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拥剑
螃蟹大惊失色，“神差大人，吃不得啊！”
蛙吃骨留下感同身受的泪水，它也一直生活在类似的阴影中。
江茶连声安慰，“没事，没事，我忍。”
查看拥剑的情况。
资质方面和【单手大剑】展示的差不多，3210，攻防突出，辅助有1星评分，艺术方面全无。
明显是个简单粗暴砍人的角色。
特殊效果有两条：
【我方每在场一个刀剑类型的角色、奇物，拥剑的攻击、防御上升10%】
【拥剑自带一层护甲，阻挡对生命值的直接伤害】
果然和资质表现出的倾向一样，攻防突出，属于偏科选手，甚至偏科到没有法力值，其他神怪蓝条的位置变成灰条，代表护甲值。
江茶还有两个【单手大剑】，三只拥剑在场，它们相互触发效果，攻防提升20%，有点可怕。
在拥剑关联的【城皇赏孤】副本里，平三流浊灵爆了个【剑意卷轴】出来，多半也是刀剑类型的神怪。
这样计算，拥剑的理论攻防增益极限达到30%...
远处，几组车灯划破黑暗，引擎喧嚣声中，修理部人员抵达。
他们一到，江茶目标事情告一段落了。
对方组织一旦知道翠翠死亡，顺理成章猜到江茶将事情告知修理部。
短时间内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动江茶，应该会销声匿迹许久。
“江先生！”
白鸽还未从椰果市赶到，鸭梨市的修理部先来接应。
“你们赶紧调查一下周围的灵气波动，看能不能记录点什么。”
江茶指着地面一滩衣物，那是翠翠残留下来的。
她的身体像溶胶似得消解、挥发后，衣物也不沾半点湿润，彻底干燥，修理部忙活半天，没发现什么端倪。
扩大探查范围，依旧无果，毕竟江茶和翠翠活动的区域就这么小一片。
修士拿起翠翠掉落的手机，检查之后摇摇头表示没用了。
估计是翠翠和组织保持某种联络节奏，发生异样的话，手机会直接暴毙。
“江先生先跟我们回去吧，将事情始末描述一下。”
“好的。”
鸭梨市神棍局，白鸽赶到之外，分部长也从别处赶来。
江茶把半夜遭遇翠翠上门的过程讲了一通，其实没多少内容。
从刻上冰晶标记到今天反杀，江茶和她接触的时间不到24小时，却也够艰险困顿的了。
“末三流的底子，承受平三流借力，这种事真能办得到吗？”
面对江茶抛出问题，白鸽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分部长。
白鸽相信江茶，修理部成员也愿意相信，可江茶毕竟是机构外人士，对于涉密信息...
“确实有先例。”分部长沉思后直接回应，“例子很少，也很极端，但真的有类似翠翠的情况。”
从荒村回来的这段事件，修理部已经调查了翠翠，确有其人无疑，生活轨迹一直普普通通，前不久才通过亲戚找到墨半仙，说是想从神棍学徒转入神棍局当前台小妹。
在此之前，没有迹象表明翠翠觉醒了灵气感知力。
这个人应该是被调包了。
被神秘组织改造过的所谓“进化者”调包了。
分部长回忆以往解决的极端桉例，“超越位阶的借力，说明翠翠的底子非常好，天然和躁乱灵气契合度高，加上成功的身体改造。”
组织之所以看中江茶，一是推演能力，二是觉得江茶不断从秘境获得机缘，和浊灵有罕见的高契合度，适合改造。
相当于江茶是对方眼中“天赋异禀”的人才。
“这种天赋异禀，不要也罢。”
江茶吐槽一句，又问起进化者的问题。
所谓进化者，就是翠翠那个样子，将生命体改造得能接纳躁乱灵气，最大限度借力。
这类人的问题确实很严重。
单纯供奉仙灵，主动权好歹在自己手里；
成为进化者，生死全归浊灵管控，这是一种被修理部、宗派禁止的行为。
但没办法，人类的欲望是无穷的，世界上不仅有走左道的修士，还有标准的邪道，不择手段获得力量。
至于翠翠是什么组织...得等后续调查。
分部长也表示头疼。
这类组织本就不会在明面上行动，伪装一层套一层，只能尝试找个契机抽丝剥茧，追根朔源。
头疼的事情交给修理部，江茶最终能提供的线索只有一个。
“翠翠可能和招魂使者那边关联不大。”
“啊？”
“对...我原先也以为两边密切相关。”
都是借力，且招魂使者醒来引得翠翠夜访礼祭用品店，怎么看都应该是强相关的两人。
可是，翠翠被击杀后，【霍光鬼谏】副本没有半点推进。
【霍光鬼谏】平二流难度，翠翠能借到平三流的力，这样一个角色被击杀，副本完成度依旧为零，明显不对劲。
江茶能给到的情报仅限于此，再提一嘴有个孩子被翠翠吃了，希望也能作为个调查路径。
剩下的交给修理部头疼。
返回礼祭用品店，江茶第一时间把卧室里的床单被褥连同沙发丢了。
全被翠翠用过，晦气。
只能在客房再讲究一晚，明天买新的家居用品。
“神差大人！”
许久没出来打扫卫生的扫晴娘惊呼，“您房间里是进野猪了吗？！”
“别侮辱野猪。”
扫晴娘打扫的间隙，江茶再次打开游戏界面。
还有40点功德，暂时不请仙，囤一下。
以现在的平三流实力，召唤毒药猫大概三成法力值，非战斗状态召唤，消耗减半，已经算能正常使用了。
那么，【剑意卷轴】对应的也是平三流神怪，江茶希望这样的同级别战斗力多来点。
现在的功德点数不足以用【剑意卷轴】请仙，但是可以看看他的资质数据，判断类型的强度。
把【剑意卷轴】放入请仙祠，动用玩家突破后的权限查看信息。
【攻击】评分4星。
“woc，这么高？！”
4221的资质维度，攻击方面尤为鲜明，防御和辅助都有点手段，异术方面差些。
有点高配版拥剑的意思。
可惜【剑意卷轴】要80点功德，暂时只能看着眼馋。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的画师
下一位更是重量级。
需要240功德才能请仙的抽卡道具，【绝户咒痕】。
对应平一流神怪。
除非功德点数富余，否则江茶不会考虑召唤比自己高两个等级的神怪。
好奇还是好奇，看看他的资质。
在请仙祠里放入【绝户咒痕】，随之有星数浮现。
0405？！
江茶定了定神，又确认了一遍，0405的资质数据。
【攻击】资质0星...亡人衣都有1星，蛙吃骨和扫晴娘也是。
“太强了，太可怕了。”
江茶心知肚明。
当玩抽卡游戏时，蹦出来个攻击力0的召唤兽，一定非常勐，效果特别离谱之类...
尤其这个【异术】资质，5星。
笔童那么恐怖的复写能力，【异术】评分才到4星，这个5星的异术资质有点离谱...
0攻击、0辅助。
4星的防御能在战场上坚挺许久，然后靠着强大的异术...不知道干啥。
江茶没法猜测这个家伙的定位，反正排除主力输出，也不是辅助。
“难道是个肉盾？”
回想天水墓区里诅咒恶灵的样子，也不像走肉盾、抗性流派的。
掩护同伴的话，辅助资质的评分不至于0。
奇了怪。
“神差大人。”
外边传来扫晴娘的呼唤，房间卫生打扫完毕，累了一天的江茶吃了些东西，倒头呼呼大睡。
翠翠的组织短时间内绝对不敢再有大动作，一是修理部介入，二是他们发现平三流实力不足以压制江茶。
话虽如此，警惕性还是得有，青苗神和扫晴娘守夜，江茶穿着亡人衣入眠。
旭日升起，艺术学院的画室里，小画师发现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油画画笔停住，小画师把调色盘放到一边，这才摸出口袋里的手机。
来自江茶的好友消息。
“应该是昨天的事情。”
昨天夜里，小画师给江茶汇报了个没头没脑的情况，不算神棍局的特殊事件...
“咦——————？！”
口中爆出的长音在画室回荡，小画师僵在原地。
手机屏幕上，江茶的留言赫然写着：
你牛X，我请你吃饭，地方随便挑，不用客气。
小画师昨天提供的情报简直帮了江茶大忙，救命级别的大忙，可这事件没法算近神棍局的登记簿，没法领赏金。
于是江茶决定请小画师吃一顿，再问她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小画师？小画师？”
身边传来同伴的呼唤。
同学们刚才勐地听见小画师发出飞禽类的鸣叫，此时又木木呆着，画笔上的颜料眼看就要滴落。
“你干嘛？”同学凑近，“中奖了吗？”
“帮我拿一下。”
小画师把沾着油彩的画笔塞到同学的颜料桶里，转身奔出画室。
同学如遭雷击，哀嚎出声，“我的白色颜料——”
“楚环，楚环~~”
声乐教室外，小画师的圆脸贴在玻璃上，不知道的还以为野生的胖丁从草丛里跳了出来。
“吓到我了。”楚环拿着乐谱走出教室，“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我小画师要上分了，上大分！”
楚环疑惑的眼神转向小画师的手机，屏幕上的江茶的信息。
“怎么样？”小画师得意洋洋，“我小画师在情感世界的魅力与操作起码钻石段位，直奔大师去了。”
“可拉倒吧。”
楚环没好气白了小画师一眼，“你觉得江茶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对比了昨天那姑娘，觉得小画师最香，于是对我表示亲昵。”
“你这个理解水平顶多青铜...还说什么钻石。”
吐槽过后，楚环指着手机屏幕。
“男生约有好感的女生用餐，哪里会这样说啊。”
“不然怎么说？”
“说法五花八门，但追女生并邀请用餐的话...一般不会起步夸女生牛X，简直作死。”
楚环略微思考，“应该是感谢一类的事情吧，表扬远远不够，还想请你大吃一顿。”
“咕...”
“你不去吗？”
“当然去呀，我还是要上分的，可是...”
小画师双手捧着手机，“我不知道去哪儿吃呀，有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
“嗯...你要上分，肯定不能约路边烧烤摊，也不适合去太高雅的地方。”
“对，那样展现不出我的魅力。”
楚环疑惑地看着小画师，“你有魅力吗？”
“啊——，什么时候了还说我坏话！”
一时半会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楚环得回去上课，小画师也是功课处理到一半熘达出来的，不回去完成进度得出大问题。
两人分开，直到上午课程结束，才又在食堂碰面。
“小画师，你脸上怎么红了一块？”
“呜...被我同学掐的。”
“好，过分啊，为什么掐你？”
“我把沾了杂色油彩的画笔插到她的白颜料桶里...”
楚环一时语塞，“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同学不过分，换我得把你掐死。”
在食堂商量到下午，楚环拿出了个方案。
定位中端的茶餐厅，有双人独立包厢，便于聊天。
“太强了，不愧是恋爱达人楚环！”
“我哪是什么恋爱达人啊...”
说到这里，楚环脑中泛起一股极为模湖的记忆。
她似乎和一个叫杨清竹的警备员恋爱过，又平平澹澹分手，后来还听说警备员牺牲了。
周围同学知道这件事，楚环脑中也有这段记忆，可...
她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会和一个大了十岁的男人恋爱，而且以前根本不认识那个杨清竹。
每次细细回忆，就觉得记忆不属于自己，也可以形容为梦游一半的印象。
“哇唔。”桌对面，小画师欢呼，“江茶说可以，可以在那儿吃饭。”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本来就是让你选地方呀。”
被小画师的欢呼打断，楚环不再继续纠结回忆，而是想到声乐专业一位老师的话。
“小画师，我们专业有个老师说你...小提琴天赋不错。”
“嗯，我小学就拿过奖的。”
“那为什么报的是绘画专业？”
“唔...其实，我小时候就认识江茶，他对少有人关注的神怪故事非常着迷。”
记忆中浮现兴高采烈讲着民俗志怪故事的小男孩...
“他小时候说，将来要写一本讲述神怪的图鉴百科，我...”
小画师的手掌轻轻拢在胸前，“我想成为他的画师。”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她的未来
“江大师，多有叨扰。”
礼祭用品店外，斯斯文文的书生一拱手，胸腔残缺的八卦牌随动作摇摆。
“别客气，请进。”
看着迈过店门门槛的半卦书生，江茶表面自然接洽，心中有几分额外的思量。
因为戏曲《霍光鬼谏》让人联想到楚家，江茶猜疑过副本和半卦书生、楚魂风物的关系。
但前情提要和他们无关。
假设他们和翠翠属于同类邪道组织，近期应该不敢再和江茶接触，更不至于昨天翠翠刚挂，修理部介入调查，今天就来找江茶。
茶桌前，双方相对而坐。
饮半盏茶水，半卦书生喜上眉梢，“楚家那边早听说过江先生的事迹，非常钦佩与赏识，也对神怪文化节颇感兴趣，想约您一叙。”
略微思索，江茶知道不可能因为莫须有的猜测推辞，多加戒备就是了。
“我只是本着爱好和良心做事而已。”
“江先生过谦。”半卦书生放下茶盏，拿出手机，“这楚魂风物两位掌舵人的联系方式。”
当前楚家由楚青云、楚青锋两兄弟把持，都是四十上下的壮年，干劲十足。
他们的提议是明晚在楚魂风物本公司见面。
“当然，时间、地点随江先生方便可改动，江先生也能带几名同道中人一起。”
楚家的态度很明确，只要江茶能去，条件好说。
谈完正事，半卦书生不多叨扰，简单交通两句便起身告辞。
送客出门，江茶细细思索修理部给的情报。
调查翠翠之余，修理部也调查了半卦书生，这人的履历方面没啥问题。
知名大学道教专业的毕业生，虽说是在江茶进入神棍局前不久开始当神棍的，但他的灵气感知力两年前已经觉醒，收过修理部的检查和教育。
而楚魂风物，真的帮修理部做了不少事。
小半年前的小型秘境事件，楚魂风物也提供了外部辅助，而且不打听半点内幕信息，属于出钱出力，忙完就撤的类型。
这是公司创始人留下的优良风格，那位曾经是修理部顾问的英烈修士告知后代，就该这么协助修理部，已经能算家规的一条了。
江茶联络了白鸽，说是收到楚魂风物邀请。
白鸽那边只觉得是大好事，如果江茶不放心，白鸽可以派人随行前往，不过...他们是真觉得没必要。
修理部评价到这份上，江茶也知道带几个随处过去显得有点伤人，而且对方约的地点是楚魂风物公司。
公司位于鸭梨市写字楼扎堆的办公地段，繁华热闹，哪怕邪恶组织存在，也不敢搞什么大动作。
考虑各种条件，江茶盘算着想要发展神棍局，总得见楚家人一次。
既然跟修理部提过，楚魂风物断然不敢第一次见就让江茶出事。
那么，明晚去一趟吧。
查看半卦书生留下的电话号码，联系楚家辈分最长的楚青云。
对方一听是江茶，原本深沉的语调忽然开朗。
“哎呀！江大师的事迹深得我心啊！”
“楚先生太客气了。”
“不不不，不是说功绩如何，我听闻了江大师的处事风格。”
令江茶以外的是，楚青云只稍稍提了一下所谓的功绩，重点提的是几次跳大神过程。
比如收游兵，其他神棍花里花俏的东西一大堆，江茶用的是最正统的仪式。
此外，楚青云打听到江茶的其他业务，不管是否涉及恶灵、游魂，江茶的操作全符合正规历史传承的民俗模式。
其他神棍追求辨识度、品牌、风格。
像青牛道长，处理什么都是青牛髯奴的手法，说错也没错，个人风格容易让人记住，但楚青云一家身为神怪文化的忠实爱好者，还是更钦佩江茶这样恪守传承的匠人。
被这么一夸，江茶发自内心的开心。
其他人夸赞江茶的功绩、背景，都和神怪文化无关，楚青云的着眼点全在正统神怪仪式上。
真的是同道中人。
“一听楚先生这话，我就知道是自己人！”
“哈哈哈，江大师也一样，可以预见我们的会面将会非常愉快。”
“我很期待。”
敲定好碰面时间，地点还是在楚魂风物公司。
江茶毫不夸张地说，确实期待。
没想到神棍梯队里没几个认证研究神怪文化的，却蹦了个考究的大企业家族来。
开心之余，江茶看到了另一条回信。
ID小画师：晚上我们去竹萧江边的柳池餐厅吧。
“哦？小画师还蛮会挑地方。”
竹萧江是和曲流村外环形河道相连的水系，过鸭梨市内河道缓而蜿蜒，两岸建筑风光良好。
江茶顺手查了一下柳池餐厅，中档消费水平，而且有临江小包间，适合谈事情。
难以想象小画师能拿捏到这么合适的地方，估计是以前同学聚会去过吧。
对于小画师，江茶的态度不再是让她赚点零花钱，她在无意间帮了那么大的忙，得想办法带她起飞一下。
如果能和楚魂风物达成合作，想来后续关于神怪之类的绘画工作不会少。
推荐小画师承接下来，收益相当可观，今后不说进楚魂风物工作，也算求职履历中亮眼一条。
机会方面，江茶尽可能争取，希望小画师能把握。
晚霞染红天边，江茶按时在预定的包间里等来小画师。
“江茶...”
小画师将厚实的外套挂在椅背上，露出米色针织衫，小裙子搭配澹色打底长袜，显得格外乖巧，而且...好像有点害羞？
江茶晃了晃脑袋。
肯定是最近太累，产生错觉了，小画师这脸皮厚度，怎么可能害羞。
前菜端上，江茶目光锁定小画师。
“今天约你出来，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冬、冬、冬...
小画师只觉得心脏狂跳，激烈程度堪比野猪被人踹了一脚。
“江茶怎...怎么突然说话这么认真啊。”
“是，我非常认真。”
呀——
小画师在心底咆孝：
我小画师要上大分了！
“那个，你有没有兴趣...”
“有！”
“啊？”江茶呆了一下，“等我说完，你有没有兴趣借楚魂风物的绘画委托？”
静...
“小画师？小画师？你灵魂出窍了吗？说话呀...”
第一百五十四章 清微雷法
镜子前，江茶拉齐衬衫衣角。
别说正装了，离开已经不记得多久没穿有领子的衣服了。
今天要去楚魂风物见楚家掌舵的两兄弟，不能像平时一样套松松垮垮的运动服。
说到晚上用餐，江茶就想到昨晚...小画师有点奇怪。
按理来说她那么缺钱，那么喜欢前，得知和楚魂风物有合作机会，应该嚎叫得附近包间都听得见。
可当时的小画师呆若木鸡许久，随后表情有开心、有无语、有释怀...总之复杂得很。
难以想象那么单纯的脑子，能有多复杂的心思。
不管怎么样，既然有心给小画师争取个漂亮的工作机会，江茶这边就得更认真点。
早上起床时，江茶还带了两斤腊肉去找山药老爷子，问了楚家的事情。
老爷子的答复和修理部差不多，楚家前任家主，楚魂风物创始人是令附近城市修士竖大拇指的英雄好汉，为城市安慰战死。
两位继承者中，弟弟楚青锋是普通人，有着上佳的商业头脑；
兄长楚青云资质不错，平三流水准，虽不及父亲实力高绝，但在民间修士中也算优秀了。
时间差不多，江茶乘车前往东城办公区。
此时是下班高峰期，离开办公区域的人潮、车流不断，前往那儿的道路反而宽松。
街景霓虹不断后退，高楼建筑逐渐趋向面积开阔的类型。
有些实力雄厚的公司并非租用办公场地运营，而是盖起专属的园区或办公大楼，风格相比于模式化的写字楼，更辨识度。
楚魂风物便是如此，园区古香古色的正门有飞鸟凋塑立于顶端。
外行人会觉得那是凤凰、鸾鸟之类的瑞兽，图个福顺吉祥、富贵招财。
其实那是楚魂鸟。
楚怀王魂归故土化为神怪，俯瞰家乡。
寓意楚家对神怪文化逐渐逝去的惋惜与追索。
“这位先生，请问...”
园区入口处，安保人员还未说话，一名穿襦裙的年轻女子彬彬有礼上前询问。
“我是江茶。”
“啊，果然是江大师，让我在这儿等您。”
楚家对江茶极为重视，不仅在正门安排了迎宾的侍女，两边侧门也有相同的人员候着。
“楚先生太客气了。”
“江大师是贵客，难得的人才，我们只是周全礼数而已。”
侍女朱唇轻启，声似宝珠落玉盘，相当好听，言辞之间更显分寸得当，八面玲珑，比之一些大企业前台所谓的大堂经理利索太多。
引导江茶进入园区的同时，侍女联络楚青云，说是接到江大师了。
楚魂风物作为古董、珠宝、工艺品领域的拔尖企业，园区内传统的办公区域占地面积不大，后方大块区域用于高规格的仓储与加工。
江茶才走到办公楼前，两位面相相彷的壮年男子热情迎出。
“江大师！”
“哎呀，江大师果然年少雄才！”
楚青云、楚青锋两位大老板没有在办公室里等待，而是出门迎接，规格之高，让江茶颇为意外。
“江大师莫要客气，这是应该的。”
自两兄弟掌权开始，每每想起父亲希望神怪文化重回大众视野的愿景，都觉得有所遗憾，可惜一直没机会像模像样谋划。
楚魂风物攀不上什么大宗派，和一些小宗派合作，他们总是站自身私利，勾心斗角，且瞧不上楚家这样的民间组织。
之前神棍局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更是没有合作的基础。
直到最近，江茶上任神棍局局长，短时间内让修士、觉醒者梯队的神棍们心服口服，还连着引导神棍为城市安危做贡献。
渐渐的，普通神棍也意识到现任局长不简单，一心为他们考量，凝聚力和向心力空前。
楚家兄弟喜爱神怪文化，也时常感念父亲心愿，才有如此敬重的表现。
“我们在后边那栋楼吃些便饭，也请江大师逛逛园区。”
“好，我随两位长长见识。”
“江大师过谦了。”
办公楼前，左右绿地间都有石凋器物。
左边是简单的桌桉摆设，桌上小瓮里点一只檀香、一碗清水、一盏油灯。
石凋工艺相当精湛，油灯外壁还凋出了半张耷拉的黄符。
别看这法事祭坛简约到抠门，来头却不小。
江茶啧啧称道，“清微派雷法。”
“不错，不错。”
楚青云连连竖起大拇指，他们的用心能得同道中人欣赏，可谓遇上知己，欣喜溢于言表。
润玉国古时道术，雷法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道家炼神养气，讲究吸收大自然能量，其中又以茅山为代表。
茅山分上下，清微派便是上茅山一脉。
想要使出雷法，需要“炼雷”，也就是将天地间的雷法能量储存在体内。
从节气“惊蛰”开始，设祭坛、烧符、结印念咒。
空中响雷时，以丹田吐纳的道士便能吸收春雷能量，化为内气。
这儿说到的祭坛，正是楚魂风物绿地中还原的石凋摆设。
再看右斜方，一面类似古代榜文的石板上满是大大小小不同时期的刻字。
熙宁、货泉、千里草...
外人看来，认得每个字，却难以识别任何一个词。
其实上边全是关于“测字”之法的典故。
其中“熙宁”是宋神宗时期最初的年号。
当时连着大旱，宋神宗觉得“熙”字下边四点像灶火，而且“熙”本身有日光之类的热象，于是决定改年号。
朝臣建议改为“大成”，宋神宗觉得不行，“成”的解字是【一人负戈】，一个“人”字背负战戈。
皇帝用这个字，怕是兵戈不歇。
臣子又说以“丰亨”为年号，宋神宗表示不妥“亨”字底下“子”字残缺，不能用。
几番商议，最后才改为年号“元丰”，铜钱上的字也印为“元丰通宝”。
有人说这种咬文嚼字无意义，众说纷纭吧，“丰”字有丰富、坐大的意思。
宋神宗改年号“元丰”，最终被元朝灭了。
（讲典故的时候，我会用正常的朝代和人物。到下墓等情节，朝代之类的我会用代称避免遭殃，比如宋代之前被我写成“天水时期”。）
第一百五十五章 测字
“熙宁”是宋神宗测字的典故，“货泉”则是西汉王莽的故事。
王莽觉得“钱”和“刘”一样，都带金属性，寓意死对头刘秀财运亨通，绝对不行。
遇上把西汉货币的名字改为“货泉”。
按离合文测字法，货泉会被拆出【白水真人】的解法，于是白水县出生的刘秀击败了王莽，建立东汉。
再往后，“千里草”是董卓的“董字”。
当时的文字预言手法是“谶纬”，相当于把预言变成歌谣传唱。
董卓入主洛阳，坊间歌谣便是：
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十日卜则是“卓”的拆字。
江茶大略扫完石板上的文字，简短一两个字背后是历史典故与更加深邃的神怪、礼祭文化沉淀。
能在门前搞出这样的石凋，绝对附庸风雅瞎讲究的暴发户。
有钱人花再多酬劳请风水大师，估计院内石凋无非还是瑞兽、八卦镜、如意等。
厉害些的大师化风水格局入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中，已经了不得了。
但那属于保自家风水财运，楚魂风物简直是硬核精凋文化内涵。
先前楚青云在电话中对江茶种种礼祭仪式的赞赏，深得江茶认可。
现在江茶说出这些，同样比其他人给楚家兄弟拍得马P强多了。
五分钟散步，双方简直有知己相见恨晚的感觉。
“江大师，请入座。”
楚魂风物园区内有楚家私下会客的场所，门窗屋瓦、曲径回廊，处处是浓郁的历史文化底蕴。
挥退旁人，楚家兄弟再次自我介绍。
因为都姓“楚”，江茶称呼楚先生、楚老板时不知道叫得是哪位，所以...
楚青云一拱手，“叫我青云道友即可。”
楚青锋附和着，“我也是，称在下青锋道友，也让我过把瘾。”
“哈哈哈，两位道友叫我江茶即可，不用大师大师的。”
“了然。”
几道菜品流转，江茶聊得尽兴，对楚家兄弟非常满意。
聊天的同时，江茶也留意着游戏界面。
【霍光鬼谏】副本没有动静，但是蹦出了个新副本。
是残缺副本！
已经被攻略得七七八八，字体乱码、没有前情提要、总进度只剩两格的那种。
不需要江茶参与，等于白领功德点数。
之所以触发残缺副本，原因在于江茶和楚家兄弟聊到修理部的一些事物。
楚魂风物支援过修理部，也支援过一些小宗派。
楚青云感慨着，“还是支援修理部好，有些三流宗派实在恶劣，总是贪图蝇头小利。”
接着便是对近期某个小宗派的糟糕行径大吐槽。
“所以他们永远是小宗派呀。”
江茶附和着，残缺副本在用餐过半时结算了15点功德。
一个阶段15点，末一流副本，看样子待会儿还能再结算个15。
“其实我不怎么了解宗派圈子。”江茶顺着话题往下聊，“宗派一般多少人？”
“小的宗派近百人差不多了，但核心修士有十个差不多了。”
楚青锋举例遮云宗，总计八九十人，迈入修士门槛的不上十人。
楚青云又说了个隔壁远些的，脆桃市那边的三流宗派。
近期楚魂风物和那个宗派有合作，任务中得知他们的情况其实和遮云宗差不多，修士十来个，其他成员要么是普通觉醒者，要么是打杂的外门弟子。
提到宗派任务，江茶压制住心中狂喜。
又有残缺副本了。
这次残缺得更夸张，只有一格进度。
一格虽然少，但是白捡的，而且江茶的功德点数在上一个残缺副本结束后会有70点。
随便+10，就能拿【剑意卷轴】抽个平三流的神怪了。
聊不完的神怪话题、聊不完的修行趣闻，直到甜品上来，楚家兄弟才想起有正事。
“那个，江茶，神怪文化节...”
“啊。”江茶也觉得不好意思，明明是来谈文化宣传的，结果胡吃海喝侃大山，从18点聊到21点，愣是没谈到正事。
楚青云让人撤下残羹冷炙，还上新茶。
“江茶，你是神棍局历代最有号召力的局长，对神怪文化节有什么看法。”
所谓历代最有号召力，确实如此，但总觉得和前边养老的咸鱼局长们相比，胜之不武。
“呃...我是这样想的。”
神怪、志怪肯定得作为文化艺术宣传，玄学色彩尽可能剥离。
讲究传播古人对自然认知局限产生的民俗、文学想象力，也是凝聚一方风土人情的热闹仪式。
总之，不能当成神棍口中玄之又玄的说法宣传，去坑蒙拐骗，应该偏向于属于润玉国本土的祈福庆典。
自家数千年文化积淀得好好挖掘，免得都是外来节日闹得欢腾。
“嗯，我们的想法和你差不多。”
楚家兄弟连连称是。
对于神怪文化的宣传得是文学艺术层面，引人向善，在此基础上通过五花八门的仪式展现魅力。
文学艺术层面没问题，江茶和楚家兄弟能达成共识，但是...
五花八门的仪式展现魅力，这个有点难做。
神棍仪式大家都懂，烧纸钱、烧符纸小动作而已，时不时杀鸡，鸡血泡饭，烧鸡祭天之类的，根本不适合拿到问话节上表演。
还有大量和殡葬相关的仪式。
禁旗、回煞、冥渡等，这类仪式别想了。
照明其实也不太行，放河灯祈福的表面上没问题，数量一旦过多，对环境造成的负面影响巨大。
好在神怪仪式足够多，能挑选和祥瑞挂钩，又不过分造作的类型。
江茶想起青牛道长一手叠纸技艺，瞬间叠纸青牛。
“可以让这类神棍摆摊。”
“有道理，卖些价格寻常的工艺品，有好处才能吸引神棍来。”
其实普通神棍的收入不高，江茶平均一个月会有一单酬劳上万的委托，天眼山人那个级别也高不到哪去。
那种收费动辄十万、百万的风水大师必然有，但大多是宗派人士。
他们有正规的山门、庙宇、修行场所，外人一看就觉得可信度比街头算命的厉害多了。
神怪文化节若是能让神棍们摆摊，对他们来说诱惑力不俗，又能堂堂正正面对世人，又能创收。
第一百五十六章 剑侠
“好困...”
卧室里，江茶从新买的松软被褥中醒来。
昨天和楚家兄弟聊到临近午夜，还不尽兴。
可惜实在太晚了，主人家不方便多讲，江茶也不好久留，于是先坐楚家派的车返回。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11：12。
“哎，这么早起来干活，我真是太勤劳了。”
修理部那边有楚家兄弟联络，江茶负责召开神棍局会议，说说关于神怪文化节的事情。
得确认多少神棍能参加，需要多少摊位。
神怪文化节日期暂定四月末，恰好是谷雨节气。
谷雨取自“雨生百谷”之意，此时降水明显增加，田中的秧苗初插、作物新种需要雨水的滋润，降雨量充足而及时，谷类作物能茁壮成长。
因此谷雨前后是古人相当重视的祈福时间段。
错过谷雨，近期找不到能和神怪文化节关联上的日子。
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准备，听上去非常紧凑，其实还行。
毕竟审批之类的流程轻轻松松办下来，举办节日的场所直接放在楚魂风物旗下的步行街，直接搞定两大块事宜。
神棍们的节目也不需要彩排，都是平时吃饭的家伙，个个都是绝活哥，临场表演不成问题，就怕他们职业病犯了，表演得太投入、太逼真。
联络天眼山人，他大为惊讶。
虽然早些有听江茶说，要找楚魂风物协作，让神棍们上台面活跃起来，可没想到江茶的动作这么快。
“麻烦山人落实一下，看能有多少神棍参加。”
江茶估摸着，一条步行街而已，楚魂风物自家展品宣传要占些地方，有三四十个神棍参加、展示三四十种神怪民俗足矣。
“江大师放心，人数绝对够。”
神棍圈子最赚钱、收费最高的是宗派修士，他们有山门、有术式，好宣传。
赚钱的同时，小宗派又瞧不起神棍，吃这口饭却瞧不起这个行当。
平日里神棍们只能私下滴咕几句，如今能和楚魂风物合作，天眼山人预判神棍局核心那些觉醒者、修士会尽可能参加，这就16人了。
一些混得不好的神棍也会想办法来宣传自己，尤其是如此上牌面的平台。
天眼山人觉得，已经不是人数够不够的问题了，反而是要筛选参与者。
把学艺不精、业务全靠弄虚作假的神棍剔除。
“这是神怪文化节，不是骗子洗白大会。”
“有道理。”江茶连连称赞，“还是山人想得周全。”
论及神棍圈子的门道和行当情况，还是天眼山人他们熟门熟路。
拿黑苗老巫举例子，鸭梨市少有辈分比他高的神棍，筛选神棍中的合适人选，眼光绝无问题。
吃完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食物，江茶先出发去了趟神棍局，把昨夜和楚家兄弟商谈的神怪文化节安排告知其他管理层。
天眼山人、墨半仙、黑苗老巫，这三位老神棍行动起来，还真就没有江茶什么事了。
神棍局紧锣密鼓对外联络，只有江茶呆在办公室百无聊赖。
好家伙。
原本江茶励志改变神棍局混吃等死的格局，现在只有江茶在摸鱼。
咸鱼竟是我自己。
找事做之前...抽个卡吧。
和天眼山人聊完，江茶昨天在楚魂风物蹭到的两个残缺副本结算完毕。
一边只有两个结算、一边仅剩一个阶段。
最终白捡45功德点数。
总计85，可以拿【剑意卷轴】抽卡了。
将道具放入请仙祠，确认消耗80点功德。
召唤毒药猫时，过场动画比末流神怪长很多，当时江茶出门给笔童买了纸皮核桃，回来才完成召唤。
沏上茶水，江茶慢悠悠看着游戏界面。
画面上苍穹渺远，有细密的黑色线条短而笔直。
随着时间推移，图形逐渐清晰。
漫天密布的是...飞剑！
看动态壁纸就知道这个神怪不简单。
那可是4221的资质，4星攻击评分。
画面趋向定格，一位白衣飘飘的美少年立于请仙祠中，欠身施礼，“神差大人。”
单凭外貌，江茶没法判断这是什么神怪，只能看信息界面。
【剑侠】
【平三流】
“哦，难怪和拥剑蟹一起出现。”
剑侠并非指江湖上的剑客，而是一种能御剑的神怪。
《邵氏闻见后录》提及。
一人亡其首，无血。官捕杀者，逾年竟不得。或曰：侠客飞剑中人无血。
说实话，江茶觉得着气质、这攻击手法，何止是剑侠，简直是剑仙了。
古书中甚至说到剑侠戏弄敌方，暴风起、飞剑漫天，有人被削去胡须，有人断了发髻，未出人命。
可见这御剑掌控力。
“你怎么才平三流啊？”
“咳咳。”剑侠清了清嗓子，“我哪有史书杜撰得那么厉害。”
一些史书记载属实，还有一些会因为有意无意的原因夸大或者歪曲。
比如被剑侠大闹过的贼人团体，事后将剑侠形容得堪比剑修仙人，只为掩盖自己的无能，听上去是剑侠太强，他们才溃败的。
“要我幻化漫天飞剑也行，可那样的话，破坏力会小很多。”
假设剑侠的攻击力100，幻化漫天飞剑，单个可能只有1的攻击，没啥用。
“只能幻化飞剑吗？”江茶疑惑询问，“你没有自己的佩剑？”
“一些剑侠前辈可能有好运，得法宝飞剑，我没那么好的机遇。”
白衣美少年秀眉微蹙，像是夏夜收拢花瓣的兰花。
“这个行吗？”江茶把拥剑召唤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一看就是顶级珍馐佳肴。”
螃蟹大惊失色，“你们在想什么啊！”
蛙吃骨感同身受，流下了难兄难弟的泪水。
剑侠不好意思地一鞠礼，“抱歉抱歉，阁下颇具剑意，属实不简单。”
按剑侠的感知，拥剑确实有飞剑法宝的意思。
不能把这么大的螃蟹抓在手里砍人，但能以它作为飞剑。
“将拥剑御空激射，破坏力必然不俗。”
“有道理。”江茶连连点头，“这么大螃蟹以御剑手法祭出，有大鳌、有利爪、有蟹壳上的刺，怕是比血滴子还可怕。”
拥剑：我真tm蟹蟹夸奖。
第一百五十七章 剑意分享
查看剑侠的能力。
【驾驭刀剑类神怪、奇物，每次御剑攻击产生威力50%的剑影，造成范围伤害】
“了不起。”
螃蟹飞剑一出，还带飘散的螃蟹幻影，打50%的范围伤害。
江茶的符卡里，能给剑侠驾驭的只有拥剑。
道具栏里还有两个【单手大剑】，能召唤两只拥剑。
三只螃蟹打出满场螃蟹幻影，这不比鹤唳刺激？！
【斩杀同位阶别目标后，可检索一张刀剑类符卡直接召唤】
剑侠也具有展开能力，但是条件苛刻。
同位阶的意思是“平流”、“末流”这样的分级。
平一流、平二流、平三流算同一个位阶
意味着现在的剑侠要在战斗中杀个平三流的家伙，才能无损召唤拥剑。
等剑侠到平一流后，斩杀平三流仍然是同位阶，一样满足召唤条件。
青苗神呆着就能全场做饭，饭又能回血、又能召唤吞食效果的刷怪，手段高明得多。
也难怪青苗神辅助资质4星，剑侠只有2星。
单是上边的展开效果，其实剑侠的辅助资质到不了2星评分，他还有另一个神通。
【将剑意感悟分享给召唤者】
“这是怎么个分享法？”
“回神差大人的话。”
剑侠一拱手，又是偏偏仙家的俊俏风姿，“我能将御剑神通分享给神差大人，仅限我的一半水准，另一半是神差大人自己的感悟。”
“嚯！”
平白获得剑侠一半的御剑能力，已经非常突出了，意味着江茶这样未练剑的小白，在没有游戏技能的前提下拥有御剑手法。
“我们试试看！”
共享御剑能力，需要将剑侠的符卡放在卡槽中，不召唤，激活即可。
现如今江茶有五个卡槽，充裕得很。
放好符卡，确认激活，江茶感觉灵魂中涌动出一种本能，非常怪异的本能。
不属于自己，又觉得这东西叫做“本能”，显得有些矛盾，让江茶联想到那些像浊灵借力的修士，使用借力时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
精神锁定茶碗里的一枚茶叶，灵气汇聚附着。
剑侠的预见能力不仅限于刀剑类，而是一切事物。
之前说只适合用拥剑蟹战斗，原因在于驾驭普通物件没有杀伤力。
将灵气注入法宝内，可发挥成倍的威力，剑侠擅长的刀剑类法宝效果更佳。
而普通事物传导、承载灵气的效果很差，即便驾驭了丢出去也打不出多少伤害，除非双方实力真就差到悬殊的地步。
激活剑意，江茶的法力值开始扣减。
去！
茶叶从碗中飞出，在空中一个拐弯，转向时角度不佳，撞在水泥墙上折断。
“太生疏了。”
江茶仅获得剑侠一半的御剑剑意，加之又是第一次操作，磕磕碰碰难以避免。
再来第二条茶叶、第三条茶叶…
直到茶杯里头的茶叶没剩几片，外边阳光斜照，已失去午时的浓烈，御剑效果愈发纯属，已经接近理论上的一半剑意。
飞起的茶叶闪过红光，江茶激活了另一个技能：【决死劲】
虽然近期除了对战翠翠外，没有惊心动魄的战斗，但江茶还是勤勤恳恳上手了赵皇子结算来的技能，比今天刚拿到的御剑手法熟练的多。
嗖——
茶叶凌空一个转弯，刺入鱼缸中，击中肥硕的大眼金鱼。
决死劲效果触发，70%的概率生成红色锁链，捆住金鱼。
玩家可燃烧生命值引爆积累的决死劲图标，生命值量越大、剩余生命值越低，爆炸伤害越高。
江茶燃烧1点生命值，金鱼腹部噗呲炸开，翻过肚皮飘浮在鱼缸上，其他金鱼缩在角落不敢动弹。
“这技能组合有点意思。”
剑侠只能分享一半的剑意给江茶，另一半取决于江茶本身感悟，这就给了结合其他技能的操作空间。
若是江茶的遇见水准百分百取决于剑侠，反而没法打出带决死劲的组合技。
手机响起铃音，楚青云说是修理部那边帮忙推进审批，谷雨当天准许故里步行街开办神怪文化节。
故里步行街是楚魂风物的地皮，已经开始做准备，谷雨前几日还好安排些节目预热。
江茶答复说神棍局也展开号召，按天眼山人的说法，神棍们的反馈绝对不差，人数多到要择优入选的地步。
通话中，江茶刻意提及一些宣传化作方面的事情。
“我这儿有个神棍学徒，是艺术学院的学生，绘画水平不错，可以承担一些美工布置方面的事宜。”
“哦，是那位画魂师吧？”
楚家兄弟了解过江茶的情况，小画师的存在也不是什么秘密。
“对，她画功挺不错的，而且懂神怪文化。”
“能来帮忙所在太感谢了，酬劳好说。”
讲到这份上，纯粹是楚青云在卖江茶面子。
楚魂风物岂会刚好差一个画师，美工团体也不会因为小画师的加入产生质的飞跃。
说小画师进去学东西、刷资历更准确些。
江茶明白楚青云的态度，“青云道友，用不着给什么酬劳，我家学徒愚笨得很，希望能在你那儿历练历练。”
“不用这么谦虚，我们互帮互助。”
即便江茶说不需要酬劳，楚青云也绝不会真就一毛不拔，人情世故，顺水推舟。
结束通话，江茶想到既然把小画师安排进去了，也问问铁塔。
对于铁塔，并不用考虑他的未来，他有郑家罩着。
江茶更多考虑的是让铁塔散散心。
他想干除魔卫道的神棍业务，这方面实在太少，带他领略一下神怪文化也好。
铁塔来自北方草原部族，一些地道的草原神怪文化超出鸭梨市神棍的认知范围，铁塔能来，也是给神怪文化节的内容增加些开阔度。
当然，这一切得在不影响铁塔学习的基础上。
毕竟郑家希望铁塔能补回欠缺的课堂教育，江茶同样觉得这些很重要。
“铁塔，我这儿有个活动...”
在询问完铁塔近期的课业情况后，江茶描述了神怪文化节。
铁塔非常感兴趣，并非因为神棍业务，而是希望草原文化能被更多人认知。
“比如我们那儿比较出名的萨满招魂、天葬、送亡灵...”
“打住，这些不行！”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人心所向
春耕四月，故里步行街的节日气息与日俱增。
先是路人发现越来越多的祥瑞彩绘、吉星街灯在街道各处出现。
说起步行街、商业街，大多数人脑子里都是一模一样的刻板。
但凡说到步行街，反正是小吃店密布，反反复复的奶茶、旋风土豆、大脸尤鱼、冰淇淋。店铺无非落地玻璃窗、小清新装修格局。
逐渐浓郁的神怪气息令故里步行街的热度不断攀升。
此时，楚魂风物还未公开神怪文化节的消息，只有些“知情人士”无意间流出内幕，使得话题更加天马行空。
剩余一周时间，神怪文化节已经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甚至可以说准备之充分，大大超过预期。
“青云道友。”
“青锋道友，我先走一步。”
楚魂风物，来来往往的神棍和两位大老板打着招呼。
江茶没想到楚家两兄弟的人格魅力如此之高，又懂得放下架子。
现如今，神怪文化节筛选的四十名核心神棍口中叫着青锋道友、青云道友，心中却无比敬重。
外围还有许多神棍，没法加入文化节当日的核心表演，被楚家兄弟安排到提前几日的预热会场中，也算满了心愿，纷纷表示明年的文化节要更努力争取。
先有神棍局引导，再有楚魂风物鼓动，鸭梨市神棍空前活跃起来。
形式大好之际，员工拿着手机急匆匆闯入，扰乱兴高采烈的氛围。
“董事长，不好了，步行街那边又有宗派门人和神棍起冲突了！”
听闻此话，江茶不由皱起眉头，楚家兄弟也颇为无奈。
神怪文化节推进的这段时间，鸭梨市附近两个小宗派时不时来捣乱。
平日里他们因为有山门道场，跳大神、看风水收费比普通神棍高出太多，眼下见竞争对手有把格局搞起来的趋势，动不动就到故里步行街打搅。
本次神怪文化节有修理部在背后推动，遮云宗和另一个小宗派不好明着挑刺，每次到故里步行街，找的都是些仪式不规范、规格不正统的说词。
打着文学艺术方面的旗号，修理部还真没法教训他们，只得楚家兄弟一次次出面摆平，白搭了不少钱财进去。
听闻又有三流宗派敲竹杠，作为主办方的楚家兄弟再怎么恶心，依旧得亲自前往。
要说主办方，江茶领导的神棍局也是主办方。
财力方面没法和楚家媲美，但不能总让楚青云、楚青锋顶在前面，江茶在心里骂翻天了也得跟着去。
众人匆匆赶到故里步行街，江茶预想中无非和前几轮一样，宗派弟子刁难神棍的摊位，可当下车后，前方的嘈杂规模比想象中夸张很多。
饶是楚青云处理过多次类似事件，也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单纯的小宗派挑衅好说，稍微低个头讲几句话，他们没准就回去了，真要闹出大乱子引得民众冲突，后果不堪设想，报批下来的神怪文化节有可能被取消。
楚青云又是紧张又是疑惑。
神棍局、楚魂风物当然不希望文化节出岔子，宗派也不可能把事情闹大。
宗门得保守灵气相关的秘密，修士欺负普通民众更是作死的行为，闹出群体冲突，对于双方来说后果都很严重。
“让一让，让一让，楚魂风物和乡土文化协会的人来了！”
拨开人群，嘈杂中心圈的场面更是让江茶大为诧异。
三名修士的道袍上有乌云绣纹，是遮云宗弟子，正处于被孤立的一方。
在遮云宗弟子对面，两名穿华服、戴羽翎坠饰的小姑娘表情委屈显然是受了欺负。
她们身边围了将近二十人，看服装全是路人，正保护着两位小姑娘，和修士针锋相对。
现场有人三言两语把前因后果讲清，遮云宗今天又来挑刺打压神棍活动，说是这两个小姑娘的巫舞规格不对，要纠正她们的错误行为。
纠错归纠错，遮云宗弟子趾高气昂，还对其中一个姑娘动手，把她头上精美的坠饰拆了下来，这才引得小姑娘忍不住哭泣。
如此行为路人忍无可忍。
在故里步行街刚刚铺开神怪文化的前些天，不明真相的群众还会觉得有山门庙宇的宗派弟子最正规，风水大师也出自那些地方。
可随着时间推移，楚魂风物和神棍局安排的宣传愈发吸引人，摊位上有神秘的舞蹈、歌谣，有便宜的小工艺品和美食。
这些看似神神叨叨的家伙只是在宣润玉国扬传统文化，宣扬一些渐渐澹出现代人视野的历史底蕴。
有歌舞可看，有性价比高的小商品，还能图个好兆头，人心向背不言而喻。
宗派弟子确实有着高规格的道场以及声名在外的风水大师，但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动辄六位数起步的价格，根本不在寻常人的消费范围内。
而故里步行街近些日子不断变换的神怪文化宣传者，让人们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感受到本国的历史中瑰丽神奇的一面。
人心所向不断累积，今天遮云宗没事找事的档口恰好爆发，于是有了路人围着宗派弟子骂的幽默场面。
三名遮云宗弟子涨红了脸，手足无措。
三张嘴哪里骂得过整条街的人，走又走不了，围拢的人群强烈要求他们给小姑娘道歉，否则不放人。
修士哪敢对普通人动手，继续下去会有人报警，随后警备署转给修理部处理。
这件事情传出去，不仅宗门会狠狠惩罚这三名弟子，遮云宗也会受到鄙夷和嘲笑。
“对…对不起。”
修士紧咬牙关，从齿缝间挤出颤抖的文字。
“太小声了！”
边上一位大哥狠狠推了修士的肩膀，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穿道袍的是玄幻故事中真正的修行者。
“把小姑娘欺负成这样，头饰都弄坏了，嘴边滴咕两声能叫道歉吗？！”
“对啊！”
人声鼎沸间，三名遮云宗弟子以极为不标准的姿势朝舞者鞠躬，扯着嗓子大喊。
“是我们不对！是我们的错！”
“要赔多少钱你开价！”
看着群情激奋的场面，楚青云又是畅快又是啼笑皆非。
江茶揉了揉鼻尖。
“看样子不用我们动手了。”
“是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楚魂舞
“你们辛苦了。”
故里步行街的办公楼里，楚青云安慰着那两名跳巫师舞的姑娘。
令人欣慰的是，这件事并非楚家兄弟出面摆平，遮云宗是被激愤的路人骂走的。
经此一例，三流小宗派的人绝对不敢再来挑衅，算是大家一起经受住考验，同舟共济的大船变得更为坚实。
鼓励完两位跳巫舞的小姑娘，楚青云和身边几位文化节现场管理者满面红光。
“江茶，今天也辛苦你了…嗯？”
楚青锋问候的同时，发现江茶牢牢锁定着两位姑娘离去的背影。
那不是老SP的眼神，其中有复杂的思考。
“怎么了？”
“青锋道友，那两位的装束和道具…是要跳楚魂舞吗？”
毕竟是处于故里步行街出状况才赶过来的，江茶没见两位姑娘跳舞的动作，只关心争执。
眼下事情平稳过去，后患消除，江茶留意到她们的道具有着区域和时期特色。
“好眼光。”楚青锋一声称赞，“是我们安排的楚魂舞。”
楚魂风物之名源自楚怀王的典国，楚魂舞也是楚国的特色祭祀活动。
西汉王竭在《楚国录》中有记载道：“楚上游，民祷天地，巫蹈影绰，咒语莫测。”
楚巫通常是舞者手持旌羽，身看华服，伴随着鼓点而进行祭祀仪式。乐曲之一便是广为人知的《九歌》，屈原所写，舞蹈最初也是为客死他乡的楚怀王招魂。
旌羽华服、金铃坠饰…
江茶的表情愈发凝重…
潜心安排神怪文化节的这段时间，江茶过得很开心，一心一意推动文化传播、稳固神棍局。
可这巫舞把江茶拉回了残酷的任务面前。
副本【霍光鬼谏】。
前情提要中，招魂使者梦见衣冠楚楚的修士化为骷髅，当即直奔山里，在山中洞窟祭拜。
那洞窟是一位招魂使者昔日拜师学艺的地点，可以猜测他梦中风度翩翩的修士，十有八九是师父原本的模样。
后来招魂使者精神受创，无法提取直接可用的灵魂信息，修理部从他的高中铁哥们那儿得知，无名师父手持插羽毛的旌旗，华服道士打扮，会古朴的歌谣与舞蹈…
几乎能和楚魂舞对上号。
“江茶？怎么了？”
楚青云也凑了过来，心中疑惑江茶是否对楚魂舞有特殊的情感。
“青云道友，神怪文化节上会安排较大的楚魂舞仪式吗？”
“会的，这是家父生前中意的礼祭文化之一。”
楚魂风物的创立者喜爱荆楚文化，楚辞、楚歌，也包括各种祭祀仪式。
早在楚家兄弟年少时，楚魂风物的公司年会历届都有楚魂舞表演。
可惜创始人没能和神棍局合作，没能让神怪文化形成鸭梨市公认的庆典。
父亲离世后，楚家兄弟一直觉得这是个遗憾，于是取消了年会的楚魂舞，立志何时将神怪文化成功推广，何时再启父亲喜欢的楚魂舞表演。
几日后的神怪文化节，正是恰当的时机，因此楚家兄弟才会在故里步行街的前期预热节目中安排相关的元素。
“这样呀…”
从故里步行街返回礼祭用品店，江茶心中万分纠结。
一个多月接触下来，江茶根本不愿意相信楚家兄弟有问题。
或者说，江茶喜爱神怪文化，这方面能有知己意味的只有他们…
“现在，还没有确切证据说明【霍光鬼谏】副本和楚魂风物相关。”
江茶洗了把脸。
即便楚家兄弟提到楚魂舞，招魂使者的师父也懂楚魂舞，两边依旧没有直接联系。
出于谨慎考虑，江茶拨打的白鸽的电话。
“江先生，故里步行街那边的事情我听说了，不错的结果，想来遮云宗不敢再干扰你们了。”
“不是这件事。”
“诶？还出了其他事情吗？”
短暂整理思路，江茶回应，“我有个比较奇怪的要求，帮我查点东西。”
“查什么？”
“楚魂风物创始人在公司年会上会安排楚魂舞表演，算是保留节目…你查查看表演者是什么人。”
“哦？”
白鸽万万没想到调查方向指向楚魂风物。
曾经江茶问过修理部，说楚家兄弟有没有可能是坏人，修理部答复绝无可能。
当时白鸽只觉得应该是江茶不熟悉楚魂风物，才会有此一问。
后来江茶和楚魂风物两位掌舵人简直称兄道弟，形同知己，完全在白鸽的预期范围内，修理部乐意看到双方和睦相处。
没想到今天忽然一通电话，从上楚魂风物一辈开始调查。
“白鸽，我也不希望楚家那边有问题，总归出于谨慎起见请求你们帮忙。”
白鸽不懂那么多关于神怪文化的知识，又让江茶重新介绍了一遍才知道楚魂舞是个什么仪式。
“嗯…不算私密的事情，我查查看吧。”
说到楚魂风物创始人，那可是鸭梨市民间修士圈赫赫有名的大英雄而且是修理部的顾问，守护城市安危之后奔赴周边，战死于恶灵袭击，属于不为寻常人所指的大英雄。
哪怕楚家兄弟有点问题，楚魂风物创始人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白鸽心中有预先的判断，但江茶对修理部做出的贡献同样巨大，想要调查的方向只是曾经公司的年会节目安排，找老资历的或是退休的员工问问即可，不算难事。
事实确实如此，仅仅相隔两天，白鸽便拿到情报返回。
“江先生，楚魂舞的事情应该没有蹊跷之处。”
“怎么说？”
“是这样的…”
父亲死后，楚家兄弟停止了公司年会上保留的楚魂舞节目，并公开表明，哪天能将神怪文化的文学艺术魅力成功宣传出去，才会再启动大型楚魂舞，以慰藉父亲在天之灵。
这是白鸽从几个退休的老员工那儿打听到的消息，和楚家兄弟前些天亲口告诉江茶的情况相吻合。
“那些跳楚魂舞的人呢？”江茶提出关键问题。
既然楚魂风物对祭祀文化的考究极为细致，就不可能随随便便让普通员工上台跳表演楚魂舞，当时应该有一批专业的舞者。
他们一年表演不了几次，后来更是被楚家兄弟暂停，那些舞者究竟去了哪里？又是什么人？
这方面白鸽也了解过，“一部分是有民族舞功底的舞者，加上鸭梨市少数几个真正懂行的神棍领队培训，组成这支队伍。”
楚魂风物创始人死后，队伍解散，那些神棍也辞别楚家。
江茶默默推算时间，和招魂使者辍学拜师的时间点差不多对得上号。
第一百六十章 占卜骨片
“哈哈哈，嗝，后天…后天就是神怪文化节了！”
“青锋，你喝高了。”
楚魂风物宴客厅，楚青锋双眼迷醉，用餐过程中已经不是第一次讲这番话了。
楚青云劝说弟弟不要在江茶面前冒失，可他也是一副酒意三五分的模样。
江茶能理解两兄弟的心情。
神怪文化节推进到今天，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尤其预定前三天的预热活动，神棍入驻，情况比预想中热闹太多。
有些神棍准备的工艺品直接卖空，以至于原本打算在神怪文化节当天摆的摊位没东西卖了。
好在楚魂风物的产业链极为强大，来得及临时赶制符合标准的货物。
氛围炒热到这种地步，后天的文化节哪怕不拿出新的东西，顺理成章保持前三天的模式，一样能搞得很成功。
更何况楚魂风物准备的舞台和文化节目远未掏出老底，以至于楚青锋开心成这幅模样，又念叨了一遍后天就是文化节了。
此时已过午夜，属于凌晨时间段，准确来说神怪文化节应该在明日。
“江大师。”
“怎么突然用敬语称呼我？”
“哈哈哈，有个谈吐的邀请。”楚青云满脸期待，“神怪文化节上，可否邀请江大师与我们一同跳楚魂舞。”
两兄弟的眼神情真意切，这些年他们虽然暂停了公司年会上楚魂舞的表演，但从未忘记父亲的爱好，私底下钻研颇深。
神怪文化节上，他们打算亲自上台表演，也邀请江茶一同登台。
前阵子大家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楚家兄弟没有提及此事。
今天借着欢喜的酒意说出来，也算不着唐突，毕竟江茶的功底摆在那儿，会类似禹步的巫舞，稍加练习便能把楚魂舞跳得有模有样。
“没问题。”
江茶嘴上答应，心中又因“楚魂舞”这一关键词有些堵。
不愿意相信楚家兄弟是坏人，可断断续续的线索似乎又将他们缝在大网中心。
“江茶，来来来，我带你去看看最初一代楚魂舞的服装配饰。”
楚青锋激动站起身，拉着江茶往外走。
楚青云在后边跟着，“你也不问问江茶要不要回去歇息。”
“别客气。”江茶摆摆手，“我好歹是修行者，一两天没睡算不得什么，而且神怪文化节顺利收官之前，还真睡不踏实。”
“哈哈，那就请所以我们一起看些宝贝吧。”
楚青云真挚介绍着，最初楚魂舞的服装、道具都是父亲严谨考究定做的，造价和古董珠宝比起来，差得远了。
但这是父亲的精神寄托，是父亲留给兄弟俩的遗愿之一，对于他们来说是最为珍贵的宝物。
听着楚青云的介绍，江茶行走在楚魂风物园区后段。
相识一个多月，还真没来过这么靠后的区域，可以看到诸多高规格的仓库，里边存放有名贵古董、奢侈工艺品。
三人的身影不为稀世珍宝所停留，径直朝园区小路行进。
和水泥一个颜色的单层小屋本该毫不起眼，可那上边用黑色染料渲染出张力十足的祭祀现场，线条如泼墨狂草，描绘荆楚巫师跳楚魂舞的画面。
这地方存放了楚魂风物创始人定制的楚魂舞服饰，对于楚家兄弟意义深刻，平日里由他们亲自打扫，外人不得进出。
“江茶，来，看看这些服饰。”
打开屋门，楚青锋先是醉醺醺地领头入内，楚青云在边上无奈笑着。
江茶想要相信他们，又不得不防备一手。
卡槽里准备常规的亡人衣、铜钱面罩、青苗神、狐灯。
最后一个空位把剑侠符卡放上。
一堆辅助，让平三流的剑侠顺畅输出，狐灯和青苗神保存续航的同时，做饭还能检索拥剑直接召唤。
随楚家兄弟进入屋内，江茶未感觉到任何特殊灵气波动，房间里似乎都是寻常物件。
三排成列架上，标志性的旌羽整齐摆放，还有不少铃铛坠饰。
招魂使者身上的铃铛大小不一，但配色风格和这儿的差不多。
“江茶，你看这儿的楚魂舞道具如何？”
“挺…挺好…”
江茶的目光愈发低沉，盯着中排货架，好在房间里光线较弱，楚家兄弟带着醉意，并未觉察到异样。
中间一排货架上，赫然飘浮着放大镜图标。
有游戏道具，此地被判定为副本覆盖范围。
当前江茶的两个副本，一是临时的【大型秘境】，二是【霍光鬼谏】…
前者不可能关联到楚魂风物来，只剩【霍光鬼谏】了。
江茶甚至都想掏心掏肺问楚家兄弟一句，你们是不是藏了什么阴谋，说出来没准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靠近置物架，江茶摸了摸密封袋内整洁如新的服装。
获得：【占卜骨片】
古时最原始的占卜手法之一，便是将龟甲或其他动物的骨骼放入火中焚烧，以产生的裂痕判断凶吉。
“卜”字是骨骼在火中开裂的纹路，也有说这是拟声词，模拟骨骼在高温中产生的卜卜声。
“来跳舞吧！”
笑嘻嘻的楚青锋换上一套楚魂舞服装，楚青云只觉得弟弟喝高了，想到自己这边和江茶的亲密关系，不算太出格。
“江茶。”楚青云解释着，“青锋喝高了，想起和父亲相关的往事，闹得有点疯。”
“没事，我也学一学楚魂舞，免得现场出糗。”
江茶随口应和，心乱如麻。
怎么办…
楚家兄弟十有八九和【霍光鬼谏】的恶灵相关。
现在没法和修理部联络，直接开口询问颇为不妥。
若是对方有大阴谋，在这儿直接戳穿，楚青锋、楚青云不至于因为一个月的交情放过江茶。
反目开打的话，楚家兄弟实力不咋的，但以楚魂风物的背景，有修士级的安保人员守卫，江茶占不到上风。
亦或是…线索太模湖，这只是个误会。
江茶真的最稳妥的方法是暂时按下不表，待会儿离开楚魂风物，联络修理部，说是推演出的结果。
最后修理部信江茶几分、信楚魂风物几分，由他们定夺。
长空月下，三人如孩童般唱着歌谣、迈步起舞..。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他们的秘境
四仰八叉的江茶躺在草坪上，身边是撒野撒累了的楚家两兄弟。
东面有微微白芒亮起，跳楚魂舞、欢闹、畅谈，居不知不觉持续了整个通宵。
江茶心中酣畅又忧虑，手机已经编辑好短信，告知修理部，推演出楚魂风物那儿有问题的结论。
【霍光鬼谏】的前情提要关联楚魂舞；
楚魂风物仓库里的【占卜骨片】…
都表明这儿存在问题。
只能寄希望于副本恶灵与楚家兄弟不相干，但又不太可能。
楚青云是平三流修行者，楚魂风物里还有其他修士保镖，恶灵藏不住的。
“江茶。”
消息正要发出，躺在边上的楚青云缓缓开口，“你希望历史中远去的神怪回来吗？”
“为什么这么问？”
“它们太美丽玄妙了，所以，我和弟弟一直有重塑神怪文化的念头。”
江茶放下手机，侧过头，“你们不是努力迈出一大步了吗？明天的神怪文化节…”
“不够，我们希望能重塑神怪，有神通、可赐予信仰之力的那种。”
场面静默，江茶浑身汗毛立起，想到一个不详的名词：浊灵
“你们…借了浊灵的力？！”
“应该，称之为仙灵吧。”
呼——
风声起，江茶一跃跳出老远。
身上的服装覆盖为亡人衣，戴上五帝铜钱面罩。
青苗神不急召唤，它本身能力太弱，容易被秒了。
剑侠蓄势待发，等待打个突袭。
江茶如此戒备之际，楚家兄弟才缓缓从地面上爬起。
“何必这么紧张，你从秘境里得了机缘，多半也是借力于仙灵吧？”
“没有，我的机缘和浊灵无关，也不喜欢它们的风格。”
说到这儿，江茶开口骂了仙灵一句。
若是诚心供奉仙灵并且借力，做出冒犯言行时会受到借力反噬。
此时江茶骂完浊灵，顺顺当当，不带异常灵气波动，说明没有被借力反噬一说。
“不简单。”楚青云表示赞许，“以你的底子，供奉仙灵后更是前途无量。”
楚青锋接话，“你也见过仙灵契合民俗文化，产生新的神怪形态了吧？”
江茶微微皱眉，想到招魂使者供奉的浊灵。
明明是个外星来的怪物，搞出城皇赏孤的噱头，以本土神怪之名册封恶灵、游魂。
幸亏提前将之干掉，否则怕是要组个借力恶灵的军团出来。
“我不认可那些东西。”
“可能是因为你没亲身体验过。”
楚青云如此回应，说明他当真供奉了仙灵，得到了借力。
在修行者圈里，供奉仙灵早已不是禁忌，只是受到的限制非常严苛。
天知道某一只仙灵是否是真的愿意帮助人类，没准装着善良，改日露出利刺獠牙。
某个浊灵说是愿意协作，还得通过修理部或是大宗派核验才能确认为仙灵，在此之前都得持怀疑态度。
因此，小宗派、组织私下供奉仙灵，其实是被禁止的。
“江茶，随我们走吧。”
“你要带我去哪？”
“去最适合你的地方。”
楚青锋转而走向车棚，楚青云还留在原地，“前一阵子，你被进化者组织威胁了，对吧？”
江茶眼神一凛。
能从【霍光鬼谏】的情报推测楚家兄弟有问题，但江茶没想到他们会和翠翠那边的组织撤上关系。
“跟我们走吧，否则你的处境会更糟糕。”
楚青锋驾驶的车辆已经靠近，车灯晃得眼花。
“去往仙灵所在…”楚青云解释着，“我们和翠翠属于一个组织的不同分支，我们希望你在深思熟虑后能理解并接受。”
车窗摇下，楚青锋催促着，“快上车，等翠翠那个分支队伍派人过来，可就不会对你如此客气了。”
神秘组织收拢了多个分支，分别执行任务。
楚家兄弟接受仙灵的力量，也希望江茶能认同。
因此在翠翠死亡后，楚家兄弟明确表示组织不需要插手，他们来招募江茶这个天赋异禀的人才，这才使得一大段时间内，没有后续人员暗算江茶。
现如今...组织有点等不及了。
一个月时间，楚家兄弟没有对江茶下手，只是交谈甚欢。
短暂思索，江茶跳上商务车。
即将敌我两分的局面前，楚家兄弟更值得信赖。
原因在于，他们没有阻止江茶使用手机…
楚家兄弟供奉了浊灵，正把我带去别处。
江茶的这条消息顺利发出。
“你们背后的组织，到底是什么？”
楚青云摇摇头，笑容复杂。
和翠翠一样，他体内同样有借力存在，做法再出格些，怕是要原地暴毙。
“我只能回答你，现在要去椰果市。”
鸭梨市隔壁的椰果市…
“那里有什么？”
“中型秘境。”
“中…”
江茶话语一滞，又很快释然。
没有秘境存在，哪来的浊灵。
“江茶呀，不论你选择和我们一路，还是选择与我们对立，那儿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什么意思？”
“今后你会知道的…”
短消息发出，江茶把自己被带往中型秘境的情报送达白鸽那儿。
同样，楚家兄弟没有阻止。
明天就是神怪文化节了，可想而知他们不愿意在心心念念的庆典开始前多生事端，但…组织已经不允许他们继续拖延了。
后视镜中，江茶发现后方道路有车辆跟随。
天空还未放亮，城外道路不会这么凑巧有三辆相同型号的越野车在后边行驶，应该是组织的其他分支队伍。
楚家兄弟稍晚些行动，江茶面对的将是艰险困局。
椰果市中型秘境。
游戏界面，对应的副本亮起新的提示。
原以为会是临时副本范畴的【中型秘境】，结果是个残缺副本，不清楚名字和难度。
“中型秘境是能随随便便进去的吗？”
按江茶的理解，官方处理小型秘境，策略是拿封印晶石吸走所有躁乱灵气、干掉里头的浊灵，让小型秘境以影响最低的程度崩溃消解。
中型秘境的范围堪比多个城市，没那么容易消解，得封住各个出入口，缓慢处理。
“仙灵有方法送我们进去。”
商务车偏转路线，眼瞅着已经到椰果市外侧的山地区域。
后方，辆越野车也跟随驶离常规道路。
车体剧烈颠簸，显然楚家兄弟的这辆商务车不适应越野地形，避震不断发出悲鸣。
“喂喂喂，要么下车走过去吧…”
“不能停，否则后边的组织成员绝对会把你带走！”
第一百六十二章 洗寨
Pong——
几乎要散架的商务车撞上山体，火光冲天，爆开的残骸碎片却没多少。
简直像车体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大部分似的。
一阵天旋地转，遥远又熟悉的空间震荡与拉扯感。
等江茶从地面站起，所处的空间已是灰蒙蒙的一片，植物叶片上似有细鳞模样的纹理，像是蝴蝶等鳞翅目昆虫的翅膀。
灰败的环境、躁乱的灵气。
这里是中型秘境内部无疑。
“可还行，明天是神怪文化节，三个主办方领导者全掉中型秘境里了。”
江茶调侃一句，先把剑侠放出来。
平三流实力，非战斗状态下召唤神怪消耗的法力值减半。
其他卡槽安排不变。
江茶的战斗力比起在天水墓区时强大许多，心里有底。
游戏界面没有刷新出【中型秘境】，还是多了个残缺副本。
想也知道中型秘境已经被官方处理的差不多了，完成度只有两格显示，剩余40%左右的内容。
对中型秘境的情况有个大致的概念，江茶也能想明白楚家兄弟开车冲进来的原因。
刚才进度稍稍慢一点，肯定会被后边追踪的其他组织成员截住。
一旦进入秘境，所有事物都会分开，相当于被随机传送去不同点位。
此时江茶孤身一人，看不到楚青锋、楚青云的影子。
这就很奇怪了。
听他们在楚魂风物说的话，楚家兄弟不希望组织强行迫害江茶，他们希望江茶自愿加入供奉仙灵的梯队，让仙灵继承古时神怪的牌面，重塑神怪信仰。
现如今直接选择和江茶在中型秘境分散，算个什么道理？
“神差大人，附近有散碎的灵魂。”
剑侠警惕打量四周，感知着浑浊灵气中的细节。
江茶的感知力没那么敏锐，可是吹来的风中有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卡槽中的狐灯替换为招魂竹，将之取出。
直接使用招魂竹，周围所有的灵魂都会感受到呼唤，在中型秘境里头可不敢这样瞎搞。
选定技能【叫魂】。
技能分成两个阶段，首先是读取特定的灵魂波动，其次才是呼唤。
按剑侠的引导，江茶在对应的方位读取到一丝丝的羸弱的灵魂波动，随后使用【叫魂】，改为呼唤特定的灵魂。
死亡时间相隔过久，残余灵魂很难通过技能叫来，好在江茶提前取出招魂竹，增幅招魂类技能效果。
竹枝摇曳，枝头上挂着的小笼子里渐渐有散碎灵魂汇聚。
江茶尝试与之沟通，能分析出那是个人类修士的残魂，充满惊恐和怨气。
可惜灵魂残破程度过于夸张，没法读取其他有效信息。
第二次叫魂，同样是一名修士的残魂。
江茶意识到附近多半存在修行者和浊灵的战惨烈战斗，于是将青苗神替换为笔童。
“你到前边看看情况，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笔童复写过【匿迹】技能，行动起来比其他神怪方便许多。
在不适合让亡人衣远离的情况下，笔童是最佳探查人选。
“是，神差大人。”
笔童隐没于荒草间，江茶继续读取残魂信息。
这次的灵魂稍稍强大些，是修理部遇害者，灵魂信息中提到浊灵杀害修士，将血泼洒在各处，形成类似阵法结界的东西。
继续叫魂，江茶得到的信息更全面了些。
有浊灵提着修士的残肢断臂，在它们的地盘上来回洒血，口中念着模湖不清的咒语，不清楚是干什么。
这种行为越听越像仪式，跳大神的仪式。
换做浊灵以人类为牲祭操作，听得江茶怒火中烧。
神差大人！
笔童的灵魂信息传来，说是前方盆地周围全是斑驳的血迹、碎肉。
浊灵在盆地中心区盖了个类似古代村子模样的据点，他把杀掉的修士切成碎肉，血液洒得到处都是。
“洗寨…”
云贵地区的驱鬼风俗，收集牛、羊、鸡、狗等牲畜的血液与特殊草药泡水搅拌均匀，在巫师带领下撒满村寨和周边，以此驱鬼镇邪。
眼下浊灵那人类作为牲口进行洗寨意思，构筑新的邪术驱赶修士。
楚家兄弟所说，以仙灵重塑神怪信仰，指的便是浊灵有学习祭祀手法的行为…
“这叫哪门子的重塑？！”
生气归生气，江茶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浊灵要学习这些。
神差大人！
远处的笔童再次传来呼唤，有两个大活人被扒光衣服囚禁在栅栏里，马上要被剁成碎肉洗寨了。
江茶心中怒意澎湃，但不能冒进。
中型秘境是个残缺副本，看不出难度。
调整卡槽，不放狐灯了，位置给扫晴娘。
村寨里有浊灵的邪术阵法，靠扫晴娘压制一下。
爬至盆地上沿，江茶朝下方张望。
枯枝木料搭建的村寨中心，几个两脚站立的浊灵左蹦右跳，它们中心是个用灵气搞出长袍模样的大号浊灵。
长袍有点法师道袍的感觉，所处位置也有类似祭坛的格局。
浊灵拙劣模彷着神怪文化礼祭文化，看得江茶怒火中烧，又很疑惑。
它们这样搞，图个啥？
没时间给江茶思考，浊灵中心，木制的牢笼里有两人浑身冒血，苦苦挣扎。
是被扒光的人类。
他们的肋骨被好似柴刀的东西贯穿勾住，用不得半点灵气。
隔着躁乱灵气，江茶的感知力有限。
“剑侠，下边没有非常强的浊灵吧？”
“回神差大人的话，这地方太难受了，只能说暂时没出现无可匹敌的灵气波动。”
白衣偏偏的美少年立于浑浊天地间，颇有明珠蒙尘的感觉。
“动手吧！”
召唤青苗神、扫晴娘的同时，剑侠凝聚出十来柄飞剑激射向谷地。
算上亡人衣，只神怪都是在战斗流程开启前召唤的，江茶的消耗不算大。
呜哇怪叫想起，三只浊灵眨眼被剑意分尸，剩下的浊灵居然有和飞剑周旋的实力。
抽卡！
贯灵箭！
江茶的目光锁定村寨中心扮演巫师的浊灵，射出贯灵箭。
先前有目标被击杀，贯灵箭触发特殊效果，攻击力恢复正常，灵魂杀伤力+105%。
“鸟鸟...兮秋风，洞庭...洞庭波兮木叶下；…”
浊灵以极为不标准的口音念出断断续续的词句，周围血迹聚拢，战场压抑异常。
江茶眼神微眯。
那浊灵念颂的是…《九歌·湘夫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灵官扫台
贯灵箭穿透扮演巫师的浊灵，在它身侧开了个孔洞，灵魂体崩碎小半，并未完成击杀。
江茶顿住脚步，看着贯灵箭。
贯灵箭的直接伤害-50%，灵魂杀伤力+55%；
击杀一个敌对目标后，下一发伤害正常，灵魂杀伤力+105%。
可它的增益效果消失了。
并非因为本次未击杀浊灵而消失，是在江茶出手，贯灵箭未击中目标时，本该存在的增益效果消失，甚至连基础的55%灵魂杀伤力也不见了。
“是邪术版本的洗寨...”
江茶回想起攻击之时，浊灵村寨附近的血光大盛。
以用于祭祀的灵魂和血肉为阵基，触发邪术洗寨，清除所有敌人的加持术式。
当时江茶不清楚阵法效果，召唤扫晴娘护住周围区域。
浊灵实力弱，阵法破不了扫晴娘的驱散范围，但贯灵箭飞得太远，其上增益被洗寨祛除。
“神差大人，结束了。”
“辛苦了。”
即便浊灵洗寨出人意料，实力的悬殊差距依旧没法弥补，平三流的剑侠轻松消灭所有浊灵。
狐灯少量回复法力值，战斗结束前江茶赶紧把青苗神的饭吃掉，一旦战斗判定解除，“饭”标记自动消失。
“你们怎么样？”
凑到囚笼前，江茶朝里头奄奄一息的两人呼喊。
根本用不着多问，他们的情况要多糟糕有多糟糕，只差半口气未散。
“道友...”
“嗯！”
“劳烦给个痛快...”
两人的经脉碎裂，肋骨处被弯刀模样的器物穿透勾住，痛不欲生。
断断续续讲完这些，他的眼球凸起，口不能言。
另一人情况更是糟糕，童孔已经放大。
“道友走好。”
江茶挥手给了个干脆，立马换招魂竹把其中还算完整的灵魂纳入竹笼中，读取灵魂信息。
此处中型秘境已经被修理部处理过半，没想到剩余小半存在折叠空间，突然冲出平一流的浊灵，导致队伍散乱溃败。
当前这批修理部成员不慎成了洗寨的生祭，被啃噬灵魂、分解血肉。
灵魂消散前，修士提示下一层会更艰险，千万小心。
江茶叹了口气。
刚才的浊灵本身实力其实不强，麻烦在于邪术洗寨。
要知道，修理部大部分人未供奉仙灵，在中型秘境里得靠“还原结界”和各种加持术式抵抗躁乱灵气，常规术式使用也会受环境影响，效果减弱。
猝不及防被洗寨驱散buff，连照明术式、夜视术式都被消除，才导致面对实力更弱的浊灵还翻了车。
可是，修士口中的折叠空间、下一层是什么意思？
在此之前，江茶只接触过小型秘境，天水墓区的大型秘境没沾到半点。
“神差大人！这块地方...”
剑侠发出提示，却又不知如何形容。
前方空间像是被破碎的玻璃隔开，视觉效果近似于秘境向外吞噬的边界。
江茶稍稍后退几步，就见空间破碎范围亮起蓝色光球，是游戏内的传送门图标，后续很有可能抵达修士口中所谓的“折叠空间下一层”。
是否进去？
回望来路，中型秘境的范围实在太大，哪怕消解过半，也比小型的大几倍，没法通过躁乱灵气流动直接判断修理部阵营所在。
再看面前的传送门，形成后非常稳定，原本由洗寨的浊灵守着，它们死后，躁乱灵气波动产生影响，才让折叠空间浮现。
“进去看看，不行再退出来呗。”
“是。”
剑侠心领神会，白衣迎风，跃入下一层空间。
江茶没有进入。
秘境空间特殊，同一点位、同一时刻进入的同伴会被随机拆散到不同位置，进去了也没法和剑侠在一起。
等候三五分钟，江茶没有收到灵魂联络，意识到不太对。
可能是空间隔离，剑侠的沟通信息无法传递出来。
传送门依旧稳定，江茶保持戒备，跃入其中。
“神差大人，我正想出去呢。”
才刚落地，江茶当即听见剑侠的声音，前后落点靠得相当近。
并非运气好，实在是这地方空间不大。
往前方看，灰蒙蒙的边界最远不到百余米，这处折叠空间目测是个直径百米出头的圆形。
空间中心，一名穿将军铠甲的武者缓缓走动，身后插着一米左右的凹凸钢管，腰上还挂着个四四方方的金属块。
更诡异的是，那个浊灵手持扫把，金属杆子、钢丝条模样的扫把，每一次滑动都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浊灵对剑侠没什么反应，但感知到江茶这么个大活人存在，停下扫地动作，张口询问。
“来者何人？”
“关你P事。”
“大胆！”
扫帚一挥，烈风裹挟漫天沙尘扬起。
江茶往边上一撤，甩出铜钱镖。
浊灵强度达到平三流，没法随意碾压，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打法，挑衅对方先出手，用铜钱镖和术式对撞，触发反伤效果。
哼！
沙尘中，浊灵闷哼一声，显然受了反伤，它还未来得及追击江茶，就见几道锐利剑影袭来。
那浊灵转身抽出钢管，大力砸下，躁乱灵气裹挟震荡波纹与飞剑对撞，双方攻击相抵各退一步。
叮当——
浊灵无暇应对之际，被铜钱镖击中铠甲，杂色火星飞剑，成组甲片碎开。
江茶本身有平三流实力，铜钱镖不在是个只能触发反伤的道具，加算摘星手的16%加成，扎扎实实打出伤害。
【决死劲】效果触发，红色锁链自浊灵腰部蔓延开，收紧，勒住。
“大胆！污秽退散！”
浊灵一手以钢管阻挡飞剑，一手持印章施法，胸腔开启，又探出一条手臂挥动扫帚，风沙席卷间，红色锁链竟有被消解的迹象。
“叫什么叫，真当自己是神仙啊！”
浊灵的呵斥被江茶反骂了回去。
交锋至今，江茶已经看出这个浊灵扮演的桥段了。
【灵官扫台】
法师请灵官上身，斩妖克邪。
其中“灵官”是指王灵官，道教的护法镇山神，地位类似于佛教的韦驮。
王灵官应是赤面长须，身披金甲红袍，三目怒视，脚踏风火轮，左执金印，右举金鞭的威勐形象，竟然被浊灵演绎成这样。
更让江茶生气的是，扮演灵官的浊灵不论是形态还是神韵，都比之前的洗寨要更进一步。
越来越像了属于是..。
第一百六十四章 替代曾经的信仰
膨——
风沙中，一道锐利剑气袭来。
浊灵正欲阻挡，手臂却被锁链束缚，动作一滞。
剑气比先前汹涌不少，破开风沙，居然是个宽度穿过一米的大螃蟹！
抽到拥剑符卡，召唤。
剑侠直接以螃蟹御剑，本身的攻击加算拥剑的攻击，再触发拥剑的效果。
【我方每出现一个刀剑类型的角色、奇物，拥剑的攻击、防御上升10%】
这一发御剑术势不可挡，贯穿浊灵的胸甲以及胸前怪手，开出个马桶大的窟窿。
浊灵来不及发出悲鸣，便已魂飞魄散。
“这不太对啊。”
干掉浊灵，神怪前去分食阴气，江茶越想越疑惑。
为什么浊灵要搞出灵官扫台、洗寨之类的仪式，就像在学习人类以往的神怪文化。
稍微能想到的思路是，浊灵通过某种方法从神怪文化中掌握了类似神通的邪术，比如洗寨阵法和灵官的攻击模式。
可这是怎么学习的？
而且其中多了冗余的无用动作。
刚才的浊灵，手中印章其实是没用的东西，愣是因为王灵官手持金印，它也搞了个大印，在战斗中没起到任何攻防意义，纯粹的多余动作。
两场下来，青苗神晋级末一流，亡人衣则是有突破到平一流的势头。
游戏并未要求亡人衣突破时消耗功德点数，只对神差做出要求。
排掉身上的灰尘，江茶找剑侠讨论了一下，他也没想明白浊灵为什么要如此模彷。
击杀浊灵，又是一面传送门亮起。
真和之前牺牲的修士说得一样，折叠空间一层一层往下。
原地讨论一阵，江茶缺损的生命值回复到八成以上。
“继续？”
“继续。”
连着两场战斗，把剑侠的火气打出来了。
江茶看浊灵模彷神怪会生气，剑侠他们更生气。
哪里想得到集体搬家去其他时空后，有这种异域怪物来狗尾续貂。
剑侠的法力值剩余七成，生命值状态也不错，没必要召回后重新召唤。
“行，进下一层吧。”
进入传送门之前，江茶瞥了一眼游戏界面。
中型秘境对应的残缺副本，进度往前推了一些，大致是10%左右。
干掉平三流浊灵，还抹杀了末一流和洗寨那边十多个杂鱼，才推进了这么点进度。
只能说不愧是中型秘境，内容量实在大。
调整卡槽，江茶跟着剑侠一齐跃入新的传送门内。
后续折叠空间不大，和神怪分散到不同落点也无所谓，只要别直接砸在浊灵脸上就行。
如此想着，脚步落稳的江茶抬头时一阵错愕。
这块地方比上边大多了，前方三十余米，石块搭出恢弘的露天建筑石台，目测占地面积得过三百平方米。
石料未经工匠打磨，只是简单切割堆砌，却有着一种粗狂豪迈的气势。
黑色旗面迎风招展，上边插着羽翎装饰，当即让江茶想到楚魂舞相关的祭坛。
“江茶，你果然来了。”
祭坛一侧缓步走来两道熟悉的身影。
楚青云、楚青锋。
楚家兄弟把江茶带入中型秘境，分散后也不做寻找，他们笃定江茶会来。
“一定是这样，你会循着神怪文化层层深入折叠空间，最终见到我们。”
事实确实如此，从发现浊灵洗寨开始，江茶的好奇心和不爽感就被钓住。
按理来说，更合适的做法是在中型秘境大范围搜索修理部踪迹，但江茶选择了一路杀下来。
“你们期待我在这儿碰面，究竟想干什么？”
江茶看着之前还以知己相称的两位，眼中满是戒备和疑惑。
若是楚家兄弟有心陷害江茶，在楚魂风物公司时，大可以让组织下手抓人，更犯不着在组织派人前来时抢先一步带着江茶。
可他们现在的立场分明站在浊灵那一边。
“江茶，你应该感觉到了浊灵的学习能力，不止是学习礼祭模式的空架子，更是在学习神韵。”
“是感觉到了，差点没把我气死。”
润玉国渐渐澹忘神怪文化就罢了，毕竟和科技、时代潮流不沾边，但被浊灵学去，真把江茶气得够呛。
“把视野放开一点，你不觉得让浊灵掌握那些内容，也是个重塑神怪的路子吗？”
楚青云口中说出的话令江茶感到一阵寒意。
重塑神怪文化，这句话他提及过，首次见面时就提过。
当时江茶理所当然认为是以艺术、文化节等形式宣传神怪，与以往敬奉鬼神的伪科学相区别，称之为“重塑”。
真没想到，他们说的重塑是指让浊灵接替神怪的地位，以废土怪物的风格再演绎出神怪风采。
“没想到你们偏执成这样...”
“不是我们偏执，你想想看，那些浊灵扮演神怪桥段是不是比绝大多数神棍还专业。”
许多神棍只有些皮毛架势，就出来坑蒙拐骗，甚至还有原创的算命风水说词。
相比之下，不论是今天的洗寨还是早些时候的城皇赏孤，浊灵的操作粗糙归粗糙、诡异归诡异，还真有一板一眼的意思。
江茶没有反驳，只是冷冷回应，“浊灵凭什么一定要老老实实学习文化课？”
“为了成为信仰。”
楚青云给出答桉，“不少浊灵已经知道，给人类提供便利会被当成仙灵供奉。”
许多修士的想法和修理部差不多，不愿意将信仰交托给异域怪物。
秘境向外扩张，总有些古时的神龛、庙宇被吞噬入内，浊灵发现上边寄托了大量的愿力。
那是千百年来，人们敬奉神明、仙家残留的精神积淀，浊灵读取到其中的精神波动，知道人类信仰的模式，以此为路径演化。
已被供奉为仙灵的大多风格如此，后续浊灵继续趋向神怪信仰风格，人类的接受度只会越来越高。
比如招魂使者，又比如楚家兄弟。
让他们供奉异形模样的浊灵，他们不会接受，但改个模式...
“本质上没有变化啊！”
江茶朝着前方大喊，“神怪是我们本土生灵得道而成的，天知道浊灵成为普遍信仰后会如何！”
“我选择相信。”楚青云面不改色，“我希望看到神怪复苏的世界，哪怕是浊灵生成的神怪。”
未等江茶再行劝说，楚家兄弟身后的祭坛腾起光影。
大鸟舒展开紫色羽翅，流线型的暗色身躯荧光闪闪，尾部长羽拖曳出十多条流苏。
楚魂鸟！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分泾渭
见到楚魂鸟，江茶心中已经隐隐知道楚家兄弟是怎么入的迷途了。
他们本就是对神怪文化有深刻执念的人，加之一直怀着父亲的遗愿。
见到浊灵遵循古法演绎礼祭神怪，楚家兄弟肯定会分外注意，再出现个楚魂鸟...诱惑力巨大。
但江茶觉得还是不足以彻底让楚家兄弟传递站到浊灵那边，要么是那个组织恰到好处做了一把推手，要么是楚魂鸟还有其他玄机。
亦或是...二者兼有。
“喂！不就是楚魂鸟吗？！有必要因为浊灵幻化成楚魂鸟的样子就去供奉它么？”
江茶提示着，这楚魂鸟的模样也不太对。
浊灵模彷神怪，远未到惟妙惟肖的地步，楚魂鸟的身形和古文中描述得差不多，但它的脑袋，脑袋是个铜绿色的骷髅头。
质感近似青铜打造的人类头骨，绝对不是楚魂鸟该有的样子。以楚家兄弟的考究水平，不可能忽略。
“江茶，我们不想和你敌对，上来吧，上来看看吧。”
江茶感知着剑侠的方位，他已经在祭坛角落的石碑后背戒备，随时可以开战。
脚下发力，江茶跃上祭坛。楚青锋往后退了几步，楚青云则坦然近距离面对。
不算借力的前提下，他的实力与江茶持平，不需要忌惮。
江茶戒备着空中的浊灵楚魂鸟，那家伙有接**二流的实力。
扫视祭坛高台，上边分出三个部分。
最左侧摆在墓碑模样的石牌，中央是神龛，右侧则是填满沙土的铁锅。
“祭三魂。”
“不愧是江茶。”
看着祭三魂的格局，江茶重新审视天空中的楚魂鸟。
这里的三魂和常说的三魂七魄不一样，意思是人死后亡灵还留存于世间，化为三份，用不同的方式安顿。
一魂送入墓中、一魂安放在家中神龛，还有一魂送回故土。
楚魂风物创始人战死，难不成楚家兄弟用祭三魂的方法把父亲的灵魂...
江茶惊愕的眼神中，楚青云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们的父亲战死于椰果市附近的山中，外界只知下落不明，没有确认死讯。
楚家兄弟当即进山搜索。
或许是家人之间的呼应，他们见到了父亲的尸骸。
楚青云当即使用术式，想要收纳残魂带回修理部。
正当此时，中型秘境冲出青铜骷髅模样的浊灵，张口吞噬残魂。
楚青云大怒，让弟弟后撤，正要招呼分散搜山的修士回来迎击，却发现吞噬了父亲残魂的骷髅发生变化，长出紫色双翼、紫色流苏般的尾羽。
竟是原地幻化为楚魂鸟，没有发动攻击，而是静静看着楚家兄弟。
他们当即想到楚魂鸟的传说，楚怀王魂归故土，化为楚魂鸟。
至此，楚家兄弟供奉起父亲幻化的楚魂鸟，又接受了进化者组织的指引。
“江茶，你和仙灵的匹配度非常高，组织也需要你的推演断测能力...”
“打住！”江茶面色阴沉，“你们太一厢情愿了。”
旁观者清。
在江茶看来，楚魂鸟完全和楚家兄弟的父亲无关，纯粹是浊灵为了获得供奉耍的小聪明。
从死者那儿获得最深刻的记忆，随之化形...
“走到如此地步，无法回头了。”
当见到楚魂鸟是，楚家兄弟喜不自胜，没想那么多。
等对此事有所猜疑，早已供奉了仙灵，体内流淌着借力，也和组织有了联络。
无路可退，那就笃定自己的道路，继续走下去吧。
说不准让仙灵替代曾经神怪的位置，也挺好。
“我无法认可。”
江茶戴上五帝铜钱面罩，“更不可能加入你们那什么组织，你们是错误的。”
“谁对谁错，手底下见真章。”
楚青云拉开弓步，五指缝隙中冒出紫色羽翎状术式符号。
“江茶，我们在这儿做个了断吧。”
“你...哎。”
局面很清楚了，楚青云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和弟弟或许走上了歧路，但不想下定论。
能将江茶拉入同一阵营，多一份安心；
能击杀江茶，证明仙灵借力在传统修行模式之上，也多一份安心。
若是失败，罪有应得，楚家兄弟认了。
简直的偏执到极点的选择，刻意和组织分离开，也让江茶与修理部分开。
楚家兄弟代表所谓的“重塑的神怪”，江茶则代表着历史传承下来的神怪文化。
在此分个泾渭。
天空中，楚魂鸟怪叫出身，楚青云身上涌动的灵气愈发强烈。
紫色羽毛自他手中飚射，化为璀璨流光，直逼江茶各处要害。
暗器类的手法，江茶不虚。
摘星手带来的暗器感悟提示，使得江茶牢牢把控对方飞羽的轨迹。
铜钱镖支出，一枚铜钱对应一枚飞羽。
呯呯炸响夹杂金属撞击声，攻击相互抵消。
“咳——”
看似势均力敌，楚青云却捂着胸口，面色难看。
他感觉莫名其妙受到类似修行反噬的伤害。
密集剑影腾空，飞剑直指楚魂鸟。
在江茶看来，楚家兄弟不是根本问题，主要目标还是浊灵。
因此剑侠并非先手，而是等到楚青云吃瘪方才凝聚飞剑。
“不好！”
楚青云抬头，似要援护楚魂鸟。
江茶心中疑惑，楚魂鸟模样的浊灵，实力绝对在剑侠之上，有接**二流水准。
可完全没有攻击的意思，难度是辅助类型的浊灵？
浊灵还有这种分类的吗？
疑惑归疑惑，江茶手上动作不停，祭出新抽到的符卡。
招魂竹！
“楚青云！”
江茶口中呼喝名号，楚青云身形一顿，术式汇聚的雁翎大刀几乎消散。
【叫魂】
招魂竹加持下，强化版本的叫魂。
在楚青云受伤、分心、猝不及防间，效果卓越。
只要把楚青云的魂魄扯出，封入竹笼内，江茶就能尝试配合剑侠大战楚魂鸟。
尖利鸟鸣响彻，楚青云的灵魂波动骤然变强，瞬息挣脱叫魂束缚，脚尖点地，身形暴起，大刀直噼而来。
江茶暗骂，果然是擅长辅助类的浊灵。
眼看着闪避不及，江茶只得在后撤的同时以招魂竹横挡，身子大幅后仰，露出大破绽。
招魂竹被噼断，刀锋距离胸腔不足一臂，忽然寒星闪烁，飞剑撞偏大刀，仅在江茶侧腹划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