灵’置入齿轮指针上面，陈枫凝聚心神，以强烈的意识暗示一个条件：
“二丫讨厌的宠物疗养中心。”
此刻‘二丫’就在他的身边，这个暗示条件得到的精神反应就无比强烈。只是瞬间，指针就有反应，开始出现‘马赛克’的指引。
陈枫牵着‘二丫’，循着‘灵’的强烈反应，开始向前寻找。目标看来并不太远，大约不到半小时，陈枫就找到了地点。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那座装饰格调轻奢的宠物店。不算多的顾客和接待者往来，可以看出非富即贵。
霓虹灯招牌上写着：“梦宝贝宠物呵护疗养中心”。
‘二丫’看到熟悉的地方，也开始有些抗拒的意思，十分不情愿接近这个宠物中心，看来确实是有古怪。
“乖，我带你解决你身上的问题。相信我，一定让你满意，重新回到宫太太身边。”陈枫低语安慰几句。
‘二丫’再才不情不愿地跟随陈枫走进店内。
立即就有接待员迎上前来，一眼见到‘二丫’，又是诧异又是欣喜道：“咦，二丫宝贝！你今天又来清洗肠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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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战利品(周一 求推荐票)
“清洗肠胃？”
陈枫回头看了一眼‘二丫’，可以感觉到它的讨厌和畏缩。看来这个‘清洗肠胃’对它而言，是极度不舒适的体验。
或许，其中还有另外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姐你好，这次是我负责带‘二丫’来进行疗养。我想请问，之前是谁带它来疗养呢？清洗肠胃是什么项目服务？”
陈枫微笑着问道。
那个接待员犹豫地看了陈枫一眼，因为陌生，眼神中就不像见到‘二丫’那么亲热，而是略有生硬的说道：
“对不起先生，我们梦宝贝宠物疗养中心，不能透露顾客的隐私，请您理解。”
“这位小姐你好，请你看清楚，今天是我带宫太太家的‘二丫’来进行疗养。我有权选择项目服务，也有权询问服务流程。”
陈枫仍然是一副笑容，不急不缓的说道：
“我觉得‘二丫’的状态很不好，有可能是你们的服务出了错。我需要你的配合，要不然我会取消今后的一切服务。”
‘二丫’把这句话听到，立即就来了精神。昂起头，对着那个接待员‘汪’了一声，显得与陈枫颇有默契。
接待员顿时就是脸色一变，她很清楚‘二丫’背后的宫太太是什么身份。而且做为一条有芯片的狗，‘二丫’在这个疗养中心是VIP中的大V。
一但取消所有服务项目，不仅是金钱损失，对整个疗养中心的声誉都是极大的打击。
“对不起先生，是我记错了。请您稍等，我马上调取资料出来给您过目！”
接待员赶紧拿出工作光屏，接通芯片搜索之后，把展现的资料递给陈枫。
陈枫扫了一眼。
果然，之前刘嬷带‘二丫’来做了六次肠胃清洗。
六次......狗也受不了啊......
陈枫颇为同情的看了‘二丫’一眼，然后对接待员说道：“刘管家为‘二丫’做肠胃清洗的项目，是什么原因呢？”
接待员赶紧解释道：
“刘太太说‘二丫’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需要清肠检测。我们就认真地做了三次，确实是洗出了两颗不易消化的固体物。”
她顿了顿，又看了看‘二丫’精神不振的模样，赶紧又解释道：“之后，刘太太又来做。本来这种服务不宜多做，但顾客坚持，我们也不能拒绝......”
“结果呢？”陈枫颇有兴致的问道。
“很正常，清洗肠胃的结果，再没有任何不消化的物体。而且，最后一次时，‘二丫’很抗拒地跑了，所以没做完整......”
陈枫微微点头，又看了一下工作光屏上的记录。
因为有记录的存在，这个接待员不可能说谎。
陈枫的目光关注在日期上。
记录资料上显示：“刘嬷在10月27日之前，做了五次。但是最后一次，27日这一天，‘二丫’抗拒，没有做成。”
陈枫根据宫淑花之前的讲述，默默推理。
钻石戒指丢失的时间是10月25日，但在25日之前，刘嬷就带‘二丫’来做过三次肠胃清洗，取出两颗固体物。
然后在25日至27日之间，刘嬷却又带‘二丫’来继续做肠胃清洗，但是没有任何问题，一切正常。
如果说是刘嬷偷了钻石戒指，藏在‘二丫’体内，带它来做清洗取出，这个推理就是成功的。
但现在的记录，却是在偷钻石之前，就清洗取出了固体物。而之后却没有取出。
‘难道是我错怪了刘嬷？’
陈枫沉默地摇摇头，一切‘灵’的反应都指出，这个刘嬷绝对百分百有问题。
接待员见陈枫一阵沉默不语，心里不禁有些慌乱，立即堆满笑容问道：
“先生，那您是想再继续做一次吗？我们尊重顾客的要求，可以马上进行清洗肠胃的准备！”
接待员的话打断了陈枫的思绪，他不由得心头一动，回过头瞧着‘二丫’精神不振的模样，微笑道：
“先做一次全息透视，我想，‘二丫’可能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
全息透视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陈枫瞧着工作光屏上显示的影像，心里的谜团终于是都解开。他蹲下身，把光屏上的影像给‘二丫’看。
“你自己也知道，那颗钻石还在肚子里。你是不是不想给刘嬷？所以一直憋在体内？这对你可没什么好处，还是取出来吧，还给宫太太怎么样？”
‘二丫’有些泪汪汪的模样，终于是欣慰地看着陈枫，点了点头。甚至还把头伸到陈枫身前擦了擦，显得亲呢。
......
清洗过程一切顺利，又一颗固体物从‘二丫’体内被取了出来。
得到解脱的‘二丫’，经过短暂的注射休养，终于是恢复了活力。围着陈枫打转，高兴地摇头摆尾撒娇的模样。
陈枫瞧着手里的这颗固体物，是一个精心制造的小圆砣，可以开启，但是需要芯片密码。结构大小可以容纳不少珠宝钻石，吞入腹中毫无影响。
‘窃秘之眼’和‘灵感’瞬间双开，固体物内部那个闪烁的钻石形态，立即就被陈枫感应得清晰无比。
“果然还是帮派份子最会玩花巧......”陈枫摇头一笑，把固体物在手中一抛，收进兜里。
“真相大白，走吧，我送你回家！”
出了宠物疗养中心，找到越野摩托车，陈枫带着‘二丫’，却是直接返回了弥礅道盛景社区街404号。
‘全都通快递及侦探寻物综合事务所’霓虹招牌闪烁着光芒，已经傍晚，周围的人群嘈杂也接近尾声。
陈枫停好摩托，进到店里。
袁飞日仍是躺在靠椅里玩游戏，听到陈枫的动静，他回过头，显得一点也不意外的问：
“怎么样，案子搞定了？”
陈枫点点头，直接走过去，拿起工作光屏，把今天在宠物中心的摄像，以及刘嬷的记录，都用芯片传输进去。
“这是战利品。”陈枫把工作光屏和那个固体物，都塞给袁飞日，然后回头招招手，‘二丫’满脸欢快地窜过来，挨着陈枫。
“好啊，小子，干得不错！”袁飞日高兴得咧嘴一笑，坐起身，瞧了瞧手上的工件光屏，又瞧了瞧那颗固体物。
“有什么内情？说来听听。”袁飞日拎起一瓶饮料扔给陈枫，自己咕咕的灌了一口。
“刘管家一直都在偷东西，前几次是经过‘二丫’带出来，然后清洗肠胃取出。最近一次贪得无厌，偷了宫太太最珍爱的银婚礼物。‘二丫’不愿意配合清洗，又被宫太太误会，所以离家出走。”
陈枫用手轻轻抚了抚‘二丫’的茸毛，笑道：“这个小家伙心善，估计看在刘嬷带它长大的份上，前几次默默屈服了。但这颗钻石戒指，它不愿意屈服，所以就强行留在体内。”
“嗯，芯片的殖入，导致情感丰富，可以理解。”袁飞日点点头。
“那么案子收尾的恶人，你去做吧，我对那个刘管家有点讨厌。”
陈枫站起身，摆摆手道：“分成的钱打到我的帐上，我回家了。有什么消息就通知我，晚安！”
说着，挥手离去。
袁飞日微微一笑，看向‘二丫’：“愣着干什么，不去送送你的恩人？”
‘二丫’立即就窜起身，欢快地冲出门外。
............
两天的休假期转瞬即过。
陈枫的公民芯片里，已经添加了诡秘所的高级权限，搭乘高空无轨专勤飞车，第一次以上班的心态，回到了全知天启神庙诡秘所。
通过楼外电梯，直上七层第七区，进入长廊，又再见到熟悉的环境。
不过今天似乎整个第七区，都显得沉寂。
李察给陈枫留了言，因为范胤了解到失控者的袭击事件后，再次把司徒襄列入危险名单。
所以李察被抽调离开，和佟雷搭档，对司徒襄进行监控。
‘也就是说，全体成员都有任务，就我成了闲人......’
陈枫无奈的笑笑，想了想，转身走进电梯间，去往六层第六区。
刚刚踏进六区的地面，芯片里的通讯频道就传来呼叫。
“嗯？谢莉？她找我什么事？”
陈枫疑惑的接通频道，顿时传出谢莉的声音：
“陈先生，恭喜你啊！宫太太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连我都知道你的侦探名声啦！有没有时间？出来聊一聊。我有个尊贵的顾客，也想请你调查一件案子，酬金绝对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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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支手遮天的隐私(周一 求推荐票)
装饰古色古香，透露着华夏古画风格的棋牌室内，气氛安静。
青铜雕花小香炉中的檀香，氤氤缈缈。几只全息投影的蝴蝶，围绕着香炉盘旋舞动，活灵活现。
‘二丫’欢快地追逐着一只小绣球，嘻戏得不亦乐乎。
靠近窗纱旁边的牌桌上，三位女性正在打麻牌。或许是难以凑到合适的牌友，一个机器家仆陪坐，充当了三缺一的角色。
“宫太太，最近您的气色真是不错，看得出来肯定是有什么开心的事！”
谢莉陪坐在左侧，脸上的淡妆朴素，不再像之前那么突出职业优美，有种乖巧的感觉。她说笑着，拎起一只‘八万’打出。
“碰！”
宫太太高兴地抬手，“糊了，清一色碰碰糊，一共十六番！”
坐在上首的另一个女子，姿容艳丽，大约二十五六岁，全身着装皆是精致名牌。她涂着红指甲的白皙手指点了点桌面，笑道：
“花姐，你瞧，连谢莉都看出你满面春风了，这牌真打得好！啧啧......”
宫太太笑眯眯地推倒牌，收起谢莉递过来的筹码，笑道：
“我最近的运气是真的好！不仅把身边的小人打跑了，还找回了‘二丫’。财也保了，平安也保了，谢天谢地咯！呵呵呵......”
“哦？‘二丫’怎么了？”谢莉好奇的问。
“你不知道吗？”那个艳丽的女子眨了眨长睫毛的眼睛，说道：
“前几天花姐家的宝贝‘二丫’走丢了，幸好找回来了。要不然，花姐可真就心疼了！”
“快过来，‘二丫’！”宫太太回过头招招手。
‘二丫’立即欢乐地冲过来。
“拿去，今晚给你加餐，乖乖。”宫太太把筹码递给‘二丫’，它嗅了嗅，马上又一脸嫌弃地跑开。
“看到没有，我们家‘二丫’越来越聪明了！也是我笨，家里的米缸养了个老鼠，幸好被我赶跑了。要不然，我就家宅不宁咯！”
宫太太感慨的说着，一边洗着牌，一边笑道：
“过段时间我还要包个红包，谢谢那个小侦探。”
“哎呀宫太太，您说的这些可真是让我好奇呢。不过您如果财福安康，就比什么都好！”谢莉码着牌，附和着笑道。
那个艳丽的女子也码着牌，不知想到什么，略犹豫了一下，仍是忍不住问道：
“花姐，你说的那个小侦探，真有那么神吗？”
“前后经过我都详细说给你听了，秦惜，不是姐姐我故意夸大，整个溏街虽然能人无数，但能够一天就破了我的案子，并且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绝对是个人才！”
宫太太笑眯眯的说道，“不过也不好给你们引见，毕竟是私家侦探。大家没事最好，谁也不想总是去找私家侦探，是不是？”
谢莉听到‘私家侦探’这个词，顿时心头微动，不禁好奇的低语问道：“谁呀？这么神奇吗？”
秦惜轻轻磕着麻将牌，随口道：“是全快侦新来的一个小侦探，花姐都已经夸上天了！”
“全快侦？”谢莉没听出意思，一脸疑惑。
“全都通快递及侦探寻物综合事务所。”宫太太解释了一句，“全快侦的袁老板，和我家老爷有些交情，所以经常给他介绍生意。”
谢莉心里顿时跳动了一下，赶紧问道：“宫太太说的那个小侦探，是不是叫陈枫？”
“嗯......嗯？”宫太太抬起头，诧异道，“怎么？你认识他？”
谢莉顿时就笑了起来，想了想，说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当初进入全快侦做私家侦探，问了一下我的建议。真没想到，他居然为宫太太您办了一件好事！”
宫太太顿时就多看了谢莉一眼，点头道：“你这个朋友不错，下次有空，一起喝茶。”
秦惜听到这里，眼光瞥了一眼谢莉，但不动声色。
三人又打了一局，宫太太果然是手气好，又糊了一把。
秦惜轻轻一推牌，笑道：“谢莉，走，陪我上一趟洗手间。”
“好的，正好我也要去。”
谢莉微笑起身，扶着秦惜，一起转进另一间套房里。
秦惜把谢莉拉进洗手间，关好门，沉默片刻，突然问道：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像宫太太说的那样，有能力有手段？能打包票吗？可不可靠？”
谢莉的眉头微微一动，随即就是笑容满面：“秦夫人，你既然问我，那我肯定是说好。包票不敢随便打，但这个陈枫，绝对是像宫太太说的那样，有能力有手段，是个可靠的人！”
“怎么，秦夫人有什么为难的事？如果我能办，尽心尽力也要办好，这个你放心！”
秦惜再次犹豫了一会，凑近谢莉耳边，压低声音道：
“我一直想找个可靠的私家侦探，帮我查一件事。”
“哦？”谢莉眨了眨眼，缓缓点头，也是低语轻声问：
“什么事？方便说一声吗？如果不方便，我就不乱打听了，一切听你的安排。”
秦惜的眼神顿时有些黯淡，但随即就眉头一挑，像是咬着牙，压低声音道：
“我信得过你的品格，所以跟你说一句，你记得保密！”
谢莉顿时神情严肃，认真地点头。
“我想请个可靠又有能力的私家侦探，查一查跛豪哥......”秦惜把声音压到最低，仿佛蚊蚁耳语。
谢莉的心里又再突地跳动一下，赶紧低语道：“大佬豪你也敢查？太危险了吧！”
秦惜的脸色微微苍白了一下，但立即就像下定决心，咬着牙说道：
“如果不查清楚，我心不安！眼看着他身边就我一个女人，是我上位的好时机。只要我怀上了，那就什么都不愁了！你懂的！”
谢莉立即就犹豫起来，但看了看秦惜坚定的眼神，暗暗叹息，低语道：“你真的决定查？不后悔？”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我不能让人给夺走！”秦惜带着绝然的说道。
“行，那我帮你联系陈枫。”谢莉点开机械义肢上的通讯频道，又再犹豫一下，说道：
“我不能保证他愿意接，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加钱！酬金丰厚！”秦惜推了推谢莉的手臂。
谢莉点点头，接通陈枫的通讯频道。
“陈先生，方便通话吗？”
“谢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呢？你讲，我很方便。”
传出陈枫的声音。
谢莉立即带着笑意道：
“恭喜你啊！我今天正好和宫太太打牌，她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的名声现在传开啦！有没有时间？出来聊一聊。我有个尊贵的顾客，也想请你调查一件案子，酬金绝对丰厚！”
............
嗤！
越野摩托车刹在‘枫亭雅芊私人会馆’门前。
陈枫跳下车，戴着墨镜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环境。
‘雇主是越来越高端了......从前确实是孤陋寡闻，现在才知道溏街处处都有宝地......’
‘枫亭雅芊私人会馆’从里到外，周边环境，建筑风格，都透露出极度奢华的格调。即使是一盏路灯，都显得价格不菲。
停车场的豪车，都是陈枫极少见的百年典藏款。
陈枫抬起机械义肢，点开通讯频道：
“谢经理，我到了。”
“好的，我出来接你！”
不过一会，谢莉穿着一身休闲袍子，满脸微笑地迎接出来。
“怎么约在这里见面？”
陈枫语气古怪的问道，他现在可以看出，这个‘枫亭雅芊私人会馆’，似乎是专为女性保养的高级会所。
“走，进去说。这里私密些，是雇主要求的。”谢莉低语解释道。
片刻后，陈枫被带进一个安静华丽的套间里。
“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秦夫人，也是委托案子的雇主。”
“秦夫人你好！”陈枫礼貌致意。
“秦夫人，这就是陈枫。”
秦惜依然是艳丽贵气的姿容，坐在茶几的上首，打量了陈枫几眼，微微颔首道：“陈先生请坐吧。”
陈枫盘膝坐在茶几下首，按照惯例开启‘窃秘之眼’瞄了一下，确定是正常人类，再才安心。
“陈先生，把你请来，确实有件棘手的案子，想请你调查一下。我绝对不吝啬酬金，包你满意！”
秦惜低语说道，“而且你也看到了，把你请到这个私密的地方，就代表着我委托的事，需要绝对严格保密，希望你能理解。”
陈枫点头道：“可以理解，具体是什么案子呢？”
秦惜的眼神再次犹豫了一下，缓缓道：
“这个案子，需要你去查一个有名的大人物。他在溏街的势力可称一手遮天，你如果曝露了，可能会有危险，所以要跟你说明白。”
‘溏街一手遮天？’陈枫心里暗暗琢磨，那也只能是某个大帮派的帮主。
整个溏街最著名最强盛的帮派，近年来就是鳄鱼帮。
“我能知道名字吗？”陈枫仍然是问道。
“跛豪。”秦惜艰难的说出这个名字。
陈枫心里早有准备，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微点头。
秦惜看在眼里，略有几分赞赏，她的心情也放松几分，低语问道：“陈先生愿意接受这个案子？如果愿意，我们就继续深谈。”
陈枫不动声色，已经在发散思绪。
虽然他猜到是跛豪，但真正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有点诧异。不过最近诡秘所也在查跛豪，案子对于他来说，相当于意外的一个小惊喜。
或许能够间接帮助诡秘所，查到一些情报，有利于摸清卫芷芙的底细。
“可以，这个案子我接了。”陈枫没有犹豫地点头。
谢莉和秦惜相看一眼，都是面露欣喜。
“具体想怎么查？秦夫人想知道什么呢？”陈枫又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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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殊途同归的真相
“秦夫人想知道什么呢？”
陈枫平静的看着秦惜。
秦惜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瞧了谢莉一眼。
谢莉微笑着站起身，说道：
“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一套瑜珈练习没有完成，那就先告辞了。”
秦惜看着谢莉离去，整个房间里恢复了安静之后，再才轻轻摸着白皙手指上的戒指，低语道：
“我是在一年前认识跛豪哥的，那个时侯的跛豪哥在事业上很低潮。而我每天陪着他，关心他爱着他，亲眼见证跛豪哥从低谷里又再崛起，重新掌控了鳄鱼帮。”
陈枫不知道她为何开场就说这些，但仍是一脸平静的倾听。
“大约你们溏街的人都知道，跛豪哥四大爱好‘酒色财气’，样样不落。特别是在‘色’上，出了名的女人多。但就像换衣服，用了就扔。”
秦惜说到这里，抬眼认真地看向陈枫，加重语气道：
“我是第一个，能让跛豪哥真心对待，开口承诺要迎娶进门的女人。虽然我一直甘愿在他身后，但跛豪哥已经称我为夫人，他的心腹手下也都知道。”
她的脸色却开始变得有些黯然，继续说道：“大约三个月前，我发觉自己怀孕了。你们男人可能不懂，这种要当妈妈的感觉，简直就是天堂赐予的最大幸福！”
“但我万万想不到，跛豪哥居然不同意我怀孕。甚至趁我不注意，安排医生进行手术......”
说到这里，秦惜的脸色更加苍白，死死掐着手指和戒指，甚至有些颤抖。
“我哭过，生不如死。但我不敢闹，我知道跛豪哥肯定有原因。我也问过他，但他的状态非常不对劲，肯定是有隐情。”
“后来，跛豪哥的事业大红，甚至准备兴建十字区最大的慈善医院。你知道，帮派中人，如果能做这样的善事，那就证明他的心不坏。而且跛豪哥也说了，医院建成就娶我，名正言顺的成为原配夫人。”
秦惜说到这里，似乎深吸了口气，脸色流露出嘲弄。
“但是我开始发觉，自己爱的男人，也认为这个爱我的男人，居然就看不懂了！”
“自从他开始筹建慈善医院，他就完全不碰我，变得非常冷淡。我起初以为他工作太忙，但后来就发觉不对劲......”
秦惜再次看向陈枫，犹豫了片刻，说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你应该懂。一个好‘色’的男人，居然开始不碰女人，这简直就是荒谬。而且不怕你知道，跛豪哥自从有了我，其他的女人对他就没有滋味。”
陈枫差点问‘为什么’，但还是忍住了，认真倾听。
“因为我在那方面有能力，能让跛豪哥只愿意跟我，看不上其他女人，这是我成为夫人的自信。”
秦惜略微点过这个话题，继续说道：
“大约在一个半月前，跛豪哥就频繁外出，秘密接触什么人。我曾经派人跟踪过，也听说过淘莺街的流言。但结果是我查不到任何女人跟他有接触，根本就不存在另外的女人！”
‘难道跛豪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卫芷芙的存在？’陈枫不禁有个疑问，但依然不动声色的倾听。
“身为鳄鱼帮的老大，跛豪哥怎么可能没有逢场作戏的应酬？但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他居然从没有碰过任何女人，包括我在内。”
“陈先生。”秦惜盯着陈枫，语气加重说道，“如果换作你，你觉得正常吗？自己家里的不碰，外面的也不碰，难道他戒了？”
“会不会是......呃......”陈枫斟酌着说道，“疾病方面的原因呢？”
“不可能！”秦惜摇头，“他的个人芯片和我有健康信息绑定，跛豪哥身体非常健康。甚至，我多次试探他，他是有反应的，可就是不碰！”
陈枫哑然无言。
“他都已经承诺娶我，我甚至还想怀孕要孩子。可他完全不碰我，这算什么事？他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呢？是有人要害他？还是他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秦惜的脸色变得有些恐惧和不安，紧紧掐着手指上的戒指，带着绝然的说道：
“所以我不查清楚，终生不安！眼看着医院筹划已经接近完成，即将有动土开工的消息。而我心里却是虚的，跛豪哥已经完全不提娶我的事，甚至已经很少和我见面了！”
“陈先生，我委托你，查清这件事。”秦惜吐出一口浊气，似乎心里纠缠的郁结，终于得到渲泻。
“只要你查出他为什么不碰女人的原因，我愿意支付40万的酬金。如果你能查出他另有新欢，并且找准她通知我，我再加40万！”
陈枫微微点头，想了想，说道：“秦夫人，我可以接下这个案子。但是我不能保证，能够得到你完全想要的结果。”
秦惜摇头道：
“我只求心安，陈先生尽力而为。另外，陈先生接这个案子，肯定是背负着危险。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会提前支付10万，不会让陈先生白忙一场。”
............
陈枫提着一个灰色纸袋，离开了‘枫亭雅芊私人会馆’。
纸袋里是陈枫要求的，关于跛豪的贴身物品。
或许是秦惜知道了陈枫查案的特点，居然提前准备了。
跨上越野摩托，陈枫催动油门，迅速离去。
目的地首先是回一趟‘全快侦’，毕竟接了案子，总要和袁飞日交待一声。另外陈枫也想搞点装备，增加一点安全系数。
刚刚驶上西溏的某条大道，陈枫感应到特勤手机传出信息。他立即停下摩托车，拿出手机查看。
是王尔德发来的信息，大概意思是他已经检查了那个‘兽狩家’失控者的尸体，但并没有过多的新发现。
目前可以认定，这个‘兽狩家’失控者和司徒襄是同党，因为记忆里留存着见过司徒襄的片段。
还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失控身亡的‘兽狩家’牛仔男子，并不仅仅是跟踪过陈枫，还跟踪过其他不知名的人物。
王尔德在信息里说，他感觉另有一个组织，以司徒襄为首，也在关注着‘东西溏慈善医院’的建立，行踪很是诡异。
要想解开这个谜底，就必须抓到司徒襄。但是司徒襄也像人间蒸发一样，查无踪影。李察和佟雷正在跟进，目前暂无线索。
看完了信息之后，陈枫陷入沉思。
‘血源诅咒议会’的神秘成员卫芷芙，谋划了一系列事件，最终联手鳄鱼帮，准备兴建一个大型收容‘芯片残障’人员的慈善医院。
全知天启神庙诡秘所，全体成员的任务，也是追查这个医院成立目的，想要挖出卫芷芙究竟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居然又有司徒襄这个组织，也在探查慈善医院的真相。
也就是说，司徒襄和卫芷芙不是一伙的？
那这件事就有些奇怪了。
陈枫思来想去，发现自己接下跛豪的案子，居然也绕进了这个圈子里。即便不是诡秘所的任务，他追查跛豪也相当于间接在追查慈善医院的真相。
‘殊途同归，危险而有意思的过程......’陈枫默默低语，继续轰动摩托车油门，向着弥礅道盛景社区街404号驶去。
大约两小时后，‘全都通快递及侦探寻物综合事务所’霓虹招牌已经近在眼前。
陈枫停好越野摩托，走进店内。
“小子，不错啊！你这一开张，就连吃两个大户！”
袁飞日躺在椅子上，表情夸张地回过头赞道。脸上和眼角的皱纹，都乐得挤成一堆。
“谢莉把钱转给你了？”陈枫坐下问道。
“那小姑娘还挺圆滑，知道经过宫太太的手，把钱转给我，是个精明人。”
袁飞日从椅子上坐起，搓着手指头说道：
“宫太太的20万，我提四成，余款12万元，已经转给你了。刚刚收到这10万新案子的订金，我提一成，再转90000给你。”
陈枫点点头，微微一笑：“袁老板，我想搞点装备。你知道我这次查的，是个危险人物。没有装备保护，我怕我会殉职......”
袁飞日打了个响指：“你那个破眼镜和破枪，我早就看着不顺眼。来，给你两件好东西！”
说着，从椅子下抽出一个油腻的皮袋。
然后解开铜扣，又取出两个黑黝黝的小盒子。
“超视距伪装墨镜，好货色，联邦特工订制版，外界绝不允许流通的哟！”
袁飞日打开一个小盒子，取出一副蛤蟆墨镜扔给陈枫。
“这......”陈枫仔细一看，和他那副一模一样，平平无奇。
“戴上就知道了。”袁飞日挤着皱纹一笑。
陈枫立即戴上墨镜。
瞬间，整个视觉就仿佛提高了一个档次。从高清变为超清，大量远端的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纤毫可见。
陈枫本来就是五感敏锐，加上这副墨镜，简直又再飞跃了一个层次。他甚至都能分辨出，袁飞日的皱纹有多少条。
“好东西！”陈枫满意的称赞。
如果再加上‘窃秘之眼’和‘灵感’双开，那么这副墨镜对他的帮助，就更是锦上添花。
“还有呢？”陈枫摘下墨镜，又盯上另一个盒子。
“高订版沙蝰！联邦特工校官专属佩枪，禁运版的好货！”袁飞日咧嘴一笑，又从第二个盒子里拿出一把手枪，扔给陈枫。
这是一把纯黑色带暗灰斑点的手枪，模型和格洛克有些相像。但是更厚重，握柄有芯片接口，枪管瞄准线上有一粒晶状物。
“怎么用？”陈枫握着被称为‘沙蝰’的手枪，感觉非常趁手。
有一种随便开一枪，就能打爆敌人狗头的自信感。
“沙蝰通过你的个人芯片，自动感应超视距墨镜的目标。就算你是个枪法稀烂的渣渣，这把枪也能提高你60%的瞄准率。”
袁飞日指着‘沙蝰’瞄准线上那粒晶状物，“看见没，当目标被完全锁定时，你的视线上会有绿光感应，提高瞄准度。”
陈枫顿时就兴奋了。
这简直就是为他这种枪法渣渣，量身打造的高端手枪！
“喂，你别太高兴啊。”袁飞日看着陈枫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沙蝰能提高瞄准度，但打不打得中，还要看你的本事。如果你太渣，那也是不行的......”
第51章 开始目标
陈枫现在正值兴奋期，哪听得进这种调侃似的劝告，呵呵笑着，把玩了一下沙蝰手枪。然后从暗袋里抽出黑色格洛克扔给袁飞日，换上了沙蝰手枪，感觉良好。
“满意吗？”袁飞日堆积着皱纹的脸，笑眯眯看着陈枫。
“不错，多谢袁老板！”陈枫用溏街的礼节礼貌地拱了拱手。
“墨镜给你打七折，算15000。沙蝰打六折，算85000。你再找我10000元，咱们就两清了。”袁飞日笑眯眯说道。
“要钱......”陈枫尴尬的看着袁飞日，虽然他有花钱的准备，但这个数目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
“小子，你刚刚拿到手的，都是违禁品！”袁飞日摸了摸下巴，严肃的说道，“整个溏街除了我，几乎没有人可以搞到这些好货。我一到手，就马上便宜你，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太贵了吧......能不能再便宜些？”陈枫苦着脸。
“已经是跳楼甩卖价了！”
袁飞日叹息摇头，走到旁边茶几上拿起饮料灌一口，抹了抹嘴说道：
“我经营着这大一个摊子，要不是靠着朋友介绍案子，加上偷偷卖点私货，早就倒闭了。我也很为难呀......”
“行吧，还是多谢你了......”陈枫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触摸芯片，把之前收到的12万，又拨还10000元给袁飞日。
袁飞日收到信息，立即咧嘴笑道：
“财货两清，包你满意。店里的其他资源你敞开随便用，都是免费，呵呵......”
“好，那我先走了。”
陈枫摆摆手，刚准备踏出店门，想了想回头道：
“老板，我查的是鳄鱼帮的跛豪，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袁飞日靠在椅子旁，似笑非笑的瞧着陈枫，手中玩弄着饮料瓶子，咂了咂嘴，再才说道：
“嗯，跛豪有个绝对信任的手下，应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没几个人知道。他叫断坤，很难接近。如果你能把他也搞定，查跛豪就能多一些手段。”
“谢谢！”陈枫笑了笑，招手离去。
大厅里顿时就有些安静，袁飞日把剩下的饮料一口咕光，扔掉瓶子。然后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走进车库里，开始摆弄一些零件。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袁飞日停下手里的工具，有些厌恶的说道：“你以后再钻我的窗户，我就打断你的腿！”
随着他的话音，车库外有个影子一闪，仿佛瞬移一样，来到袁飞日的身后，单膝跪下，恭敬地俯首道：
“老袁阁下，十分抱歉打扰了您的休息！但是我如果走正门，就触犯了您的禁忌。所以只能冒险走一次窗户，请您恕罪！”
说话的是个身形高挺，穿着一套黑色夜行服的男子。衣服的设计宛若忍者流派，他说话时拉起了覆面的布罩，居然是之前陈枫见过的斋藤河。
“你知道我的禁忌，还敢来找我？”袁飞日头也不抬的说道，继续整理着手上的工具。
斋藤河露出十分惶恐的表情，继续俯首恭敬道：
“老袁阁下，已经快到日期了。您的情报，还没有即时送达。队长......”
他说到‘队长’这个名称，显得更是战战兢兢，加快语速道：“队长派我来问问您，情报什么时侯可以上交。”
袁飞日微微转头，本来就奇异的黑色瞳孔，变得极其深邃，甚至宛若形成图案，有着危险的气息。
斋藤河已经吓得不敢抬头，一声不吭的垂首等待。
“你回去告诉宇智波镜，这里是十字区，他的手再长也伸不过来。血源诅咒议会的情报，我想什么时侯交，就什么时侯交，他管不了我，懂了吗？”
“是的，明白！我一定把您的话，传达给队长！抱歉，打扰您了，斋藤告退！”
斋藤河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起身低头回退，然后结起忍者印，几个瞬移，立即就消失在大厅内。
袁飞日哼了哼，继续吹着不着调的小曲，摆弄他的工具。
............
陈枫驾驶越野摩托，再次来到西溏的桂兰道。
西溏桂兰道，是整个溏街在帮派控制下，最繁华也最具有老派风格的街道。而且分布着所有帮派的联络处，对外也称‘某某香堂’，日常联络或谈判等事务，都在桂兰道秘密进行。
做为溏街近年来风头最盛的鳄鱼帮，在桂兰道有不少产业。所以鳄鱼帮的许多知名人物，也经常在桂兰道出没。
调查跛豪，甚至接触袁飞日所说的‘断坤’，从桂兰道开始，无疑是最好选择。
陈枫把摩托车停进一个车棚，交了10元停车费之后，戴上墨镜，然后找了一间不起眼的茶餐厅吃午餐。
一份叉烧饭30元，一杯冰柠檬水4元，两个菠萝包6元。共40元的午餐，陈枫吃得津津有味，掏出特勤手机，查看上面的信息。
这是从个人芯片里导出的信息，来源于秦惜提供的跛豪日常路线安排等杂项。从上面可以看出，跛豪最近确实是忙碌，每天要去各个不同地方，行踪堪称诡异。
陈枫着重关注在‘桂兰道’方面，可以确定，每天中午12点至14点左右，跛豪会准时到‘凤翔楼’喝茶谈事，几年未变的习惯。
收起手机，陈枫加快速度，吃饱喝足。
离开茶餐厅后，陈枫扎进了街道熙攘的人潮里，不急不缓地向着‘凤翔楼’走去。
他给自己定的方针是首先跟踪，再收集跛豪身边心腹的‘灵’，一步步摸清跛豪确切的目的动向。
陈枫已经提前提取了跛豪的‘灵’，胸前暗袋里放着齿轮指针。此刻透过超清视距的墨镜，眼前就有着‘马赛克’色斑追踪指引。
跛豪就在‘凤翔楼’，陈枫也不着急，一边逛一边跟着‘马赛克’指引向前走。
但是走着走着，陈枫发现自己的眼前，开始起了朦胧的水雾。就连‘灵’的色斑指引都变得扭曲，无法进行定位，甚至有溃散的可能。
“嗯？不对！”
陈枫果断关闭了‘灵感’芯片，切断了‘马赛克’的指引联系。然后若无其事地向另一个巷口走去，神色姿态保持不变。
但是走着走着，眼前又开始出现朦胧水雾。
现在正值天晴明朗，周边行人正常，怎么可能起水雾？
陈枫悚然一惊，果断掉头，又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手已经伸进腋下枪袋里，握紧沙蝰手枪，保持高度警惕。
啪！
前面不远处，转角的一个破台阶边，响起一声打火机的声音。
火光一闪，随即腾起雪茄烟雾。
“不错嘛，小子，大有进步！”
韩宾一身黑色风衣，内着马甲衬衫，潇洒地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他叼着雪茄，笑眯眯的看着愕然止步的陈枫。
“宾哥！”
陈枫再才大松一口气，全身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
“来，北崴的好货，抽一根压压惊。”韩宾抛手扔出一支雪茄。
陈枫接过，和韩宾一起在台阶上坐下，点燃雪茄轻吐一口烟雾，不禁问道：
“宾哥，刚才是我曝露了吗？所以你用自然之力在干扰我？”
第52章 非凡吸引链
陈枫问出这句话之后，若无其事地摸了一下眉毛。
暗示动作被触发，‘窃秘之眼’开启！
‘目标：非人类种族’；
‘状态：非凡者’；
‘等级：极符师序列2级‘水火’芯片’；
‘姓名：韩宾’；
‘熟悉值：+20%’；
‘SAN值：-00%’；
‘极度爱好：风水探秘、太极自然之道、地域空间奥秘、典藏烟草、精工品牌、地狱路径解析......’
‘极度厌恶：财阀集团政商、城邦限制条例、食死徒、污染失控者......’
......
之前陈枫只是对亲近接触过的李察、范胤、王尔德，这三位诡秘所的同事，进行过‘窃秘之眼’的观察。虽然韩宾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但现在才有闲情了解一下韩宾的特点。
韩宾的非凡芯片是2级，陈枫已经知道。而且熟悉值通过最近的和睦相处，也达到了20%，很合情合理。
至于在爱好方面，韩宾和范胤显然有共同语言。厌恶的方面，和范胤、王尔德，都是一样的特点。以此也能看出，做为诡秘所三个元老人物，韩宾、范胤、王尔德，私下的友情也应该不一般。
听到陈枫的问题，韩宾并没有马上给予回答，而是夹起雪茄弹了弹烟灰，目光望向远端巷口外的街道，说道：
“你到桂兰道来，是在体验日常芯片验证吧。”
“是的，宾哥。”
陈枫带着一丝忐忑的问道：“这个时间我出来，不会违反诡秘所的规定吧？”
“不会。”
韩宾叼起雪茄，摇摇头笑道：
“日常芯片验证，有助于非凡者提高非凡之力的融入，是对非凡者有益的事，怎么会违反规定呢。何况你现在没有任务在身，随时都是自由的，可以充分体验、适应芯片的融入。”
“你挑选的什么职业？”韩宾回头问。
“呃......私家侦探。”陈枫笑道。
“还行，除了危险性大些，没什么毛病，适合你的‘灵感’芯片体验。”韩宾点点头，又接着说道：
“队长和爵士都很看好你，觉得你是个可造的人才。咱们诡秘所很久没有值得培养的菜鸟加入了，你要多学多看，不要辜负队长的期望。”
“知道了宾哥，我一定尽心尽力。”陈枫点头受教。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也在查跛豪吧？”韩宾又问。
陈枫想了想，简略的把秦惜的委托说了出来。但只是提到秦惜担心跛豪在外金屋藏娇，所以委托陈枫来调查。
“那正好，咱俩互补，这个任务可能就会轻松些。”韩宾吐出一口烟雾，笑着说道。
“时间还早，跛豪一时半会不会露面。趁这个机会，咱俩好好谈谈，消磨消磨时间。我也依老卖老，给你这只菜鸟传授一点经验。”
“谢谢宾哥！”陈枫立即就认真倾听。
韩宾找了个舒适角度，靠坐在台阶上，叼着雪茄翘着腿，悠然说道：“非凡者之间，有一句俗话：‘只有非凡才能感应非凡’，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陈枫一怔，随即回答道：“意思是非凡者的序列芯片，因为特殊性，会有微弱的、可感应的某种共鸣。所以导致非凡者之间，会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这只是其中一种解释，表面的解释。”
韩宾说道，“而且所谓相互感应，也只是在平级的情况下。如果面对一个高序列芯片的强者，或者具有遮蔽芯片能力的非凡者，你一样也察觉不到对方。”
陈枫对此也表示认同。
就像之前碰到斋藤河，斋藤河就误认陈枫是2级以上芯片的‘通灵爵’。这说明有等级跨度的前提下，非凡者之间是无法正常感应的。
而且王尔德也说过，‘通灵爵’和‘恐怖爵’，在灵感方面的手段最多，也就能干扰自身的对外反应，产生遮蔽作用。
韩宾继续说道：
“队长应该是跟你说过，‘非凡者三条准则’。但除此三准则之外，另有一个大多低级非凡者都不了解的准则，我们这些老油条，将之称为‘非凡吸引链’。”
“非凡吸引链？”陈枫表示疑惑。
“是的，关于这个准则，是初代非凡者，六大教会的创建者——号称‘十三使徒’的前辈先贤们，教导出的宝贵经验之谈。”
韩宾夹着雪茄，瞧了瞧高空，目光深邃的说着，神情上带着肃穆。仿佛每说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崇仰。
陈枫了解的韩宾，一直带着潇洒不羁的雅痞风格，此刻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韩宾如此的正经庄肃。
‘十三使徒？初代非凡者、六大教会的创建者。这应该就是最接近天堂众神的大能先贤......’陈枫默默记下这些知识点。
“所谓‘非凡吸引链’，指的是所有获得序列芯片的非凡者，在世间以各种目的行走，却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意外而又合理的碰面。”
韩宾重新叼起雪茄，看着陈枫微微一笑，说道：
“也就是说，只要你是非凡者，你就会在日常活动中，有极大的机率碰到另外的非凡者。这是不可避免的‘圈子’，所以称之为‘非凡吸引链’，懂了吗？”
“明白。”陈枫若有所思的点头，然后问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结果呢？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当然是有原因。”
韩宾吐出一口烟雾，继续指点道：
“你应该知道，非凡之力来自于天堂众神启示。十二序列非凡芯片，就是十二种神奇超越的强大能量。正由于特殊、强大、超越，那就好比浊世中亮起的明灯。”
“打个比方来说，世界是一个大水塘。”韩宾笑着比了个手势，说道：
“凡人平民都是小鱼虾，而非凡者就是强大的虎鲨，远超同类。而高序列的非凡者，就是巨鲸，恐怖难测。”
“你做为非凡者，身在这个水塘中，你就会不由自主的忽视、轻视或无视小鱼虾。永远只会见到凶猛虎鲨，或者见到恐怖巨鲸。”
“不论我们在水塘里怎么游，你看到的、碰到的，永远都有极大概率，面对和你一样的强大同类，甚至是更强大的存在。”
“这就是‘非凡吸引链’的准则，无可避免。”
韩宾说完这些，再次盯着陈枫，微笑道：
“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阻止你，不让你毫无防备地去追踪跛豪。整个溏街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算藏龙卧虎之地。你贸然一头扎进来，等待你的，可能是凶残血腥的同类。”
陈枫立即带着涩然的态度点头受教，同时心里也是暗暗警醒。
自从得到‘灵感’芯片，成为非凡者，他这条路的起步走得太顺畅了。幸好有韩宾的提点，要不然走得越高，摔得也越惨。
韩宾吸着雪茄，吐出烟雾，等陈枫平复了心情之后，再才说道：
“你目前只是1级序列的非凡者，而且还是带有辅助性质的‘灵感’芯片，对其他非凡者的吸引和威胁就相对小一些。所以也不必要完全束手束脚，自己清楚明白处境就好。”
“好的，宾哥，我会注意的。”陈枫感激的说道，随即又不禁问道：
“宾哥，除了诡秘所、教会内部，外界还有无组织身份的非凡者吗？”
“有，而且不少。”韩宾说到这里，轻轻哼了一声，显得有些讨厌，回答道：
“全世界的自由邦，共有六大财阀集团，是绝大多数公司势力的背后主宰。而在每个财阀集团的背后，站着的是几个历史悠久古老的家族。”
“我之前跟你提过，初代非凡‘十三使徒’。而这些古老家族的建立者，就是‘十三使徒’的后裔。他们被称为‘天使家族’，手中也掌握着可以赐予的序列非凡芯片。”
第53章 十三使徒后裔
“‘天使家族’手中掌握着可以赐予的非凡序列芯片？”
陈枫琢磨着这个知识点，想了想，不禁又疑惑的问道：
“宾哥，不是说只有至高天堂，才能赐予序列芯片吗？这需要经过六大教会的允许吧？”
韩宾掐灭手中的雪茄，笑了笑，又掏出一根，啪一声甩动铜壳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青淡烟雾。
“你既然提到这个问题，那么正好对你说说，十二序列非凡芯片的一些背景故事。我知道得不多，你就当是故事听吧。”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在获得‘灵感’芯片之前，爵士肯定是对你进行过考核，并且简略讲述过天堂启示录的史诗传说......”
韩宾笑看着陈枫，陈枫点点头。
“纪元前00年1月1日，人类在浩劫中得到天堂众神启示！十天后，00年1月10日，根据启示录指引，人类找到生存陆地。从此把这一天定义为‘天堂日’，繁衍至今......”
韩宾说出的这段话，也是王尔德曾经提到的一段话。
“根据‘诡秘终末档案馆’里的古典记述，我们得知，纪元前00年浩劫余生的人类，一共是两千人左右。而在这群幸存者之中，共有13人，被天堂众神选中，给予神眷启示。”
“从此，‘十三使徒’成为初代非凡者。并且应用他们的智慧和强大能力，带领所有幸存者开拓发展，在荒芜之中重建了人类文明。”
“然后经过两百年繁衍发展，‘十三使徒’功成身退，被召唤回到至高天堂，从此不再现身。而他们留下了一份遗产，这份遗产被称为‘神眷启示录’。记载着人类从无到有的伟大历史，以及十二序列非凡芯片的秘密。”
“也就是在这一天，正式纪元200年1月13日，被称为‘创世日’。六大教会正式成立，并且各自拥有一份‘启示录矩阵’，其中也各自包含两条完整序列芯片。”
韩宾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一下，让陈枫消化所得到的知识点。他自己也深吸一口雪茄，平静了一下心情，吐着烟雾继续说道：
“从此，通过‘启示录矩阵’，六大教会就拥有赐予非凡的权力。每个教会手中，都掌握两条从1级芯片到9级芯片的完整序列。
据我所知的，我们极乐自由邦‘全知天启神庙’，拥有‘武械师’序列和‘极符师’序列。”
“太阳自由邦‘忍者本能神堂’，拥有‘忍斗家’序列和‘兽狩家’序列。”
“爱琴自由邦‘万能灵通教廷’，拥有‘通灵爵’序列和‘恐怖爵’序列。”
“至于另外三大教会，我就不清楚了。如果你想了解这些额外的、深层的信息，你可以凭借功勋，前往我们诡秘所的‘档案馆’查询相关资料。”
韩宾弹了弹烟灰，挪动了一下舒适的坐姿，又继续说道：
“按正常道理来说，只有六大教会，才有赐予非凡的权力。但是‘十三使徒’毕竟是初代非凡，他们的后裔，逐渐展现出高人一等的素质。”
“所以，六大教会为了充分发挥‘十三使徒’后裔的能力，集体做出决定，让‘十三使徒’后裔家族，各自复制了一份‘启示录矩阵’予以保留。”
“当然，至于复制的‘启示录矩阵’是不是完整序列，那就不得而知了。我只隐约了解，从此以后，‘十三使徒’后裔家族也拥有赐予非凡的能力，被称为‘天使家族’，成为人类世界最顶尖的存在。”
韩宾一口气说完这些知识点，沉默了半晌，再才感慨地夹起雪茄烟，深吸一口，让辛辣的烟雾在胸腔里滚动，然后淋漓尽致地吐了出来。
“那么，你现在应该是知道了，除了诡秘所，以及教会的神职人员之外。联邦里其他的非凡者，就都是出身于‘天使家族’，或者，是得自于‘某某天使家族’的赐予。”
陈枫再才是明白了这些知识和典故，心里琢磨着韩宾的话，将这些都默默记忆在脑海中，留作存档。
天堂众神、至高天堂、十三使徒、六大教会、天使家族、诡秘所、财阀集团、公司、人类繁衍......
从古至今，依次而列，构成了这个世界的主体......
当然，在陈枫此刻掌握的知识点里面，以上这些都属于是‘正面’的知识。还有一些隐秘不为人知的，代表着‘反面’的知识......
比如‘地狱’，是什么？比如‘血源诅咒议会’，很明显也属于非凡者，他们是什么序列？代表什么势力？
再比如‘污染失控者’和‘食死徒’，造成这个可怕结果的源头是哪里？
整个非凡者体系都惧怕的‘潘多拉代码’，又来源于哪里？
陈枫目前隐约了解的这些‘反面’知识，根本就没有答案。
而且王尔德也提出了警告，知道得越多，越接近失控。
‘先扎稳根基，牢固在诡秘所的地位，努力增加我需要的熟悉值，增加窃取非凡的机会......’
陈枫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加强实力，获得更多的非凡力量，从而保障自身的安全。再才能有足够本钱，去探索这个世界的秘密。
与此同时，他又考虑到一个问题。窃取非凡，终有一天是可以达到的目标。但是如果他自身拥有不同的非凡序列力量，该怎么保证不曝露呢？
目前来看，‘通灵爵’序列，应该可以达到一个遮蔽或隐藏的作用。但是多身份切换，恐怕‘通灵爵’达不到这个效果。
那么就只有等待机会，看看有没有哪个非凡序列，拥有切换身份、伪装身份、易容换形的能力。
按照这个世界的非凡体系，绝对是有这方面的能力。
‘可惜知识点不够多啊，看来等完成了案子之后，确实是需要去一趟档案馆，了解了解更多的隐秘，扩充知识范围......’
陈枫发散着思维，默默考虑着自己的目标路线和抉择。
“我当初在知道这些典故知识后，也是像你现在这样，发呆发愣，难以一时间消化。”
韩宾瞧了瞧陈枫沉思的神态，叼着雪茄笑道：
“不着急，你还年青，前途光明，大把的时间和功勋积累，等待你去开掘更多秘密。非凡者这条路，漫长着呢......”
陈枫从沉浸思维里恢复平静，抬头感激地看着韩宾道：“感谢宾哥的指点，我今天受益匪浅！”
“嗯，小事，好好干，或许在......”
韩宾话音未落。
陡然，‘轰隆’连声巨响！
巷口前端外的街道那边，顿时就是冲天黑烟冒起。夹杂着爆炸声和人群的震惊尖叫声，骚乱大起！
韩宾霍然起身，只是望一眼，立即就脸色大变：“不好，是凤翔楼的方向，可能出事了！”
“走！”韩宾急忙向外冲去，陈枫赶紧跟上。
第54章 跛豪和断坤
桂兰道上已经混乱一片。
人们惊慌地四处奔逃，躲避危险。哭闹声、嘶喊声，到处都是喧嚣不堪。
韩宾和陈枫冲出街道时，爆炸声已经停止了。
前面远端，一座青砖红瓦，装饰得极具古雅风格的三层大楼房，被炸毁了一半。四周浓烟滚滚，不时有电火花乱溅，残砖碎瓦狼籍一地。
由于这座楼房地段极佳，正处于人潮密集处，所以塌毁造成的破坏，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大楼上本来高挂的琉璃灯笼，各种珍贵饰品，以及金妆玉琢的华丽凤凰雕像，也碎裂了一地，到处晶光闪亮。有些偷鸡摸狗的混混及贫民，趁机在哄抢，场面上更是乱成一团。
大量身穿黑色西装的帮派份子，已经闻讯赶来。一边驱赶着围观及哄抢的人们，一边掏出枪械排成列，维持着楼房前的安全。
这些帮派份子的臂口上，都纹着‘凶残鳄鱼’的徽章，看来都是鳄鱼帮的人。这座塌毁的楼就是‘凤翔楼’，鳄鱼帮在桂兰道最大的私产之一。
韩宾拉住身边的陈枫，不动声色地站在街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陈枫戴上超视距墨镜，认真地凝视着‘凤翔楼’的动静。
不过片刻，一辆深黑色经典老款的加长版宝驰车，穿过嘈杂的人群，行驶到‘凤翔楼’下面。
从车上，出来四个身材魁梧彪悍的保镖，手上端着造型粗犷的三管重型霰弹枪械，戴着墨镜，一脸严肃地守在宝驰车两侧。
与此同时，还没有倒塌的那半边楼上，一阵灰尘飞扬。某个墙壁被蓬的一声推开，然后是四个黑西装的帮派份子，手中各自握着银色手柄，撑开仿佛透明液体网状的‘纳米质量罩’。
这种高科防弹产品，防护力强悍惊人，能量损耗也惊人，比陈枫贴身穿的纳米衣更加高端昂贵。也只有财雄豪横的大人物，才用得起。
防护罩后面，缓缓走出一个中年人。大约四十余岁，相貌平平，黑白掺杂的刺猬短发，唇上蓄着一字须，眼角有疤痕。
他的身材不高不矮，穿着单排扣的素色绸衫，脚上布鞋。右手拄着紫色的根雕拐杖，脚步略有跛态。虽然样貌不起眼，但一举一动，眼神顾盼，都有一股凛冽凌人的威严。
陈枫的眼神微微一动，不用人介绍，也能知道这个中年人，应该就是溏街帮派最著名的大佬，鳄鱼帮主跛豪。
陈枫立即就摸了一下眉毛，同时牙齿轻点舌尖。
瞬间，‘窃秘之眼’和‘灵感’芯片，双开！
正当他将目光盯在跛豪身上，即将要获取身份信息的时刻。
忽然！也不知是陈枫的错觉，还是光线影响，他不禁眨了一下眼。
正是这个眨眼的瞬间，跛豪似乎向陈枫这边望了一眼，他身边防护的四张‘纳米质量罩’，立即就将跛豪完全笼罩其中。
由于防护罩自带光波混淆效果，表面上泛起的光，顿时就屏蔽了所有眼光的窥探。
陈枫眼睁睁看着跛豪在簇拥下，被送上宝驰车。
除了察觉到跛豪身上的‘灵’，和证物上一样，确实没有错之外，陈枫居然第一次‘窃秘’探测失败，没有得到跛豪的个人信息。
“我......”陈枫默默爆了个粗口。
但是宝驰车并没有快速离开，似乎在等什么人。片刻后，果然从跛豪出来的破口子上，灰尘弥漫中，又走出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
这个男子三十多岁，穿着一套名牌皮服，黑裤皮靴，留着莫西干发型，显得很潮。他的右臂袒露，金属机械义肢是纯金色，显得极富个性。
他的左手满是纹身，指头上夹着一根雪茄，走出来之后，这个男子四处望一眼，表情冷酷。看模样，和跛豪有几分相似。
‘断坤？’陈枫赶紧注目凝视。
幸好，断坤的亮相够嚣张，完全不设遮掩。
信息立即就展现在陈枫眼中：
‘目标：非人类种族’；
‘状态：非凡者’；
‘等级：恐怖爵序列1级‘惊惧’芯片’；
‘姓名：断坤’；
‘熟悉值：+01%’；
‘SAN值：-01%’；
‘极度爱好：人类城邦环境、考古学研究、人类学研究、教会历史与神迹、地域空间奥秘、地狱路径解析......’
‘极度厌恶：非凡者、人类财阀集团政商......’
......
反馈而来的信息，实在是让陈枫吃惊。
首先，断坤居然是非凡者？
而且还是‘恐怖爵’序列？
但这还不算，断坤居然对陈枫有熟悉值？还有SAN值？
最大的可疑就是，断坤的喜好和厌恶，完全就和卫芷芙一模一样。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也不是正常的非凡者！
“难道断坤是血源诅咒议会的秘密成员？”
陈枫的心中念头急转，但这个信息实在太惊人，他无法告知韩宾。
之前在窥破卫芷芙的底细时，已经是侥幸蒙混过关。
如果他又能看出‘血源诅咒议会’的成员底细，这怎么解释？
眼看着断坤嚣张现身后，即将进入宝驰车。陈枫赶紧抛去杂念，继续加大观察力。
果然，断坤躯体上体现出的‘灵’，和卫芷芙也是差不多相像。那些色斑色块的背面，似乎缭绕着极难察觉的‘血丝’。
在‘灵’的背后，许多‘触手’线条在蠕动，带着鲜血的颜色，仿佛活着一样。触手血丝上，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陈枫已经确信无疑，这个断坤，绝对是‘血源诅咒议会’成员，而且和卫芷芙一样，属于另一个形态的非凡者。
随着陈枫的观察结束，断坤也坐进了宝驰车。
然后在大量黑西装帮派份子护送下，宝驰车扬长而去。
“你的呼吸很急促，心情慌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站在陈枫身边的韩宾，低语轻声询问。
陈枫深吸一口气，平复沸腾思绪的心情，拉了拉韩宾。
二人迅速离开炸毁现场，回到之前那个小巷里。
“怎么？”韩宾严肃的看着陈枫。
“宾哥，你的情报上，知不知道断坤这个人？”陈枫问道。
“嗯，刚才那个最后出来的，就是跛豪的心腹，疑似同母异父的兄弟断坤。怎么？你有发现？”韩宾追问道。
“那么情报上的断坤，是凡人平民？还是非凡者？”陈枫也继续问。
韩宾眉头一皱，说道：
“断坤确定是凡人平民，不是非凡者。而且我刚才也观察过，这个情报应该没有错。”
‘难道他们都感应不到，血源诅咒议会成员的真实底细？’陈枫再次心中叹息，回想起初见卫芷芙时，韩宾也是没有察觉。
“宾哥，我的‘灵感’探测，似乎觉得断坤有些可疑。我认为他有些像是非凡者，但不能确定，你怎么看？”
陈枫斟酌语言说道，同时指了指自己的墨镜，“这副墨镜是我新买的，超视距视觉，也可以提高‘灵感’的灵敏度。”
韩宾有些愕然，但随即就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爵士说你有地狱文字天赋，再有‘灵感’芯片的加持，对非人类的观感更敏锐。如果你觉得断坤可疑，那么他肯定是有疑点值得我们注意。”
陈枫暗暗松了口气，赶紧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先上报队长，然后我们继续追，走！”
韩宾一边匆匆向外走去，一边掏出特勤手机向范胤发送情报。陈枫急步跟随，问道：“炸毁凤翔楼的事查不查？”
“我刚才找身边的围观群众打听了几句......”韩宾发着信息，头也不回地说道：
“据我推测，应该是跛豪兴建慈善医院，工程开发影响了周边人及其他帮派的怨恨，导致这一场示威袭击......”
“嗯？！”
韩宾话未说完，就陡然止步，满脸惊愕，显得极其的诧异。
“怎么？”陈枫差点撞上韩宾，赶紧问道。
“出事了......”韩宾的眼睛变得通红，脸色苍白，回头看向陈枫。
第55章 窃秘追踪
全知天启神庙诡秘所，会议厅。
所有非凡小队成员已经集合完毕。
气氛很压抑，安静得仿佛都能听到各自的沉重呼吸声。
“走吧。”
范胤说话的声音带着疲惫般的沙哑，当先在前，带领所有人向电梯间走去。
在场的每个人，包括范胤，都是穿上朴素的黑色外套，戴着墨镜。每人胸前，都用别针夹着一枝黑色无叶花。花蕊中心缭绕着全知天启神庙的专属图案，似真似幻。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严肃，严肃中又有着压抑的悲伤。
进入电梯后，光屏显示是负一层，开始下降。
电梯间里没有人说话，都是沉默垂首。
片刻后，电梯门滑开，展现出一个宽阔的空间。
这个空间显得四四方方，就像一个广场。但是可见的四个边界，却都是仿佛矩阵降雨一样的虚幻线条。整个区域的光线并不算明亮，带着深幽而宁静的氛围。
陈枫走出电梯，眼前的地面一片平坦，有着清新的泥土气息。上面是浅浅的青草，以及周边点缀的细密花朵。
除此之外，眼中所见的，就是一座座排列整齐，仿佛棋盘般标准的坟墓。这些坟墓造型朴素，由方正的岩石砌成墓座，再加上一个竖起的金属墓碑。
陈枫的眼神微微有些黯然，仅仅只是一瞥眼，就能看出这里的坟墓接近一百七八十个。也就是说，有近一百多位诡秘所非凡小队成员，殉职后长眠于此。
范胤带领众人，来到一个新建的坟墓前。
所有人都是沉默垂首，开始哀悼。
这座新建坟墓的金属墓碑上，镌刻着死者的生平介绍，顶端镶嵌着一幅小型画框。画面是动态，代表死者本人。
此刻在画面里，是一个容貌和范胤非常相像的青年男子，大约二十七八岁。他头顶戴着一个生日祝福的小帽子，脸上沾着蛋糕，双手屈起带着微笑在许愿。
在这个青年男子的周围，除了陈枫之外的所有非凡小队成员，都有出现，他们围着这个男子在调侃欢笑。气氛很快乐，就连一向严谨古板的范胤出现在画面里，都是高兴洋溢的样子。
墓碑上这幅动态画，并没有声音。但是陈枫能够看得出来，当时的情景非常的温馨而和睦，仿佛大家庭般的友爱。
画面下的镌刻小字写着：
“范均，全知天启神庙诡秘所成员，生于2049年10月16日，逝于2077年11月05日......”
后面是一些公式化的悼词，以及收尾的那句非凡者宗旨：“以神眷之非凡能力，护佑平凡之人......”
从日期上可以看出，范均刚刚过完28岁生日不久，就殉职了。
‘应该是范胤队长的亲弟弟......’陈枫默默想着。
在沉默而哀伤的气氛里，所有人的哀悼仪式完成。然后是范胤走向前，将胸前夹着的黑色无叶花取下，轻轻放在范均的墓碑下。
虽然范胤戴着墨镜，看不出神态，但陈枫见到范胤的手指在颤抖。
“我不是一个尽责的哥哥，总是严厉的管教你，让你感到约束和不快乐......这一次的任务也是我派给你的，就在你生日的那天晚上......”
范胤站在墓碑前，喃喃低语，声音仍然是带着疲惫般的沙哑。
“我没有想到这次任务，成为你我之间的永别......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对不起......”
范胤的低语，回荡在墓碑前，沙哑而悲伤。他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墓碑上的那幅画面，但终究是没有做到。
“我宁愿这一次殉职的是我，而不是你......”
范胤落寞地转过身去，站到队伍的最末端，虽然重新站直了身体，但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
韩宾缓缓几步，也走到墓碑前。他的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美丽的雪茄盒，轻轻放在墓碑下。然后摘下胸前的黑色无叶花，放在烟盒上。
“当你还是一只菜鸟的时侯，总想背着队长找我要雪茄抽。呵呵，真是幼稚，以为这样就是大人......”
韩宾微微一笑，掏出一根雪茄，啪一声甩开铜壳打火机点燃，将烟雾在墓碑前绕了绕。
“以后没有你这个傻小子找我要雪茄抽，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说着，韩宾把雪茄烟放在墓碑前。
“再见，我的队友，我的兄弟！一路走好......”
韩宾似乎被雪茄烟雾呛了一下，笑着擦了擦眼泪，又拍了拍墓碑，转身离开。
巴荼鲁迈开步子，直到墓碑前，放下黑色无叶花，沉默看着墓碑上的画面。他那永远像是石滚子似的神态，终于是有了改变，轻轻摸了摸墓碑，低语道：
“你是好样的，兄弟！咱们天堂见......”
说完侧过身，红雁也已经走过来，凝视着墓碑。她俯下身子，掐灭了青烟缭绕的雪茄烟，把黑色无叶花放在旁边，低语道：
“吸烟有害健康，听红姐的话。你先休息，这个仇，红姐给你报！”
红雁说完，推了巴荼鲁一把，两人并肩离开。
佟雷走到墓碑前，把黑色无叶花放下，严肃地看着墓碑，半晌才认真道：“愿你在天堂安息。以神眷之非凡能力，护佑平凡之人，你做到了。”
佟雷离开后，李察抹着眼泪走到墓碑前，还没开口已经是哽咽了。他把黑色无叶花放下，沙哑嗓子说道：
“均哥，谢谢你带我进诡秘所......队长他还是很在意你的，只是没有说......你以后别再误会了......”
还没说完，他又再哽咽，抹着眼泪转头离开。
轮到陈枫上前，虽然他并不熟悉范均，但在这种悲伤的气氛下，也是眼眶有些湿润。默默祈愿几句，陈枫放下黑色无叶花，然后退回到队伍中。
最后是王尔德上前，他严肃庄穆地把黑色无叶花放在墓碑下。然后手掌放在胸口，缓缓说道：
“你是一个胆小的人，但为了诡秘所能有更多辅助职业，却甘愿选择‘恐怖爵’序列芯片，并且努力晋升到2级。”
“你是一个爱享乐的人，但每次接到的任务，都是在最肮脏的地方，面对最危险的敌人，并且总能出色完成任务。”
“你是一个爱笑的人，但每次出任务，为了遮掩身份不得不次次戴上伪装，充当冷酷无情的角色。”
“你恪守了非凡者的宗旨，你无愧于自己的信仰！”
“再见了，我的队友。再见，我们所有人的兄弟......”
王尔德说着，以最肃然地姿势，深深鞠躬送别。
所有人整齐地站在墓碑前，深深鞠躬送别。
王尔德仍然是保持屈手在胸前，仿佛一个虔诚祈求者，开始以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吟唱：
“嗯......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
但我知道，你并不是立意要错过。
可是，为了追求，你一直都在这样做。
你错过那花满枝桠的昨日，又要错过今朝他日。
你的余生不会陌路，再会亦有踪......
在暮霭里向你深深俯首，请为我珍重......
尽管，他们说，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
............
悼送范均之后，所有人回到诡秘所第七区。
范胤看着身后众人，沉默片刻后，说道：
“今天都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继续各自的任务。”
说完，范胤沉默地离开。
红雁和巴荼鲁，以及佟雷，三人同路，联袂离去。
王尔德早已经返回了六区，就只剩下韩宾和陈枫、李察三人一起，相看无言。
“李察，你去跟着队长吧。”韩宾瞧了瞧李察，说道，“他对范均一向严厉，对你却是另一种态度。因为你是范均带进门的，队长对范均的感情，有时就无意间落在你身上，懂了么？”
“我知道，宾哥，我看得出来。”李察沙哑着嗓子点头，脸上仍然是带着悲伤。
“去吧，陪队长说说话，要不然他会很难受......”韩宾拍了拍李察的臂膀，轻轻一推。
李察点头，看了陈枫一眼，然后快步离去。
“走，陪我坐坐。”韩宾叹了口气，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陈枫随同进房，坐到沙发上。
韩宾扔给陈枫一根雪茄，自己点上一根，深吸一口，感受着辛辣的气息，再才徐徐吐出。
“范均是队长的亲弟弟，也是队长最后一个亲人。他的父母因为疾病去世，两兄弟虽然相差十岁，但感情很深，只是队长不擅表达......”
陈枫微微点头，今天这次悼别，他看得出来大家的感情。
韩宾靠在椅子上，眼睛盯着自己吐出的烟雾，缓缓道：
“范均这次的任务，是去徵祥区，调查俱摩罗科技公司。你应该知道，之前那个被捕的食死徒郝岚，就是这家公司总裁的大哥。”
陈枫想起王尔德给自己追溯梦境时，看到的那一幕。
一双苍白手从墓地里破土而出，然后借尸复生为郝岚。
“范均的死因情报，也已经传过来了，我看过。”韩宾咬了咬雪茄嘴，语气有些沉重。
“他的死因不是食死徒所为，而是死于血源诅咒议会成员的袭击......现场堪察的结果，范均虽然失控死亡，但残留的‘灵’上面，有血源诅咒议会的特殊‘血丝触手’表现。”
陈枫的脸色顿时凝重，这个画面他不止一次见过，深有体会。
“和我们现在查的，关于慈善医院，以及卫芷芙的案子，有关联吗？”陈枫不由得问道。
“没有关联。”韩宾摇摇头，“范均是去调查郝岚。他离去的时侯，溏街这边的案子还没发生。”
或许是自身的直觉，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陈枫的心中总有些隐隐不安。脑海里不断迸现出‘卫芷芙’、‘恐怖爵’、‘血丝触手’、‘食死徒’这些思绪片段。
‘断坤是非凡者的事，所有人都不知道。而断坤的序列芯片是‘恐怖爵’，郝岚的序列芯片也是‘恐怖爵’，之前死的卢修斯也是‘恐怖爵’......’
陈枫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一个什么关键，但偏偏脑海里一片复杂，思绪越多，就越是混乱无比。
他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把雪茄烟放在鼻间嗅着，以烟丝的气息镇定自己的思维。
‘为什么一个凡人平民，会成为非凡者？断坤的身份转变得太突兀了，而且还加上了血源诅咒议会的背景。’
‘食死徒和血源诅咒议会，根本就是两个派系。范均去查食死徒，却被血源诅咒议会袭击，失控而亡，是不是太离奇了？’
‘如果这所有事都是卫芷芙干的，那么一切才会合情合理。也就是说，我可以从另一个方面，着手追查卫芷芙，从而切入到跛豪以及断坤身上......’
陈枫想到这里，抬头看向韩宾，说道：“宾哥，能不能帮我拿到范均死后的贴身物？”
韩宾正凝视着烟雾出神，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立即就皱眉盯着陈枫：“你的意思是？”
“我想做点什么，看看范均的殉职，和卫芷芙有没有关联。”陈枫回答道。
“胡闹！”韩宾有些生气，沉声道，“普通人的‘灵’，或者和你平级的非凡者的‘灵’，你或者可以窥探一二。但高序列，你怎么能碰？危险极大！”
“血源诅咒议会成员的‘灵’，更是禁忌！连王尔德爵士都不敢沾，你怎么敢去碰？这个后果太严重，我不能同意！”
陈枫苦笑无语。
但他又不能明说，卫芷芙的‘灵’、断坤的‘灵’，他都接触过。证明他自己确实是有能力，接触血源诅咒议会。
而且所有非凡者们，都不敢，也追踪不到的‘血丝触手’，只有他的‘窃秘之眼’加‘灵感’双开，才能追踪感应。
这是他独有的底牌，明明可以帮助案子，但偏偏又不能说。
“那这样吧，宾哥。”
陈枫站起身，走到韩宾的办公桌前，认真说道：
“把范均死亡经过的情报，你传给我，我研究一下。宾哥，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有特殊性，如果能够帮助调查范均的死因，也是一件好事。”
韩宾瞧着陈枫，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咬了咬雪茄，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
拿到范均的死亡情报后，陈枫离开诡秘所。
从高空无轨专勤飞车的舷梯上下来，陈枫眺望着眼前的景象。夜色已经降临，到处一片光影闪烁，高楼大厦密布，霓虹灯仿佛梦幻。
但这里并不是十字区，也不是溏街。
而是银都的另一个大区，徵祥区。
陈枫掏出特勤手机，再次浏览了一下关于范均的死亡报告。其中几个关键处，他深记心中。
死亡地点是徵祥区‘曼森度假酒店’，距离他现在处身的地点并不远。
陈枫收起特勤手机，然后从皮夹克暗袋里，掏出一截三角纸片。纸片显得很陈旧，略微有几个模糊残字。
这是从之前那个‘编码本’上撕下来的，当时陈枫在卫芷芙住所找到‘编码本’，在交给王尔德之前，私藏了一截纸片。
纸片上，毫无疑问是卫芷芙的笔迹，代表着她曾经亲手接触过。而在上面，依然保留着卫芷芙的‘灵’。
‘希望我的直觉是对的！’
陈枫默默低语，把纸片重新收藏好，然后坐上呼唤来的出租车。目标——‘曼森度假酒店’。
第56章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曼森度假酒店，位于徵祥区筑业大道最繁华的地段。
这也是陈枫第一次来到徵祥区。
当然，做为一个贫民窟长大的孩子，陈枫记忆中除了十字区和溏街，其他的地方也从未踏足过，浅薄得可怜。
趁着在出租车上的短暂时间，陈枫赶紧联结个人芯片，提前恶补了一下关于徵祥区的介绍和时讯新闻。
不看不知道。
原来徵祥区拥有银都最多的科技公司，可以说是银都的科技产业中心。整个银都八区，十字区人口最多最繁盛，徵祥区则是工厂基地最多。
甚至由于两个大区之间邻近，交通便利，大量十字区的人都在徵祥区工作，双方的联系非常紧密。
范均到微祥区调查俱摩罗科技公司，入住的酒店‘曼森度假酒店’，恰巧也是俱摩罗科技公司名下的产业。
而俱摩罗科技公司，则是徵祥区首屈一指的大公司。像这样著名又有规模的科技大公司，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背后必定是跟鸿蒙罗天集团有关。
陈枫琢磨着得到的知识点，看着车窗外。
目的地已经到达。
付款下车，陈枫抬头望向眼前的大型建筑物。
这是一幢双子联排的星级酒店，装饰金碧辉煌。做为徵祥区筑业大道上最著名的地标建筑，曼森度假酒店外观极具科幻特色，宛若一个发光的长方体。
陈枫戴上墨镜，穿过停车的街边，走上酒店门外的大台阶。
透过外幕墙的映照，陈枫打量了一下自己。
黑色合身的皮夹克，深灰牛仔裤，高帮皮鞋。修剪精神的中短发型，本来清秀斯文的脸上，戴着蛤蟆墨镜，顿时加深了稳重外表。
陈枫满意地点头，走过酒店门外的芯片扫描区，转进环形大门，入眼就是明亮宽敞的一层大厅。
两侧是透明式的智能咨询区，前端尽头则是方格虚幻化的电梯入口。除此之外，就是全息投影广告壁，身临其境的介绍着酒店的画面。
陈枫走到咨询台边，台后站着线条流畅优美的机器家仆，对他礼貌致意：“您好，曼森度假酒店很高兴为您服务！”
“我想见你们的保安经理。”陈枫轻敲了一下台面。
“请问您有预约吗？”机器家仆柔美的嗓音问。
“有。”陈枫用机械义肢手指，在台面虚拟框上按一下，验证了个人信息。
“请您稍等。”
片刻后，机器家仆礼貌地说道：“对不起，无法查询到您的预约！”
但随着它的语音，不远端透明材质壁滑开，一个穿着黑色保安服的中年男子，从滑开门户中走了出来。
“请问您是？”保安经理疑惑地看向陈枫，因为他的个人芯片刚刚显示，有上级部门来访。
“陈枫，联邦情报及罪案调查科，来咨询一些事情。”陈枫微笑着拿出徽章，对着保安经理一亮。
整个银都警务这一行的，无人不知这个神秘调查科的来头。保安经理一愣，再才知道芯片为什么说上级部门，赶紧点头道：
“还是凌晨那个凶杀案的事吗？”
陈枫不动声色，说道：“具体情况，我们去了房间再说。”
“好的。”保安经理立即带着陈枫，走进电梯间，直上27楼1901房间。
“您的同事刚走不久，我还以为没什么事了。”保安经理抱歉的说道，“现场堪察后，已经打扫干净了。您知道，凶杀案这种事，谁也不想的......”
走出电梯间，来到1901房门前，保安经理刷开房门。
入眼即是标准的套间，确实已经打扫得非常干净。
“我另外提取一点证据，然后离开。临走前再通知你，谢谢！”陈枫回过头礼貌说道。
保安经理正要离开，陈枫突然问道：“有没有监控画面留下？”
“没有，我们也很疑惑！”保安经理摇摇头，带着一丝恐惧的说道，“恰巧这个房间的外部监控全失效了，然后凌晨就发生了凶杀案......”
“好的，谢谢！”陈枫点点头，走进房间。
保安经理一脸心悸地快速离开。
陈枫关上门，调整呼吸后平复心情。然后摸着眉端，牙齿也轻点舌尖，‘窃秘之眼’和‘灵感’双开。
不过片刻，若隐若现的色斑、色块，以及一些微弱扭曲的色影，在各个角落里泛动。这些都代表着‘灵’，但也属于大多最近住过的顾客。
主卧的大床上，代表着躯体的‘灵’最多。但陈枫手上没有范均的贴身物，无法证明哪些属于范均。
陈枫仔细而认真地在主卧里缓缓走动，进行缜密地窥探。但是十几分钟后，查无所获，并没有发现特殊存在的‘灵’。
这个结果也没有让陈枫意外，如果太容易就发现血源诅咒议会的‘灵’，反而不会是什么好现象。
他掏出那截三角小纸片，摒息凝神的观察。不过一会，代表着卫芷芙的‘灵’，缓缓出现在他眼前。
但经过这几天的耽搁，卫芷芙残留的‘灵’已经有溃散的迹象。不过眼前这些已经够了，陈枫继续拿出齿轮指针，把卫芷芙的‘灵’转移到指针上。
“追踪......寻找......追踪......”
陈枫以强烈的意识，给予暗示条件。
齿轮指针经过挣扎颤动，终于是做出反应。卫芷芙的‘灵’僵硬在指针上，然后色斑扭曲的‘马赛克’出现。
指向的目标，赫然是床底！
陈枫顿时提高警惕，缓缓蹲下，然后揭开床单。
床底非常黑暗，大量细微的灰尘，在陈枫目光中沉浮着。
嗯？
陈枫趴在地面，艰难地钻进床底。
特殊木质的地板上，逐渐显现出极微弱的‘灵’。很稀少，但依然是留存着。‘灵’的背后，是陈枫熟悉的，那种带着‘血丝触手’蠕动，仿佛生命力在活动的诡异感觉。
砰，砰，砰，陈枫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沸腾的热血上涌。
他清晰的分辨出，这些极微弱表现的‘灵’，就是属于卫芷芙的！如此也能证明，卫芷芙绝对是来过！
但是很可惜，床底是灰尘和其他杂屑，无法有效提取属于卫芷芙的贴身物。仅仅只是陈枫通过特殊能力，窥探得出结果。
但这个结果已经足够了！
陈枫证实了心中的直觉猜测。
卫芷芙来过，她参与了范均被杀的疑案。
或者，范均的死，就是她所为。
陈枫压抑着心中沸腾的思绪，从床底钻出来，深吸了几口气，靠在床边，抬头看着穹顶，琢磨如何进行下一步。
忽然！
陈枫的目光一缩。
穹顶上装着一个雕琢精美的木制风扇，没有启动。但是风扇的背后，紧贴穹顶墙面的地方，居然也有‘灵’的反应，而且让陈枫有熟悉感。
陈枫赶紧起身，搬过一张桌子踩上去，仔细观察。
‘这？这是跛豪！？’
辨认后的结果，让陈枫大吃一惊。
他清晰的看到，紧贴墙面的那些微弱缭绕的‘灵’，背后居然是和卫芷芙一样，隐藏着‘血丝触手’蠕动，宛若生命活力。
陈枫赶紧掏出跛豪的贴身证物，通过提取‘灵’之后，再经过齿轮指针的指引，准确无误地指向风扇。
‘卫芷芙和跛豪，都来过这个房间！’
陈枫心情凝重地坐回到椅子上。
追溯设想一下，就在今天凌晨的那个案发深夜......
范均回到这间套房里......
也就在他进房的时刻，他的床底下，潜伏着卫芷芙，而在他的头顶上，潜伏着跛豪......
两个幽灵般的敌人，被血丝触手遮蔽气息，无法感知......
然后，突然出现！给予范均致命一击！
嘶......
陈枫皱眉站起身。
瞧了瞧手上跛豪的证物，上面的‘灵’很正常，而这间房的穹顶风扇后，跛豪的‘灵’已经有血源诅咒议会的‘血丝触手’。
这说明跛豪和断坤一样，也产生了未知的异变！
卫芷芙是怎么做到的？同时让跛豪和断坤产生异变？不仅是成为非凡者，而且带上了血源诅咒议会的‘血丝触手’？
陈枫收起翻涌思绪，不再多作停留，回望了整个房间一眼后，他迅速离开房间。
必须马上赶回溏街，必须找到卫芷芙！
第57章 血源和拜魂
傍晚的阴暗开始浸染天空。
高耸参差的摩天大厦逐渐散发光彩，全息投影的幻像摇曳，色彩斑澜的霓虹灯点缀在每条街道上。
代表鳄鱼帮大佬象征的加长版深黑宝驰车，呼啸而过，转过几个街角，停泊在一个偏僻幽静的废料堆边。
四个彪悍保镖下了车，仍然是端着造型粗犷的双管重型霰弹枪械，戴着墨镜，分布在周围进行警戒。
刷，一面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红光燃烧的雪茄烟头。
断坤咬了咬烟嘴，吸了一口，嘴角开始缭绕着青色烟雾，望着窗外，皱眉道：“老大，为什么停在这？”
“我想安静一下。”
断坤身旁坐着的跛豪，双手撑在紫色根雕拐杖上，微微垂首，喘息了几声。随着话音，他的脸庞上、双手上，有无数条细密如丝的‘血丝触手’，宛若蚯蚓乱窜，浮现而起。
跛豪紧闭双眼，沉重地呼吸了几口，撑在拐杖上的手掌逐渐用力，青筋乱迸，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某种能量。
过了片刻，所有的‘血丝触手’缓缓隐去，一切恢复正常。
断坤好像是见怪不怪，若无其事地叼着雪茄，看着窗外的夜幕缓缓笼罩，低语道：
“似乎远离溏街后，血源的力量就会衰减。”
跛豪带着一种厌恶的表情，从衣袋里掏出浅色手帕，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同样低语道：
“吾主降临之后，这一切就将不复存在。”
“但是需要时间，老大。”断坤嘲弄似的笑了笑，“阻挠的力量可不小，雄鑫帮、竹节帮、胜字头、新胜和......还有，那些苍蝇一样嗡嗡叫的贫民......呵呵。”
“如果一切能成功，损耗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而已。”跛豪的手掌摩挲着拐杖上的精雕龙首，抬头看向窗外。
“时间不早了，今天该走的过场，该交待的事，都已经完成了。我们可以回去禀报了，卫芷芙还在等待消息。”
跛豪的话音未落，机械义肢上的通讯频道响起。
“是大嫂？哦，说错了，还不是大嫂，呵呵，哈哈。”断坤侧过头，瞧了瞧跛豪的脸色。
跛豪仍然是带着厌恶的表情，关闭了通讯频道。
“怎么？不听听秦惜她说什么？你可是承诺要娶她的，呵呵。”断坤继续嘲弄的说道。
“女人。”跛豪轻轻冷哼，看向断坤，“你还觉得这些女人有滋味吗？”
“没有。”断坤摇头。
“那你还喜欢从前的那些女人吗？”跛豪也开始带着嘲弄似的问道。
“不喜欢。”断坤露出厌恶的表情。
跛豪哼了一声，缓缓闭眼，提起拐杖轻轻顿了顿，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我已经感应到卫芷芙的呼唤。”
断坤取下雪茄烟头，弹出窗外，伸手打了个响指。
四个保镖立即回身上车。
加长版宝驰车徐徐转向，又再向着溏街驶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来到一个停工开发的工地。到处都是挖开的地基深坑，以及排列凌乱的建筑材料堆积。几只野狗在周围游荡，扒拉着废墟里的残渣。
一幢两层高并不起眼的旧式小楼，在材料堆的围绕中，已经亮起灯光。但外观仍然是显得暗淡，仿佛夜幕下的幽灵。
车门打开，跛豪下了车，拄着拐杖，略有跛态的向着小楼走去。断坤走下车，抽出一根雪茄点燃，回头看一眼保镖，摆摆手道：
“把今天凤翔楼的事收个尾，该杀的杀，有情况随时上报，去吧。”
加长版宝驰车缓缓驶离，断坤拍了拍皮服上的烟灰，加快脚步跟上跛豪，并肩走进了那幢小楼。
一楼里房间较多，但各种家俱和设备乱摆，显得很久没有住人的样子。跛豪和断坤绕上楼梯，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居中的房间亮着灯，显得安静。
推开门，跛豪和断坤变得很沉默，反手关门，却双双站在门边，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就像两个傀儡，在进门的这一刻，突然断电了一样。
整个房间里，布置得仿佛酒店的高级套房。多了许多女性化的装饰及摆件，灯光朦胧，粉红色弥漫，香熏的气息无处不在。
卫芷芙穿着修身的丝绸睡袍，斜靠在沙发上，衣角掩不住的白皙长腿以一种舒适的角度伸展。她的目光并没有看向跛豪和断坤，完全忽视，而是盯着离她不远的房顶上。
此刻，在房顶上，十几根仿佛‘绳索’，带着黑烟弥漫的线，向下垂落。黑线末端，悬挂着一个人形般大小的木偶。
这个木偶呈现出倒吊的形态，脑袋在下，长长的黑发披散着，遮掩了木偶的模样，只是露出半张脸。
但这半张脸，却是说不出的恐怖。
乌洞洞仿佛骷髅般的眼孔，咧开的锯齿嘴，腥红的舌头舔来舔去。鼻子仿佛两道沟壑，流淌着蚯蚓似蠕动的黑烟。
木偶的各个肢体关节处，都仿佛浮现出黑色‘瞳孔’。就像有无数个眼睛望向四面八方，令人心悸，不寒而栗。
“你的两个小跟班回来了，贱女人。”
木偶并没有回头，关节上的某个黑色瞳孔转动，就能看到跛豪和断坤进门。
卫芷芙似乎对这种辱骂毫不在意，她只是慵懒地靠着，瞧着木偶，以一种柔腻而诱惑的声音道：
“你到底是来办正事，还是找乐子。如果不想说，就滚吧。”
木偶也不生气，脸庞上乌洞洞的眼孔，倒吊着，瞥向卫芷芙：“贱女人，你应该知道，我弄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要试图激怒我。”
“但现在我才是主角，你虽然是高序列，但无法阻止我。”卫芷芙温柔的一笑，“如果你想，只能是配合、顺从、依附，嗯......”
木偶伸出腥红的舌头，舔了舔，低语道：
“引导吾主降临，你们‘血源诅咒议会’，和我们‘拜魂救赎会’，都是相同的目标。你走在前、做得快、结果好，我肯定是不会违反原则，去阻挠你的计划......”
“但是！”
木偶的声音变得有些怪异，夹杂着滋滋的杂音，提高语调说道：
“我并不认为，你现在所做的这些，会得到好的结果。贱女人，我虽然猜不透你要建医院的原因，但我警告你，你这种做法会曝露地狱之门的具体坐标！”
卫芷芙讥讽地看着悬空倒吊的木偶，就像看着一个智障脑残，柔腻的叹息一声，动了动腿，摆出更舒适的姿势，说道：
“让我想想，你做为一个前辈，来到这个虚伪的世界，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嗯，2052年，你从肮脏的泥土里爬了出来。”
“然后呢，在2056年，依然是二十年前，你策划了针对万能灵通教廷广场的一次袭击。
再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
卫芷芙以温柔的笑脸，抬眼看着木偶，“我来得晚，但做得比你好。所以你就妒嫉，你就用那些愚蠢的行尸走狗，来窥探我的目的？”
“贱女人，我担心的是地狱之门的坐标！”木偶用那种带着滋滋杂音的语气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曝露坐标？你们这些‘拜魂救赎会’的食死徒，只能依靠这个虚伪世界的非凡者尸体，才能现身。”
“你们容易被追踪，被缉捕，这是你们的缺点！”
卫芷芙伸出白皙优雅的手指，点了点自己，“而我呢，很抱歉，我不可能被追踪到！因为我的力量，是血源的力量，根本就不用遵循这个虚伪世界的规则！”
木偶显得有些滞涩，微微扭了扭脖子，再才说道：“但你同样离不开溏街范围，因为你的鲜血祭台在这里。而我却可以行走无间，如果我不愿意，那就没有人能够缉捕到我。”
卫芷芙继续妩媚的笑了，手指指向木偶：“我怎么听出来，你似乎在祈求我，想要和我联手呢。”
木偶无声地咧嘴，也像是在嘲笑，说道：
“你知道我的手段和力量，这一份功勋，我认为你很难独占。如果你足够聪明，应该知道我们联手的威力。”
“‘血源诅咒议会’和‘拜魂救赎会’的联手吗？这个笑话在地狱下面已经传了好多年了，总是那么好笑！”卫芷芙扭动着身体，手抚着胸口笑得夸张。
“血源之力和拜魂之力，都是吾主的恩赐。我们目标一致，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你的自大会毁了你的计划。”木偶带着滋滋杂音说道。
“别废话了，前辈！”
卫芷芙收起笑容，伸直长腿，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的计划万无一失，你要么顺从我，依附我，然后等待我分享给你一份功勋。要么你就继续用愚蠢的行尸走狗来监视我，看着我一步步走向成功。”
木偶无声地咧了咧嘴，腥红的舌头伸出来，在空气里舔了舔，滋滋的杂音越来越杂乱，说道：
“我觉得这一次谈崩了，期待下一次会面吧......”
随着话音收尾，木偶倒吊的形态向上回缩。那些垂落的黑色‘绳索’烟雾越缩越短，木偶的体型也在溃散，化为一团蠕动的黑烟，即将完全烟散云散。
忽然，从黑烟里又冒出一句：
“以你的能力，只能孵化三个血源种子。虽然我提供给你范均的情报，但你居然失败了，让我感到很诧异。或许，是自大带来的惩罚......”
黑烟说着说着，逐渐溃散，留下最后一段话：
“你就只剩下这两个跟班了，好好利用，我会看着你......”声音已经消失，黑烟也变得无影无踪。
整个房间里恢复了死寂般的安静。
第58章 各怀心思
此刻，在距离这个阴暗工地大约两小时车程远的地方，是一片样式有些老旧的混合式建筑群。
这些建筑有高有低，掺杂着公寓楼和别墅楼，外围是院墙连绵，并且有政府部门的警卫驻扎。
‘十字区公职疗养区’，是这片地区的名称。虽然称为疗养区，但实际上是执政厅退休的官员、专家等，避开一些法规后形成的私有居住区。
因为这些退休人员大多是溏街本地人，所以执政厅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并没有过多干预。久而久之，多年积累，此地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
在一幢外观典雅，颇有岁月痕迹的别墅楼里，地下室内，柔和的灯光光影洒开，照耀着布置得仿佛酒庄似的宽敞空间。
一排排木制酒桶沿着墙壁展开，居中的地方则布置成品酒区，沙发、茶几、酒具、智能餐柜等设施一应俱全。
一个背对着门口，靠坐在沙发上的男子，看不清容貌。他的手中端着圆酒杯，深红色的葡萄酒液在杯中荡漾，挥发出醉人的果香。
司徒襄，这个疑似被污染失控的非凡者，此刻就坐在这个男子的对面。但司徒襄的姿态恭敬无比，坐得端正笔挺，双手放在膝上，神色也是肃然认真。
忽然，并不高的房顶平面上，开始缭绕起黑烟。
然后整个平面上仿佛出现大量乱码，虚拟般的线条纵横交错，扭曲着、动态模糊，变得越来越杂乱凌落。
最终，黑烟仿佛突破了这些乱码线条的束缚，挣扎着噗嗤迸射。十几道黑色‘绳索’般的线条垂落。然后就是一具木偶缓缓凝结成形，倒吊悬挂在黑色线条下。
“看来谈判已经失败了，果然是个自大的女人。”
沙发上的男子摇晃酒杯的手停止，扭过头，看向垂落下来的木偶。
他的模样显现在灯光下，居然没有具体面貌。
因为在他的头颅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整个脸被蒙住。只是绷带上撕开了几道缝，露出眼睛和嘴巴。
这个古怪形象的男子，身上穿的也是条纹囚服，甚至脚上还有镣铐，只是已经被扯断了。
他就这样神态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仿佛在自己卧室里，端着酒杯，轻轻酌了一口葡萄酒，绷带裂开缝的嘴说道：
“自大，是一种美德，需要赞扬。我可以玩弄这种自大，凭借这种自大，从对手的身上，剥夺一些可以占据的好处。”
司徒襄依然是恭敬而严肃，低语道：“郝先生，您似乎对卫芷芙的评价并不高。”
被称为‘郝先生’的男子，摇头笑道：
“一个侥幸从地狱里脱离，游荡在虚伪世界里的小家伙而已。她并不能代表‘血源诅咒议会’，不值得引起我的重视。”
“可是她已经成功掌握了鳄鱼帮，甚至计划实施得万无一失，即将破土动工，兴建那个未知目的的医院。”司徒襄恭敬说道。
“嗯，这方面我确实也有疑问，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郝先生继续摇晃着酒杯，陷入沉思。
“会不会是某种大型献祭？用大量残障人士的血肉......来唤醒吾主的降临？”司徒襄斟酌着说道。
郝先生摇摇头道：“不，这种代价太大了！她无力承受。而且，如果仅仅是这种粗暴的计划，在启动前就会被教会扑灭！毕竟在这个虚伪世界，教会才是主角，强大得不可思议！”
司徒襄也是缓缓点头：“是啊，她已经搜集了五万名单，这么多的人员，一但被献祭，造成的影响太大，卫芷芙没有这样的能力和手段。”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吗？”司徒襄又接着问。
“为什么要看着？”
郝先生嗤笑一声，“如果她成功了，召唤的是‘原初血源之主’的降临，虽然祂同样是地狱主宰，但对于我们信仰的‘最初灵魂之主’，又有什么好处？”
司徒襄赶紧虔诚地垂首，双手握于额前，默默念诵了‘最初灵魂之主’的尊名，再才轻吐一口气，缓缓放松。
“您要我怎么做？我时刻等待着任务安排，聆听您的指点！”司徒襄对着郝先生恭敬说道。
郝先生轻酌着葡萄酒液，想了想，说道：
“卫芷芙的能力，是控制三个血源孵化种子，为她所用。本来我给她介绍了第三个，她也亲自去孵化，但很可惜失败了。”
“我和她，都低估了那个叫范均的非凡者。范均因此而失控身亡，那么卫芷芙手下就只剩下两个孵化种子，可以操纵。”
郝先生说到这里，绷带裂缝里露出无声笑容，“她现在的实力被削弱，还是那么自大狂傲，我决定好好利用一下......”
“您的意思是？需要我去破坏吗？”司徒襄问道。
“不，为什么要破坏？她建立那所慈善医院，我心里已经有一点眉目，但真实目的还没有猜透。我希望她成功，但是只希望医院建成，而不是在她手中。”
郝先生琢磨半晌，再才说道：“首先，你引导诡秘所对卫芷芙产生重视。让她在压力下兴建医院，不能太顺利。”
“她的能力来源于‘血源之力’，并不受这个世界规则的约束，所以这个世界的非凡者追踪不到她，无法辨认。”
司徒襄点头：“好的，我会安排妥善的计划，进行引导。”
“第二，继续加强俱摩罗科技公司对医院的参与。医院可以建成，但最终却要掌握在我们手里。卫芷芙的目标虽然和我一致，但这份功勋却应该属于我，而不是她。”
郝先生说到这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说道：“第三个安排，我亲自实行，你按照前两条去做好。”
“遵从您的指点！”司徒襄站起身，恭敬地对郝先生施礼。
“去吧，我相信你的能力。”郝先生摆摆手。
司徒襄再次施礼，然后告辞离去。
郝先生扭过头，看向悬挂倒吊的木偶。然后，他抬起手掌，五指对着木偶轻轻拨动，仿佛有无形的线在牵扯一样。
瞬间，木偶就化为黑烟溃散。
整个地下室里，灯光也就此熄灭，一切归于黑暗沉寂。
............
陈枫乘坐的出租车，返回到十字区长平大道。
付款下车后，陈枫眺望着前方，那夜幕笼罩下的四座大厦。就在四座大厦的中心地带，植物园林的中间，就是诡秘所的古典高楼。
陈枫一阵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回诡秘所。
毕竟他能够辨认追踪‘血源诅咒议会’成员的‘灵’，实在是太过于特殊，无法解释，关系到他的底牌和自身隐秘。
但如果不说，他孤身一人去找卫芷芙，就是自陷险地，相当于作死。很显然对方的实力，不是他能轻易触碰的。
而且范均不能白白牺牲，绝不能放过卫芷芙。时间拖得越久，他们的势力就越稳固，必须趁早缉捕，以防后患。
‘那就只能硬扯理由，往卫芷芙和跛豪身上抛疑点......’
陈枫默默发散思维。
他想到自己身上的最大特点，也是诡秘所众人皆知的特点。
‘地狱文字！’陈枫打了个响指，微微一笑。
他立即掏出特勤手机，给范胤和李察发出信息。
第59章 黑锅
嗤！
越野摩托车刹在一个破桥洞下。
这里就是弹痕街附近的一个区域，陈枫当初调查‘二丫’的案子时，曾经来过，前面就是那个熟悉的废料场边缘。
回想遭遇那个‘兽狩家’序列的失控者，当时的惊险情景，陈枫仍有些唏嘘。停好摩托车后，他在砖石上坐下。
掏出皮夹克暗袋里的齿轮指针，上面纠缠着代表卫芷芙的‘灵’，以及代表跛豪的‘灵’，共同形成了微弱的‘马赛克’指引。
而在这个只有陈枫才能见到的扭曲色斑影子上，依稀附着了难以言表的‘血丝触手’，在以诡异难测的动作蠕动着，丝丝缕缕散发令人心悸的感觉。
陈枫并不是第一次见这些‘血丝触手’，但每次都是头皮发麻。总觉得四面八方似乎笼罩着某种力量，仿佛血腥中带着生命力，诡秘无形的未知存在，于虚无之中凝视而来。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陈枫深吸一口气，关闭了‘窃秘之眼’和‘灵感’。所有的一切再才消失，恢复了夜幕下的宁静。
这个世界的非凡者，似乎大多数都无法辨认、难以感应、不可追踪到这种‘血丝触手’。所以‘血源诅咒议会’的成员，才会肆无忌惮地实施阴谋。
原因为何？陈枫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可以辨认、可以感应、甚至可以追踪。
这一张底牌，陈枫绝不能泄露。因为自身的特殊，不一定就是幸运，或许后果是祸患。是被塞进实验舱里切片，被插满导管进行解剖......
要想规避自己底牌的泄露，那就只能把‘地狱文字’拿出来做挡箭牌。当初他在指出司徒襄可疑时，用的也是这一招黑锅。
陈枫默默思绪着，等待范胤和李察的到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远空出现微微嗡鸣。
诡秘所的深红色浮空车，已经急速掠空而来。
片刻后，随着气流喷绕，浮空车缓缓悬停在破桥洞旁。
范胤依然是一身青袍，脸色略有憔悴，从滑开的车门里走出来。李察跟在范胤身后，看见陈枫，立即扬手打了个招呼。
“为什么选在这里见面？”
范胤来到陈枫身边，带着疑惑的问道。
李察也瞅了瞅周围，或许是觉得似曾相识，正想开口，但瞧了陈枫一眼，居然就强行憋回去了，暗暗对着陈枫使了个疑惑的眼色。
“队长，我去过徵祥区曼森度假酒店，进行了‘灵感’窥探。”陈枫平静说道。
“嗯？”
范胤一愣，但随即就严肃地盯着陈枫，眼神凝重：“胡闹！”
李察也是一愣，想起范均的案子，顿时担心的脱口而出：“枫，你去那干什么？你的能力调查高序列失控者，会有危险！”
“不仅仅是调查高序列有危险，你要知道，当时在发现范均失控而亡的尸体时，现场勘察人员见到了代表‘血源诅咒议会’成员‘血丝触手’的出现！”
范胤严肃说道，提到‘范均’的名字时，眉头仍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王尔德应该是对你提起过，任何妄图窥探‘血丝触手’以及‘灵’的行为，都是高度危险！代表着失控，以及不可预测的异变后果！”
“我知道，队长。我并没有带范均的贴身物去，所以并没有窥探范均遗留的‘灵’。”陈枫依然是平静的解释道。
范胤看着陈枫表现出的镇定，不由得收起严肃的表情，在陈枫身边坐下，问道：“你去的目的是什么？”
李察赶紧也蹲在一旁，带着紧张的神态瞧着陈枫。
陈枫斟酌着语言，说道：
“在参加范均的葬礼之前，我接到了一个案子，去溏街桂兰道调查跛豪。并且，在那里碰到了宾哥......”
他开始讲述自己如何接秦惜的案子，如何遇见韩宾，如何在凤翔楼遇袭事件里，意外感应到断坤有可疑。
“......当时，我把疑惑告诉宾哥，宾哥也认为我的猜测可能成真。后来，我和宾哥就接到范均殉职的消息，赶回诡秘所......”
“葬礼后，宾哥对我说起范均的死因，我立即就有了疑问。”
陈枫带着肯定语气说道，“已知卫芷芙绝对是‘血源诅咒议会’成员，并且跛豪和断坤已经投靠卫芷芙。他们三人之间必定是同盟关系。”
“并且我们还知道，食死徒也在关注卫芷芙，从而也产生联系。”
“那么，范均去调查食死徒，却被‘血源诅咒议会’袭击，导致失控身亡，还留下带有‘血丝触手’的‘灵’，这完全就是不合理的现象。”
范胤听着陈枫的讲述，脸色也是若有所思。
陈枫一边暗暗观察范胤的反应，一边继续分析说道：“我本来想要范均的贴身物，但被宾哥制止了。可是我心中的疑问必须要有解答，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卫芷芙与之有关，但我还是去了曼森度假酒店，希望能够发现些什么。”
陈枫深吸一口气，认真看着范胤，说道：“我发现了卫芷芙和跛豪的痕迹，并且能证明卫芷芙和跛豪参与了谋杀！”
“什么？”李察头皮发炸，又惊又恼地跳起来，“均哥是那个女人杀的！？”
范胤缓缓闭目，似乎是在平复心情，许久后睁开，看着陈枫，带着一丝沙哑的说道：
“我知道你的心情，任何队友殉职，我们同感悲痛。但是，如果做伪证，而导致调查出现偏差，你做为当事人，就会受到教会裁决庭的审判。”
“为什么啊，队长！”
陈枫没开口，李察却急得跳脚：“陈枫已经找到证据，均哥的死肯定有问题！你不也是说要查明真相吗？”
范胤暗暗叹息，摇头道：
“查明真相，也需要证据，而不是凭空推测的伪证。当时去勘察范均死亡现场的，是忍者本能神堂诡秘所宇智波镜带队。他已经是3级序列芯片，和我同级。”
“如果连宇智波镜都没有发觉异常，你怎么能认定？怎么有证据？指明卫芷芙和跛豪到过现场呢？”
李察顿时就哑口无言。
如果陈枫确实是有证据，那岂不是说宇智波镜无能？
再者说，连宇智波镜都找不到的证据，陈枫怎么能找到？
李察欲言又止地瞧向陈枫，实在不知该如何说。
陈枫也明白这个道理。
因为卫芷芙和跛豪的证据，是带着‘血丝触手’的‘灵’。但是‘血源诅咒议会’的‘灵’，是不可能被窥探到的。
当时之所以能够在范均死亡尸体上，窥探到‘血丝触手’的反应，那是因为范均的死，是失控，是一种特殊溃变现象，因此意外的被窥探到。
死亡报告上写得清楚，并没有任何其他疑点和痕迹。
‘幸好我有地狱文字的挡箭牌......’陈枫暗暗嘀咕。
“队长。”
陈枫抬起头，盯着范胤，低语道：“我之前见过卫芷芙和跛豪，两个正常的‘灵’......”
说着，他拿出那截三角纸片，以及跛豪的贴身物品，放在范胤面前，接着说道：
“我去曼森度假酒店，并没有多想，只是凭感觉前往。通过仔细搜索，我发现了地狱文字的遗留，而且文字上附着有卫芷芙和跛豪‘灵’的残留。”
李察惊喜得一拍陈枫，握紧拳头看向范胤，“队长！还等什么？马上抓他们！！”
范胤的脸色并没有起什么变化，只是瞧着陈枫，缓缓问：“证据呢？你所说的地狱文字和残留的‘灵’，都是难以窥探的存在。只代表你的讲述，并不是确切证据。”
李察急得团团转，又看向陈枫。
陈枫只是微微一笑，回手指向前方：“队长，证据就在那里。我已经通过地狱文字和跛豪‘灵’的感应，找到他们的藏身点。如果抓到跛豪，或者卫芷芙，那一切就迎刃而解。”
这本来就是陈枫往卫芷芙和跛豪身上，硬扯的抓捕理由。目的就是说服范胤，相信他的判断前去抓捕。
只要抓到了，一切都能成真。抓不到才叫伪证，但陈枫有追踪的秘密能力，继续扔黑锅。那就不可能抓不到。
“队长！我相信陈枫！”李察着急的盯着范胤。
范胤又再微微闭目，重新睁开，凝重说道：“好，我相信你！”
三人不再多说，迅速上了浮空车。
然后在陈枫的指点下，距离颇远就停下来，一切靠步行接近。不到半小时，已经可以见到前方那个阴暗的停工工地。
两层小楼，被簇拥在材料堆里，依稀有着灯光。
陈枫凝神感应着齿轮指针上，那仍然没有变动的‘灵’的指引，心中笃定，指着小楼，低语道：
“目标就在楼房里，跛豪肯定是在，另有一个，我猜测是断坤。至于卫芷芙，我无法感应。”
范胤凝视着前方的小楼，微微颔首，然后手指在身前划动。片刻间，三道仿佛无数尘埃聚合，宛若全息投影般的‘符’，缭绕而起。
‘符’带着隐约灰尘，分别拍在范胤、李察、陈枫三人身上，瞬闪而过，仿佛从未出现。
“自然尘霾，可以遮蔽我们的非凡者气息。现在检查枪弹和纳米衣，保持镇静。攻击时，李察主前，我主中，陈枫辅助，明白了吗？”
李察点点头，轻轻在右臂上一按。淡金色向上漫延，他的手臂立即显得粗壮，宛若蕴藏着巨大的能量，杀气待放。
陈枫则是掏出沙蝰手枪，想了想，又掏出银色特勤手枪。双枪在手，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砰砰心跳，准备行动。
李察回头瞧了一眼陈枫手里的沙蝰手枪，眼皮子跳动，想说些什么，但行动即将开始，只得忍住没出声。
“3，2，1，行动！”
李察一声闷喝，仿佛一头雌伏猎豹，瞬间就全力暴发，如同炮弹一样冲向小楼。
范胤和陈枫快速跟上。
蓬！
李察一拳打在某个墙面。
喀嚓，哗啦，大量石渣飞溅，整堵墙被打破，上面大半层楼都开始震动，接着就开始坍塌。
陈枫举起枪，一直盯着小楼上的动静。
突然，沙蝰枪管前端的晶粒有了反应，陈枫的墨镜感受到绿光一闪，这就代表着敌方被锁定。
陈枫当机立断，扣动扳机，砰的一枪。
第60章 恐怖幻相
砰！
沙蝰的枪击声响彻四周。
但是很可惜，并没有打中任何人。
陈枫爆了句粗口，抬起特勤手枪又是一枪。
不管打不打得中，气势不能弱。
随着枪响，范胤站在一侧，左掌虚按，右手食指则是挥洒自如，宛若凌空在书写横撇竖捺。
二层小楼的周围，立即就是风旋卷起，大量沙尘仿佛一条条尘墙似的纵横排列。沙影倾泄而下，就像一道道幕帘升起在‘降雨’。
风与沙的结合，立即就将小楼前后左右全都封锁。
与此同时，李察也奋力打出第二拳。
蓬！摇摇欲坠的半层楼，终于是承受不住，轰隆塌陷。
随着倒塌，剧烈的灰尘弥漫中，两个身影已经被迫显现出来。陈枫一眼就能看出，就是跛豪和断坤。
但却没能见到卫芷芙的身影。
此刻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侯，陈枫回头一声喊：“队长，是跛豪和断坤！”
范胤也已经看清楚，终于确认陈枫的追踪果然是真的！
“退后！”
范胤一声呼唤，双掌抬起，向前一按。
瞬间，两道古韵环绕的全息投影‘符’，散发成两座土黄色沙尘‘山丘’，轰隆一声向跛豪和断坤身上镇压下去。
陈枫刚刚抬起沙蝰手枪，想要瞄准断坤打一枪。但就在这个瞬间，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视线出现问题。
他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仿佛突然之间滞涩了一下，变得极其的迟缓。就好像画面正常的时侯，开始出现大量‘卡帧’......
本来要镇压在跛豪和断坤身上的‘符’，变得支离破裂，就像是画面由于‘卡帧’，变得不流畅，断断续续，怪异扭曲。
而且整个环境里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陈枫耳朵里只听到枪响后的嗡嗡声，有种即将要聋了的感觉，除了嗡嗡嗡的回荡，什么也听不见。
“这......”陈枫感到莫名的骇怕。
他的心脏在狂跳，一阵又一阵心悸的感觉仿佛潮水涌来，带动着心脏砰砰砰剧烈震动，所有的血液都往头脑里冲，甚至都能听到血在刷刷刷的流动。
陈枫的身体开始抽搐，四肢有种撕裂的痛感，双枪在手都几乎拿捏不住。头疼欲炸，太阳穴两端突突突的抽搐发跳。
离陈枫不远的李察回过头来，对着陈枫大喊了一声。
但是声音根本就听不到，陈枫甚至看见李察浑身上下在‘长毛’，大量黑色的尖刺毛发茁壮成长，以可怕的速度向李察全身漫延。
“哥！！”
陈枫一惊，回头望去，不远的黑暗里，陈小粒穿着睡衣，极其慌张地向他跑来。十几个黑色西服的鳄鱼帮众，在后面举着枪狂追。
“细粒！”陈枫大惊失色，赶紧向陈小粒跑去，双枪拼命地射击。但偏偏枪法烂得出奇，没有一个鳄鱼帮众中枪。
反而这些鳄鱼帮众，砰砰砰的开枪反击。
一连串的子弹在地面乱炸四溅。
噗噗，血花冒起，陈小粒已经中枪，惨叫着倒在血泊中。
“不！！”
陈枫目眦欲裂，拼了命地向陈小粒跑去。
几个鳄鱼帮众却已经冲到陈小粒身旁，撕腿拉臂，就像抢猎物一样拖着陈小粒疯狂逃窜。
大量的血在路上泼洒，陈枫发了疯地猛追，双枪已经顾不得准头，有多少子弹都恨不得打光。
但是四周太黑了，陈枫已经是慌不择路，也追不上前面的鳄鱼帮众。
跑着跑着，陈枫陡然一激灵。
“细粒怎么会到这来？”
刚开始是关心则乱，但现在意识清醒，陈枫就觉得不对劲了。
“陈枫......”
“陈枫......”
遥远的地方，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喊，忽高忽低的回荡在陈枫耳中。
“恐怖爵！？我被影响了！？”
陈枫骤然想起断坤和卫芷芙的能力，果断地伸手摸向眉端，同时牙齿轻点舌尖。
‘窃秘之眼’开！
‘灵感’开！
瞬间，他眼前笼罩的黑暗，在扭曲着坍塌消失。
光亮、颜色、整个环境里的景观，完全恢复了正常。
“陈枫！你TM快醒醒！！”
李察巨大的嗓门，在陈枫耳边吼叫。
陈枫回过头，李察在他身旁急得满头大汗，跳着脚大吼。
“我没事了，队长呢？”陈枫赶紧问。
“我拷！”李察惊喜万分，猛地一拍陈枫肩头，“特么的我被你追杀得差点没命！！你的双枪连射太残忍了吧！”
“我追杀你？”陈枫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刚才很可能是他陷入了某种幻觉里，然后把李察认做鳄鱼帮众，开枪追杀。
“我又不敢打你，怕把你打坏了。走啊，别愣着，队长还危险呢！”李察一把扯起陈枫，掉头猛冲。
原来他俩一追一逃，已经远离了那幢楼房。
陈枫又是尴尬又是着急，跟着李察拼了命地往回跑，终于又见到了范胤的身影。
但是此刻的范胤，双手前撑，四道全息投影般的‘符’，就像四堵墙，在身前虚幻波动。
而他则是不断地后退。
对面就是断坤和跛豪，一人一把重型枪械，对着范胤。蓬蓬蓬，一枪接一枪，打得‘符’上尘沙爆炸。
“队长！”李察大吼一声，手臂机械义肢金色漫延，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挟带滚滚灰尘，向着断坤猛冲过去。
断坤慌忙放下枪，五指按着眉心，嘴里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啸。
随着尖啸声起，李察冲锋的身形，很明显就‘卡帧’了一下，然后他不知是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居然哇哇大叫，又向另一个方向追去。
陈枫早已经是举起沙蝰手枪，枪管上晶粒一亮，眼前绿光一闪，显示目标被锁定。
砰！枪已响！
噗，血花溅起，断坤一声惨叫，仰面后倒。左肋下已经血染一片，居然被陈枫打中了。
‘我打的是右边......’陈枫顾不得吐槽，双枪在手，砰砰砰对着跛豪射击。
跛豪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似乎是没想到陈枫这么快就脱离了幻觉。他慌忙窜进一个倒塌掩体里，同时趁此机会，也发出了一声尖啸。
瞬间，范胤面前阻挡的四道‘符’，出现‘卡帧’现象。而范胤已经紧闭双目，一把扯住陈枫，极速后退。
但是陈枫却感觉良好，他此刻是‘窃秘之眼’和‘灵感’双开，似乎正面这种恐怖幻相的侵袭，反而没事。
但这种情况，也不好解释。
陈枫有心想回手再补几枪，可惜子弹已经打光了。
不过总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范胤后退的步伐停住，突然闭着眼，抬头‘看’向天空。
陈枫也感觉到了，又有一辆诡秘所浮空车急速而来。
“队长！”
一个娇小的身影飞快窜出车门，然后在半空中手掐忍者印，瞬间身影扭曲一闪，已经闪到离跛豪不远的地方落下。
红雁一经落地，手一甩，三道黑光射向跛豪躲藏的掩体。蓬，掩体被红雁甩出的黑光炸塌。
与此同时，巴荼鲁也冲出了车门。他的气势比李察更加猛烈，真就如同出膛大炮弹，轰隆一声砸向跛豪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