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呕
她确实没想害猫，只是一时间气上头了，不小心下手重了一点。
而且谁知道那只猫那么脆弱。
她只是轻轻动了几下，就突然出事了。
她后面也道歉了，姜池还说话那么难听，让她这么下不来台。
杜诗手指蜷缩的更紧了几分。
姜池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一点也没有为了自己做过的错事而感到愧疚。
姜池嫌恶的移开目光。
手指碰到面包的毛，眼泪差点瞬间落下来。
时间有些长了，怀里面抱着的温热的身体已经开始一点点变凉变硬。
姜池几乎是下意识的握住了面包。
但是又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握到。
再也没有了在她碰过去的一瞬间，毛茸茸的脑袋拱了上来，轻轻的喵着叫的声音。
小花察觉到姜池的情绪不太对，凑到姜池脚边去咬她的裤腿。
姜池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不打算再理杜诗，即使对方现在在办公室里面尴尬的不上不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本来柔软的身体在她怀里面一点一点变硬。
姜池带着手机和两只猫出了办公室。
她又不知道往哪边去。
最后拖着有些疲累的身子躲到了厕所。
姜池在厕所隔间里面把门反锁上，靠着墙壁身子缓缓往下滑，最后顿靠在了边上。
面包的身体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但是姜池没有撒手。
她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猫，有些狼狈的干呕，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无措感席卷全身，她忽然迷茫到无法呼吸了。
她明明会以为越来越好的。
姜池狼狈的把手机取出来，给谢寸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的两声很快就被接通了。
姜池把手机放在了地上手机和冰冷的大理石贴在一起。
姜池听见电话那端谢寸的声音很温柔，
“齿齿，怎么了？”
姜池更咽着又干呕了一次，等重新才慢吞吞的小声断续道，
“我……我不知道……谢寸……你能不能……能不能来接一下我？”
谢寸敏锐的察觉到她这边不对劲，安抚道，
“我马上就来，齿齿稍微等一会会好不好。”
像是哄小孩的语气。
姜池咕哝着嗯了一声。
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滚，从她下巴上落下去，又从面包的毛上滑过落在地上。
小花斑猫从隔间底下的宽缝钻了进去，拿头蹭了蹭姜池的脚踝。
姜池扯出一个笑容，目光落在小花身上，眼泪掉的更凶了。
电话一直没挂。
谢寸在车上甚至都能听到她落下眼泪的时候更咽的声音。
他很快就到了。
姜池到最后神情都有些木然，直到电话里面再次传来谢寸的声音，可能是因为跑的太快，还带着呼吸的喘气声。
“齿齿，你在哪，我到你们办公室跟前了。”
姜池才像是回过神一样，她缓慢的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理解谢寸说的话的意思，缓慢道，
“我现在出去，你来接下我。”
她忽然像是丧失了一切灵活运转机能的机器人，变得卡顿迟缓。
看到熟悉的身躯的一瞬间，那些委屈难过，顷刻间全部全盘涌出。
明明已经好像干了的眼睛，重新聚在眼眶里面打着转。
我们等你
底下所有的学生站起来，异口同声道，
“老师，我们等你。”
姜池几乎是有些疲软的坐在车的后座上。
小毯子明明盖在她腿上，空调也开着，但是姜池还是觉得冷。
姜池舔了舔嘴角。
面包在她腿上。
车平稳的往家里面的方向开。
谢寸给她换好鞋，才牵着她往房子里面走。
姜池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谢寸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
“好了，吃饭吗？现在我给你做点？”
姜池摇了摇头。
谢寸摸了摸她的头，
“那我带你先去给面包准备好埋了好不好？”
姜池蹙着眉，没说同意不同意，但是表情显然是不愿意的。
谢寸半蹲着身子，让两个人的视线对在一起。
在姜池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又把姜池的脸转回来，柔声劝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姜池缓慢的摇了摇头，没开口。
谢寸亲了亲她有点肿了的眼皮，
“面包陪你了那么久，肯定也不希望你因为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嗯？”
姜池无法否认，谢寸说的确实没错。
姜池舔了舔嘴角，终于开了口，嗓子已经哑了她小声道，
“我还想再陪陪它。”
谢寸揉了揉她的头发，
“它已经累了这么久了，你得让它休息一下是不是？”
提到让它休息的时候，姜池的心里突然一片酸软。
她闷声嗯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把手里的猫的尸体递给谢寸。
她还很有仪式感的买了小棺材。
整个过程十分完备。
十分有仪式感。
姜池没什么心情吃东西，随便塞了两口就不动了。
勺子放在碗里面。
谢寸抬眼看她。
其实已经顾及到姜池心情不好吃不了太多，谢寸已经按最低量来舀饭。
但是姜池还是没吃多少，仅仅是漫不经心的随便吃了一点。
谢寸看她伤心的样子，把人拽到自己怀里面。
姜池也不反抗，只是平静的盯着眼前的碗看。
谢寸亲了亲她的耳朵，
“吃吧。”
谢寸先喂自己尝了一下，口感和温度都正合适。
姜池机械般的乖巧的听着谢寸的命令张嘴闭嘴。
很快一碗粥就喝完了。
姜池把嘴里所有的东西咽下去。
谢寸又给她擦了嘴，然后就处理桌子上面留下的烂摊子去了。
姜池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看电影。
她跟着谢寸进了厨房，也不干别的事情，就一动不动的盯着谢寸洗碗。
谢寸没有制止她，腾出来一只手拿清水冲了一下，有些好笑的去捏姜池的鼻尖。
姜池也没躲。
刚碰过凉水的手是冰的，和姜池的皮肤贴在一起。
姜池的鼻尖有点红。
她吸了吸鼻子。
谢寸继续洗碗。
其实洗碗真的没有什么好看的。
姜池舔了舔嘴角。
还是继续一动不动的盯着谢寸，就连眨眼都少了很多，似乎是害怕一个不察，谢寸就不见了。
谢寸洗完碗，带着姜池上楼。
姜池洗澡倒是很自觉，很快就洗完了，她睁着眼睛躺在被子里，听着浴室的水声。
脚底下原来两团的温热是触感现在只有一个了，姜池忽然鼻子酸了酸。
谢寸似乎是害怕她着急，洗的格外快，还没等她眼泪掉下来，已经换好睡衣出来了。
184雾气蒸腾
谢寸看见她眼底的眼泪了。
坐在床边捏了捏她的脸，把她拉着坐起来，
“嗯？”
姜池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谢寸给吹风机插上电，语气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刻意的去问她怎么又哭了，
“怎么没吹头发就睡了，不知道这样容易生病吗？”
姜池慢半拍的缓了缓神，等她想要回话的时候谢寸已经拿着吹风机再给她吹头发了。
吹风机嗡嗡的响着。
卧室里面静谧且安静。
姜池今天一天什么也没干。
天其实还早，也就下午三四点的样子，但是窗帘被她严严实实的拉住了，反而有了一种分不清昼夜的昏暗感。
谢寸一边仔细的给她吹头发一边说道，
“我也把假请了，给学校那边说过来，这段时间陪你。”
姜池想说不用，她动了动嘴，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又被谢寸的话堵在了嗓子里。
“别说不要，决定是我做的，和你没关系。”
谢寸把她头发全部弄好才潦草的给自己随便吹了几下，把吹风机收好后继续道，
“齿齿，我只是告诉你一下，并没有让你做决定。”
姜池眨了眨眼睛，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力气去想那些事情了。
谢寸察觉到她的手脚都有些凉，把她的手捂住，继续说道，
“我订了温泉酒店，在隔壁市，不算远也不算近，我考虑过了，挺合适的，带你先出去玩两天，散散心，行吗？”
姜池舔了舔嘴角，木讷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又探出脑袋，小声问道，
“就我们两个吗？”
谢寸看出了她的意思，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
“二人世界，放心，就我们两个。”
谢寸特地咬重了“二人世界”四个字。
姜池思绪发散了一点，她有一种谢寸还在因为上次徐应知的事情在吃醋。
这个认知短暂的分散了一点她的注意力。
姜池垂着眸很轻的笑了一下，转瞬即逝。
也许是因为精神不济，也没有了学校里面的事情给的压力，整个人就像是忽然失去了支着自己的架子。
像是被掏空了内里的棉花娃娃，只剩下干瘪疲累的皮囊苟延残喘，睡意倒是来的很快，姜池没一会就睡着了。
她很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前面是雾气蒸腾，遮住了周围的景物。
姜池蹙着眉，没有一点想动的样子。
雾很快就散了，那些本来朦朦胧胧藏在雾里的东西逐渐显露出来了。
太阳也出来了。
几乎是有些温热的光撒在大地上。
姜池抬了抬眼，认出来前面是什么——她高中教学楼。
紧随其后跟来的是一批学生。
里面是姜池熟悉的陌生的脸。
都在匆忙的往学校赶。
“不快点，迟到了要罚圈的。”
姜池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一个女生跳到姜池左边，提醒道。
姜池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也背的书包，她往书包上看了一眼——是那个她背了很久的已经坏掉的包。
姜池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她和一个圆脸女生踩着点到了操场。
哨声响起。
姜池站在队伍里面有些恍惚，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还是不是梦境。
就在她发呆的功夫，队伍已经开始跑了。
185冷汗
姜池被后面的人轻轻推了一下。
跟着队伍一起往前走。
越来越热了。
姜池跑完的时候感觉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
密密麻麻的穿着白蓝色校服的学生陆陆续续的离开操场，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姜池脸色有些苍白，忍着恶心想吐的不适感扶住最旁边的一棵树的树干。
树干是粗糙的，甚至有些膈手。
她眨了眨眼睛。
视线落在自己的白色卫衣上，才后知后觉的又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她也没有精力想怎么醒来了，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刚刚那些教学楼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姜池扫视了一圈周围。
已经空无一人了。
她刚刚背着的书包也不知道去哪了，但是是梦境，那就确实无所谓了。
天空本来炽热的太阳也被云层遮了起来，倒是显得阴森起来了。
一阵凉嗖嗖的风吹过，姜池的发梢被吹起来了。
她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姜池回头。
空荡荡的一片。
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脚边好像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姜池眨了眨眼睛。
一只身形熟悉的、圆团子装的白色的东西滚了过来。
小心又谨慎的试探的朝她伸出了爪子。
姜池仔细的看了一会，确定好是失而复得的面包，一瞬间几乎是欣喜的，迫切的蹲下了身子。
面包懒洋洋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任由姜池摸它。
甚至还似乎有些喜洋洋的抬了抬眼睛。
姜池抿着嘴，把它抱紧自己的怀里面。
环境忽然变了。
本来就厚厚的云层现在更深了，整片天空看起来都是黑压压的一大片。
姜池不自觉的搂紧了面包。
准备到树底下去。
毫无征兆的，细碎的，形状大小都不一样的东西往下砸。
姜池看了一眼，是冰雹。
加快了往树底下走的脚步。
好不容易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推了她一把，姜池一个踉跄，面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姜池抬眼。
看到了树底下的杜诗。
她无暇估计这个人，迫切的想把面包抱回怀里。
等白色的毛茸茸的一团重新被她搂紧怀里。
姜池摸到手上的触感已经是冰凉的了。
和那天办公室里面的触感一模一样。
她又再一次意识到这是梦境了。
姜池没有松手，靠着树干呕。
嫌恶的目光落在杜诗身上。
杜诗却像是根本没看见她的目光，只是平静的看着前面，甚至露出来一个笑容，她的声音响在姜池耳边。
“你觉得你配的上吗？”
“你不就是个拖累吗？”
姜池脸色苍白了点，抓紧了怀里已经冰凉的猫。
她又听见对方的声音，
“你看，除了它，谁要你？”
姜池憋住眼眶里面的眼泪。
杜诗的声音一字一顿，很清晰的再次传入到她耳边，
“看，它现在也不要你了。你最后还是一个人。”
姜池大口的喘着气。
房间里一片昏暗一片。
只有谢寸靠着床头借着台灯的光看杂志。
姜池摸了摸自己的脸，汗和泪水混成一片。
身上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186没在家
谢寸注意到她的动静。
白织灯被打开的一瞬间，姜池被刺了一下，恍惚的晕了一下才慢慢回神。
谢寸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一袋湿巾。
姜池还没从梦里面缓过神，只是安静的躺着大喘气休息。
谢寸仔细的帮她把脸上的泪痕全部擦干净。
“好了，我在这。”
姜池有些迟缓的点了点头。
她过了好一会才完全缓过来，捏紧了谢寸的手，谢寸早已经把杂志放下了。
吻了吻她的额头。
姜池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谢寸刚起床她就跟着起来了。
因为要收拾东西去定好的温泉酒店，所以谢寸没有去晨跑。
姜池坐在床边看着谢寸叠衣服。
偶尔伸手帮忙叠两件，然后又被谢寸给劝回去继续坐着，
“只要我还在，就不能让我老婆动手。”
姜池没有再开玩笑说他不要脸，只是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
她舔了舔嘴角，又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
吃完早餐才出发的——谢寸开车。
姜池还是坐在副驾驶。
又神游了一会。
等她回神的时候车子已经在路上了。
姜池把手机拿出来，视线落在屏幕上，等了大概有两三分钟才打开锁屏。
她的聊天框消息已经挤满了。
最上面的是徐应知的。
很多条信息，最后一条是在昨天晚上十一点二十三发过来的。
姜池才勉强打气一点精神，点开了对话框，从最上面一条慢吞吞的往地下看。
徐应知:忙死了
徐应知:刚看见消息对不起
徐应知:离婚了
徐应知:应青杏暂时放在应白止他爸妈那。
徐应知:到底是他们两个老人舍不得孙女
徐应知:不过判给了我
……
徐应知:最近应该会休息一点时间，原计划下学期过去还能在一个办公室
徐应知:我现在是一身轻松了
一串消息看的姜池眼花缭乱。
下面就是她另外一个时间段发过来的，昨天下午十点二十开始发的。
徐应知:那个小婊子哪的？
徐应知:我看到了
徐应知:别太难过
徐应知:面包肯定也不希望你这么难过
徐应知:记得把药喝了
徐应知:照顾好自己，好好休息，看到了给我回个消息
徐应知:我回头去看看你
徐应知:不准拒绝
姜池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她慢吞吞的开始打字。
姜水泡月亮:离了就好
姜水泡月亮:到时候你来这边上班住哪？
徐应知很快就回复了。
徐应知:没事不用担心那套房子分给我了，实在不行我再买一套也行。
姜池敲了个哦发过去。
她蹙了蹙眉，继续问道。
姜水泡月亮:那到时候小青杏还是住在她爷爷奶奶那？
姜水泡月亮:还是过来跟你住。
徐应知:嗯，跟我住。
还没等姜池这边消息发过去，徐应知的消息提前发过来了。
徐应知:别跟那种脑子有病的人计较
徐应知:她就是个神经病
姜池把原本敲到一半的话又删掉，她知道徐应知这是在替她出气。
害怕她想不开。
姜池发了个嗯过去。
徐应知:我现在去看看你，你在哪边？公寓还是谢寸那？
徐应知:不准拒绝，我得看到你才放心
姜池舔了舔嘴角，又看了一眼专心致志开车的谢寸，回道。
姜水泡月亮:我现没在家。
187评价不错
徐应知:？
徐应知:……
徐应知:你现在是跟谢寸在一块？
姜水泡月亮:嗯
徐应知很快就回了。
徐应知:那你好好休息一下。
徐应知:出门注意安全
姜池回了一句好。
刚好碰上红灯，谢寸偏头过来，
“和谁聊天呢？”
姜池舔了舔唇角，回道，
“徐应知。”
还有一大段路，等真正到地方车子差不多走了两个小时了。
姜池中间又睡了一觉。
不过没有在做梦了。
到了之后，她脑子还有些发懵，勉强着从车上走下来。
下车的时候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经过徐应知的提醒，姜池才想起了自己昨天好像忘了吃药。
谢寸只订了一间房。
姜池舔了舔嘴，目光落在酒店白色的床单上。
盯着看了一会，等过了一会时间，又移开了视线。
不过房间里面浴室的是半透明的玻璃的，看的不是很清，但也能看到。
姜池把谢寸打发出去先去买一些东西，自己拿了刚买的新毛巾和衣服进来浴室。
昨天晚上出了一身冷汗，早上起来又没来得及洗澡，身上黏黏糊糊的一点也不舒服。
等洗完澡，关掉花洒，姜池舒了一口气，身上套了一件宽大的白t恤就出去了。
酒店有供暖，很暖和一点也不冷。
t恤是很早之前徐应知带着应青杏去她家的时候买的，大了好久个号，又宽又长，穿起来几乎遮住了整个大腿。
所以姜池就没穿裤子。
她拿着干毛巾擦头发的时候还抬眼看了看，谢寸还没回来。
姜池光着脚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谢寸给她提前买了一些小零食用来垫嘴。
不过她现在还不是很想吃，姜池绕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床跟前。
她爬上床，斜靠在床头看手机。
有杜诗的好友申请。
姜池垂下眸子。
然后拒绝拉黑一条龙。
她又翻了一下聊天记录。
大多都是学校里面的认识她的老师发的一些消息，让她好好休息之类的话。
姜池一个一个的给回复了谢谢。
日光顺着酒店的落地窗落在床上，光影变换，恍惚了姜池的思绪。
姜池视线盯着外面的高楼大厦上，抿了抿嘴。
起码她遇见的大部分人都是好的。
她也不是真的只有一个人在往前走。
姜池还在回消息，谢寸就回来了。
姜池看着他提着一大袋零食进来，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蹙了下眉，
“你怎么买那么多？吃的完吗？”
谢寸买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口味很不错的小饼干什么的，不算垃圾食品。
谢寸把东西放好，
“吃不完回去的时候带回家，放家里面，饿了的时候可以吃一点。”
姜池嗯了一声。
她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不过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你不是把工资卡给我了吗？为什么从来没问我要过钱。”
“……”
谢寸看着姜池的状态比之前好很多，心里松了一口气，静默了一秒，转移了话题，
“收拾一下，带你去泡温泉，他们家的评价很不错的。”
姜池也没有继续深究的想法，把腿从被子里面探了出来，准备下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为了图方便没穿拖鞋。
188云
为了拖鞋这个事情谢寸已经说过她很多次了。
姜池心虚的眨了眨眼睛，
“我没拖鞋。”
谢寸捏了捏她的脸，似乎是为了让她长记性，下手稍微重了一点，不过也不疼，只是被捏完之后姜池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痕。
谢寸去给她取拖鞋去了。
姜池把被子掀开等着谢寸过来然后下床。
谢寸的视线落在她光洁的小腿上，白t恤松松垮垮的被挂在身上，有一种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和娇小之感。
没注意到谢寸的视线，把脚伸进了拖鞋里面。
谢寸不动声色的动了动眉头：“怎么没穿裤子？”
姜池哦了一声，又在地上轻轻踩了两下，一边给谢寸回复到，
“这个衣服大可以遮住，而且房间也不冷。”
……
……
最后准备下午去泡温泉的计划也没有实现，倒是多了很多计划之外的事。
等到谢寸抱着她去洗澡的时候，姜池已经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再动了。
她皱着眉任由水又把她冲刷了一遍，才懒洋洋的打着哈欠缩回被子里，在困意里面还是忍不住稍微打起一点精神，然后踢了踢谢寸的腿，责备道，
“都怪你。”
谢寸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好，都怪我。”
姜池有些郁闷的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痕，实现落在了谢寸身上。
谢寸看起来比她好像还要更加狼狈一点。
姜池又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实在支撑不住睡意，眼睛打着架睡过去了。
谢寸把沾到她脸上的头发拨到两边，声音散在秋天温柔的风里，
“齿齿晚安。”
姜池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虽然身上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是状态显然比前两天要好一点了。
她喝了药，跟着谢寸一起下楼吃早饭。
这个季节来泡温泉的人也不算少数。
天气还有点冷，泛着雾气。
外面的天上飘着白色的云。
姜池想到了面包。
情绪瞬间又有些低落了下去。
谢寸从后面过来自然的牵着她的手，
“走吧。”
早上来吃早饭的人也不少。
姜池找了个角落一点的位置坐下，等着谢寸把早饭拿过来。
手机响了起来。
姜池神情有些恹恹的，慢吞吞的接通了电话，是徐应知的声音，
“起来没？”
姜池嗯了一声，有点有气无力的。
徐应知不知道在哪，跟着传过来的还有吵吵嚷嚷的杂音，
“快点吃早饭，好好休息一下。”
姜池嗯了一声，又舔了舔嘴角，随口问道，
“你在哪呢？”
不过还没等到徐应知的回答，她就先看到了门口一阵喧闹，进来了一群人。
“……”
中间的那个拿着手机的就是徐应知，一时间四目相对。
徐应知把电话挂了，和旁边的几个人说了句什么，然后抬着步子往姜池这边走过来。
“你怎么还来这么远？谢寸带你来的？”
姜池嗯了一声，
“他说想带我散散心。”
徐应知啧了一声。
姜池透过透明的玻璃实现落在外面，眉眼有些伤感，声音很小，
“你看外面的云，像不像它？”
189它会好好的
徐应知也静默了两秒，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它会好好的。”
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也是。
姜池嗯了一声。
谢寸端着装着早餐的盘子过来，目光落在徐应知的手上。
“……”
早知道不来这边了。
徐应知看见他先是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让开座位，
“行了，不打扰了，我先去吃早饭。”
等徐应知走了，谢寸捏了捏姜池的脸颊，小声笑道，
“还挺招人。”
“……”
这醋也吃。
因为谢寸，姜池暂时忘了难过，有些好笑嘀咕道，
“你别乱吃醋，谁的醋也吃。”
谢寸掀了掀眼皮，帮她把早餐摆好，
“没办法，谁让她摸你。”
姜池：“……”
她小声道，
“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你不还整天捏我脸，那你不是更严重？”
谢寸挑了挑眉，一边帮她剥鸡蛋壳一边道，
“那我是合法的你怎么不说，嗯？”
姜池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腿，
“行了，你别说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都说不过他。
姜池舔了舔嘴角，
“吃饭吧。”
谢寸把剥好的递给姜池。
姜池把外面的蛋清吃完了，剩下了一整个浑圆的蛋黄。
谢寸看着她求助的眼神，接过蛋黄，
“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吃蛋黄？”
姜池又喝了一口牛奶，
“不好吃。”
谢寸淡淡的瞥了眼她，
“不知道谁惯的。”
“……”
说起来姜池想起来了，这个毛病还是谢寸惯出来的。
小时候她但凡每次在家吃饭，许意都会要求她全部吃完——如果觉得自己吃不了那么多可以少要一点，但是只有一点，那就是不许剩饭。
等她上了高中之后和谢寸在一起了，因为许意和姜江工作忙，她每周在家里吃饭的时间一般只有周末——许意会特地挤出来时间陪她吃饭。
当时许意就已经算是很有资历的医生里面的一个了——不只是因为她的学历，更多的是她参加工作后没日没夜的精神和细致仔细的态度。
所有许意格外忙。
姜池大部分的吃饭的时间还是和谢寸一起的。
她在家里吃饭的时候许意是绝对不允许她挑食的，哪怕她再讨厌，也得一个不落的全部吃完。
但是跟谢寸吃饭就不一样，谢寸是个很体贴的人，这个她从高中就知道了。
每次在吃之前甚至会帮姜池把她不爱吃的部分挑出来。
因为受许意教育的影响，姜池也不喜欢浪费食物的行为，自那之后，凡是她吃不掉的和不喜欢吃的，谢寸都会帮她解决掉。
姜池曾经好奇的问过谢寸，
“你怎么这么会照顾人？不会是之前女朋友教你的？”
谢寸当时听到了她的问题，掀了掀眼皮，憋了一会，才道，
“网上查的。”
“你是第一个。”
这句姜池也听懂了。
她会觉得谢寸不会照顾人，是因为谢寸看起来确实不是很像会照顾人的样子——她和谢寸很小就认识了。
谢寸他父母曾经在姜池爷爷奶奶家旁边买过一个房子，当时是为了给阮烟养病然后到乡下休息一段时间的时候特地买的。
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只是能说认识但并不熟，只是见了面会互相道个好的关系。
190慌了一下
等到高中的时候姜池才正式和谢寸熟悉起来。
他们高中是何遇市第一中学。
刚好离姜池她家也不是很远。
实行的是成绩决定分班，一个一类，选进来的基本都是中考成绩特别好的学生，剩下的分了两层，实验班和普通班，都有平行班。
姜江从她小时候就开始教她。
其实姜池学起来文科的时候并不算很累，比起突然变化很大的理科科目要轻松的多，而且成绩也要好的多。
她还记得开学军训之前所有人坐在教室里面互相打着招呼，又一起靠上来的女生挽着手亲亲热热的聊着八卦。
姜池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看书——她初中唯一一个要好的朋友因为父母工作调动关系去了另一个市上学。
她就是这个时候看见谢寸的。
谢寸那个时候就已经很高了，从女生堆里面往这边走的时候可以看到明显高了一截。
穿了一件体恤，空荡荡的地方是他的锁骨。
打扮很简单，甚至称不上有新意。
但是颜值很抗打，已经有女生频频看过去了。
谢寸看到了姜池，站在她桌子面前，抬着眉问道，
“还缺人吗？”
“小爱哭鬼。”
最后四个字是用只有姜池能听到的声音大小说的。
其实姜池并不是真的很喜欢哭，她只是单纯的怕疼和恐高。
第一次是在谢寸他家门口不远处。
说起来其实还真的不怪她自己。
姜爷爷让姜池出去买袋盐。
因为是夏天，她穿着一件短裤，一件短袖和一双拖鞋就出门了。
姜池快走到谢寸他家门口的时候，一个篮球过来，一下蹭到她胳膊，前面整个还有一个石子，一个踉跄没站住，连带着腿也被蹭了一大片。
看上去还挺恐怖的。
血珠顺着伤口往出冒。
姜池晕血，当场就吓懵了。
砸篮球过来的是来谢寸家玩的一个表弟——看起来比她小三四岁的样子。
一看到自己砸到了人，篮球也不打算要了，扭头就准备畏罪潜逃。
但是还是被抓了回来——不是她抓的。
是阮烟刚好回家看见了。
谢寸也跟在旁边。
谢寸三两下就把准备逃跑的小表弟抓回来按在姜池跟前。
小表弟蔫不搭搭的，声音都有些结巴，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起来都要哭了。
姜池支撑着想要站起来，结果胳膊伸直的时候又弄疼了胳膊上被篮球碰出来的擦伤。
她疼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谢寸提前一步把她扶好。
姜池本来想说谢谢，但是太疼了，腿上的伤口也疼，胳膊上面的也疼。
刚开始其实还不是很明显，越到后面越是火辣辣的疼。
姜池一下没忍住，眼泪吧嗒掉了下来。
谢寸：“……”
谢寸当时就慌了。
他从小到大也受过不少伤，但是疼的时候就忍下去了，从来也没喊过一句疼——主要是小男生的面子大于天。
头一次看见疼哭了的人，他一个就卡住了。
谢妈妈看着谢寸，说道，
“愣着干什么，快把人带进屋里，我来帮忙上下药。”
191自己来
姜池被谢寸扶到屋子里。
姜池的目光落在房间上。
从装修其实可以看出来，阮烟是个很有品味和生活情调的人。
谢寸把她安顿到沙发上，
“坐好。”
小表弟跟着也一起进来，像个小鹌鹑一样乖巧的缩在旁边，等阮烟进里面卧室去拿医药箱的时候，才抬起头看着姜池。
目光带这些可怜巴巴的感觉，
“姐姐，我给你去倒杯水。”
姜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谢寸把小表弟按回去，
“啧，人家被砸的人还没可怜呢，你在这装什么可怜，犯了错就得有责任心。”
谢寸忽视掉小表弟可怜兮兮的表情，
“有没有点责任心。”
谢寸抬头看向姜池这边，
“喝什么？”
姜池抿了抿嘴，不太习惯，干巴巴道，
“我不渴，谢谢。”
谢寸啧了一声，往外面走去。
阮烟正好出来，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小表弟，
“你说说，你来这几天给我惹了多少祸了，老规矩，进房子去把诫子书抄十遍，字写整齐，一会拿出来。”
小表弟一溜烟的进了里面房间。
阮烟有些不好意思朝着姜池笑了一下。
阮烟是很温柔的气质，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姜池舔了舔嘴，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阮烟给她先用酒精消了一下毒，然后才上药缠纱布。
酒精沾到破了皮的皮肤上，姜池瞬间被疼出来眼泪。
阮烟看见姜池忽然掉下来的眼泪，带着歉意道，
“我放轻点，对不起啊，都怪我们家那个小混蛋，他爸爸有点事就把他放在我们这里了，没想到他这么能惹事，还连累到你了。”
姜池吸了吸鼻子，尽量把疼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没事，我比较怕疼而已。”
谢寸回来刚好撞见这一幕，看了看姜池红着的眼圈，又看了看拿着棉签的他妈，皱了皱眉道，
“妈，你护短还把人家姑娘给说哭了。”
“……”
阮烟难得生出了脾气，恨不得把这个儿子给打一顿。
姜池连忙解释道，
“不是，只是酒精沾到伤口上疼的。”
谢寸盯着阮烟的动作看了两秒，琢磨了一下，然后把他妈挤开，
“我来，你下手太重了，没看见人家姑娘都受不了吗？”
谢寸以前确实是个小混蛋。
阮烟一时不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里的棉签已经被谢寸拿走了。
谢寸又盯着姜池光洁的腿看了两秒，目光移到伤口处，把棉签轻轻蹭了上去。
有了谢寸的对比，姜池才意识到阮烟刚才的动作有多么温柔。
她眼泪不受控制的被疼了出来，掉下去刚好砸在半蹲着的谢寸的肩膀上。
谢寸察觉到肩膀上突如其来的湿意，一抬头，就看见姜池哭的更凶了。
他的手顿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姜池吸了吸鼻子，
“我自己来吧。”
谢寸有些不好意思，舔了舔嘴角，最后憋出来一句对不起。
阮烟把棉签重新拿回到手里，拍了一下谢寸的头，
“你干什么呢你，给我滚回房间去。”
在谢寸的记忆里，阮女士的人设一直十分温柔。
192不对啊
这还是阮女士第一次对他说出来滚这种粗鲁的字眼。
他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他妈一眼。
然而阮女士并没有分给他任何精力，也没有对他震惊的眼神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道，
“你杵在这里干什么呢。”
谢寸把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饮料拿了过来，
“我给她送饮料。”
“……”
最后谢寸还是被阮烟赶走了，
“你不要老在这里帮倒忙。”
谢寸目光又在姜池身上顿了一会，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她这么娇气。”
姜池又去买了盐，等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姜爷爷在院子里面的摇椅上面躺着休息，手里还拿着蒲扇，听见脚步声问道，
“怎么去了那么久？”
一抬眼就看到了姜池胳膊上和腿上的纱布，
“怎么伤成这样了？”
姜奶奶听见声音，急忙跑出来，心疼的不得了。
姜池把下午的事情略重就轻的说了一下。
许意还在医院忙，没回来。
姜江在看书，听见动静出来看了一眼，皱着眉嘱咐道，
“以后小心一点。”
姜奶奶当初就生气了，
“孩子伤成那个样子也不知道心疼一下。”
但是姜池知道姜江不是不心疼她。
她在晚上临睡的时候收到了姜江的药膏，姜江的表情和语气还是那样，
“女孩子留疤不好。”
药膏是新的，家里面没有这种药膏，应该是刚刚买的。
姜池其实已经有一支这样的药膏，是下午她要走的时候阮烟递给她的。
姜池在黑暗里借着浅浅的月光又看了姜江的脸。
姜江走了，姜池拿着药膏躺在床上。
第二次她在谢寸面前哭深究起来还是要怪谢寸本人。
姜池吃完早饭之后跟姜爷爷和姜奶奶打过招呼就出门了。
谢寸手里抱了个篮球。
看见姜池，视线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
“伤好了？”
因为姜池把衣服换成了薄款的长袖长裤，所以在外面看不出来上怎么样了。
姜池眨了眨眼，
“快了。”
谢寸朝她招了招手，
“我给你看个东西。”
姜池乖乖的过去，就看到谢寸手里面绿色的，肉感的毛毛虫。
谢寸把手伸出来，
“要不要摸摸。”
姜池直接吓懵了，舔了舔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谢寸有些疑惑，抬了抬眼，
“嗯？”
姜池没出息的被吓哭了。
自从这两次之后她就很少见谢寸了，即使有时候碰到了也会绕着走。
毕竟在谢寸这一个坑里栽了两回，也有心理阴影了。
谢寸见她半天没回答，拿手在姜池面前晃了晃，
“嗯？你旁边有没有人？”
姜池舔了舔嘴角，僵硬道，
“没人。”
高一一整年调过好几次座位，他们两个居然很有缘分的一直坐在一起。
直到高二的时候分班姜池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选了理科，他们两个的同桌情意正式结束。
说起来是真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分班名单出来后谢寸在文科一班的班级名单里面找了三遍也没找到姜池，皱着眉问道，
“不对啊，你的成绩不应该在榜首吗？”
姜池眨了眨眼睛，看着谢寸的脸，忽然好想有点说不出来了。
193理科
“我选了理科。”
谢寸有些懵的抬头，
“我之前看你不是勾的文科吗？”
姜池舔了舔嘴，
“后来又改了一次。”
之后谢寸一个月没理她。
谢寸把盘子什么的都收拾好递给来取盘子的服务生，有些好笑的看着正在发呆的姜池，捏了捏她的手指，
“发什么呆呢，在想什么？”
姜池下意识的答道，
“在想你。”
谢寸心情很好的俯身去亲她。
姜池才意识到这是在外面，推开谢寸，又轻踢了一脚谢寸，
“在外面你注意一点。”
谢寸知道她不好意思，也没强求，慢悠悠的把身子收回去。
徐应知过来刚好看见这一幕：“……”
姜池跟着徐应知走了。
“我下午就回来。”
谢寸揉了揉她的脑袋，
“注意安全。”
徐应知啧了一声，
“唉，这就是热恋中的情侣。”
徐应知拉着姜池往外面走，解释道，
“前天本来打算和你一起过来，带你出去玩的，票都订好了，结果你和你家那个在一起，没想到正好碰上了，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吧。走吧。”
姜池跟着她往前走，她们停在了一个人跟前。
姜池有些茫然的抬头，认出来了对面的人是余唯。
余唯比她们其实要大六七岁，看起来是又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带着一种岁月沉淀之后的温孺感。
余唯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然后问道，
“你们一起出去玩？”
徐应知嗯了一声，和他又随口寒暄了两句，告完别带着姜池就走了。
姜池蹙了蹙眉，一边跟着徐应知走，随口问道，
“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徐应知轻啧了一声，
“我前夫那个出轨对象，知道吧？”
姜池其实害怕提到这个话筒徐应知会伤心，她观察了一下徐应知的神色，发现徐应知好像确实觉得无所谓之后才缓慢点了点头，
“嗯。”
徐应知继续道，
“他未婚妻。”
姜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之后她又被破八卦知道了，其实应白止和那个余唯的未婚妻早都认识，大概就是差不多那种初恋白月光的关系。
只不过当时徐应知在封闭高中里面，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
直到离婚之前她都不知道应白止还有个初恋。
姜池注意到徐应知的眼睛有点微微泛红。
姜池顿住，徐应知跟着她的步子也顿住，疑惑的转头看她。
姜池前去给了徐应知一个拥抱。
有一滴眼泪砸了下来。
徐应知抱了几秒，很快就又松开了，
“谢谢。”
姜池舔了舔嘴角，
“我会陪着你的。”
你既然选择了陪着我，那我也一定不会先扔下你的。
她们像两个抱团取暖的旅人，都在对方的悲伤里看出了自己的难过。
徐应知笑了一下，带着姜池继续走，
“谁在乎他呢。”
姜池舔了舔嘴，
“你会遇到更好的。”
徐应知：“那当然。”
徐应知：“你知道离婚的时候他爸妈差点打死他。”
她放的语气很平静，倒像是在讲一个好笑的笑话。
194演唱会
“我们离婚的时候，他爸其实最不同意。”
“当时我回了我家。”
“他爸妈在我回去的时候一天天给我爸妈不停的送东西。”
徐应知耸了耸肩膀，
“其实我刚回去的时候没给我爸妈说发生了什么，我本来还想给他留一点面子来着，好聚好散嘛。”
说到这里徐应知的声音都带着些不满，
“你知道怎么了吗？”
姜池：“怎么了？”
徐应知啧了一声，
“那个脑子有大病的，带着他爸妈来我家，让我回去，还让我不要莫名其妙的闹了。”
徐应知语气激动了一点，
“你知道吗？我当时简直都气疯了。”
姜池已经想象出来那个场面了，她皱了皱眉，
“那你没骂他？”
徐应知冷笑了一下，
“我当然没骂他，我怎么会骂他，我只是把他出轨的事情捅出去了。”
姜池舔了舔嘴角，
“他没解释，他爸妈信了？”
徐应知：“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证据都在我手里留着呢。”
徐应知：“他爸妈当场就扔下他走了，我爸妈本来还有点想让我们和好，看到我手机里面留着的证据之后就劝我快点离婚了。”
徐应知：“我估计他还要脸，当场就走了。”
徐应知眨了眨眼，
“其实我觉得还是挺对不起他爸妈的，他们那么希望我们两个好。”
“当初我对他其实根本没有多少感情，最开始也是我们两家父母撮合的。”
徐应知的声音逐渐低了一点，
“这件事情，让我爸妈也不愿意再见他爸妈了，后来我再见他爸妈的时候，他们两个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好多。”
“看到我，也没有再替他求情了，只是握着我的手说对不起，后悔当初把我们往一起撮合了，要是早知道他会做出来这么混账不如的事情，他们当初就不可能让他认识我。”
徐应知眨了眨眼睛，声音越来越低，
“离婚分财产各种的其实我也不太懂，他们反正在中间帮忙了，在我的要求下，应青杏也给我了。”
“他们最后只让我有空记得带着小青杏去看看他们，他们说是他们对不起我。”
徐应知的眼睛里面有眼泪了，她吸了吸鼻子，
“不是他们对不起我，我知道不怪他们。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只能怪应白止。”
徐应知又道，
“我后来听我爸妈说他们家还算有点良心，应该是给我的补偿挺多的吧，好像还有股份什么的，其实我也不太懂这些，也花不了多少钱。”
姜池重新抱住徐应知，徐应知把头埋在她的肩膀处，身子有些抖，
“我好难过。”
姜池眨了眨眼睛，缓慢而坚定道，
“我会一直陪着你。”
直到哪一天你觉得你不再需要我了位置。
徐应知把她带到地方，姜池才意识到这个是个演唱会，她盯着票看了一会，意识到这是她一直很喜欢的一个歌手。
只是平时因为工作和各种原因，要不是太忙就是没心情，倒是从来没来过现场版的演唱会听过。
195不给
徐应知已经整理好了状态，带着她过安检，
“怎么样？姐妹够意思吧。”
姜池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低声道，
“够。”
可能是为了维护秩序，现场的保安还是挺多的。
姜池其实刷到过演唱会的视频，但现场和视频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虽然歌手还没进场，但是热闹的气氛已经出来了。
徐应知买到的是vip票，在最前排，视角很好。
后面是举着灯牌的粉丝们。
歌手叫白盛，以才华和颜值比肩著称。
姜池之前看过他的照片，不得不说，确实挺帅的。
等真人出来之后是后面粉丝震耳欲聋的一阵阵呐喊声。
白盛站在舞台灯下和粉丝们打招呼。
姜池又多看了几下，其实她觉得照片要更好看一点。
虽然说真人也不是多么差，还是很能打，但是比起她的心里预期来说还是低了一点。
姜池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了谢寸。
其实饶是很多人都说她们理一班班长和文科五班学习委员帅到炸，但是其实她当初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反而是觉得谢寸更耐看一点。
姜池舔了舔嘴角。
徐应知戳了戳她的胳膊，
“想什么呢？怎么来听演唱会还走神？”
后面粉丝的呐喊声实在太大了，姜池什么也没听见，疑惑的抬头看过去，
“啊？”
徐应知凑到她耳朵跟前，放大了声音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来听演唱会怎么还走神，在想什么呢？”
姜池张了张嘴，小声道，
“谢寸。”
反正徐应知也听不见。
徐应知皱了皱眉，在她耳边又道，
“不是吧，出来玩还要想他，热恋中的情侣都是这样吗？”
姜池舔了舔嘴，皱眉放大了声音，贴在徐应知耳朵跟前问道，
“你怎么听见我刚才说的是谢寸的？”
徐应知：“看口型像，本来想诈下你，没想到真的是的。”
徐应知又自顾自的啧了一声。
演唱会已经开始了。
姜池愿意把这场演唱会归纳为这辈子再也不愿意体验的活动之一。
可能是因为没修音的原因，现场版的比起她之前听的，倒是有点像低配版了。
更让她烦躁的是，来的粉丝应该大部分都是颜粉，全程都在底下喊到，
“哥哥我好爱你”
“哥哥好帅”
“呜呜呜哥哥今天是新的打扮”
“……”
姜池勉强熬到演唱会完，徐应知也快受不了了，她带着姜池从vip通道出去，
“闷死了，人好多。”
徐应知揉了揉耳朵，
“我到现在被他粉丝的声音震出来的耳朵疼还没好。”
姜池嗯了一声，跟着她往外走。
徐应知活动了一下手腕，还是没忍住，
“我觉得他唱歌其实也不是很好听。”
姜池嗯了一声，
“挺好的，不过他刚才结束的时候不是说了嗓子最近不太舒服，情有可原很正常。”
徐应知啧了一声，伸手去捏她的脸，
“要不要我带你去要张签名照？”
后面传来一道男声，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
“我的签名照不给说我唱歌难听的人。”
196前妻
一时间四目相对。
姜池看到了白盛。
比起在台上，他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架子，带着个黑色的鸭舌帽，斜靠在她们后面的墙上。
手里还拿着一根烟。
“……”
太尴尬了，随意说了两句别人的坏话还被当场抓包了。
不过徐应知也没有继续和白盛争执下去的意思，她拉着姜池准备往外走。
还没等她们走两步，白盛的懒洋洋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不要签名照了？”
白盛的经纪人姗姗来迟，白盛的经纪人是个胖子，是跑过来的，整个人大喘着气，把白盛手上的烟拿了过去，
“祖宗啊，你还要靠嗓子吃饭，少抽点吧，算我求求你了。”
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姜池和徐应知两个人，又看了白盛，估计他八成没干什么好事。
身体微胖的经纪人朝她们鞠了一躬，
“对不起哈，他没有什么恶意的，就是不太会说话。”
这句话他已经说了不下百遍了。
准确来说，自从他带着白盛开始，他操着的心就没停过。
白盛真是太能折腾了。
他这个经纪人简直就跟个老妈子一样天天跟在这个好像还没长大的小男生一样的人身后帮他收拾烂摊子。
“……”
姜池抿了抿嘴，
“没事。”
徐应知没说话。
这个时候经纪人才抬头看到她们两个的样子。
经纪人看到徐应知的一瞬间语气都结巴了，
“老板……娘？”
徐应知皱了皱眉，
“离婚了，不要这么叫我。”
经纪人连忙点头，殷勤道，
“用不用我们送您出去。”
徐应知啧了一声，意有所指道，
“不用，免得被他粉丝堵死了。”
徐应知带着姜池先走了。
经纪人看着白盛，
“啊呦，我的小祖宗，你一天天能不能不要再惹烂摊子了，今天要是碰见个脾气不好的，当场就完了。”
白盛毫不在意的掀了掀眼皮，语气有些不屑，
“不是都离婚了吗？怕她干什么。就算是大boss，也总不可能为了个前妻找我的事。”
经纪人都快要被他给气死了，语气冷了下来，
“离婚了不代表人家没有公司股份，我告诉你，你再惹出来这种事反正我是没有能力给你收拾烂摊子了，到时候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姜池和徐应知出来。
粉丝比演唱会开始前还要夸张，不过几乎都在正门那边，vip通道通的是后面的门，也有粉丝在这边堵人，只不过是寥寥的几个粉丝而已。
从外面人山人海的粉丝堆后面绕出去，瞬间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姜池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总体来说这场演唱会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但是她还是被徐应知的用心感动到了。
姜池弯了弯眉睫，
“谢谢啦。”
徐应知拉着她回酒店。
到酒店之后姜池又被接到了谢寸手里。
她累的要死。
姜池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谢寸身上，看着对方把她往楼上背的动作，
“我好累啊。”
谢寸问道，
“干什么去了？”
姜池把下巴放在谢寸肩膀上，有气无力道，
“看演唱会去了。”